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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汝不识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酥油饼
中年人道“皇上放心,他们已经展开行动了。”
皇帝冷笑道“薛灵璧既然借用魔教势力,那朕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直到外头挡住光的影子撤得一干二净,顾射才拉着陶墨站起来。
但陶墨只是动了动脚,便坐下了。他尴尬道“腿软。”他实在没想到自己这样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竟然能在有生之年面见圣颜,而且皇上竟然还对他寄予厚望,一想到皇上对他说的字字句句,他心情就忍不住一阵激动。
反观顾射,脸上不但毫无喜色,反而紧蹙双眉,对顾小甲道“让厨房准备饭菜和干粮,我们吃完即刻启程。”
陶墨一怔道“为何这么急”
顾射道“伴君如伴虎。皇上前一刻放弃不等于下一刻放弃。指不定什么时候他想不开了,又会回来纠缠,与其如此,倒不如远走高飞来得清静。”
陶墨委实没想到心目中高高在上的皇上在他口中竟是这般不值钱,讷讷道“可是我们还不曾与外公道别。”
顾射道“朱红自然会带信。”他见陶墨恋恋不舍,又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见。”
陶墨在地上坐了会儿,终于恢复了力气,站起身来。
朱红将皇帝留下的饭菜统统收拾干净,为他们重新准备了一桌简单的热菜。顾射与陶墨吃完,郝果子与顾小甲等人也准备完行李了。
陶墨突然想起老陶,讶异道“老陶呢”
郝果子道“他说去见老朋友,过几天就回来。”
陶墨看顾射道“要不要等他。”
顾射道“我们留信给他便是。”
陶墨见顾射去意已决,也不再说,只是叮嘱朱红定要将口信带到。
朱红一一应承。
陶墨与顾射上了马车,掀帘看着窗外繁景倒掠,只觉好似一场梦。
“弦之,若这是一场梦,我只愿永坠梦中睡不醒。”
“永坠梦中睡不醒”顾射忽而笑道,“梦如人生,人生如梦,何谓梦,何谓人生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确实是我自知。”
陶墨似懂非懂。
顾射道“你何时梦醒过”
陶墨呆住。他当然从梦里醒过,但是这种醒却不是他想说的醒。
顾射道“你若想不通”
陶墨眼巴巴地看着他。
“便将子欲养而亲不待再抄写十遍吧。”
“”陶墨小声道,“那十遍还欠着。”
顾射睨他一眼,“那就是一百遍了。”
陶墨瞪大眼睛道“为何不是二十遍”
顾射道“因为这是梦。”
陶墨茫然。
“梦里十遍加十遍,便是一百遍。”
“”
顾射道“你现在想要醒也晚了。”
陶墨突然转身,认真地看着顾射道“别说一百遍,便是抄一千遍一万遍,我也不愿意醒的。”
顾射平静道“那就一千遍吧。”
“啊”
“一万遍。”
“”这梦为何越做越累呢
正文完结
118、番外之争嫁妆一
总算赶在日落时分回到谈阳县。
顾射的马车将陶墨在衙门门口放下,说好戌时来接人,便径自回顾府去了。
看到久违的县衙,陶墨心里一阵阵暖意涌过。
但县衙门口的差役见到陶墨,却立刻一甩头往里头跑,剩下另一个激动地看着陶墨,“大人”
陶墨道“县衙一切都好吧”
“这”差役欲埂
陶墨生出不好的预感,“发生了何事”
“东家”金师爷在那差役的引领下,匆匆出来,揖礼道“东家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陶墨忙道“不辛苦。倒是金师爷为县衙诸事日夜操劳,更是辛苦。”
金师爷苦笑道“有负东家所托。”
陶墨不好的预感成真,“发生何事”
金师爷朝门两旁看了看,道“我们入内再详说。”
陶墨怀着满肚子的好奇跟他一路来到书房,却看到崔炯竟然也在书房内。看到陶墨进来,崔炯忙起身行礼。
“究竟发生何事”陶墨按捺不住问道。
金师爷道“此事说来话长。半月前,也就是四月十二那日,杨柳氏与其女邹琼其女婿刘保一道状告其夫杨天远克扣其女邹琼的嫁妆不归。”
陶墨听得糊涂,“这杨柳氏的夫婿姓杨不错,为何女儿姓邹”
崔炯解释道“杨柳氏先前的夫婿姓邹,后夫婿亡故,她拖着女儿,独立难养,便带着前夫遗留的财产一道嫁给杨天远。出嫁时,她与杨天远约法三章,说好这些钱财乃是邹琼的嫁妆,暂由杨天远保管。待邹琼成亲归还。”
陶墨道“原来如此。这案子好判得很,等我明日升堂,让那杨天远将嫁妆交还便是。”
金师爷与崔炯互望一眼。
金师爷干咳道“此事还有下文。”
陶墨道“师爷请讲。”
金师爷道“按我朝律法,四月一日至七月三十日乃是农忙时期,衙门不受理户婚、田地等细故,只受理重情大案。”
陶墨皱了皱眉。
金师爷道“何况当时东家并不在衙门,于是我自作主张,以这一条将他们的状纸驳了回去。”
陶墨见他神情略带不安,问道“那又出了何事”
崔炯道“那杨柳氏见衙门不受理细故,把心一横,竟投了井”
陶墨“啊”得一声惊叫起来。
金师爷忙道“幸好旁人发现救起,只是伤了脑袋,并无大碍。”
陶墨这才放下心来,“何苦如此等过了七月三十日再告也不迟啊。”
金师爷道“只因那杨天远看中一户人家的闺女,用邹琼的嫁妆许诺为聘礼,定的婚期正是七月初三。而邹琼的夫婿刘保又屡次逼迫她们母女出面,索要嫁妆,甚至扬言若是杨天远不交出嫁妆,他便要索还聘礼。”
陶墨听得直摇头,“杨天远与刘保都很可恶。杨柳氏母女却很可怜。”
金师爷道“东家意欲如何”
陶墨道“我想我朝律法之所以不在农忙时节接过细故案子,乃是怕百姓不能专心于农忙。但是如杨柳氏母女这般遭遇,又如何能专心他事杨柳氏投井能救一次,却不能救一世。若要救她,还需早日将案子理清。我既然答应皇上要好好治理谈阳县,便一定要做到”
“皇上”
金师爷与崔炯齐声惊呼。
陶墨挠头道“此事说完话长,我们还是先说说杨柳氏吧。”
金师爷道“东家若是决定受理此案,我建议东家宜快不宜慢,宜早不宜迟,宜静不宜闹。”
崔炯一言概括道“师爷是说偷偷地审”
金师爷道“正是。东家虽然出于一片好心,但难保不会有人拿着我朝律法大做文章,因此,我们便要赶在他们做出文章之前,将此案摆平。”
崔炯感到金师爷说完之后不着痕迹地看了自己一眼,心里立即敞亮,知道他口中的那个“有人”正包括了自己。他忙道“金师爷所言甚是。虽说谈阳县如今风调雨顺,县衙上下一心,但难保不会有什么意料不到的意外发生,所以大人还是速战速决为上。”
陶墨见两人都如此说,当下便将此事定了下来。他心中记着顾射说过戌时来接他,因此简略地问了几句公务,便匆匆告辞出来。
桑小土果然驾着马车等在门口。
上马车回顾府,发现顾射竟在等饭。
陶墨又是心疼又是过意不去,道“天色不早,何必空腹等我”
顾射懒洋洋道“谁说我是空腹”
陶墨这才瞄到他面前有一盘少了一块的点心,“其实,你若是饿了,先吃便是。”
顾射夹了一块红烧肉在他的碗里,道“我成亲不是为了一个人用膳。”
陶墨闻着肉香,心里头甜滋滋的,连一回县衙就遇到棘手案子的纠结也被抛诸脑后。
用完膳,两人之间摆上棋盘。
陶墨不由自主地说起那桩案子来,然后眼巴巴地等着顾射的意见。
顾射全神贯注地看着棋盘,似乎对旁事全然不理。
陶墨见他不语,略感不





识汝不识丁 分节阅读_88
安,问道“这样做是否不妥”
“哪里不妥”顾射问道。
陶墨说不上来,好半晌才道“朝廷原本定下农忙时节不得接细故之类的案子,我这样做与朝廷律法不符。”
顾射道“那又如何”
“这”陶墨语塞。他若是知道那又如何,便不会做如此决定。
顾射抬眸看了他一眼道“你心中有何想法但说无妨,不必顾忌。反正今生今世我都不会有写休书的打算。”
陶墨脸上一红,轻声道“我只是见你适才不曾开口,以为有所不当。”
顾射淡然道“你又不曾闯祸,也不曾遇到难关,我何必开口”
陶墨举着黑子的手顿时顿在半空中。
顾射见他直盯盯地望着自己,一动不动,便抓着他的手抖了抖。
陶墨手指一松,黑子啪得落在棋盘上。
顾射自顾自地继续下棋。
“我之所以想当个好官,除了完成父亲遗愿之外,也为了自己。我不想这世上再有人遇到我这般的不幸事。但是我现在想清楚了,其实真正不幸的是我父亲。他一生积善无数,却偏偏有我这样的儿子。”陶墨顿了顿,双眼紧紧地盯着顾射道,“我是幸运的。因为有他这样的父亲,还有你为终身伴侣”
顾射扬眉,“难道你现在才发现”
“呃。”陶墨向来不太灵光的脑袋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道,“我只是,认识得更深刻了。”
顾射道“逢迎拍马。”
陶墨道“肺腑之言。”
“纵然如此,”顾射手指指着棋盘道,“我也不会放水的。”
“这是自然。”陶墨笑呵呵地拿起一颗黑子,正要下,就发现棋盘上的局势已经风云变幻,不是他之前看到的局面了,“这,这颗棋我几时下的”
顾射道“刚刚。”
陶墨想起自己丢下的那颗子,冷汗顿时淌下来了。
顾射波澜不惊地戏谑道“自毁一眼,这种下法是否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陶墨努力想了很久,投子认输道“这种下法大约是有的,但我却不会。”
顾射嘴角隐约噙着一丝笑意,手指在棋盘上轻轻敲了敲,“再来一盘。”
“好。”陶墨兴致勃勃地收拾棋盘。
顾射慢悠悠地喝茶。
119、番外之争嫁妆二
金师爷说过,此案宜快不宜慢,宜早不宜迟,宜静不宜闹。因此,陶墨特地选了个清早,派人将杨柳氏母女女婿,连带那个杨天远一同传至衙门。
看着下面四个人跪成一排,陶墨突然感慨万千。他用惊堂木轻轻一拍道“既然有缘成为一家人,何以竟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反目成仇,对簿公堂”
杨柳氏哭诉道“还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陶墨对低着头默不吭声的杨天远道“杨天远,杨柳氏告你克扣邹琼嫁妆不归,你作何解释”
杨天远直起身,拜了拜,慢条斯理道“大人明鉴。小人并非克扣她的嫁妆,小人只是拿回自己应得之物。”
杨柳氏怒道“如何是你应得之物这明明是先夫留与琼儿的嫁妆。”
杨天远道“不错。他的确是留了嫁妆,但他并未留钱财抚养他的女儿。当年你改嫁与我时,邹琼不过八岁。是谁辛苦挣钱给她衣服穿是谁辛苦挣钱给她饭吃又是谁给了她遮头的瓦片”
杨柳氏哭叫道“当年你明明应承会抚养她长大成人,我方才改嫁与你,你竟出尔反尔”
杨天远道“我是应承抚养她成人,但我没有应承会分文不收啊辛辛苦苦拉扯别人家的孩子长大还分文不收,你真当我是冤大头”
邹琼突然在旁呸了一声。
杨天远转头瞪她。
邹琼昂头道“自古买卖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既没说过分文不收,却也没说要吞没我的嫁妆”
邹琼的夫婿刘保冷笑道“不问自取,就是偷”
杨天远面上挂不住了,道“养不熟的狼崽子。好歹你是我养大的,如今不过要一点点的回报,就将我告上公堂。我果然是瞎了眼,白养了你这么多年。”
邹琼道“你养我这么多年来,家里的米都是我娘替人洗衣缝制挣回来的,你出过什么力一年能拿回来一贯钱算是谢天谢地了”
杨天远气得发抖,连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陶墨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听得晕头转向,忍不住去看金师爷。
金师爷搁下笔,走到他身边道“我看杨天远的谈吐,像是背后有人指点。若非熟知我朝律法,那杨天远又如何敢这样明目张胆”
陶墨道“谈阳县讼师云集,纵是有人指点也不足为奇。”
金师爷道“但是此人为何不肯亲自出面呢”
陶墨道“这,莫非是杨天远给的银钱不够”
金师爷倒没有想到这一层,愣了愣道“倒也有此可能。”
陶墨道“你看此案如何审下去”
金师爷道“且不管那杨天远是否有养育之恩,一桩归一桩。当初杨柳氏嫁入杨家,说好嫁妆只是交与他代为保管,如何能据为己有”
陶墨颔首道“言之有理。”他一拍惊堂木道,“杨天远,你既是允诺杨柳氏代管嫁妆,如何能出尔反尔大丈夫顶天立地,自当一言九鼎。如今,本官判你即刻交还嫁妆与邹琼,不得借故拖延,更不得挪嫁妆于他用。”
杨天远一惊,还想喊冤,就听杨柳氏、邹琼与刘保大喊道“多谢青天大老爷”
陶墨起身,娴熟地一拍惊堂木,“退堂。”
回到后堂,陶墨问金师爷道“我今日判得可好”
金师爷道“大人英明。”
陶墨脸上一红道“师爷你最是知道我,勤奋或许有一些,英明却是不敢当的。”
金师爷嘿嘿笑着,有些心不在焉。
“师爷可是有什么心事”陶墨问道。
金师爷道“我只是担心那杨柳氏以后的日子。”
陶墨先是一怔,随即道“我看这个杨天远心胸狭窄,斤斤计较,只怕杨柳氏回去要遭受他的责难。好在她还有女儿女婿,总不至于无依无靠。”
金师爷别有深意道“但愿如此。”
陶墨在县衙呆至午后,将手中事物告一段落,便悄悄溜回了顾府。
顾府门口正排着长龙,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不是人就是轿子,堵得水泄不通。
陶墨的轿子远远地就停下了。他想了想,指使轿夫去了后门。
后门的情势略好些,却也有几个人在那里等着。
陶墨让轿夫去叩门,自己在轿子里等。
不一会儿,门里头终于有了点动静,一个仆役将门拉开一条细缝。还不等轿夫自报家门,旁边就冲过来两个人将他挤到一边。
“在下泸州张文光。”
“在下扬州孙福,求见顾公子”
轿夫先前被撞开乃是不及防备,论蛮力,他确是比这两个文人要大得多。不过不等他撞回来,仆役依旧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张文光和孙福急忙再叩,里面却再无动静。
陶墨从轿中下来。他穿着官袍,十分引人注目。
“大人。”轿夫讪讪道,“不如我去前门送信吧。”
陶墨点点头。
另外两个人见到自己冲撞的是本地县官的轿夫,面露不安。
陶墨拱拱手道“泸州扬州与谈阳县相距千里,两位一路奔波辛苦。”
张文光和孙福连忙还礼。
附近守候的几个人见县官如此好说话,都聚拢来。
陶墨问道“你们为何在此守候”
孙福道“我们是听闻顾弦之顾公子在此隐居,特前来拜访。”
其他人纷纷道是。
陶墨听说他们都是慕顾射之名而来,心里头暗暗高兴,连带语气越发温和起来,“不知你们用过午膳否”
张文光等几人掏出干粮道“我们自备了。”
陶墨见午后日头越来越晒,道“不如由我做东,请诸位于仙味楼小坐如何”
张文光等人面面相觑。
孙福道“多谢大人好意,只是我们不知顾公子何时出门,不敢走开。”
陶墨道“我适才见大多数人在前门等,何以你们候在后门”
张文光道“实不相瞒。顾府的规矩是递拜帖,由顾公子决定见或不见,我等几个都是已经投了拜帖又被退回来的。”
陶墨恍然。原来他们是被退了帖子不甘心,所以来这里碰碰运气。
“弦”陶墨惊觉失言,干咳一声道,“仙味居乃是谈阳最好的酒楼,不去可惜。而且此刻外面日头如此晒,前门又有这么多人等候,顾公子想必是不会出门的。”
张文光等人犹豫起来。
陶墨趁火打铁,道“这边请。”
众人盛情难却,便跟着他到了仙味居。
仙味居的老板如今哪里还不认得本县县太爷,立刻引入包厢,又亲自帮他张罗了一桌美味。
张文光等人不远千里赶来,一路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如今面对美食自然食欲大开,不过他们是文人,毕竟有所顾忌,纵然垂涎也只动自己面前的菜碟。
陶墨看着他们,不禁想起自己当初在顾府用膳也是如此的小心翼翼,看他们的目光越发柔和起来。
孙福见陶墨只喝茶不吃,便知他定然是用过膳的,心中对他好感倍增,停下筷道“不知大人是哪一年的进士”
陶墨坦然道“我这官是捐纳来的。”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有几人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他们寒窗苦读,为的就是学富五车,他日金榜题名,出仕为官。但那些出身殷实的人却可买官买爵,不费吹灰之力一步登天,与他们而言,何其不公平若非口中还含着陶墨请客的食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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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早就拂袖而去。
陶墨道“你们莫要笑话我,其实我连字也不认识几个的。”
其他人看着他,已经不是笑话不笑话,而是根本不想说话了。
陶墨叹气道“正因深受不学无术之苦,我更佩服如在座各位这般用功苦读的读书人。陶墨在此预祝各位金榜题名,荣归故里。”
其他人脸色稍霁,纷纷回礼。
孙福道“听大人谈吐,不似目不识丁之人啊。”
陶墨摆手道“惭愧惭愧,我只是邯郸学步罢了。”
邯郸学步这个用法
“”
孙福干咳一声道“大人莫非想说鹦鹉学舌”
陶墨恍然道“正是正是。”
孙福道“原来大人是无师自通。”
陶墨笑谦了几句。
众人见他的官虽然是买来的,但是举手投足并无粗野骄奢之气,反倒有几分学子的儒雅之风,心中的恶感不由减了几分。
包厢的门突然被轻敲了几下,然后咿呀一声推开。
顾小甲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随即冲走廊喊道“公子,就在这间。”
须臾,一抹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发如漆,眼如星,面色如霜,不言而威。
陶墨莫名心虚,讷讷地站起来,“弦之。”
顾小甲抱怨道“公子听说你来了却没进府,立刻打发下人去找,没想到你竟然和别人在这里吃吃喝喝开开心心。”
张文光和孙福没注意其他,只注意陶墨称呼那人为“弦之”,不由激动地站起来道“莫非尊驾就是顾弦之顾公子”
其他人闻言一惊,纷纷站起来,眼巴巴地看着顾射。
顾射淡然地瞟了他们一眼,径自迈入房间,走到陶墨身边。
顾小甲立刻将椅子挤进陶墨与孙福中间。
孙福后知后觉地向旁边让去。
顾射坐下后,见众人还站着,悠然摆手道“坐下。”
120、番外之争嫁妆三
其他人依言坐下,脸上依旧难掩激动。
陶墨解释道“我碰巧遇到他们在顾府门外等候至晌午还不曾用膳,便做东请他们来尝尝仙味楼的手艺。”
张文光这时已定下神,他看出顾射与陶墨关系非同寻常,不然也不会眼巴巴地找过来,便顺着他的话题道“大人热情好客,实有孟尝之风。”
陶墨不知孟尝是谁,却知道他是在夸奖自己,连忙自谦了几句。
顾射问道“吃得可好”
其他人以为他在问自己,忙点头赞好。
顾射道“我还没吃。”
其他人的笑容僵在脸上,不知道他何出此言,只好看向陶墨。
陶墨纵然听不出顾射言下之意,也看得出他此刻的脸色,赔笑道“我这便请掌柜吩咐厨房上几个招牌菜来。”他正要起身,顾小甲已经知趣地往楼下跑了。
顾射见陶墨神情略带紧张,暗叹一声,无声地扬了扬嘴角,他面容清隽,不笑如寒山俊峰,笑如春雪初融,看的旁人个个心生赞叹。
陶墨从旁边的柜子里亲自取出干净的茶杯,又用茶亲自泡过,才帮顾射斟上。
有人笑道“没想到大人与顾公子交情匪浅。”
顾射懒洋洋道“为何没想到”
那人愣了愣,笑容微微发虚,轻声道“我适才听大人说他乃是捐官出身,并不精通文墨之道,便以为二位并不相熟。”
顾射道“他于经书之道精进神速,假以时日,未尝不能金榜题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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