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军
都都咬牙切齿道:“你说他妈的累死累活的一天,晚上还得拍俩小时背包,不是装大个的是什么?”
易军也很气:“登鼻子就上脸,看样子还得揍他一次,不长记性,坏水就是坏。”
兆龙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早晚得搞卫生,但是没想到这么厉害,咱们还是搞好点,要是他真没理犯劲,再找他算账。”
黑头喊了起来:“坏水,时间到了,你过来检查来呀。”
“你叫谁坏水呢?”老伟叫起劲来。
“叫你呢,宋伟,坏水,告诉你,我黑头可不怕你,要想嘬死我陪着你,不服气是爷们儿,咱俩去厕所,谁要是诈猫,谁是狗娘养的。”
坏水知道黑头是个混蛋,不想惹是非,何况自己今年想减刑,忍住了,可这坏水名字还真叫开了,因为窗户都开着,全中队都能够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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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坏水破天荒地过来送瓶醋,还装模作样地说了句人话:“哥儿几个,新年好。” 临走还撂下十几头蒜。
哈德门说:“没憋好屁。”
兆龙说:“肯定这家伙知道了昨天的事儿。”
黑头要扔这醋,被易军拦下来:“人家送礼,咱不收,太不讲哥们儿仗义了,你不吃,大家还吃呢。再说,没醋怎么能吃饺子呀。”黑头一想,也是,还走了一个扇子面,嚷嚷着全 道的人都听见:“没醋到这来拿。”
易军这几天琢磨着一件事,跟兆龙商量:给每个屋买一个黑白电视机,算做投资。上次刘狱政找他俩谈话,要调他们去当杂务,可两个小队长和汪中都不同意,小队也需要他们,只好作罢。外面开小四轮的新疆犯就是自己投资作为减刑的依据,这是新疆圈不成立的土规矩,变相的换柳活,加大减刑力度。
兆龙认为可以做,但是至于成效有多大,没有十足的把握,应该征求一下中队的意见,反正也没有多少钱,一万元打住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电视很快就拉了回来,安装在各个号内,犯人们可以有很好的文化娱乐活动了,都念易军的好,给哥儿几个带来了快乐,可以打无聊的时间。
坏水却恶气十足地说:“有几个臭钱,不知道姓什么,小心打水漂儿。”
来新疆的第一个春节到了,灯笼也挂上了,红红的,特别喜庆,对联也贴上了,上上下下,把所有的不快都甩到脑后去。看着中央电视台的联欢晚会,吃着改善的八个菜一个汤,过年的气氛特别浓。兆龙收到了费青青的来信:
兆龙,特别想你,不知那边的春节过的怎么样,生活上说得过去吗?劳动累不累?真让人挂念,我去给英子姐上坟去了,替你烧了香,我让她放心,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吃亏,不知你有没有受委屈?你性子烈,千万别出什么事,不然,我就没法活了,你是我的希望所在。我跟你谈个严肃的问题,我喜欢你,你不要回避这个问题,除非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否则,我会紧紧地抓住你不放。我是个很下贱的女人,做过不光彩的事,但是,我有自己选择新生活的权利,你是我最信赖最崇拜的好男人,而在这个社会里,像你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感谢上天,让我遇见了你,也给了我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与你患难与共、同心同德的机会。我知道,英子姐在你心中的位置,我同样尊敬她,更尊重你,但是,感情是自私的,也是博大的,英子姐的临终嘱托,是让你快乐,过幸福的日子,我都答应她了,把我全部的爱甚至生命给你,我也在所不辞,死而无憾。因为,你是一个值得所有女人都爱的好男人。不要把自己的情感都埋在心底,你还年轻,还有大半辈子去生活,英子姐所希望的,不是你默默地沉浸在永远的悲痛之中,而是勇敢地面对社会的挑战,有生活的乐趣,这样,英子姐在九泉之下也会安心的。我不是见利忘义的小人,更不是趁人之危的无耻之徒,我所做的一切,就是堂堂正正地去真爱,去完成英子姐的遗愿,我心甘情愿地为你做任何一切事情,不会逼你的,你好好想想吧。
难兄难弟,患难之中见真情(34)
(随信寄了三个邮包。)多多保重,祝新年快乐,一切如意。
兆龙将信交给易军,并且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真相,谈到英子的早逝,他不禁低下了头。易军很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儿,人家姐们儿说得一点没错,是的,你的感情英子在地下已经感受到了,你丝毫没有错,而费青青本人也没有错,这是她爱的权利,同时,也是英子莫大的企盼,希望你过得美满。而恰恰爱你的人正是她临终托付的女朋友,你对得起这个我没见过面的嫂子。同时,你也不要伤我没见过面的新嫂子,应该从阴影走出来,男子汉做事光明磊落,只要行得正,心安理得。”
易军的一番话,引起了兆龙深深的思索,既有对英子的怀念,又有对费青青的内疚,十分矛盾,十分自责,何去何从,没有答案。
千万不要小看圈里人的能量,在最艰苦最紧迫的困境中,挥着聪明智慧和求生的强烈欲望。也难说,不“聪明”不“出众”,也进不来,一群与社会背道而驰的人,意识前,胆量非凡的人,在边疆戒备森严的监狱里,每个号都不同程度地搞到了被视为严重违纪的酒——这个能让人麻痹神经,让人疯狂,让人忘掉一切的宝贝。
这个时候人心是最齐的,没有人扎针,没有人告密,也没有了往日的冤仇,和和气气地互道祝福,不同档次的烟互相敬着,无论你是谁,进到哪个号,不管是不是磁器,是不是哥们儿,是不是一个伙食团的,是不是对立面,都客气地喝口,吃口菜,一年才有这么一天,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共同度过风风雨雨,应该互敬。没有进过圈儿的朋友,是体会不到悲喜交集、不符合常理的欢庆场面,一切的烦恼、委屈、思念、仇恨,统统丢在一旁,享受着短暂的欢娱,谁也不愿意伤着心、挂着惆怅的面容,谁也不愿意横眉冷对,脸紧绷着,破坏大家的好心情,难得的共同的心愿,过一个红火的年三十。
“八秃,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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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支队很重视,责成王副支队长,组成调查组调查此事的起因。
坏水就是坏水,恶人告恶状,歪曲事实,说是亲眼看到易军上去袭击钱狱政,闻讯赶来的尹指深知必有原因,但又得维护同事的面子,没有说话,自己到监舍了解情况,并且询问了两个值班队长,年老的孙干事讲出了实情,尹指掌握了第一手真实的情况,并拿到了证词——二小队全体队员的签字,以及孙干事对此事看不惯的证言。
易军差一点被摘除了眼球,回到中队,被关进了反省号,三十六斤的脚镣,也被戴上了。收工回来的兆龙得知此事,要去找坏水拼命,被闻讯跑来的宝全紧紧抱住:“兄弟,不许胡来,易军也是我的哥们儿,咱们是磁器,但是你想过没有,本来就跳到黄河洗不清的事儿,打队长,怎么也不行,已经破了大例,你再冲上去,纯是找死。现在应该想办法洗掉他的罪名,千万不能加上刑,否则易军就前功尽弃了。反省号归我管,你大可放心,赶紧想办法救他。刚才尹指回来了,他已经收集了二小队所有人的证词,对易军挺有利,你再想想别的招,要绝对保持冷静,我先去了,你好好想想。”
难兄难弟,患难之中见真情(36)
兆龙想到自己的兄弟没有任何不占理的地方,做的一切都是为大家伙儿,而这个坏水挑起事端又是直接面对的敏感的与政府的直接对抗,不管怎么说,已成事实。既然尹指找我集体签名,自有他的道理,那么,就再来个轰轰烈烈,给易军声声援,于是,他先让宝全找来王大,拿出五条红雪莲、十个罐头:“王大,你去封信,都是北京人,咱得维护咱们自己的声誉,事情您也听说了。这么大的年龄,您能分辨出好坏,求您帮个忙,怎么样?”
“爷们儿,你太小看我了,我最容不得队长打人,只要这封信管用,我马上快信,特快专递。东西我可不要,打我的老脸,我走了。”
兆龙没有想到一个任何交情没有的人居然能帮这个大忙,而且不怕风险,十分感动。他感到这件事绝对没有错,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心和决定。
晚上打饭时,兆龙对黑头说:“告诉德明,不要打我的饭,我现在开始绝食。”
黑头、都都、哈德门、大锛儿头,号里所有的人都积极响应,启明扔了饭盆,索性不出去了,任凭杂务叫,也没有人吱声。
不知谁喊了一句“绝食了”,两个小队的人全都喊起来了,“绝食,绝食……”然后死一般的寂静,各自坐在床上,特别庄严地履行着自己的诺言。
很快,通过杂务反映,惊动中队,惊动了支队,全体干警,来到了院内,武警上了双岗,全部武警都出动了,排着队整齐地站在大门口警戒线之外。
老支队拿着话筒:“有问题出来解决问题,你们集体绝食,就是哄监,就是重新犯罪。我给三分钟考虑,如果继续抗拒,将视为哄监,我们将采取非常措施,计时开始。”
兆龙走了出来,对着各号喊着:“各位,我殷兆龙替易军谢谢你们了,这是我们哥儿俩的事,不要牵连你们。记住,你们要好好地活下去,活着走出这个门,共产党的监狱不是个人开的,法律也不是某个人制定的,有法可依,有法必依,一个人遮不住天,易军是不对,但是无风不起浪,哪一个队员也不敢什么都不因为,而去袭击队长,除非他疯了,神经不正常。为了呼唤真理,为了不让众位受到不应该的惩罚,我不上前,谁上前,哥们儿们谢谢!”说完,一头撞向铁制旗杆,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人,倒下了,殷红的血流在地面上。
任何人都没有料到兆龙会用死的举动去拼,他的义举,震惊了所有的人,停留了二十秒,黑头哭着喊:“尹指,快救人呀。坏水,我操你十八辈祖宗!”
“赶快抢救。”一下子惊醒了还在呆愣之中的人,干部们赶紧将兆龙送往医院,宝全的动作最快,扛上兆龙就走,不管同意不同意,直接上了警车,随车而去。
尹指与老支队长和政委交换了一下意见,站在院中,拿着喇叭:“全体注意,马上开饭,我以我的党性和警察的荣誉保证,一定给大家一个公正、公平的答案。”
足足有十分钟,开始有人出来打饭了,而这场大的风波只有干警们才能解决的问题,非常严肃地客观地摆到了桌面上,犯人,也有自己神圣的权利和义务,而执法者也有法律束缚,大家都在以共同遵守法律的前提下,为自己的言行负着各自的责任。
兆龙经过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一下子缝了十六针,额头上将会留下不小的疤痕,回来后,没有被关反省,送回了监室。
这一夜,兆龙没有睡,易军得知消息也没有睡,很多犯人没有睡,同样,所有的干警也没有睡,彻底讨论和找钱狱政谈话,终于作出决定。
第二天,全中队没有出工,支队长宣布命令:“调钱明狱政中队长到砂石料中队任小队长;任命娄新建同志任狱政中队长,取消易军禁闭决定,回去写深刻检查,在中队会上宣读检查;殷兆龙作检查;将宋伟给予禁闭十五天,并且当年不允许减刑。”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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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将你们二人调到杂务组,我一考虑,这个工作可以减少跟其他人的直接冲突,就同意了。汪中、李副中也同意,伤好了就去值班。哈中东也快解除了,需要一个院内大杂务,你们俩……”
“嘿,谁都一样,我认为大杂务太辛苦,一天十几个小时,还不如两个人倒班,一人八小时,这样减少了时间,人还精神劲儿十足,你说行不行?别在意,这是一个建议。”易军出主意。
“挺好,我看不错,开会议一下,你们就走马上任,怎么样?有信心吗?千万不要感情用事,有关系,也不能让人说出话来,对不对?”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称是,没几天,两人就上任了,主持院内日常秩序,传达干部指令,并且,更重要的是看守三道警戒线。
支队成立了严管队,就放在砖厂中队,大约有十二三个人6续送到,兆龙和宝全负责监管,从别的中队调来季小军任严管队队长。严管队的监管既紧张又耗时间。当别人正在那睡时,四点半就拖着三十六斤重的脚镣出操一个半小时;六时整,开早饭,半个馒头,一碗面糊糊,两块咸菜;六时半与大队一起出工,一点钟收工,同样是半个馒头;大班午睡,他们都要在烈日当头继续操练,根本取消午睡,四时出工,装卸成品砖;九时收工,休息半小时,半个馒头同样是定量,开始背监规,学习,每天一份检查;十二点睡觉。
他们每天四个半小时的睡眠,搞得各个反改造尖子五迷三道的,经常学习的时候,就不自觉地睡死过去,为了不引起过多的责难,兆龙和院内值班的易军定了暗号,有干部去严管队,就喊一声:“殷兆龙,给我们倒点水。”或者高声喊:“队长好。”从而避免自己的失职而带来的斥责。不许抽烟是严管队的犯人最感到困难的事情,有些人烟瘾极大,给吧,容易有人扎针;不给吧,不少北京人在里面。索性,兆龙每天拿出一包红山,集体放烟一次,别的就自顾自了,已经够可以的,这还得让宝全盯着点,否则连累是跑不了的。
这天,家住东城的马成义号称马六子的,跟兆龙盘道,一聊是毕老五的拜把子哥们儿,只是早进来多年,1983年就来到了新疆,怎么也不是外人,给些面儿吧。兆龙叫出 道递过馒头,让他填饱肚子。马六子边吃嘴也不闲着:“兄弟,不是哥哥不玩活儿,而是砂石料厂真是熬不住,否则,怎么会到严管队呢,你听听这活儿,谁要是能干上五年,我是他孙子。兄弟,落差十四米的大坑,一天得给人家筛出七方活儿来,两人一抬,用汽油桶一切两半,用死个膛儿的大铁杠子,将废料扛上去,没三天,肩膀上不扒几层皮,对不起你。一天不折腾二十多方,那是石头,不是沙子。吃的更盯不上呛,跟砖厂差得远了。几个新疆傻x,做的馒头整个一个死面。你说兄弟,有多大活头?”
“你慢慢吃,哥们儿管够,喝口水。”兆龙将自己的茶缸递给了马六子。
“前几天,傻青子将自己的腿碾折了,可是管什么用呀,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还得给人家干嘛。绝食根本行不通,不到七天头上,绝对没人理你,灌点米汤,输点液,看你还有什么新鲜的。上个月,海淀的大头,不知从哪找的破注射器,不知谁告诉他的,用针管往肌肉注射煤油,弄了半天,开始化脓,溃烂,狗屁不管用,抹点消炎药,硬让人给架到工地上。兄弟,我誓,要是能活着回北京,我不给丫折腾得天翻地覆,我这马字就倒着写,害苦了咱们了。”
兆龙安慰了他几句,又塞给他两盒烟、一盒火柴,就走开了。
易军让兆龙到大伙房吃饭,这是院子里的死角,从后边开门,菜班的叶白力推着一车莲花白走了进来,里边藏着些黄瓜、西红柿、茄子,兆龙问他:“你们菜班种了那么多菜,干吗不让吃呀?”“我的哥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菜有的是,什么菜都有,冬天大棚都有,但不是给你吃的,种的菜都拿团部农贸市场卖去,要不小猪崽拿什么钱买?”“那伙食费呢。我听说是每月九十多块钱呢?”“哥哥,那钱吃到王八蛋的肚子里去了。等到了冬天呀,中队小伙房都没戏,细菜是给支队长、政委吃的,等有机会让翁哥带你去大金子那儿帮厨,你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我说的呢,整天莲花白、葫芦瓜,说话都这味。”兆龙一席话,哥儿几个全乐了。
白司务长走了过来:“殷兆龙、易军,跑到我的一亩三分地来了,不怕我收拾你们?”
“瞧您说的话,您那牙缝一漏,哥儿几个都能变成级肥贼。再说,你也瞧不上我们哥儿俩呀。”易军挺巧妙地回答,不想得罪他,知道他是老支队长的红人,整天围着头儿转,要不,这好差事怎么会给他呢,还兼着支队司务长,说话有点分量,连中队长都给他十足的面子。
难兄难弟,患难之中见真情(39)
“要是你们俩来菜班和伙房,我可就省大心了,可惜呀,中队不放。以后想吃什么,说,我给你们开绿灯,都看着干什么?快干活去,我跟他们俩聊天,跟你们有 关系,光吃不练活的东西,那馒头得好点,大班又提意见了。大蒜头,不想干...
邪性 分节阅读_47
员和中队长作证。”
“您还真得叫去,我还真不相信。”杨铁心始终不相信这能是真的,一个让所有队长都烦都头疼的人,能给减刑。谁能信呀,在支队长的命令下,宝全找来了尹指和汪中。
支队长指着杨铁心:“你们俩都在,这小子要是在今年不受任何处分,我给他报减刑,你们两个中队领导都在,给我作个证。”
杨铁心这才有些放心:“行,尹指、汪中,我要是跟干部叫劲,我是大家的孙子,但有一条我可得说出来,戴了一年的镣子,肯定干不了重活,身子太软,行不行?”
老支队长哈哈大笑:“这都是小事一桩。尹指,给他一个小职务,这小子有点威信,可以让他协助你们工作嘛。”两个中队干部都点点头。
第二天,杨铁心当了记录员,还别说特别认真,谁想偷点懒都不行,这活还就这么干起来了,他的举动让不少人震动。
下工时,易军冲着队里的他说:“铁心,行呀,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呀。”
杨铁心答道:“兄弟,人家给咱这脸,咱不能不要脸。老支队长保我,咱也火一把,让你老哥哥我也沾点政府的光,捞个实惠。”哥儿俩都笑了,减刑都想,可都得自己争取,为了减刑,不少人削尖了脑袋整事情,可这比例小得可怜,破罐子破摔的还是占绝大多数,因为,减刑对于他们来讲太遥远了,可望而不可及。
中队呼啦啦一下子调走二百人,这是腾地,西部的狼——四川籍犯人马上进疆,支队分到一千人,而砖厂中队一下子调拨到二百五十人,将兆龙、宝全、哈德门、黑头、都都全调进了杂务组,还有身大力不亏的马、大青头穆万青,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一直忍着的谭四宝也当上了杂务。
一群特殊的另类,个个都是人精,谁也不傻,特别清楚将要面临的是什么。自古一山不容二虎,对方也是可怕的力量所在,疯狂和变态并存,如果优势倾斜到另一方,那么头永远抬不起来,接着而来的,便是无穷的压迫和无休止的折磨,所有的北京犯都明白一个不用教的道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打倒西部狼,捍卫北京犯的尊严,是每一个人的责任和义务。
杂务组因为哈中东解除了,兆龙作为大杂务抢先言:“中队把咱们用上了,目的很明确,我提议,将以前的恩恩怨怨都收起来,一切为了前线,确保安全,一旦出了差错,不但对不起队长,同时咱们的日子也要受到威胁,这是两方面的利益,千万不要当儿戏,无论有什么苗头不对的大事小事都互相言语一声。到时候爆了,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弄得被动。”
易军表言论:“我看呀,既然涉及到我们所有的人,是不是将队里说话算数的各路猩猩叫到一起,谈不上成立什么组织,都互相通气,站在一个立场上,一致对外,你们看怎么样?”得到肯定的答复,他叫来了哥儿们大伙房班长大蒜头、小伙房给支队长和干部做饭的金吉河、菜班班长计老七、一小队大组长满井、钢筋铁骨的杨铁心,连烧窑组组长寇老三也叫来了,一下子杂务组挤得满满的。
难兄难弟,患难之中见真情(41)
底气十足的杨铁心先开了口:“小四川没什么新鲜的,不服,一个字,练。你们呀我看了,都差得太多,论谋略这院里是易军老弟,论魄力得兆龙老弟,今儿我把话先搁下,别为毛八的折腾,既然易军说他们不简单,自有他的道理,咱们呀心都齐一次,为咱北京人长长脸,只要兆龙他们哥儿俩认为可行,管丫皇上二大爷,揍他。”
计老七搭话:“没错,必须心齐,鬼子不坏汉奸坏,就怕有叛徒,立场不坚定的,我看老伟就够呛,那孙子,阴损坏他包圆儿。”
易军:“这倒不用怕他,大家都不给他这个市场,别拿他当个人似的,瞧自己是棵葱,别夹他,实在不行,连他也一起算上。”
黑头:“听说四川人能跑山路,干活儿特能吃苦,绝对是好劳力,要是弄好了,易军你就省心多了。”兆龙插话:“未必,咱们都是从一个圈里出来的,谁不知道谁呀,而他们自然抱成一团,重压之下,肯定要拼死一争,所以千万避免走单帮,我要跟中队请示,必须将他们打散了,否则,很难控制局面。”哈德门接上:“什么事呀就怕有个万一,都在一个屋里,难免有碰撞,而且这圈里的事真难预料,只能是对公开叫板的、危及大家利益的事,才能出这个头。不是哥们儿鸡贼,有些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要真赶上单打独斗的场面,咱们呀还真得掂量掂量,分分人头子。”
兆龙点头:“这话有道理,全管也管不过来,只要他们不集体 刺,就不要作无谓的牺牲,但是,有一点要跟哥儿几个讲清楚,一旦有暴狱的情况千万要打招呼,无论是苗头还是不正常的举动,都要注意,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这是保护咱们自己,同时,也给瞧得起咱们的队长有个交代,这不是说讨好扎针的事。”
易军补充:“没错,这次川犯进疆,肯定是高压政策,尽量不要正面与他们生冲突,有什么事尽量将矛盾转化到队长身上,别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儿,这不...
邪性 分节阅读_48
犯中了政府干部的局,打开突破口,就需要有人跳出来,没说的,打人的三个人挨了饱打,镇压暴力是绝不含糊的。三个人被抬到了院内,并集合全体犯人,尹指讲话:“你们这些人来到边疆,心里不舒服,思想不通,是可以理解的,不吃饭绝食是万万不可取的,必须面对现实。你们的罪行在法院没有给予改判的前提下,都必须接受劳动改造,哪个监狱、劳改队不干活,从来没有过,全中国没有先例,新疆也不例外,如果你们想抗拒,那是大错特错。你们要想清楚,你们不是给我们家服刑,是在接受国家人民的惩罚。闹点情绪,允许,但是胆敢跟执政机关直接公开挑衅,绝对不可能也行不通。绝食,老套路了,没什么新意,饭给你吃了,把你当人看,而不往人堆里走,那就对不起了,不吃饿死活该。为什么?是因为你们自己不把自己当人看,想想你们的家人殷切盼望的心,这么做,良心何在,你死了没关系,臭肉一堆,父母怎么办?妻儿老小怎么办?还没有尽孝,还没有尽到父亲的职责、丈夫的责任,你甘心吗?如果较劲,不想活了,干吗不死在四川,而要到新疆受这个客死他乡的罪呢?北京话管这叫没劲,装孙子,这话一点不重,用在你们身上很贴切,讲大道理都俗了,你们心里跟明镜似的,三条路自己选:一想吃饭的站到左路来;二想继续抗饭的留在原位置不动;三想直截了当的,敢以身对抗的,冲警戒线。不信,你就试试,值班队长,打开铁门。现在,何去何从自己选择。”全场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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