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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打细算【花满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满筛
我叫嚣地肆无忌惮,忽然有人扯了我衣服一下,我头都没回来了句“旁边窗口办业务”说完这话,我发现小李脸色有点不对,她冲着我身后露出了一个迷离的做作的甚至有点矜持的微笑。我转头,目光正好撞上那束清凌凌的眼神儿,心头猛地一跳,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
那张被自我催眠说是已经忘掉了的清秀的脸就在面前,不是韩暮雨是谁。
、十七
“你你你没回家啊万达不是停工了吗你怎么还在”我结结巴巴地问,脑袋乱成一锅粥,他什么时候站我身后的,我刚说什么了,靠,我刚才说的什么屁话啊
韩暮雨用没有任何情绪波澜的语气回答“离过年还一个多月呢,我不想那么早回去,就又找了个临时的工作。”
我看着他身上蓝色粗布肥大的有点儿不合身的工作服,还有上衣口袋边印上去的六个字通达汽车美容,一下子反应过来,那不就是我们银行旁边的洗车行吗我们单位哥哥姐姐有车的都在那里办卡,比一般人优惠。
“哦,那,你这是”
韩暮雨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你们这里一个人的车洗好了,车牌889,老板让我把钥匙和洗车卡给送过来我我就是跟你打个招呼”
“是啊,这样啊,那什么”我简直有点张口结舌,“889,李儿,889是谁的车啊”我转头问小李。
“曹姐的。”
我把钥匙从韩暮雨手里接过来,“行,我给她就行了。”
他点头,转身,快步地往外走。
我几乎是跑着追上去,“嗨,暮雨你”他停下来等我的下句,我吭哧了半天才问到,“你在这里上班儿几天了”
“昨天上班的”
“这里的活儿累吗”
“不累,比万达的要轻省些。”
“哦”我没话了,其实我还有很多想说的,只是看着他的表情,我觉得我的心就像刚从冰箱里掏出来一样,带着冰碴,冒着白气。他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他不会表现出不耐,但是,却清清楚楚地表明他对这样的对话没有兴趣,如果我想继续说,他还是会回答,那回答跟交流无关,只是他不想我尴尬。
好吧,算了,没意思,我朝他一笑,“没事儿来玩儿”
我猜他也是想冲我牵牵嘴角的,只不过,那个动作太浅,似乎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看着那浅蓝色的身影出了门,跑向不远处一辆湿淋淋地沃尔沃,我心里这叫一个混乱啊
韩暮雨,你说你怎么不回家呢你干吗找份工作还紧挨着我们银行你怎么又出现在我面前这不是打乱我的计划吗我真的下定决心了,我就想跟你做朋友,可是,倒霉催的,你早不来晚不来,偏赶上我在那儿吐槽发泄的时候来,就我那些话,不会让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他应该是不高兴了吧,这我得解释。我拍着心窝子想,我不为了别的,就是因为他是我朋友,我必须得跟他解释清楚了,我那些话,没冲着他。
银行关门的时候,我把电动车推到营业室里充电,自己在自助取款机那里瞄着洗车行的动静。后来看他们一伙人扔了手里的鸡皮往出走,我知道那是下班了。
我叫韩暮雨名字的时候,他已经走到马路对面了,我边冲他摆手边往对面跑,也许是太心急了,我就没注意来来往往的车,跑到马路中间得时候,忽然听得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右侧腰和大腿受到强大的冲击力,我还没来得及出声就侧着身子直挺挺地摔在地上,先是觉得一阵眩晕,而后便是被坚硬如铁得柏油路磕着了后脑勺。
我努力睁开眼睛,试着活动下腿,好像能动,不是特别疼,我挣扎着起身,腰有点疼,不过不是骨头里疼,只是皮肉层的。
我感觉到有人过来抱着我的肩膀,熟悉的声音急切地叫我的名字“安然,安然,你怎么样能动吗哪里疼”
“没事没事儿”我抓紧了那件浅蓝色的衣服,“暮雨,我没事儿”
这条路两边不是居民区就是小学,人多又杂,车子在这条路上根本开不快,真蹭着了也至于多严重,更何况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在韩暮雨的搀扶下,我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他不敢松手地扶着我,眉头皱着,一脸担忧。
说实话,看到他这个表情,我忽然觉得很满足,不就是撞一下儿,摔个跤么司机从车上下来,看见我先是一愣,然后我看看他,再看看车,露出一个心有灵犀的笑,司机无奈地说“前两天,你骑电动车闯红灯,今天,你随意横穿马路,哥们,你是就铁了心要死在我这路虎之下了是吗”
韩暮雨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了这话之后冷冰冰地瞪向那司机,我赶紧拍了拍他扶着我肩膀的手,示意他别说话。我自己也很明白,这事儿还真没有人家开车的什么责任,是我自己过马路不带眼,硬往人车上撞的。
我再次动了动腿和腰,感觉没有问题,于是对司机说,“行啦,哥们我也没撞坏,你车也没事儿,咱就各走各的吧,我从没想死您车底下,这真是巧了,那什么,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事情就这么了了
韩暮雨搀着我走到便道上,一边给我拍去身上的土,一边儿责怪我“你怎么走路不看车呢”
“没注意么,没事儿,幸好冬天穿得衣服厚,摔一下也没觉得怎么疼。”我感觉他的手一下一下拍在我身上,把我整个人整颗心都给拍蓬松了。
韩暮雨让我走两步,我就走了两步,他看我龇牙咧嘴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他一手扶着我站马路边儿,一手伸直了招呼出租车,“得去医院看看,别落下什么毛病”
这人一看就没打过的,来车就招手,不管人家有没有亮 空车牌子。
我把他的手挡下来,“暮雨,不用去医院,去什么医院啊我没事儿,连擦伤都没有。”
他不信任地看着我,我一脸真诚,“真的呢,咱们溜达溜达,活动一下就行了那个,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你走得了吗”他问。
“走得了”我无耻地笑着,“你稍微扶我一把,我就走得了。”
韩暮雨打量了我几下,我又笑得更开点儿。他抬手用袖子蹭了蹭我摔倒时着了地的半边脸,布料硬挺粗糙,力道却很柔和,他唇角微微一弯,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你啊”
就那么一个稍显温和的表情,让我认命地别过头去,我知道自己酒白喝了,决心白下了,那些个豪言壮语白说了,那些以为压下去了念想在一瞬间全部破土而出,一秒钟便疯长成接天大树。
、十八
我觉得,韩暮雨实在是个很懒的人,他从来不主动找话题,而且很习惯沉默和冷场。就比如现在,他陪着我慢慢地走,一手扶着我胳膊,一手放进口袋里,半句话都没有。大冬天的白天也短,下班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只有西天的云彩还红彤彤的燃烧着。
我想着今天的事儿,搜肠刮肚地想找个开口解释的话头。
“对了,暮雨,杨晓飞呢他回家了还是”
“他回家了。”
“哦。”
“”
“那暮雨你现在住哪儿啊”
“还是工地。”
“那里还能住啊你们一起干活的都回家了吧”
“能住。除了我,还有一个没回去。”
“呵呵,也好,有个伴儿”
“”
“你怎么想到要来洗车行工作的呢”
“看招工广告。”
“”





精打细算【花满筛】 分节阅读_11
我郁闷地翻了个白眼儿,这交流地也忒他妈累了。他肯定是故意的,原来跟他说话也没这么费劲,一般提个话头,他就会一丝不苟地说下去,现在这表现,明显地是不愿意搭理我嘛行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我也不说了,我一声儿都不出,我就看着他,盯着他,注视着他一瞬不瞬的。
他开始没有一点知觉,后来不小心瞄到我,然后低头继续走路,再后来,我发现他在我无声的压力下,微微皱起了眉,又走了一段儿,他很突然地叫了声“安然”然后快速地拽了下儿我的胳膊将我往他怀里一带,本来走得就不稳当的我,在这不轻不重的力道下,顺势就撞在了他身上。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他的声音便飘进耳朵里,“安然,看路”我扭头,一根电线杆子直挺挺立在一旁,估计暮雨不拉我一把,我就得跟它实打实地亲热上。
够丢人的,我站稳了,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红到冒烟。
“安然,你想跟我说什么”他终于肯主动开口,我却局促地有点难以启齿。
“就是,中午,我说那话,就是那个事儿。我其实吧,就是胡乱的说说发泄一下儿不满情绪,不是当真的。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工作吧,谁干久了都会烦的,整天重复那几件事、那几句话、那几个动作,老重复,耐心就磨光了,笑容就磨没了,热情就磨灭了,就变成你们都讨厌的那副嘴脸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但是我可以感觉到韩暮雨他在认真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一个劲儿的打鼓。
“你说你讨厌没文化的穷人”他轻轻地开口,每个字上的感晴色彩都被剔得干干净净,让人无法分辨一丝一毫的情绪。
果然,他其实是介意的。
“不是,不是,反正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解释但是一时间又思维混乱,“我讨厌他们不是因为他们是穷人,也不是因为他们没有文化,我讨厌他们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是穷人就该没有文化,就该被照顾。我不喜欢他们的那种意识,好像自己穷还特别有理,自己没文化还特别骄傲。自己树个牌子说自己是弱势群体,别人就该关心他们,他们就可以依赖别人。这个世界哪有这样的道理啊你能仗着你弱小来要求别人关照你吗你能因为你可怜就要求别人怜悯你吗这样不行的,哪儿那么多好人啊谁也没有义务要为某个弱小陌生人而多承担些什么。谁日子过得容易啊谁生来就心怀众生,慈航普渡,我们不是神佛,都是俗人,都是为了生计蝇营狗苟的蚂蚁,我们不那么邪恶也没那么善良。别人帮助那是别人的好心,谁也没权利硬是要求别人在职责之外还为自己做什么,反正,我看他们弱小得心安理得、给别人添麻烦添得毫不羞愧我就生气”
哗啦哗啦一口气说完了,我也痛快了。转头看韩暮雨,他一如往常安静地听着,不认可也不反驳。
“暮雨,我不知道对不对,但是,我就是这么想的。我也不是嫌弃穷人没钱怎么地,我就是觉得人不能自甘弱小,靠着别人的施舍生活。今天赶上人家心情好帮了你,明天要是没人帮呢,事情不就过不去了吗是吧,暮雨,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等了半天,他终于开口,“我知道了。”
四个字,我刚刚那么一大堆话,就换来这意义不明的四个字。韩暮雨你这是在试探兄弟我的耐性是吗不过,我直觉自己对他会有无敌的耐性,任他怎么考验。
“那,你不会因为我中午那些话,跟我赌气吧”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扶着我的手松了一下,我心里一紧,不过他并没有撒手,而是换了个姿势,胳膊和我的挽在一起,于是,俩人也靠的更近了,我清楚地感觉到他手臂的力量,坚实,稳定,让人不由地放心去依靠。
“不会,”他说,“我没跟你赌气银行本来就是跟钱打交道的地方,自然是有钱又懂银行业务的人比较受欢迎,安然,我没说你不对。”
这话说的,其实韩暮雨你根本就没听我刚才的解释吧,你没说我不对,可是,你肯定也不觉得我是对的吧
“暮雨,不是,你没听明白是吗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也不是有钱人就受欢迎。我跟你说,跟穷人相比,我更讨厌有钱人,真的,就现在的富人,那素质是一个比一个低,仗着自己有俩臭钱,整天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跟他们说规定神马的人都不听,动不动找你们领导,好嘛,我们领导还就惯着他们,那些规定在我们这里叫规定,到了领导那里就是个屁,结果呢,这个事儿在我们这里通不过,到了领导那里就给通融了,搞得我们里外不是人,最烦那些大客户,来了就把办业务的手续往我们柜台一丢跑去跟领导套近乎,我们还得乖乖地把一切给人整理妥当了办好了,妈的都什么臭毛病啊。还有每个月不是政府都给低保户拨钱吗,有的是真是穷的靠着这点钱过活,还有人根本就是浑水摸鱼,我们行一开着帕萨特来取低保啊,一取就是四五个存折,越有钱越无耻。可是,没有办法啊,我们银行靠存款才能经营啊,我们不得不对那些有钱在手的人卑躬屈膝的,没有他们的存款就没有我们的工资、奖金,所以,只能这样,再看不过也得忍着,再郁闷也得赔着笑脸,为了钱么,我们都忍着呢”
我又叽里哇啦地说了一通,说到后来说得自己都郁闷了,狠狠地踢飞了一颗小石子。
“安然。”韩暮雨叫我,柔软粘连的两个音落进耳朵,我不想抬头,不想让他看见我满脸的沮丧,于是,我低低的回了一声,“恩。”
“你说你烦穷人,又烦富人,那你不烦什么样人的啊”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上扬,我疑惑地看向他,他冲我挑了下眉毛,眨了下眼睛,少有的调皮神态。
原来,他也懂活跃气氛啊我真是太感动了。我感动得烦恼一扫而光,感动得心怦怦直跳,感动得热血沸腾,连我们两个胳膊挽在一起的部分,都好像积聚着烫人的热。
“我不烦正好的人。”我说
“什么样是正好的人”他问。
“你啊,你这样的,就正好。”我快速地冲他一笑,快速地低下头来,认真地数着自己乱成一团的心跳。
韩暮雨沉默了一会儿,却跳过了前面那个话题。
他说道,“安然,你刚才的话,是这个意思吗就是不能为你们带来好处,便不能向你们要求多余的服务,而你们可以做很多职责之外的事情,但是要有利益才行。”
“啊”我听了这话先是一呆,然后仔细想想自己说的,好像,好像去掉那些枝枝蔓蔓的,就剩下这么个主干,我不想承认,但可能这就是我潜意识里想表达的。
好吧,扯来扯去,绕来绕去,其实我就是一唯利是图的坏人,别的都是借口。
我深深地呼吸,然后慢慢点头,“暮雨,你说的对,我就一彻头彻尾的坏人。”
然后我感觉他的手臂离开了我的胳膊,那些臂膀交缠时留下的温暖,瞬间就被一月的冷风带走了。靠,真他妈的凉啊,迎面而来的风直接把我整个人都打透,我不禁抖了一下。
安然,这下你不用烦恼了,做朋友啥的也别想了,谁愿意跟你这样的人交往啊
可是,下一秒钟,一条手臂从后脖颈环过我的肩膀,在我左肩使劲捏了一下,我惊得身体僵硬,头都没办法扭,我听到韩暮雨浅浅温柔的声音落下来“谁都不容易,谁都不能要求别人去做一个好人。”
那手轻轻揉了一下儿我的头发。
“其实,安然,你挺好的了。”
、十九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小时候打架生事,长大了不求上进,性格奇烂,同情心缺缺,没有理想抱负,不懂民族大义,标榜自己爱国却也没机会做半件为国争光的事,连日货我都没抵制过,有人说我直爽那是因为我冲动起来满嘴跑火车,有人说我坦诚那是因为我有点儿一根筋傻缺,吴越说我见了钱比见着我爹还亲,小李说我要不是有一张还能看的脸就该直接送火葬场,从没救死扶伤,从没舍己为人,最怕的就是给自己添麻烦,长这么大除了小学拿过三好学生,就再也没有干过给爹妈长脸的事儿。
所以,暮雨,你说我挺好的,我真是不能苟同。
我心里胡乱地想,身体却变得轻飘飘的,我全身最敏锐的感觉都用去感知左肩上的那些些压力。这只是最普通的那种存在于哥们之间的勾肩搭背动作,平时我也曾这样搭着吴越,只是,这个动作换了韩暮雨,所有的感受都不一样了。
如果我有心脏病的话,那么我跟他一块走完这段儿下班儿的路,应该可以直接送太平间了。这一道儿,他的只言片语和不经意的动作,就像一把无形的手把我的心一会儿泡冷水里一会儿泡沸水里,反反复复。我不由伸手摸摸自己的胸口,热胀冷缩几乎碎掉那是我的错觉,心脏它还在坚强的跳动。
“暮雨,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是个啥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啊”他问。
“反正不怎么样”我自暴自弃地回答。
“是吗可是,我头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个挺好的人呢”
哦我疑惑地抬头,“你说那次你捡卡取钱啊”
“不是,更早了。可能你不记得,可是,我记得。”
我更没头绪了,在早的时候,我见过他么
他好像想起什么,低头朝我一笑,真真切切的笑,我看到他眼里游弋着轻轻浅浅的温暖,我听到凉风里无数繁花倏忽绽放时喷薄而出的鸣啸。
他看着我说“那天晚上,你路过我身边,扔了个硬币给我”
晚上硬币我猛然想起某个郁闷的夜晚,我在街边随手扔的一个钢镚溅起的那簇清凌凌的目光。
怪不得,怪不得后来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是他啊
他看着我半张着嘴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那个人就是我。”
“因为我把你当要饭的了,所以,你就记住我了”我问。
“不是”
“那因为我在你没工作的时候给过你钱,所以,你就记住我了”
“不是”
“那你总不会是因为我长得帅才记住我的吧”我越发地胡思乱想起来。
“”他微微呆了一下儿,眼神专注地在我厚厚的脸皮上碾过。我现在也算是豁出去了,得瑟地仰着脸让他看。本来我俩就挨着,我再往他跟前凑凑就离得更近,近到,只要我踮起脚尖就能亲着他的脸颊,而他稍微前倾就能吻着我的额头。
是他先收回目光,然后两根冰凉的手指伸进我脖子里,拎起我的衣领,把我从他面前拉远了点儿。
“你真是”韩暮雨显然对我的行径很是无奈,他继续说到“我记住你是因为我不明白,就算是打发要饭的,一分钱,你怎么能拿的出手”
呃这个嘛好吧,我承认,那天,我确实是扔给他一分钱,不过,这并不是我的本意。那一分钱还是我特意挑出来要收藏的,传说那个年份的一分钱现在市场能卖五十。当时喝了酒心里也不痛快,钢镚就那么糊里糊涂地扔出去了,然后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又被扔回来了,砸在我心口上,疼到现在。
“呵呵,”我干笑两声,“傻了吧,那一分的比一块的还值钱呢幸好你没要”
他摇摇头,“我不是要饭的不过,就我所见,那天晚上,你是唯一一个往旁边那个老头的盆子里扔钱的人”
“所以,你觉得我还不错”我遗憾地说道,“暮雨,其实,我很少干这种事儿,那天就是凑巧让你给碰上了”
我没那么多好心,真的,暮雨,我不想骗你
韩暮雨没理我的话茬,自顾自的说道“你没上班那几天,我去给家里汇款,是坐在你的位置上的另外一个人给我办的。”
“啊。”我想了想,代我班儿的好像是杨姐。
“以前我都不知道,原来办电汇那么麻烦,要身份证,要手机号,要核查什么的,填了电汇单子还要填手续费单子,对了,我都不知道,电汇原来是要手续费的。那时你总会帮我核对几遍账号,可是,那个人却跟我说,核对账号不是银行的责任,银行只按照我填好的单证汇款,填错了就汇不到,后果自负,手续费不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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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低低地声音说到“以前,我太麻烦你了。”
短短地一句,就像一颗柠檬爆炸在我心里,淋淋漓漓的酸涩滋味。
我故作不屑地撇撇嘴,“说什么麻烦暮雨,其实,那个人说的没错。我对别的办电汇的人,也是同样的说辞,甚至比她更冷漠。没有办法,我们这个行业,经营的是风险,最怕的是担责任,办业务好不好的首先得记得把自己的责任给撇清了,这也是干这行干久了,从无数教训中得出来的经验。”
他沉默着点点头
“我对你那些那些照顾,让你觉得我挺好的了。其实,因为那个人是你,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是我哥们儿,咱们谁跟谁啊换个旁的人试试,我连手指头都懒得多动一下儿。”
知道了吧,我只是对你好点儿,因为我不明不白的心思。
感觉韩暮雨站住,我也停下,基本上之前摔的那一跤已经没事。我把手揣在口袋里,脚下踢着一旁的花池子沿儿,闷闷地不再开口。
“安然,”韩暮雨说,“这世上本来也没什么好人,只有对某个人好的人。你对我好,我知道,我都记得。你说咱们是哥们儿,对哥们儿而言,你挺好的了。”
、二十
人不能太贪心
我觉得韩暮雨不跟我赌气不计较我重利恶俗,我已经很庆幸了。
其他的还要什么其他的,现在这个样子就挺好。他上班儿的洗车行就在我们隔壁,我站门口就能瞧见他混在一群淡蓝色的身影里,围着那些刚从热水下淋浴出来的冒着白气的车子前前后后的忙碌。闲下来的时候,他会过来和我说说话。基本上就是我在那里东拉西扯,他安安静静地听着。他偶尔发表一下看法,我就感激涕零了。后来我知道,他是来我们银行存钱的时候,看见隔壁贴着招工启示。快过年了,很多工人都想回家,于是洗车店老板不得不新招人手。擦车这个也不是什么技术活,老板看他人老老实实,不多言不多语的,就留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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