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天泠
这个视角不错。楚千尘对于现在的座位十分满意,感觉一下子从“天各一方”变成了“近在咫尺”。
皇后见楚千尘眉眼含笑,觉得这应该是她在向自己示出善意,心中就又多了几分从容。
“九弟妹,”皇后笑吟吟地与楚千尘搭话,“你是第一次跟九皇弟来冬猎,还没见识过夜猎吧?”
楚千尘点了下头。
皇后接着道:“夜猎是危险,不过九皇弟肯定不在话下。”
“九皇弟自小就骑射俱佳,先帝在时,每每出行秋狝冬狩,九皇弟都会随行。但凡有狩猎比赛,九皇弟但凡进了猎场,就必是魁首。”
“本宫还记得有一年冬猎,一头黑熊不慎进入猎场,黑熊被流矢射伤发了狂,差点要了几个勋贵子弟的命,还是九皇弟闻讯而来,混乱之中,一箭就射中了那头黑熊的眼睛。”
旁边的睿亲王妃也想了起来,笑着点头附和道:“我也记得这件事。宸王的箭术实在不凡,这百步穿杨应该也不过如此,当时若非宸王及时赶到,怕是要折进去好几条人命。”
“那一次倒是便宜了我们,记得当时先帝分赏那头黑熊,我和我家王爷还分到了一个熊掌呢。”
这些是楚千尘不知道的事。
她专心致志地听着,眉眼之间的笑意浓了三分,眸光盈盈,心情自然而然地变得愉悦起来。
她最喜欢听王爷的往事了,也曾听很多人说过王爷年少时的事,比如太后,比如秦曜,比如程林华……每一件都被她牢牢地铭记在记忆中,反复地回味过。
睿亲王妃似乎是看出了皇后有意与楚千尘搭话,便顺着这个话题又提起了顾玦十五岁最后一次随先帝参加秋猎的事。
末了,她感慨了一句:“我记得宸王就是在那次秋猎后向先帝请命去了北地……”回忆起往昔,睿亲王妃、礼亲王妃等人都有些唏嘘。
彼时,谁都觉得九皇子顾玦不知天高地厚,谁又何曾想到当年的少年郎真的实现了他在先帝跟前发下的誓言。
“……”楚千尘小脸微垂,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光风霁月、意气风发的少年,含笑立于阳光之下。
只是,少年的面庞因为背光而显得有些模糊。
不知为何,这一刻,在欣喜之余,她的心中竟泛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惋惜。
如果……如果她早出生几年的话,是不是也能亲眼看到年少时的王爷是怎般的鲜衣怒马,英姿飒爽。
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最重要的是现在。
现在她可以陪在王爷身边。
她已经很幸运了。
楚千尘弯着唇,喝了口清香四溢的普洱茶。
睿亲王妃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了,干咳了两声,也垂眸去喝茶,朝皇后那边望了一眼。
皇后有些心不在焉,倒是没在意睿亲王妃提起北地。
她想着时机差不多了,笑容满面地转了话锋:“说来九皇弟也算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如今他成家立业,有九弟妹你照顾他,本宫也宽心了不少。”
“九弟妹,你年纪小,遇上什么事,别怕,尽管与本宫说好了,本宫给你做主。”
“下午你和之彤之间出了点误会是不是?”皇后一脸关切地问道。
“误会?”楚千尘抬起头来,微挑眉头,分出大半的心神还在看着安达曼那边,看到一个南昊人进了竹棚,不知道在和安达曼说些什么。
她能看到的是安达曼的脸色不太好看,朝皇帝那边看了看。
皇后没注意楚千尘的异状,她的目光朝袁之彤的方向看了过去,微微地叹了口气,“之彤这丫头,本宫是知道的,知书达理,心思单纯,说话也直爽,怕是九弟妹对她有所误会。”
“因为下午的事,之彤她一直很内疚,自责,食不下咽的,连晚膳也没吃几口,惦记着说要给九弟妹你赔个不是。”
皇后亲昵地对着袁之彤招了下手。
袁之彤立刻就起身,款款地走了过来,小脸微垂,一袭丁香色的襦裙衬得她清丽动人,颇有几分出尘不染的气质,令得周围的几个亲王妃都多看了几眼。
“九弟妹,今天本宫就给你和之彤做个和事老,一笑泯恩仇。”皇后笑容亲和,摆出了一副母仪天下的架势,“之彤是母后的外甥女,全都是自家亲戚,以后也要常走动的,彼此之间也别生疏了……以后你们就姐妹相称便是。”
“对了,之彤,本宫记得你比九弟妹大两岁吧?”皇后问道。
袁之彤点了下头:“皇后娘娘好记性。”
同时,大宫女把一盅茶送到了袁之彤手里。
袁之彤双手端着茶盅,盈盈一拜,给楚千尘敬了茶,软声赔罪道:“妹妹,下午都是我不好,是我失手了,差点冲撞了妹妹,全都是我的不是。”
“我给妹妹赔不是了。”
袁之彤的样子楚楚可怜,把错误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可话语间又含糊不清的。
此时,竹棚中的其他女眷也都静了下来,神情各异,或是露出同情之色,或是恍然大悟,或是等着看好戏,又或是对着楚千尘投以不以为然的目光。
太子妃、睿亲王妃、庄郡王妃皆是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
听袁之彤这番话的意思,她根本没冲撞到宸王妃,只是“差点”而已。
袁之彤怎么说也是太后的外甥女,宸王妃还非要人当众给她敬茶,赔礼道歉,这未免有些咄咄逼人了!
皇后将众人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内,勾了勾唇,玩笑地说道:“九弟妹,你为人一向豁达,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耿耿于怀吧?”
皇后三言两语就把楚千尘给架了起来,意思是,楚千尘如果不接袁之彤这杯茶,那就是小肚鸡肠,难免以后落人口舌。
袁之彤双手奉茶的动作也引来周围其他人的注意力,越来越多的目光从其它的竹棚朝皇后、楚千尘与袁之彤这边望了过来。
这些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看得出是袁家姑娘在向宸王妃赔不是,不由揣测纷纷。
坐在皇后下首的礼亲王妃凝眸看着皇后,心知肚明:不论这袁之彤是什么想法,皇后的意思任谁都看得明白。她让袁之彤唤宸王妃妹妹,又当众敬茶,这分明是想给宸王府塞人吧。
礼亲王妃微微蹙眉,觉得皇后这件事做得有些难看。
宸王妃是毋庸置疑的正妻,可皇后却让袁之彤叫她妹妹,那么将来袁之彤真的进了宸王府,岂不是要压了王妃一头?!
礼亲王妃有些头疼地揉了下太阳穴。
问题是,皇后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宸王妃除了接下袁之彤这杯茶,也没别的选择了。
而且,等事情传到殷太后耳里,恐怕也会让太后对宸王妃心生不喜,袁之彤毕竟是太后的娘家亲戚,不是宸王妃随便能够用来打脸立威的。
袁之彤在笑,笑容勉强,柔弱无依。
楚千尘也在笑,云淡风轻,举手投足依旧那么优雅。
“九弟妹,赶紧接了吧。”皇后若无其事地催促道。
皇后脸上的笑容更深,那言语之间透着一股子压迫,再次给楚千尘施压。
周围陷入了一片沉寂。
在这个时候,众人的关注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逼得人慌乱,逼得人无法冷静思考。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276你丑(二更)
楚千尘的目光轻飘飘地从袁之彤又看向了皇后,眼角的余光瞟见安达曼没跟皇帝打招呼就匆匆地离开了。
“呵。”
楚千尘的唇间逸出一声轻笑声。
她的笑声很轻,很低,风一吹就散了。
可在此时寂静无声的竹棚中,显得分外的明显。
楚千尘从容不迫地看着皇后,反问道:“皇后娘娘特意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
楚千尘嫣然一笑,落落大方地起了身,然后对着皇后敷衍地福了福,转身就走了,完全不给皇后一点面子。
反正安达曼已经走了,她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楚千尘堂而皇之地走了,衣袖轻轻一甩。
那漫不经心却又无比优雅的动作令不少人看傻了眼。
袁之彤手上的那盅茶还端着,举在胸前不上不下,连膝盖也微屈着,形容尴尬。
袁之彤将小脸垂得更低了,完全无法直视众人的目光,只能去看皇后。
上首的皇后脸上的微笑僵住了,拔高嗓门对着楚千尘喝了一声:
“宸王妃!”
她再不唤九弟妹,也做不出那副亲亲热热的样子,语气中的怒意昭然若揭。
如果楚千尘只是一个宫女,她恐怕已经被皇后下令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了。
楚千尘很配合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却没有倒回去,站在原地不近不远地望着皇后,问道:“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她仿佛没有看到皇后脸上的僵笑和袁之彤手上的那杯茶。
皇后:“……”
皇后气得胸膛剧烈地一起一伏,单嬷嬷赶紧给皇后顺气,低声说着“娘娘息怒”。
楚千尘抚着手上温暖的袖炉,淡声自语道:“看来是没事了。”
话音未落,她再次转过了身,直接就走了,这一次,她再也没回头。
众人皆是默然,瞠目结舌地面面相觑,对于这位年轻的宸王妃的印象就只剩下了——
狂,太狂了!
嚣张,太嚣张了!
宸王妃不在意她的名声,那么现在就变成皇后彻底下不了台了。
礼亲王妃又端起了茶盅,暗叹皇后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今天这件事传扬开去,别人只会说皇后治不了宸王妃,皇后这一国之母还有什么脸面?!
“……”袁之彤还端着茶,手微微一滑,差点没摔了手里的茶盅,脸色与唇色皆是苍白。
她的眼眸里翻涌着异常强烈的情绪,汹涌得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世家贵女也好,平民女子也罢,这女子活在世上,就势必要受那些礼教规矩的束缚与制约,无论是堂堂的静乐长公主、太子妃都不能免俗。
她不懂为什么楚千尘竟然能嚣张到这个地步,无视礼数,无视尊卑,无视一切!
袁之彤把茶盅塞给了大丫鬟,拎着裙裾去追楚千尘:“王妃!”
她小跑着追上了楚千尘,绕到她前方挡住了她的前路。
“王妃,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袁之彤看着与她不过三步之遥的楚千尘,眼圈红了,音调扬高了几分,足以让隔壁的人也听到她的声音。
众目睽睽下,任何人都会硬着头皮回答不是。
更何况,她还是太后的外甥女。
袁之彤的眼睫扇动了两下,勇敢地直视着楚千尘,神情娴静,等着她的回答。
结果——
“是啊。”
楚千尘一本正经地对着袁之彤点了点头。
袁之彤下意识地接着说:“是我不好……”
她说了一半,戛然而止,慢了一拍地意识到楚千尘回答了“是啊”,而非“不是”。
“噗嗤。”不知道谁抵笑了一声,声音透着嘲弄的味道。
袁之彤:“!”
袁之彤清丽的小脸几乎有一瞬微微扭曲了一下,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她连着眨了两下眼,眼眶中就弥漫起一层朦胧的泪光可怜极了。
“为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音,如那风雨中的海棠花似的,惹人生怜。
楚千尘一眨不眨地与袁之彤四目对视,然后笑了。
那精致的小脸上,笑容娇艳如冬日怒放的红梅,足以压过群芳。
“太丑。”楚千尘正色道。
这两个字一点也没压低声音,清晰地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在场的王妃们再次惊住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诧然,只是各有各的不同。
其中几人暗自猜测,宸王妃说袁之彤太丑会不会是一语双关。
她的话分明是在故意说给皇后听的,就仿佛在告诉皇帝,她明白皇后的意图。
几位宗室王妃复杂地交换着眼神,有两三人饶有兴致地弯了弯唇。
楚千尘的这句话没有说错,袁之彤单独看,也是个五官秀丽的美人。
可是,人跟人是不能比的。
袁之彤就是那种小家碧玉,自有一股温柔娴雅的气质,如一朵俏然绽放的白兰般,遗世独立,没有什么侵略性,也让大部分人对她生不出恶感。
她的容貌与楚千尘根本就没得比,楚千尘这张脸可谓绝代芳华,在这整个大齐,怕是都难有人可以与她争锋,就如同在月下怒放的昙花般,艳冠群芳。
和楚千尘相比,袁之彤这个颇有几分姿色的美人,根本就不够看。
皇后:“……”
看着不远处笑靥如花、眸光灿灿的楚千尘,皇后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或者说,难以反驳。
世人都说娶妻娶贤,把贤德摆在容颜之上,只有纳妾才会看容姿。
有楚千尘这个容颜绝色的王妃珠玉在前,这一瞬,皇后几乎都忍不住觉得想要把袁之彤塞进宸王府的自己有点眼瞎。
皇后丰满的胸脯又激动地起伏起来,再不复之前的高贵雍容。
“……”袁之彤比皇后还要气恼,几乎快维持不住脸上的温雅与柔弱了。
她长这么大,一直是被双亲娇宠着长大的,还从来没被人指着鼻子说丑过。
“呵呵呵。”
忽然,一声清脆的笑声打破了古怪的气氛,少女的笑声天真烂漫,清脆如银铃。
谁都知道皇后现在雷霆震怒,此时此刻,大概也唯有三公主安乐还笑得出来了。
“是啊,九皇婶美,”安乐天真直率地看着袁之彤说道,“你丑。”
方才皇后、楚千尘与袁之彤之间到底在说些什么,其实安乐根本就有听没懂,但是楚千尘说的“太丑”很容易理解,而且引来了安乐的共鸣。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尘姐姐,不,九皇婶最好看了!
安乐的这句话就像一巴掌重重地甩在袁之彤的脸上,她再也绷不住了,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羞恼万分。
她不但被楚千尘扫了面子,还被楚千尘和三公主公然说丑。
偏偏三公主金枝玉叶,是皇后的亲生女儿,袁之彤又怎么敢与安乐当众对质,只能无助地朝皇后看去,想让皇后给她做主。
“……”皇后的脸色也不好,但是说袁之彤丑的人是安乐,她总不能去喝斥女儿吧。
尤其女儿马上要远嫁南昊了,此去千里迢迢,可以预料的是,这一辈子她们母女怕是再也没有重逢的一天了。
这是身为皇家公主的无奈。
皇后对安乐有心疼,有愧疚,有怜惜,也有不舍,她们母女相处的时间是过一天少一天,皇后又怎么会对女儿恶言相向呢。
三公主还是那么可爱!楚千尘的目光看向安乐时,脸上的笑容就纯粹真挚多了,娇软亲切,艳光逼人。
“九皇婶,你笑起来真好看!”安乐愉快地抚掌,眼睛都亮了,如宝石般熠熠生辉。
袁之彤:“!!!”
这一下,好几个王妃都被安乐逗得低笑出声。
袁之彤的脸颊烧得更厉害了,心口有一股激愤之火在一点点地灼烧着她的理智。
她连续深吸了几口气,既然皇后指望不上,她也只能自救。
她从小就知道,父母与家族的光辉可以为她增色,她想要的东西终究还是得靠自己。
以前她想的,她都得到了。
现在,她也同样可以的。
------题外话------
三公主因为小时候生过大病,智力停留在六七岁的年纪,前文有过铺垫的。所以看起来有些不谙世事。
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 277侍人(一更)
袁之彤微微抬起了下巴,白皙的脖颈线条笔直而优美,显得她纤细的身形越发挺拔,优雅如白天鹅般。
她望着眼前这个比她还高了一寸的少女,振振有词地徐徐道:
“以色侍人者,色衰则爱驰。”
“为女子者,品貌德行缺一不可,世家主母还需要再添一样,才。”
她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好几个王妃听着也是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
如果是普通人家娶妻,只要品貌德行尚可,能相夫教子就行。
可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就不同了,这要是娶一个不会理家的无才之人,那就是乱家之本。
娶妻不贤,祸三代。
袁之彤依旧看着楚千尘,立刻就感受到周围的气氛发生了一种微妙的改变。
她的腰板挺得更直了,接着道:“我袁家以诗书传家,我幼承庭训,熟读女诫、女训,自小得以亲聆父祖名儒的教诲,后又受业于云林居士。”
“我们袁家是算不了什么,但我也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王妃这样,把太后娘娘摆在哪里!”
袁之彤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自傲于自己的家世。
她从不觉得她有什么比不上楚千尘的地方,不,她明显比楚千尘更出色。
她的父亲位至一州布政使,太后是她的姨母;
而楚千尘的父亲却是一个阶下之囚,甚至于侯府的爵位也不知何时会被皇帝夺走。
她拜于名师之下,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
而楚千尘不过是一个小妇养大的庶女,除了这张脸,楚千尘还有什么拿得出的,她还能拿什么和自己比?!
袁之彤傲然而立,双手在袖中握得紧紧,指甲掐进了柔软的掌心,压抑着心底的羞恼。
楚千尘实在是欺人太甚,既然如此,自己也不用顾忌什么。
此刻的袁之彤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就是要扳回局面,要让对方当众丢脸!
竹棚中,一片肃静。
皇后微微地笑,神色比之前缓和了不少,觉得自己没挑错人。
这个袁之彤还算机灵,知道把殷太后拉出来压楚千尘一筹。殷太后与袁之彤的血缘关系,就是袁之彤在这场博弈中天然的优势。
“外甥女?”楚千尘漫不经心地低笑了一声,反问道,“可令堂不是姓童吗?”
太后姓殷,袁夫人姓童。
也就说,殷太后与已经过世的那位袁夫人根本就不是亲姐妹。
那些王妃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兴味起来。
袁之彤脸一热,急切地说道:“家母是太后娘娘的表妹!”
她不说还好,一说,那些女眷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毕竟谁家没有个一表三千里的亲戚呢。
原来这位袁姑娘是殷太后的表外甥女啊!
“母后这些年为了先帝吃斋念佛,对人一向慈爱宽仁。”楚千尘又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怜悯,“哎,罢了,母后高兴就好。这谁家没有个……在民间这叫什么来着?”
琥珀与楚千尘十分默契,立即就接口道:“打秋风的亲戚!”
“噗嗤!”
不知道是谁笑了出来,其他人顾忌皇后没敢笑出声,但也忍不住闷笑起来,肩膀微微抖动着,还有人假装用帕子擦拭嘴角掩饰脸上的讥笑。
可不就是吗?!
一个“一表三千里”的表外甥女就敢左一个“姨母”、右一个“姨母”地唤太后了,这不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吗?!
袁之彤:“!!!”
袁之彤怎么也没想到楚千尘不过寥寥数语又一下子把风向给转变了。
她只觉众人略带讥诮的目光像一根根针一样扎在了她身上。
“袁之彤,”楚千尘笑吟吟地直呼其名,语调不紧不慢,话中的内容却是犀利至极,“你假借母后的名义在我面前狐假虎威,假传懿旨,你真以我现在见不到母后,就没法揭穿你吗?”
竹棚上挂着的一盏盏灯笼散发出柔和的灯光,笼在她脸上,衣裙上,形成一层朦朦胧胧的金辉。
楚千尘依旧在笑,笑容清浅,气质高华,整个人恍若夜空中的一弯皎月,又仿佛一朵天山山巅的雪莲花。
如此的高贵,也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袁之彤:“!!!”
袁之彤瞳孔猛缩,在短暂的愣神后,连忙道:“胡说!王妃你不能这样往我头上泼脏水!”
这一瞬,袁之彤的心有些乱了,不知道楚千尘是真的知道,还是在诈自己。
不可能的,楚千尘自赏花宴后就再没进过宫,她不可能知道的。
袁之彤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指甲把掌心掐得更紧了,眼圈发红,大概也唯有她自己知道藏在心底的恐惧与不安。
“你不是说,母后让你传口谕吗?”楚千尘随手抚了下袖子,云淡风轻,“那就说说吧。”
“……”袁之彤微启唇,喉头发紧。
她白天跟宸王说殷太后托她带话,只是想借此跟宸王搭上话,不过是私底下的事。
现在这么多王妃、公主都在场,万一被人发现她所言有虚,那就是假传口谕之罪,连皇后也保不住她。
袁之彤抿着唇,迟疑了。
下一瞬,就听闻又一声低低的嗤笑声钻入她耳中。
“怎么?今天下午还说得煞有其事的,现在就说不出来吗?”楚千尘轻笑着,容色娇艳,从容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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