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琥珀:“……”
“王爷说了,笨鸟先飞,我得抓紧时间。”楚千尘煞有其事地又说了一句。
琥珀一言难尽地重复道:“王爷说您笨鸟先飞?”
琥珀觉得这世界简直玄幻了,王妃这么聪明绝顶的人,王爷还说她是“笨鸟”?
楚千尘甜甜地“嗯”了一声。
其实,这句话是王爷前世跟她说的。
彼时,她因为王爷的这句话而振作了起来,每天除了睡觉的时间外,她都在学习,如饥似渴地学习各种知识。
这些艰辛到后来都成了温暖的回忆。
楚千尘弯唇笑,眉目柔和,恍如神女。
琥珀呆呆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
等等,“笨鸟”什么的不会是王爷与王妃之间的闺房情话吧?
琥珀感觉自己真相了,这时,楚千尘剪断了线头,抬眼看着她问:“你说,衣摆上绣什么好?近来京里流行什么样子?”
琥珀赶紧帮楚千尘穿针引线,道:“宝相花、孔雀纹、鹤穿云纹……”
她一边说,一边示意小丫鬟去取了些花样子来,“王妃,您看,这些是前不久朱绣坊送奴婢的,说是江南南边流行的花样子。”
朱绣坊的老板娘送花样子给琥珀她们自然是有意讨好,这玩意是份心意,又不值钱,不算行贿,正好用来能结个善缘。
楚千尘兴致勃勃地看了看。
朱绣坊的花样子确实不错,花纹新奇别致,明艳繁丽,比如这缠枝纹与鱼纹相互辉映,整个纹样独具自己的风格。
楚千尘看了半会儿,摇了摇头,“太妍丽了。”
不适合王爷。
王爷更喜欢素净低调的颜色与花纹。
“我还是自己画吧。”楚千尘自言自语道,“画什么好呢?云纹,月纹……”
正在专心致志地磨爪子的小黑猫停了下来,“喵”了一声,然后拉长身子,翘着屁股,优雅而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黑尾巴也翘得高高。
楚千尘顺手就在猫尾巴上撸了一把,猫不高兴地叫了一声,不喜欢人摸它尾巴尖。
这时,江沅面无表情地打帘进来了。
江沅平日里一般都是这张无喜无悲的死人脸,琥珀也习惯了,只是从对方略快的步履看出来应该是有事要说。
果然——
“王妃,永定侯在天牢里‘以死明志’,撞了墙,伤了头。”江沅禀道。
她脸上没流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担忧,毕竟哪怕是再聪明再冷静的人,在关乎亲人的问题上,总是容易受到情绪的干扰。
楚千尘把小黑猫抱了过来,给它顺毛,随口道:“人没死吧?”
她用的是疑问句,但神情和语气都很笃定,知道楚令霄肯定没死。
两世为人,楚千尘自认还是确信楚令霄不敢死的。
在他心里,爵位怎么可能有他的命重要,怕只是装装样子吧。
又或者,向皇帝表明他别无二心?
可惜,楚令霄的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
他这个人对朝政并不敏锐,以为学前人来上这么一出,让皇帝知道他忠心耿耿就好,却不知这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对皇帝来说,楚令霄忠不忠心根本不重要。
他的存在只不过是一枚棋子。
棋子如何,端看主人的意思。
楚千尘面色平静,目光明亮,眸底不见一丝波澜。
若说她上一世对楚令霄还有一点点父女情的话,现在经历过这一世的这些事,早已经半点都不在了。
小黑猫很快就被楚千尘给哄好了,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江沅的目光也看着小黑猫,斟酌着回道:“现在还没死。”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220伤重(四更)
“……”楚千尘怔了怔,品出几分语外之音。
江沅解释道:“因为墙上有枚钉子,永定侯恰好撞在了钉子上,现在头上的伤口严重,出血不止。”
楚令霄是狱卒送膳时撞的墙,很显然,他本来只是想装装样子,结果弄巧成拙,真把自己给坑了。
江沅实在难以置信,像这样一个男人竟然会是王妃的生父。
顿了一下,江沅又补充了一句:“刑部的仵作通一些医术,给看了,说险。”
楚令霄的伤势确实险,因此刑部第一时间就禀了皇帝,皇帝现在也知道了,已经派出了太医院的几个太医去天牢。
养心殿里,气氛压抑沉闷,只有皇帝一人来回走动着,周身释放着一股烦躁沉肃的气势。
这种气氛难免也影响到了养心殿的宫人,一个个夹起尾巴做人。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简直要滴出墨来,心口似有一团火在灼烧着、炙烤着他。
他现在也怕楚令霄真死了。
皇帝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地抱怨道:“这件事好不容易平息,现在三司会审还没审,楚令霄万一在这个时候死了,任何人都会以为是朕杀人灭口。”
“那么,朕就有口说不清了,世人只会以为楚令霄诬陷顾玦与秦曜都是朕指使的。”
“还有那个宸王妃……”
说到楚千尘,皇帝心口的那簇火焰燃烧得更旺了。
那个楚千尘恐怕又要借题发挥,再剐上自己一刀。
皇帝在窗前地停下了脚步,一阵浓郁的桂花香从窗外吹了进来,萦绕在他鼻端,让他更烦躁了,随口下令把庭院里的桂花全砍了。
皇帝一声令下,众人莫敢不从,几十个内侍声势赫赫地一起行动,打算把枝头的桂花全给摘了。
倪公公亲自关上了窗户,令人点了静心香,又给皇帝端茶倒水。
皇帝随意地在一把圈椅上坐了下来,沉声道:“这对父女会不会是串通好的?”
养心殿里,除了皇帝外,只有康鸿达和倪公公在,皇帝的这句话显然是对康鸿达说的。
相比雷霆震怒的皇帝,康鸿达平静异常,手里拿着一把绘着仙鹤穿云的折扇,悠然扇着。
康鸿达淡声道:“皇上,依臣之见,永定侯这个人怕是没这胆子……”
楚令霄要是有这魄力,永定侯府就不至于式微,他更不至于把自己弄得深陷牢狱之灾。
皇帝方才也是在气头上,随口一说,现在总算是稍微冷静了一些,
见状,康鸿达轻轻地收着折扇,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问道:“皇上,您当初是怎么给宸王殿下挑的这位宸王妃?”
昨日,康鸿达离开御书房后,就命人查过宸王妃,然而,这位才十四岁的永定侯府的庶女人生实在是乏善可陈,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
若非皇帝的一纸赐婚,康鸿达完全可以预见像这么个普普通通的侯府庶女将来会有怎么样的人生。
皇帝想到这件事,一股火气就蹭蹭蹭地又上来了,憋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
他自己懒得说,就给倪公公使了一个手势。
倪公公清清嗓子,言简意赅地把来龙去脉给说了。
皇帝端起茶盅喝着茶,面沉如水,眉头越走越紧。
其实皇帝早就后悔了,就算楚千尘的八字真的克顾玦,是克夫命,但眼看着顾玦三两天内估计克不死,自己倒是快被气死了。
倪公公一边说,一边以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皇帝的神色变化。
昨晚,他劝了皇帝半夜,极尽所能地贬低了楚千尘一番,皇帝才略略释然。
现在唯一能让皇帝觉得还算安慰的,大概就是宸王妃楚千尘不过是个卑微的庶女,这么多宗室王妃中,就数宸王妃的身份最低,恐怕其他的王妃们也不屑与一个庶女往来,自降身份。
而且,楚千尘孤家寡人,没有任何家族的助力。
倪公公浑身绷紧,不知不觉中,颈后又出了一片冷汗。
康鸿达又打开了折扇,慢慢地扇了好几下,安抚皇帝道:“皇上莫急。这虎符捏久了,就是宸王的不是了。可现在,朝堂上和天下人看到的都是皇上您在咄咄逼人。”
倪公公听着,简直头皮发麻。
这满朝文武中,大概也唯有康鸿达敢说皇帝咄咄逼人了。
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目光如箭地朝康鸿达看去,眼神阴鸷。
空气一冷。
屋内静了下来,唯有淡淡的熏香缭绕在空气中。
在皇帝锐利的目光下,康鸿达面不改色,依旧微微笑着,不紧不慢地接着道:“皇上,臣以为不如用怀柔之策。”
“皇上,试想您对宸王若是恩宠有加,可宸王还捏着虎符不放,那就是宸王的过错,是宸王不知好歹。”
在对待宸王的问题上,皇帝从一开始就走错了,现在他们也只能试着亡羊补牢了。
康鸿达循循善诱地说道:“彼进我退。”
“宸王只是一个亲王,他只要在京中一天,就等于被折断了羽翼,就算京城驻守六万玄甲军又怎么样?!难道他还能靠这六万人造反了不成?!”
“皇上,可他要是豁出去,抛下太后一走了之,北地军可有四十万。”
他最后这句话说得委婉,意思是,皇帝要是再强压顾玦,逼得他一走了之,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沉默不语,慢慢地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看着皇帝无意识的小动作,无论是康鸿达还是倪公公,都看出来了,皇帝多少听进去了一些。
如果是旁人比如太子劝皇帝善待宸王,皇帝只会多疑,怀疑对方是不是被宸王收买,可这话由康鸿达说出来,分量就不同了。
康鸿达与顾玦素来不和。
顾玦年少在京城时,一次微服出宫,还曾经与康鸿达打过一架。
后来,时人皆知顾玦十五岁自请去北地,少年意气,心怀家国,成就一则美谈,却不知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是打算举荐康鸿达去北地的,偏让顾玦截了胡。
若没有顾玦,现在手掌北地军的人会是康鸿达。
若没有顾玦,朝堂上的武将就是以康鸿达为首,而不是像现在,康鸿达就算再受皇帝重用,武将们也不会臣服于他,天下百姓更是只知宸王,不知他康鸿达!
皇帝许久没说话,御书房又陷入了沉寂中,倪公公手执拂尘立于一边,彷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康鸿达悠然品茗,也不催促。
又过了片刻,皇帝叹了口气,低声道:“确实,朕太心急了。”
对于康鸿达而言,只要皇帝能听进去,后面的就简单多了。
他放下茶盅,又道:“皇上,想要扳倒宸王,必须步步筹谋,把宸王逼到四面楚歌之时,再将其一举歼灭,令宸王一党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此兴师动众地折腾了一遍,让天下人都知道皇帝要对宸王下手,结果宸王却好端端的,最后皇帝还要割地赔款地来安抚宸王,损失惨重。
再说了,这么多年都等了,皇帝还怕等不了这一两年吗?
康鸿达还想说什么,这时,一个小温公公进来了,禀道:“皇上,太医令来了。”
皇帝知道是为了楚令霄的事,抬了抬眼皮。倪公公就道:“让他们进来吧。”
太医令带着两个太医战战兢兢地随小温公公进了养心殿,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很快就注意到窗外庭院里的那些桂花树变得光秃秃的,仿佛提前进入寒冬似的。
太医令的眼皮跳了跳,明明他昨天来给皇帝诊脉时,这些桂花还长得好好的。
“皇上,微臣刚去天牢看过永定侯了。”太医令提醒吊胆地对着皇帝躬身作揖,低着头,不敢看皇帝的脸色,“永定侯不太好,头部的伤口太大,血流不止,现在昏迷不醒。”
“要是伤口的出血一直止不住,再这么流下去的,他恐怕就……”
太医令的意思很明确了,楚令霄是凶多吉少,九死一生了。
皇帝咬着牙斥道:“既然出血不止,就设法止血,太医院那么多太医,难道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种如万年寒冰般的冷冽。
“恕臣无能。”太医令头大如斗,汗如雨下。
另外两个太医也把头伏得更低了,双脚发软,手心更是出了一片虚汗。
“酒囊饭袋!”皇帝愤然地喝斥道,“连这么点伤都治不好,朕养着你们这些酒囊饭有何用?!”
皇帝心里是真嫌弃这些太医,一个个全都瞻前顾后,这个不敢治,那个不能治,就是之前皇长孙重病,那都是靠玄净道长的九还金丹才治好的。
皇帝一怒,这些太医全都吓坏了,三人全都扑通地跪了下去。
太医令胆战心惊地说道:“皇上恕罪!”
“永定侯实在伤势太重,医者各有专攻,永定侯伤在头部,又是外伤,臣等委实无能为力。”
太医院是为皇室、宗室服务的,比起寻常大夫,医术自是远超寻常的大夫,但是多攻内科。
治外伤最多的大夫是军医,止血的手段也不少,可这战场上,军医救人全凭伤者的运气,老天爷让你活,你就活,断了条腿也能活;你若是运气不好,哪怕是胳膊上被划条小口子,人都能死。
死了也是白死,不会有人追究军医。
凡伤重者,十个也不一定能救活一个。
不过这些话,太医令也只是心里想想,就算跟皇帝说了,也是白说,皇帝只会以为他们是推诿。
皇帝看着他们动不动就跪,就火大。
跪,说穿了,就是无能。
“拖出去……”
皇帝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知道他是迁怒,可他就是要迁怒。
“皇上饶命,也许有人可以救永定侯。”一个老太医颤声道,想着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这被拖出去,随便十棍子就可以要自己的命,那还不如搏一搏。
“谁?”倪公公没好气地替皇帝问道,“皇上跟前,王太医你还卖什么关子!”
王太医汗如雨下,硬着头皮说道:“说不定济世堂的神医有办法。”
济世堂的神医以紫雪丹治好皇长孙的事在太医院人尽皆知,偏皇帝不认,觉得是丹药治好的,觉得那个神医徒有虚名。
王太医也知道自己可能会激怒皇帝,可也实在没办反了,接着道:“不久前,有个妇人眼睛被刺了根木棒,木棒拔出后,伤口被扯大,血流不止,是济世堂的那位神医治好了她,还保住了她的眼睛。”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221顺心(五更)
诚如王太医所预料的,皇帝一听到济世堂,就膈应。
皇帝沉默了,但也没再叫嚣着要把太医们拖下去,手指又转起了玉扳指。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万一楚令霄死了的话……
想到昨天的事,想到自己被一个小姑娘逼得下了罪己诏,皇帝更烦躁了,若是他此刻手里拿着茶盅,怕是早就随手把茶盅砸出去了。
这楚千尘的八字真的是克顾玦吗?!
皇帝的心头冒出这个念头,觉得她若不是克顾玦,那肯定是与自己相冲。
皇帝犹豫再三,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吩咐道:“去济世堂请人。”
他没说请谁,但是谁都知道他说的是那个神医。
王太医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心又提了起来。如果济世堂的神医治不好楚令霄的话,皇帝会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吗?!
无论王太医心里怎么担忧,一个小内侍还是奉命去了济世堂,随行的还有十来个禁军将士。
宫里的人一到华鸿街,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等他们的车马停在济世堂门口时,人流就像浪潮似的涌了过来,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小内侍慢悠悠地走进了前堂,尖细的声音不冷不热地问道:“神医呢?”
他根本就没想到对方有资格拒绝,形容中带着理所当然的高高在上。
他没把刘小大夫他们放在眼里,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刘小大夫与两个伙计的眼神有些古怪。
下一刻,通往后堂的门帘被人从内打起,蒙着面纱的楚千尘信步走了出来,面纱后的唇角含着一抹浅笑。
果然来了。
太医令他们一离开天牢,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宸王府。
楚千尘猜到了,既然太医治不好楚令霄,皇帝只能派人来找她。
对皇帝来说,楚令霄现在得活着。
小内侍随意地对着楚千尘揖了揖手,用一种带着命令的口吻道:“神医,皇上请神医去看一个病人,马车已经备好了。”
他伸手做请状,皇帝要请人,就没人可以拒绝。
“带路吧。”楚千尘直接走出了济世堂,只不过她上的是自己的马车。
刘小大夫与两个伙计交换了一个眼神,总觉得小神医似乎是知道有人会来请她,才会提前一炷香功夫来了济世堂。
那小内侍来去匆匆,护卫着楚千尘的马车离开了,他们调转方向,去了刑部天牢。
天牢重地,自是守卫森严,不过那小内侍凭借皇帝的令牌,进天牢是轻而易举的事。
“神医,这边请。”
小内侍叫了个牢头给他们带路。
天牢中,阴森森的,一片阴暗潮湿,一股恶心的发霉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透不过气来,黑暗中,偶尔传来镣铐碰撞发出的声响。
一行人在阴暗的天牢九转十八弯地绕了一会儿后,就来到了一间牢房前。
牢房中点着两盏昏黄的灯笼。
双目紧闭的楚令霄就躺在一张破烂不堪的草席上,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可以说,气若游丝。
他身上扎了几根银针,额头包着一圈圈白纱布,可是,那纱布已经被鲜血完全浸透了,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旁边还守着一个中年太医,太医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生怕楚令霄会死。
楚千尘在牢房外俯视着躺在地上的楚令霄,眼神一如昨日在御书房般波澜不惊。
楚令霄还不能死。
不仅是皇帝不想楚令霄死,对楚千尘来说,这一次,她与皇帝的想法是相同。
楚令霄是下了狱,但下狱跟定罪是两回事。
只要三司一日没有会审,就意味着,这桩案子悬而未决。
而且,自家人知自家事。
这件事关乎重大,其实破绽不少,不过是皇帝草率出手,让他自己先落了下风,而宸王府现在也不过是暂时逼得皇帝让了步。
此案必须得由三司下判决,才能铁板钉钉,以绝后患。
这是于公。
于私,楚令霄现在一死,不但母亲要为他守寡,以后更难离开楚家。连自己都得给他守孝,就算她是出嫁女只需守孝一年,但这一年也太耽误她的事了,到时候连进宫都进不了,还怎么看顾太后呢。好不容易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她的时间不能白白浪费。
小内侍见楚千尘一动不动地站在牢房外,还以为她是怕了,催促道:“神医,皇上让你来,就是救治这个伤患。只要你能救活他,皇上自然有赏。”
他说话的同时,楚千尘往牢房里走了进去,她其实根本就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吩咐同样戴着面纱的琥珀道:“解开纱布。”
琥珀净了手后,立刻动手解开了包扎在楚令霄头上的纱布。
纱布解开后,露出其下血肉模糊的伤口,伤口很长,足足两寸有余。
伤口边的头发已经被剃掉了一些,涂抹着一些黄黄绿绿的药膏,血还在汩汩流着,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去……
楚千尘眸光一亮,死死地盯着楚令霄的伤口。
不错。
她一直想找机会试试羊肠线和桑皮线有什么不同。
但是,这种需要缝合的机会不多。
就算是军营里,最近也没什么事,没有合适的外伤伤患让她练手,边境也许偶有零星战事,但是她也不可能去边境。
她正好可以用他的伤来试一下羊肠线和桑皮线这两种缝合线。
楚千尘吩咐琥珀给楚令霄清理伤口,自己开始准备针线。
旁边的中年太医一看就明白了,楚千尘这是打算用军医的手段给楚令霄缝合伤口,可是伤口用绢丝、棉线缝合后,容易化脓、发热,死在军医手下的伤兵不计其数,她这是打算死马当活马医吗?!
这人要是治死了,皇帝雷霆震怒,以这神医的小身板怕是根本熬不过三十大板吧。
中年太医想说什么,但想到这位什么神医是皇帝派人请来的,终究没说什么,只在一旁冷眼旁观。
等琥珀清理完楚令霄的伤口后,楚千尘直接动手开始缝合。
伤口的前半用了桑皮线,另一半用了羊肠线。
反正楚令霄昏迷着,她也就没费心给他行针止痛,直接就拿针缝了起来。
她的动作很慢,在外人看,是小心翼翼,其实她是在体会两种线的手感和差异。
桑皮线滑润光亮如丝线,只是久置会发硬。
羊肠线的手感更柔软,韧性更好,两种线都不易断折,比绢丝好用。
楚千尘缝得专注,中年太医在一旁看得惊疑不定。
他看出来了,济世堂这位神医用的线既不是绢丝,也不是棉线,她用了两种不同的线来缝合这一道伤口。莫不是她用的两种线有什么门道?
等他回过神来时,楚千尘已经缝合好了伤口。
伤口缝合后,自然也就不再出血了,只是缝着线的伤口看着还是血肉模糊的,狰狞异常。
楚千尘又开了方子,吩咐琥珀给了小内侍一小罐陈芥菜卤,加到方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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