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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驸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十二九
慕容恂说得在理,上官宛释然许多。
“只是”,慕容恂提了提眉心,“我该去何处寻你?”
不见轻浮,慕容恂是真心苦恼,上官宛沉吟着难以回答,小舞便接话道,“慕容公子,哪有叫我家小姐自报门户的道理?”
“难道知晓我家少爷府邸何处,让你家小姐来寻不成?” 蒋川这次脑子倒转得快。
慕容恂看看僵持住的蒋川和小舞,笑开,俯视着山岭下葱葱郁郁的景致,“三月初五……约在红庙吧,以三个月为期。”
“什么意思?要我家小姐三个月之后,也就是六月初五再出……出来和你见面?”
慕容恂笑而不答地往前走了,没问上官宛要一句应允,其含义,慕容恂知道上官宛懂得。
得知儿子从陆家庄回府,杨丘平立刻把他叫到了书房,要一番盘问的阵势。
“俊儿,怎的突然回来了?陆家那边情况怎么样?”
“爹,公主已经离开陆家庄……”
“什么?!” 刚坐下又马上站起来,杨丘平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是让公主看出些什么来了?她去了哪里?有没有派人跟着?”
“有!她们从陆家庄出来之后一直往南郊走,我们的人一直尾随,爹,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逃得了一次,避不开第二次”,扣动指节,杨丘平眼里闪过寒光,“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俊儿,成败就看你在公主面前的表现了,附耳过来。”
自从见过上官宛一面之后,知府家的少爷七魂八魄都被勾走了,别说是娶回家当夫人,就是能多看两眼,他什么都愿意去做,听了知府老爹的计划,决心和野心都更大了。
“小二,给我们三间上房,另外准备饭菜,要快!”
不算繁华的地方,店小二一看慕容恂一行的穿着打扮,桌子板凳都擦得格外殷勤,“好咧,客官您先用茶,小的马上去吩咐厨房,您看要吃点什么,我们这有……”
“先慢着”,蒋川掏出一个青色锦袋交给店小二,“用这里面的茶叶,重新沏一壶热茶来。”
小二领着赏钱和茶叶退下,慕容恂趁机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目光落到上官宛身上,“我看你和小舞姑娘一直用同一间房,就擅自做主了。”
“哦……” 小舞拖长了语调,“还是个有心人呐!”
小二动作利索,很快就上了茶,慕容恂又点了几样菜,打发走小二,亲自端起茶壶给上官宛,小舞斟茶,诚惶诚恐的蒋川要阻止,被慕容恂先拦住了,这样的小动作躲过了小舞的眼睛,但没逃过上官宛的注意。
小舞捧起茶杯,嗅着茶香,“听说你们要去仁州,那就应该往南走,和我们方向正好相反。”
“按理说是这样”,慕容恂不紧不慢地说着,接受上官宛询问的眼神,将茶壶壶嘴转向身后,四个同坐一桌的男人,“反正我也不急着赶路,不如送送你们。”
果不其然,慕容恂也注意到了一路跟过来的几个人,想到这,上官宛更觉得心安了。
安稳的一夜,好睡到天明,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树叶上仍有晨露,鸟儿早已雀跃地歌唱。慕容恂敲开上官宛的房门,微笑地道声早,邀请下楼用些简单的早饭。
不受欢迎的人还在周围,慕容恂和上官宛达成一致,从客栈出来之后势必要摆脱那些人。于是穿梭于街道之中,状似看看热闹,游览一番,实则九曲十八弯,意在扰乱那些人的视线。
任务在身,眼看被耍,几个男人也急了,被动跟踪变成主动出手,两个人后追,另两个人在前面堵。情况被挑明,慕容恂给了蒋川暗示,牵住上官宛的手,“一、二……”
几个男人看慕容恂不躲不逃,不明白慕容恂在数些什么,不敢轻易上前。
“三!”
话音一落,慕容恂带着上官宛腾空而起,踏着几个男人的肩膀跃上屋顶。另一边,蒋川拉着小舞,把两个人打扒下之后从路面上走。
看着蒋川和小舞顺利脱身,慕容恂和上官宛从高处下来,“摆脱了他们,我们只要和蒋川会合就行。”
上官宛点头,把手从慕容恂的手心里拿出来,被握得热热的。
慕容恂讪笑了一下,不过眼下的情况容不得分心。异样的脚步声走近,慕容恂听力辩力,将上官宛护在身后环顾了一圈,捕捉到左上方的人影,慕容恂出手的同时,被一片白色的粉末暗算了,眼睛顿时火辣辣地疼。
“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
左边的声音,慕容恂侧身抓住了伸过来的拳头,反手扭住,但是看不见男子另一只手上的匕首,上官宛看到慕容恂这边,要制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刀尖还是划破了慕容恂腰间的衣服,被上官宛夺走的刀上,分明已经沾上了慕容恂的血。
“你怎么样?” 上官宛的指尖只敢碰到慕容恂的眉毛,皱起的弧度说明慕容恂的状况不好。
“我没事,你小心一点!” 转换脚步的声音被慕容恂听在耳朵里,把上官宛从左边拉到右边,伸开手臂撑住上官宛,上官宛抬腿就踢中了一个上前偷袭的男子的胸膛,未出招就已经倒地不起。
耍了诡计,正面对抗,几个男人还是不是慕容恂和上官宛的对手。打跑了就算了,上官宛没有心思去追问那些人的意图,慕容恂的眼睛必须及时清洗才行,身上的伤口也要检查。
周围都是巷子,没有水源,上官宛扶住慕容恂,“我要带你去客栈,你的眼睛需要赶紧用水擦洗,然后再找大夫来看看,你一点都看不见吗?能不能走?”
听得出上官宛话里的着急,慕容恂舒展了眉头笑着,覆上上官宛扶住自己胳膊的手,“看不见又何妨?不是有你吗?”
“恩”,即使慕容恂看不见,和慕容恂面对面的时候,上官宛仍然做不到无动于衷的镇静。掩饰性地应了一声,上官宛开始带着慕容恂慢慢地走,“前面要向右转身,侧过来……”
所幸客栈没有在太远的地方,把慕容恂安顿着坐好,上官宛衣袖挽至手腕处,一边察看慕容恂眼睛有没有受伤,一边擦净了慕容恂脸上的白尘。
“眼睛还觉得疼吗?我方才用手沾了这种白色粉末,发现手上并没有刺激反应,应该不是什么致命药物,不过还是要等大夫来给你看看……”
“你用手碰了?” 慕容恂不由分说地握住了上官宛的手,“万一是有害有毒的呢?”
“你都不怕眼睛变瞎,我又何须怕些什么?” 抽回手,上官宛低头看了看慕容恂腰上的伤,“那一刀,划得深不深?”
“恩?应该不会,我现在还不觉得痛……”
慕容恂的眼睛还不能睁开,如果要清洗伤口,只能是上官宛代劳,有没有这个必要,不在于慕容恂愿不愿意,而在于上官宛对慕容恂伤势的判断,到底严不严重。
“嘶!”
为了舒缓伤口的疼痛,上官宛没有用客栈的汗巾,用了随身带着的丝巾,只是沾了水一碰上伤口,还是让慕容恂疼得喊出了声。突然的触碰,慕容恂反射性地抬手抵住了上官宛的肩膀,似乎抗拒上官宛的接近,而意识到是上官宛的一瞬间之后,慕容恂就松了劲。
“你,你怎可乱碰陌生男子的身体?”
“伤口一旦发炎,情况会变得更糟”,上官宛红着脸,僵硬着语气回答,手上却是一轻再轻地拨开因为凝固的血粘住伤口的衣服布料,小心地擦拭,“我不能见死不救,何况你是因为我而受伤。”
看不到上官宛的表情,只能听见声音的慕容恂以为上官宛生气了,不敢再乱动,但是不自然的身体出卖了慕容恂,将一份紧张感泄露无疑。实际上相当于一条缝的空隙,上官宛能看出什么,慕容恂又怕被看出什么?可是,慕容恂似乎并不这样想。
“其实”,慕容恂垂下头,仍是闭着眼睛,“我……”
“叩叩……客官,我是店小二,大夫已经帮您请来了。”
敲门声不适时地响起,慕容恂感觉到上官宛站了起来,没再继续被打断的话,情不自禁地缓了一下沉重的气息。





质子驸马 第19章 故事未完惊忽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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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食不断地从指缝间漏下,引得水面上一片红鲤争相竞食,凉亭里的人没有丝毫表情,眼神放空了很久很久。
洪世昌找了半天,看见这样的洪欣,他的心里也不得劲。
“小妹,你怎么在这?这么有闲情雅致”,洪欣对洪世昌的寒暄开场没什么反应,洪世昌本也不是擅长这样的人,习惯了开门见山,“小妹,慕容兄弟和上官弟妹走的时候,你没出来送行,这两天吃饭也总是见不着你人,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洪欣偏开头,把鱼食都洒向水面,拍了拍手,“我没事啊,大哥,一起喝酒去吧,去镇上!”
洪世昌看着洪欣起身的背影,“这大白天的……”
三样小菜,两壶酒,洪世昌和洪欣坐到酒馆里,头一次,洪世昌的心思全然不在酒上。洪欣一杯一杯地喝,也会吃点小菜,看似没什么,却有种说不出感觉的不同寻常。
“老子就要在这里喝酒,听小曲,你管得着吗?!”
突然的嘈杂,洪世昌看过去,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对着卖艺唱曲的小姑娘动手动脚,邻座的江湖人士看不过去,双方发生了口角。
洪欣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睫毛轻微颤动,那个不想看见的多管闲事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挥之不去了。
“你又把我慕容当作什么人?”
“可我不是不相干的人。”
想到那副爽朗端大碗喝酒的模样,洪欣笑了起来,一会神情又黯淡了。
“大哥,说好了,别再为难我家娘子……”
“在下他日一定上冷虎山拜访,自然是要记得洪欣姑娘的。”
喝完杯里的酒,苦涩的感觉翻涌上来,撑得洪欣眼眶泛红。
“诚实一点说,也许,是从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吧。”
“或许,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我自己都还不知道。”
“你上官姐姐,我是决不能让他的。”
终于,埋首伏在了手臂里,洪欣的眼泪,落得无人可知。
“小妹,你醉了?” 一口酒没喝的洪世昌不相信这酒劲有这么厉害,揭开盖子闻了闻,还要说什么,看见洪欣肩膀颤抖,一下子愣了,“小妹……”
“我跟你说,别坏你爷爷我的好事,趁早给我滚!”
“有钱了不起吗?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闹事的人还在闹,甚至已经大打出手。另一边,洪世昌拍着洪欣的背,听不到一丝声音。
和慕容恂,上官宛走散的蒋川,小舞从门前走过,没有看热闹的心情,没有停留。
“少爷怎么还没来?拖延了这么久,我当时应该留在少爷身边的。”
半个时辰之内,蒋川已经自责了三次,小舞虽然也担心上官宛,但自认为比蒋川有耐心和胆识,“你放心吧,一定没事,以我家小姐的身手,对付几个地痞流氓不成问题。”
蒋川还是不能放心,“要不你留在此,我再回去找找看。”
“不行,一会你家少爷和我家小姐过来了,我们还要等你,阴错阳差,不如这样老实待着。你家少爷也不是绣花枕头啊,你至于护得那么紧吗?几代单传的独子?”
没有要和小舞聊东聊西的想法,蒋川焦急地等在桥头,目光不停在人群中搜索。小舞觉得无趣,看蒋川没有再走的意思,蹲下身揉着酸疼的脚踝,毕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身,被蒋川拽了一路,嘴上没说什么,但小舞的身体撑不住。
蒋川的余光瞥见了,犹豫后开口,“你去茶馆坐一会吧,我在这里等。”
“多大点事”,小舞直起身,在地上踏了两下,“我能坚持。”
蒋川看了小舞一眼,和蒋川在宫里见的娇滴滴的女子不同,小舞俏皮机灵,又勇敢倔强,是生动的。
“小心!” 三匹高头大马骑过来,继而是一长列的士兵走过,蒋川把小舞拉向自己,退离那些粗鲁的人马和不长眼的刀枪,“你没事吧?”
小舞摇头,看着走远的兵马,大原的军队,心里隐隐地担心着,如果大原皇帝调派京城护卫来找上官宛,那就说明皇帝对上官宛擅自离宫数日没有音讯动了气,这可不是好消息。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大动静?” 卖菜的大伯凑到旁边卖字画的摊上问着。
“哎呦,老李,你还不知道呢,令州那边在打仗,都好几天了!”
抓着小舞的蒋川手一紧,看向说话的大伯和青年商贩,脸上尽是狐疑的神色。
“令州?那不是咱们和泾国的边界?怎么说打就打了?我闺女和女婿还在令州做生意,这下,这下……” 大伯边说边收拾着摊子,“我得赶紧回去了,回去!”
“老李,你行不行啊,要不我送你?”
卖菜大伯腿脚发软地挑起担子,“不用了,不用了……”
“蒋川,你怎么了你?” 感觉到痛的小舞挣开蒋川,看着蒋川震惊的表情,不明所以。
“依我看,咱圣上又要开疆扩土了。”
“你那不是废话嘛”,卖画商贩摆弄着画轴,回应着一边的人,“小小泾国哪是大原王朝的对手?很快就要江山易主喽!”
朝前跨出一步,蒋川放在身侧的拳头握得发白,还是忍住了没出手,想要找到慕容恂的想法变得更加急切。
慕容恂一手撑着纸伞,一手托着红豆糕,身边的上官宛怕她举得累了,偶尔拈一块放进嘴里,慕容恂便以为上官宛喜欢吃,自己不曾尝过几块,因此小小的一包红豆糕,吃来吃去总也不见少。
“蒋川怎么回事?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见人影?”
“你确定说好在这座石桥上见面吗?” 一路走过来,上官宛看过不少石桥,不明白慕容恂为什么就肯定是脚下这座。
“恩,这座石桥是有典故的,因此特别有名,随便问问当地人都知道,蒋川岂会弄错?”
“那也未必吧。”
上官宛还是不信,慕容恂笑笑,把红豆糕包好交到上官宛手里,走了几步,找到一位年逾六旬的老者,“老人家,请问在当地说起石桥,最有名的是哪里?”
上官宛偏过头,好整以暇地等着听老者的回答。
“哦,石桥啊,那就是大小石桥,想当年……”
“大小石桥?”
慕容恂这一惊非同小可,上官宛笑着走近,“敢问老人家,小石桥在何处?”
得到老者的指路,上官宛和慕容恂不再做无谓的等待,开始去小石桥找蒋川和小舞。
“你怎么知道我带你来的是大石桥呢?” 慕容恂问着上官宛,“因为你方才只问老人家小石桥的所在。”
上官宛看看慕容恂,弯唇一笑,“知道石桥典故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慕容恂的神情一亮,追上上官宛,“愿闻其详。”
上官宛也不计较前一刻的慕容恂是多么自信满满,一边走下桥,一边娓娓道来,“传说以卖字画为生的穷苦书生,在下着磅礴大雨的一天,在这石桥上,邂逅了从瑶池而来的仙女。人人都为突然而来的大雨加快脚步找避雨的地方,唯独这个书生,将摊上的字画和少量刺绣稍加整理,宁愿用身体,用胳膊挡去些许雨水,也不挪动一步。仙女好奇,下凡询问,书生答,书画皆是他用心所作,刺绣更是他母亲连日赶工,希望能卖些钱养活生计……仙女不等书生说完就问,那不是更应该多加爱护和保护吗?为何放任被雨水淋湿?书生又答,雨水纯净,沾湿了不打紧,布料的纺织和刺绣的针脚都是母亲亲手做的,晾干后,丝毫不影响美观和质量。再说书画,虽然水墨晕染开了,总比急急忙忙,只顾奔走,因为无暇顾及掉落地上被泥水弄脏要好。而且,既然走十步与走一百步都会淋着雨,何不坐等天晴?”
“于是乎,一段良缘就此开始。” 慕容恂一句话简短地做了概括,和上官宛相视一笑。
“那么,小石桥呢?又有何故事?”
看慕容恂听得津津入味,上官宛也不好扫她的兴,“二十年前,也是在一场大雨中……”
“当今圣上发兵泾国,出战第一日,大获全胜!尔后几战,捷报频频,大原军队气势如虹,照此下去,势必直捣泾国皇宫,还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说书人的声音大得震天,听得慕容恂脑子里嗡嗡作响,停在了原地。见慕容恂目光发直,不知道为何的上官宛一时之间没再往下说。
“有没有那么简单啊,听说泾国不可小视,在位君主治国有方,少年太子礼贤下士,民心归齐……”
“那都是听说”,说书人一脚蹬上高台,露出鄙夷之色,“事实是什么呢?事实是泾国太子在两国交战的时候,不知所踪,为了保命落荒而逃,泾国皇帝一气之下,大病不起,卧床多日,朝中大事全都靠二皇子把持,那二皇子是什么人?你们知道吗?庶子啊,他早就对皇位虎视眈眈,这下泾国眼看没落,说不好就卖国求荣,转投敌方,向咱们皇上讨个官坐坐,能安享后半辈子就不错了,哈哈……”
慕容恂攥紧了拳头,眉头紧锁,怒目而视的眼睛里积聚了所有的愤怒,嘴里有了血的味道,全身都在用力,仿佛和自己较劲的状态是上官宛自认识以来从没见过的慕容恂。
上官宛伸出手,却又不敢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轻易触碰这样的慕容恂,只是看着她,眼神里除了不解,添加得更多的,是担心。




质子驸马 第20章 风雨飘摇朝堂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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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渐渐暗沉,风云密布,预示着一场暴雨的来临。
上官宛站在窗前,任由大风把衣衫吹得袍飞袖舞,鬓角发丝纷乱,上官宛只是出神地想起了那个未和慕容恂说完的故事。
二十年前,大原国君还只是皇子,现如今被当地人引以为傲,传以小石桥之称的石桥,其实是大原国君在二十年前一次率兵征战时受伤落难的地方。那日,骤雨初下,从廊檐滴落的水珠绵绵不绝,被大雨冲刷的石阶因为人们匆忙的脚步而溅起水花,来来往往的人流中,一匹黑色的骏马,放慢了步子徘徊,发出类似呜咽的悲鸣声。急着回家或者避雨的人们没有注意到它,除了一位原本站在石桥上卖丝巾的女子。水珠沿着她的脸颊流下,发丝贴在脸上,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毫不在意的她托起了马背上受伤的人的脸,看他还有意识,她放心地笑了,在雨中,一手挎着竹篮,一手握紧缰绳,把马儿牵回了家。
茅屋不大,却足以遮风避雨。她为他熬药,换纱布,照顾他的一日三餐,她没问他的来历,他也没向她说起自己的身份,可是聪明的她,全都明白。伤口还未痊愈,他就要离开,她不出口挽留,只是将他手臂上的纱布换成了洁白胜雪的一方丝巾,她把平安和祝福绣在了上面,看着他跨上马背,不曾多说只言片语,回眸对望,最终绝尘而去。
两个月后,她知他大获全胜,地位更胜从前,她还是在卖手绣的丝巾,只是一针一线里,比以往更添了想念。一个月过去,他骑着马回来,找到站在石桥上的她,居高临下,却是满目深情。
一个炸雷在天边响起,几点雨飘在脸上,上官宛的身子轻微地颤了一下。小舞为上官宛围上披风,窗外传来不寻常的马儿的嘶叫声,呆了一下,上官宛赶紧快步走出房门。
客栈的外面,慕容恂骑在马上,马儿不安地蹄踏着,雨水几乎让上官宛看不清慕容恂的脸,却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上官宛知道,慕容恂要走了。
“六月初五,红庙,我一定会去!” 如果我还活着的话……这个前提,慕容恂只能放在心里,犹豫了一会,慕容恂不能逃避一个可能,“如果我没守约,你就把我忘了吧!”
上官宛握紧了披风的襟口,迎着风雨走到马下,抬头看着慕容恂,解下身上的丝巾,递到慕容恂手里,“君子之约,岂是儿戏?我会等你。”
平淡如水的声音,激起了慕容恂心里层层波浪,让慕容恂恨不得就这样带着上官宛,远走天涯,但是慕容恂不可以,先国后家,慕容恂的儿女情长也需要安定和平。
“进去吧,雨要越下越大了,小心淋坏身子。”
话里话外依旧暖至人心,恋恋不舍的目光在上官宛身上停留徘徊,慕容恂笑着,策马离开。
上官宛看着慕容恂消失在雨中,心情百转。你有非走不可的理由,但我不管你是谁,胜败输赢,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归来,并如期而至。
小舞收拾了行囊出来,为上官宛撑上纸伞。路的另一边,一小队人马徐徐前进,在客栈门口,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单膝俯身跪在上官宛身后,“末将恭请公主殿下回宫。”
上官宛透过纸伞的边缘,再看一眼灰蒙蒙的天,转身踏上马车,但愿停歇之后,一切都能雨过天晴。
“驾!驾!”
向恂风雨兼程,战况紧迫,容不得丝毫懈怠。令州已经失守,大原军队连下三城,泾国的应战兵力不堪一击,这是向恂怎么都没有想到的,大原军的攻占速度远远超过向恂的想象,这不是泾国应该有的应战能力,一定是朝中出现了问题,否则凭借泾国的国力,不至于弄到这副田地。如果在街井上听到的传闻属实,泾国天子卧病在床,导致军心涣散,溃不成军,那向恂就必须尽快回去主持大局,越快越好!
五天来的日夜赶路,向恂和蒋川终于到达济州,所幸的是,济州仍是泾国的领地,所悲的是,济州是与泾国国都唇亡齿寒的唯一要塞,也是最后的防护,可眼下,大原军全力攻城,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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