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虎毒食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洛无奇
“卓缘表姐,”卓扬不得不表现出一副怯怯的难过表情,“出事那天,因为爸爸先救了我,才没来得及救出卓扬。多亏了他我才能活下来,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帮他做些什么。”
听到弟弟的名字,卓缘眼神里的不信任稍稍松动了一些“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懂事的臭小孩,没想到也明白些事理。你知道自己的命是拿卓扬的命换来的就好,做人要凭良心”
卓扬赶紧乘胜追击“听爸爸说,最近卓家在搞船运联合会”
卓缘眉毛一挑“怎么”
卓扬赶紧绽出满脸无害的笑容“我并没有恶意,卓缘表姐。卓峰舅舅这样做,是冲着严家来的想必你也知道,爸爸掌权以来,大元逐步改革,与泰国方面的毒品往来日益减少。多少叔伯长辈们站出来反对抗议,却对爸爸丝毫没有影响,你该猜得出背后有什么势力在支持他吧况且赌船的生意,爸爸早已与东区的同生会搭上了关系。即便卓家割让利益,与其他船运业大亨达成协议,对严家的影响,也微乎其微。”
他将手中的杯子对着远处大厅扬了扬,卓缘顺着望去,看到严耀钦和雷霆站在一处,正热烈讨论着什么。
卓缘面无表情地看了严耀钦一会,又将质疑的目光投向卓扬“严世叔那么聪明,应该教不出吃里扒外的儿子吧我为人最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就爽快说,要打要杀就明刀明枪地来,口蜜腹剑那一套,最让人恶心”
“说给表姐听的,并不是什么机密。合作事宜已经提上了日程,很快就会昭告天下。是真是假,表姐自然有能力查清楚。”卓扬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之所以告诉你,是想你知难而退。要对付爸爸,以卓家现在的实力,还做不到。杀人一万自伤八千,是蠢蛋的做法。如果卓扬在天有灵,他一定不想看到卓家因为他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失。”
卓缘颇有气度地呵呵一笑“不管你是好意歹意,恐怕都要白费心思了。我们卓家可没有什么少爷、小姐,即便我是独生女,在公司也要从底层做起。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左右不了高层的任何决定。我看我还是不打扰严少爷雅兴了。”
卓扬很清楚,自己的话对方听进去了。至于那幅冷淡模样,纯粹是装出来的。这是卓家女性特有的骄傲姿态与表里不一,连妈妈也是这样。
看着卓缘踩着高跟鞋极不熟练的样子,卓扬忽然很想逗逗她,在背后轻唤了一声“卓缘表姐”卓缘收住脚,好容易才站稳,回过头怒气冲冲地等待下文。
卓扬斜倚在栏杆上,微微侧着头,细心询问“家里有不少卓扬留下的东西,挑选一些给你作纪念吧。那种很厚的连身衣,是滑雪服吗”
“你没滑过雪”卓缘难以置信,忽然想到对方身体有病,自觉话有不妥,于是表情柔和下来,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谢谢你了。改天有时间,我派人去取吧。”
刚走出两步,卓扬又叫了一声“卓缘表姐”
卓缘有些头疼地看着身后的臭小孩“小少爷,又什么事啊”
卓扬调皮地指了指她脚下。那双鞋子是新买的,穿得匆忙,鞋底的塑胶纸还没撕下去,随着脚步忽闪忽闪上下翻飞。
卓缘嘴巴难为情地扩成了o型,终于现出一丝年轻女孩的害羞模样,偷眼看看没人注意,赶紧蹲撕掉。又飞快站起来扯扯裙摆,对着卓扬吐了下舌头,转身东倒西歪地跑开了。
望着卓缘挣扎在崴脚风险中的背影,卓扬无奈苦笑。笑意还没完全绽出,就被一个柔美女声打断了。
“予思,你又想搞什么”高大的罗马式廊柱后头,转出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消失多日的康玉珠。她的突然出现,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卓扬赶紧调整情绪亲昵地叫了声“小姨,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告诉我”
康玉珠人在东岛,对里岛上的一切却并非全无所知。这些年跟在严耀钦身边,她自有她的关系和人脉,与岛内众多名媛贵妇们,也是相当熟络的。今晚她是有备而来,妆容描摹得一丝不苟,裙上的刺绣精细艳丽,领口耳畔都佩戴着通透的翡翠镶钻饰物,举手投足间,彰显着自己受过高等教育的知性风范。
说到底,这样的刻意为之,不过是自卑而已。正因为出身贫寒,底气不足,才更要做足架势,要用金银珠宝装点起门面,宣告自己的高贵与阔绰。
猩红双唇裂开恰到好处的弧度,玉珠小姨轻声细语道“予思啊,你这是干什么赎罪忏悔别忘了人是你杀的,既然做了,就回不了头了,搞这些虚情假意的东西,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别忘了你曾经跟小姨说的那些话”
卓扬心头突地一跳,不动声色地微笑着,等待康玉珠继续说出她的下文。
大厅之中,严予行总算摆脱了狐朋狗友的纠缠。他看到小弟走上露台好半天没有出来,有些不放心,想要去看上一眼。刚刚到门口,前方有个女孩子忽然转身,与他撞了个满怀。
女孩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跌倒。严予行赶紧伸手去扶,并极有风度说了声“抱歉小姐”定睛一看,自己扶住的人竟是卓缘,他有些尴尬地讪笑了一下。
谁知对方一把将他推开,力气之大,使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卓缘脸色青白,双眼坚定而凌厉,好像两柄寒光凛凛的尖刀,插在人身上。她冷冷哼了一声,大踏步离去。
严予行一头雾水“嚯,可真是个疯丫头。”
悠扬的音乐声填满了整个宴会大厅,露台上的两人完全没有察觉几步之外发生的一切。
卓扬手边,那张费尽心思的卡片忽然被一股无名轻风卷了起来,他一惊,赶紧伸手去捉。卓扬知道,表姐虽然嘴里装作对这张卡片很无所谓的样子,但等她发现不见了,是一定会转回来取走的。
卡片擦着卓扬的指尖,飘飘荡荡飞向一侧,正插在石缝之中,嘶啦一声,被风扯成了两截
、忠犬守则
里岛位于夏季季风的上风向,地势不高,受海水入侵影响,冬季气候温暖潮湿。这座南海上的璀璨明珠,连接着周边十三座大小岛屿,组成了一个气势恢宏的海上王国。
元月初始,严耀钦接到雷堂主盛情邀请,到祭渔岛上垂钓小叙。钓鱼自然只是个由头,就好像煮酒论英雄,酒也仅作为引子一样。严耀钦早就有意与其交好,几次接触下来,二人早已相谈甚欢,惺惺相惜。
里岛地界,三教九流,龙蛇混杂,大小帮派社团无数。但叫得出名号的,只有同生会,大元帮,小和兴三家。
小和兴是由分散在十三岛各处的大量“和”字头帮会集结而成,虽然人数最多,势力最广,却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战,终究不成气候。同生会盘踞里岛,生意却做到世界各地,军火,赌场,毒品,色情业无一不沾,是这岛上的一方霸主。同大元帮以多伦道为界,一东一西,分庭抗礼。
与集团化管理的同生会不一样,大元帮世代传承,从来都只姓严。若说同生会是里岛黑道上的第一社团,那么严家,就是第一家族。
不论天下大势,还是里岛风云,总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为敌为友,靠的是利益,不是情分。雷霆有冲劲、有野心,年纪轻轻便在社团中占了一席之地,他虽然千辛万苦挣得了赌船牌照,却为了资金与人力大伤脑筋。而严耀钦近几年在政府与警界的暗中扶持下,一直致力于将家族生意从毒品行当中解脱出来,他迫切需要找到个过渡产业,来养活那些除了杀人越货卖白粉之外一无是处的老家伙们。各有所需的两个人,很快一拍即合。
出乎严耀钦意料的是,雷堂主在邀请他的同时,竟还特意提到了家里那位年纪不大却口碑极差的小少爷,希望父子俩可以偕同前往。这下他倒是对祭渔岛之行更加充满期待了。
能和儿子做着类似的装扮,一起度过悠闲下午,为了收获到的大鱼而击掌欢呼,所谓天伦之乐,大抵就是那个调调吧。
卓扬也很奇怪对方竟然会关注到自己。但是转眼就猜想到,邀请他的应该另有其人才对,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影子一样不声不响跟在雷堂主身后的丁少。钓鱼本就是卓扬的一大爱好,他答应得倒也爽快。究其缘由,还是想听听严家接下来的举措和动向,他不想干预爸爸的生意,却一定要知道即将发生的哪些事会对卓家不利。
出门之前,波比一直呜嗷嗷直叫,又是打滚耍赖,又是扯裤脚,似乎对卓扬丢下它独自跑去快活很不满。不管主人揉搓它的大脑袋,还是挠它的肥肚皮,通通不领情。最后严耀钦纡尊降贵,亲自送上两大块鸡胸肉和一小瓶酸奶,这才成功贿赂了臭狗。
带上几名得力助手和精心挑选的保镖,严家父子乘坐快艇登上了祭渔岛。雷堂主一方早已做好准备,列队欢迎。
雷霆作为大哥,倒是架势十足,一头油光可鉴的卷毛趾高气昂迎风招展,目光里充斥着唯我独尊的狠劲。可他身后的几个,就有些奇形怪状了。
一个穿中式长衫戴茶色无框眼镜的男人,大冬天手持纸扇不停扇着凉风;一个满口台南腔,脖子上绕着拇指粗金项链的男人,嘴里嚼槟榔嚼得通红;一个身材矮小眉目阴郁的男人,警觉地东张西望,端着杯丝袜奶茶,不时吱溜吸上一口。至于那位形影不离的丁少,整个人套在黑色的运动衫里,帽子翻起来遮住了大半张脸,走到哪都不自觉往阴影里躲。
严耀钦不动声色地一一审视过去,又反观自己身边,赞伍、顾期、张崇久,都是通体的定制西装,领带笔挺,面带墨镜垂手而立,有型有款。而小儿子更是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仿佛是电影上走出来的美少年。
比较之下,雷家帮不免有些相形见拙了。但严耀钦入世经年,早已懂得人不可貌相的道理。这些看似乌合之众的家伙,却是时下东区最有实力的一群人,无论哪一个,都不容小觑。
众人各自似模似样地摆好座椅,架起钓騀,醉翁之意却不在酒。严、雷二人很快遣开随从,开门见山谈起了生意。
作为主人之一的丁冉既不与人打招呼,也不客套寒暄,独自提着工具走出老远,选了个绝佳位置,这才回头冲着有些拘谨的卓扬勾了勾食指。卓扬略微迟疑了一下,乖巧地跟了过去。
看着丁冉戴上手套,打开工具箱,卓扬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发问也不打扰,直接动手帮忙组装起钓具,备好鱼饵。两人一来一往,配合得倒也默契。饵沉到水下,便是漫长枯燥的等待了。
毫无征兆地,丁冉忽然开口“晚上绕过那边的礁石,有时候能看到渔火。”声音很轻,没有前言没有后语,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卓扬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侧头看看,兀自调皮地抿嘴一笑。为了打破僵局,他不得不主动找出些对方可能感兴趣的话题“听说这片海盛产大青斑,我运气很差,从没钓到过。”
丁冉的脸孔一如既往隐藏在帽子里,声音几不可闻地详细讲解道“不光青斑,这里还有西星,花鬼,芝麻斑想钓青斑可以选生虾或者肥猪肉做饵,三十磅粗丝。三四斤以上的,艇钓机会比较高。要是想钓几十斤上百斤的,就要出去外海了。”
又请教了一些垂钓的经验,卓扬发现,丁冉是个颇自闭的人。遇到喜欢的话题,能说上许多,遇到不了解的,就很生硬地沉默着。这样的人与其说是冷淡,不如说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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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当成了一种负担。对他来说,或许独自一个人,才是最舒服的生存方式吧。
可世界上就是能找出另外的一个人,无论外表、性格、作风,都与之完全相反,却能够互相欣赏、包容,刚刚好与之匹配,就像是老天定好了一样。这样的一个男人,对所有的人、事、物都冷若冰霜,却偏偏面对那个卷毛的时候,会笑意盈盈。
明明是两个男人,卓扬却从他们身上看出一种多年老夫妻般的从容与契合,这种感情不但不让人反感,反而发自内心地有些向往。
严耀钦与雷堂主的会谈进行得并不顺利。并非话不投机,而是每每他抬起头去观察雷霆神情的时候,对方总是双眼直直望向远处专注钓鱼的丁少。如果刚好碰到丁冉回头,他就会傻兮兮送上一个谄媚的笑容,嘴巴裂得露出了后槽牙,脸上开了花一样,看得人毛孔发紧。
严耀钦记得很清楚,第一次知道雷霆这个人,是在某间叫“鼎天”的私人会所中。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惹到了雷堂主,他将人踹翻在地,抡起椅子一下一下很认真地砸下去,面目狰狞而恐怖,围观的人都瑟缩在远处,鸦雀无声。当时手下走过来介绍说,那个人就是东区大名鼎鼎的“疯狗”雷霆,那一幕留给严耀钦的印象十分深刻。
谁知,“疯狗”竟也有这样“贱狗”的一面。
看到严耀钦故意掩饰起来的狐疑神色,雷霆挠挠头,全无顾忌地大咧咧介绍说“阿冉嘛,是我家陛下,是我的那什么,哈哈哈”他向来不拘小节,可是说到感情事,却多少会有些年轻后生的害羞。
严耀钦也是出入欢场、男女通吃,自然见怪不怪“雷堂主果然是性情中人,看起来与丁少关系甚笃啊”
“不怕严先生笑话,我八岁就认识阿冉了。那时候起,我就认定他了,我跟他说,丁冉,我雷霆这辈子就你一个,管什么亲人、朋友、兄弟的,从今以后,就你一个”他呲着獠牙笑出满脸欢快与得意。
为了投其所好,严耀钦少不得顺着雷霆的话题与他攀谈下去“原来是总角之交,怪不得丁少对雷堂主你处处帮衬维护。不过,丁少这人看起来似乎不大容易亲近啊”
“何止不容易亲近”雷霆满不在乎地炫耀着自己的光辉历史,“那时候他完全不理我,把我当空气。但是我怕什么,太简单了,他不理我就追在他屁股后头,让他理啊就死命追,跟在屁股后头,打也不走,骂也不走,反正认准了,就是他,死也是他,活也是他”
严耀钦一时间有些无语,心里对雷霆执拗而疯狂的举动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表示感叹好还是钦佩好,于是干咳两声,试图一笔带过“这就不怕将人吓跑了吗”
“跑”雷霆眼珠一瞪,“跑就跑喽地球只有这么大,能跑到哪去能跑就能追我从他六岁追到十八岁,还不是追上了”
这下子严耀钦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一个可以执着十二年的男人,世上还有什么事做不成呢
更令严耀钦觉得心头沉重的,是雷霆的行为。谈不了一时半刻,他便起身屁颠颠奔过去,为丁冉送茶送水。稍微一起风,又赶紧提着外套跑去给人披上。无论对方是多不耐多冷淡,都自顾自乐得手舞足蹈。眼神转来转去,总像被磁铁吸住似的,往丁冉的方向飘,甚至一说到那个人的名字,满脸戾气立刻被白痴一样的幸福感所替代
严耀钦震惊无比的发现,所有雷霆做的事,正是他想做的而雷霆的某些想法,也正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定义的内心想法
这个发现太可怕了,他极力掩饰着心里的激荡,却越来越慌乱。自己明明是想好好补偿那个孩子的,这种关爱是出自父子之情啊怎么会产生如此错觉再仔细想想,那个孩子在心中的位置,确实与严予行完全不同怎么会这样
严耀钦面色平静,背上却冒出了汗,他不断在心里警告自己,那是你儿子严耀钦,别忘了那是你儿子,你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很快,他又被自己脑海中涌现出的情绪打败了为什么看到兄弟俩嬉闹会不舒服,为什么看到有人冒犯卓扬会怒不可遏,是生气错了,这明明是在吃醋
他在心里暗暗大呼一声,严耀钦,你完了
垂钓活动进行到黄昏才结束,卓扬、丁冉两个带着战利品满载而归。这样新鲜的食材,不当场烹调出来吃掉,就太浪费了。
丁家的宅子里没有工人,对于由谁来掌厨的问题,一屋子男人面面相觑。丁冉刚准备走向厨房,便被雷霆的手下合起伙来死命拖走了,可见厨艺一定十分可怕。严耀钦看看儿子,拍了拍对方肩膀“怎样阿扬,你来为爸爸帮把手,如何”
卓扬从没见过严耀钦下厨,好奇地睁大眼睛,心里隐隐为着看去一尘不染的厨房间担忧起来。严耀钦拨弄拨弄水槽中的大鱼,很老道地说“新鲜的鱼还是拿来清蒸和烧汤最适宜。不过阿扬你喜欢咸甜口味,不如再做个红烧鱼”说话间麻利地翻找出一应的调味用品,又取出几个番茄与洋葱。
卓扬默默捡起配料清洗干净,放在案板上帮忙切配。他知道刀具事先浸泡过冷水,切洋葱的时候才不会刺激到眼睛,可惜这条常识并没起多大作用。一刀下去,空气里便充满了辛辣物质,再一点点切成细丝,泪水流个不停。
他从小独立,做惯了家事,偶尔会帮妈妈制作些简单的餐点。如果将这些毫不起眼的洋葱碎,配上黄油在平底锅中煎至金黄色,便会成为美味无比的酱料,香气浓郁,令人涎水欲滴。无论红酒烧牛肉,还是海鲜烩饭,都是绝顶滋味。好的配料,是一锅食物的关键。人生也就是这样,想吃到最后的丰盛大餐,总要忍受过一段流泪的时光。
严耀钦看着儿子一边擦水一边认真切菜的摸样,不觉好笑,赶紧接过刀,扶着后背将人推出去“阿扬,快到楼上去清洗一下吧。”
卓扬刚刚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张崇久便面容严峻地冲了进来,急切汇报道“严先生,有陌生人上岛了”
严耀钦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慌张。刚想要做出指示,忽然“啪”的一声脆响,子弹打碎了灯盏,室内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鸣谢 本cake 妹子的一颗地雷
、海中遇险
严耀钦来不及做出反应,“啪”的一声,窗外射来的子弹击碎了灯盏,整间屋子霎时间陷入黑暗。
海岸荒凉,除去稀稀落落几栋空置的别墅,再没其他建筑,自然没有可以借助的光源。月亮隐没在厚重云层之中,夜色阴沉。房舍四周的树丛随着海风摇曳晃动,不知背后潜伏着怎样的危险。
这些经历过大阵仗的男人们应声而动,立刻弯腰伏在地面,各自就近寻找掩体,观察着外界动静。几名保镖小心翼翼摸出室外,试图搞清楚对方的位置,目标,以及火力配备。
这个时候不能轻举妄动,一旦暴露,很可能会成为狙击枪锁定的目标。可是随着楼上传来玻璃破碎声响,严耀钦稳不住了。卓扬还在楼上,他没有武器,也没人保护,几乎是赤裸裸暴露在未知敌人的枪口下。如果此刻发声警示,只会将敌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上去。情况尚未明朗,不知道楼上进了几个人。只希望卓扬能乖乖藏好,不要被发现。
严耀钦从腰间抽出枪,贴着墙角缓慢移步,向楼上摸去。张崇久一把拉住他,将其扣在安全位置,两人全力僵持着,严耀钦悄声下令“让开,跟我去楼上把小少爷弄下来”
张崇久丝毫不为所动,语气之中全无情绪“严先生,这样大的场面,目标只能是你或雷堂主,您不在小少爷身边,对他来说更加安全。”
黑暗之中,严耀钦无奈苦笑。这道理他怎么会不懂可他就是不能将卓扬一个人留在那里。这个儿子已经失去过一次,绝不能再有任何闪失。况且他不想卓扬以为自己又一次被抛弃了
就在突如其来的枪响之后,那位丁少身手敏捷地撑着沙发背,飞身轻巧跃过,与雷霆汇合一处,两人没有多余言语,第一时间后背相抵,默契地分别守住了两个方向。看起来他并没有配枪的习惯,只从腰间掏出一把蝴蝶刀,“唰”的一声甩开手柄,刀刃划破空气,带着锋利的鸣响。
外面的保镖与敌人已经交上了火,很快,入口处也传来了脚步声。刚有黑影一探头,丁冉手里寒光一闪,刀子钉在前额,直没刀柄,影子连叫也没叫一声,就仰面栽倒在了地上。雷霆头也不回,迅速甩了一支手枪至背后,丁冉灵活接住,“咔哒”拉开保险,两人各自戒备。
这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让严耀钦惊讶不已。很难想象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男人,竟然蕴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更令他惊奇的是,那个贱狗一样围着他家陛下团团乱转的雷霆,此刻竟然放手将自己的一半安危全数交到对方手上,完全没有一丝迟疑和担忧。这就是绝对的默契和信任吧
很快,敌人大量压了上来,室内众人全力还击。严耀钦趁着混乱之际,在张崇久的掩护下,几步窜上了二楼。
他不敢开灯,黑暗里举着枪小心潜近洗手间。门开着,一个人影倒伏在门口的地上。严耀钦呼吸即刻沉重起来,又凑近一点,才发现那是个高大的成年男子,趴在一汪水渍之中,一动不动。严耀钦仔细回忆了一下,从刚才开始,并没有听到楼上传出过枪声。他冒险小声唤道“阿扬,你在吗”
洗手间内传来细微响动,随即听见卓扬的喝令“别动”
严耀钦以为儿子是过于害怕了,所以才没听出自己的声音,赶紧安抚道“我是爸爸,不要怕,爸爸来了”
卓扬语气更加焦急“站在那,不要动,别走进来”
严耀钦一愣,虽然不明所以,却也依言定在了原地。
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很快卓扬出现在盥洗台上,他沿着大理石台面的边缘一点点挪着,等绕过男人周围水渍的位置,才奋力向门外跳了过来。严耀钦一把将他接住,轻放到地上,浑身上下仔细检查着“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卓扬淡定地摇摇头“我没事,那个人可能被电晕了,希望他不要焦掉。”
严耀钦一时间没听懂,再看过去,才发现铺满水的地面上放着一柄被拆散的电吹风,另一端连在了插座上。一旦有人走入卫生间,首先就会踩踏上通电的水面。这倒是个很聪明的自卫方法,细闻闻,空气里果然漂浮着淡淡的糊味。
“阿扬,你可真是个宝贝”严耀钦一把揽住儿子,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喜爱。即便装在一副柔弱的身体里,即便手中没刀没枪,也可以运用聪明的头脑保护好自己,这就是他的卓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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