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军
第二天一早,易军打扫房间,董支队问道:“易军,昨天我是不是高了?”
“还行,多少吐了一些。”
“真对不起,让你辛苦了。”
“可别说这话,真要对得起的话,你呀把枪收好,虽然咱们关系可以,但是,毕竟有别,又是这玩意,不是别的东西,真要有个事……”
“真要有个事,跟你没关系,我就是信任你咋啦?这个支队我当家,他谁也不行。我就说你,你心眼怎么那么多呀?”
“不是心眼多,我还有点自知之明。”
“你这小子,人中精品,就是可惜了,好了,这事就算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问你一事儿,你有个铁哥们儿叫殷兆龙呀?”
“是呀,怎么了?”
“没怎么,听尹志国讲,他挺有威信,你的死党嘛,错不了。怎么没听你给他讲讲情面呀,这可是你不够意思。”
“哦,这事,兆龙人很正,在北京当年也是顶尖人物,但是,让人也挺心服的,就是做任何事仗义当先,从不做理亏的事,横的不怕你,软的不欺负,敢作敢当,很有个性的好哥们儿。”
“有这么好,哪天我得见识见识,能让易军信服的人可是少有,砖厂藏龙卧虎呀。”
谁也不想找事,可偏有人往上凑,你不招他,他招你。易军将昨天的折箩往大兜一装,往中队走去。
“站住,易军,又往号里带什么呀?”狱医夏顿截住了他。
“哦,夏狱医,给哥儿几个带点折箩。”易军平时带惯了,没在意就顺口说了出来。
“行呀,特殊犯人,玩得越来越好,吃的都比队长好,整个调个了啊。”他的话没一句不带刺的,怪腔怪调是个不好的兆头。
“您还在乎我们这一口,都是剩菜剩饭,您也不吃呀,再说了也不卫生。”易军软顶着。
“都是上边来的人,谁也见过世面,不动的菜怕是不少吧?”夏狱医直接点破他。
聪明的易军明白了,这是拐着弯要虎口夺食,其实,别说一两个菜,就是十个八个都无所谓,你可以直说,偏偏用这种方式,放着谁也不服,更何况有血性、有头脑、有实力的易军呢。夏狱医做得有些过了,而且大错特错...
邪性 分节阅读_53
哄监惊动了干部,汪中命令紧急集合,插着的门打开了,犯人们三三两两地走到院内。令人惊异的是,他们特别心齐,原本按正规的排列没有了,北京犯和四川犯自然而然成了两大块,中间留出了空地。易军将镐棒藏在大衣里,死死地盯着人群中的坏水。仗着酒精作用的坏水还有足够的清醒,抢先在人群里喊:“杂务是混蛋。”话音一落,易军冲了进去,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手中的镐棒没头没脸地打了起来,扭曲的脸带着仇恨,把所有的恶气全部出在了他的身上,还好,没有拍天灵盖,否则这孙子一准上西天。
川犯里有人喊:“杂务打人了。”
北京犯有人接上了:“活该,你们欠打,好日子不得好过。”
“少玩这套,好处全让你们北京犯占了,减刑,不干活拿柳,全是你们的,这监狱快成你们开的了。”
“玩不好赖他妈的谁呀?想造反呀,造呀。”
“打他!”“揍他!”
“臭丫挺的,叫板,我揍死你。”
人都是人来疯,眼看着三四个就招呼了起来,十几个又加入了行列,这院里的人都绷不住了,西北大战开始了。
七八个人厮打开来,二三十个成群冲了过去,又被几十个反冲锋压了过来。因去抄家伙的,拆火墙、卸铺板、撬院里的地砖,杨铁心抄起了捞泔水的大马勺在人群里挥来挥去,力大无比的他一扫就是一片,兆龙看见韩子昌袭击杨铁心,从他的身后,一镐揍在腰上,紧跟着拳打脚踢,人再也没起来。混战的人群中,喊着打的,挨打叫唤的,喊救命的,惨叫的,乱成了一锅粥。几个杂务在兆龙的吩咐下,把住了两头的 道,严阵以待,防范从 道溜走。还真跑过来七八个,给按翻在地,正当防卫,打得相当痛快,混乱的人群,喊杀一片,不断有人倒下,后面的人又涌了上去。
突然,连续的连枪响,大铁门洞开,监狱长端着微冲,向天空上扣动着扳机,一梭子全部射到天上,又换新的弹夹。“全部趴下,违抗者,格杀勿论。”所有的人的行动立然停止,大部分人抱着脑袋趴在地上,少部分人已经光荣负伤,根本动弹不得。远远望去,看押武警中队,全部真枪实弹,从未使用的班用机枪。四支黑洞洞的枪口架在地上,随时可能射出不长眼睛的掠夺生命的子弹。伤员抢救,其余人撤离回到号内,插门严管,院内除了满地的血迹,剩下的就是碎砖头、打断的竹板、支离破碎的板凳,还有杨铁心用过的大马勺,显眼地扔在地上,一片狼藉。
三十几岁的监狱长有把豆,否则也不会如此年纪委以重任,他召开了大会:“原因不想追究,咱得先过年,别让几个臭虫,坏了咱们的吉庆劲,圈里哪有不打架的呀,不打就不正常了,今天玩得有点过,只要不跑就是好队员。”说得犯人们缓冲了气氛,笑了起来:“一群没脸没皮的家伙,说你们什么好,肉得吃,饺子得包,能保证再不生,我每人给一两酒喝,亲自到各号敬酒,敢不敢保证?”
“敢。”
“声音不大,不坚决,再大点声!”
“敢!”震天的喊声,但更多的是怀疑,惹了这么大的事,接近于炸监,还给酒喝,简直天方夜谭,不知监狱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有的人傻了,不知深浅。
言出必行,监狱长还真就去各号里祝节日快乐,后面杂务手拿着盛酒的塑料大桶,弄得众人百思不解,真的就这么放过了一马,还是节后算账。管他呢,一群臭皮囊反正有今儿不会考虑明儿的,何况打架是家常便饭,习以为常,把刚才的不快都甩到脑后,战争的双方竟然不要脸地喝了起来,这世界是真真切切的疯了、歪了,不可理喻。
监狱长走到杂务组,兆龙刚要说,被监狱长手一拦:“大局,稳定大局,过个踏实节。感谢你们协助干部工作,一年辛苦了,祝你们家人安康。今年的杂务组集体减刑,够格。关键时刻,要你们干什么,就是这一天挥作用。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一星期解放,可以臭吃臭喝,但要搂着点,别再出事,把人看紧。殷兆龙不错,是个干将,好好干,今年重奖。”然后在二十几个干警的簇拥下走出了大门。一场混战,没人牺牲,换来了前所未有的大开放,可以串号,整夜不关门,冤家对头自然地混在了一起,看着电视,喝着酒,吃着菜,说着永远重复的客气话,全变文明了,真是不可思议。
难兄难弟,患难之中见真情(55)
正月十六,坏水被配到砂石料厂,同行的还有川军的五大金刚:韩子昌、6峥嵘、陈大6、万德新、郭中,看来那地方监狱长认为很适应他们的改造,砖厂的隐患消除了不少,兆龙他们可以省点心。
终于让易军逮住了机会,董监狱长的爱人来了,姓吴的这位警官很正统,曾经叮嘱过他决不允许易军洗支队长的内衣内裤,留着等她一起洗,这次也不例外,她来了后,叫易军打开水。巧了,值班的正是狱医夏顿,于是报复机会形成。易军进了院,对兆龙说:“不管是谁找我,都说我不在,一小时后,自有说辞,别的不要管。”兆龙答应了。
新疆...
邪性 分节阅读_54
经不解渴了。
支队作出决定抽调一百人去xx县承包一个小砖厂,汪中带十名犯人打前站,董监点明让兆龙担任大班长,并且随同汪中前往。十人中,有哈德门、黑头、都都,宝全留在中队,易军的要求没有批准,哥儿俩暂时分开。
监狱长的车打着警笛开路,汪中、娄狱政带着十个人和两名武警坐在卡车上,所有的零星工具、背包全部带上,十个人自由自在的、横七竖八的,昂头挺立的,车很快,随风吹拂,众人的心非常畅快,在没有任何压力下(武警坐在驾驶楼里,汪中、娄狱政坐在支队长车里)享受给予他们的极高信任。远望高山峻岭,牛羊满山,绿草如茵,等级公路上,车来车往,长途客车、小巴士随处可见,经过乡镇,色彩艳丽的维吾尔族和哈萨克族的少女们,真正的漂亮动人,令人神往,大家打起匪哨,引得路人观看着奇特的景观:身着囚犯的犯人肆无忌惮地狂笑着,只有打着的警笛才显示着法律的庄严。黑头开心地唱着,众人也高声放歌:
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
伟大领袖毛主席,指引我们向前进……
一支不过瘾,又来了一,扯开了嗓子没命地喊:“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交给警察弟弟手里边。弟弟拿着钱,拼命把头点。我高兴地说了声:弟弟再见。”
又是开心的哄堂大笑,从未有过的欢乐和泄,尤其是久违的无拘无束释放开来,人一下子觉得自己身子轻了许多,激动不已。
车子拐到了路边,沿着崎岖不平的小土公路驶进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庄,警报器的鸣叫惊动了平静的人们,四五十人围住了车子。十个人跳了下来,自觉地排着队、报数、蹲下:“一、二、三……”“报告汪中,十名队员集合完毕,请批示。”兆龙正规地报告。“起立。”汪中命令道。
董监走过来:“不错,玩有玩样,干有干样,刚才的歌可有点叫板,饶过这次,下不为例,赶紧卸车吧。汪中,武警不用站岗了,柴昆守着院门,出去干活的人,必须兆龙带上,没事的在院里呆着。”说是院子,只不过是三面有小矮墙围着,一边门都没有,打前站的人员加高围墙,四面围住,打焊铁栅栏,接上下水道,建简易厕所,建临时圈儿。工期挺紧,每天十几个小时,吃得不赖,兆龙带了两千交给了汪中,又添了肉、酒水。晚上可以集体散步,也有彩电,小日子过得很舒适,一片宁静。没几天,黑头、都都就和村里的人混熟了,更有甚者,还打上了麻将。新疆的打法,许碰不许吃,点炮大包庄,带抛的,赌注不小,翻倍挺厉害。两人有赌博灵性,愣赢了六百多块。再去,兆龙制止了,见好就收,传出去是个事,两个人忍住了,反正瘾也过了,管他呢,打住,再找不玩了,找借口不去,老乡们一点辙都没有。再找,串通武警班长,吓唬挺管用,刺刀一伸全都老实,纯是吓老百姓,什么都不懂。
难兄难弟,患难之中见真情(57)
气顺活也快,基本完工,剩下的碎活不着急了,两天后大队人马就要进驻,娄狱政开会:十名队员被确定为大班长、小哨、仓库保管员、送饭员、杂务,各负其责,确保四个月的安全,完成支队交给的生产和狱政任务。
兆龙他们闲散地在圈儿周围游荡,这是一个四百多人的村庄,不是兵团的地盘,隶属地方,大部分务农。村办的砖厂,因为劳力有限跟支队签订计件合同,多干多得。由于靠近山脚很幽静,草丛中长着很漂亮的野花,看着很是喜人,一下子将人带到与世无争的境地,看着就很舒服。人家砖厂周围四处都是成排成行的挺拔杨树,村子里的人对兆龙他们很客气,丝毫没有歧视的意思,净打听北京如何如何,给他们带来新鲜的感觉,加上哈德门他们一个劲地胡侃乱哨,竟然在副村长家蹭了一顿饭,好菜好酒可着劲地造。
第二天,大队人马开过来了,如临大敌似的,这百十口子人,武警竟来了两个排,班用机枪也扛来,从轿子车上走下来的人,两个一铐子,有七八个还戴着脚镣,引得村里的人一个劲地惊讶,老百姓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呀,至于吗?兆龙心里犯嘀咕。
人安排下,马上锁门,稍事休息,开饭,中午让犯人们睡了个小觉,集合外出打扫砖厂周围的卫生,磨合砖机,整理坯道。
小砖厂距离居住地二千五百米,坐落在一个山坳里。坯场分两部分,一部分在平底,一部分在山坳的半坡上,合作方提供两辆小四轮带坯车。警戒视线良好,地形易守,只是半坡的拐角处,需要加设一个岗,总体看去,整个警戒区域一目了然,没有死角。惟一欠缺的是,必须严阵以待,不容忽视,一个不留神,北边一窜是公路,西边一窜是一望无际的高粱地,所以,脱逃的企图确实有机可乘。会上,娄狱政和汪中特别说明了这一点,特别排出了先小哨、后武警,上半坡打报告,每二十分钟点名的方案和制度,确保安全第一,川犯和京犯的比例是一比三,实行联保联甲制。
监狱长特别关照,给予外出人员伙食优惠待遇,从基地拉细菜,油水比较大,加之可以从账上提钱,让队长和白司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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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怕什么呀。你们知道吗?为了咱们这一百多人,连县里都惊动了,县委书记、县长、公安局长,都在路上赶呢。你们是国宝,出了问题,谁也负不了责。你们进屋,稳定人心,把牌玩起来,公开地练,有什么娄子,我顶着,去吧。”
兆龙他们带头玩起了麻将,赌的还不小,一看这个,把所有的人都带起来,加入群赌。川犯的诈金花不知是什么赌法,十几个人都参与,竟然可以。围了不少人驻足加磅,热闹非凡,将危险扔在了一边。
外面的山洪声一浪高过一浪,可丝毫不影响里面的赌局,而且进来了几个队长也玩上了,减轻了犯人的心理负担,玩得更起劲。
警笛声声,董监陪了几个领导模样的:“队员们,县领导特别关心你们,特意看望大家,并且带来慰问品,大家鼓掌表示感谢。”掌声还挺热烈。
难兄难弟,患难之中见真情(59)
县领导讲话:“队员们,是这么叫吧?不管你们是否犯了错误,改了就是好同志。你们的到来,支援了我们的建设,赶上这特大洪水,必须看看你们。从千里之外来这,得对你们父母负责,你们也是人,不过放心,洪水离这里很远,一旦有险情会马上安排撤离的。瓜子不饱是人心,带来了两扇猪,给你们改善改善伙食,我们还要去重灾区一线,就此话别,希望你们早日重新做人,回归社会与亲人团聚,谢谢大家。”
汪中:“谢谢领导。”底下的犯人心领神会,齐声:“谢谢领导关心。”送走了头头脑脑,剩下的赌局还在继续。
董监肯定了这帮人的工作,因为雷雨交加,只得停工停产,一再嘱咐肉一定要吃到这帮人嘴里。第二天,撮了个肚子齐歪。会过儿的人还窑了起来,真是会过日子,而白司务长更细,买了一大堆海带在里面,量挺大,而肉却切了一半,蒙了一群傻x,包括监狱长。不知内情的他,看着满满的一饭盒猪肉海带,还很满意,亲自给杂务组打了几水舀子。
等董监人一走,白司务长就拿出存的肉,让四宝子做了一顿香香的红烧肉。正宗地道的五花肉,煸的糖色适中,松软可口,就着大米饭,别提多香,汪中愣吃了三碗饭。
邮包拉了过来,新疆这圈有个不好的毛病,也是犯人自己惯出来的,一邮包不少队长不开眼,围在四周,家乡烟、糖,谁都是明白人,不走个面儿说不过去,一走扇子面不要紧,您说邮包有多少东西呀,是家人的一点心意,往往拿回去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被象征性地走面儿变相地切掉。碰上娄狱政,是个福气,听底下的中队讲,除了鞋、衣服,剩下的全部贡献,讲道理,这日子你还想不想过了?砖厂的风气挺正,有娄狱政把持,别的队长还不敢明目张胆,底下的事,娄狱政不能保证,能从自己手中过时,确保公正。但夹钱必须打招呼,否则一律充公,决不含糊。
兆龙的邮包是全支队出了名的,不但每月保证五条外烟,而且,食品五花八门,足足有二十公斤。费青青变着花样给他邮寄,最让队长眼红的就是价格昂贵、包装新颖的巧克力礼品盒,她知道兆龙最喜爱吃巧克力,所以,就出现了著名的“巧克力邮包”。
娄狱政是个直率快乐的年轻人,既正直又有年轻人的活泛劲,爱开玩笑,这一邮包,不叫兆龙名字,直呼“巧克力邮包”。一下子就叫开了,成了兆龙的代名词。
兆龙档次高、货品丰富的邮包,每次都得在千元左右,是个级大户,每次拿回来的时候,不少目光都紧紧地盯着,羡慕占据了心头,也同时怨自己没本事,形成了复杂的心理。
兆龙很开面,从领邮包时就打开整条的烟,碰上了赶上了就撒棵烟,大方地打开包,让对方挑食品,意思到了,只是接烟,没有不长眼睛的,只是一种形式。
倒是兆龙的哥们儿不管那么多,尤其是黑头,什么好拿什么,其他的人也一样,但是没人动他的巧克力盒,知道他的偏食,所以罐头、广东香肠、肉制品,净是伙食团的菜。
兆龙打开费青青的信:“兆龙,见信如面,十分惦记,随着你的刑期期满临近,老觉得日子过得特别慢,想到快要见着你了,心里老是有些不安,生怕你哥们儿仗义“拔闯”,惹出什么事端。北京的房子是我买下的,就等你回来装修,不求什么,只求安稳,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已经够了,但求你平安回京。”信很短,却道出了她的忧虑,可不是,后年这时候就到期了,以前的事就像昨天生一样,一晃过得真快。自己也真不知道怎样面对费青青本人,到时再说吧,兆龙放下了信。
突然喊出工,原来是支援重灾区,泥石流堵住了公路,前往抢险。哈德门话了:“这顿肉不是好吃的,看看,事来了吧。”
黑头也说:“本来嘛,不会做亏本买卖的,这便宜劳动力不使白不使,养着你门儿都没有。”
队伍急冲冲拉了出去,不但砖厂,别的中队也去了,远远的大良子叫着兆龙:“兄弟,跑到这儿来了,我们都干了两天了,晚上从军队借的帐篷,这活呀,得干几天,不少土方呢。听说你们出外创收,一个...
邪性 分节阅读_56
兆龙苦笑道:“不是那一回事,挺自由自在的,突然猛一下戴上那么个机巴玩意儿,挺别扭,别把哥们儿看得那么低。”
易军告诉他们:“今年9月份,贵州来一批一个专列,咱们支队五百,两个月以后就接档案接人,砖厂也分一百五,这一下川贵大聚齐呀。”
哈德门说:“尿不过二尺去,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不行就招呼,这帮人,就得武力相加,跟他们没理可讲。”
一听到这消息,兆龙异常兴奋:“真的拿他们开开刀,佟天学的事弄得我特别扭,你说他妈的跑人跟咱们有什么责任,武警的枪全是烧火棍,人也是傻得不能再傻,那么宽的视线,愣漏了。”
都都冒出一句:“没准班长受贿了,故意放走了,真保不齐。”这一想法,倒没想到,哥儿几个却开心极了。
人都回来了,重新恢复了以前的编制,兆龙他们又回到了老岗位,各司其职。由于生产计划没有安排人不可能吃闲饭让你待着,就出去打零工,田间管理。这一外出可如临大敌,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不单队长加倍,武警也是双倍警戒,而尹指也严令杂务组必须随队出工,什么都不许干,只负责点名,压缩到每十分钟点一次,确保安全第一。
今天去的是关系户团政委的小姨子的亲家爹的哥哥的老亲家,瞧这弯绕的,可逮着这少花钱多出力的便宜了,这家也绝,每一块地头上,都放着俩肉罐头,说是奖励干在前面的,川犯们就瞄上了它,一个劲儿往上蹿,在田间干活,都是有人干到一百米头上,警戒旗往前放,赵铁这小子跟装了马达似的,一个劲地往前蹿,并让小哨赶紧挪旗,后面还有十几个人紧跟他玩着命,要力夺肉罐头。
小哨大锛儿头作了难,挪吧武警不愿意战线太长,不挪吧,辛辛苦苦的玩命赶名次,捞个荤腥,弄得左右为难。赵铁急了:“你是不是跟我们过不去呀,太阳底下这么暴晒,在土里面滚,满手都绿绿的,洗都洗不下去,想捞点肉吃,你们都装大个的,放不放旗,不放旗今儿就干你。”说完,人就跳了起来,手里拿着小铁铲,前面一炸,后面过来十几个川军,都围向大锛儿头,战斗一触即。
兆龙跑了过来,站在大锛儿头的前面:“赵铁,你是不是真缺揍呀,上次没练舒服你,今儿又假充大铆钉,不就俩罐头吗,弄得你孙子连命都想搭进去,大锛儿头,你给我靠一边去。”一下子将警戒旗拔了出来,这插小红旗的底端是好钢打造的,非常尖利,平时小哨们也闲着无聊,经常站着把哨拔出来打磨,要把人穿个洞,玩似的。
兆龙指着赵铁:“你是个爷们儿你就往上冲。”又扭头对熟悉的武警说:“秦班长,你别开枪,今儿我就收拾收拾他,让他知道马王爷长着几只眼。”武警能控制局面,又是老兵,倒想看看这场龙虎斗,也没吱声,摇头不算点头算,默认了。
看着赵铁三孙子样,眼睛老盯着兆龙手中的家伙。兆龙乐了:“你真够 的,就你这德性还出来叫份儿,给你三分钟,不练就算了。你说你,俩罐头就这小样,至于吗?”
双方对峙,赵铁还真犯含糊,时间已到。将小旗退给大锛儿头的兆龙语气很沉稳:“赵铁,人都掉坑里了,长点志气,别让队长们看不起咱们,真想吃肉,跟哥们儿说一声,这不算什么,没什么寒碜,别让他们看笑话。大锛儿头,呆会儿到四宝那儿,拿俩罐头,就说我说的,给赵铁拿过去。兄弟,不要分得那么清楚,其实咱们穿一样的衣服,一样的身份,谁也比谁高不了哪去,自相残杀,没劲。”他转身走了。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甚至兆龙自己都忘记了,过了半个多月,赵铁拿着报纸包到杂务组找他:“殷哥,这是我们家乡自己做的腊肠,又麻又辣,是兄弟的心意。过去是兄弟不对,老觉得是北京人欺负我们,仔细一想,还是我们自己没混好,谁都不赖。”
兆龙很直:“行,咱哥儿俩交个朋友,看得起老哥,有什么为难事就来,肉就拿回去吧,大班不容易,哥哥不能虎口夺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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