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军
“多少是个心意,要不收就扔了。”
“好好好,我收下。”兆龙不能再推辞了,晚上让哈德门送过去两个肉菜,算做答谢。圈里是怪地方,有时候,能反目为仇势不两立,有的时候,好起来冤家能穿一条裤子,所以说,这些人是有着丰满激情的人性。换一个角度说,假若是您,被逼得无法活了,失去了理智,也同样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换汤不会换药的。
难兄难弟,患难之中见真情(62)
星期天,支队机关都休息了,监狱长和政委都各回各家各找各爹妈,狱政科长高严留守值班室,二十四小时的电台离不开人,惟有启凡警花是外团的,还没有到休假时间,待班。
易军给刘科长打去开水,刚要离开,被启干事叫住,闲聊了起来。
“易军,你说你们里边的人都受了那么大的罪,干吗还要折腾呀,非要分出个上下,伤了自己不说,给别人弄坏了,还得加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这您就老外了,圈里也是个小社会,十个手指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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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气。”弄个满堂起哄,兆龙挺不自在。费青青静静神,十分自信地叫板:“一对一是欺负你们,两个一起上,认赌服输啊。”说着伸出白葱般的玉手,双手划拳,吐字清楚,不出黑拳,连赢五场,她以自己的精明,再次为兆龙争了面子。连队长们也加入行列,一时间,唱拳、划拳,高声、细声,豪放、细嫩,夹杂在一起,碰杯祝福,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一场久违的亲情聚会,没有高低之分,平等而热烈且投入。
聚会结束,启凡警员拉易军到一边:“哎,这没有结婚证明,怎么能同居呀?”“嘿,成人之美,胜造七级浮屠,做点善事吧,拜托。”也就这么着了,圈里的事就是多,这倒提醒了易军。赶紧找娄狱政:“领导,别上锁了,怪别扭的,大老远的别扫人家的兴,我担保成不成?”
“行、行、行,破例、破例。”
两个人坐在床上,屋里没有任何摆设,只是一位队长的宿舍,临时住下。费青青默默无语地将手放在兆龙的手掌中,不由自主地将身体靠向他的肩头,而他却一动不动,跟个木头人似的。许久,费青青开口了:“兆龙,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英子姐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高兴,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要我们心中有她,同时我也时刻尊重你和姐的感情,毕竟人离我们而去,只要你幸福,我想九泉之下的她会欣慰的。也许你想不通,放心,我有足够的耐心等你,我想,你不会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利。”
兆龙听了这一番她的道白,内心很复杂也很感动:“青青,给我一些时间,好吗?”说完又不忍伤她的心,手紧紧握着她,令费青青浑身一颤,轻轻地靠在兆龙身上。
一番很尖锐很现实很难抉择的对话不可避免地展开,如同窗户纸捅破了:
“兆龙,出去还折腾?”
“明知故问。”
“值吗?”
“你说呢?”
“我知道你很难,一边是这里患难兄弟,一边是推动的青春年华,还有你那宁死不回头的钢骨劲。”
“很好的知己。”
“少来吧你。”
“说心里话,真想收,可是这多年的委屈着实不服气。当然,你在哥们儿的心目中分量不轻,这么多年让你受屈,真的。”
“学会玩酸的啦,进步不小。我嘛,没做什么,应该的,你也值得我去做。”
“你一来出乎意料,心里挺不是滋味,你可能觉察不到,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接见,你真不了解这些魔鬼们的内心世界,一石激起千层浪,你的出现,有多少羡慕的眼光,今晚上又有多少人长夜难眠,谁也不是石头子变出来的,都有血有肉,有情有义。”
“兆龙,我觉得你变得挺多,多愁善感、儿女情长了。”
“让你见笑了。”
难兄难弟,患难之中见真情(64)
“没有,我喜欢,好男人拿得起放得下,识实务者为俊杰。人怎么活、怎么奔都是一辈子,关键在于值与不值。像我吧,认死理,无论你怎样我心甘情愿。哎,怎么哑巴了?”
“没有,对你和英姐,我殷兆龙万般惭愧,无以相对,哥们儿,真正的有罪。”
“说什么呢你?我生气了啊。”
“真的,实在话,心里话。”
费青青心里这甜。
殷兆龙心里这热。
易军一早就吩咐锅炉房烧了水,让费青青去洗澡,早晨让小伙房做的炸油条,自己跑到连队里买的鲜奶。望着易军忙前忙后的样子,兆龙什么都没说,哥儿俩一对视,全有了。
刘科长陪费青青去院里参观,整个一个百分之百回头率,犯人们都惊讶她的美艳。魅力十足的她将带的烟撒给每个人,落落大方地问候,倒弄得这帮坏蛋不知所措,连声谢谢,不管老小,统称大姐,搞得她很兴奋。迎队长似的起立:“大姐好。”弄得她很不适应,等她出来时所有的人都挤在小窗口上往外瞅,她神采奕奕,光艳照人,美女那是名不虚传。
“瞧人家兆龙的媳妇,盘也亮,条也顺,有里有面,小子艳福不浅。”
“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兆龙什么人呀,这叫龙凤般配,你那黄脸婆出去快休了吧。”
“人比人得死,你看人家长的,该凸的凸,该凹的凹,爹妈给的,这是命。什么是档次,这就是档次,玩的心跳。”
“我们四川山清水秀,漂亮的也不少。”
“山中出俊鸟,但是,漂亮是漂亮,没有人家这气质,往这一站不怯场,大城市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女人一过三十,就人老珠黄,你瞧人这打扮,根本看不出年龄。”
“行了,别傻了,出工,还得给人家练活去呢,兆龙可是开荤了。”
“一晚上不打个五六炮,不叫爷们儿。”
“歇菜吧,你小子阳痿,早泄,三分钟解决战斗,还评论人家呢,自己晚上倒一把算了。”
站在门口的费青青对刘科长说:“整个是军事化,把这帮人收拾到这种程度,着实不易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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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活该倒霉。”
兆龙说:“反正留神,还得多勤着各号转转,小心没大错。”
黑头闷着说:“小四川我就闷着一窝子气,这帮小贵敢掉腰子,就撒到他们头上。”
哈德门哈哈一笑:“小贵,这名取得不错,贴切还好叫,就是它了。”
这帮家伙够能睡的,总共睡了三十个小时,才缓过劲来。等兆龙进 道巡视,立马翻了脸。一号一个马桶,小贵们尿满了没人言语,还往上招呼,涌了出来满地是尿,骚气冲天,气得兆龙直骂:“你们是不是人呀!懒到这份上,倒一下不行吗?人虽然穿上这身黑皮了,但得自己把自己当人,要有自尊,知道吗?”
奇怪的是,兆龙这么骂,竟然无人吱声。半天,一个满脸横肉、满脸胡子的中年汉子操着南方普通话的口音叫道:“老家伙,倒马桶去。”一个五十上下的老头,艰难地提着马桶,走出号房,双手提着,就好像搬座山,挪着往前走。兆龙指着汉子:“你叫什么?”回答很慢:“罗长水”。这水字都带有水音,甩过来一棵黄果树:“兄弟,初到宝地,多多指教。”一抱拳整个江湖人士,兆龙也顺水推舟,一抱拳:“四海之内皆兄弟,面子大家互相捧,对不住的见谅。殷兆龙,负责管理院子的。罗哥们儿,临时班长你就当吧,找个人撮些土,把地弄干些,打开窗户通些空气,人搞不好会生病的。到了这地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身体是本钱。”转身走了出去。
难兄难弟,患难之中见真情(66)
小贵们很配合,让背监规就背,学习唱歌咱就唱,杂务喊也没人烦,念报纸还就念。越平静,兆龙他们越觉得不对劲,谁也不傻,这平静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严管了十天,脚镣卸下来了,队列训练开始了。这个贵州监狱不知是怎么调教的,怎么教都不行,你罚他跑大圈没戏,跑完了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不知深浅的高明,冲着几个就挥起镐棒,一下子攒倒三四个,这一下兆龙想阻止都来不及了,好像事先都商量好似的,一百多口人都冲了上去,拉都拉不开,等娄狱政带人冲进来,高明已躺在地上,没了人样。
“谁干的?”娄狱政高声呵斥,没有人回答。
“谁干的?”还是没有人回答。“集合站队。”
报完数,一个不缺,娄狱政气愤地说:“杂务是协助政府干部工作的,他的言行,代表着干部的指令,这个事件很严重,集体斗殴,今天没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饭谁也别想吃。殷兆龙,带回去插门,集体反省。”
小贵们都乖乖地回到号里,兆龙各号看了一遍,没有一个人说话,都默默地坐在小板凳上。可怕的寂静,对峙开始了。
道值班的都都对兆龙说号里人要抽烟,兆龙觉得绷得太紧更麻烦,答应了,于是乎各号烟雾迷漫,人只是动了动,还是没人说话。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夜间值班队长都点名了,贵州犯还在扛着饿,真不知有什么高人在支招儿,心一劲儿的使,使兆龙他们刮目相看。他走到窗户边,上次倒马桶的罗贵子小声地说:“大哥,您给我口吃的,谢谢了,谢谢了,我饿。”边说边可怜巴巴地拱拱手,央求着。大胡子罗长水过来扇了他一个耳掴子,弱不禁风的罗贵子倒在地上,爬起来,老老实实回到自己的板凳上,捂着脸,一副伤心而无奈的面容。别说,打得够劲,眼见着肿。
兆龙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如此齐心,真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不知什么原因。第二天的早饭又开了,让兆龙费解,干吗妥协,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高人跌大面儿了。操练继续进行,还是老样子,无一点进展,总不能就这样下去,验收是有期限的,交不了差就是无能的表现,从不认输的兆龙出头了。
“哥们儿,都听好了,这监狱也不是我们家开的,大家都在圈里呆过,大道理谁都明白,怎么回事大家门清,这一关谁都得过,抱团应该,但分什么事,走过场要是叫劲不值。验收合格了,谁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这么耗着没什么意思,反正丑话都说头里边了,是坏是好你们自己掂量着办。”也怪,这么通情达理地一讲,反而收奇效,队伍有点样了,兆龙只把实在说不过去的单练,这一切,都让在值班室的支队长看个正着。
验收完成了,第一次出工清理坯道,收工时杨铁心跑过来:“兆龙,这帮可真能装,全是锹活,他愣是一手拿锹头,一手拿锹棒,不是装丫的你说是什么,现在不理他们,等真开了工,瞧我不好好弄弄他们。”
兆龙说:“杨哥,你不知道,小贵们大都长在山区,贵州人都背背篓,不习惯用铁锹,这您可别怨他们,农民都笨,得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得损点,一帮土匪刚进城,凡事都有个过程。”
“可吃不笨,老嚷着不够吃的,能吃不能干,一群饭桶,臭猪。”
“猪也好,饭桶也罢,赶上这拨了,总得接着,耐点心,这帮家伙心挺齐,留个心眼。”
“哥哥我是那怕事的人吗?只要叫份,就练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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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凡,圈里人也很好沟通,但就是小贵们难摸透,他们自己跟自己人用鸟语讲话,谁也听不懂,够另类的。
难兄难弟,患难之中见真情(68)
宝全当上了杂务组长,随着天气的变化,很快进入了最后一个半月的会战阶段。还真别说,小贵们的身体素质比川军们强得多,拉起车来,只见车嗖嗖地动,人在下面玩命地往前蹬劲,干的多吃的也多,得大伙房每次的加餐都得加倍,否则不够吃的。小贵们饭量惊人,一人十个八个馒头是正常,晚上还得请示中队,每人留一个馒头夜里吃。为了安全破了例允许留干粮过夜,能吃不是坏事,也不是寒碜。可这一干完了活,可就留下了后遗症。
人的胃的空间有限,干活的时候,胃承受了很多粮食的喂塞,而劳改队,你不干活就得定时定量,这时,一下子就承受不住如此悬殊的比例,胃不出抗议,那才怪呢。不少小贵饿得夜里经常起来喝水充饥,经不住饿的他们,开始要求干活,以便争取温饱。
不知道谁提出个骚招儿,账上有钱可以买粮食,可一查账,一百多块的就是大户了,新疆每月八块钱的生活费,这还不够买烟的,劳苦大众占绝大多数,这个建议被否定了。
无奈之下,只得四下出去找活,装砖成了每天抢的肥活,多装个一两车,不但有烟抽,而且馒头加半斤,还能让司机带个油炒咸菜。抢着抢着,就打起架来。
动手的是陈小路和丁宝奇,出手还挺快,没等黑头反应过来,丁宝奇已经花了,让炉子盖砸的,缝了九针。关反省是没的说,饭没加上,反而倒减了量,吃上反省饭了。
晚上不长眼的李阿炳饥饿难忍,偷了赵福田烤在炉子上的馒头,这家伙是饿急了,一边往下咽,一边辩解:“我没吃,我没吃。”抓个现行都不承认,赵福田二话不说,也不知用了什么蛮力气将床下的铁抽屉举起,照着李阿炳狠狠地抡下去,将腿打成骨折,和陈小路一起做伴去了,饭没了,还弄一肚子气,搓老火了。
连续两次因为粮食打的架,引起中队的注意,商量来商量去,怎么办呢?加量预算,不加吧,一帮饿死鬼,最后只得往支队报告,批复下来了,每人每天加三两,虽然不多,但总算顶些呛,有总比没有强,自己克服吧。
冬训是必不可少的,但是问题又出来了,零下二十多度的边疆气候,小贵一下子适应不了,近六成的感冒烧。人人是穷酸,没有钱看病,只得砖厂自己向支队借钱,买针剂先解决再说,又各号醋,以免更多的传染。
刚度过乱劲,不少人又出现冻手冻脚的现象,的棉鞋根本不管事,必须大头皮鞋才行。可这些宝贝们,根本没有后勤保障,罗贵子写信要五元钱买个棉帽子却寄不来钱,手冻得跟紫萝卜似的,一道道的裂痕看着让人心惊。劳改队就是劳改队,犯得起罪就坐得起牢,冬训照样进行,有困难不是找警察,自己活该。
人的生存能力相当强,多数贵州犯用雪搓,不少人让家里寄来叫不上名的草药,别说,还真管用,一周后,结疤长新肉。自力更生,从大号的棉服上剪下一截,做个棉袜子,圈个棉筒子,甭管好看不好看,能保暖就得。有的真能凑合,就把两边一缝,露出头顶,耳朵不冻,也就是他了。早晨出操时,你看吧,五颜六色,万国旗一般,不说是散兵游勇的土匪,绝对有人信,能扛的也就扛过来了。兆龙一进院,现哈德门正跟陈小路、赵福田神侃呢,这俩接过兆龙递过的烟,哪是抽呀,整个是吃呢,边贪婪地抽边聊着。
陈小路说:“哈哥,我们贵州呀十万大山哪,那是山套山、洞套洞,藏个十万八万人不显山不显水。想当年听老辈讲,解放军剿匪,根本就剿不干净,到现在还有残余的土匪,你不信吧,骗你们是乌龟王八蛋。”赵福田说:“没错,已经好几代人,他们也不骚扰住家,在小路上放着打猎的猎物,换必需品,重要的是盐,现在也知道酱油是好东西,油、布匹、小百货,你不用管,把东西就往路边放吧,直放到他满意,扔过三颗石头,成交了,你提你的猎物走你的,什么事都没有。”
哈德门教训他俩:“你们也是,怎么就为点吃的,大打出手,手还挺黑。”
赵福田解释:“我跟你说,小时候我们受穷受苦受怕了,饿也饿怕了,我们山区是靠天吃饭,老天爷给脸,我们就吃一年饱饭,如果天公作对,一家人一年就得算计着吃饭,否则熬不过第二年去。现如今,我们那还没有通上电,这次犯事,才知道背后的世界这么大,来新疆是头一次坐火车,你没见那玩意跑的,不用人推,它就跑得飞快。”一句话逗得兆龙和哈德门哈哈大笑,也听得叫人辛酸。值班的是王队长和巡视的尹指,没有打扰他们,只点点头,示意他们接着聊。
陈小路来了精神:“我们家乡都是村寨,有老一辈祖传下来的寨主,他的权力可大了,连村长都得听他的。寨主跟我讲,就是我案子里的死人王老幺,与他不出五服的干姐搞对象,他不同意,让我去杀了他,我就去了,等到公安局来人,才知道杀人不对。这回寨主说话也不管用了,可是寨主的话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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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悔过,外界的怎样压迫,也不可能让他改变,必经他自我意识心甘情愿地自己信服自己,空洞的说教,根本不可能打动身处逆境的个体。本身就有逆反心理,你再雪上加霜,将他一点点的希望扑灭了,那么,结果是什么呢?照我们北京话,彻底歇菜没戏了,你会想到结果的,这也是为什么重新犯罪率这么高的原因。在黑暗中,已经到了人的最底层的他看到了更黑暗的一面,再好的人,也会走上极端的道路,反正是坏,坏就坏到底吧。人的本能天性——与命运的抗争,这时候,以恰当的方式,拉他一把,也许就上来了,他自己本就很自卑,你再将他留的一点自尊扼杀了,不但不帮还踩他一脚,您想想,假如调换个位置,我胆也够大的,拿您比喻,反正今儿就是今儿了,您是这个人,您对社会是什么样的看法?对扼杀您的尊严和人格的人什么心态?您怎么面对这个社会?您怎么去做?忍了,人算不如天算,听之任之,倒霉认账,低头服输,以新疆在押的犯人为例,最低十年的囚禁,一个人有几个十年?您能心字上面一把刀吗?恐怕,但凡有血性的人,都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要搏一搏,不惜一切,甚至以命博命,用任何手段任何代价都要换取让社会重新承认自己,重新尊重自己,重新正视自己,甚至做人上人。”兆龙很激动,“完了,我是找狗屁呲呢,监狱长,多多留情。”
董监拍拍掌:“殷兆龙,你给我上了一课,假如人都有不俗的追求,这个社会,中国人应该主宰世界,谢谢你的真情道白,你比那些虚伪的官僚们高出许多,但愿你回归社会走正路,也不枉我做你的支队长。以后,想泄,想侃大山,随时欢迎光临,最后的一点刑期,一定要保证别出事,我亲自送你上车,去吧。”兆龙的一番论说,使董监有了感慨,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的犯人能力无边,有思想才有所为,藏着龙卧着虎呀,得重新认识他们。
监狱长从北京接回一个逃跑有六年的北京犯秋小光,据说是回来自的,兆龙觉得挺新鲜,赶到反省号。这家伙瘦高挑,一只鹰钩鼻子特别抢眼,脚上趟着镣子,计老七计扣隔着窗户与此聊得正起劲。计扣埋怨他:“你呀也是,既然跑出去了,还回来干吗,整个是脑子坏死了。哦,兆龙,这是我同案秋小光,宣武的,这是殷兆龙。”相互介绍完,兆龙让黑头把门打开,递过烟,听他们俩叙着旧。“你不知道,现在都实行身份证,不同以往了,动不动就查验身份证。你说得轻巧,整天提心吊胆的,饭吃不香,觉睡不踏实,走在街上,老觉得有人在跟着我,无意之中看我一眼,我都觉得是警察,这日子我受够了。回去一看老太太,我这心就软了。”
“你这么一颠儿,审查了我半个多月,整整在大班干了一年的活儿,那年的减刑都泡汤了,还好人没事就算万幸。又干老本行了吧?”秋小光一个劲儿摇头:“你这孙子,谁信呀,你丫吃什么喝什么呀,吃土呀?”
“说起来你都不信,在东北四平碰上一个老寡妇,开着一个饭店,我在她那打工,一来二去就混在一起了,非要磕终身,比我大十二岁,这次回来就是她的主意。”
“你找小妈呢,也别说,人总有一图,老妈子得有几个子吧?”
“我估摸得有百十来万。”
“因祸得福啊,百万富翁,值了,要换上我八十岁都行,好好地折磨她,给丫操死为止,咱哥们儿继承遗产。”计老七放着狂言。
秋小光感叹地说:“老七,现在的社会上跟咱那时候折腾可大不一样了,人人都在抓钱,好吃的好玩的,应有尽有,只要你有钱,什么都有,大姑娘小媳妇任你招呼,歌厅、桑拿、休闲中心、度假村随你大小便,外面的世界真是太水了。”
难兄难弟,患难之中见真情(71)
计扣说:“咱们的命是王八命,好时候都没赶上,碰上机会了,又他妈的折了,到 节上就成了公安局的菜,这小十年的光景,不晕菜那才叫邪性呢。不是念秧儿,出去还真不知道从哪儿混起,我还想呢,你小子准得五鸡子六瘦的,没想到这一颠儿,倒走了个桃花运。”
“别拿哥们儿开涮,咱还得重打鼓另开张,把这剩余的还得熬完,听支队的意思,可能也就加二年,反正已就已就了。”
兆龙打了个招呼,走出院子,哥儿俩的对话没有什么让他激动的,但言谈话语中感觉到社会越来越让人难以立足,走一步说一步吧。
柔情永在,小试牛刀(1)
易军坐在返回北京的列车上,由于归心似箭,都没有游览乌鲁木齐的城市之光,连著名的风景区天池也无心观赏。
特快列车从大西北飞快地奔驰在进关内的铁路线上,干妈、司马怡,还有那个——在监狱特殊的女犯,他非常清楚自己跟她在一个监狱内,也完全有能力见到她,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失败的一面,已经有过的失策已让他终生遗憾,这个秘密甚至连他的铁把子死党兆龙都没有透露一丝一厘,将失落和负疚永远埋在了心底。
思绪万千的他望着窗外闪过的田野、高山、峻岭,沿途城市的繁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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