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虚阙
宇文不弃本待将地点说出,但转念一想,玄玄洞府中,尚有其他重要丹药书籍,恐将风声传江湖,又不免一场轩然大波。
那枯瘦的老僧闻及前辈异人洞府时,眼中不由一亮。这时,急道:“真是鬼话连篇,即使是前辈异人洞府,又能什么不便说明之理,分明是虚言搪塞,今日施主若说出地点,乖乖等在寺内,待吾等取回师兄法身验明便罢,否则……嘿!”
宇文不弃默默的接过,起身走到棺侧,打开白绫铺好,曲一膝跪下,伸手入棺拾骨,看似完好的盛装,触手化为灰粉。顷刻间,全付白骨移至白绫之上。宇文不弃收起白绫四角,包成一包,然后背上左肩,拔剑站起,转过身,碰上的是慕容廉明的一双目光,那双目光,包含得太多,多得令人难以言喻,不过有一点不难看出,那是歉疚,无限的歉疚。宇文不弃把目光移开了,一句话没说,迈步要走。
这一招好不古怪。
那宝剑竞似软鞭一般作弧形地弹将出去,那一弹之间,发出“嗡”的一声,剑尖却在那一刹那之间飞快地跳动,上下左右正好构成一个圆圈儿,然而却分毫不爽地圈在密陀宝树的胸前四大要穴之上!
郭正义目光转动,这山麓下正是一片空旷的草地,这就大声道:“诸位弟兄,待会少林方丈亲自下来迎接,这当然是客气的话,只怕这场过节,就得在这里解决,因此,兄弟要和诸位道兄特别说明,咱们是前来拜山,是秉承江南武林大会的决定,要向少林寺讨公道来的,人必须站住一个理字,也必须先礼后兵,双方谈论之时,切忌激动,更不可抢先出手,以致乱了步骤……”
快船平稳地急驶船上的四海游龙,正在大放厥词,大骂展雄鹰那群人是胆鬼,居然躲到离城一二十里的偏僻清安湖来,却又接近青龙帮的势力范围附近,乃是死要面子的愚蠢举动。
正挖苦得高兴,快船突然一震,中舱传出木材碎裂声,船底出现一个大洞孔,湖水喷泉般汹涌而入。
宇文不弃目送展红绫的身影消失,心里那份感受真的无法以言语形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自己以为做得很对,想不到又错了。要不是赵大娘这里赶来阻止,大错已经铸成,双方必有一死。自己再次出击,展红绫以受伤之身,当然承受不了,而对方刚才伸手入怀,不知要用什么无法想象的利器,说不定倒下去的是自己。
说毕,也不待回言,合起那团线,抖手朝着抛去,那团线宛似灵蛇般地猝然飞去,分别缠绕在青竹之尖端。
第七六章 紧张
阴风更厉,灯火摇摇,黑气回旋,光度渐暗,空间里,充满了妖异诡谲的气息。
就在宇文不弃的身形,逐渐变得模糊难以辨识的瞬间,郭正义与慕容廉明的身影已先一刹那隐没,而焚化灵符所引起的火光,变成了阴绿色的妖火,扩散为满室飞旋的一团团绿火流光。
宇文不弃几乎气炸,这是杀人灭口,无影无声,这是什么暗器他突然想起前不久在逼郭正义为赵大娘解除禁制跟他们叔嫂交手时曾挨了一根芳针,所幸自己有神功阻穴,芒针不能深入,看情形,这丫头定然也是被同样的芒针所杀,只因为只有这类暗器才会无声无息,是什么人所发石家人似乎不会用这种暗器,那就是卧底的奸细。
店二因生意正忙,一时还没发现有新客上座,宇文不弃刚好利用这段时间,朝右内略为打量。他由南到北环视一周,见大部为普通百姓,只距他上方两丈处一桌坐了约七八人,其中有僧有俗,个个均体格魁梧,太阳穴隐凸起,目中精光内蕴,分明武功甚有根底。
这两个可是真壮,半截铁塔也似的,混身上下黑忽忽的,都浓眉大眼,一脸的络腮胡,要是夜里在外头碰见,胆一点儿的准能给吓个半死。
宇文不弃这里看得刚一怔,那里慕容廉明轻咳了一声,只这么一声轻咳,那两座半截铁挪了过来,大踏步,地皮都会震动,一声没吭,出手就抓,四只毛茸茸的大巴掌,蒲扇也似的。
慕容廉明的上头是正副两位女镖头,所以听见这么个女子话声,他并没有感到奇怪,让他注意的,只是那口清脆好听的京片子,为此,他不由得抬眼往话声传来处望去,一看他就看见了。
他看见个人儿,从正对面那间屋里出来,是个女的,姑娘家,身材挺好个姑娘家,不高不矮,一身合身的大红裤褂,脚底下是又凤头绣花鞋,再往上看,挺俊秀的一张脸儿,一排刘海儿,一条大辫子。
“阴风黑沙掌”,练得精纯时能够空手抓折纯钢兵刃,是外家功夫中极上乘的一种,只是近百年来此艺似乎失传,久久不见有人施用。
想不到这郭正义方才一把抓出,竟似这失传百年的绝技,而且看样子功力已练得甚深,方才诸葛明幸亏收招得快,否则他那长剑虽然不是平凡钢铁,只恐也难经得起“阴风黑沙掌”一抓呢。
在场之人,个个都是行家,这道理一想就明白了,原来郭正义在钓竿之上,凝注了全身功力,被剑削断一截,削断之时,真气犹贯注在竿端,一旦削断又激射了出去,如此一截截的削断,就一截截的射出,岂非正射在慕容廉明的身上
以慕容廉明的武功,如果只削断一截的话,这一截射过去,他自可举剑封格,绝不会让断竿射中;但慕容廉明使得太快了,他又是一心想把郭正义的长竿寸寸削断,心无二用。就疏忽了防范,等他一口气削出二十四剑,二十四截断竿也一齐击中了他身前二十四处穴道。
“你们两个巫师,隐身术的道行差劲得很。”宇文不弃继续说:“障眼法的神通也只有四成火候所以要利用旁人突袭以补法力的不足。慕容廉明估错了你们的道行,鬼迷心窍逞能,你们斗法,难怪着了道儿,他挨了一记离魂一气掌,真冤枉。喂!妖仙!你知道失败的原因了吧冤不冤”
宇文不弃的身影有如出没隐现无常的幽灵,而幽灵一现便有人丧生。
无法正面接触搏斗是最恐怖之处,再好的部署,再强的实力全部都落了空,所有的秘密门户的高手疲于奔命,但又不能中止行动,这在江湖上极罕有的现象,很恰当的一个比喻,便是众多猎户,靠拳头木棍来围猎一只猛虎,其结果可想而知。
慕容廉明亦接道:“祸福相共,正是兄弟之意,当日结盟,大哥说过,只要是贤弟之事,也就是丐帮之事,今日要说损失了少数忠实之良材,即使是拼却丐帮百年血脉,为兄亦在所不惜。何况丐帮虽甚少自惹麻烦,可也不是任人欺侮之徒,今日受伤诸弟子之事,也要三派作个明白交待!”
话声直逼夜空,震得四下嗡嗡作响。
话声落后,立有动静,正对面一排三间,那正中间的堂屋里,门大开,慕容廉明带着两个半截铁塔也似的壮汉先走了出来,后头是那正副两位女总镖头,带着四名红衣侍女、那两位都换上了劲装,提着长剑,可却仍然是白的雪白,黑的墨黑。
但是也许就因为他日夜无时不在念着对这五大剑派掌门人挑战的情景,这时事到临头,反而紧张起来,不过当他一跃而下的一刹那间,他再没有丝毫紧张了,他的身形如行云流水般赶过了慕容廉明的前头一一
慕容廉明虽并没有以全速奔走一一因为还有两个功力较差者跟在后面的缘故,但那个速度已是十分惊人了,他只听得呼的一声,一个人影从头上飞过,落在面前,他也“刷”地一下,停下了身躯,那么快的冲势不知怎的被化得一丝不剩。
慕容廉明早在三十年前,就已名动大江南北,是南七省大大有名的长江镖局总镖头。十年前,他收歇了镖局,归隐丹阳,平日乐善好施,在他归隐之初,适值淮水泛滥为灾,白云老观主为了救济两淮灾民,亲自登门,慕容廉明一口应允捐出二万两银子,足见他和老观主确是故人。
静室暗沉沉,偶或在某一间内室的窗口,透出朦胧的幽光,空间里流动着各种令人陌生的气味,飘浮着淡淡的夜雾。
最大的一间华丽内室中,有华丽的矮脚胡床,有悦目的摆设,盛开的盆花,精致的矮荼几和蒲团……总之,那是充满女人味的卧房兼起居间,幽香扑鼻,情调极为诱人,布置十分奢华。
立即又有两名老者实上,这两名老者是奉总管之命机动策应的护法,功力又在原先七名之上,惊心动魄的惨烈画面叠了出来,剑箫交击之声似要刺穿的耳膜,原先的七名高手之中又有两个栽了下去。
实际上宇文不弃仍有所保留,并未全力展开击杀,因为他明白要对付的不止眼前这些,真正的强手尚未出现,不过即使如此,这场面已足使人丧胆亡魂。
天空低暗乍如一张墨幕,紧紧地复着大地。无月亦无星,只有怒啸的北风不时卷起阵阵积云,在天际遇身出一片朦胧灰暗的幽光。
这时一一正是登封城南五里外的公墓。眼前是一片高低上下的荒坟,一个个隆起的坟头,似是一望无际的白色汪洋中起伏的海浪。
鬼火磷磷,碧莹点点,荒烟蔓草,残碣断碑,令人望之瞩目神伤。再加上偶尔一两声鬼哭犬号,虫鸣枭啸,更使人心惊动魄,胆落魂飞。
只听狰的一声,匹练倏敛,展红绫娇躯晃动,连退三步,拿桩站稳,她再扬娇叱,一个娇躯陡然拔起,直上夜空,半空中塌肩折腰,变换头下脚上,皓腕微振,长剑幻作一篷光幕,盘旋下击,威力罩住了数丈方圆。
宇文不弃双眉倏扬,卓立不动,长剑一举,直迎光幕。
她虽已十六岁,但一向随着爹娘独居在海外荒岛上,世事一点也不懂,这次她随着爹娘坐船到中原来,一路上她娘娘又不准她下船,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溜了下来,碰到有人陪她玩,心里正高兴,尤其是那个年轻人,眼睛大大的,看着她,令她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哪知道突然之间,这些人都走了。
慕容廉明等他说完,毫不考虑的双手把木剑朝木道长面前递了过去,含笑道:“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老朽当年和管贤弟义结金兰,誓同生死,如今管贤弟有难,老朽如果但知保妻儿,不顾兄弟的死活,当年又何用结义老朽一生自问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妻财子禄,生死有命,老朽从不放在心上,老道长虽然能凭此剑俯允所请,就请收回此剑,以解我管贤弟之危,老朽一样感激不尽了。”
“唔!是真品。”郭正义轻啜了两口,道:“真正的龙井本山茶,一年出产不过十几斤,杭州的官老爷照例收购一大半。江浙出售的龙井,最好的算是白狮峰的茶,其他都产自东阳、义乌,冒充龙井而已。你们神通广大,大概是差五鬼到杭州搬运来的。好,真好。”
宇文不弃接过手,字条只两指宽,长四寸,细的字迹,写的是“敬宇文兄,特使内腑重伤待疗,身上无赎命金丹”,后面画了个恶鬼头。他的心弦立即崩紧,字条上的记号跟在石家堡后花园所获指令上的一模一样,而慕容廉明是在赤山岩被自己击伤的,这黑衣人显然便是秘密门户的首脑了。
第七七章 嗜酒
郭正义本欲出言斥其狂妄,但见入川与韩殷二人暗使眼色,心中恍然有悟,心知宇文不弃神功盖世,如今目前来,就算合三派这力,亦必花相当代价始能使其擒或伤,既有这批狂妄之徒自愿打前锋送死,何不让五台吃点苦心,待宇文不弃锐气已挫,才合力而上,必收事半功倍之效,遂亦冷笑不语。
此时此刻,在大门口,高得戳天的一根旗杆上,挂着一串灯笼,高筑的石阶,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宏伟的门头,高大而厚实的两扇大门,一排排的门灯,发亮的,一对铁门环,外加两边排列,穿戴整齐的八名跨刀旗勇,这就够了。
不要说是老百姓,就是一点儿的官儿,一旦走到这里,他都会心里发寒,身上发抖。
如今时候不早了,可是“巡抚衙门”后院的几间屋,灯还亮着,从外透的灯光里,可以看见,院子里,长廊上,隔不远就是一个跨刀的旗勇,或者是抚署的捕快。
宇文不弃笑了,将秘笈仔细地收到怀里。
自从他第一眼看到这本东西的时候,他就深深被里面所记载的东西迷倒了,他求知欲极盛,对于任何新奇的东西,都要学一学,要知道一些。这“秘笈”里所载的,俱是些不可思议的毒物,就仗着这些,郭正义纵横江湖多年,使武林中人闻而生畏,由此当可想见这“秘笈”的不同凡响,而人们对于“不同凡响”的东西,总是最有兴趣的。
郭家庄的六名庄丁,都是昔年镖局的趟子手,大风大浪经得多了,每个人都知道如何应变,都能够单独作战。
尤其今晚大家因尘晨之死,使每个人心头有了同仇敌忾的心情,只要发现敌人踪影,都想替死去的弟兄报仇,足可以一抵十。因此七名庄丁,(连同慕容廉明)比起人家七十名,也绝不会逊色。
郭正义长身而起,伸伸懒腰。
“尘晨的生死,算不了什么。”他泰然地说:“反正杀人的凶手我已经查出线索,根本用不着浪费时间去证实,抓一个杀一个,早晚会把真凶杀掉的。你们如果杀了尘晨,不但我饶不了你们,慕容廉明更是与你们誓不两立,杀徒之仇,可让他发疯,他会做出比常人残忍千万倍的恶毒疯事来,你们将早些祈望早死早好。”
“姓郭的,别得意太早,你会有这种运道么”宇文不弃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不似刚才那般虚弱。
展如烟不禁有些狐疑,宇文不弃快速自疗么这很有可能,刚才他要自己离远一点,显然有某种打算,自疗需要的是时间,想到这里,她便不急于出手保护他,只是仍全神戒备,必要时才出手。
慕容廉明一招落空,倏地一个大甩手,身形飞旋之下,双掌失起一座园弧,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劈向宇文不弃胸前腹际。一时——狂风狂啸,恍若江河倒泻,万马奔腾。宇文不弃心人暗叹,一代掌门,功力果然不同凡响。身形不退不进,双掌连拂,直挥逼击一道道锐如刃的气劲,由漫天掌影山中,穿射而出。
展如烟道:“现在说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好在我还做得了主,她们终必得听我的。我到天下镖局来,有三件事:第一、我两个女儿也受了惩罚,虽然是不听从母命应得之罪,应该也算我对你们天下镖局的一个交待。
第二、我虽然逼他们撤销了对你们天下镖局的查封,但那恐怕只是暂时的,今夜我就准备结束“猎鹰计划”,我让他们给我十天半月工夫,十天半月之后,他们还会对付你天下镖局,到那时候就跟我们母女无关了,你们最好早作防范,早谋对策。第三、你找到我“猎鹰计划”去,多少带点上门欺人的意味,在如今该做的我已经做过之后,反过来我要向你讨取一点公道了。”
宇文不弃自是识货,他见这一掌看来虽是平淡无奇,但其中所蕴育着的变化,却太多了,多得使他不敢随意去招架,因为他明确地知道,也惟有“不招架”才是最好的“招架”。
郭正义冷笑一声,心忖:“这厮倒识货。”右掌划了个半圈,嗖地推出,左手变招式,改挥为推,双掌都注满了真力,他不想多厮缠,因为方才那一招,他已识出这慕容廉明确非等闲,便想以数十年来的修为内力,一举取胜。
慕容廉明道:“贫道只知她叫展红绫,至于和贵庄如何结的仇,贫道也不得而知,只是今晚妖女虽已败退,但贫道也只是险胜,此女诡计多端,复仇心切,说不定去而复返,令师兄人死不能复生,自以及早入土为安,少施主也不宜多留,明日一早,就随贫道上山,至于府上一干庄丁等人,少施主走后,妖女说不定会迁怒到他们头上,因此贫道认为在老施主和少施主没有回来之前,也不宜留在此地,不如厚予资遣的好。”
“原来郭正义把你们暗中请来助威,他真的不惜工本,神通广大呢!”宇文不弃心中暗懔,但语气沉着稳定:“诸位一代魔字号的风云人物,成名比郭某早得多,今天在此碰头,郭某幸会了。只是,由郭正义策划将诸位请来,郭某确是有点不甘心,他的身份、地位、名望,都不应该与诸位有任何交往的。”
这一手是“无剑山庄”专门用以对付穷凶极恶之徒的绝活叫做“搜魂指”,的确可以搜魂吓魄,任你是—等—的暴徒恶客也禁受不起,被这指法点中的立即气血逆行,五腑六腑有如被虫咬蛇钻但求速死,由于太过残酷,所以庄主慕容廉明只传子女不传弟子,而且严格要求,若非对付极恶之徒绝不许用。
场中两人相距愈来愈近,蓦然——慕容廉明倏而掠进,双手屏指如戟,略一伸缩,已奇快无比地点上宇文不弃上盘九大要穴。宇文不弃冷哼一声,就在余音荡漾之际,身形如风摆残荷,左晃右闪,疾若狂飙也似地反攻出十二掌。慕容廉明足立如椿,上躯微晃中,在微微的间隙中闪过宇文不弃之掌影,双臂连转发风,倏地化点为拿,分抓宇文不弃各大穴。宇文不弃清奇中,不进不退,双脚钉立于地,双臂颤若怪蟒,伸缩层由间,或抓或拿,或拂或拍!
等到展红绫坐定,宇文不弃道:“老人家的上一代,是位读书人,夫妻俩带着襁褓中的老人家,在渡海途中遭遇灾祸,父亲被害,母亲被人劫掳,老人家被母亲咬破手指写了血书扔进海里。老人家命不该绝,漂流了几在几夜,在奄奄一息的当儿,被先朝遗臣剃渡出家的郭将军,及有海皇帝之称的异人怀老神仙所救,以他们两位之姓,做为老人家之名,上一字郭,下一字怀,穷多年之心力,合两家绝学之长,造就了老人家文武造诣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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