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汝不识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酥油饼
郝果子道“知交可是你们看上去更像父子。”
老陶道“所谓知己,可遇不可求。既然遇上,又哪来这样多的讲究”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你哪来这样多的问题。
陶墨听他如此说,知道事已不可挽回,只好点头应承。
老陶又道“还有一事切忌。那金师爷虽是少爷聘请的幕僚,但他在谈阳县衙供奉多年,与县衙各处的关系都不寻常,平时信他七八分无妨,但若牵扯到衙门,只可信一二分。”他看得出那个金师爷对陶墨的态度虽有变化,但仍有保留。他若还留在此地,倒也不怕他翻山倒海,但是他一走,也不知木春是否会尽心。
如此一想,他看向陶墨的眸光满是忧虑。
陶墨如何不解但他既看出老陶离开势在必行,自然不会再添他的烦恼,笑笑道“你只管放心去,我会谨慎的。反正还有木春在,我遇事多问问他便是。”
老陶颔首,对郝果子道“你去将木春叫起来,我有事交代他。”
郝果子出门,老陶突然压低声音道“即使是木春,也要留一分小心。”
陶墨愕然,转眼间,老陶神色恢复如常。
须臾,木春和郝果子进门。
老陶从怀里掏出把钥匙,朝木春一丢。
木春讶异地接住。
老陶意味深长道“我将少爷和陶家家产都一同交给你了。”
郝果子傻眼。这是托付终身
陶墨显然也有些误解,茫然地看看老陶又看看木春。
老陶道“当然,等我回来,还是要还给我的。”
木春笑道“这是自然。”他说着,转向陶墨揖礼道,“东家。”
他声音悦耳,相貌出众,兼之风度翩翩,气质雍容。陶墨见他全神贯注于自己,心头别别乱跳,眼中耳中俱有飘飘欲仙之感,半晌说不出话来。
老陶见木春疑惑地看向自己,忙道“我和木春还有事交代,郝果子,你先带少爷出去。”
“哦。”郝果子扯了扯陶墨。
陶墨醒转过来,顿时满脸通红,跟在郝果子身后匆匆出门。
等两人走远,木春才若有所思道“我以为他中意的是旖雨公子。”
老陶从床上利落起身,道“我家少爷的眼光向来不如何。”
木春挑眉道“我倒觉得他新近看上的顾射还不错。”
老陶道“你知道顾射”
“我不但知道顾射,还知道顾射的来历背景。”木春笑如春风,但落在老陶眼中,却有种拿乔作势的意味。但为着陶墨,老陶只好拉下脸问道“他是什么来历”
“顾射只是他的名,他字弦之。”
“顾弦之顾弦之”老陶想起他的身份,脸色一变,“他怎么会在谈阳县”
“你可以在谈阳县,他为何不可在谈阳县”木春仍是老神在在。
老陶皱眉道“若他是顾弦之,那决不能让少爷再与他来往下去”
木春挑眉道“为何顾射的身份背景岂非正好当陶墨的靠山有他在,莫说那点子父仇,想要在官场上飞黄腾达也非难事。”
老陶道“你既知少爷对顾射抱有何种心思,为何还说出此等话来”言下之意,显然对他是否能够照顾好陶墨而心存疑虑。
木春笑道“世事无绝对。你当初又怎么想得到侯爷会倾心于明尊呢”
这的确是他从未想到的。老陶承认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整呆愣了两天,才缓过来。他原以为,就算明尊断袖,对方也应该是暗尊,毕竟有老明尊老暗尊先例在前,不想这一任的明尊和暗尊的确都断了袖,只是一个选了魔教的对头辉煌门。一个选择了魔教另一个对头雪衣侯。果真是世事无绝对。
只是顾弦之与少爷
老陶纵然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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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不至于乐观到这份上。“传闻顾弦之为人心高气傲,连皇上御旨都敢等闲视之,又怎么会看上少爷”
木春笑道“心高气傲难道不是一个弱点吗”
老陶一愣。
木春想起灯会上的一幕,心中隐约有了底,道“放心。即便陶墨对顾射做出了什么,我也有把握让他全身而退。”
“等等。”老陶狐疑地看着他,“你想让少爷对他做出什么”
木春道“我只是说如果。”他见老陶仍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只好松口道,“我保证,我绝不插手顾射与陶墨之间各种事情,如何”
“保护少爷除外。”
“好,保护你家少爷除外。”
老陶仍觉不安,但事到如今,除了相信他之外,也别无他法。
木春问道“你准备何时启程”
“今日就启程。”
木春一怔,道“这么急”
老陶道“既然决定离开,又何必婆婆妈妈”
木春笑道“卢长老果然是爽快人。我即刻召集教众护送卢长老上路。”
老陶斜看他,“你怕我跑了”
“怎会”木春笑得越发灿烂,“俗语有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是吗”
老陶冷哼,“对了,我还有几样事情,要交代你。”
木春见他神情凝重,也收敛笑意道“请说。”
“是关于陶老爷”
陶墨和郝果子知道老陶今日就走,皆是大吃一惊。陶墨见规劝无效,只好立刻张罗起远行事宜。
老陶原先想说让木春去办,但看他兴致冲冲,不忍扫兴,只好由着他去。
尽管陶墨是初次置办,在郝果子的协助下,倒也弄得有模有样。
木春看着简陋的木板车,小声对老陶道“我准备的车在谈阳县外的十里亭等你。”
老陶用目光扫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无论如何,用牛车赶路实在费时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报告,双更完成。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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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祸不单行八
老陶与陶墨一起多年,从未分离,这次离别,难免难舍。
两人用足一炷香的时间互相叮咛。之后,老陶才依依不舍地上路。
木春见陶墨双眼通红,安慰道“卢路途虽然遥远,但老陶是回去与故人团聚,是喜事,不必太过于牵肠挂肚。”
陶墨道“自从老陶来我家,这是我们第一次离别。如果没有他,也许就没有如今的我。”
木春道“人与人互相依恋是好事,若只是一味依靠只怕反而会弄巧成拙。”
陶墨闷闷道“我知道。我会努力当个好官,不会辜负老陶对我的期望。”
木春微笑不语。
金师爷突然匆匆跑来。
陶墨道“金师爷,你也来送老陶吗”
金师爷被他说得一愣,“送老陶”
木春不等陶墨开口,便将话题接了过去道“这位就是刑名师爷金师爷”
金师爷又是一愣,“这位是”
“在下木春。”木春抱拳道,“不知金师爷行色匆匆所谓何事”
金师爷反应过来,忙道“邱家的人与梁家的人打起来了。现在正在佟府门口。”
陶墨疑惑道“谁是邱府谁又是梁府”
金师爷摆摆手道“我路上再细说。”
由于乘车人数众多,因此,郝果子特地将那辆老陶执意留下的马车驾了出来。
陶墨、木春和金师爷先后上车。
金师爷喘了口气,方才一一道来,“这邱家的邱二小姐与梁家的梁文武曾在两年前定下婚约,有红庚为凭。后梁家举家迁徙,约定必在两年之内迎娶邱二小姐过门。谁知两年一过,梁家花轿却迟迟未至。适逢邱家大少欠了一屁股的赌债,焦头烂额,于是邱家二老一合计,便决定将邱二小姐许给准备纳妾的佟老爷。”
陶墨惊道“佟老爷”
金师爷点头道“正是佟英红的父亲。”
陶墨道“可他不是已经有了佟夫人”
“这原是佟府私事,我不该私议,”金师爷顿了顿,道,“不过既然东家问起,我自然知无不言。那佟老爷和佟夫人自从佟姑娘过世之后,一直闷闷不乐。佟夫人入门数十年无所出,佟家唯一后嗣又自缢亡故,所以佟老爷才动了再娶的心思。虽是纳妾,但听说三书六礼样样不缺,而且说是要从正门抬进去。”
木春道“可是那梁家得到消息,不依”
金师爷点头道“正是如此。也不知道那梁家从何处得到消息,竟赶在邱家上佟府商议之时,在门外拦截,闹得三家都灰头土脸。”
陶墨道“崔典史呢”
金师爷道“他一得到消息,就带着衙役赶去了。”
陶墨这才稍稍放心。
到了佟府门口,那邱家已经回去了。他们毕竟是女方,若是闹得太大,男方没什么,与女方闺誉却是大大有损。
梁家还守在佟府门口,看他们模样,仍不服气。
崔炯见到陶墨下车,连忙走过来道“大人。”
陶墨总觉得他今日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与往日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只好归咎于自己多心。“梁家如何说”
崔炯道“梁家想让邱家将女儿再留一年。”
“再留一年”陶墨想起佟英红,问道,“可知邱家二小姐的芳龄”
崔炯道“一十有九。”
陶墨皱眉道“确实不小。”
崔炯道“因此那邱府如何也不肯答应。他们说,除非梁家三日之内迎娶,不然当日婚约就按约作废。”
木春问道“你可知梁府为何要拖延一年”
崔炯打量了他一眼,见他器宇不凡,又与陶墨同来,才回答道“梁家说梁文武今年犯太岁,不能成亲。”
陶墨道“只是这个理由”
崔炯见他不以为然,道“谈阳县不少人都很是相信。”
木春笑着解围道“我也信。”
“哦公子哪里人”崔炯趁机问道。
木春道“我与陶大人是老乡。”
陶墨诧异道“果真”
木春不动声色道“当然。咦这位可是佟老爷”
陶墨和崔炯同时回头,果然见佟老爷从里面出来。
经过佟英红之事,佟老爷对差役对县官都打从心眼里反感,何况此事发生在他的府门前,极丢面子,因此人虽出来,却是黑着一张脸。
崔炯知道佟家与一锤先生的关系,忙赔笑道“佟老爷,不想还是惊动您了。”
佟老爷道“好说好说。倒是老夫的小事惊动各位了”
崔炯道“佟老爷哪里的话。此事与您有什么干系不过凑巧发生在您家门口罢了。”
佟老爷要的就是这句话,嘴角终于上扬了几分,“那就请崔典史多多照应了。”
“一定一定。”崔炯忙不迭答应。
佟老爷看到陶墨,犹豫了下,还是走过来,道“陶大人。”
“佟老爷。”陶墨开门见山地问道,“佟老爷真要娶邱二小姐吗”
佟老爷刚刚放晴的脸色一下子拉下来,沉声道“不知陶大人此话何意”
木春先前听说陶墨的种种事迹,还觉得传闻夸张,如今亲眼一见,却是叹为观止。论一言之威,他所认识的人中只怕只有辉煌门门主方能与他一比。但难得的是,他自己竟然毫无所觉。
陶墨道“邱二小姐只有一位,不能许给两家,我想问清两家的情况,再做定夺。”
“不敢劳烦大人。”佟老爷硬邦邦道,“此事我们自会解决。”
“谁说不劳烦大人”梁家钻出一个人来,“我偏要将这事告上公堂,请县太爷大人定夺”
佟老爷皱眉。佟家先前还因佟英红之事闹得满城风雨,在这个关口,他不想再惹是非,只是邱二小姐他想起画像上的花容月貌,又觉不舍,心中一阵左右摇摆不定。
巷子那头,传来骨碌骨碌的滚轴声。
正和梁家争执的崔炯突然跑过来,拉了拉陶墨的袖子,低声道“是杨府的马车。”
“杨府”陶墨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锤先生。”崔炯压低声音道。
陶墨恍然。那一锤先生之女姓杨,一锤先生自然也姓杨。
马车停下,下车的却是顾射。
只是一日不见,陶墨看着他却有种如隔三秋的思念。
顾射也看到了他,目光极快地扫过木春,最后落到佟老爷的身上。
佟老爷如今看到顾射却甚为头疼,又因不敢得罪,不得不强作笑颜,迎了上去。“顾公子。”
顾射道“师母听说你要纳妾,特地让我送几样东西过来。”
佟老爷素知自己妹妹的个性风风火火大大咧咧,怕她拿出什么东西让自己更难以下台,便道“这,不如里面去说。”
顾射点头道“也好。”
“公子等等我。”顾小甲从马车上跳下啦,愁眉苦脸道,“这一车的虎鞭牛鞭该如何处置”
顾射道“听佟老爷的,去里面再说。”
佟老爷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这还需要去里面说吗什么都在他刚才那声叫唤中说得一清二楚了。
木春见陶墨的目光紧随着顾射和佟老爷入门,提议道“不如我们也进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这不请自入”
“不过问案。”木春帮他找好了借口。
陶墨立刻点头道“应当应当。”他抬脚要走,梁家一男子却唤住他,“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我去睡了,大家也早点睡。晚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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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祸不单行九
陶墨虽急着进门,却也不得不驻步回身。
梁家男子越过正要阻拦的崔炯,朝他远远抱拳道“此事还请大人多多周旋”
陶墨郑重道“本官自当尽力。”
梁家男子还待说什么,却被崔炯和几个差役带走了。
陶墨觉得不妥,正要上前,就被木春有意无意地拦住去路道“大人。这边请。”
陶墨见崔炯虽然带人走,但举止还算斯文,便放心地转身入门。
郝果子在外面看着马车。他见木春悠悠然地跟在陶墨身后,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嫉妒来。这个木春虽说是老陶介绍的,但是他看他的气度谈吐怎么也不像是久居人下的,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来历。
他的心思陶墨自然不知。他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听着顾射和佟老爷说话。
顾射向来寡言,因此两人交谈,倒是佟老爷开口的次数多。
顾小甲指挥着佟府下人将虎鞭牛鞭搬进佟府之后,便老老实实地站在顾射身后。
佟老爷表达完感谢,又问完一锤先生夫妇的近况之后,不免词穷。
顾射老神在在地坐着,既没有另起一话头解围的意思,也没起身告辞的意思。
佟老爷无奈,只好将话头引到陶墨身上。
“陶大人,关于邱二小姐的婚事,还请大人在其中多多周旋。”佟老爷道。
这是陶墨今日第二次听到“周旋”,便道“虽然常言道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
佟老爷一听他的话不利于己身,很快截断道“邱家与梁家约定的是两年,两年期至,梁家违约不来,却不能怪邱家将二小姐另行婚配。”
陶墨支支吾吾道“其实按理说,另行婚配也没什么,只是”
佟老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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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亮,“大人也是赞同邱家的”他故意说邱家,没说他,就是不想过早地将自己牵连进去。
陶墨道“但是佟老爷已经有了佟夫人”
提到佟夫人,佟老爷就想起那红颜薄命的佟英红,脸皮一紧,又是一黯,“老夫不会亏待她的。”
陶墨不知他说的她是指佟夫人还是邱二小姐。
顾射突道“若我没记错,邱二小姐似乎比佟姑娘还要小几岁。”
佟老爷脸皮再厚,在这样三位年轻后生面前提起此事也有些尴尬,道“十九岁,也该出嫁了。有了英红前车之鉴,我又怎能让她重蹈覆车。”
陶墨小声道“其实,找个年龄相当的岂非更好”
佟老爷沉下脸色,“这恐怕就不是陶大人说了算的。”
顾射道“我听说邱家想要将女儿从正门送进来。”
佟老爷正要说是,猛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
陶墨茫然地看着顾射。他隐约感觉到顾射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想不出究竟抓住了什么。
“停妻再娶,在我朝似乎是犯禁的。”木春终于开口。
佟老爷脸色更加难看。他要再娶,佟夫人原是不同意的,但有了佟英红之事,佟老爷也下了狠心,直言道她若再闹,直接一纸休书断了个干净。也因这狠话,佟夫人才忍气吞声不再说什么,只求保住这正房的地位。那邱家若不是急于替子偿债,原本是不打算将女儿嫁过来当偏方的,毕竟是清白人家,嫁给一个父辈男子已经是大大的委屈,何况是偏房所以两家商谈再三,总算在三书六礼从正门迎娶上敲定了下来。
原本以为不过纳个妾,简单得很,谁知先牵扯出个梁家,如今又闹出个停妻再娶。要知道停妻再娶是个罪,一个闹不好,是要吃官司的。
他想着想着,冷汗就从额头冒了出来。
顾射朝木春投去好几眼,似乎在想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佟老爷直接将这个想法问出了口。
木春拱手道“在下木春,是县太爷新请的师爷。”
陶墨一愣,但没有否认。他原先是想让木春继任老陶的总管之职,如今看,却是委屈了。这个木春不但一表人才,而且看起来对律法也很了解,的确是当幕僚的人才。
“哦,原来是师爷。”佟老爷在这么个一来二去之时已经相处辩驳之道,“我不知顾世侄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我要停妻再娶,我好歹也是一锤先生的妻舅,又岂会做这等知法犯法之事怕是又是哪个市井小民乱嚼舌根,陷我于不义。”他对顾射称呼从“顾公子”到“顾世侄”一是拉拢关系,二是提醒两人的辈分。
顾射挑眉道“听说是从邱府里传出来的。”
佟老爷笑容一僵。从佟英红自缢之事,他就能隐约感觉到顾射有些针对他。只是那时的感觉还不如现在这般强烈,所以只是隐约,如今却是褪去那层遮掩的薄纱,明明白白的了。
“这怕是有什么误解。”他词穷。
“哦。”顾射淡淡应道。
这一盏茶的时间让佟老爷如坐针毡,很快就找了个由头送客。
顾射似乎达成了来的目的,也不久留,爽爽气气地就走了。
陶墨原本想上去搭话,但等顾射马车消失在小巷尽头了,他都没有想出搭话的借口。
木春看他垂头丧气,主动提议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由我做东,请大人去附近的酒楼坐坐”
郝果子一听酒楼坐坐,就来了劲,忙介绍道“这附近最出名的酒楼便是仙味居了。”
“那就劳烦你带路了。”他掀帘上车。
陶墨跟着上去,却觉得比起自己,木春更像是县太爷。他想起木春之前在佟府的话,问道“你真要当师爷”
木春含笑道“莫非大人嫌弃”
“当然不是。”陶墨连忙否认道,“我只是觉得,觉得你这样的人不像师爷。”
“那像什么”木春饶有兴致地问道。
陶墨想了想道“像名门公子。”
木春一愣,干笑道“大人过奖了。”
陶墨道“不是过奖,是真的很像。而且还是名门公子中,长得极出挑的那种。”他说完,发现自己用词有些轻浮,忙补充道,“我只是感叹,并无其他意思。”
木春笑笑,“这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陶墨看他笑容殷殷,如明月清风,不由看得眼睛微微发直。
木春任由他看着,不喜不怒。
马车很快到了仙味居门口。
陶墨刚下车,不想迎面竟然又来了个熟人。
“咦,陶大人。”那人看到陶墨也是一怔,很快行礼。
陶墨道“卢公子。”
来的正是卢镇学。由于上次陶墨在他府中亲口承认自己目不识丁,他见到陶墨犹有几分尴尬。
“难得大人有兴上仙味居,若不嫌我冒昧,不如由我做东”卢镇学说这句话实是带着几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愧疚的。那日之事陶墨虽然事后不曾再提,事实上,自那以后,他们便不曾碰面,但是他去牢牢地方在心上,总觉自己当日做得有些过了。所以今日才想请客偿还。
木春在来之前当然也已经摸过这位卢镇学的底细,基本上在他眼里除了顾射之外,其他人根本没有关注的必要。因此不等陶墨开口,他便主动回绝道“可是不巧。今日陶大人已经先答应我的邀约了。”
“那真是不巧。”卢镇学不冷不热道。
郝果子闻着仙味居不断飘出来的饭菜气,早就按捺不住了,“我们不如先进去再慢慢说。”
卢镇学道“好。”
他们一进去之后,就发现想不慢慢说也得慢慢说了
仙味居满了,只剩下最后一张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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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针锋相对一
便是卢镇学和陶墨头一回见面的桌子。坐在下面,能听到楼上的人踩着楼梯吱嘎吱嘎地响。
四个人依次坐下,卢镇学正好坐在木春的对面,“这位是”
木春抱拳笑道“在下木春,是陶大人新请的师爷。”
“师爷”卢镇学一愣。他虽说不是阅人无数,但起码的识人还是懂的。眼前这个木春举手投足自有一股名门公子的优雅仪态,绝对出身不凡,而且看他眼中神采飞扬,也不像是家道中落流落江湖之人。这样的人竟然会来到谈阳县当了陶墨的师爷,实在引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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