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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把流年暗偷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也顾偕
忘哉幸哉
我迷茫的睁开眸子。
正对上玉华温情脉脉,带笑意的眼。我忙往后躲着,唆了下哈喇子,反射性地就拿袖子抹了把嘴。
“你还真把主公当软枕了。难得主公兴致好,奏曲儿给你听。”夭十八哼了一声,一脸鄙夷地凑近来看了一下,“你睡着了不算,居然还敢流口水。”
我惊惶。
“简直是简直是”夭十八握了一把腰间的剑,斜了我一眼,想了会儿措辞,忿忿不平地补两字,“可耻”
这是夭十八吃完地瓜后第一次讽我。
我想大概是我睡得久了,久到地瓜已经被这丫头消化完了,所以她才有气力把方才那段话表达得如此深情并茂,令听者无一不羞愧。
不过,这丫头一提到他们家主公,便处处针对我,也忒不可爱了点。
“非也非也。是玉华奏得太好了,我忍不住挨紧他,闭目聆听。可谓曲如其人,一时间我太过动情,不觉沉沦于此,无法自拔,以至连口水都流了下来。”我垂首作揖,一副心神荡漾又悲催的模样。
“你你个泼皮猴儿还敢狡辩。”夭十八气急败坏,口无遮拦,“你看你把主公睡成什么样子了。
我一惊。
“睡”这词,是动词还是名词放在这儿着实是不妥啊不妥。
玉华只是默默不作声,但耳根都红了,末了还忍不住帮我说话,“不怨她的,我乐意。十八,你不该这么对卿儿。”
说毕他垂头,理了理凌乱的衣袍前襟,一脸甘之如饴的笑。
一切都是这么默默的
我看得瞠目结舌。
觉得此番一来,不想往不道德的方面想,都不可能了。
夭十八哼了声,跺脚,“还不去帮主公收拾干净。”
我定神,看了一眼,被我“睡”得成人形的玉华,此刻他靠坐在树下面,衣衫褶皱,微有些不整,古琴横放在一旁,颇像一幅慵懒美人图。
我终有些不忍。
他却朝我宽慰地笑了笑,眉目舒展,理了前襟后,手正撸着发,秀长的发被掖在了华服里,而他左侧的肩上还有一滩若有似无且颇为可疑的水渍。
难不成是口水
我立马不安了。
“你有簪子么,我帮你弄弄头发。”
“不费事的。”
“要的要的”
他又是一阵感动,默默地从怀里摸出了一把簪子。
咦,挺熟的。
不就是上次要埋的那支墨色簪子么。
他递给我便没说什么,很安静的坐着,表情有一些小期待。我随手接了簪子,插入自己发间,然后跪坐于他身后,将他的发拢起来。话说玉华殿下的发质真正是好,华如水,千丝万缕凉润缠于指间,我欢喜得不得了,还未等我插簪子,指缝间的发又滑溜溜地漏掉了几缕,我黑着脸拨弄了几下,结果漏得反而愈来愈多了,最终我甚为悲催的发现单凭一己之力,压根就无法完成这浩瀚的任务,我慌措之余,额前的青筋冒得更多了,一脸无助,以眼神召唤夭十八。
“主公不让别人动他的。”夭十八斜睨我,一口回绝,一脸臭屁样。
我捉着伟大主公的发,放也不是,握也不是。
忒郁闷。
“罢了。”一双手轻轻按在了我手上,玉华道,“我有些倦了,咱们回去吧。”
他扶着树,起了身,身姿有些古怪。
神情还略微地有些痛苦。
我有些不太明白,但反射性地凑上去,很狗腿儿地扶他,没心没肺地问一句,“咋啦,抽筋了”
“不碍事的。”他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只是身子有些麻。”
他这一眼,
看得我好有罪恶感。
让他麻的罪魁祸首是我啊是我。
我低头垂眼,装乖孙子。
他孩子气地将手伸于后,捶着酸麻的背,身子笔挺,“娘子为何不说话了”一双俊目望着我,隐隐含笑。
说什么。
我硬生生地憋出了一句,“让你操劳了,我灰常不安。”
那一厢,夭十八看着我们俩这么假情假意地调情,气得肺都要炸了。
玉华轻拉我的手,笑了。
那双清亮的眸子微弯成了月牙,隐约倒影出了一个不怎么漂亮的女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毛发,上面还插着一支木簪子,喜感非凡。
我顿时窘之,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就要拔簪子还与他。他却微微一笑,止住了我手上的动作,直接握住了我的掌心,“这簪子插在你头上,也挺有趣儿的。”
我怔了怔,
试图从他笑得弯弯的眼眸里,找出点儿什么。
他这是赞我,还是贬我
“这簪子啊有灵性能认主人。原本就是你的东西。再说了,我的你的分这么清做啥,莫要推拒了。”
这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这是属于他娘子,属于卿儿的东西,理应由我收着。
可他却不知,我并不是他的娘子。
我不免笑得有些苦涩。
不过
我斜一眼,摸了一把头上那支簪子。
乌漆麻黑,又是木质的,想必也不值多少银子,于是便厚颜无耻地收下了。
一行人来到了二殿。
这路上,玉华很少说话了,脸上微露疲倦之意,似乎真的累着了。
夭十八抱着琴,一直忿忿不平地盯着我的背影。
那怨恨的小眼神,就让我想起了令人又敬又畏的三殿下银魅,一想起他老人家便激起我无限痛苦的回忆,直觉告诉我,这么明目张胆众目睽睽之下去二殿,八成又会被他寻到风声。
可是玉华下手很重,脸上虽是一副倦意,爪子却忒有力,我压根就没反抗的余地,于是屈服于淫威之下。
二殿还是原来的二殿。
婢女还是原来那些美人。
只是,感觉却有些不太一样了,气氛颇为凝重。玉华似乎也有所察觉,将我的手握紧了些。
碧尘早就优雅地端着香茗,垂目闻着,在厅内等了。
他懒懒地坐着,脚旁却跪着柳玄,似乎一直跪着。
我眉毛一抖,回掐了一把玉华,不动声色。
“回来了”
碧尘用食拇二指扣着玉瓷杯,手修长白皙,睫毛遮住了眼眸,“主公身子弱,我只让你们陪着他稍微逛逛,散散心。”他瞄了一眼夭十八。
夭十八一抖,立马直挺挺地跪下了。
“你们一个个倒好,也不顾及主公的身子,还耍到我头上来了。”碧尘好脾气地一笑,不再说什么了。
我倒听清楚这话里的意思了。
堂堂的二殿下八成还在计较玉华拿他身份要挟的这件事,嘿,与病人斤斤计较





谁把流年暗偷换 分节阅读_16
到这般田地也委实不容易。
“求殿下饶恕。”夭十八只差没趴于地了。
我瞥了一眼玉华,他一脸的无所谓,就这么由着他的贴身丫鬟跪着。
真正是主子无情啊
“罢了,你不是我殿的人,你主子在这儿我也不好严加管束你。”碧尘殿下敛目却难掩冷凛的光芒,正襟危坐之余,瞄了一眼神态微卷,拿袖子掩嘴打哈欠的玉华,严肃道“没看到主公倦了么,还不扶他下去休息。”
玉华却紧揪住了我的手。
我诧异。
一来惊讶碧尘还有这么威严的时候。
二来玉华的反应有些突然。
我拿眼示意青三竹不对,是询问碧尘,他却丝毫不搭理我,脸色缓和了,起身走至殿中央,分开了我们,悄然按住了玉华的肩膀,表情沉稳且安抚道“主公您先去休息,我还有事儿要与她说。”然后一双清澈蒙蒙的眸子就望向了我。
我禁不住有些打冷颤。
这个家伙想干啥。
我表现出来的强烈不安令玉华起疑了,他瞄了一眼,秀眉蹙起,横在我面前挡住碧尘,保护的架势十足,“不准欺负我娘子。”
“主公,您说笑了。”碧尘一手轻轻松松地按在了玉华肩上,“再胡闹,晚上就要多喂一碗药给您喝了。”
玉华身子明显一抖,满脸妥协,不宁愿地吐出一句“好吧,不闹就是了。”
哎呀
我忙拉紧了他的衣衫,轻扯。
啥时你这么好商量了。
你不闹,我怎么办啊。
玉华回头,一副很对不住我的表情,用手挡住嘴,很小的声音偷偷与我说“那药很苦的,而且喝后头就会很疼。”
喝后会头疼的药
我选择沉默了。
碧尘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
“但是我不闹,不代表我要被你支走。”
玉华温情地看了我一眼,终还是不放心地朝碧尘问了一句“你须告诉我,单留下我娘子作甚”
“聊一些殿上的事。”
“不找她麻烦”
“绝不。”
玉华又瞟了我一眼,在碧尘应允了的前提下,十分不情愿地说了句“那好吧。”
于是就被人搀扶着,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柳玄也垂头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尾随着那祖宗进到了内室里头。
于是,偌大的殿里只剩下我与碧尘二人,一切空旷得令人心惊,香炉紫烟升起。
“不知二殿下找小的有何事”
我有些不自在了,瞅着他,吊儿郎当地扯给了他一个笑容。
碧尘只是玩弄着手里的杯子,半晌不语,神色凝重。
我脸上的笑意逐渐淡了。
总觉得,此番他要与我说的事儿,似乎并不简单。
“你有话便说吧。”我收起玩笑,正经起来了,“况且我也不能在这儿呆久了。银魅怪罪下来,我就麻烦了。”
“你知道为何主公会住在我殿么。”
他悠悠地吐了一句话。
咦,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想过。
莫非其中涉及到了啥宫闱秘闻。
“这二殿之内,一草一木都有灵性,能静心安神有助于主公化解心结。”碧尘的眼神停留在我头上方,怔了怔,苦笑抿嘴,复又直直地盯视着我,“如今我父亲快回来了。”
“你父亲回来了,与我何干”
不知为何我竟被他盯得有些心慌,烦闷了。
“这千年来一直是由他负责调理主公的身子,如今已炼好了丹丸,定能压住主公的心魔,暂缓他的癫痴症。”
“是么”我怔了怔,笑了,“有得治,便是好事。”
“凡事不要太过于沉沦。”
碧尘望着我,云淡风轻的神态初显露出了睿智,目光灼灼落在我的脸上,令人不敢直视。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你这么聪慧,定是明白的。他是南纳族人的一殿下,深受万人敬仰的主公。如今玉华君只是一时忍受不来丧妻之痛,所以有些糊涂了,但你并不糊涂。”他目光深沉怜悯,手抚上我的发,触上那根簪子,“瞧,他把这么不吉利的簪子都插在你头上。”
“不吉利”我怔了怔,十分的不解,“这根芳华木簪难道不是他与他娘子的定情信物”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一截儿芳华簪子虽被玉华君爱惜至今。可当它还没被做成簪子之前,其主人却是九玄灵。”碧尘眼珠转转,望着我,“你可曾听过九玄灵上神”
何止听过,简直如雷贯耳。
跟着先生修道的时候,最常听到的便是这三个字。先生甚为敬仰地说整个南纳族修为能及得过上仙的屈指可数,可达到上神的却只有九玄灵。据说这个九玄灵生来便具仙根,悟性又极佳,只花了万年便从上仙修成了上神。只可惜后来遭遇劫数,落得魂飞魄散,实在是令人痛惜,以致万万年来,再也没有南纳人修成上神。
我不知先生痛惜的是九玄灵君还是痛惜没人修成上神。但对于当初遭了什么变故,先生却再也不肯说。
但南纳这么多张嘴,岂是先生不说,我便不知道的。我微微打探到,那时候九玄灵上神初入天庭,寂寞难耐,便养了不少神兽。后来竟传出她与异族俊俏少年相恋的事情。而这个少年据闻是她府上的神兽变化而成。
用上“据闻”二字,是因为天界的消息很难打听得到,这些传闻都没什么根据,仅仅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据闻仙凡相恋已是大过。
神与兽相恋更是前所未闻,乃古今之大事。玉帝一怒之下,九玄灵跳了诛仙台,去凡间受劫。其中的经历我无从打听,不过结果正如先生说的那样,最后落得满身修为不再,魂也灰飞烟灭。
可这些都是不晓得多少万万年前的事了,她与玉华更是八竿子也打不着。
“九玄灵上神府中养着的神兽除了被仙友抱去当坐骑的,剩下的都豢养在南纳苦无涯之中,这截芳华木据闻曾经是只芳华兽,当初清点时并未在其内,不知为何却辗转落到了玉华手中,还被他私下里当做了定心信物赠与卿言。”碧尘叹了气,“这木簪大抵是个不吉之物,经手之人,个个都没好下场。九玄灵君元神不保,玉华疯了,卿言死了。”
“个人的命数如此不能全怪在这木簪簪上。”
“如此看来小妹甚为通情达理,接下来便好说了。诚然这根木簪甚无辜,但作为定情信物,它总归是玉华送给他娘子的,你不该收。”
我大抵听清了他话里的意思,心却像是被人猛捶了一下。
“我会把这簪子还给他的。”我气不顺,闷得慌,瞪了他一眼。
“交给我便成了。主公见不着这簪子也好。”碧尘手一扬,簪子便落入掌,收入袖子里,他望着我一笑,“主公免得对着旧物相思痴望久了,就会犯病。”
我艰涩地笑笑。
碧尘的目光很是温柔,
“玉华君终会变成南纳族人眼里所熟悉的主公,待他清醒后,你该怎么办。”他执着我的手,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轻轻说了这句话,“我不担心他,反倒更为担忧你。”
“瞧你说到哪儿去了,象是我厚颜无耻硬巴上主公似的。”我嘴角抽了抽,“他若不来烦我,我定是不会找他。”
他宽慰地一笑。
我不傻,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玉华睹物思人,成癫狂,为了安抚他的情绪,所以他们便由着他胡来,由着他拉着我唤娘子。
如今能医治他的兆曌上仙快要回来,玉华的病也会有所好转。
他不再是那个招人怜的傻子。
而我这“假娘子“的存在,对治愈他的病没利反而有害。
对一个清醒的玉华来说,我的存在是多余的。
“碧尘君的话,我明白得很通透。这儿是如此高贵之地,并不是我这等人能久待的。”我没了失落,却突然觉得有些释怀,“我先回去了。”
碧尘长身玉立,站在殿中央,一声不语地望着我。
“主公偶尔会像现在一样犯病,但持续的时间都不长,只是这次有些例外。”四周一片寂静,他的话消逝在风中。
我蹙眉咬唇,转身离开。
他平白无故与我胡扯这么多有。我与玉华殿下才接触不过几日,何来的沉沦
我出了大殿,深呼气。
只觉心里边得轻松了不少,低头整理衣襟,正欲迈上小桥时。
突然遥遥听到大殿内一阵闹腾,传来不轻的吵杂声和急促紊乱的脚步声,“主公主公”
玉阶梯两旁的仆人都低头跪下了。
我诧异,还未转身回头,右手便被人揪住了,揪得那么紧,那人的手心还有汗。
那人只穿着一件雪白清墨长衣,长发垂着,赤足,似是跑来的,脸上微红,满是惶然无助与急切之色。
是玉华。
我心里一软。轻软着声音问“怎么跑出来了”
“你怎么不陪我睡。”他拉紧了我的衣衫。
我一怔。
跟着玉华跑来的夭十八一边气喘吁吁,一边急得不住地回头,眸光向站立在殿内的碧尘望去,恨不得拿手去拉玉华,“您怎么又使性子了,这么跑出来有伤风化,还说这么有失体统的话。”
“我不管,你退下。”玉华蹙眉命令道,小孩子脾气十足。
夭十八只得退了几步。
“你怎么不陪我睡。”他望着我,清目朗朗“你明天还来么”
“殿下先去躺着,我还有事儿,办完了就回来。”
“真的”
“嗯。”我轻点头。
他竟露出了个从容淡雅的笑容。
“带殿下回去休息吧。”我朝夭十八颔首示意。
“主公请移步。”
“本君自己回去,你离我远一点。”玉华神态里带着高贵倨傲,推开了夭十八,走了几步又回头,依依不舍地望了我一眼。“兆曌要回来了,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你明天一定要来。”
我微微一笑。
久久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他削瘦的身子骨竟显得有些单薄,在风中那么的惹人怜。
这一别,不知多久才能见。
修改于201011
苗女银镯
三殿的玉阶下花海一片,开得那般绚烂绯红。一个男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妖冶的花海里。
他在流露出悲伤的时候,眼底的神情是寂寞的。
虽有着经年的寂寞,却仍旧给人一种偏执孤傲的错觉。
没错,
此人是银魅殿下。
我从二殿一直抒情抒到了三殿。
为了避人耳目还特意挑了条小道走,却发现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直不赏花的银魅今儿破天荒在赏花,不巧将将被我撞了个正着,真是背时。
我忙低头,缩脖子。
银魅却浑然不觉,一双眸子略显哀伤。
站在银魅身旁的亲侍一直默默地看着我猫腰蹲下身子,拎起袍子,试图在银魅眼皮底下溜逃时,眼中满是敬仰与动容之色。
银魅薄唇冷酷地扬起,狭目微脒,又透着诡异的妖艳,“到哪儿去啊”
我怔了,一脸羞愤欲死地站定。
挠头傻笑着,“不去哪不去哪,正准备给您请安。”
“那就过来吧,”一阵慢悠悠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也正等你给我请这个安呢。”
我的心往下沉啊沉。
直想抽自己嘴巴的同时还暗自恨了一回他的阴险。
“殿下叫你过来,还磨蹭什么。”亲侍男子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是。”
我的头皮就发怵了。越走脚越打摆子。
亲侍忍笑望着我,这位侍者我见过一两次,相貌异常俊逸。可与银魅并肩而立,




谁把流年暗偷换 分节阅读_17
就落了下乘。
此刻的三殿下不言不语,脸上甚无表情。银发垂肩,墨色袍银光迭迭,长眉入鬓角,冷艳非凡,简直比花还要惑人。
碧尘曾说,银魅君是这殿里最有贞操的殿下了。但我想千年前,他一定很风流。
为何
因为有时候,一个人的眼神便能透露出他的经历。
而我这个人最痛恨的便是,银魅殿下有事没事,就向我诉说他的“经历”。
像是为了印证我的说法似的,
身处于鲜艳妖冶的花海之中的殿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地瞄了我一眼。
于是乎我半边身子酥了,一软,就给银魅施了个最大的礼,趴地,只差没匍匐了。
我很孬种地垂头不敢瞅他。
“听闻你见了散仙,可否告知,他是谁”
“呃”
我瞄一眼,想从一旁的黑衣亲侍脸上看出点什么。
银魅随手抬手一挥,那人鞠躬,便退下了。
“那名散仙啊”我孤立无援了,低头琢磨着,被他一横眼,立马招了,“其实是主公。”
“还算坦白。”银魅笑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那是,您都摸清了事情原由与细节,我能不坦白么。
他在花海中漫步,
我也亦步亦趋地跟着。
殿下修长白皙的手指,滑过那些妖冶的花,别有些赏心悦目,他漂亮的眉毛缓缓扬起,拧下一朵,薄唇微抿,笑得有些邪佞,“兆曌那头儿就要回来了。”
“啊”
兆曌不就是碧尘他爹么,究竟是何等人物,为何几位殿下都提及他。
我蹙眉,纠结了。
银魅殿下指间夹着花,垂目闻了一下,抬手抚上我的脸,指腹轻蹭,“那个臭老头回来了,必然又会弄出一番大动静。你也不能太特殊,搬去与弟子们一起住吧,别给我惹麻烦。”
搬就搬。
可您把这破花插在我头上,是啥意思啊
我狐疑着要去摘。
银魅抬起狭长的双眸,不悦地沉下脸,“不许动。你若取了,我便把你的手打断。”
好,不动不动。
您们是主子,想干嘛就干嘛。
不就破花么,一身,我眉都不抖一下。
“莫担心。”他很是满意我的乖顺,修目温和地望着我,薄唇微微上翘,柔和的表情淡化了原本冷淡的五官,非常魅惑妖艳,“有人已经安排好了,你房里的东西都会被搬入弟子们那里。”
他这话说得像是结束语。
我低着头,拿小脚擦地就是么有要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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