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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汝不识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酥油饼
陶墨沉默半晌道“过去的,便是过去了。”
郝果子忙不迭点头道“是是是。比起顾射,旖雨公子实在差多了。”
“顾射。”陶墨轻声念着他的名字,思绪却早早地飘到明日傍晚之约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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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祸不单行二
老陶得知陶墨从顾射处回来,当即前来询问。





识汝不识丁 分节阅读_14
陶墨遂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一道来。
老陶听完,长舒一口气道“如此结局倒也不坏。”
陶墨瞪大眼,道“两条人命还不坏佟老爷佟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再悲惨不过了。”
老陶干笑道“少爷说的是。”
陶墨想了想道“不过顾射的看法大倒与你相仿。”
老陶道“少爷是在夸我”
陶墨茫然道“哪里”
“顾射乃是一锤大师的高徒,在谈阳县声名卓著,我能与他看法相仿,岂非借光”
“在我心中,老陶也很了不起。”陶墨说得真心实意。老陶悄悄地做了很多事,即使从来不说,但并不表示他不知道,他更知道这些事情背后所付出的心血。
老陶面露欣慰,“这两起案子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纵然真相大白,但少爷判案时还需谨慎。切记要顾及佟府的颜面。”
“颜面”陶墨一愣,随即醒悟道,“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佟姑娘和蔡丰源之事流传出去。”这原本便不关他人之事,又何必让他人多嚼舌根。他光是去了一趟一锤先生府,就流言四起,若这事真的传了出去,岂非扰得佟姑娘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他沉吟半晌。不如将这两件案分来办反正外头人也不知那蔡丰源与佟姑娘的关系,而佟府自然也会将此事捂得严严实实,绝不会传出去。
他看着老陶,正要说出想法,转念想起明日与顾射的约会,立刻又吞了回去,含糊道“此事,我还要斟酌斟酌。”
老陶笑道“这事自然。少爷慢慢想,我先去厨房看看。”
“好。”等他走后,陶墨暗暗松了口气。他与顾射能说的话本就不多,兴许这个能多说几句。
一夜半日便在等待中度过。
正午过后,郝果子便在大门和书房之间来来回回。
至申时,陶墨的屁股挨不住了,亲自站在院子里头望着大门的方向。
郝果子见他光站着,怕他累,道“也不知道那顾公子何时来。少爷,你不如在院子里头坐着,泡一壶茶慢慢等”
“慢慢等我心急得要命,如何慢得”陶墨搔头。
郝果子见状直摇头,“少爷,你这样可不成。以后要被顾公子吃得死死的,翻不了身了。”
陶墨嘀咕道“他原本就比我聪明。”
“话虽这样说,但你也不可表现得如此明显。”郝果子看他听不进去,又换了个说法劝道,“你若事事都依着顾公子,顾公子会觉得少爷无趣。”
“无趣会么”陶墨果真担忧起来。
郝果子见他被说动,连连点头道“顾公子那人难说得很。”
“可是上次我反驳他,他看着也不像是高兴。”
郝果子瞪大眼睛,“少爷反驳他”
陶墨大为懊恼,“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郝果子捋掌道,“少爷干得好。你放心,顾公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他即便是高兴,也很难看得出来。”
陶墨迟疑道“那是高兴”
“是高兴是高兴。”郝果子道,“所以少爷千万不必与他客气。”
陶墨虽觉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有何不对。
郝果子转身又朝大门蹦去,“我去看看他来了没。”
陶墨兀自思索片刻,突地自言自语道“他又没看到顾射当时的表情,如何知道他是高兴”
少顷。
郝果子慢悠悠地走进来。
陶墨失望道“还未到吗”
“不,已经到了。”郝果子仍是表现得十分悠闲。
陶墨愣了下,拔腿就往外冲,却被郝果子一把拦住。
“你做什么”他惊愕道。
郝果子道“上次我代少爷去见他,他就摆了半天的架子,这次他送上门来,少爷也不可表现得太急切。”
“可是,我真的很急切啊。”陶墨掰开他的手指,一溜烟跑得没影。
郝果子叹了口气,转身慢步追上去。到了门口,只见那顾射的马车拖着影子,骨碌碌地就转着轮子便走了。
“少爷”他喊了一声。
车辕上突然伸出个脑袋来。顾小甲冲他做了个猪鼻子。
郝果子气得跺脚。
陶墨坐在车上,心不在焉地想着郝果子之前的话。他与顾射相识以来,甚少听顾射说话,莫不是真因为他觉得他太无趣,才会如此寡言
“你在想什么”顾射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陶墨老老实实地回答。
顾射挑眉道“想什么”
陶墨道“想,想我该说什么,方才不显无趣。”
顾射嘴角微扬,“我几时说过你无趣”
陶墨眼睛一亮。
顾射又淡淡地接下去,“不过,我也不曾说过你有趣。”
陶墨茫然道“那究竟是有趣还是无趣”
“或许,”顾射似笑非笑,“介乎于两者之间。”
陶墨似乎更为茫然。
顾射扯开话题,道“蔡丰源的案子你准备如何结”
陶墨道“不管是不是殉情,他都是投河自尽,怨不得旁人。”
顾射道“他算是死得其所。”
陶墨心中顿时摇摆不定,不知自己究竟应该“有趣”地反驳,还是“无趣”地沉默。他掀起窗帘,看窗外景色,见街道越来越眼熟,忍不住问道“我们去佟府”
顾射道“不错。”
陶墨试探道“为了蔡丰源的案子”
“不是。”
“那是佟姑娘的案子”
顾射道“如此说也可。”
陶墨还待在问,却被顾射截断道“是否口渴”
“有点儿。”陶墨眼巴巴地看着他。
顾射却并未如他预想那般泡茶水,“既然如此,便省点水。”
省点水
陶墨为这句话费心了一路,车至佟府门口,才灵机一动,反应过来顾射的这句“省点水”等同于“闭嘴”,不由羞红了脸。
顾小甲看陶墨红着脸下车,目光疑惑地看向顾射,“公子,你是不是”
顾射淡然地回望着他。
“没事。”顾小甲扭头去敲门。
佟府的门房对他们隔三差五的光临已是见怪不怪,匆匆进去禀告完,便领他们进门。
近厅堂,便可见与佟氏夫妇一同在座的还有一名少妇。
尽管三人对坐,却是一派静默。
顾射率先迈入门槛。
那少妇见到他,凝重的脸色微缓,颔首道“顾师兄。”
佟老爷如梦初醒,站起来道“顾公子,陶大人。”
少妇目光看向陶墨,惊讶道“莫非这位便是新上任的县太爷”
陶墨道“正是。”
少妇道“我是杨垂柳。家父杨垂一。”
顾射见陶墨毫无反应,解释道“家师之女。”
陶墨惊讶道“你除了一锤先生之外,另有名师”
少妇一愣,眼中顿时有笑意凝聚,“家父姓杨名垂一,号一锤先生。”
陶墨尴尬得无地自容。
顾射问少妇道“你因何来此”
少妇看向佟夫人,“我正要向舅母讨教两件事。”
佟夫人脸色发白。
佟老爷挥手道“此事以后再说。”
少妇道“难得师兄与陶大人在场,有些事情更好说得清楚明白。您说呢舅母”
佟夫人不语。
佟老爷沉下脸道“这事我之后自有交代。”
少妇眯起眼睛,“我谈阳县素有规矩,若遇无法明辨之纠纷,皆可交由讼师判断。再不然,便按我朝律例,送交官府。”
听到官府二字,陶墨精神微微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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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祸不单行三
佟夫人突然拍案站起,疾言厉色道“莫以为你依仗乃父之名便可在我佟府狐假虎威我们纵然是一场亲戚,却还不至于让你一个区区晚辈在此大放厥词的地步”
少妇不紧不慢道“舅母何以气急败坏我不过是对英红之事有几处不明,想向舅妈问个清楚,免得英红死后再地下也不安宁。万一她在地下想不开,常回佟府看望舅母便不好了。”
佟夫人冷笑道“你休以鬼神之说吓唬我。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不是那些浅识妇人。英红是我一手养大,她若是愿意回府来看我,我求之不得。”
“舅母是真心才好。”少妇皮笑肉不笑,“既然舅母信誓旦旦,何不正面回答我适才的疑问为何英红与那姓蔡的私会这么多年,舅母竟然半点不知”
“英红自幼懂事,我自然对她信任有加。若非那蔡丰源诱惑于她,她本该安分守己地呆在家中等待出阁,随后相夫教子,安度一生。”说到动情处,佟夫人忍不住以袖拭泪。
佟老爷不禁搂住她。
少妇道“不想舅母竟如此疼爱英红。看来她生前对舅母的种种抱怨全是误解。舅母应当从未对她横眉竖目,冷嘲热讽吧”
佟夫人怒道“她干出此种下流之事,难道还不许我说她不成”
佟老爷身体一僵。
少妇笑容中透露出几分奸猾来,“原来舅母早已知晓她与蔡丰源之事。那么每逢初一十五,你从不间断地去观音庙上香,也是有意成全了”
佟夫人发现自己失言,脸色愈加苍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少妇笑容突然一收,疾厉道“舅母你嫁入佟家近三十载,不曾诞下一儿半女早已犯了七出之条。若非舅舅对你心存怜意,又可怜你家中无人,早该将你休离可恨你不但不知感激,先是逼死舅舅纳的三位小妾,随后竟连他的亲生骨肉也容不下如若不是你蓄意放纵,那蔡丰源又怎么能轻易接近英红,甚至私会数年”
佟夫人身体一软,踉跄退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佟老爷看着她,眼中充满失望和愤怒。
少妇望着默默无言的两人,语气微软,道“舅舅,你还要容忍这个女人到何时你真的想要佟家绝后不成”
“够了。”佟老爷声音嘶哑。
少妇一怔。
佟老爷朝门口一指,“你走吧。”
“舅舅”少妇皱眉。
“这到底是我佟家之事,与你杨家无关。”佟老爷口气生硬。
少妇俏脸一红,随即干巴巴道“是我多管闲事了。告辞。”
陶墨看看气冲冲出门的少妇,又看看一坐一站默默无言的佟老爷佟夫人,最后看向站在一旁的顾射,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你所闻。”顾射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佟老爷。
佟老爷顿时觉得脸上热辣辣的,竟比那少妇的话更加刻薄百倍,好似自己只是个无能的笨蛋,不值一顾。
“顾公子。”他到底不敢翻脸,只能加重语气道,“我府正值多事之秋,不敢留客,还请两位自便。”
“佟夫人”陶墨开了个头,又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佟英红和蔡丰源之死,,佟夫人只是个旁观者,虽然不能说毫无干系,却也不能赖到她的头上。他想得一个头两个大。常言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如今终于有了体悟。
他还在犹豫,就听顾射道“告辞。”
陶墨愣了愣,也匆匆向佟老爷辞别,追了上去。
出了佟府,却见那少妇还未离开,只是站在顾射的马车前。
“师兄。”少妇微笑,全然不见在佟府的咄咄逼人,“这次若非你提醒佟夫人行为古怪,心中有鬼,我也不能诈她说出真相,出这一口多年的恶气”
顾射道“我只是不喜欢演技拙劣的笨蛋。”
陶墨听两人对话,仍是一知半解,“你们是说,佟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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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要害佟姑娘”
少妇笑道“你大概是头一个受我师兄青睐的县太爷。”
陶墨喜形于色道“当真”
“我骗你做甚”少妇瞟向顾射,“只是不知从不对任何人假以辞色的师兄何以例外”
陶墨双眼发光,紧紧地盯着顾射。
顾射泰然道“只是想让他知道,他以为的真相未必是真相,他所知道的事,其实不过是冰山一角。”
陶墨茫然。
少妇大笑道“师兄仍是如此的孤芳自赏啊。”
顾射淡淡道“并非我孤芳自赏,而是天下无与我共赏之人。”
陶墨呆呆地看着他。明明刚刚还站得那么近,近得好像一伸手,就可触摸到他的衣袖,可一句话的工夫,他与他之间,就生生地劈出一道鸿沟来。
陶墨回到县衙,闷闷不乐。
老陶见而问之。
陶墨不敢提对顾射的种种念想,只说了少妇激佟夫人之事。
老陶听完也是一番感慨,“一切不过妒心使然。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人有七情六欲,就难免爱恨羡妒。只是一念为善,一念为恶,是善是恶,皆由心起。”他说完,又是一声长叹,竟是若有所感。
陶墨道“老陶,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老陶道“想到我的过往。”
陶墨好奇道“怎么样的过往”他见老陶沉默,急忙道,“你若是不想说,便不要勉强。”
“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老陶慢步到窗前,望着窗外暗沉的天色,缓缓道,“我曾经背叛了我的东家。”
“上一任东家”
“嗯。”
陶墨道“你那上一任东家怎么样了”
“很好。”老陶露出欣慰的笑,“他夺回了属于自己的家产。”
“夺回”陶墨紧张道,“有坏人霸占他的家产吗”
老陶道“也可以这么说。他这一路走来经历风风雨雨,千辛万苦,可惜我当时心眼皆盲,看不出他的苦心,还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幸好,幸好他没有辜负老老东家的期望。”
陶墨见他满脸懊恼之色,开解道“他若是知道你这么想,心里一定会很高兴的。”
“或许吧。”老陶答得勉强。
陶墨道“不如你回去看看,兴许他真的原谅了你。”
“回去”老陶一怔,回过头,幽幽地看着他,半晌才道,“是,是该回去,不过不是现在。”
“为何”
老陶嘴角微弯,“我还未看你娶妻生子,又怎能安心离开”
“这个不急。”陶墨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猛然抬头道,“老陶,你回去之后便不打算回来了吗”
“这恐怕由不得我了。”老陶苦笑。
陶墨还待再问,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郝果子跑进来道“崔典史来了。”
陶墨想起自己之前曾派崔炯前往蔡丰源所在的邻县探访,连忙出迎。
崔炯正在花厅等候,看他出来,正要行礼,就被陶墨一把托住胳膊问道“可曾找到蔡丰源的家人”
他摇头道“蔡家早已无人了。”
陶墨黯然叹息。
崔炯道“我记得蔡丰源来谈阳县并非一人。”
陶墨拍额道“不错,那客栈老板曾说他与友人同来。那位友人至今不曾露面么”
崔炯摇头道“尸体仍放在停尸房,只是若再无人认领,就只能葬去云林山了。”
“云林山”
“专门安葬那些无亲无友之人之处。”
陶墨想到蔡丰源与自己到底是相识一场,顿时起了几分代为安葬之心。只是他的银钱都交由老陶保管,此事还需他首肯才行,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崔炯对这位县老爷没什么亲近之心,说完公事,也不再逗留。
陶墨暗暗思量如何向老陶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报告,回来了,销假。
第一更。on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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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祸不单行四
不过不等陶墨想出对策,郝果子带来的消息已经解决了此道难题。
“冥婚”陶墨一愣。
郝果子点头道“佟老爷派来的人的确如此说。佟老爷说佟姑娘终身未嫁,怕在阴曹地府孤独寂寞,难得那位蔡公子也是孑然一身,所以愿意出钱给两位办冥婚,葬于左右。”
陶墨听得出那位佟老爷说什么终身未嫁,孑然一身都是虚话,他真正想的是成全自己女儿生前所愿。这样也好,生不能同衾,若死能同穴,也算得偿所愿。“如此结局,也算不圆满中的圆满。只是不知佟姑娘和蔡丰源是否真的地下有知。”
郝果子道“你们今生坎坷,说不定能修得来生。”
陶墨讶异道“你信来生”
“嘿嘿,所有的和尚,哦不,是得道高僧不都是这么说的”郝果子道,“想必是有道理的,不然为何那么多人都相信”
陶墨低头道“若有就好了。”
“嗯”
“我爹一生修善,若真有来世,定然能托生个好人家,享一世的荣华富贵。断断不会再遇上我这样的不孝子。”
郝果子见他说着说着,眉宇便带着股愁苦之气,急忙岔开话题道“少爷,再过几日就是新春,你准备如何过”
陶墨想了想道“由老陶做主便是。”
郝果子扯着他的袖子便跑,“我们这就去问。”
“问谁”
“老陶啊。”
“你知道老陶在哪里”
“不知,少爷知道”
“知道。”
“在哪里”
“转身,然后向前。”
冥婚本不是什么光彩事,兼之新春将至,佟府这桩喜事办得极为隐秘。陶墨和顾射也是事后收到佟府送来的红蛋方才知晓此事。
此时的谈阳县完全沉浸于贺新春的洋洋喜气之中,佟姑娘也好,蔡丰源也罢,俱被抛诸脑后,再无人提及。
县衙却渐渐冷清下来。
仆役陆续回家,除了两个无家可归的,至大年夜,县衙中竟只剩下五个人。
老陶将留下的两名仆役叫到厅中,为他们另开一席。虽是两桌,却比三个人要热闹些。
陶墨吃得沉默。
老陶和郝果子知他想起陶老爷,都是使劲解数逗乐。仆役原先还有些拘束,后来黄酒上头,也顾不得东家不东家,都放肆起来。
陶墨被他们笑闹了几次,总算展颜,跟着喝起酒来。
一杯两杯下肚,他便不分东西南北起来。
郝果子与那仆役也不胜酒力,一个个坐得东倒西歪。
老陶见五人已去其四,一人守夜无趣,只好打发他们踉跄着脚步回房。
一宿无话。
房门再开时,已是新年。
陶墨起时,已是正午。
他捂着宿醉未醒的脑袋走到老陶门前,刚要敲门,就听郝果子扯着嗓门叫道“少爷,金师爷来拜年了”
陶墨被吼得脑袋嗡嗡作响,半晌才道“谁是金师爷”
郝果子转头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金师爷,笑道“就是少爷三顾茅庐请来的那位。”
“三顾茅庐”陶墨蓦然回头。他虽然目不识丁,但刘备三顾茅庐请得一代军师诸葛亮出山的故事他还是听过的。“金师爷”
金师爷皮笑肉不笑道“东家想起我了适才我还以为我要另谋高就了。”
陶墨尴尬地捂着额头跑下来,“我昨晚喝了点酒。”
金师爷不理他,径自将手中的篮子交给郝果子,道“这是内子亲手做的点心,若东家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陶墨连忙截断他的话。
金师爷道“那么,多谢东家。”
陶墨见他要走,忙道“你难得来,不如留下来一道用膳”
“我难得来”金师爷笑容几乎撑不住,“若我没有记错,除了昨日,我天天都来。”
陶墨自知失言,“是是是,我,我我只是想留师爷吃一顿饭。”
金师爷狐疑地看着他。难道他有什么话想要在饭桌上交代如此一想,金师爷便被留住了脚步。
原本三人一桌成了四人一桌,倒也热闹稍许。
只是老陶和郝果子都注意到,金师爷吃的时候目光不放在饭碗里,而是黏在陶墨身上,一脸探究的样子。
老陶和郝果子暗暗交换了个眼神。
郝果子夹菜给金师爷,“师爷,多吃点,您太瘦。”
金师爷咀嚼的动作一顿,将他夹过来的黄豆芽又丢了回去,淡淡道“豆芽吃太多,自然会瘦。”
郝果子朝老陶丢眼色。
老陶冲金师爷微微一笑,道“这鸡汤中还放了几味草药,极为滋补,师爷不妨尝尝。”
金师爷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已经喝下三碗了。”
陶墨见郝果子和老陶都主动招呼,也不好干坐不说,便道“这肉好吃,师爷尝尝。”
莫非他要暗示之事便藏在这红烧肉中金师爷看着那盘离自己最远的红烧肉,狐疑地夹了一筷,放在嘴里,慢慢品味。
郝果子和老陶都一脸郁闷。
陶墨问道“味道如何”
金师爷摇摇头道“还未品味出来。”
郝果子连忙将红烧肉换到他面前,“师爷慢慢尝。”
金师爷连吃一块,只觉这肉肥而不腻,味道适中,却再也想不出其他,正思量着,突然看到一人从外头进来,却是崔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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