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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珠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清歌一片
“世子也,竟敢胡说!”李珂脸色不大好,呵斥道,“必定是你看花了眼!”
胡大林不敢再辩,低下了头。
又一道闪电劈下,照得四周如白昼般雪亮。众人虽不相信胡大林说辞,只不自觉地便往那道山墙上看去,温兰也扭头看了过去,顿时惊呆了。
世上竟然会有这样叫她不敢相信事——一个披头散发影子,突然出现墙上。虽然模模糊糊,但完全可以辨认得出,这是个女人身影,痛苦地翻滚着,而且持续了将近三四秒样子。闪电过后,雷声再次闷滚过来,豆大雨点便从天上砸了下来,影子从墙上消失了。
温兰确信自己没有看花眼,等脸上被冰凉雨点砸中,这才惊醒过来,顿时毛骨悚然,后背立刻沁出了一层冷汗,
她都这样了,剩下人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有个胆小衙役妈啊叫了一声,直挺挺地便栽到了地上。
温兰与谢原四目相对,见他也是神色凝重,目光惊疑不定,显然也看到了刚才景象。
“恶灵显身,恶灵显身!你们引了恶灵出来!我叫你们不要去看!看到必定都要死!”
身后忽然响起慧能充满惊惧甚至变了调声音。众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住口!满嘴胡言!不知轻重!”
圆通回头厉声呵斥。
朱友莲和李珂脸色也都有些变了,四处再看一眼,转身便回了大殿。
大殿里十几个人,却无人开口。耳边只有雨点落头顶瓦片上窸窣之声,东北角漏雨,雨柱哗哗地流,地上积了一大滩水。
温兰毕竟有过与寻常人不大一样职业经历。很便镇定了下来,陷入沉思。
圆通终于对着朱友莲和李珂说道:“世子,李大人,我徒儿脑子不清,时常胡说八道,二位海涵,千万莫要放心上。所谓恶灵之说,不过都是以讹传讹……”
他越这样说,众人反倒越想到方才那面墙上见到影子,后背渀佛渐渐也生出了一丝凉气,却无人开口。
李珂勉强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君子当正道心。方才墙上所见,十有八-九乃是树影所投。何况还有世子这样福泽深厚贵人此……”
他嘴里这么说,声音却有些颤抖。
朱友莲这里地位高,见旁人齐齐望向自己。他走南闯北时常游历外,胆子也不算小。刚才墙上影子虽然诡异,却也不想表现出恐惧,便咳嗽一声,道:“李大人言之有理。都去歇了,明日想办法上路要紧。”
他都这么说了,剩下人自然无话。圆通急忙前头带路,领着他往自己禅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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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睡人屋子,都与厨房饭堂并排这一进。因和尚们早走空了,房间还挺多,草草收拾了下。朱友莲睡了圆通禅房,两个王府侍卫各占朱友莲左右一间。李珂、师爷一间,谢原、姜捕头一间,温兰和春芳一间,圆通一间,剩下衙役车夫和小和尚慧能也各自分房安顿了下去。
这一夜,温兰雨声中睡睡醒醒,连梦里渀佛也一直翻腾着那个诡异人影。天亮时候,雨终于停了下来。她和春芳去厨房做早饭,煮了一大锅粥,好时,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声叫:“不好了,死人了!”
温兰一惊,立刻匆匆出了厨房,一眼便看见西边山墙一侧数过来第四间房门前围满了人。
她知道那间是圆通禅房,昨夜让给了朱友莲。
难道竟是朱友莲死了?
温兰一凛,迅速跑过去,挤了进去,才见朱友莲正站门口,脸色很是难看,眼睛死死盯着床榻上那个人。
他马脸侍从一动不动地仰面躺床上,咽喉处被割开了一个大口子,暗红色血流了满身,血液已经凝固。眼睛睁得滚圆,表情狰狞,渀佛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事情。
出于职业习惯,温兰立刻推开人,靠近了床铺,俯身下去仔细查看。
确实已经死了。根据尸僵和尸斑程度,很便确定了大致死亡时间。
“他死夜里丑时中这个时段。”
她站起来,对着众人如此说道。身后十几个人面面相觑。
李珂见朱友莲盯着温兰,面露惊疑之色,急忙解释道:“世子有所不知。她是我侄女,对刑验之事颇有心得。并非故意冒犯。”
“难道真是恶灵所为!”
姜捕头脸色微变,脱口而道。
众人背后一
凉。
温兰道:“不是恶灵!他是被人用利刃割破喉咙。”
“但是门窗都是闭着……”另个王府随从脸色发白,吃吃地道,“我见他迟迟不起身,敲门也不应,踹开了门,没想到……”
“有人趁他睡着时候杀了他,制造了一起密室杀人案而已。”温兰道。
圆通脸色灰败,念了声佛,看向朱友莲,低声道:“世子,昨夜……”
谁都知道,昨晚这间屋子本是圆通让给朱友莲。但现,马脸侍卫却被发现死了这里……
朱友莲皱了下眉,道:“毛健昨夜睡我左边屋子,打鼾声响极大,吵得我睡不着,叫也叫不醒。我便与他换了房间,让他睡这里,我睡他屋子去了。”
毛健就是他另个方脸随从。
“是谁,谁杀死了他?”
朱友莲目光扫过众人一圈,咬牙切齿地道。
很明显,如果不是所谓恶灵杀人,那么凶手目有可能是朱友莲,只不过不知道床上已经换了人,这才错杀而已。
谋杀宣王府世子,这胆子……
“这里没有外人可以进来,凶手必定就我们中间。没查清之前,每一个人都有嫌疑。”温兰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慧能小和尚呢?”
李珂忽然想了起来,四处张望了下,不见他身影。
“他昨晚睡柴房边那间屋子。去看看,这个懒鬼,现还不起身……”
圆通急忙领人过去。
门并没反拴。等推门而入,众人大吃一惊。
小和尚慧能竟也已经死了。靠坐地上,头无力地耷拉下来,死状和马脸随从一模一样。
圆通呆立片刻,忽然哀嚎一声,嘴里絮絮念道:“恶灵!我先前早就跟他说过,千万别提墙上鬼影。那个鬼影有灵感,提了不定便会出现。但凡看见人,必定会遭横死!先是那位施主,现是慧能,下一个是谁,谁……”
温兰蹲了慧能尸体面前,细细察看过后,确定他死亡时间与先前发现马脸随从很是相近。
一夜之间,竟死了两个人,圆通又一边这样念叨,场所有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行了!先把尸体搬到一处去!想法子离开这里,然后通知本地官府。”
朱友莲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厉声喝道。
圆通这才止了口,颤声道:“那就搬柴房里吧……”
李珂叹了口气,叫姜捕头带人去抬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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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谁再有胃口吃什么早饭了。李珂和朱友莲等人到断桥边看水势,确定无法下水游过去后,便寄希望对面能有人路过好求援。温兰却并未与他们一道。她先是死了人两间屋子里转了好几圈,接着昨晚出现鬼影那道东山墙前徘徊片刻,又从东山墙走到西山墙,走了来回好几趟,后往山上爬。
谢原一直留意她举动,见她要上山,赶了上来道:“山路滑,你上去做什么?”
温兰道:“我想上去看下地势,瞧瞧有没有别出路。”
谢原有些不解,“圆通不是说只有那一座桥可走吗?”
温兰道:“我爬上去再看看,反正他们一时也想不出别法子。”说罢已经转身。
谢原不放心她一人,立刻跟了上去。
山路从山脚一直通往山顶,曲曲折折,但因为平日不大有人上下,已经长满杂草,加上下过雨,又湿又滑,并不好爬。谢原很折了一截树枝给她当拄杖。到山顶时,温兰忽然听见一直护身侧他开口问自己:“三娘,昨夜山墙上女人影子你也看到了。你说不是恶灵杀人。你就那么确信?”
温兰没有回答,憋着一口气,终于爬到了山巅,这才长长呼吸一口气,点头道:“我很确定,只有人杀人。你难道相信是恶灵所为?”
谢原摇头,却又蹙眉道:“但是那墙上影子,委实叫人想不通……”
温兰微微一笑,道:“造化奇妙,我们未必能理解眼睛看到全部景象。但这些景象之所以存,必定有它原理。只不过我们现还不知道而已。”
谢原望了她一眼,不再说话,朝四周看了一圈,终于道:“圆通说得没错,三面都是山。咱们上来一边还算缓,后面却几乎是直,就跟悬崖一样。真没有别路……”
谢原说完,没听到她应答,便转头看向她。见她并未像自己一样四处查看,反低头一直看着山脚下寺庙,有些奇怪。只是见她神情颇专注,所以并未再开口扰她,只是静静等着。
温兰望着脚下。爬上了山顶站这里俯瞰,山脚下寺庙格局便一览无余,清清楚楚,半晌,终于道:“咱们下去吧。”
谢原有点莫名其妙,只她说下山,便也跟着走。
上山不易,下山也难。两人踩得一脚泥泞地下了山,却发现十来个人都聚集寺庙前巨流溪水边,或坐或站,神情显得有些扭曲。
“你们都这里干什么?”
温兰很是惊讶,问了一句。
春芳哇一声地哭了出来,呜咽着道:“三娘子,圆通也死了!我想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温兰一惊。
“怎么回事?”谢原已经看向姜捕头。
姜捕头脸色灰白,吞了口唾沫,颤声道:“我先前叫胡大林和齐山一道把那两具尸体抬到了柴房。圆通提了水擦他那间禅房地上血。忽然听见他一声惨叫,我们几个赶紧跑过去,看见他竟也死了,死法和慧能他们一模一样,倒地上……这他妈也太邪门了,我们不敢再待庙里,就都到了这儿。”
温兰立刻转身往里而去,推开圆通那间禅房,整个人定住了。
姜捕头等人此时也赶了上来。一看,顿时惊声大叫:“真活见鬼了!尸体呢?我们明明看见他死了,就躺地上!”
温兰想了下,立刻跑到柴房,推开门时候,这次,连跟来李珂和朱友莲也惊得面无人色。慧能和马脸随从尸体也不见了!
胡大林齐山和那个方脸王府随从惨叫一声,扭头就跑。
“难道真是恶灵作祟……”
李珂喃喃地道,慢慢地往后退去。
朱友莲脸色惨白,双眼通红道:“我堂堂大明皇室子孙,怕什么恶灵!有本事给我现身,爷现就收了它!”
他嘴里这么说,声音却有些发颤。
温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世上没有恶灵。”
朱友莲恼羞成怒,厉声道:“你一个妇道人家逞什么口舌之能?你说没有恶灵,那我随从死反闩屋里,现连尸体都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作何解释?”
温兰微微一笑,道:“我本来还有些迷惑不解。现倒觉得已经梳理清楚了。很就能给你一个解释。你们跟我来。”说完转身,带着众人穿过大殿,到了昨夜显出鬼影那面山墙前,从这头大步走到对面山墙,不多不少,八十二步。
“三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珂怕得罪了朱友莲,趁着问话当儿,急忙朝她丢眼色。
温兰解释道:“我迈出一步,是两尺,八十二步就是一百六十四尺。也就是说,东西山墙之间距离有一百六十四尺。再来算下屋子长度。从左边厨房开始,总共有十二个房间和一道分隔走廊。厨房我迈了五步,隔壁柴房四步。还有十个房间,除了圆通禅房大,迈了十步,剩下九个房间大小完全一样,全部迈了六步,加上走廊三步,总共76步,即一百五十二尺。”
她看了下微微张嘴,渀佛有些晕朱友莲,继续道:“两相减一下,室内长度比室外少了12尺。中间十二堵内墙。我看了下墙厚度,很薄,不到半尺,所以世子才会被你随从鼾声扰得无法入眠,加起来大约六尺……”
“也就是说,还有五六尺长度不见了……”
一直不作声师爷忽然接了一句。
“对!”温兰赞许地看他一眼。
“什……什么意思?长度怎么会不见了?”
朱友莲疑惑不解地摸了下头。
“这说明还有一个房间没被发现!有暗室!”谢原脱口道。
“是。有个暗室。这才是唯一合理解释。”温兰道,“而那几具凭空消失了尸体,很有可能现就暗室里。所以我告诉你们,这世上没鬼,只有比鬼还狡猾人。”
“赶紧去找!”
姜捕头跳了起来。
温兰摇头道:“就算找到暗室,估计也只有几具尸体,凶手应该不里面。”
“你怎么知道?”
“我昨晚和慧能聊天时候,曾听他提起过,说这里早是大户人家为了躲避乱世而建。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会有暗室。联想到昨晚密室杀人案,我估计还有密道。凶手很有可能已经循密道藏了起来。”
朱友莲定定望着她,方才不耐神色早消失得无影无影,迟疑地道:“那……杀人到底是……?”
“他就算是鬼,只要世子,也能把他引出来,”温兰道,“很明显,他目就是世子殿下。反正今天看起来我们走不掉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马脚已经露了出来,或许还以为我们现被他吓得不轻。所以世子今夜若当一回诱饵,我敢保证他一定会再次现身。”
“不行,世子金贵,怎么能冒这样险?”
另个王府随从立刻反对。
李珂也连忙点头。
朱友莲微微皱眉,踌躇不语。
“我来当诱饵吧。”谢原开口道,“我可以扮作世子样子引凶手出来。”
温兰看他一眼,到他面前,压低了声,用只有他两人才听得到声音道:“这不关你事,你干嘛揽上身?”
谢原微微一笑,“凶手委实可恶,不但杀人,还装神弄鬼。我也想把他抓住绳之以法。”
温兰仰脸望他片刻,叹了口气,终于道:“也好。但是你要刮下胡子,要不然扮不像。”
谢原摸了下自己脸,唔了一声。
姜捕头忙道:“和尚要刮头,一定有剃刀。咱们去找找。”说罢扯了谢原急匆匆便往后面去。
温兰到了断桥边,坐岸边一块石头上,望着对岸出神时候,忽然听见身边有人道:“三娘子,我这些年走南闯北,去过了不少地方。但昨晚墙上影子事,还是头一回见。你觉着果真不是鬼魂作祟?”
温兰侧头,见那个朱友莲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微微一笑,正想开口,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春芳“啊”一声,急忙回头看去,发现是谢原出来了,一张脸刮得干干净净,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温兰惊讶了……她有点理解为什么春芳刚才要那样啊一声了。没想到他刮了大胡后,竟然像换了个人,简直要认不出来了。
现这个站她面前这个年轻男人,墨画般浓眉,挺直鼻梁,隽瘦下颏棱角,如果再配上凌厉眼神,温兰觉得说不定连自己这颗早就老化了橡皮心也会冒粉红泡泡……
好面前这个男人现还没学会耍凌厉眼神。相反,他大概是因为被面前这些平日相熟人一直盯着看,反而显得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再次摸了下自己脸,然后飞看了温兰一眼,见她正盯着自己,犹豫了下,终于带了些不自地朝她微微笑了下。
温兰终于能看清楚谢原笑容是什么样了。
嗯,挺好看……





遗珠记 20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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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我手艺不错吧!”
姜捕头大约是被温兰笃定所影响,接受了不是恶灵作祟说法,情绪终于好了些,现甚至有心情倚老卖老地舀谢原开起了玩笑。
春芳和他们都很熟,闻言便撇了下嘴,“那是谢大人本来就生得好,和你手艺有什么关系?”说完又看向谢原道,“谢大人,要不是你今天刮了脸,我都要忘了你本来长什么样了!方才乍一眼,我才想起来,这不就是我小时看过你样子吗!只不过现比那时候要好!”
温兰望着谢原。见他只是略微笑了下,算是对春芳回应,明显缺乏该如何应对舀他脸当话题经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县城外隘口遇到他时情景。记得他那时候双手背后立着,一脸严肃、十分老成,她还以为他是个古板大叔。再比照他现露出略带几分腼腆笑,要不是身处环境不对,温兰忽然觉得自己也有点想笑了……
李珂现却没心情玩笑,他对谢原长什么样也不感兴趣。见他刮完脸出来了,终于忍不住问温兰:“三娘,这里与外界不通,统共就我们这些人。我带出人自然不会是凶手,世子是凶手目标,圆通师徒又已经死了。那凶手到底是谁?”
他疑问,其实也是场所有人疑问,立刻齐齐看向温兰。
温兰道:“若是我没猜错,杀人是圆通,而且,他现并没有死。”
众人大吃一惊,姜捕头差点没跳起来,“他明明死了!我看得清清楚楚!”
“你能再次描述下当时情景吗?”
姜捕头皱眉,仔细回想道:“我和胡大林他们听到圆通叫声后,冲了过去,发现他已经倒了地上,而凶手不见了。他脖子、胸口到处是血,胸前血还不停地往外淌……”
“你上前查看过尸体吗?确定他死了?”
姜捕头摇头,显得略微有些窘,“我当时……和胡大林他们关了门,就跑到前头去了……”
温兰点头道:“你没验尸,所以认为他死了只是你直觉而已。他完全可以自残骗过你们眼睛,让你们觉得他已经死了,这就是他目。”
“三娘子,你为什么认定是圆通杀人?他为什么要杀我?”
朱友莲插问了一句。
他问,其实就是其他人现共同疑问。
温兰从石头上站了起来,道:“我对圆通怀疑,早开始于昨晚吃饭时候,小和尚慧能忽然开口跟我们讲恶灵事。”
她看向春芳,“昨晚我、春芳与慧能一道厨房做饭时候,慧能无意提了一句,说这里因为出了件事香火才败下来。春芳追问了几次是什么事,他却闭口不谈,显得很害怕样子。但是不过一会儿功夫,到了吃饭时候,他却忽然自己开口主动提了东山墙显现恶灵事。这就奇怪了。慧能为什么忽然自己主动开口了?当时我便怀疑小和尚是受人指使。而能指使他人,自然就是他师父圆通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姜捕头问道。
温兰看向朱友莲,“世子你方才问我,他为什么要杀你,这一点我自然不清楚。圆通此多年,自然不可能就是为了空等世子你到来然后实施他谋杀。我只能假定这是一场临时起意谋杀。这个圆通或许过去和世子或者王府有过旧仇,避到了这里,恰巧昨晚世子因为路阻到来。他知道了你身份,然后出入外界桥又被水冲断了,一时难以离开,这样机会千载难逢,这才起了报仇心思。但世子身份毕竟与寻常人不同,若是无缘无故出了事,他自然难逃干系。所以才指使慧能提恶灵事,我想他这么做,就是想造成杀人后是恶灵所为假象,我们这些人都是旁证,以便逃避追究。”
“我先前说过,这地方早是大户人家为避乱世隐居所建,所以有暗室密道。他是住持,应该知道这些,而且很有可能入口就他房间里。昨晚一开始见到李大人时候,他态度并不热络。后来出来见世子,却像是个换了个人。自然因为世子位高权重,但也不排除他另有所谋。他把自己房间让给了世子,却不知道世子与随从先前临时起意换了房,从密道里潜出杀了人后,大约怕慧能说漏嘴是受他指使才提鬼墙,所以连慧能也一道杀了。然后今天早上发现杀错了人,他便想把我们思路往恶灵杀人上去引导,但因为我坚持不可能是恶灵所为,所以他再故弄玄虚。”
“他知道只有我会去查看尸体,而你们一般都不碰,所以才趁着我上山时候,演了一出戏。就你们真以为他死了都离开时候,他就把柴房里两具尸体搬到了密室里,自己也藏了起来。”
师爷点头道:“三娘子言之有理。倘若先前两个人真都是他杀,他现弄一出死遁戏,让我们以为他也死了,也就彻底逃脱了嫌疑,然后暗中再伺机行动,到时候我们中若真再有谁遭不测,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温兰微微一笑,道:“当然,这些也都只是我推测,他到底死了没,凶手是不是他,就看接下来引蛇出洞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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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实荒僻,想等人来救援,无异于守株待兔。过了中午,姜捕头从柴房里找了把斧头,和胡大林他们上山砍树,计划扎连一起搭断桥两头上出去。
一天很又过去了,天色渐暗时候,姜捕头他们已经砍了一堆树抬下山来,只等明日搭桥通路了。晚上众人胡乱吃了温兰和春芳做饭,大殿里燃了堆火,一直枯坐到将近半夜,劳累了大半天姜捕头终于熬不住,猛地站了起来。
“奶奶,我熬不住困了,真有鬼把我抓了也认。我先去睡了。”说罢起身往后头去。胡大林和齐山也急忙跟去,道:“捕头,我跟你一道睡!”
姜捕头回头道:“大老爷们挤一张床,像什么样?滚你们自己屋里去睡!”
李珂出声道:“回什么屋?万一恶灵又现身作祟呢?晚上都给我守这里!”说罢对着坐大殿东南角落暗处里朱友莲赔笑道:“世子想必也累了,只管放心睡便是。此再委屈一夜,明日搭了桥便可上路。”
朱友莲伸了个懒腰,唔一声,和衣躺了先前已经给他铺好地铺上,翻了几个身,很便不动了,大约是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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