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驸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苦竹
“今朝不博待何时?”楚云熙试探说完,看着李墨突然亮起来的眼睛,淡淡而笑,眺望远方,风雪飞舞,楚云熙站在梅花树下微笑,四周是飘扬的梅花飞雪,天地苍茫,皑皑白雪,严寒刺骨,她只静静的站着,就如傲雪寒梅,风姿无双。
“师父,李默是从前的那个李默吗?”小唯在看到楚云熙独自回来后,才放下心来,担忧问道。
“从前的那个李默?”楚云熙坐在厢房内己打扫干净的椅子上,重复着小唯这句话就乐了,笑着对小唯说:“听过狡兔三窟吗?其实从前那个只算是替身,但那替身的身份是真的,还有邪医徒弟无相这个身份也是真的,而李默的真实身份是前任病逝的湖州节度使李肃李大人的幺子。世人都知湖州前节度使李肃五子二女都伤残病死,子孙消亡,只余最小一子自幼被送至邪医门下,后来失踪,无人寻到才保得一命。后来李默便在三个身份上循环,三个身份有二个人,这一个是李肃之子李墨,也就是邪医徒弟无相,还有一个对花粉过敏的李默。若是没猜错,另一个李默现在就在湖州,而这二个人我们都见过只是以前不知而己。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小唯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又问:“那这李墨知道师父的秘密吗?”
楚云熙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又安慰般对小唯说道:“你待他如常就行,李墨身上的秘密,比我的多的多,而且我和他说好了,你以后若是遇事找他帮忙他会帮你的。”
“那李墨花尽心思接近师父,究竟想干什么?”小唯的心思全在楚云熙的安危上,并没注意到楚云熙的最后一句。
“大概我和他身世相似吧,只是我只想要报仇,而他想要的太多……”楚云熙说着笑也淡了些。
“师父什么时候知道有二个李默的?”小唯追问不休。
楚云熙惊讶的看着小唯,她竟不知什么时候小唯的话也这么多了?小唯看着楚云熙,过去楚云熙不说她也就不问,这次她却一问再问,楚云熙无可奈何,只得老实回答:“李墨也没故意隐藏二人的不同,而他敢暴露身份就是知道我会查他,而且湖州的一切也确实只有他最熟悉,我和他合作也能迅速查清血案,上次我去湖州巡视雪灾,就是让他在暗中帮忙调查建文九年的幕后黑手,后来也是他帮助我接管湖州诸事,不然我怎么可能凭着几个随从,一块令牌就压下暴乱,指挥动官吏?”
“可此人心机深沉,师父你要小心防范才好。”小唯不放心叮嘱。
楚云熙好笑点头说:“你师父不傻,不说他曾经应该依附过华夫人,就是他在湖州练兵招兵,私采矿产这些也不能不防。”楚云熙顿了顿又认真的对小唯说:“其实,我是打算让你跟着李墨先去湖州的,那边暂时不会有战火,可是你好像对这李墨印象不好,但我明天下山后,就去京城找华夫人,你跟着不安全,而且你的医术也学有所成,明天下山以后你做个游医或找个地方开设医馆都行。”
小唯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楚云熙,眼神悲伤,如被遗弃一般。
楚云熙避开她的眼睛,从带来的行囊里拿出一个紫檀匣子打开,里面是三层小匣,最下面是绿通玉如意一对,东珠一对,和田玉碧绿镯一对,中层是金莲花镶湖珠簪一对,双正珠耳坠一对,祖母绿项链一条,最上面的是一把柄上琢刻了凤凰的和田玉籽料玉梳。
“喜欢吗?是我在库房寻的,师徒一场,给你当作嫁妆。”楚云熙笑着问小唯。
小唯看了看匣内的东西,在最上面的一把玉梳上停留了片刻,神情奇怪的对楚云熙说:“师父,你把长公主的嫁妆给偷了?”
冷情驸马 第42章 占京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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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华夏,男方动用女方的嫁妆是极为让人不耻的,小唯自然也不会收下长公主的嫁妆,并强列要求跟在楚云熙身边再次回京。
弄了个大乌龙的楚云熙想说,这些嫁妆是去库房拿的,虽然无人知道,但最多算窃,而且是窃的自己家的,窃不算偷!她怎么就背了个偷的名呢?
摸了摸背后行囊中的匣子,本想去当铺卖掉的换现金再给小唯的,可那当铺老板不仅给出白菜价,还威胁说,东珠是贡品,而且是有一定地位的皇室宗亲才会有,而刻凤的玉梳一看也是皇室用品,就算是贵族富贾也不得乱用这些饰物,而看楚云熙一行人穿着打扮,衣料是不错,但是素净低调,而且现在的皇室贵族也还不至于沦落到到当铺换银,店铺老板怀疑他们一行人是偷盗皇宫的盗贼,不卖就报官,结果又平白惹出一场风波,后来才从属下嘴里知道,皇家的东西确实值钱,但不能贩卖,查出会被送官,还是重罪,这让楚云熙这个在华夏呆了近二年的人瞠目结舌,连让随从揍那奸商都说的有些心虚,灰溜溜的匆匆离开直奔京城而去。
那一匣子东西被楚云熙从京城背出又背了回去,而且还背上个‘偷’名!
已近年关,寒冬腊月,风雪交加,天寒地冻,晨曦未明,楚云熙一行停在京城城门前,等待城门打开。
望着那城门上那京都二字,楚云熙感慨万千。第一次进京,是在建文十年,为申冤报仇而来,成为了状元郎;第二次进京,是建文十一年,拥有长驸马和昭义节度使这二种显赫身份的她,又立下大功凯旋归来,封为青衣侯,轰动华夏,青史留名;现在是第三次进京,只带了小唯和随从不过十人,为了自身解药而来,没有太后为筹码在手,只能寄希望这次也如上二回般好运吧。
楚云熙坐在马上慢慢的思索,从建文十年元宵莫名来到这华夏开始,到今天建文十一年十二月二十八,再过二日便是除夕,除夕过后便是建文十二年,二年时间真是转瞬即逝,但是也发生了太多事情,短短二年不到,连这京城都已经换了个主人。
城门打开时,城内虽少有行人,但也并没有兵甲将领乘乱搜刮横行,也不见有滋扰平民百姓者。城内除了往来兵将巡查的频繁外,百姓仍各安其职,因临近除夕,更是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欢度新年。也许谁当皇帝与天下黎民百姓而言无关紧要,百姓只关心如今的皇上是否减赋,是否能让他们吃饱,能够生活的更好而已。
“楚郎可让本宫好等!”华夫人一身朱色广袖锦衣,衣领、衣袖及衣襟边缘,都饰有金色祥云纹,绣着凤穿牡丹图,八只彩凤,彩凤中间,穿插数朵净穆而素雅的牡丹,腰系金丝缕玉盘带,配挂黄玉组佩,梳着鸾凤凌云髻,头戴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左手食指戴有金灿灿镂雕腾云飞龙的指甲套,端坐太极殿龙椅之上,气势如虹,狂狷不羁。
楚云熙是独自入宫见的华夫人,看着盛装华服的华夫人,注意力却在那长长微弯曲的护指套上,记得在华夏好像只见过华夫人戴着护指套,楚云熙小心略试探的问:“二个月不见,华夫人还好吗?手是怎么了?”
“楚郎是真关心呢还是假关心本宫?”华夫人丝毫不顾及旁站着的奴才宫女语带调笑的说道,而楚云熙就站在九阶之下,二人平静对视,却少了以往的亲近之态。
楚云熙愣了愣,微垂下了头笑着问:“华夫人何出此话?怀疑我楚云熙是心怀叵测而来?”
“哼,难道不是?那你说你去龙华寺是想做什么?”华夫人起身,慢慢走到楚云熙面前,左手长长而尖锐的护指挑起楚云熙下巴迫使楚云熙抬头,双眼相对,冷声而问。
“赏风景!”楚云熙答的干脆利索,偏头有些不悦的避开那尖锐的指套。
“那儿的风景确实好,本宫也呆过数年,不过楚郎身中奇毒怎还乱跑?若是直接来找本宫,也许另一颗药本宫就已经到手了。”华夫人冷笑着摇头,挥手打发殿内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也许而已!”楚云熙看着她也笑着回。当初她眼睛失明,华夫人前去探望,却从未说何时给她另一颗药丸。而药若是这么好拿,她也不会去龙华寺寻太后。
“楚郎不信本宫?”华夫人眼神锐利的看着楚云熙问道。
楚云熙不说话,也不作任何态度,算是默认。
华夫人坐回龙椅之上,不恼不怒,淡淡的带着骄傲的神色说:“那好,君王无戏言,而且本宫也不想杀你,那就再给你次机会,只要你诏告天下,你已投诚本宫,愿为本宫效劳,那么药可立刻给你,本宫也会增设一位相位,设左右二位丞相执政,酬卿以相位。”
楚云熙不为所动,功名利禄于现在的她而言,又有何用?楚云熙摇头说道:“华夫人同室操戈,不怕天下人耻笑?”
华夫人一愣,趾高气昂而又不屑的看了楚云熙一眼,说道:“楚云熙你也似那凡夫俗子一般?这天下是谁强谁得,皇位面前,无父母亲友手足。愚者耻笑?本宫就杀到无人敢笑!千百年的后人只会看由胜利者写出的史书,会记住华夏曾有一女帝,还有个女丞相,开创了一个太平盛世罢了。”
“如果我不做什么女相,你会给我解药吗?”楚云熙再问。
华夫人没答楚云熙的话,而是说道:“就算本宫给了你解药,你以后又能去哪?南方?身份一旦暴露,帝王不会忍受被人愚弄,更不会让他女儿能被世人嘲笑,而且,你忘了萧逸臣是怎么死的?”
楚云熙听到萧逸臣的名字,脸上的笑容收敛,神色阴沉了下来。萧逸臣,这个名字每经人提起一次,她心里就像被针刺了一下,心底对太子和秦珏的恨意也深了一分。她有成百上千种手段置这二人于死地,可是如今时局她不能下手,太子一死,她和长公主便是不死不休,秦珏一死,秦丞相一党必和长公主决裂,若是选择扶持其他皇子还好,就怕秦丞相一派再造反,华夏江山的纷争就不止是再多一人而已,六州、边疆、王室、甚至西戎胡人,北沙漠上的北羌,东海岛上的奚国,南面的南诏国,哪一方起兵进犯,华夏都难支撑,也许华夏兴亡与她无关,她大可一走了之,不闻不问,那么无辜百姓呢?生灵涂炭的华夏若是因她而造成,这罪孽楚云熙甚至楚雨烟都背负不起。
华夫人见楚云熙脸色阴郁,又说:“楚云熙,天下虽大你能去哪?难道真想隐居山林?你还年轻,能忍受那无尽寂寞吗?”
楚云熙不说话,只倔强的看着面前的人。
华夫人叹了口气,无奈的放低声音又说:“你先呆在京城,好好想想,年后元宵之时,本宫称帝,到时再说不迟。”
楚云熙不置可否,看着华夫人,想问清楚确认等到元宵华夫人是否会给她解药,华夫人却突然笑着说:“本宫还准备了份惊喜送给楚郎。”
“惊喜?”楚云熙看着华夫人,猜不出除了另一颗药外,还有什么惊喜。
“本宫令人赶制登基大典的龙袍时,特地以楚郎身材另制了件丞相官服,你肯定喜欢,不如试试?”华夫人显得有几分开心的说道,立刻便唤人去制衣处取来。
楚云熙来不及拒绝,却也没开心的意思,她穿的依旧是窄袖紧身胡服,殿内壁炉烧的很暖,她已出了层薄汗,心情也因拿不到药而有几分低落。
那奴才领了二个年龄略大些的宫女,恭敬呈上的却是一金黄一淡紫的二件衣服,一件是四爪的蟒袍,而另一件是五爪的龙袍,
“怎把二件都呈来了?”华夫人平淡问了一句,也无不愉之色。
“陛下,制衣处吴管事已照陛下吩咐改好,特送来给陛下请示,看看这次可否能行?登基大典在即,不敢拖延,陛下您不定下来,想那吴管事怕是连年都过不好。”太监特有的尖细嗓子,带着谄媚讨好的语气让楚云熙捂头,低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那好吧,楚郎,来看看这衣是否合身?”华夫人亲切唤楚云熙,楚云熙慢慢踱步过去。
那二宫女在楚云熙面前打开衣服,圈金绒绣的富丽辉煌九蟒四爪团蟒,纹是流水纹,袍上穿珠镶玉,华丽而精致。
“华夫人总送我衣服是何意?”楚云熙看着面前的衣服,以前也被华夫人送过衣衫,颜色鲜艳或者像这件的富丽辉煌,可她一直不明究竟何意,也不喜欢这太过华丽夺目的衣服,便不解的问。
华夫人看了楚云熙一眼,也没回她话,另招来四个贴身宫女,服侍的穿上那平金平银绣的九条五爪行龙,还戴上了冕旒,十二条旒,每旒贯12块五彩玉,按朱、白、苍、黄、玄的顺次排列,遮住了华夫人的芙蓉玉面,衬以光泽夺目威风霸气的龙袍,王者之气尽现,大方而又气派。
楚云熙认真的看着面前这人,突然却觉得面前站着的人好陌生,陌生到她心里对这人感觉到了害怕,就像是突然才认识到,这人以前是权倾天下的华朝公主,现在是以武力逼的皇上南逃,强夺皇位敢做华夏第一人的女皇,楚云熙有种对强者的膜拜感,又为自已心里的膜拜而莫名,她对权势无意,何来的膜拜?这种感觉不像她自己,也许准确的说,是不像从前的她。
华夫人穿着龙袍戴着冕旒,勾唇看着楚云熙,意在询问她的意见。
楚云熙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华夫人,说不出一个字,匆忙行了个礼,便跌跌撞撞的离宫而去。
直到宫门之外,看见候着的小唯和几名随从,才略定下了心神,脑子里却仍一遍遍回想着华夫人一身龙袍的样子,心中便一阵急促狂跳,最后那一身龙袍的人模糊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一个同样熟悉而陌生的人。
小唯看楚云熙脸色苍白,急忙上前问:“师父,身体哪不舒服吗?”
楚云熙缓缓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宽慰下一脸紧张的小唯,出口的却只有二字:“女帝!”
小唯不解,华夫人想称帝,如今是天下皆知,楚云熙为何对这事如此大反应?欲再问时,随从一人忙递上一封火漆密涵,低声禀报:“禀侯爷,李副使急件,已集合青州幽州共计十五万兵马正向南急行军,但南方战事紧急,败势已显,而且疑似出现瘟疫,副使问,是否仍按原定计划施行?”
冷情驸马 第43章 风雪决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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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寒风刺骨,京城南郊的幽鸣谷内,二方人马,兵戎相见。
楚云熙一行人自正月初一清晨混出京城后,刚与城外的人马会合,便被白少棠带着骑兵围追堵截,楚云熙一路向南且战且退,而白少棠也穷追不舍,一路向南追了一日一夜直至幽鸣谷,楚云熙终因兵力悬殊,寡不敌众,被白少棠追上并包围。
“楚云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那就休怪我了,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白少棠一身轻甲战袍,停马立剑,对已经被包围的楚云熙冷笑说道,想到只要自已一声令下,就能剿杀了面前这个名扬天下的战神,他白少棠的名字也将威扬四海,心中便已激动万分,脸上也不禁露出胜利而得意的笑容。
楚云熙一行只剩下二十来人,且多数带伤,神色疲惫不堪,却仍握刀持盾,全身戒备,护着中间的楚云熙和小唯。
“白糖,你有什么好得意的?离京时我带的人数不足六十,你带的是四百有余的家将,而且算起来你连续追了一天一夜,拼杀了五回,结果呢?我还有二十多人,而你的伤亡数已近二百,而且你以为你已经赢了?”楚云熙高坐马上,淡定从容,还戏称白少棠为白糖,似乎丝毫不在意现在的处境。
“楚云熙,若不是你一路卑鄙使毒,本将早把你碎尸万段,但你还是输了!到现在你难道还以为有谁会来救你吗?你倒不如求求本将,也许能留你个全尸!”白少棠怒火中烧,不屑冷嘲。
楚云熙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似可惜的说:“你追了一路,剑却都未染血,还称本将,羞不羞耻?做武将无勇,做文将无谋,你最多算个打酱油的,白冽留你在京你就该安分些!”
“我要割了你的舌头!”白少棠气的满面怒容,看着楚云熙安然自若的样子,心中泛起几分不安,也不再拖延,举起长剑,便立刻高声下令:“杀,一个不留!斩下楚云熙首级者本将赏金千两!”
主将下令,又有重赏,部下自然是争先恐后一拥而上,二百余骑从四面八方冲向楚云熙那二十余人的小队伍。
楚云熙那一队却没有扬起长矛迎战,而是将队伍缩小架上盾牌,作防守阵。
白少棠带的骑兵是华夏骑兵标准配备的马刀和随身短刀,而所有人都知道楚云熙给骑兵配的是木盾外蒙牛皮,手持长矛背弓弩。白少棠嘲笑的看向那持椭圆形盾牌的骑兵,这么少的人不拼死突围竟还防守?
楚云熙在抗击胡人后让湖州的轻骑兵持盾这事传的甚广,已经惹了不少嘲讽,重骑兵的装备放在轻骑兵上,将轻骑兵冲锋陷阵的优势限制不说,又没有重骑兵的优良铠甲护身,单靠那种短盾,能起什么作用?偏楚云熙不按常理,轻骑配长矛盾牌,有时还带有若干杆枪,这种耗资巨大折损也高的骑兵配上这样的装备可能反而还不如养二个精锐步兵在战场的作用大,在白少棠看来,这种骑兵、步兵、弓兵一体的骑兵不仅速度慢战斗力低下,甚至一旦被围连突围都冲不出去。
白少棠正笑着摇头,甚至开始思索等这场毫无悬念的胜利之后,回京该如何请功,楚云熙这长驸马死亡的消息传出后,不知那成婚刚近一年便新寡的长公主是否会落泪?但南方那些反抗者的士气却必受打击,那么他追了这一天一夜的辛劳和折损近二百手下也就值了。
‘轰隆隆’几声巨响,马嘶吼人惨叫的声音让白少棠坐下的马也扬蹄嘶叫,等白少棠控住马再闻声看去,冲杀过去的二百余手下只看到马匹乱跑,而人却在烟雾弥漫中惨叫连连,地上残肢断臂碎肉一地,甚至分不清是人还是马的,空气中是如爆竹过后的硝烟气味,浓烈刺鼻。
白少棠茫然无措,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直到马蹄声近,白刃相搏,白少棠才回过神来,而局势已逆转,环卫他的亲兵都被斩杀,当他被长矛挑下马重重摔地上时,抬头向上刚看见遮盖马眼的黑布,便被几柄长矛同时抵住了咽喉,手中的长剑也被人夺去。
“怎么会这样?”白少棠满脸的惊愕和不可置信。
楚云熙下马上前几步,踹了白少棠二脚,摘下脸上遮鼻口的面罩,掏出塞在耳朵里的棉丝才面带笑容的说:“刚才发出巨响的叫火药,而且我带的盾是铁制再包的牛皮。你以为我是真怕你才这么拼命跑的?我是怕你后面跟着的人,也多亏你追了这么远,她才没露面,不然我还真跑不了。”
“什么意思?”白少棠挣扎想起身,被扣押的人又一阵拳打脚踢才老实躺着,而楚云熙也没回答他话,只静静的看着幽鸣谷的出口处。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凤凰和火焰的旌旗列阵入谷,马蹄如雷在谷内回响,华夫人乘着四马舆车,在飞雪中行驶,车后跟着金甲方阵,队伍整肃,威武雄壮,壮观森严,令人望而生畏,军队在距楚云熙五百步开外距离停下,原本白雪覆盖,寂静无声的山谷在他们到来后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楚云熙,你是在逼本宫亲自动手!”华夫人的声音少见的冰冷漠然,舆车离军前行,直到一射之地才停了下来。
“就不能放我一马吗?”楚云熙无奈的苦笑,一天一夜不断的奔波,让她神情疲惫,眼带血丝。
“本宫给你活路,是你偏走死路。”华夫人连看都未看白少棠一眼,冷声说完,一个手势,立刻便有一队骑兵持刀而出,向楚云熙这边逼近。
一直站在楚云熙身旁的小唯见势,立刻出身挡在楚云熙面前,眼睛看着华夫人,坚定的站着前面。
楚云熙似早料到这情况,拉回被华夫人直接无视的小唯,又看了看地上的白少棠,神色平淡的说:“华夫人先看一下山谷两侧,再考虑下,放我过去吧。”
此时山谷两侧原本被雪覆盖的地方已白雪四溅,冒出一个个手持铁制强驽的人来,对着谷内的人默默对峙。
“就这些手段吗?本宫一样可以取你性命。”华夫人面如寒冰,远远的盯着楚云熙说道。
“我也可以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信吗?”楚云熙笑着说道,一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
远处的华夫人没再说话,沉吟许久,才说:“你跟本宫回去,解药给你,本宫也不追究此事。”
楚云熙笑着摇头,说:“开弓没有回头箭!”
“为什么偏要帮她?”华夫人冷声厉问,眼神阴冷。
楚云熙看不清远处华夫人的神情,只低叹一声,才抬头看着远处的人苦涩的说了一句:“我的承诺书还在她手上。”
华夫人愣了愣,才想起建文十年中秋节,楚云熙求娶长公主所写的一份承诺书,华夫人无言以对,抬眼看到楚云熙的胡服才说:“可你并非楚云熙!”
“什么?!”地上的白少棠一声惊呼,在二人看过来后才闭嘴不言,只盯着楚云熙的脸看,然后扫视着她全身,似想看出个究竟来。
楚云熙低头看着白少棠,神情似笑非笑的说:“再用你那恶心的眼神看我,我就挖了你的眼!”
“不服解药你会死的,跟本宫回去,他日抓到高阳,本宫看在你面上饶她一命,这样你和她便两不相欠。”华夫人看着楚云熙,紧握着手,等她回答。
楚云熙听到‘两不相欠’时呆滞了会,抬头看着华夫人说:“华夫人为什么偏让我留下?我自认并无何突出之处,到了南方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我还是个将死之人……”
“当初是本宫先遇见你的,还记得吗?”华夫人打断楚云熙的话,认真的看着她说道。
楚云熙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微微皱眉,没再说话,转身上马后,才冷面对远处的华夫人说:“白少棠我看你面上饶他一命,而我也算救过你一次,解药不要了,你我从此两不相欠。”
华夫人与楚云熙遥遥相望,各自无言,良久,华夫人才轻轻的说:“好!好!两不相欠,你走吧,他日再见,便是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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