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虚阙
乍看,他似乎相当悠闲,正是雍郡王的智囊头儿。
但见一幢古朴的房子,四周并没有种植奇异花木,却围着长了一块绿油油的草皮,一条径通出来,通到和大路连在一起,径铺得平坦已极,弯弯曲曲的。
东边有一条河,大约是引取海水导致的,一眼望去,便知是人工开辟,河面仅仅宽约一二丈,河水流动得很缓,中间还有一象征性的桥。
古雅而充满着美感,气氛非常清丽,宇文不弃顿时感觉心神一畅,神智有一种清凉的感觉。
慕容廉明缓缓站起,拱手道:“在下惭愧,身为江南四大门派之一的掌门人,竟然未能及时阻止,才有夜袭飞龙堡的不幸事件发生,等到事情发生,过了六年之久,依然受人蒙蔽,查不出一点迹象,直到刚才,经许多人的直供不讳,才知此事的前因后果,和牵连之广,兄弟和宇文大侠,万庄主都是多年老友,不想多作评语,但身为人子,为父母复仇,是没有人可以说一个不字的,何况已有许多人证,可以证实其事,兄弟自无话可说了。”
“你老爹是侠义道英雄,你就有杀我的理由你好像在存心藐视江湖规矩,存心要让天下的黑道、绿林、魔道、邪道的人,激起公愤向你们所谓侠义道的人兴师问罪,你到底存的什么恶毒念头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事吗”
郭正义心机深沉,除了眼见的事实,他是不轻易接受的,尤其飞龙堡目前的处境,使他更为不轻信言词,而且表面上绝不表露内心的反应,只有对展红绫是例外,再精明的人也有其短处,这就正是所谓的情关难破吧!
宇文不弃眼中一亮,走至树前,用手轻敲浴痕中间,果然是空的。
他便用掌点贴浅圈中央,默运内功,用吸字诀,缓缓将木块齐痕处吸去,现出一个三尺正圆的洞。宇文不弃探首入内,下面黑沉沉的甚是宽敞,他用力逼出一声低啸,久久才听到回音,似得深远。
郭正义刹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他颓然低下头,半晌才道:“看来亏心事是做不得,保那趟镖的只我一个,我只当是神不知鬼不觉,更不会有旁人知道,却不料廿年后的今天…好吧!我承认你说的都是实情,可是杀人劫人的不是我。”
宇文不弃道:“谁知道不是你谁又能证明不是你”
宇文不弃正在全神贯注慕容廉明的一记怪招,忽感劲风压背,他瞧也不瞧地反手一把抓出,金鲁厄虽然招式奇绝,但竟被他迫得横跨半步!
这正是他从慕容廉明招中悟出的一记。两人交手一招后,各自竟然住手,一起回身注视场中拼斗,每当两人悟出一招,就回身对拆一招,然后又自潜心思索。
这场惊天动地的拼斗,倒便宜了这两个青年高手,两人在不知不觉间都悟出了许多平日无法想到的妙招。
两人这一出手,一个掌力如山,轰击如雷,一个推出右手,看去生似毫不出力,也不见一点风声,只像是虚应故事一般,但厅上众人都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两人一击一推之间,暗劲横溢而出,吹得风声激荡,大家身上长衫,都猎猎欲飞!
不!只听“轰”的一声,一团奇猛无沦的掌风,突破大厅屋梁,揭开一大片椽瓦,朝上涌出,刹那间,尘土瓦砾纷落如雨,弥漫全屋,几乎使人睁不开眼睛。
“你以侠义道名义,毫无理由地杀我一个失去抵抗力的,与你毫无仇怨过节的魔道人士,这消息传出江湖,那么,所有非侠义道的人,都会向所谓侠义道的人报复,他们也可以任意屠杀立场对立的侠义道门人,江湖岂不大乱你好毒的打算……”
“哦!”郭正义刚没想到,经这—提,内心立刻沉重起来,这的确非常可能,对方的目标就是他爹,说不定也志在“玄功解”,潜入堡内的企图在找他爹的藏处,如果事实是哪此,的确难以应付,堡中恐怕无一人是郭正义的对手,撵走别的江湖人当然是替他自己清除障碍。他不期然地想到老子,那装疯卖傻的老东西也是个可怕人物。
宇文不弃点了几样菜,待二走后,遂即目光向左侧一扫,原来他进来时,暗暗对厅中客人,已有了个打量,左侧距他坐位十多步,坐了一个面目生冷,身格高大的五旬老丐,身着葛衣,虽说已千疮百孔,但却清洁异常,像貌威武肃穆,令人望而生畏,一点也没乞丐应有的萎缩及可怜之像,所以,就特别显目。
展如烟脸色一转肃穆,道:“义父。我不愿意再问您为什么,也许您的理由跟今天宇文不弃来跟您单独相见的事有关。可是我认为情非孽,爱也不是罪,这件事没什么不好,如兰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对。宇文不弃他本就是个女儿家梦寐以求的须眉男儿,意中郎君,无论哪个女儿家。见着他都会情难自禁,好在情之一事需要两情相许,两情相悦,也无法勉强,您只该担心如烟地将来受不了打击。”
慕容廉明站在一旁,注视着郭正义的脸色,觉得他面上苍白之间还微微泛出乌青,慕容廉明见识多广,心中有数,知道必是什么内疾突发,但他却也不明白以郭正义这等功力岂会有内伤伏在体内而他自己都不明白
第六六章 回天乏术
他们都是练了几十年武功的一门之主,自然立可发觉自己右臂主要经络已遭人特殊手法封闭,急忙运集全身功力,企图冲开经穴,经过几番努力,都告失败。除非有百年修为的武林高手,替自己打通闭塞的经络,方可恢复;但纵观当今武林,也找不出一个有百年修为的高手来,四人心知自己这条右臂是废定了。
展红绫的剑尽量避免与爪接触,展开灵巧的快攻。闪动如虚似幻,紧钉住郭正义的右侧发招,剑招轻灵吞吐如电光闪烁,神奥而辛辣,后起的一代新秀名不虚传。失去一半机先,依然攻多守少,一剑连一剑愈来愈迅疾,闪动盘旋快逾电火流光。
天才与常才之间的差距相当大,有时简直不能以道里计。
宇文不弃的武道天才,他现在不是习练一门武功需要投入很长的时间,他现在要用的是心力,以本身的优越基础把新的加入融会贯通,当然,这在一般人是无法办到的。
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休息,绝对地完全投入。
气运一周天,全身疲乏皆一扫而空,灵台清明,耳聪目慧,就在气他神游太虚,意飞紫府之际,蓦听——窗外三十丈外,一阵衣带飘拍声划空而过。他本待不理,但,接着又上一阵衣袂带风声。两批夜行人似非同路,后面一批由声音有听出,时缓时急,而且尽量压低带风声,如不是宇文不弃近日功力大进,在二十丈开外的声音是很难听到的。
果然,过了“濠濮涧”曲折石桥,玉石牌坊,在眺琼岛白塔,右接五龙花亭,山光水影,楼台殿阁,老柳古槐,莲红藕白,青山外障,绿水中流,往北走,西山夹径,一阵左回右旋之后,就到了“画舫斋”了。玉贝勒一眼就看见,那曲顾环接,红窗绿瓦的“画舫斋”里,临窗一张方桌,桌上一壶茶,几样点心,旁边坐着个挺拔英武的蓝衣客。
郭正义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他并非不知好歹,但他昔日曾豪语中原武林人材凋落,这几月来,他也曾到过中土;证实中原武学样样不差,而且,各种旁门左道,五花八门,也都样样有人精通,这次自己的性命,便从这慕容廉明的手中捡来,可是他生性高傲,有言在先,是以仅仅冷哼一声,心中仍是很感激的。
长剑一漾,就有七道剑光,前面一招的七道剑光,堪堪排空而至,后面一招的七道剑光,又相继而至!
郭正义阔剑出手,先前倒也大开大阖,威势非凡;但不过十几招工夫,便给一排七剑,一波又一波的剑影,逼得攻少守多,渐渐只守不攻,渐渐连守都感到困难了,陷入危境,但见剑影排空,冷芒如电,把慕容廉明卷入在一片纵横交织的剑影之中。
“这两年来,加强活动广罗羽翼,江湖上人才辈出,有许多人不论名望或武功,都比你我高。长上为了要罗这些人,不会珍惜你我这些最先向他投效的二流人物。像我吧!郭正义其实比我天灵婆高明分毫而已,为了讨好郭正义,就不把我当人看。总有一天,你鬼神愁也将步我的后尘,失去利用价值……”
“子你不想想,虽然我答应做了你的弟子,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师徒的名份,做徒弟的能对记名师父放手开打么再说,既然放不开手,还能证明个屁,所以我说不管用;你放心,我斗郭正义吃不了亏,打得过一举扬名,你老子脸上也有光采,要是打不过,嘻嘻,我会溜。这门功夫我可是专才!”
此时也正想杀杀他的傲气,早己凝神待敌。二人同时飞身,就在空中一接触的刹那间,已相对拼了十招。
二人身形甫一沾地,各旋身暴扑而上,二个一接之下,彼此心里有数,功力相差有限,所以此际,彼此均想制敌先机,一连串抢攻起来,彼此用的手法,均是硬拦硬接,掌风呼呼,劲力四溢。
宇文不弃一怔停步,他脸上掠过一抹讶异神色,旋即就一转平静,道:“请展姑娘厅里坐,我这就过去。”书房外,郭正义一声恭应,步履之声又起,宇文不弃立即行了出去,可是刚出书房,他又一怔停步。原来展如烟人已站在院子里,郭正义就在不远处站着,看样子郭正义也没想到展如烟已经进来了。展如烟那双清澈、深远、令人心神震颤的目光投射了过来。
忽然,淡淡的雾气,像轻纱般从四海升起,缥缈袅袅之中,使周围景物迷迷糊糊。
霎时,雾浓了起来,周围都是白茫茫一片。这骤起的大雾正是东海群屿间的一大特色,而这种时起的大雾也为世外三仙避去不少骚扰与麻烦。就是世居东海的渔夫们都万分顾忌这种漫天浓雾。
“七朵金花剑法”是昔年萧姥姥七朵金花在无人荒岛上无意中得来的一本武功秘笈,原来当然不叫做“七朵金花剑法”,它的优点,是每一剑中,都包含了七个变化,因为出剑十分快速,外人看去,一招之间就像刺出七剑,有七道攻势并不相同的剑光,敌人遇上这等情况,就无法分辨虚实,而使剑的人,却要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这虚实之间,就可以乘机创敌了。
“你这时才知道这些人狠毒,未免愚不可及。”宇文不弃一面解绳结一面说:“一个真正想在江湖称雄道霸的人,怎会偷偷摸模掩去本来面目的除非他本身有见不得人的苦衷,借神秘的行径来隐藏自己的身份,这种人行事必定阴狠毒辣,无所不为性情反常,你居然向这种人投靠,简直把自己不当人看,甘心情愿任人奴役宰割。幸好你命不该绝碰上了我。还来得及。”
步入浓荫,筛下的月光洒了—地斑剥。
祠没有安大门,是两扇透空的木栏栅,洞开着,里面是个天井,—个大石香炉对着神龛,只消十几个人便可把整个空间塞满,黑樾樾没灯没火,显得无比阴森,当然,这种神祠入夜以后是没有信徒光顾的。
原来,他扑至宇文不弃身前丈许,只见宇文不弃双手微摇处,一阵阵强韧无比的暗劲,朝他身前涌到,他心内大骇,荒忙暴退,那暗劲一直送他到落地时,才倏然消失。
慕容廉明心知遇上内家高手,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透,对方如此年青便练成内家绝罡气,一时老羞成怒,不禁破口骂道:“杂种,爷今天与你拼了。”
他本无所畏惧,也从不知道什么叫怕,可是他却不得不心悸的避开了姑娘那双目光,道:“姑娘,宇文不弃感激!”姑娘的娇靥上,飞快的掠过了一丝令人难以言喻的神色,道:“你就只会说这两个字么”宇文不弃没说话,他实在不能再说什么了,因为他无法预料以后的事会怎么发展,他只有把想说的暂时压抑在心底。姑娘的娇靥上又掠过一丝异样神色,很明显的,那是黯然:“看来宇文爷知我还不够深。”
宇文不弃不能再言语,晶莹的泪珠在他眼眶中滚动,他终于没有让它滑跌下来,但那种神色,不仅包含哀伤,还有一丝微微的愤怒,虽然宇文不弃确曾有负过展如烟的地方,但经过这么多折磨,她也应谅解他,给他稍微慰借才对。
宇文不弃想着,嘴唇发着颤,一直抖动老半天才脱口而出,道:“如烟妹!你……你……唉!”说时两手微张着,眼中充满希冀被幻灭的目光,脸上一片呆痴与悲怜——
钓竿划出来一条条的笔直的影子,围成一圈,这好似捉鱼的罩一样(罩是竹制的,形似鸡罩,渔人以手按于水中以捕鱼),把他罩在笼中,任你扇影如山,攻势凶猛得翻天地覆,也无法攻到对方身上,任你左冲右突,也休想冲得出去。
慕容廉明哼了一声,被宇文不弃满不在乎的神态,与近乎狂妄的话所激怒,一拉马步,双掌一错,脚步徐徐移位接近,伸在前面的左掌似乎涨大了一倍,而且肌色自肉红逐渐变成淡紫色。
宇文不弃坐下,双掌心分别贴上“脉根”和“气海”二穴,徐徐输入本身真元,这种情形之下切忌操之过急,如果输元过猛,一断便回天乏术了。
一般内家高手输功救人,必须趺坐凝神,人气一身,物我俱忘,是以必须有个护法,而他不必,这就是他的武功超凡逾常之处,郭正义可能还隐身在暗中,随时可施突袭,所以他一方面输元救伤,一方面还得注意防备。
接着一阵轧轧之声,在众人之前三丈通道上,裂开一睚形石门,灯光由里照出。
宇文不弃跟进后,抬头望去,原来是一间廿余丈的大石室,四周石壁均由巨大青石砌成,平滑光亮光可照人。石室正是放了一座石床,其上平卧着一个白发老丐,面目清秃威武之极,只见他双目微闭,脸色酡红,似是饮了过量之酒。
第六七章 危机感
慕容廉明跟沈氏,正在后头照顾爱女慕容翎,看召来的名医为爱女诊治,一听说总管回来了,又丢下爱女赶了出来。
书房里碰面,白胖总管一五一十据实禀报,认定通福记是以那十几万两不足与外人道的银子作为要挟后,慕容廉明气得七窍生烟,可是没奈何,为了那十几万两不能声张的银子,只好答允见宇文不弃。
郭正义接过匕首,望着展如烟失常的狂态,突然反手两下,竟真的在自己的脸上划了一个十字,他狂叫两声“如烟”,鲜血从他脸上汩汩流下,刚病愈尚虚弱的躯体,受不住这精神与**的双重打击,立刻昏倒在床上——
这后谈何容易以他们两人的功力,江湖武林已可称得上是超级顶尖高手,一般人动手过招,掌风,剑影,最多笼罩一丈方圆。
但他们此刻扇影,掌风,却笼罩了三丈光景,你只要走近距离他们三丈之外,一身衣衫就猎猎的往后吹拂,风力之强,可以推得你站立不住,如果再要往前走,功力稍差的人,只怕再也跨不上去一步。
走多了夜路会碰上鬼,这位挑夫虽然在码头见过不少世面,毕竟经验不够,这天午后跑了几家客栈,便被人发现可疑。他一出城,便被两个人在后面盯牢了。
推开门踏入门坎,用手反掩的门被抵住了,扭头一看,门外站着两名大汉,其中之一的脚踏在门坎上,自然而然地抵住了门。
宇文不弃飚出,足尖稍沾香炉边,从天井中笔直射起一旋,落在祠顶,目光扫视之下,只见—条黑影淡烟般消逝在十几丈外的野林中,这种快速玄奇的身法,表示出对方的功力已到了相当惊人的境界。
郭正义此时神情更为紧张,双目注定在宇文不弃及帮主身上,一眨也不眨。
宇文不弃面色愈来愈红。似是喝过量的酒,周身也散漫出一层薄薄的烟气,如云似雾。
郭正义等均不由暗叹,暗忖,难怪江湖上一提魔手冰心冰雄潘莫不大惊失色,除了因他手段毒辣外,主要乃是因他一身罕绝武功,今日一见,果然不虚,想不到他的年纪,内功竟达凝气化珠,劲遏体外之境。
有了他这一句,那十几个护卫动了,如狼似虎扑上,十几把佩刀组成了一张刀,当头罩向宇文不弃。、
这回宇文不弃没动手,不但没动手,他还把双手往后一背,脚下停都没停的迎了过去,并且他在那张刀里,上身不住移挪,脚下不住跨迈,一转眼工夫地就从那张刀里穿了过去,十几把钢刀,连他的一点儿衣角也没扫着。
从山东到河南,反复跑了几遍,也没有找到一丝线索,这日正想赶到洛阳城投宿,路上碰到宇文不弃,一起奔到林中。
林中甚是黯淡,六个人的面貌都模糊不清,他原想立刻加入战围,后来愈看那年老道士身形愈熟,心中正是捉摸,场中形势大变,待他听到年长道士开口发言,立刻听出是杀父仇人。
宇文不弃朝大家做了个环揖,说道:“今晚慕容廉明和诸位老哥哥,是本着江湖义气,给在下助拳而来,这份盛情,在下十分感激,萧老岛主是在下的前辈,田老哥是在下的老哥哥,这位钓前辈,又是家父,家母的大恩人,双方的人,不是在下的朋友,就是在下的恩人,如果今晚双方非分个胜负高下,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论伤的是哪一方,在下都是负疚良深,所以在下想恳求慕容廉明,诸位老哥和萧老岛主,钓前辈,能否看在下薄面,在下不敢请求双方化干戈为玉帛,因为江湖恩怨,在下人微言轻,不是一句话可以化解得开,但至少今晚暂息争端,使在下不至为难,区区苦衷,务望大家多多体谅,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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