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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鹤舟
师子玄的资质,已经是如今世间少有,而这三十年修行,祖师却没传一句法诀。
非是不愿传,而是传不得。
说句不好听的,他还没这个资格,传他不得。
离开徐长青的居所,已经是第二天一早,师子玄走在街上,看着往来的人群,忽然感到有些孤独。
他想回家,回到清微洞天, 见一见祖师容颜。他也想回玄都观,见一见道侣白漱。
“师父,你想回清微见你一面。”师子玄在心中想到。
但没有祖师的回话。
师子玄重重的叹息一声。他念起祖师,祖师必有所感。但他没有回应,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不结道果,不回清微。
这是他下山时,和祖师定下的约定。
他在想,老师如今,是在指月玄光洞中定座,法身游走寰宇。还是在一应妙有的法界虚空之中, 开坛讲道?
想啊想,只有无穷无尽的思念。
下一刻。师子玄又想到了在玄境之中,所遇见的那个鹤舟道人。他要给自己披的法衣,又是何意?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知道自己未来所要面对的,所以他想帮他一把?
但师子玄终究没有接过法衣,这世间对普通人来说简单,只是安身立命的所在。可对于修行人来说,更过复杂。
无知即罪。而知道越多,却烦恼越多。
和尚剃光头,是想去尽烦恼丝。
佛菩萨结发在头,是因为了无烦恼。
师子玄没有佛菩萨的境界。此时心中。是去不尽的烦恼丝。
心乱。意乱。
师子玄浑身一震,心道,这又是劫数吗?
这是什么劫?心劫?
祖师不像须菩提点孙悟空那般,讲了三灾 。传了不坏诀。
这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去度过。
大成之劫,师子玄受灵宝玄珠庇护,侥幸过关。
那现在呢?
这无形无相的心劫,裹挟大势而来,从不知何时而起的因果中来,要坏他的道途。
他该怎么办?
师子玄回头看了一眼皇城。
他深深的感到了一股寒意。
他猛然在想,时辰将至的大法会,到底会发生什么?
那里如今虽是天下佛道的盛世会场,但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吞命噬骨的大漩涡!
离开!赶快离开玉京!
这个念头在师子玄心中涌念。
修行人不会无端起念,这是冥冥之中趋吉避凶的本能!
师子玄也不顾惊世骇俗,转法诀化作一缕清风,回了道一司。
见了二怪,师子玄道:“你二人快去找朵朵和长耳。还有谛听,我们立刻离开。”
二怪闻言一惊,不敢怠慢,立刻去找人。
但只有长耳和白朵朵跟着出来。
“尊者呢?”师子玄没见到谛听,不由惊讶问道。
“观主,谛听尊者跟着你脚后离开了,他说有事去办,叫我们不用管它。”长耳说道。
师子玄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谛听如今化凡,失了神通。却选择离开,这是要去求证自己心中所 证。这是它的选择,它的修行,不想自己庇护在师子玄之下。
“算了。尊者既然离开,必然有他的打算。大黑,章青,你们速去找车马来,我们立刻离开!”
师子玄严肃道。
“是,老爷。”二怪不敢怠慢,立刻去办。
白朵朵惊讶道:“观主哥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师子玄点点头,却没多说。熊大黑赶着一辆马车,等师子玄三人上车,立刻驾车离开了道一司。
“走东门!”
师子玄默算吉凶,选择了东门。
“老爷坐好。”
熊大黑刚要加速,忽听一个女子喊道:“师公子,等一等。”
熊大黑一看,竟是当日那绝代妖娆楼飞娘。
熊大黑一愣,想着是不是要停下来,却听师子玄喝道:“不要停,速度离开!”
熊大黑浑身一颤,不敢怠慢,立刻扯鞭抽马,狂奔离去。
到了东门,马车被守卫拦下。
师子玄取了度牒给守卫,守卫看过之后,带着疑惑问道:“这位道长, 今日是水陆法会的日子,你怎么……”
师子玄笑着解释道:“大法会虽好,可惜日前门中弟子传来讯息,观中有急事需要我回去处理,许是贫道没这个福气,受不了今日机缘, 只可惜不能见圣天子一面, 可惜了,可惜。”
口中说着,心中却十分焦急,感觉很不妙。
守卫闻言,叹道:“道长运气,的确是不大好。”
说完,还了度牒,准了他们离开。
出门前,师子玄却猛然转身,说道:“一路远行,还请施主赠个别语。”
守卫一愣,不自主说道:“一路也许小有磨难,但祝道长平平安安,顺利回家。”
师子玄闻言,似松了口气,作揖道:“多谢施主吉言。”
便上了马车,一路绝尘而去。
守卫只觉浑身一抖,眼中带着茫然道:“我刚才说了什么?”
细想想,竟然连刚才那道人长了什么样都不记得。
真是奇怪啊!
ps:
俗事缠身。。。更新不稳定,抱歉啊 。。。。p





道行 第275章 一夜玄都归墟去,世如一梦十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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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何有径,草木路无形。
云深不知处,玄都照无门。
又是一个好时节,天光明媚,翠柳青葱。
景室山中,曲径通幽,少有人烟。
通山小径上,一个穿着锦袍,衣着华贵的中年人,牵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男孩,向山上走去。
“父亲,我们是去白娘娘庙吗?”
小男孩好奇问道。
“傻孩子,府城里自有娘娘庙宇,若是想求见娘娘,何必来这里?你爹我带你来这里,是想给你求个机缘,寻的却不是白娘娘。”
中年人温和笑道。
旁边同行的一伙人听到中年人开口,不由眼睛一亮,一个年轻公子笑道:“这位员外不知如何称呼?”
中年人男人笑道:“有礼,有礼,小兄弟称我傅介子便可。这是犬子傅仲。”
“原来是傅兄。”年轻公子连忙行礼道:“傅兄前来,可是同寻仙缘?”
“仙缘?”傅介子一愣,这倒是没听说过。
年轻公子见傅介子这般模样,不由哈哈大笑道:“傅兄不知道?莫不是真来山中游耍,或是去白娘娘庙中拜见?”
傅介子说道:“都不是。小兄弟,如何称呼?”
年轻公子拱手道:“小弟复兴公孙,单名一个业字。”
傅介子道:“公孙兄弟,在下倒是府城人,只是数年前老父病故,便携家人回了老家,近日才回来,来山上是寻故友,倒是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劳烦小兄弟给在下说说。”
公孙业“哦”了一声。说道:“难怪,难怪。我说傅兄怎么不知道。”
傅介子感兴趣道:“怎么回事?”
公孙业道:“傅兄该知道,这山中原本有个玄都观吧。”
傅介子心中一笑,说道:“自然知道。十年前那玄都观主去韩侯府中与韩侯——不,现在应是汉中王做赌。最后赢了这座山,立了观。汉中王还出钱出力,在山中开凿洞天。”
公孙业叹道:“正是,正是。那时我还小,听家中父母说过。后来入儒门修学业,对神仙之事再看来。总觉得是愚凡堕学之说。”
傅介子倒生出了几分兴趣,说道:“这倒是正常。虽然这世间总有妖魔鬼魅传说,但见到的人毕竟很少。朝廷又遵帝学凡道学说,斥神学佛法,你说他荒谬虚假,他便虚假荒谬。”
公孙业忽然兴奋道:“这倒是。总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敢相信。”
“哦?小兄弟看到了什么?”
公孙业道:“不只是我,整个府城中人,都见到了。”
公孙业便说了缘由。
原来,在五年前的一天夜里,众百姓正在睡梦中时。忽被一声龙吟声惊醒。
起来之后,就见景室山方向,一片大光明通彻照耀,照的黑夜如同白昼。
这样的奇景,一连持续了两个时辰,随后才消去。
第二天,百姓纷纷议论,不知发生什么事。衙门也被惊动,立刻派人前去调查。
后来,还是几个上景室山干活的挑夫和匠工回来。才说了真相。
原来,这一日晚,正好是景室山中玄都洞天开凿初见雏形之日。有二十几个匠工和挑夫,为了多拿些工钱,也图晚上凉快。就贪黑干活。
谁知,这洞天附近的玄都观中,忽然冒出亮光,通天照射。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山中野兽狂奔行过。
初时还没觉得什么,毕竟众人都习惯了。这山中野兽虽然众多,但少有主动伤人的。
但今天不知为何,众多野兽都有些焦躁,更令大家伙目瞪口呆的是,这些野兽竟然都趴在了玄都观门前,徘徊不走。
更有一头斑斓大虎,琥眼如铃,是山中百兽之王,竟然蹲在门前,高高直立而起,叩首皈依。
便在众人惊诧之时,不知从哪里有飞下一条青龙。
天,是真正的青龙。
从天落地,化作人状,捧了一枚戒指,恭敬捧至门前,转身离去。
猛虎皈依,龙王献戒。
由众人口中讲出,立刻如同长了腿一样,传遍了整个府城。
如此异相,立刻有了景室山中有仙隐居的传说。
而那玄都观,也成了神仙道场之说。
从那日期,景室山立刻成了个寻仙之地。
不知多少人踏上了景室山,寻那玄都观。
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往日在山中的道观,却突然消失了。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众寻缘之人不信邪,请了那些往日来山上干活的匠人和挑夫前来,一起去那玄都洞天。
谁知到此一见,往日那开凿的山体,竟然恢复成往昔模样,竟个一点人工开凿的迹象都没有了!
奇事,怪事!
如果不是曾经亲自经历,众人还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众人打鸡血了似得,疯狂找遍了景室山,竟然一无所获。
后来有一道人路过此地,听说了此事,才解了众人困惑。
那道人如是说:“能开凿洞天者,必是清虚道德之人。在世开凿洞天,也是广布福缘。若是那时有人登门求道,便是结缘。如今此时,显然是洞天已成,布缘已了。山门归墟,你们这样找来找去,什么也找不到不说,反而打扰了山中灵物修行,何必?”
听了道人的话,众人这才明白缘由,又不由捶胸顿足,大呼自己误了仙缘。
由此一来,这寻仙缘的风波倒是平息了。不过这个景室山中有仙之说,倒是不胫而走。
几年下来,时时都有人入山游历,都想自己也许就是那有缘之人,没准误打误撞。真能得了仙人青睐,成个快乐逍遥仙。
傅介子听公孙业说完,心中暗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没想到玄都观已经不见。也不知玄子道长是否还愿见我。”
想到这,傅介子心中不由有些后悔。
想他离开府城之前,曾见过师子玄一面。那时师子玄问他。可否愿意了去俗事,留在玄都观中修行。
但那时他俗事缠身,老父又离世,家母催他回家,哪肯留下?
回家这五年来,俗世更多。而年至中年。又听闻昔日同窗得疾病去了,感慨之余,又觉世事无常。
这时回想起来,若真留在玄都观中,随师子玄修行,此时是不是另一种心情?
便是动了这一念。他就起了回府城的念头。
而另一个坚定他这个念头的,就是自己的小儿子,傅仲。
这傅仲,自幼聪慧,不喜儒学,却对道书和神仙传记,格外感兴趣。
傅介子自觉自己心尘已难褪去。而傅仲却赤子心澄,何不带他去见见师子玄?
正因为如此,才有了爷俩景室山一行。
公孙业眉飞色舞说了一通,又和傅介子闲聊几句,便带着娇妻美妾和几个仆人离开了。
傅介子看着这公子哥直摇头,此人哪里是来寻什么仙缘,根本就是游山玩水。玄子道长就算真愿度他入山清修,只怕他自己还不乐意。
世人叶公好龙如是,莫过如此而已。
傅介子带着傅仲,直接去了玄都观旧址。
傅仲滴溜溜的眼睛乱看。问父亲道:“爹,这里什么都没有啊。你确定你要找的地方就在这?”
傅介子点点头,没做声,而是闭目凝神,用曾经师子玄交给他的方法。唤神入体。
昔日傅介子能出金甲神灵而斩邪魔。其实是因他有仙根在身,生而便有诸天神明护法。
此法师子玄明晰之后,曾交代过他,若遇危难,可以自请护法上身,总好过莫名其妙昏昏睡去。
不过傅介子虽学了法儿去,也见过不少光怪陆离之事,但心中却是不愿信得。
后来俗事缠身,久而久之,五年来,却一次唤神之法也未曾用过。
而现在使来,总有几分生疏,老半天,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傅介子一怔,莫不是那梦中威风凛凛的金甲战神,已经远离自己去了?
一念至此,不知为何,总有几分空落落和懊悔之意。
不过还未等他细细品味,山林中忽然走出一个少年,一身灰色道袍,见他欣然喊道:“可是傅老师?”
傅介子从深思中清醒,见了这少年,十六七岁模样,眼眸清澈,眉清目秀。
迟疑了片刻,试探问道:“你,可是长耳?”
“可不正是我!”
长耳欢喜道:“我说朵朵怎么让我出来迎客,原来是故人来访。傅老师,倒是好多年没见了。你可还好?咦?这位小弟弟是你的儿子吗?”
“是,这是我儿子傅仲。”
长耳打量了一下傅仲,点头赞道:“好,好。根骨不差,自有福性。老师可是要他入我观门?”
傅介子连连点头道:“正有此意。不知长耳可否带我引荐给玄子道长?”
长耳连连摇头。
傅介子心中一沉,急道:“这是为何?”
见傅介子激动,长耳连忙道:“老师不必如此。不是长耳我不愿意。而是观主坐观五年,直至如今,尚为出关。”
“什么?五年不曾出关?”
傅介子目瞪口呆,难以置信道:“我听说道人佛子,闭关修行,十天半月倒可,不吃不拉,但总要喝些清水。十年不出,人怎么受得了?辟谷虽不食了五谷,清水总要饮得。”
长耳闻言淡然道:“观主有言,闻香食气足矣。”
ps:嗯最后一卷了。
如大家所见,道行这本书更新情况,越来越差。其实不是我不愿意写,不是我懒,也不是没时间写。而是写不出来。
其实依照我最初的愿望,是想按照现下的爽文,依托封神演义类的一样,写个什么灭劫杀劫之类的。
但书写道现在,这个路子已经是不可能走了。这本书中的世界和世界观,已经自我形成,就算我想去改变,也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索性就让他自我演变下去吧。能写到哪,便算哪。
最后保证以下,这本书不会太监,更不会烂尾。结局已经在大纲里,只是很多无用骗字数的剧情让我砍掉了。嗯,先这样~~我尽量更新。u




道行 第276章 风不平来心不定,怎来心生无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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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师,可要一入玄都?”
长耳看着由自发呆的傅介子,面带微笑道。
“啊?”
傅介子恍惚回神,忍不住问道:“长耳。我记得道长以前说过,开凿洞天,最少需要三代人的财力。就算他化缘而来,有钱财供奉,最少也要三十年。”
长耳笑道:“的确有这么回事,只不过后来发生一些事情,观主从上面讨了些好东西,找了些帮手,也就不用旁人财物。而且观主说,这玄都观道场日后也不会在这里,与此也只是短暂停留,日
后总要搬到别处去。”
傅介子听的似懂非懂,就问道:“这样……但不知如何进那洞天?”
长耳含笑道:“老师请随我来。”
长耳转身一挥手,三人眼前景象骤变。
此时山是景室山,景非景室象。
便有两峰并蒂起,独有寒锁定天关。
傅介子站在山尖,寒风刺骨,惊波袭心。看着万丈悬崖,当即冷汗直流,畏从心起。
但心中也知道长耳不会害自己,当下便渐渐定住心。
回身一看,自家儿子傅仲非但没有害怕,脸上反而露出兴奋的神色,当下不由暗道一声惭愧,自己竟然不如儿子有定性。
长耳像是看出了傅介子的心事,不由笑道:“凡有所恐,皆因所知。凡有所畏,皆因有疑。童稚少年,如那初生牛犊。不畏猛虎,不知何为恐怖。老师且宽心。”
傅介子既惊讶长耳心神通达,又感叹这几年长耳的成长, 说道:“话说的不差。没想到当年的小娃娃,如今也可以为人师矣。”
长耳连忙摇头道:“不敢,不敢。我这也都是道听途说,听观主说的。”
“达者为师。你不必惶恐。”傅介子摆摆手,深深吸了口气。也去了心中害怕,看着下一步便是万丈深渊的景象,不由说道:“长耳,如今该怎么走?”
长耳笑道:“这却是入我玄都的一道玄关,是观主的杰作。名为一线天。”
傅介子好奇道:“什么是一线天?”
“便是天人之线。”
长耳手一指,傅介子探首一望, 自己一看,这遥遥相对的两座山峰之间,横隔着一道云霭聚集而成的奇景。似雾似实。乍一看去,还真有将天地两分的意味。
“观主说,世凡与超凡。不在身受所限。而在于心。心若无疑,于世无阻。”
长耳边说着,忽然向前迈了一步。
傅介子忍不住“啊”的惊叫一声,这长耳竟然一步踏空,从险峰上跨过,前边根本没有路!
脚下前方。便是万丈深渊!
傅介子心惊,不忍直视。
但下一刻,却见那长耳,立在云中,脚不着地。竟就这样的漂浮其上,如履平地。
“这是……”
傅介子目瞪口呆。
长耳笑着说道:“观主说。若想入我玄都,只有三种人。一种是修行大成之人,于世无阻,出入无碍。第二种是赤子真心者,见山门而道自明。第三种,是有‘信’者,心从定中生无上力,别无
见知之障之人。”
傅介子还在琢磨长耳所说这三种人的区别时,却见傅仲满脸好奇,竟学着长耳那样,一步垮了出去。
“小心啊!”
傅介子心中一悸,大吼一声去拉儿子,却拉了一空。
心中猛生大恐惧,但转目一看,却见儿子站在长耳身侧,如履平地, 竟没有掉下去。
傅仲少年心性,东瞧瞧,西看看,一蹦一跳的在云端虚空耍乐,咯咯的笑出了声来。
傅介子瞧的冷汗直流,又听儿子叫到:“父亲,快过来啊。”
傅介子见儿子向自己招手,心中不由泛出了一丝苦笑。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此乃世间打滚,做学问,真知不二的道理。
如今眼前是万丈深渊,无路又无凭,一步踏出,真能不坠下山去?
即便眼前有长耳和儿子傅仲在前,傅介子依旧说服不了自己迈出这一步。
傅介子忽然想起在几年前,儿子傅仲年幼时,自己给他讲过的小马儿过河的故事。
河水深浅,不在于他人口中所说,真真假假,还需自己亲身体会。
他如今就如同这过河的马儿,这万丈悬崖,到底是浅不过膝的溪流,还是能够葬身淹没自己的汪洋?
试?或是不试?
见与知相互悖逆。
真与虚,难辨真伪。
心有疑,难定心猿!
傅介子恍然间,想起最后一次见师子玄,自己拒绝留在玄都之时,师子玄看自己叹息的神情。
那时自己恍然未觉,又未揣测通透。
现在终于恍悟,似明白了什么。
一只迈出的脚,终究是收了回来。
长耳期待和鼓励的目光,也渐渐转成了黯然。
长耳失落道:“老师……”
傅介子摆摆手,叹道:“想我傅介子一生,谨小慎微,自负学问通达,了世情与心。自认为心念坚定,倒如今才终于明白,我却是一个无信之人。不信天地,不信仙佛,不信鬼神。到头来,信的
却只是自己这一身皮囊而已。”
“观主说,不疑本心,亦是信力。”
“做不到,做不到啊。”傅介子叹息道:“因为无信,疑者自疑,我连自己都怀疑,还谈什么本心?用玄子道长的话来说,大概便是根性不深,少福短缘。”
长耳摇头道:“老师怎么会这么说?若是根性不深,怎能与观主结缘?若是少福短缘。你如何能来的到玄都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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