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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虎毒食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洛无奇
在里岛这片地界,在西区,何尝有人敢这样当面给他严先生难堪也只有卓扬,会一而再、再而三言辞犀利地损他脸面,却又让他无从反驳。短暂静默片刻,严耀钦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挂起一幅尚未练到满意的紧绷笑容,柔声说道“爸爸只是给你准备多一个的选择,没关系,你喜欢就去,不喜欢就不去,一切都随阿扬心意。来,下楼活动活动,等下要吃饭了。”
说着话伸出手去,想握住儿子双臂将他抱起来,像个宠爱小孩子的父亲那样。可惜这动作他从未做过,虽然家里有两个从小婴儿养大的儿子,却没有亲手照看过,故而行为极不熟练,不知道该使出几分力道。
就在迟疑之际,被卓扬轻松躲过,溜出门去。
待卓扬一离开房间,严耀钦迫不及待地抽出烟点上,猛吸了几口。
严予思从小黏着哥哥,对他这个名义上的爸爸并不太亲近,也不喜欢这间安静而沉闷的书房。所以严耀钦并没生出什么禁烟的概念。如今不同了,卓扬那副经不得烟熏的身体或多或少,也算是拜自己所赐,每每想起,心存愧疚,因此他给自己定下规矩,当着儿子的面,再不吸一支烟。
卓扬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严予行及其随从众人风尘仆仆步入了大厅。早听说大哥即将归来的消息,却不想就是今天。他只好自己心理建设一番,不得已装出副喜出望外的样子跑向哥哥,风风火火的姿态与严予思毫无二致。
严予行不等他跑近,三两步迎上来一把抓住弟弟,嘴里凶巴巴数落着“没头没脑疯跑,总让人不省心,等下喘不过气又要哭鼻子了”
兄弟俩真真假假地彼此亲切拥抱过,严予行揪着肩膀将弟弟拉开一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又将人转过去半圈,连背后也查验过,见明面上并没什么伤痕,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大半,避开众人小声询问着“爸爸还有再为难你吗他打你了吗”
卓扬心里顿了一下,脸上却不动声色,胡乱地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嘴里不住声嚷嚷“礼物呢礼物呢快把礼物给我”
严予行看着弟弟没心没肺的样子,无可奈何,抬手拨乱他蓬松的头发“等着怎么能少得了你的”
严耀钦在楼上看到严予行的车队开进来,没有动,只是默默点上了第二支烟,贪婪地吸着。大儿子短短一个月不到,就雷厉风行地与胡家谈妥了一应合作事项,本是好事,不知怎么,却完全生不出该有的欣慰之情。
抽完了烟,走出书房,严耀钦来到二楼的栏杆边,居高临下望向一楼大厅。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严予行对着卓扬那幅手足情深的亲昵景象。本来美好的画面,看在严耀钦眼里却说不出的别扭。这种感觉,就好像赛场上一路卖力奔跑、遥遥领先的选手,却眼睁睁看着冠军奖牌挂在了别人的脖子上,简直比刚刚结出的青橘子还要难以入口哪怕明知道那是假的。
严予行并未察觉出头顶的异样气息,他命人送上随身带回的箱子,里面是小飞侠的睡衣,毯子,钥匙扣,笔记本以及各色各样、五花八门的卡通用品。
面对这些虽然眼熟却没办法一一叫出名字的家伙,卓扬心里暗暗叫苦。勉强做出一副开心的样子,拿起把玩,爱不释手。
正在他艰难伪装之际,二楼传来低沉的男声“严予思,过来一趟。”
卓扬瞬间找到了离开的借口,赶紧抱起哥哥的大号礼物箱,往楼上跑。严予行抬头循声望去,见爸爸高大的身影伫立在上方,目光冷冷垂下,脸色纠结,嘴唇紧紧抿着。这表情对严予行来说有些陌生,说气愤,又不十分恰当,倒很像是一头被红布晃出了火气的公牛
、揩油风波
位于皇廷大道繁华地段的升悦酒店,在城中久负盛名。这座c字型宏大楼宇毗邻恒星小轮码头,拥有全里岛最开阔的海湾景观,俨然成了西区首屈一指的标志性建筑。而严耀钦正是升悦的大股东之一。
元旦前夜,酒店门外灯火璀璨,琳琅满目的豪车铺排开来,一眼望不到边。里岛商业协会正在此处举办周年庆典,衣冠楚楚的政商名流们齐聚一堂,把酒畅谈。商会举办这样大规模的活动,一方面,旨在构建出个平台,促使各行业之间互通有无、共某发展,另一方面,也要表彰本年度在经济与慈善等方面有着杰出贡献的商界人士。如今的风云人物严耀钦,自然也作为贵宾,受到了诚挚邀请。
隆重其事的红毯尽头,严家车队稳稳停靠。一应手持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们立刻蜂拥而至。
严予行单独从第一辆车上走了下来,看到媒体之中有几个熟面孔,随和地挥手打着招呼,之后恭敬候在原地。严耀钦偕同卓扬乘坐后面一辆车,下车之际,严耀钦依旧锲而不舍地向儿子伸出了手。
这一次卓扬倒没有躲闪,而是面带得体微笑,轻巧挽住了爸爸的胳膊。走到严予行身边时,他又用空出的另一只手亲切挽过哥哥,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走过红毯。
严耀钦与大儿子都选择了黑色礼服,颈项上系着缎面领结。严予行西装外套的翻领周围滚了圈银线,衬衫前襟压出几排整齐的塔克褶,显得年轻活泼些,而严耀钦是传统的两扣三件套,看起来更加稳重。他们父子二人都是肩背宽厚,腰身挺拔,走在一处虎虎生风,颇像两名战场之上载誉归来的英俊骑士。
走在当中的卓扬穿着一件复古立领衬衫,外加修身的亮灰色马甲。银质袖扣与前襟上的扣子都雕琢着相同的典雅纹样。这是他一贯的穿衣风格,看似随意,细节处却毫不马虎。领口上方,五官被灯光凸显得精致而立体,一颦一笑间,倒有几分难得的高贵气度。
酒店大门两侧,是一块块镜面拼接而成的玻璃幕墙,所有景象映照其间,又被反射得精彩纷呈。
卓扬默默望向镜中的自己,以及身边既熟悉又陌生的两个男人,这画面让他想起了许多年前,在电视机上第一次看到严耀钦与儿子们去观看棒球比赛的情景。
如今依旧是父子三个,依旧完美得羡煞旁人,自己明明站在这里,这里却依旧没有卓扬
严家父子一步入大厅,就被各路寒暄的人马给团团围住了。严予行即刻被几个年纪相仿的朋友拉了去,严耀钦知道卓扬不喜欢应酬,俯身凑到他耳边悄声说“阿扬,你先去吃点东西,爸爸和朋友打声招呼,随后就来。”
这倒正合了卓扬心意,他温和地点点头,独自走到人群外,从侍者手中接过杯香槟,一边悠闲独饮,一边细细扫视过满场花花绿绿的身影,搜寻着自己要等的人。
很偶然地,他发现到另外一个与当下气氛格格不入的年轻男子。
那人悄无声息,影子样站在昏暗的角落里,目光痴痴望向大厅中一名高大而活跃的卷发男人,脸上看不出表情,眼睛却是笑着的,那神色仿佛是一位艺术家正在欣赏自己创造出的完美作品,无限的惬意与满足。
与之恰恰相反,那名被注视的男人十分醒目,在周遭人群衬托下,颇有些鹤立鸡群的味道。他晃荡着满头神气活现的卷毛,挂着大喇喇的笑容径直走向刚刚出现的严耀钦,两人互相大力拍打下肩膀,彼此“严先生”、“雷堂主”地称呼着,看起来不算亲近,却很融洽。
卓扬微微眯起大眼睛,遥遥想起前些时候在祭渔岛海滩上看到的一幕。没错,就是那两个男人,他们默契地用细沙堆砌城堡,在夕阳底下追逐打闹,小孩子般嬉笑得没心没肺,那一刻天地间再没有别人,再没有烦恼。
片刻之后,卫生间内,卓扬再次巧遇了那个异常沉默的影子。他站在盥洗台前,正用消毒纸巾一下下擦拭着手指,每个细小甲缝都不漏掉。卓扬只装作没看见,偷偷咬弄着下唇琢磨,以这人的怪异行为推断,他一定是个相当严重的洁癖患者,或许还有些强迫症。
洁癖病患出门的时候,被某个内急奔进来的冒失鬼迎面撞了一下肩,手腕磕在门把上,咔哒一声脆响。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摔落到了地上,是一块手表,看起来价值不菲。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立刻俯身捡起,而是一边揉着手腕,一边低头定定看着地面,脸上现出不易察觉的纠结与无助。
卓扬从旁经过,心里暗暗好笑,以为自己有特异功能吗难道这样看着,表就会自动飞回手上猛然间想到,对啦,这人有严重的洁癖,那块表掉在卫生间的地面上,一定让他难以忍受吧
想到这,卓扬摇头无奈地笑了一下,试探着询问“需要帮忙吗,先生”
对方抬头看了看他,又重新望向地面,一言不发,像是和那块表闹别扭似的。
卓扬眨巴着大眼睛揣摩了一番对方心思,打定主意,将手表捡了起来,取出纸巾里里外外擦拭好几遍,又用干净纸巾严实包裹好,递了过去。那人并没伸手来接,而是将外套口袋拉开一点缝隙,低头站在那,卓扬马上会意地将手表小心塞了进去。
这一系列动作全部完成,那人如释重负地呼出口长气,幽幽盯了卓扬一眼,终于开口说道“你是严先生小儿子吧你好,我叫丁冉。”
这名字倒耳熟,原来他就是东区同生会龙头老大丁爷家的公子。卓扬学着对方的样子,将手稳稳背在身后,保持着不会给对方造成困扰的安全距离,笑眯眯回答“你好,我叫严予思。”
二人间隔开一米宽,边说话边走回大厅。那个被称作雷堂主的帅气卷毛不知从哪里霍地窜了出来,风风火火冲到丁冉面前,急吼吼嚷道“陛下,跑哪去啦,老半天看不到人影,我还以为我又犯了什么错误,惹得你去磨刀了呢”
丁冉有些嫌弃地白了卷毛一眼,似乎对他的小题大做很不满意,连声客套话都没有,就丢下卓扬径直走开了。那只卷毛丝毫不以为意,屁颠颠跟在身后,犹自手舞足蹈地讲述着什么,笑得欢脱。
卓扬觉得这两人都十足有趣。一个背后无限柔情,当面却爱理不理,一个对外威风凛凛,转头就低三下四。
严予行从旁边经过,稀奇地拍了拍弟弟肩膀“咦,那不是丁少吗你竟能跟他聊上话那家伙性子怪得很,我与他一年到头能碰见个十回八回,却从没见他有过笑的表情。”
听了哥哥的话,卓扬轻抿嘴角,并不反驳。在他看来,那个叫丁冉的人不是不会笑,而是只对某个特定的人笑。他





重生之虎毒食子 分节阅读_24
敏感地察觉出,那两个男人之间,存在着某种超乎了兄弟与朋友的感情,很复杂,很微妙,让人费解,也让人羡慕。
在这种灯红酒绿的宴会上,严耀钦作为西区最有权势的男人之一,身边总不免围绕着众多散发刺鼻香水味的所谓名媛淑女们。她们一会儿借着敬酒的名义,抛出几个浓重彩妆描摹出的媚眼,一会假做醉态,展示自己柔弱无骨的婀娜身形。
可是看在严耀钦眼里,这些人举止都千篇一律,面貌都乏善可陈,香气熏得人头晕目眩,珠宝晃得人眼花缭乱。越是骨子里空空如也的女人,越喜欢把外表装饰得花团锦簇。一个个自以为如花似玉,却终究不是花玉,演得再像,也只是唬人的塑胶花朵,玻璃造的赝品玉石,美则美矣,却是假的。
他的目光总会有意无意追随着卓扬,对他来说,只有儿子,才是清心怡神的存在。
那张属于严予思的面孔分外出挑,总会引来周围男男女女的频频注目。但凡不了解的人,都会误以为这个叫严予思的少年如同其外表一般美好,而心生喜爱。
那张脸严耀钦看了几十年,他也承认确实是很漂亮。可属于小儿子的美对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吸引力。黑白两道混迹半生,徒有其表、腹中空空的绝色男女他见得多了,跟印刷出来的海报画片又有什么分别因此对于投向卓扬的艳羡目光,他颇不以为然。
旁人只能看到表面上的大好景致,却看不到其下掩藏着的惊世宝藏。生存在那张面孔下的,是比外表优秀百倍千倍的灵魂和智慧。那是属于卓扬的秘密,而自己是式捍卫这秘密的一份子。想到这些,严耀钦心里泛起了小小的欣慰和得意。
卓扬身后不知何时冒现了一个留小胡子的男人,场地并不拥挤,那人却与卓扬站得很近。严耀钦刚觉出哪里不对劲,就看到对方垂在身下的右手悄然贴上了卓扬后背,并迅速向下滑去,落到臀线下方,无耻地揉捏了一把,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这种经历卓扬从没遇到过,最初他还以为只是不小心的碰触,甚至第一时间显露出了大方笑容。可是紧接着,来自陌生手指尖端明显的捏紧动作,使他的神情一下子僵住了,脸孔霎时间涨得通红,紧紧捏起了拳头。想即刻发作,又深知为此吵闹起来只能将自己置于更羞辱的境地。
卓扬这天穿着的西裤很修身,从背后看去,少年特有的线条流畅而略清瘦,双腿修长笔直,臀部显得窄而翘。对于多喝了几杯醉眼迷离的家伙来说,确实充满吸引力。
那个男人严耀钦倒有一面之缘,恍惚记得是某个建筑业的二世主,因为刚刚回国,对里岛的人事都不熟悉,才会敢于在严先生的老虎头上瘙痒。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严耀钦心头火气腾地燃了起来。那可是他的卓扬是他打算当成宝贝一样呵护的卓扬,怎么能容许别人轻易冒犯
不动声色地抬了抬手,助理赞伍及时走上前来。严耀钦飞快耳语几句,将手下打发了出去。
他是苦心经营二十年终于洗白的家族领袖,不是纹着一身青龙白虎在街头械斗的无知古惑仔,出面对付个芝麻绿豆小商人,简直是自贬身价。况且,以挥拳头的方式进行报复,是思维简单四肢发达的青春期少年才会有的举动,他早已过了岁数。
可是今天,他就是想幼稚一回,可笑一回,愚蠢一回。不做出些直接、率性的举动,就无法平息满腔的怒气。
没人注意到严先生曾短暂消失了十分钟。他进到楼上某间休息室,又很快走了出来,脸色平静如初,呼吸纹丝不乱,出了门大步向楼下走,随从在身后提起外套一路小跑,他很随意地套进胳膊,抖了抖,摆正领结。仔细看才能发现,他鬓角处的发丝间渗出了轻微细汗。
严耀钦快速走到卓扬身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温暖厚实的手掌贴在他背上,一下下轻柔摩挲着。卓扬刚想说话,大厅另一侧便传来了强烈的骚动,紧接着,有女性失态地尖叫起来。
公关人员很快平息了现场风波,宣布说只是有客人喝醉酒,不小心从二楼摔了下来,希望大家不要受到干扰,继续饮酒跳舞、欢度良宵。
伤者被人抬出去送医急救,担架经过卓扬身边,他很清楚地看到上面躺着的是个小胡子,样貌虽然没留意到,所穿的衣物却印象深刻。那个男人脸上布满青紫肿胀的淤痕,全身不断抽搐,右手臂软塌塌垂着,呈现出一种很不自然的扭曲角度,活像是被抽去了空气的塑胶人偶。不需要了解任何医疗常识,也能看得出,那只手臂的骨头早已粉碎。这绝不是从二楼摔下来可能造成的伤害。
卓扬惊讶地张了张嘴巴,猛回头看向严耀钦,眼神复杂难辨。严耀钦却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优雅地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小口,俯周到地询问卓扬“阿扬,等下爸爸还要进行个演讲,一结束就陪你回家好吗要是你累了,爸爸也可以先派人送你回家。”
“没关系,我还不想那么快回去。”卓扬紧紧抿了下嘴唇,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爸爸那么聪明,该知道我是为什么才来出席这宴会的吧。”
严耀钦眼神一动,瞄了瞄不远处的入口,慈爱地笑道“阿扬,你要等的人来了”
、一触即发
严耀钦眼神一动,瞄了瞄不远处的入口,慈爱地笑道“阿扬,你要等的人来了,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说话做事加倍小心”
卓扬一回头,身着豆沙绿利落短裙的卓缘轻快步入了宴会大厅。她很难得穿了双细带子高跟鞋,因为不习惯,走起路来左摇右晃,为了保持平衡,总是会不住向两边栽倒,让人跟着悬心,恨不得过去扶一把。那套清汤挂面的装束,在满场长裙曳地、珠宝璀璨的纷纭美女之中,显得过于简单和平庸了。
卓扬确认表姐也看到自己之后,对爸爸说道“这里人多,有些闷,我到露台上去站一会。”
严耀钦了然地点了点头,从卓扬手里抽出酒杯,转而塞了杯果汁给他,嘴巴张开,似要再说什么,又默默止住了。只是捏住他的胳膊,用力握了握。
卓扬站在冷清的露台上,手撑栏杆,回头望向喧闹的大厅。严耀钦的身影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高高在上。卓扬觉得,重生之后看到的爸爸,他越来越不认识了。
从前的严耀钦是个理智而果断的人,说一不二,哪怕是错,也不容许别人发出一点质疑的声音。可是现在这个人在他眼里却变得有些瞻前顾后、不知所措,就像个迷迷瞪瞪的愣头青。
爸爸亲手教训一个鲁莽冒犯儿子的人,放在以前,卓扬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依照严耀钦的性格,应该会先查清对方的家世渊源,同时看看与自己有什么样的利益牵扯,只有确保万全,才会动手。他想要处置谁,会不动声色斩断对方所有退路,先将其置于孤立无援的深井,让对手逃无可逃,四处碰壁,直至崩溃绝望,整个过程,根本连面都不需要露。一旦对方是个难缠的家伙,他还很有可能拿冒犯这件事大做文章,威胁牟利。无论如何,不能带来任何好处,只是单纯“出气”的行为,绝不是严耀钦的一贯作风。
说起来,毕竟父子三年,哪里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除非是木头。卓扬认为,如今严耀钦的所作所为,是出于心里的愧疚。严耀钦费尽心思把他留在严家,无非想要多补偿一些,聊以心安。只不过,爸爸的行为有些做作,也有些用力过猛了。
别人要用怎样的态度对待自己,那是别人的事,与己无关。对于严耀钦的威胁和禁制,卓扬并不着急。他向来不是个喜欢硬碰硬的人。帆船能在海上通行,是因为借助了风力,而卓扬所要做的,只是等待时间。时间连山盟海誓都可以轻易碾碎,更别提这微不足道的愧疚之情了。
依靠亏欠产生的关怀和情感能维持多久没有回报的付出又能坚持多久不需要去做什么,只要安静地看着就行了。时间会帮助他消磨掉严耀钦勉强挽留住的心意。更何况,严耀钦愿意补偿,只是因为眼前的自己与他没有利益冲突。一旦再次面对两难境地,谁知严先生又会作何选择呢。
人不能两次摔倒在同一个地点。有些东西看起来色彩明丽,尝一口甜美芳香,殊不知那是有毒的,吃了还会上瘾。
当严耀钦在思考怎样做才算是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卓扬也在考虑着到底怎样做才算是好的选择。
所谓好的选择,一定要在不主动损害无辜者利益的情况下,尽可能满足自身的意志与需求。卓扬希望,他留在严家的这段日子里,能够依靠手中掌握的有限信息,尽可能维护卓家不受到侵害。舅舅只是因为年轻外甥的突然离世而心存怨懑,才会故意为难严家。如此僵持下去,只会对处于弱势的卓家不利。
时间会冲淡一切,就依靠严耀钦对自己剩余的一点愧疚,再保卓家走出一程吧。无论结果如何,努力过就问心无愧。
等事情慢慢淡化、平息,就可以带着波比离开严家,也离开这些纷繁的争斗。他希望有一个地方,想看书就安静看书,想喝酒就畅快喝酒,天晴就晒太阳,下雨就跳水坑,吹风,钓鱼,绘画他想要有那样的一个人,能认真听他说话,看到他所有的努力,不带任何目的地信任他,理解他,尊重他
会有吗或许吧。
人生正是充满了未知与不确定,才分外有趣。谁知道明天一觉醒来,会有怎样的奇遇只要还有“或许”的机会,也就有了一切。
独自在露台上站了好久,等卓缘周到地挨个打过招呼,便如预期地缓步走了过来。两家积怨已深,多年耳濡目染之下,纵然面对只有十几岁的严予思,卓缘多少也怀有敌意。她看看四周没有旁人,从手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捏在手里晃了晃“你这是什么意思”
卓扬微微一愣“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眼里流露出半真半假的无辜。
卓缘目光锐利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阵,鼻子不屑地哼了声“做得倒确实逼真,但事关阿扬,我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严家的小少爷搞出这些花样,又有什么阴谋你别想抵赖,如今里岛的公共场所到处都有监控设备,我亲眼见到是你”她将那张卡片“啪”地拍在了大理石栏杆上。
卓扬故作为难地凑过去看了两眼,又迷惑不解地望向卓缘。他不介意表现得幼稚柔弱一点,表姐是个颇有侠气的女孩,越是弱者,反而会令她网开一面。
果然,卓缘并没太给他难堪,而是指着卡片上的破绽一一点明“阿扬确实总称呼我做小缘子,但是他写到我名字的时候,会故意写成汤圆的圆。这幅速写也确实出自阿扬手笔,不巧的是,他画这幅习作的时候,我也在场。至于字迹,倒模仿得很像,只是笔画之间太过迟疑,全无自信。”
那张卡片的画中风光,正是姐弟俩要去滑雪垂钓的目的地。卡片低端有一行小字小缘子,我在这里很快乐,希望你也一样,多保重。
卓缘表面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其实从背包里翻出这张卡片的时候,她却感动得热泪盈眶。从小到大,她都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世上有灵魂的存在。可是那一刻,她多希望卡片是真的,多希望是亲爱的表弟从天国邮递给她的问候和慰藉。
表姐所讲的疏忽错漏,卓扬自然心知肚明。画是他从旧速写本子上裁剪下来,拼贴而成的,字是他手腕悬空着写的,称呼是他故意弄错的,就连露天咖啡座前送




重生之虎毒食子 分节阅读_25
卡片的角度,都是他精心设计过的。
每个人的心上都有一把锁,他知道卓缘这一把上头,该配以怎样的钥匙。
卓缘的表情气恼之下暗藏着激动,双眼清冷瞪起“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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