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明思
“她是高胜寒。”
顾文怀幽幽道,将联婚的事略说了一遍。
欧维是聪明人,亦深知顾文怀的身世背景,他一听,心里雪亮,这回他的好友已往火坑里跳。
“顾文怀,你不该阻止那败家子做新郎的,让他入高家,到时他们喜欢怎么搞怎么闹怎么斗是他们的事。这么多年了,他们几时当过你是顾家大少还差点要了你的小命你这次说好听点就是当了一件夹心饼,说难听点成了炮灰也不知怎么死的。”
“那便有劳你去查罗,”顾文怀不紧要地笑说,轻轻拍了两下欧维的肩,“情况未必这么不堪,顾氏刚渡过难关,相信短期内会乖乖的,我也没答应过他们什么,也没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莫太担心。”
“你不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怕她嫁了顾重文被欺负就跑来逞天下间哪有做老公做成你这样的,戴绿帽由头戴到脚还咧著嘴笑,居然让老婆在蜜月期间跑去会情郎我有你这么一个窝囊兄弟当真三生有愧对不住祖宗十八代”
欧维一边骂道,一边认真地看相中女子。
顾文怀若有所思地看了欧维一眼,决定沉默。
二人并肩蹲坐沙滩,女人的头斜靠男人肩膀上,海风缓缓吹拂著二人及肩膀的头发,两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瞻望夕阳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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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竟像极了一对深情的兄妹。
自那年起,她最不爱看海,除非身边是他。
不知坐了多久,他戏谑说,“果然做了人家媳妇儿就是不同,耐性登峰造极了。”
回应他的是勃然一拳。
“哎,不用这么重手吧,好歹也体谅一下我这个现下当了奸夫的心情。”
“如果你是奸夫,我便是淫妇。”
她无比认真的说。
“说真的,我很好奇,你那个老公究竟是什么人他真的不会对你”
“怎么怕我被人抢了那就对我更好些。否则,嗯,也很难说”
她笑说道,方一抬头才见林泉担忧的目光,怔怔地看着她。
她顿时正经起来,“chris,永远都不会发生的,相信我。”
他又露出那极具感染力的笑容,灿然爽朗,你若是只看见他笑,万不会想到他的作品与艺术理念是如此抑郁深沉。
“hannah,如果我本事一点,如果我不那么执著”
“别说这些,”她打断他,心底下,她一直感激他的体谅,他从来没逼迫她在爱情和家业中选择,“chris,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出头的一日,到时候,我一定会站在你身边,光明正大。”
两人深情相拥,浪水在一旁烂漫打滚,像是抚慰著一双恋人的无奈。
快乐的时间永远过得特别快,十四天晃眼即逝。
林泉送高胜寒到机场,他还要在布里斯班逗留一个月。
高胜寒在停车场与他道别,她始终不愿见到两个男人碰面的尴尬。
林泉是敏感的人,他自然明白,吻别后便自行开车离去。
车还没驶出停车场,一拐面,骇见高胜寒的手袋仍在后座上。
他不禁叹了口气,看来与那个男人的见面是避无可避了。
他机械般扭转胎盘,脑袋里是一连串的问号。万一真的与他碰面,该不该握手,该说什么,或者
纵然高胜寒曾多番向他应诺与顾文怀之间的只是挂名关系,然而奸夫这个身份对他这种满身傲骨的男人来说必是极其难受的屈辱。
高胜寒一进大堂恰巧看见不远处正与欧维窃窃私语的顾文怀。她见二人有说有笑,心下恍然,这个男人必是那日顾文怀所说的“朋友”。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他总是这般神神秘秘,唉,都什么年代了,还要隐瞒么
她看不清那男人的样貌,只见他与顾文怀身形高度相近,一身黑长风衣,甚是潇洒不羁,与顾文怀的斯文从容倒相互辉映,是对好看的人儿。
顾文怀不经意的抬头,一眼看见了她,朝她微微一笑。
欧维瞟了一眼高胜寒,面无表情,酷得要命,转身而去。
高胜寒走近,两人礼貌地打声招呼,笑口盈盈,谁也不料,山雨欲来。
“怎么搞的,我明明放进这个大袋怎么不见了”
高胜寒满面焦急的在袋里乱挖,连手机都没了,就算遗车上了,林泉也没法通知她。
“你冷静一点,慢慢找清楚,我们有时间,有必要就改下一班机吧。”
顾文怀永远一派从容不迫的姿态,仿佛天塌下来了就当棉被。
此时,他的目光被远处一个急步而来的身影摄住,他的直觉告诉他,此人是林泉。
一晃眼的功夫,那人便已完完整整的站在面前。
他几乎可以确认,他曾经见过这个人,可一时无法想起。
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将他侵吞,此刻这人看他的眼神只有令人毛骨耸然的敌意和一股深沉的狠劲。
两个男人四目相觑,时间仿佛停滞。
顾文怀向他含蓄一笑,说句你好,脑袋里竭力追忆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人。
正在低头找手袋的高胜寒闻声恍然抬头,随著顾文怀的目光转过身子。
她还没反应过来,已听林泉冷冷的声音。
“你就是顾文怀”
顾文怀点点头。
是他恶劣的感觉迅速蔓延。不会这么巧吧。
“你在美国做过律师你的英文名是keith koo”
他在问,但他的语气肯定。
真的这么巧,果然,是他。
顾文怀面容平静,但思绪已是被彻底抽空,坦然道,“是。”
话音未落,几乎是闪电般的速度,一个硬绷绷的拳头已落在顾文怀面上。
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喧哗,柜台后的女服务员尖叫一声,高胜寒被吓得一时僵在一旁,无法思考。
顾文怀什么也没听见,那一拳下来已打得他满眼金星,他踉跄两步,脚下还未站稳,接著连连数拳已击在腹上,遒经有力,疼得他冷汗直冒,大口喘气,几欲倒下。但见林泉双手死死抓住他衣襟,双眼喷火,举起膝头往他瘫软的身体狂揍,力度之大几乎将他整个人顶起来。
高胜寒回过神来,见林泉如失控的猛兽,跑过去欲隔开他们。
同时,几名保安队员亦已飞跑过来,挣扎一阵才成功拉开林泉。
林泉双手一松,顾文怀随即软倒,抱腹靠著柜台滑下,汗水在额前大滴淌下,面如白纸。
林泉虽然双手被硬硬拉住,却依然如疯了一样双脚乱踢,口里不断大声呐骂。
“人渣杀人犯禽兽不如的人渣杀人不眨眼的人渣我打死你打死你”
他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眼里闪著点点水光。
高胜寒依然有点惊魂未定,看了一眼渐被拖远的林泉,又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顾文怀,心里却已了然。
她走到柜台面前,一脸冷漠。
顾文怀拧著眉抬头望向居高临下的她,他神志不清,汗水亦模糊了视线,但仍感受得到她眼里发出的寒光,如洒在伤口的盐。
“真是活该的。”
她冷冷留下一句话,毫不留恋地往林泉被拖走的方向追去。
顾文怀的目光痴痴跟著那个逐渐渺小的身影,脑海里不停回荡著她的话,第一次感觉到无法承受的绝望与痛楚,眼前一阵发黑。
身后忽然又传来喧哗,高胜寒没理会,疾步而去。
未几,一队救护员已围著顾文怀,好奇旁观的人群渐渐散去,一切似乎归于平静。
然而对这三个人来说,这是噩梦的开始。
4、第4章
高胜寒再见林泉时他已恢复冷静,但神情恍惚,身体不住颤抖。看着他,她无比心痛,却无能为力。她了解他,因为他阳光一般的笑容,更因为他溢满郁结的艺术,她知道,那是积藏已久的无可宣泄的愤怒。
那年她认识他,他刚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妹妹林怡。
他父亲意外早亡,后来母亲为了“出路”改嫁美国,跟了一个金山老华侨。虽然他们两兄妹生活富裕,母亲对他们的需要亦从不怠慢,但骄傲的林泉却忍受不了寄人篱下的生活方式和那些无声的冤屈。两兄妹相依为命,感情尤其深厚。林泉为了与妹子作伴互相照顾,申请延迟升读大学,打了一年散工,储了些钱,等到妹妹也考上了,两兄妹才一起从西岸飞到东岸,有这么远跑这么远,奔向他们两个人的自由新生活。
谁知这新生活,如此短暂。
那天,他如常约了林怡下课一起回家,却因为他在最后一节课上与教授谈得忘形,迟了赴约,结果林怡就这样被一个留学的orris o毁了。这个orris o一早已看中林怡,却遭她屡屡拒绝,最后竟已非人方式了她。
此事学校瞒得紧,加上orris o家族财雄势大,一个什么什么捐献就掩住了很多人的嘴。但林泉可会甘心他就不信有钱便可只手遮天他坚持控告到底林怡始是不愿,但最后被林泉说服。
怎料orris o竟买通证人作伪证,他的辩护律师之一在庭上根据这些伪证反指林怡,将林怡打得体无完肤,案件最后因证据不足未能入罪。orris o却不心甘,对折腾了他一番的林氏兄妹怀恨在心,为了报复无时无刻骚扰林怡,她不堪冷眼缠绕,一夜吃了一瓶安眠药,只字未留别世。
这个卑鄙恶毒的辩护律师,便是当年出道不久的顾文怀。
顾文怀对此案印象深刻,但与林泉交涉甚浅,加上如今的林泉无论外表或气质已与当年截然不同,因此一时无法记起。然而林泉可是把顾文怀这张丑陋不堪的脸深深刻进脑海,当真化了灰也认得出来。
高胜寒与林泉在机场保安区待了一会便有人通知他们离开。
原来顾文怀不理医护员劝说,坚持不去医院也不落案,在休息室待了一会便自行离去,一心欲将此事尽快划上句号。
他是该受的,该被打的,被打死了也是该死的。
对林泉的伤害既已成定局,他实在不愿与他再有什么牵扯。
怎料造化弄人,新旧情愁,多年后竟成了这个错位三角。
蜜月终于在血与泪的烘染中结束。
隔天,高胜寒与顾文怀前后脚回来。
两人同一屋檐下,却只当对方隐形。顾文怀明白她不愿见他,故刻意回避,高胜寒压根儿就厌恶此人,简直一见欲吐。虽已一早听说他的作为,亦知此人狡黠,但人毕竟是自私的,事不关己时,终能说服自己视而不见。现在,他伤害了的却是她最爱的男人,且手段卑鄙,叫她如何能接受
这一切对刚开工的年轻菲律宾女佣丽莎来说实在是摸不着头脑。这对夫妻居然在度蜜月期间已闹翻了,实是前所未闻。若不是这夜来了两位大人物,先生和太太也不知到什么时候才会共坐一室,说一句话。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接到口信说你们临时延期便急急跟你妈跑这边来,又交待得不清不楚,打电话到酒店找你们又说你们已经退房。”高卓明眼光凌厉的瞟了顾文怀一眼,“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高胜寒也是这时才真正看清楚顾文怀,他的左边面已略见浮肿,脸颊上一大块紫蓝的瘀伤,面色却份外苍白。平时一派自若深沉的人此刻看着竟是一脸狼狈了。
顾文怀刚要说话,却听高胜寒已开口,语气刻薄,“不就是那些事干多了,仇家找上门”
顾文怀低头不语,捂嘴闷咳几声,面色又白了几分。
“孩子,你还好吧。”
这是高胜寒的妈妈,莫玉莲的声音。只见她神色担忧,满眼关切。
顾文怀连忙朝她一笑,柔声说,“没事,妈莫担心。”
高胜寒不禁翻翻眼,万分不奈此等恶心的虚伪。
“文怀,官非那些事儿用不着这么拼命的,你现在有家室,以后做事踏实点,知道吗”
高卓明本想训多两句,但见顾文怀脸色难看,便就此打住,转过头却训起高胜寒来。
“你也是,现在做了人老婆,说话还不三不四的老公不舒服就要关心,不是老呕气去过医院了吗”
“去过了,没事。”顾文怀赶紧答道。
高胜寒不置可否。
高卓明眯眯眼,若有所思,“你们休息一回儿再回公司吧,我同江叔说一声。”
高胜寒急忙道,“爸,公司的事因为婚礼已经搁置了太久,还有合并的事tony等著我处理,再搁了会误事。何况他自己都说没事了不就三两拳,又不是纸做的”
她越发小声,但讽刺挖苦之语气所有人已然听懂。
顾文怀心下苦笑,嘴上却附和说道,“阿胜说得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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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公司有很多事,顾氏这边可能还有些散户要处理,而且临近旺季,到时会很忙,应尽量握紧时间。”
这自然是高卓明心中所盼,他点头同意,心下欢喜顾文怀的识趣得体,这回,该是选对了女婿。
由始至终莫玉莲的眼睛都没离开过顾文怀,临走时仍一脸忧心的千叮万嘱女儿要好好照顾丈夫。
高胜寒应付式点头说好,人一走,急不可耐的返回房间,一眼也没看顾文怀。
一切又恢复之前的水静鹅飞。
夜深。
一个房间里偶尔传来清脆的笑声,婉温可人,像是和喜欢的人在谈笑,听得人心旷神怡。
房子的另一端,隐约传出阵阵呕吐声,在空荡的走廊回旋著,份外凄凉。
5、第5章
三个月晃眼即逝。期间高胜寒为公司的事忙得不可交加,中港两边走个不停。
林泉在澳洲的工作已完结,高胜寒在附近替他组了个单位。没有正式工作在身,他每天埋头写著剧本,自由发挥,是郁郁不得志的生活,亦算是优哉游哉的生活。
顾文怀则在港注册了律师执照。高胜寒果真只象征式的给他一个办公室,出一份薪水,除了琐碎之事,其它不过他手。他也不介意,就当偷得浮生半日闲,休养生息。
然而生活是无奈的。即使顾文怀不着紧自己在公司的地位,顾重文终是按捺不住,找著他埋怨了。
话说高胜寒在新公司安排给顾重文的厂长职位,听来威风,却只管得着寥数散户。资源自然也不在这里,大厂那边更新机器系统,这边还是几部烂铜铁,几个老工人在悠晃,看着心烦。
在这儿当厂长就好像当个高等乞丐,讨份薪水。以往做惯阔少老板的他,那里受得这气
“大哥,这不是分明在打压我么好歹也是个小叔啊,这么做太不近人情了吧,你说他们这不是过河拆桥是啥”
“我外行的,暂时也是讨张饭票,不比你好。这些不都是你们谈妥的条件么”
顾文怀不温不火,顾思源和顾重文跟高卓明讲条件的时候,他仍未入局,若不是后来得知合并的方式竟是两家的联婚,他根本不会过问,也不在乎。
顾重文拿起酒杯,一口饮下,满口酒气道,“他们是说让我当个厂长,但这算什么个厂长啊荒岛岛主就差不多公司发生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我这算是个什么狗屁股东啊喂,大哥,你好歹是她老公啊,公司你也有份儿,多点出面,到公司走走,别总躲在家。”
顾文怀看着顾重文满面委屈的样子,心里却不会特别郁结。他们两兄弟若是谈得上感情,当年顾霍两家若是容得下他这个大少,也许顾氏也不会倒得这么快。
对于曾经为这个弟弟牺牲过的,虽说不上是完全心甘情愿,他自问亦已仁至义尽。
“我尽力吧。你放耐心点,才三四个月,”顾文怀顿了一顿,又淡淡说,“你若觉得在kak无用武之地,考虑一下另找出路,莫浪费时间。”
这句话最是打中顾重文的禁忌。谁不知顾家三少就是因为没其它出路才赖著不走。
嘴上猛说着如何为了保住家族基业,实质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
顾文怀今天说出这句话,姿态立场显然雪亮,意思莫过于暗示顾重文要有自知之明,安分守己。
顾重文听着自然不爽,一个酒杯“”声落台,半晌便气呼呼走人。
同时一个魁梧的身影正跨门而入。
欧维在门外看见顾重文似吃了火药般飞车而去,心下已知一二,不禁为好友叹息。
难道真的是前世欠下的债怎么今世两个弟弟都这么要命,现在还加一个养情夫的老婆。
愈走近顾文怀,欧维愈掩不住讶异。才三个月的功夫,这人也憔悴得太厉害了吧。
他坐到顾文怀对面,细细打量他一番。
“喂,你怎么了别告诉我你在减肥。”
“我是,”顾文怀干笑一声,见欧维一下子拉长了面,才不紧不要道,“事实不是如此吗你有眼见。”
欧维怏怏瞥了他一眼,最讨厌这家伙跟他玩文字游戏。
“我说你呢,病了就休息,你不到处跑去逞,这个世界也不会塌的。还有,用不着什么都憋著,太能忍也不是好事,明白吗”
他尤其苦口婆心的样子,像训小孩那样训他。
“这几个月很多事吗”
“对我来说倒挺清闲的。”
“清闲那怎么就没长出个清闲样来”
顾文怀沉默半晌,笑了一下,“我被林泉揍了。”
欧维眯起眼,奸夫打正夫脑里想像著各种可能性及画面,有点不可思议。
“他敢打你”
“他是林怡的哥哥。你知道林怡吗那个后来自杀的女孩。”
欧维惊诧。竟如此巧合
他呆视眼前一派从容自若的人,不禁替他难过。他了解顾文怀,此人内心愈是难熬,外表愈是平静。
“他一眼就认出我,也难怪,刻骨铭心的仇,”他忽然又笑了一声,“这样揍几下倒是便宜我了。”
“没伤著吧”
欧维见他瘦得不妥,不免忧心。
“没事,不就那个地方打个正著,你知道的,痼疾,吃得清淡些就好了。”
他若无其事般笑说。
欧维自然知道,当年那个活体肝脏移植手术意外损了顾文怀的胰脏,差点就要他一命呜呼。命纵然保住,可病根亦种下,这家伙说的所谓清淡些只怕等同饮清水。
他叹了口气,想不到被他说中了,果然是个火坑。
“严重吗你气息不是很好。”
“放心,这么多年了我知道的,”他顿了顿,喃喃说,“比起林泉和林怡的伤害,这些微不足道。”
欧维欲安慰道,“当年你也有苦衷,大错已成,想多也没用了。”
顾文怀忽然神色凝重,“欧维,一个人自私的理由不是苦衷,即使是,难道一句有苦衷就可以害人吗”
欧维叹气,无语。
顾文怀似是不肯放过这话题,续道,“如果你是林泉或高胜寒,你可能原谅顾文怀么”
欧维努力认真思考,可是仍说不出话。
顾文怀乃明知故问,也不期待欧维的回应。
怎料欧维忽地坐直身子,高声说道,“说来说去不就是一个高胜寒若果这个人不是林怡,你还会这样钻牛角尖醒醒吧,傻子,就算她肯原谅你,也不等于她会喜欢你。我同你讲,我在澳洲跟过他们我看得一清二楚,你都不知道他们”
“我知道。”见欧维说着越发激动,顾文怀及时打断他,再说下去人家的母亲就要当灾了。
欧维收下情绪,眼巴巴地望着顾文怀,只见他从容地执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懒洋洋道,“我没叫你跟踪他们林泉怎样”
欧维哼了一声,在口袋里掏出一个公文包,递到顾文怀面前。
“算是好人一个吧,放心照片在这儿,你喜欢自虐的就拿去看。不过,最近他好像去过几间财务公司,但我查不出他欠人钱。”
顾文怀神色一凛,顺手接过照片。
“谢谢,不过我没叫你偷拍。”
欧维简直被他气坏了,“拿回来好心当狗肺我这是在点醒你人家已名花有主,想活得快活点命长点就不要玩那些什么暗恋戏码,免得惹得一身骚”
他懒得理顾文怀,拿了个菜单上下扫视。
“饿了,你不吃我吃”
不知隔了多久,顾文怀忽然无故自言自语,“我会”
欧维一怔,然后恍若未闻般继续吃得滋味。
6、第6章
宁静永远脆弱不耐,又过数月,状况出现了。
事因乃为一笔五百万的资金去向,这笔钱分数次提取,更显欲盖弥彰。
五百万对高氏来说固然是个蚊子数目,但高卓明对钱财之事倒心水最清,他也是人所共知的吝啬富豪,在他眼下莫说是五百万,即使是五毫钱也难瞒过。
高卓明一个电话过来,高胜寒与顾文怀心中已然各有底细,彼此沉默,心情同样不安。
“这个季度的结账,这五百万怎么解释”
高卓明板著脸,指著账簿道。
“爸,当是我向公司借的吧。”
高胜寒也不避忌,直接承认钱是她拿去的。
“借来干什么”
“朋友急需。”
“什么朋友”
“以前读书的同学,她家里出了点事。”
“什么名字”
“nancy。”
如此一问一答的气氛实与审犯无异。
这般趋势看来,高卓明似乎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罢休。
“爸,这个nancy我也听阿胜提过,好像是出了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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