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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蒟蒻蒟蒻
“就因为你连续几天召我侍寝。”蓼湘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叙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景焄忽然向他俯下身来,低声问“蓼湘,如果我一直无节制的宠你,就像我大哥宠华秋叶那样,你是不是会杀了德妃”
蓼湘抬起头直视着他,点了点头“她是个女人,又久居深宫,怨气不浅,我不该和她一般见识。可我天性心胸狭窄,当年若不是小然,我早就死了。”他沉声道,“她是被活活打死的,这个仇,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报。”
“那我呢”
蓼湘一怔“什么”
景焄与他对望,轻声道“你会不会杀我”
“怎么会,”蓼湘低头苦笑了一下,“你未免太高估我。”
景焄将杯中残留的酒液泼了,又斟了一杯,他借着微光打量着蓼湘的脸色,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不会给你报仇的机会。”他轻啜了一口酒,“德妃她入宫也有十多年了,她不是姜紫苏,没她那么气焰嚣张,更何况她们家在朝中的势力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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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的,”蓼湘叹了一口气,伸手抱住男人的腰,“我虽然心里不忿,但是自从上次,你说了那些话我也想过了,不如糊涂的过下去,能过一天是一天,有时候一条路走到底,得到的也未必是自己想要的。”
景焄笑了,他放下价值连城的酒杯,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难得你这个钻牛角尖的性子,也有想通的时候,”他的话语逐渐温和起来,“何必去想其他的呢,你只要好好的在我身边不就好了。”
“唔,你说的是。”蓼湘抬起脸来对他笑了笑,又微有些皱眉,“这酒滋味甚好,只是后劲不小,现在竟有些晕了。”
“是么我尝尝。”
“你不是刚喝过唔”
剩下的半句话尽被堵在唇舌间,男人在波光流转间已盯着他绯色的唇瓣许久了。他霸道的侵袭过他的齿列,汲取唇齿间仍残留的酒香,酒味醇厚甘冽,附在柔软的舌尖上,温暖而缱绻。
蓼湘最后被他堵得几乎喘不过去,用力挣脱开,唇角还牵着一线银丝。他大口的喘着气,连话也说不出,只能捶打了一记男人的胸膛。
景焄挨了这一下,却笑了,他握着蓼湘潮湿的手掌,觉得掌心有些温润的潮湿“这酒确实是醉人。”他伸手解开蓼湘的衣带,悉悉索索的,在黑暗里听起来格外的清晰,随着衣袍滑落的声音,蓼湘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冷”
男人炙热的呼吸扫在他的脸侧“冷么,我再让他们多添些炭火”
蓼湘低低的笑了一声“今夜是除夕,你就不能节制一些么”
景焄已经舔舐到了他的脖子,他口气略带无赖的说道“节制那是个什么东西。”
“你越来越不像个皇帝了。”他说完这句话,手指用力,抓着男人的衣襟一起倒在了龙床上。
金黄的帐幔被碧莹莹的光映的有些像琉璃的颜色,紫金的熏炉在黑暗中缭绕出袅袅的轻烟,未笼好的纱幔根本遮挡不住龙床上的春光,隐隐的能看见锦被下伸出的一截小腿,脂玉般的肤色,随着男人的动作一颤一颤的,脚趾也无意识的磨蹭着床棱。喘息声中夹杂着些许的呻吟,毫无遮掩的在大殿里回荡开。
燕襄筑本是一个雅苑,原是供有些身份的宫人们会晤亲人的地方,闲置的久了,年前才清扫修整过。蓼湘原本想着过年前后可以在此见见齐苓,总比人来人往的角门子要方便的多,没想到几乎快要到上元节齐苓仍没有来。元月十二这天终于有一个人看他来了,却是刚过门不久的弟妇阮嫣竺。
蓼湘初见她有些吃惊“阮小姐,是家里出了什么是么”
阮嫣竺仍是那副带怯的样子,她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事,只是相公念着兄长独自在宫里过年,他又公事繁忙抽不开身,让我带些东西来给兄长。”
蓼湘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我身份低微,阮小姐开口闭口都是兄长二字,我怎么担当得起,就叫我蓼湘吧。”
阮嫣竺头始终都是微微低着“这是兄长见外了,唤我弟妹便是,怎么总是说阮小姐阮小姐的呢。”
她说话很慢,带着一点娇憨,蓼湘不由得笑了笑“当真是我想的不周,连过节的礼物也没有准备。”
第章
40
阮嫣竺似乎吃了一惊,猛地抬起头来,指着蓼湘身后“兄长前些时日不是着这位小公公送了好些宫中的东西来吗”
蓼湘也愣了,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秦德宝。
秦德宝一拍脑袋,忙道“那是皇上赐下的,命我送到齐大人府上,就说是公公你送的,这几日忙,我倒忘了向公公说了。”
阮嫣竺听了,脸上有些欣喜的红晕“原来是皇上的恩典,我们实在是沾了兄长莫大的光。”她挽了挽耳边的碎发,有些局促的样子,“此次进宫还有件事要告知兄长。”
“哦是什么事”蓼湘见她脸上的红晕更深,心里略有些奇怪,追问道。
“相公非要让我来说此事,实在是”她的头越埋越低,声音也小了下去。
她身边的小丫鬟已掩嘴笑了起来,抢着说道“夫人是有喜了。”
阮嫣竺听她这样直接说了出来,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脸上是掩不住的羞意与喜悦。
秦德宝在一边看着蓼湘完全的喜形于色,没了平日的内敛,那笑容简直有些傻。只见他站起身,径直走到阮嫣竺面前,竟忘了避嫌,打量着她的腹部,问道“这这是真的吗”
秦德宝一咂舌,暗道这问的叫什么话,他伸手扯了扯蓼湘的袖子。
蓼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退了回来。
阮嫣竺低着的头轻轻点了点。
蓼湘像是高兴得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来回的搓着双手,踱了几步之后,才转过来“这么说,只要到今年秋天,我就有个侄儿了”
阮嫣竺轻声答了个是。
蓼湘又笑了出来,过了一会,他敛了笑,略带怪责的说道“这齐苓也真是,这么大冷天,雪才停了两日,路上这么滑,他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跑到宫里来。”
“相公说,最好是我来告诉兄长这件事,兄长听了必定会很高兴的。”阮嫣竺仍是面带羞怯的低声道。
“他啊,”蓼湘无奈的摇头笑了,“太过了解我了。”
昭元十三年的春天,在一个平和的新元过后,年前积余的种种琐事使得朝廷各部都纷纷忙乱了起来。
“啪”,景焄将一纸奏疏丢到案上,有些恼怒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抬起头看了看立在一边的人影,招了招手,“蓼湘,到我这来。”
蓼湘笑了笑,由着他把自己拉到近前“二更了,你还不睡么”
景焄将头抵在他怀里,有些少年时的任性样子“确实乏得很,等这些批完了我就去睡。”他摩挲着蓼湘的手腕,“你若是困倦了,就先去后面的榻上歇着吧。”
蓼湘摇了摇头,正要答话,只听门外传来轻叩声。
景焄放开了他,整了整衣襟“进来。”
进来的是郑曲,他伏在地上,道“启禀皇上,御史大夫陆涵求见。”
景焄皱了皱眉“宣。”
蓄着短须的男人很快走进殿门,他正植中年,比起一帮老弱的文臣更有一股英气,等他行过跪拜之礼,站立一侧后。景焄清了清嗓子,问道“陆爱卿深夜进宫是有何要事么”
深夜入宫觐见的大臣不外乎是要弹劾政敌,或是上奏密报之类,此时中年男子一脸肃穆,看来事情很有些紧急。
果然,陆涵上前两步,将手中的深色卷轴举过头顶,沉声道“陛下明鉴,骠骑大将军百里霂近日与北凉王频频密会,怕是有心谋反”
蓼湘一惊,忙看向龙座上的男人。
景焄却只是微微蹙起眉头,若有所思的盯着陆涵,半晌才道“呈上来。”
蓼湘走下阶去,从陆涵手中接过那卷轴,呈到了案上。
那卷轴摊开约有三尺,景焄一面看一面轻叩着玉石的桌面,过了许久抬起头来“夜深了,陆爱卿先回去歇息吧,此事朕自有主张。”
陆涵像是还要说些什么,但看到皇帝沉静的面色,也只能恭恭敬敬的告了退。
待到殿门合上,蓼湘才侧过身来,低声道“这百里霂是真的要造反么”
“造反,想必他不会,”景焄闭上眼,掐了掐眉心,“不过看来他确是与北凉王乞颜私交甚密,这倒有些蹊跷。”
蓼湘迟疑了一番“你就这么信任他”
“他是朕亲手提拔的,绝不会轻易背叛朕,”景焄笃定的说,“况且他一家老小都在京城,他若是当真谋反,难道不顾他老母亲的性命了么”
“这倒是,”蓼湘点了点头,“但他又为什么去结交北凉王如今的局势,难道北凉有俯首称臣的可能么”
景焄轻笑了一声“这样猜来猜去倒不如朕当面问他个清楚。”
“这么说,你是要召他回京”
“不,”景焄摇摇头,“虽说刚过完严冬,北凉的粮草都已耗费得差不多,但还是不容小觑,若是调了守将回来,他们趁机南侵,那可就”
蓼湘听着他的话频频点头,忽的一惊“那你的意思是”
景焄对他笑了笑“我亲自去灵州。”
“你”蓼湘急了,“你总是一时心血来潮就这样,灵州那么偏远,若是他当真谋反,就在那将你杀了,这朝野内外要乱成什么样子”
“当面咒我死,你胆子不小。”景焄磨了磨牙,在他脸颊上拧了一把。
他转过身,看着夜色深沉的窗外“听说那里的草原,纵马跑上一个月也望不到尽头,牛羊成群,等到落日的时候景色尤其美,简直难以形容。”
蓼湘见他满脸向往,叹了口气“你可不是游手好闲的世家子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再说,你又要像上次那样偷偷出宫么”
“不,”景焄摇了摇头,“明日我自会下诏御驾北凉。”
他凑近蓼湘的耳边低声道“这次若是百里霂当真造反,我自有法子把他擒回来。若是没有,那么必定是朝廷中有人动了什么心思,我这次离京就是要诱他出来。”
“你是说”蓼湘有些发怔,半晌低了头,“我知道了。”
这是昭元帝登基十几年来在朝堂上遭到过群臣最激烈的一次反对,这个在后世被史官评为“荒唐”的皇帝力排众议,着令安国公代为监国,随即带着区区一千人马去往了驻扎了面对北凉要塞的城池灵州。
灵州地处偏远,等到御驾仪仗到达的时候已是四月了,这本是南方的雨季的时候,而在这边却是一路都不见一滴雨降下,气候很是干冷。
城门前早已黑压压跪了一大片人,领头的是灵州州牧杜昇。这偏远地方的地方小官们一生也难得见到皇帝一次,山呼万岁后,都低着头不敢仰视。
景焄一路颠簸,面色有些不佳,他巡视了一番跪在地上的这些人,摆了摆手“都平身吧。”
他向杜昇抬了抬下巴“杜爱卿,上前来说话。”
杜昇是个胆小的年轻人,听见皇帝叫他,心里直发虚,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
景焄似乎很不喜欢他这个样子,用眼角斜着他问道“怎么不见百里将军”
“他”杜昇看了看身后,支支吾吾的说,“百里将军出城巡查去了。”
“巡查”景焄冷笑了一声,“怕是巡到乞颜大汗的大帐里去了吧”
第章
41
“皇皇上”杜昇给他笑得寒毛竖起,忙不迭跪下了,“百里将军他他绝无谋反之意啊”
景焄收起笑容,脸色一冷“谁说他要谋反了,是你么”
杜昇连小腿都抖了起来,连连摆手“不不不,臣的意思是”
景焄摇了摇头“杜昇啊杜昇,你调来边陲也有两年了,怎么还是当初那副死书呆的样子,全然没有长进。”他拍了拍坐骑的脖子,面色又缓和了些,“好了,一个个都杵在这做什么,难道不准备让朕进城么”
众人又是齐呼万岁后,纷纷站到两侧,让出一条路来。
只因是边陲重地,灵州百姓并不多,城中道路也都是兵道,城墙皆由青石砌成,高耸坚固。城中大部分是军营,由兵道分的整整齐齐,众将士都跪在道路两侧,朝见天子。在前方引路的是百里霂身边的一名副将,叫做曲舜的。他年纪不大,笑起来还有颗小虎牙,看着竟有些天真的意味,他一面小心翼翼的勒着自己的缰绳,一面回头道“皇上,再往前就是杜大人的宅邸了,”他说话的时候还有些紧张的颤音,“城中没有其他更舒适的别馆了,还请皇上先在那将就些时日。”
景焄只是微微点头,没多说什么。
这杜昇的州牧府着实不算奢华,远比不上锦州州牧府,只是里面几间厢房布置得还算雅致,屋角的青花瓷瓶内还供着几支时下的花卉,像是才预备下的,还娇艳得很。景焄也没有在意这些,由着蓼湘侍候他洗去了一路的风尘,又换了身衣服。
杜府大堂内早聚




蒹葭 分节阅读_24
了一群大大小小的官员,个个都等着沾仰圣恩的机会。谁料等了一个时辰,皇帝终于用完午膳露了面,受了跪拜之后,却只是对着那名年轻的副将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曲舜受宠若惊的上前俯下身“皇上有何吩咐”
“你带朕在城内看看百里大将军布的兵防布置得如何。”景焄话语还算温和。
曲舜忙应道“遵旨”
景焄走到门口一个低着头的小文书身边时,只听“咕噜噜”的闷响,正是从那小文书腹中传出的。小文书满脸通红的抬起头,飞快的看了景焄一眼,窘迫至极。景焄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转过身看着堂中发愣的众人道“诸位爱卿清晨就准备迎驾,想必疲累得很,都回去用饭吧。”
众人只得怔怔的看着皇帝披起大氅,同曲舜一起走出了门外,天气甚好,午后的阳光泄满了庭院。
等到皇帝走远了,方才安静的大堂内人声骤然鼎沸,众人都聚拢到了一起谈论起这个让人有些莫名其妙的皇帝。就在乱嗡嗡的当儿,方才那个小文书捂着肚子溜着墙角,刚想趁乱窜出去,就被一个老县丞撞个正着“苏主簿,果真是好脾胃,”老头子颤巍巍的指着他,摇晃着脑袋,“这下连皇上都知道了,咱们灵州城都是一帮只知道吃的饭桶。”
杜昇在人群中几次插不上话,正走到这边,听了这话,也是苦笑“苏贤弟先去后面厨房找些吃的吧,这里也没什么事,吃饱了记得去后面厢房,问问皇上身边的人,有没有短缺什么”
小文书忙点头答应着,正准备走,又被杜昇抓住。
“你可记着,那个东厢房的公公,要好生伺候,不要怠慢了。”杜昇还要再说,那边已一叠声的叫开了“将军来了,将军来了。”
蓼湘连日颠簸,早就有些疲乏,又一个人在厢房内枯坐,不知不觉就伏在桌上睡着了,正睡得有些迷蒙的时候,听得“咣啷”一声,是房门被大力推开的声音。他吓了一跳,站起身,绕出屏风,推门的人也正大踏步进来,两人撞了个正着。
蓼湘惊得倒退两步才看清了来人的样貌,这男人生了两道漆黑如墨的长眉,鼻梁高窄,本来很是俊美的一张脸却因为眼神过于犀利而显得有些煞气。男人也正眯缝起眼睛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他身后又跌跌撞撞闯进一个人,一脸的迷糊劲,小声道“将军这里是”
蓼湘明白过来眼前这个人就是百里霂,忙弯腰行礼道“将军,皇上不在这里,说是巡看城防去了。”
“哦”百里霂的声音倒并没有他本人散发出的阴郁气息,清冽刚劲,“那你是谁”
蓼湘一怔,随即依旧俯首答道“我不过是个皇上身边随侍的人。”
“随侍,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问话很有些无礼,蓼湘却还是恭敬地答了“蓼湘。”
听了这两个字,百里霂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你就是蓼湘。”他这话说得极其不屑,眼神更是放肆的上下打量着他。
蓼湘有些费解的抬起头,对上他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简直像要将人刺穿。
后面的小文书见了这气氛,紧张不已,结结巴巴的小声唤道“将将军”
百里霂理也没理他,看了蓼湘一会,低低的笑了一声“我还当让皇上神魂颠倒的是个什么绝色的人物,原来不过如此,”他上前两步,轻啧了一声,“这相貌还不如我营里的一个牙将,皇上是看上你什么了”
蓼湘垂着脸,一言不发,但还是能看出他已有了隐约的怒气,脸颊的线条因为紧咬的牙齿而显得紧绷。
“莫非,”百里霂低下头将脸凑得近了些,“是在床上有什么特别的本事”他一面说一面伸出手像是要摸蓼湘的脸。
小文书在后面急的跳脚,两步走上来,抓住男人的衣服,压低声音喝道“百里霂你疯了啊”
百里霂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语带戏谑的说道“苏漓你倒是出息了,敢这么对我说话”他扯下抓着自己的小文书的手,“早就说你手指头长得难看,是想我帮你剁了么”
小文书收回手,悻悻的揉了两下,头一歪,指着蓼湘道“这位可是可是”
百里霂冷笑道“我当然知道他是谁,连北凉人都知道他是谁了,”他转向苏漓道,“你忘了去年阵前骂战,他们说我们的皇帝是个只知道玩太监屁 股的么”
蓼湘听他说得如此粗俗,脸上气得一阵青白,却仍是一言不发。
苏漓急得不行,努力制止男人道“你别胡说了”
“他们难道没有骂我们的将军,是个只知道玩男人屁 股的吗”说话的人带着一脸笑意走进门来。
“皇皇上”苏漓吓得不轻,咕咚一声就跪下了。
百里霂脸色也不太好看,掀袍跪下道“末将参见皇上。”
景焄看上去倒没有生气,摆了摆手“都起来吧,你,”他指着苏漓道,“去告诉杜昇他们,朕与百里将军有要事相商,别领着那帮老头子来烦朕。”
苏漓忙应了出去,还识趣的带上了房门。
景焄看着脸色发青的蓼湘,拍了拍他的手臂以表安抚,转回身面色不佳的说道“百里霂,你怎么还是这幅德行,不说话的时候还好,一说话就格外的欠揍。”
百里霂一拱手“在沙场上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杀敌本是末将的职责,难道朝中的奸佞末将就管不得了么”
景焄不耐烦的皱眉道“别跟朕来这套,”他一拉百里霂的胳膊,脸色骤然变得严肃起来,“朝中确有奸佞,却不是他,朕这次跋涉来到这里正是为了此事。”
第章
42
“哦皇上来此难道不是兴师问罪的么”
景焄轻咳了一声“你不说,朕倒忘了,”他往里屋走了两步,坐到一张梨花木的椅子上,略一沉吟,“朕估摸着,这北凉王乞颜也有六十了吧,应当不合你的胃口才是。”
百里霂脸色一僵,脑门上蹦出一道青筋“皇上以为末将是个什么人。”
景焄笑着摆了摆手“好了,你说吧,最近与乞颜频频密会是怎么回事,你们年前不是才恶战了一场么”
百里霂面上缓和了些,他觑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蓼湘道“此事关乎重大,这位”
蓼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抽身就走,却被景焄一把拉住“没什么他不能听的,你说吧。”
百里霂听了这话,又是一声冷笑,走到景焄身边坐下,正色道“今年冬天,乞颜大汗的最疼爱的小儿子牧仁死了。这也是他最后一个儿子,之前的几个都是战死,是他们族里的英雄,但是这个,”他瞥了皇帝一眼,“是被人暗杀的。”
“哦”景焄很有兴趣的挑起眉毛,“谁指使的”
“北凉族内盛传是我派细作下的手,但乞颜这些年与我交锋不下数十次,应当了解我的为人,知道我不会做这么下作的事,”他笑了笑,“更何况,杀人这种事,总会留下痕迹,这痕迹若是没有消泯,就会变成要命的证据,不巧的是,这证据落到了乞颜的手里。”
他说到这咂了咂嘴“刚在那边喝了他们的羊奶,嘴里腥得不行,能不能给我斟盏茶来”他看着蓼湘。
景焄将桌上的青花茶碗推了过去,道“你再找他的不自在,说不准他会往茶里放些什么,朕的茶赐给你喝,别卖关子,继续说。”
百里霂嗤笑道“惯成这副样子。”他接过茶饮了一口,擦了擦唇角“这乞颜有个侄儿叫做哈尔巴拉,一直以此事挑唆乞颜在开春冰雪融化之后,与我开战,报这杀子之恨。”他有些不屑的摇了摇头,“他不过是想趁乞颜与我战后元气大伤之际,一举篡夺大汗王的位置,我听说,他垂涎乞颜的女儿乌兰公主很久了,这位公主被北凉人称为草原上的明珠。”
景焄敲了敲桌面“这么说,乞颜已发现这件阴谋了”
“当然,”百里霂点点头,“所以乞颜找到我,想与我国结盟,清理门户,此事我正在斟酌,还未传信给皇上,就听说京城中已有不少人参了我,看来我虽然在这偏远的边陲,还是有不少人惦着我嘛。”
“你和多少人结过梁子难道自己不知道”景焄指着他鼻子道,“擅自与北凉王密会,这本就大大的不合规矩。再说朕可不准备与北凉结盟,此事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不管是谁赢,想必都要折损不少兵马,那就是我们攻打北凉最好的时机。”
“皇上,”百里霂叹了口气,“北凉不是找不到别的盟友,西边可还有讫诃罗耶国,这个暂且不提。皇上不是说朝中出了些事么”
景焄脸色骤然冷了,他顿了顿,突然问“甯旭,你还记得杨锦栉么”
百里霂口吻略有些抱怨“怎么又称起我的字来,我都快忘了,”他想了想,“杨锦栉不就是湛晏长公主的驸马么,我记得他,一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酒色财气样样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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