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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虎毒食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洛无奇
爸爸就像一个树,巍峨参天,高耸入云,凭借其超凡的本领和智慧,遮挡住疾风骤雨、电闪雷鸣,庇护着浓荫之下庞大纷杂的严氏家族。
在茂密的枝叶间,结满鲜美芬芳的果子。它们五颜六色的外皮之下,包裹着严耀钦的各种真挚情感有爱,有关怀,有认同,有期许
对于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卓扬来说,想要摘到那些果子,只有沿着树干辛苦攀爬上去。
树干粗壮而糙砺,磨得手脚生疼。一次次费力攀上不多远,又总免不了重重跌落。摔得浑身伤痕、皮开肉绽,也只是拍打几下尘土,再次出发。
他不哭、不闹、不抱怨,因为眼泪只会模糊视线,喊叫只会耗损体力,怨气只会冲昏头脑,那些都是最没用的东西,是征途中的障碍,是脆弱者的标签。
可是这一次,跌得太狠,摔断了手脚,永远与曾经心心念念的美好未来无缘了。卓扬终于明白,果实再诱人,也不是他的。
他不打算说出自己的秘密。除了会被人当做借尸还魂的怪物之外,一个本来要放弃的人,却赖皮赖脸不肯死掉,总有些惹人厌烦的味道。但是伪装成严予思,并非一件容易的事,纵然了解他的性格,习惯,动作,也总有很多更私密的东西无从知晓。毕竟两人处在同一屋檐下,也只有短短三年而已。为了避免暴露,还是赶紧离开吧。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头的寻寻觅觅、恩怨痴缠、患得患失,也都只是梦而已。梦醒了,又是新的一天。与其苦苦执着于井口处一小片遥不可及的天空,不如洒脱地转身离去。
澳洲也好,夏威夷也好,别的什么去处都好,世界那么大,总会找到一个自由自在的地方,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风景。
在病床上安静思考了三天,卓扬终于想明白了。对于严耀钦,他只有绝望,不再有憎恨。我爱你,没有权利要求你也一样爱我。爱的反面,是不爱。恨这种东西,除了让自己平添痛苦,无法带来任何助益。而之所以会有痛苦,是因为贪恋,因为执着,因为求之不得。等到真的放下来,痛苦便也随之消失了。
生命如此宝贵,不能浪费在自怨自艾上头,更不能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何必纠结谁对谁错、孰是孰非,重活一次的机会如此难得,该好好展开更美妙的人生才是。
严先生,这一次离别,依旧不必说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重生的问题,接下来行文的时候,称呼方面可能会出现“卓扬”与“严予思”交替的现象。我会尽可能写得清楚些,希望不要给大家阅读带来障碍。
、好狗波比
入夜,天色阴沉如浓墨晕染。细雨好似尚未风干的墨迹般,沿着乌黑的云层缝隙,洋洋洒洒滴落人间。敲打上树梢,石壁,窗棂,叮叮咚咚,肆意聒噪着,吵得人难以成眠。
后窗正对着几株高大的梧桐树,焦叶纷纷飘落,扑簌簌卷进风雨里,描绘出一幅“寂寥秋深”的抒情画卷。卓扬穿着t恤和棉制长裤,悠闲地趴在窗台边,用手指在结了雾气的玻璃上随意涂抹解闷,神色淡然,无喜无悲。
指间一顿,猛然想起,今天下午凌彩衣在张罗着帮波比的狗屋更换油毡瓦,也不知工作是否完成。像这样寒凉的晚上,若是波比的小窝里漏雨透风,一定十分凄惨。越想越觉担忧,原本舒展的眉目微微皱了起来。
走到门口,偷偷探出头去张望了一下,见书房和隔壁卧室都并无异状,赶紧披上件外套,戴好口罩,踮起脚尖钻了出去。
走廊上静悄悄的,几盏小巧壁灯散发着微弱的橘色光芒。
墙壁一侧,挂着幅严老爷子的半身肖像。画面映照在灰暗光影中,人物倒衬得活灵活现。卓扬偏过头去看了看,调皮地将食指竖起在嘴唇前方,对着爷爷幽幽瞪来的目光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
老人家表情严肃,很配合地紧闭着嘴巴,不声不响。卓扬鼓起脸颊鬼笑了一下,蹑手蹑脚溜下楼去。
从餐厅一侧的小门穿到后院,灵巧躲避开各处监控设备,沿着石子路绕过一片池塘,那个僻静的角落,便是波比的小天地了。
看到崭新的油毡顶严严实实覆盖了整座狗屋,四周也干燥清爽,卓扬牵挂的心绪总算安稳下来。
俯身钻进半人高的小屋里,波比正懒洋洋趴在暖和的厚绒垫子上,似乎刚睡醒,还在舒服地打着哈欠。见了卓扬,他半睁开眼瞄了瞄,随即笨拙地翻了个身,将撑得圆滚滚的小肚皮挺了出来,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
狗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了如指掌,卓扬自然明白它的用意,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波比毫不客气,不断扭动下巴催促着。
卓扬摇头叹了口气,认命地蹲下去,双手抚到肚皮上里,兢兢业业帮着小家伙抓起痒来。嘴里温柔地教训道“波比啊,好歹你也是条猎犬,怎么能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呢”
被搔到了痒处,小狗波比腾起肥硕的四爪凌空挠扯了几下,肉脸上满是惬意。
卓扬心里明白,凭借犬类异常敏锐的听觉和嗅觉,波比其实早就察觉到自己的靠近了。可它并没有起身戒备,反而亮出最脆弱的部位,说明对自己是由衷信任的。这种感觉真的很温暖。
“波比啊,我的声音变了,长相变了,味道也变了,你怎么就能一下子认出是我呢”
波比将它的大肉脸凑到卓扬手边,伸出湿哒哒的粉舌头,亲热地添了上去,就像在亲吻一块失而复得的绝世鲜美大骨棒。卓扬笑嘻嘻推挡躲闪着,狗头却热烘烘不依不饶,一人一狗在狭窄的空间里嬉戏打闹,和乐融融。
雨在不知不觉间停了,卓扬费力挪动着因长时间下蹲而麻木的双脚,待其全部恢复知觉后,与波比道了声晚安。
随着他的脚步,波比一骨碌爬起来,尾随着卓扬的身影,“啪嗒”,“啪嗒”,亦步亦趋跟了上来。卓扬几次对他挥手“回去睡吧”
波比只歪着头,瞪起乌溜溜的大黑眼珠,假装看不懂。
无奈之下,卓扬只好丢下它不管,关起餐厅旁的小门,转身上楼去了。波比笔笔直蹲坐在门口,支楞起脑袋,聆听着楼梯处一级一级的脚步声,由近及远,直至消失,这才心满意足地晃荡着大尾巴,回去做它有关于大骨头的美梦了。
卓扬盯着身前交替移动的脚尖,默默思索,如果自己走了,波比怎么办无论如何,不能丢下它不管。被人抛弃的滋味不好受,不能让那个小家伙也体会一次。
要先想办法将他带出严家,寄养在可靠的宠物店里。想来走失一条小狗,家里也不会有人在意。办理国际空运要预定有氧货舱,还要办理相关的检疫证明,但这些
“予思,怎么还没睡”一个浑厚男声凭空冒了出来,吓得卓扬一激灵,险些脚下踩空跌到楼下。
“我”卓扬大脑飞速运转,抬手拍了拍胃部,“睡不着,下楼找点零食当宵夜。”
严耀钦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该多吃些正餐才好,总吃零食长不高的。”
“我可不要长那么高,万一不小心超过了大哥,他会气得跳脚”卓扬尽可能大喇喇一笑,结束了父子间干巴巴的对话,快速闪进卧房。
关起门,心还在砰砰直跳,暗暗埋怨自己不该疏忽大意。可奇怪的是,这个时间爸爸竟也没睡,还穿戴整齐地在走廊上转悠,难道自己出去的时候被发现了
不对,差点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刚才严耀钦是从走廊最西侧自己从前的房间走出来的,夜深人静,连灯都没开,他一个人待在里面做些什么从身上沾染的浓郁松节油气味推断,停留的时间应该不短了
与此同时,一门之隔的严耀钦也陷入了疑惑之中。刚才交错而过的功夫,他敏锐地观察到,小儿子裤腿上带着淡淡水渍,可鞋底却异常干爽,一路行过,没留下丝毫印记。那孩子天生体弱畏寒,断然不会三更半夜跑出去临风赏雨玩情调,就算一时心血来潮,又何必把鞋底擦得如此干净倒好像有几分掩饰行踪的意思
这些疑点和古怪就像密布在铁轨上的枕木,一节一节铺陈开来,牵引严耀钦沿着蛛丝马迹行进下去,想停也停不住。
第二天晚饭时候,波比又堂而皇之转悠了进来。严耀钦不动声色观察起了这只外表傻乎乎的小狗。它在小儿子身边绕来绕去,完全不见了从前的紧张和敌意,总是两耳紧紧贴在脑后,欢快地甩动着大尾巴。纵然招来白眼与喝叱,也丝毫不以为意。
老话说,狗肖主人形,这条叫波比的小狗,会不会也像它的主人一样,七窍玲珑,深藏不漏呢会不会它看似全无意义的行为之下,隐藏着什么别人看不懂的玄机





重生之虎毒食子 分节阅读_12
抛下琢磨不透的小狗不管,严耀钦又将注意力转到了近来略略有些反常的人身上。
严家从前的厨子,是个四川人,做得一手麻辣辛香的地道川菜。因而严家父子的胃口尽皆被培养得无辣不欢。可今晚凌彩衣将小儿子很喜欢的红油抄手送到他面前时,严予思苦兮兮捂着一侧脸颊“彩姨,我不小心咬破了舌头,好疼,帮我换成清汤的吧。”
咬破舌头不能吃辣,这理由倒也站得住脚。严耀钦看着汤头上浮起的一层红彤彤辣油,不觉有些出神。再抬头去看严予思,父子俩的目光偶然碰到一处,小儿子礼貌地轻笑了一下,又哇啦哇啦与哥哥斗嘴去了。
这一闪即逝的笑容,与拒绝吃辣的借口一样,既正常,也不正常。
严家的三个孩子,笑起来各有特色。
严予行生性沉稳,不苟言笑。可一旦笑起来,却总是发自内心,坦荡爽朗,比平时老成持重的样子年轻了好几岁。
严予思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十分情绪化,会因为一点小事大发雷霆,但只要哄上几句,立刻破涕为笑,到开心处还会手舞足蹈,夸张至极。
而刚刚小儿子这短暂一笑,笑容是先从眼睛荡漾开来的,浅浅的,淡淡的,仿若一池潭水中泛起的细微涟漪。嘴角处弯弯翘起,露出整齐精致的一口小白牙,恬静之中,带着几分小孩子的俏皮,倒像足了某些时刻的卓扬。
隔天开会,商讨完公务,严耀钦单独留下了助手赞伍和秘书顾期。他这人向来强硬独断,说一不二,很少需要别人给出意见。但这次不同,他怕自己深陷下去,会就此疯魔了。
细究起来,严耀钦能有今日的成就地位,绝非三头六臂、智慧超凡,他最大的长处,不过是识人善任而已。将恰当的人选放在恰当的位置,才能发挥最大效用。因此他身边的众人,看去平平无奇,却各有各的妙处。
大管家凌彩衣是他的一把钥匙,构造精密,心细如尘,掌管着严家大门之内的一切人事杂务,照看着父子几人的衣食住行,数十年如一日,从无差错。
司机万仞山是他的一双腿,承载着主人出入各处,任什么机要隐私,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烂在腹中。既然是腿,自然没有嘴巴,不能说。
贴身保镖张崇久是他的钢刀和盾牌,可攻,可防,忠心耿耿,坚韧牢固。刀柄时时握在手里,一经挥出,无往不利。
而赞伍和顾期两个,则是他的左右手。这二人,一外一内,一张一弛,彼此截然相反,却又配合得天衣无缝。
此刻,严耀钦点起根烟,有一搭无一搭胡乱抽着,面对他的左手和右手,斟酌探问“你们说,世上有没有这种怪事,比如某个人,外表看去并没什么不妥,可又总在一些瞬间,好像被鬼魂附体了似的,做出些和他本性截然不同的举动来。偏偏这些行为,又和另一个死掉的人十分相似。”
对面两人默默交换了一下眼神,照例是赞伍率先开口“老板,我觉得您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还是休息调整一下比较好。要不要我适当减少您的日程安排”
严耀钦摆摆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意思是说,有没有可能一个人在表情,口味,对待外界的态度等等方面,一夜之间产生了某些变化,不像他自己,反而像别人,像某个已经去世的人。”
顾期想了想,谨慎地给出了一个相对理性的答案“老板,在心理学上,有一种病症叫重大创伤后遗症,其表现形式之一,就是当亲人朋友遇难亡故后,因为潜意识里无法接受,开始模仿逝者的举动或特征。”
严耀钦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没有发表见解。等到一支烟抽完,他指示赞伍“帮我约个比较权威的心理医生。”
阳光难得明快,金灿灿挂在当空,连着数日阴雨连绵之后,终于有了几分秋高气爽的味道。
结束了案头繁重的工作,又极难得的没有应酬,严耀钦决定提早回家。那种书房沙发上午休小憩的安逸时光,暌违已久,倒有些怀念了。一边舒展着僵硬的肩背一边走上三楼,心神恍惚间,不经意走去了西侧卓扬的卧室。
进了门,被松节油一熏,严耀钦才回过神来,不觉苦笑。再这样下去,该见心理医生的人是自己才对。
房间每日都有人打扫,一尘不染,窗台上的盆栽水量充足,枝繁叶茂,所有的摆设看起来都很整齐,却又太过整齐,有种死气沉沉的虚假感。目光巡视一周,落到了墙角边的那幅油画上。
没人知道,严耀钦几乎每晚都会进来看看那幅画,望着画面里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呆立许久。画中的每个线条,每处细节,每笔用色,都早已烂熟于心。
霍地一闪念,卓扬拿着笔认真作画的模样真切浮现在了眼前。严耀钦胸膛里的那根细弦似被人猛烈弹拨过一般,震颤不已,烦乱难安。
他慌张地逃离出来,向楼下走去。打算到餐厅旁的小吧台取杯烈酒,麻醉一下自己躁动的心性。
这会儿正是家里最安静的时刻,下人们经过了中午前的忙碌,或回房休息,或躲在地下室打牌消遣。经过那扇通往后院的小门时,忽然传来几声清晰的狗叫,紧接着,是一阵“喀拉喀拉”的剧烈响动。从窄窄的雕花玻璃窗循声望出去,看到小狗波比正用前爪大力挠着门板。
波比是只拉布拉多犬,天生没有攻击性,即便当初被严予思剃光了毛满地追打的时候,也丝毫没有流露出一丝想咬人的念头,只会夹紧尾巴“呜呜呜”哀嚎,拼命往那些它根本钻不进去的缝隙里躲藏。
印象中,波比从小到大只会“嗷嗷呜呜”,似乎从没有像只真正的犬类一样明确地“汪汪”吠叫过。狗叫声让严耀钦有些不敢置信,他打开门,波比立即迫不及待地窜了进来。
它围着严耀钦飞速转了两圈,又转身向外跑去,跑出几步,停下来,焦躁不安地回头张望着。最开始严耀钦以为它饿了,在讨食,于是取了点火腿肉递过去。谁知波比面对如此美味竟闻也不闻,不住跳来跳去,眼神里满是急切,更加大声地吼叫起来。
见严耀钦依旧不懂,它冒着被踢打的危险,冲上来咬住了严耀钦的裤腿,四爪并用着向外拖拽去。
严耀钦倒也没有动怒,狗是通人性的动物,波比这样做,看起来并不像普通的玩闹,竟像是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情。
他顺着小狗的意思,随它向后院跑去。波比在前面撒开腿飞奔,每跑出一段,就站下等等严耀钦,脚爪不断点地,似在无声催促。等严耀钦赶上了,才接着向前跑去。就这样一路引领着他,跑向狗屋所在的僻静角落。
这里是片形区域的拐角处,又被重重树木遮挡住,如果不走进来,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秋风飒飒,荒草萋萋,波比跑向一处几乎淹没过小腿的草丛,站定了,可怜巴巴呜咽着。严耀钦紧走几步,靠近过去,惊见乱草浮动间,现出一小片雪白的衣角,似乎有什么人倒在地上,微弱地挣扎着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鸣谢 kgfy2012 妹子的两颗地雷。
看到妹子们催更,总是觉得很惭愧。
手眼不够协调,脑筋不够灵光,又喜欢抠字眼,导致码字速度奇慢。
近期我只能把目标定低一点,努力日更。偶尔不在状态,码出来的章节怎看都不顺眼的时候,也只好中断一天。
不管一更两更还是半更,我会尽可能丰富、粗长。
让我再修炼修炼,可能摸着门道了,速度会逐渐上去滴
、四十不惑
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卓扬深以为然。
多疑的人一生孤独,挑剔的人一生遗憾,贪婪的人一生缺失。所谓的烦闷、愁苦、郁郁寡欢,归根结底,是缺少一双发现快乐的眼睛。
生而为人,是老天莫大的恩赐。早晨被窗帘缝隙里透进的第一缕阳光唤醒,口渴时喝上一杯甘甜清爽的香茶,读一本让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的好书,观察花盆里的栀子吐出新鲜的浅嫩花苞,或是拿起画笔,将梦中出现的某个奇妙景致描绘出来这些稀松平常到有点琐碎的小事,对于经历过一次死亡的卓扬来说,都蕴藏着无比的喜悦和满足。
就像手里这枚小球,橡胶做的,明黄色印着灰黑纹路,再普通不过。将它远远丢向草丛尽头,引诱着小狗波比如离弦的箭支般,四爪腾空狂追而去。看它甩起粉红的长舌头,奶白色毛皮在阳光照耀下油光发亮,幸福感便随着淋漓的口水飞扬四溅,随着飞舞的绒毛飘飘洒洒。
波比循着气味一举找到小球,衔在嘴里,又撒着欢飞奔而来,交回到主人手上,换取几下温柔的爱抚、抓痒、称赞,兴奋得呼呼直笑。
这是小狗的快乐,也是它的智慧。
下午两点正是后院最安静的空挡,没人会来打扰。丢球游戏不需要花费什么体力,以卓扬现在的健康状况,基本可以应付。
波比一趟趟跑来跑去,嘴巴咧到耳根处,尾巴摇成风车状,丝毫不觉疲倦。卓扬也在小狗的感染下兴致盎然,欺负波比肥胖笨拙,故意将球抛到半空,逗它去接,却又每次都率先抢到,急得波比像脚底安了弹簧一般,在卓扬周围活跃地上蹿下跳。
胸口就在这时突如其来地抽痛了一下,脖颈处的肌肉迅速收紧,像被人套了个无形的塑胶袋在头脸上,无法畅快呼吸。卓扬赶紧稳稳站定,大口喘气,等待胸闷的现象自行消减。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状况反而越来越糟糕,气管里如同放置了一台锯子,随着喘息的频率,嘶嘶啦啦干涩地鸣响起来。赶紧伸手到裤袋里掏药剂,那里却空空如也,卓扬有些慌神了。
与严予思不同,他是个很谨慎的人,气管扩张喷剂不仅随时携带,还在书包,床头,车子上都提早准备了一支。预防过敏的药物也从不会忘记,只是那东西吃过后会很困倦,想着要陪波比多玩一会,就被他省略了。谁知不过一时大意摘下口罩,就这样中招了,偏偏喷剂也不知所踪。
有可能是玩耍的时候不留神,掉落到了草丛里。草叶几乎与波比一样高,整片整片茫茫无际,想找出小小的一支塑胶管,太困难了。
卓扬迅速做了下比较,决定找人求救。只要能撑到靠近主楼,他就绝对不会有事。波比搞不清楚状况,好奇地跟着踉跄而行的主人,期待他再次将球远远丢出去。
窒息使人疲惫而乏力,刚走出两步,就重重摔倒在地上。想呼救,喉咙却似被只大手死死掐住般,连零星字句也发不出。只好在身侧的地面上胡乱划拨,侥幸地希望能刚巧捡到那支药剂。
呼吸越来越困难,开始耳鸣,眼前一阵阵暗沉。卓扬紧紧握起拳头,借助指甲陷入皮肉中的痛楚,来保存住仅剩的一点清醒。
在小狗波比的引领下,严耀钦走入了这片茂盛的蒿草,遥遥望见个白色影子伏倒在地上,艰难挣扎着。赶紧两步跑到近前细看,竟然是自己的小儿子。
那张漂亮的脸孔苍白无比,额头鬓角布满细细密密的冷汗,察觉到有人出现,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娇气,而是更加努力地试图支撑起身体。因




重生之虎毒食子 分节阅读_13
为痛苦,明亮的大眼睛里积聚着雾气,他很倔强地低垂下眼睑,不肯使自己流露出分毫的虚弱与无助。
这种坚持和骄傲,带给严耀钦一种似曾相识的触动。恍恍惚惚的错乱感再次浮上脑海,一声“卓扬”差点冲口而出,他赶紧晃了晃脑袋,将自己从幻觉中解救出来。
严予思是先天性哮喘患者,生来体弱,每年总要经历几次凶险的发作。久病成医,全家人对于哮喘症的急救常识都很了解,因而无论什么样的状况,严耀钦总能冷静处理。他的内心很坦然,自己已经按照誓约内容,给小儿子了最周到的照顾,最富足的生活,纵然哪天这孩子真不在了,也能够问心无愧地面对康玉柔了。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竟隐隐有些害怕起来。五官紧紧绷住,不易察觉地抽搐着,掏出手机打电话的时候,手指细微抖动,按键也不甚灵活“阿彩,予思突然发病,赶紧送药剂到后院狗屋位置,快”
挂断电话,他蹲在儿子身后,将他小心扶起,依靠到自己怀中,大手一下下温和摩挲着对方发凉胀痛的后背。嘴里不住安慰“没事了,没事了,药很快就到,张大嘴用力呼吸”
波比焦急地绕着圈子,一下下舔吻着主人挽起袖子露出的半截手臂。
终于,凌彩衣带人及时赶到,严耀钦一把夺过药剂,让小儿子含在嘴里,用力喷了下去,看他呼吸逐渐平稳,脸颊上泛起几分血色,一颗心终于落了地。这才惊觉,片刻功夫自己后背的衬衫已被汗水浸透,经风一吹,凉飕飕贴在皮肤上,黏腻难耐。
卓扬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闭着眼休息了一小会,手撑着膝盖勉强站立起来。头依旧有些发晕,视线模模糊糊的,走起路来脚步发飘,身体止不住向一侧栽去。
严耀钦赶紧扶住儿子“予思,能行吗还是爸爸来”
“谢谢爸爸,已经没事了。”卓扬轻轻推掉爸爸搀扶的那只手,力气不大,却很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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