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荷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程殷
锦荷记 分节阅读_64
角就看见卓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和玮姨谈笑风生。一见我,他立刻站起来,满脸含笑地看着我“林小姐,你好。”
我也点头回礼“你好,卓先生。”
玮姨在一旁开口道“云深,卓叔叔说你们昨天见过了,还一起吃了饭。”
卓正赶紧叫起来“玮姨,我已经老得要当云深的叔叔了吗我也就比靖平大一岁而已”
玮姨笑着瞪他一眼“云深只比你儿子大十一岁,她不叫你叔叔叫什么都当爹的人了还没个当爹的样儿”
我们三人聊了一会儿天,这时玮姨事先约好的发型师来了,要给玮姨做头发。卓正便说“玮姨,您有事就去忙吧,不用专门陪我。我想去园子里转转,就麻烦云深陪陪我吧。”
我看见玮姨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异和警惕,随后她一笑说“也好。”
卓正对园子非常熟悉,其实根本用不着我做向导。我们走走停停间,他便指给我看他幼时常和靖平顽皮捣蛋的地方。我不由听得入神,想象着靖平小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你舅舅小时候,非常聪明,学什么都比我快,比我好。他总是能轻易得到别人很难企及的东西。我挨了我父亲不少骂,说我年纪比靖平大,都白长了。他鬼点子特别多,可又特别够义气,每次犯了事,不管是不是他干的,总是和我一起受罚。”卓正说。
我想像着小小的靖平精灵古怪的可爱样子,嘴边不由自主地含了一丝笑。
我们走到洒锦阁前的那颗巨大的古槐下,他停下来,久久地看着那棵树。
“云深,你长得很像我爱过的一个女孩子。应该说是我唯一爱过的人。可惜她已经不在人世了。”他回头深深地看着我。
我想起来了,我母亲以前告诉过我,我那位妙龄早逝的姨妈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好像就是姓卓,应该就是他了。我不能让他知道我自己的身份,因此也不能告诉她我是他爱人的侄女。
“您不爱您的妻子吗”我问。
“我现在的婚姻只是一桩利益联姻。我对我太太没什么感情。这么多年,我心里装着的人一直是疏影。”
我感动于他的长情,但还是劝他“执着的情感总是最珍贵的,但过去的美好回忆留在心里以后,人还是要积极地生活。毕竟您还有孩子,他该有一个充满爱的家庭。”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可你不认为,一个人在经历了失去的痛苦后,当希望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应该不惜一切地去得到吗”
他眼里狂热的火焰让我害怕。
老友靖平
自从同云深在那家秘鲁餐馆偶遇之后,卓正便常常在我上班的时候到家里来作客,每次都带来鲜花和各种精致的礼物。我很清楚他的目的是云深。所幸每次他造访时,玮姨都片刻不离云深左右,让他无法单独接近。
那日共餐时,他看云深的目光已让我警惕,但他随后毫无忌讳遮掩的大胆直接仍让我吃惊。这与我记忆中敦缓温良的卓正太不相同。他是我儿时的好友与玩伴,但在他伤害到云深以前,我必须阻止。
我打电话邀他一叙,他转而要我去他的别墅枫园吃晚饭。
下班后,我独自驱车驶向位于市郊的枫园。那里曾是卓家的豪府华宅,我幼时也常和疏影一起去玩耍。但自从卓正娶了一位香港女子后,他们便举家移居香港,枫园就只成了他们偶尔在北京落脚的别墅。
车驶入华丽沉重的雕花铁门,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已站在那栋我所熟悉的洛可可风格的两层建筑前迎侯我。“先生正在客厅里等您。”他恭敬地引着我朝客厅走。
行过门厅时,一个年青的长发女子与我匆匆擦身而过。尽管只是仓促地一瞥,但她与云深依稀相似的轮廓和脸上一双红肿的眼睛,仍让我心中略惊。
“哎,大忙人,总算肯多花些时间和老朋友叙旧啦”卓正迎上来,在我胸前虚晃一拳作势捶我,又拉我在沙发上坐下。
“我是不得以,实在没闲,哪像你可以悠游自在。”我朝他笑笑。
这时,一个身形婀娜的女子走进来,手中的托盘里盛着两杯开胃酒和一碟腌橄榄,奶酪片,和薄饼干。她把托盘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对我们嫣然一笑“晚饭再过二十分钟就好。李先生请先用一点开胃酒吧。”
我向她道谢,然后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这是我刚用苦艾酒,朗姆酒,和鲜榨的柠檬汁调成的。李先生还喝得惯吗”她殷殷问道。
“味道很好,多谢你费心。”我用微笑盖过心中的疑问。这个女子同样长得与云深有几分相似。又是巧合吗
“青青,看到帅哥就把我忘啦”卓正在一旁饶有兴趣地揶揄道。
那个叫青青的女子转头笑盈盈地走到卓正身边“怎么敢忘。谁是给我发薪水的老板,青青还是知道的。只是平时报章上关于李先生的文章看得多了,今天好不容易见到真身本尊,不免兴奋了些。卓总不要见怪。”
卓正笑着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还算有良心。看在今天酒调得好的份上饶了你。”
她妩媚地一笑,再对我很礼貌地欠了欠身,然后走出去。
“是不是还不错舞蹈学院的校花。漂亮,懂事,还很有才情。跟了我两年了,是我到目前淘到的最好的。”卓正面带得色地对我说。
“刚才红着眼睛出去的那位呢”我看着他,不动声色。
“你是说candy她差远了。一开始清高得不得了,我送了她一条tiffany的钻石链子以后就乖乖躺到我怀里来了。跟了我还不到一年,现在提出来要我离婚娶她。刚给了一笔钱把她打发了。她看中的是什么,我从一开始就清楚得很。如果不是为了她那双眼睛,我才没兴趣理她。你说现在怎么这么多女人低估男人的智商,还装模作样地假清纯。其实拿钱什么都可以从她们身上买到。”卓正的不屑中带着厌腻。
那名叫candy的女子长着一双与云深,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和疏影相似的眼睛。而那位青青的五官眉眼也有疏影的影子。
我从不以自己的生活方式来衡量别人 – 各人经历性格相异,活法自然不同。何况现世纷乱,情之一字早已被用滥。某些此取彼求,只要不伤他人太重,太背道德伦理,旁人也无须指责太多。
我很清楚卓正当年对疏影用情至深,而他与现在的妻子之间也只是利益婚姻。但他现在用这样的方式来虚构对疏影无法实现的爱情,仍是让我吃惊。他与妻子不睦是一回事,但他还有一个年幼的儿子。我心中五味杂陈,不赞同,感慨,同情,一时间有些辨不清。
“喂,你这几年到底怎么会事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该不会是有毛病吧”卓正有些夸张地朝我瞪眼。
我无谓一笑“没遇到合适的。”
卓正啧啧摇头“老兄你还真能扛。这样吧,看在发小兄弟的情分上,我把青青让给你。她真地很不错,各方面都很出色,你会满意的。”他对我暧昧地一笑。
“谢了,我不好这一口。”我摇头,然后谈到正题“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云深。”
他一笑,伸开手脚,舒服地往沙发背上靠“我猜到了。”
“她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人。不要跟她玩你和其他女人玩的游戏。”
他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暗红的液体在他手指间起伏跌宕。他抬头看着我,慢慢道“我没跟她开玩笑,也不打算和她做游戏。”
“你是有妻室的人,打算拿什么和她认真”我问,心中已有怒意升腾,但语调面色依然平和。
“如果云深愿意嫁我,我会和太太离婚。”卓正脸上的神情不像在说笑。
“你太太的叔叔是香港洪兴会的当家。你以往的莺莺燕燕并没有给你惹来太多的麻烦,是因为你把外室都放在大陆,在香港时,仍在人前和你太太是和睦夫妻。但现在你为了云深要和她离婚。她们这样的家族,最看重的就是脸面。有这样伤他们面子的事发生,你太太家里会对云深做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那是我的事,我有把握摆得平,不用你操心。”卓正一脸嗤然。
“任何有可能伤害到云深的事,我都会尽全力,不让它发生。我这人从不乱说话唬人,你知道的。” 我平静地说。
“你只当她是你外甥女那么简单吗,靖平”他仍然含笑,但目光里带着刀箭。
“这与我们现在说的事情无关。”我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
“你这么多年不近女色,就是为了等一个和疏影最相像的。现在终于等到了是吗”卓正收起了笑容“当年我们同时爱上疏影,这些年我们都没能忘了她,而现在我们又都爱上了云深。靖平,你和我,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在你弄清楚你究竟是为了她本人,还是为了你自己在爱她之后,再来问我这个问题。”我正色道。
卓正瞬间勃然,满面的愤怒与不甘,我前所未见“你真地以为自己明白什么是爱吗你真地以为你当年为了所谓的救疏影而和她远隔重洋,一去经年,就让她幸福了吗我没有你的天分,也没有你的幸运。如果我能得到疏影对你的一半心心念念,让我舍了命也值。但如果疏影爱的人是我,就算我有你的资质,也不会走你的路。我会舍了一切陪着她,至少让她剩下的时间里没有遗憾和思念。你不在的那几年,她在人前从不提你,可每次一发烧,嘴里念的全是你的名字。而她去世的前一个月,你才回来。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
那些已深埋在我心底的惨烈的过往,又慢慢浮起来,渗入我的每一个细胞。我看着卓正,静静说道“我从未对你说过我当年的选择是对的。当年我没护好疏影,如果你知道我为此付出的代价,你就会庆幸你不是我。因此我现在会不惜一切,不让类似的事再发生。”
“你以为你阻止得了我吗我可不再是当年那个老实巴交,只能在旁边给你们作证的人了。”卓正一脸轻蔑。
“我再说一次,不要碰云深。你如果让她受伤害,我不会讲情面。你不信就试试看。”我一字一字说。
“卓总,李先生,晚饭准备好了。”那个叫青青的女子一脸柔美的笑,出现在门边。
我对她略一欠身“抱歉,我得走了。麻烦你辛苦,真是过意不去。”
我不再看卓正一眼,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卓正与靖平同样是爱疏影,但两人性格迥异,因此爱一个人和怀念一个人的方式也就大相径庭了。
霓裳云深
这几天卓正出乎意料地不再到家里来,而我也乐于这难得的清静。
午饭后,我让德均开车带我去一家小有名气的旧书店。层层叠叠的书堆让我暂时忘了心中的千丝万绪,我专心致志地淘着书堆里的宝贝,感到了些许寻宝人的快乐。
不觉中已耗了大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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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寻到了几本平日不多见的书籍,最大的收获是淘到了一本林徽因的九十九度中。早听说她这部早期意识流风格的小说空灵剔透,轻盈秀逸,今天总算可以一读。心中不由欢喜。
这时已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地站了几个小时的德均有些内急。他嘱咐我站在人多显眼的付款处附近不要乱走,他去趟卫生间马上就回来。德均走后,我站在那里东看看西瞅瞅,突然看到身旁的书架上有本陈旧的线装书,一时兴起就抽了出来,却原来是一本古曲谱。我随手翻到一页,看到一个曲名 – 霓裳羽衣。
霓裳羽衣,唐代法曲的登封之作,璀璨艳绝,跳珠撼玉。而它的名垂于世,更是因着它背后那段盛大而凄绝的爱情。在七夕的长生殿里,那位君王对他心爱的妃子盟誓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而大难来临之时,他赐给她的是一段白绫。
我十六岁时,曾在西安的城楼上问他,是否会像他的这位先祖一样,为自保而牺牲掉爱情。他用略低温润的声音告诉我,他不会,因为爱情是这世上最宝贵的东西。我当时欣喜至极,以为自己对他心怀已久的爱情终于有了他一丝的承诺和回应。
然而,霓裳原是幻物,山盟只是空言,这世上并无长久的爱情。对唐玄宗来说,他对杨玉环的爱情不及自己的性命珍贵。而靖平对我愿为之付出一切的感情的回应,是一场逼真的游戏。爱情只活在书中戏里,是镜花水月,是飞雪流云。它就在你身边,依稀可见。但你伸手相探时,却只握了满把的虚空。霓裳再美,终究是虚幻。
或许也有极少的人,冥冥中握住了爱情,他们便成了芸芸众生中最幸福的寥寥。就像我的父母,就像我那位早逝的姨母和卓正。
我甩甩头,不让自己再这么想下去,然后把这本曲谱也放进那堆我淘到的宝贝里。
我左右看看,仍是不见德均的身影。他去了快一刻钟了,还不见回来。他是身体不舒服了吗我决定先把书买了,然后再等等看。
柜台前的店员小姐接过我手中的书,算算价格,对我很和气地一笑说“一共两百四十八元整。”
我这才想起,自己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我平日需要在外购物时,总是有身边的随从替我付款,因此我也就形成了习惯,自己身上从来不带钱。
这时,我身后的一只手将一小叠钞票递给店员小姐,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这里是三百,不用找了。”
我惊异地回头 – 站在我身后的竟是多日不见的卓正。
他穿着一套考究的驼色便装,头发光洁齐整,正笑吟吟地看着我“云深,好久不见了。是不是有些想我了”
他笑得温软和煦,但却让我有些莫名地心惊。
“卓先生,谢谢你。等一会儿德均回来了,我就让他把钱补给你。”我礼貌地作答。
他笑吟吟地说“你跟卓叔叔还这么客气,我们又不是生人。我刚在卫生间碰到德均,他说他今天身上钱也没带够,请我先过来帮你付一下款。这会儿他应该已经把车开出来在书店门口等着你了。”
我再次谢过他,然后和他一起走出书店,但停在店门口的车并不是德均今天开出来的那辆。而在我反应过来以前,我已经被卓正塞进了车里。坐在驾驶座上的一名男子立刻启动汽车,快速地开了出去。我惊魂未定地坐在后座上,而卓正就坐在我身旁。
“这是怎么回事德均在哪里”我惊惶地问。
“我的人给他灌了点药,让他睡一会儿。你不是很烦他跟着你吗这下我们可以自由轻松一下。”
我顿时手脚冰凉“你把德均怎么了”
“别担心,只是用了一点麻醉药而已。你这么关心他一个下人么小心我吃醋喔。”他微笑着说。
我只觉得一股凉意窜上背脊,急声说道“我信任你是世交长辈,但你怎么能这样做我哪儿也不会跟你去”然后不顾一切地伸手去开车门。
但是卓正以飞快的动作捉住了我的双手,然后顺势将我牢牢地按在了车座上,让我无法动弹。他两眼专注地看着我,笑得一脸温柔“跟我在一起待几分钟就这么难受么你就不怕我不高兴了拿你那个保镖出气”
我睁大眼睛恐惧地看着他。德均还在他们手里,他们会对他做什么这时候想逃是逃不掉的,还反而会害了德均。我该怎么办
卓正继续看着我,满脸痴迷柔和“对不起,吓坏你了。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靖平不让我见你,我就天天让人盯着你家门口。好不容易你出来一趟,可还有个保镖跟着。刚才整整一下午我都站在书店的楼上看着你。你挑书的样子可爱极了,像孩子在找宝贝。还时不时自己抿嘴笑,整张小脸都在发光。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像极了”他突然止住语气中不自觉的神往的喃喃,清清喉咙,再温和地看着我“我只想见见你。可以吗我保证不会碰你。”
他目中带着哀伤的痴然让我突然有了一丝恻隐。他的冒然会是源于对我姨母的无法忘情吗
我迟疑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枫园,我在北京的别墅。”
“你保证不伤害德均,保证不冒犯我,保证只待一会儿就送我回家。”我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讲条件的立场,但卓正是靖平多年的朋友,也是玮姨看着长大的,应该不是什么歹人。
“我都保证。”他正色道。
枫园是一处景致非常优美的所在,小巧的洛可可式建筑座落在大片茂盛的枫林中,让我几乎以为回到了欧洲。
卓正带着我在枫树林中漫步,又到花园里参观他收藏的各种珍奇的植物。从头到尾,他都礼貌而绅士,没有半点越矩,这让我紧张的情绪渐渐放松下来。他细细地给我讲解各种奇花异草的来历和习性。他对植物的丰富知识让我有些吃惊,竟听得有些入迷。
我们沿着小径走到一座玻璃温室前。他推门引我进去,我瞬时为眼前的景致所震惊 – 深秋的天气里,一池粉色的荷花簇簇叠叠开在我眼前,让我几乎以为置身盛夏。
“养它们可费了一番功夫。池水要恒温,空气里的湿度和光照也得随时控制着。”卓正的言语中透着一丝骄傲。
“你很喜欢荷花吗”我问。
他沉默片刻,目光漂浮在池上,慢慢答道“不是。但这是疏影最喜欢的花。她走了以后,我就在这里养了一池,让它们一年四季都开着。我想她的时候,就到这里来待着。这么多年来,除了我和花匠,你是第三个看到它们的人。”
我听了,静默半晌,眼中一片温热,泪水滚落下来,然后再无法抑制。
我的姨母,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甚至宁愿把我自己的人生和你交换。生命的长短又如何只要拥有了真正的爱情,一瞬也是永生。靖平,你为什么没有卓正的执着和长情
“云深,你怎么啦”卓正着急地伸手要拂去我脸上的泪水。
我忙乱地偏头躲避,离他两步站开,用双手捂着脸,哽咽着对他说“没什么,心里有些难受。你不用管我,马上就好了。”
他不作声,只在我身旁默默站着,直到我泪竭。
然后他带我回到客厅,刚才的激动让我头脑有些昏沉。我缩在沙发里,全身无力。厅里的灯光让我刚哭过的眼睛有些刺痛,我下意识地抬手挡住眼睛。
卓正体贴细心地调暗了灯光,又打开一瓶香槟,斟了两杯,端过来,坐在我身旁。
“渴不渴”他体贴地问,把香槟酒杯递到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杯子,摇摇头。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拿起身旁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然后说道“青青,送杯牛奶和小点心过来,牛奶要温得热一点。”
顷刻,客厅的门轻轻叩响。卓正起身走到门边,从隙开的门缝间接过一只托盘,然后重新关上门,把托盘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托盘里放着一杯冒着温润热气的牛奶和一碟核桃曲奇。
“喝点吧,刚才外面的风挺凉。”他把杯子递到我手里。
我默默地喝着,手脚渐渐有了暖意。但是我的心,却仍是一片寂凉。
卓正坐在我身旁,端着酒杯静静地看着我。有一霎那,他目中的温柔深邃让我以为,坐在我身边的是靖平。
我把手中的空杯子放在茶几上,开口道“谢谢你带我来看这些好看的植物,我现在得回家了,不然玮姨会担心。”
他并不回答,一扬头把他杯里的酒喝尽,然后微笑地看着我。
他实在是个很好看的男人,但却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他向我挪近一些,微俯下头,用好听的声音在我耳边低低地说“如果我说我不想放你回家,而且这辈子都不想放你走了呢”
我惊骇地向后缩“可是你保证过”
他脸上的笑容愈加温和“小宝宝,不能轻易相信男人的话,因为我现在改主意了。”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他已一把抓住了我的双手,在我面前半跪下来“云深,从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我要跟我太太离婚,你嫁给我好吗”
我惊恐地直摇头“不不”
他仍牢牢抓着我的手,满脸痛苦焦灼“云深,我以前有过很多女人,可她们只是我排遣孤独的对象,我从没付出过真心。自从疏影死了以后,我也过得像个死人,直到看见了你,我又才活过来”
“可是我不爱你”我拼命地要挣开他钳着我的手。
“现在不爱,但是你以后会的我会把我的心和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我会把你宠得像公主一样,让你一辈子幸福。”
“我不要这些我要回家”我哭起来。
他一把把我搂进怀里,我开始拼命但却徒劳地挣扎。
他一把撕开了我的衬衣,疯狂的吻雨点一样落在我的皮肤上。
我尖叫着哭求他“求求你放过我”
他的身体把我死死地压在沙发上,一只手抓了我的两只手腕牢牢压在我头顶。他俯身看着我的脸,粗重急促地喘息着,眼睛里闪着一种强烈的,我从未见过的欲望的光。
“我失去过,不能再承受第二次。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留下你,哪怕为此我会被天打雷劈”说完,他决然地把手伸向我文胸的背扣。
我惊恐得再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在心里狂喊着一个名字靖平靖平
作者有话要说岁月和一份伤情可以改变一个人,此时的卓正已是入了魔障。卓正并不知道云深爱着靖平,因此并没有把靖平当成很大的威胁,所以没有告诉云深靖平和疏影的往事,否则他是不会放过这个筹码的。
幻灭 云深靖平
云深
这时,一声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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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我身上忽然一轻,压着我的沉重身体跌向一旁。
一件衣服落在我身上,盖住了我的肌肤,然后我看见了靖平的脸“云深你没事吗”他面色煞白,漆黑的双目中却有焦虑,痛惜,和愤怒的火烧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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