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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的工业革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科创板

    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难的是怎么改变老百姓封闭保守的思想,有些东西只要根深蒂固在老百姓心里,很难再去更改了。

    改变坚持了祖祖辈辈的耕作方式,难度不亚于让老百姓不去祠堂祭拜。

    大兄朱舜当初可以推广成功,一是因为有着周济老百姓的大恩,二来大灾过后的老百姓本来就没了活路,不如还了这份恩情。

    即便是这样,宋应晶亲自主持土豆推广的政务,也遇到了很多实际问题,多次需要出动巡检司的官兵。

    在宋家许诺只要种不出来粮食,明年宋家依旧开设粥厂的承诺下,这才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推广了土豆。

    朱玉立即拖着宋士慧离开了这里,命人去京师大学堂牵来两匹快马,赶往了密云县。

    几天后,京师大学堂学子驾着骡车运来了足够千亩良田种植宋米7号和宋麦7号。

    朱玉带着宋士慧去了密云县仅剩的一千亩官田,两人站在地头上,看着形状千奇百怪的一块块田亩。

    沉默寡言的宋士慧,突然变的话多起来:“要想真正种植出高产稻谷,首先要改变的不是良种,而是科学种植方法。”

    “这其中包括了水文的测绘,水利的兴修,土壤的改良等等问题,咱们第一年种不了高产稻谷,需要先把这些问题解决了,才能种植高产水稻。”

    “水文测绘交给侄儿了,只是这个兴修水利需要大笔的银子,还需幺叔去找朝廷要银子,或是找乡绅大户们募捐。”

    朱玉听到要找朝廷要银子,出现了一丝苦笑,朝廷啥都不缺就是缺银子,估计是没指望了。

    至于找乡绅大户们以兴修水利的名义募捐,更是不可能了,县衙每次发布告示说兴修水利其实就是一种搜刮民脂民膏的手段。

    乡绅带头先捐,事后五五分账。

    想让这些乡绅大户们捐银子也可以,先把五五分账的事情定下来。

    朱玉拍了拍宋士慧的肩膀说道:“士慧,你先去测量水文,银子的事情叔父去解决。”

    终于要开始推广这些年来的心血成果了,宋士慧和农业学子们的表现却有些奇怪,只是蹲在地头默默的抽了一锅旱烟,起身做事。

    不是他们不想激动,这群为民族未来默默努力的京师大学堂学子,已经被遗忘了太久。

    早已不记得什么是激动了。

    宋士慧拿来了本县的县志,翻看了两眼,只有谁家中了举人,谁家在兴修水利捐了几两银子,便把县志还给了白发文吏:“里面全是乡绅大户们花银子买的县志留名。”

    “其他关于密云县的年降水量、最大降水量、无雨期,还有最为紧要的汤河潮河旱涝情况,一点都没有记载。”

    “接下来的一年里,会非常的辛苦,你们先给家里写一封书信,咱们这几年就住在这里了。”

    农业学子们没有一人叫苦叫累的退出,收起烟袋杆子,沉默的走向了地头简易的凉棚,去给家里写书信。

    旁边的朱玉决定去找本地的乡绅大户们谈一谈,希望他们能够捐些银款,毕竟兴修了水利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活着的县治
    朱玉尝试着去感化乡绅大户们,暂时把这里的一切政务委托给了白发文吏,让他全力配合宋士慧对官田进行改造。

    白发文吏瞧了几眼拿着卷尺丈量土地的毛头小子们,心里不免出现了一些轻视:“堂尊定是被这些毛头小子给骗了,屁大点的孩子懂个甚。”

    宋士慧已经过了二十而冠的及冠年纪,哪里还是毛头小子,不过对于这名白发文吏来说,他的恩师朱舜来了也是个毛头小子。

    种田看似简单,却是天底下最难的活计了,正月窖粪,二月治田埂,三月选种,一直到十月的打谷米,半点马虎不得。

    稍微有点懈怠,一年的收成就要大减,这些毛头小子能种几年地,白发文吏种了一辈子的地都不敢说能够保证官田大丰,真是少年不知苦滋味。

    毕竟,种田是看天吃饭。

    无旱无涝,那是老天爷赏饭吃,能够保证二石的收成。

    但凡碰见一点旱涝蝗灾,轻了腰斩一半的收成,重了就颗粒无收了。

    白发文吏摇了摇头,唉声叹气的离开了这里,准备迎接下一任的密云知县了。

    宋士慧能够在最喜欢出风头的少年时期,静静看着那些师弟们一个接着一个的风光无两,沉默不语的进行枯燥乏味的杂交实验,一点一点的搭建良种基因库,更不会在意一个白发文吏的看法了。

    目送白发文吏离开这里,宋士慧做的第一件事却和推广杂交水稻没有任何关系,但有很大的联系。

    写一封书信给恩师,希望恩师派遣一个连的步枪兵带上充足的武器弹药,驻扎在官田附近。

    常年在田间闷头做实验的他,只是不想把心思浪费在毫无意义的勾心斗角上,怎么会不明白恩师时常说的两句话。

    推行工业革命一定要掌握绝对的政权和军权。

    这一次只是做试验性的推广,一个连的步枪兵乡勇足够震慑住乡绅大户了。

    乡绅大户们就算是请来密云北郊两个卫所的边军,也能抵挡一段时间,让恩师联系京营游击周遇吉或者山海关总兵满桂。

    凉棚内,宋士慧写好书信交给一名京师大学堂的学子,带上其他人走出了凉棚。

    县志里没有关于水文情况的记载,对于高产杂交水稻的推广极为麻烦,就拿年平均降水量来说,最少需要十年的概况进行推算。

    宋士慧哪里有时间在这耗上十年,心里对于尸位素餐的官僚乡绅越发的敌视了。

    不过也有办法,宋士慧想了想,倒是可以通过一物一人得到想要的水文气候概况。

    一行人顺着长满野草的土路,走到了潮河边。

    河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一名艄公撑着一艘小舟迅速从他们面前流过,艄公只是不停的从鱼鹰嘴里取下白条鱼,也不见他划船。

    宋士慧晒成黄土地颜色的脸容,多了一丝担心,看来潮河的流速很快,加大了水里修筑的难度。

    站在宽阔的潮河边观察了片刻,宋士慧从一名农业学子手里接过来锄头,开始在河边翻地:“先测量潮河的最高水位。”

    潮河在涝季发过大水以后,往往会卷起大量的泥沙冲上河岸,宋士慧通过翻开土地,观察沙土的分布,就能知道这片官田在潮河涝季被淹的情况。

    宋士慧和农业学子们接连翻了七八天的土地,把泥沙的分布、漫水线、植被的分布等等概况,详尽的记录起来,大致就推算出了潮河的最高水位。

    这几天吃的都很简单,面饼配着京城六必居的酱菜,再来一个白瓷碗的凉白开,吃饱继续测量水文气候情况。

    天气越来越炎热。

    宋士慧等人吃完简单的午饭,一群人蹲在田埂的树荫下,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解解乏。

    眼前开阔的田地间,一名穿着破洞青布对襟的老汉,挑着两桶水从旁边路过,瞅着冒起白烟的烟袋锅子,咽了咽口水。

    宋士慧站起来,从面前没水的小水渠跳过去,递过去烟袋杆子说道:“老丈,来一袋。”

    老汉仔细看了几眼宋士慧,见他只是一身青色对襟,裹着青布头巾,应该只是家里有些小钱的中等人家,不是那些穿着绸缎的大少爷,也就没逃走。

    老汉放下肩膀上的扁担,慌忙接过了烟袋杆子,说了一句奉承话:“多谢大少爷了。”

    老汉心急的嘬了几口,很久没抽了,呛的他剧烈咳嗽并且呛出了眼泪。

    一般人早就难受的把烟袋杆子给扔了,老汉却是紧紧的握住烟袋杆子,舒坦的眯起了眼睛。

    宋士慧沉默的等着老汉舒坦几口,请教道:“晚生有些事想问老丈,不知是否方便。”

    老汉听他这口气,还是个读书人,说不准还是个秀才老爷,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畏惧和自豪。

    秀才老爷可是请他抽过旱烟哩。

    老汉慌忙把烟袋杆子递给宋士慧,点头哈腰道:“秀才老爷随便问,小老儿全都说。”

    宋士慧把烟袋杆子推回去,示意老汉随便抽,带着他向河边走去:“马上快要到小满时节了,雨季应该快到了,老丈怎么还挑水浇地。”

    老汉愣了愣,还以为秀才老爷询问某某秀才住在哪里,过来拜访同窗好友的,谁曾想秀才老爷询问都是一些庄稼把式问题,

    老汉没敢多想,赶紧照实回答道:“秀才老爷可不知道哩,咱们这里的土地难伺候的很,要到芒种的时候才下雨,秋老虎刚过就没雨了。”

    “整个冬天很少下雪哩,地里旱的要命,需要经常挑水浇地。”

    “春天和秋天也是不怎么下雨,还经常刮风带来很多的沙子和尘土,也要经常挑水浇地。”

    说到这里,老汉突然叹了一口气:“因为用水多咱们这里经常发生争水的械斗,小老儿的一个侄孙就是因为争水,被人用锄头砸穿了脑袋。”

    水文情况可以根据水淹过后留下的蛛丝马迹进行判断,天文气候就没办法了,县志里没有记载只能抓瞎了。

    不过宋士慧还有别的办法,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人,就是一部部活着的县志。

    靠天吃饭的庄稼人,要比县志更为清楚密云县的水文气候。

    宋士慧拦住老汉就是想通过他了解很多详尽的气候概况,一直闲聊到傍晚。

    有旱烟杆子伺候着老汉也能耐得住性子,就一直陪着这个秀才老爷唠唠,眼看天要黑了,赶紧拱手道:“秀才老爷,到了晚上小老儿看不见东西了”

    宋士慧不等老汉说完,拱手道:“今天多谢老丈解惑,烟袋杆子就送给老丈了,天快黑了老丈还是回去吧。”

    老汉赶紧摆手,一支烟袋杆子少说也得一分多银子,太贵重了:“这可使不得,小老儿哪里敢要秀才老爷的东西。”

    老汉还没说完,宋士慧离开了潮河边,要是不离开,这位贫寒老丈更不敢带着烟袋杆子离开了。

    老汉看了看手里的烟袋杆子,看了看宋士慧的背影,咬了咬牙,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赶紧离开了这里。

    宋士慧带着京师大学堂的学子们回到了远处的凉棚,点着蜡烛开始熬夜记载密云的气候概况。

    “冬季干旱,春秋多风,夏季多雨,降水集中在六月到九月之间。”

    “属于中纬度大陆性季风气候。”

    一直持续到深夜。

    深夜。

    官僚乡绅们在这个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的崇祯年间,开始了纸醉金迷的豪奢宴会。

    空旷的田野间。

    一间凉棚。

    亮起了微弱的灯光。



第三百五十八章 实业家的啪啪打脸
    从第二天开始,一直到小暑时节。

    宋士慧带着京师大学堂的学子们不停在密云县走访,从一位位庄稼老人嘴里了解密云县的水文气候。

    只要有一条气候概况出现了不同的答案,一定锱铢必较的深究,力求严谨到严苛。

    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询问,磨破了十几双草鞋。

    用双脚丈量这片土地。

    此时正值一位东林党高官的寿辰,举办了一场千味宴,用马、牛、驴、犊、獐、鹿肉等水陆珍馐数千盘,大摆筵席,彰显自身的地位。

    过来拜寿的也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官僚乡绅,哪里会不要脸面像是没见过世面似的多吃,只是尝了两口便不吃了。

    这一盘盘珍馐很多还没动,直接倒掉了,东林党高官却是笑吟吟的看着这些不知道能救活多少老百姓的粮食被倒掉。

    似乎只有这么糟蹋粮食,才能彰显他的权势和地位。

    官僚乡绅们也是抚须笑看,早已习惯了。

    来年多加些租子便是了。

    密云知县朱玉这段时间以来,四处碰壁,甭说是鼓动密云县的乡绅大户们捐献银款了,想他堂堂一位知县,居然连进门也进不去。

    想到大兄是东林党的灾星,朱玉也就明白了,不是不想见而是不敢,生怕和朱家人沾染一点关系,被众正在朝的东林党所针对。

    眼看从芒种时节到了小暑时节,朱玉实在没有办法了,给老爹写了一封书信要了二百两银子,准备以青苗会的名义办一场筵席,邀请本县的乡绅大户们过来。

    府衙,后院。

    收拾很干净的简陋院子里,摆了十桌筵席,每桌所用的银钱多达二十两,在这些乡绅大户们眼里却是清汤寡水。

    好在顾及朱玉的面子没有发作,也没去碰那些清汤寡水,坐在长条板凳上看看这位新任知县能耍什么花样。

    朱玉的大兄工业伯朱舜一顿饭不过三四两银子,已经让很多实业家们暗暗咋舌了,暗呼真是豪奢。

    瞧见这些乡绅大户们没动筷子,朱玉还以为是被二三十名手持斗米式步枪的步枪兵给吓到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朱玉知道这些乡绅大户不愿意与他为伍,白发文吏更不敢得罪了这些本地乡绅,只能拉来宋士慧和几名京师大学堂的学子坐在一桌。

    坐在首位的朱玉,环顾四周,八仙桌已经坐满了,乡绅大户们应该已经到齐了,举着酒杯站起来说道:“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本堂尊这个新官不想烧什么火,倒是想浇一盆水,不知各位乡绅老爷们能否助本官一臂之力。”

    乡绅大户们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朱玉一个人在那唱独角戏,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约莫过了半盏茶功夫,乡绅大户们把朱玉这个知县晾的差不多了,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冯员外。

    朱玉倒也没像普通官员那样觉的脸面尽失,心生怒气,只是不咸不淡的举杯站在那里,不过也把目光看向了冯员外。

    他在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收获,大致摸清了密云县本土势力的具体情况,本县的乡绅大户们基本上是以冯员外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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