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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快递盒已经被拆开,里面是个画着红丝带图案的铁盒,镂空的花纹,镶钻,以及沉甸甸的分量,很容易传递出一种奢侈感,仿佛其内是什么名贵的首饰、手表之类。

    “啧,挺用心啊,”闫思弦道:“女孩儿要是收着这么个礼物,会很想打开看看吧”

    “我想到了一样东西:潘多拉魔盒。”

    吴端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因为戴了手套的关系,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响。

    盒子一侧的盖子跟盒身处有卡扣,另一侧则是精致小巧的合页,显然应该从有卡扣的一侧打开。

    闫思弦问道:“准备好了吗。”

    “我来。”

    吴端伸手便要去开那盒子,却被闫思弦眼明手快地拎到了盒子后方。

    “得从后面来。”

    “哈”

    “暗器。”

    吴端发誓,在这个严肃又紧张的时刻,他有点想笑。

    下一刻,闫思弦便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是一个像香囊的布袋,布袋鼓鼓囊囊,一根铅笔粗细的塑料软管从布袋口露了出来。

    在盒盖弹开的一瞬,那鼓鼓囊囊的布袋受到某种挤压,一股鲜红的液体瞬间从软管喷了出来,香囊瘪了。

    因为两人在盒盖后方,那液体是冲着与两人相反的方向喷射的,所以他们并未受到波及。

    事实上,因为角度不佳,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去看那盒子内部的构造。尤其吴端,被闫思弦190的个头死死挡在了身后,他只是听到了红色液体喷在简易工作间的塑料墙壁上的噗噗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

    吴端探着脑袋去看时,面前已是一片血泊。

    “我去,太特么缺德了。”吴端少有地飙了脏话。

    闫思弦的眉也是拧成了一团。他走近塑料墙近前,观察着血泊的面积。

    “如果是正面打开这玩意儿,除非跟咱们似的,穿全套防护服,否则眼睛肯定会被喷进去。”

    “别说眼睛了,嘴里都会被喷,毕竟受到惊吓,不少人的第一反应是尖叫。真太缺德了,这帮人……”吴端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一时间竟没有合适的词表达他的如芒在背。

    闫思弦阴测测地接道:“这帮人如果被抓住了,他们应该感谢没有凌迟的现代社会。”

    此刻的吴端和闫思弦一样,发誓一定要将这群传播疾病的人绳之以法。

    “握草,还有更过分的……”吴端从盒盖内侧取下了一张礼品卡片。卡片上只有短短三行字:

    哈哈哈哈哈哈

    你被整了!好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爱你,小可爱。

    这张纸条上的每个字,每个标点符号,都让吴端如芒在背不寒而栗。

    那句原本温情的“好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背后所隐藏的意思,让吴端的腿肚子想要抽筋,他伸手扶住了闫思弦的胳膊。

    “好想看看你被毁掉的瞬间。”

    这张卡片让收到礼物的人以为不过是恶作剧,甚至是来自亲密爱人的恶作剧,他们根本不会联想到这礼物背后的险恶用心,被喷了满脸满身的莫琳血,或许还会欣然享受。

    他们会错过最佳的阻断病毒的时间。

    吴端和闫思弦沉默了很久,闫思弦率先走出了简易工作间。

    “我要洗澡。”他语气中满是嫌恶。对人心,他恶心透了。

    “我也要。”

    吴端的伤口愈合情况不错,已经可以洗澡了。闫思弦示意吴端先去,自己却并不立即上楼,而是着手拆解和收拾简易工作间。

    吴端帮忙,闫思弦道:“我一个人就行,你把防护服给我,先去洗吧,你洗得慢。”

    “那你小心点,千万小心啊。”

    一小时后,吴端一边擦头发一边下楼,闫思弦已经在沙发上呈帝都摊状了,毛巾随意搭在头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看到他的表情,吴端心一下揪了起来。

    “出事了!你防护服坏了!”吴端快步走到闫思弦面前问道,看他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拉着闫思弦去做病毒阻断治疗。

    “啊”闫思弦莫名其妙。

    “干嘛一脸丧夫相我以为你被感染了。”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闫思弦坐直了,“就是觉得……底线再次被刷新,开始怀疑这世界究竟值得不得努力。”

    “别介啊,惜命的闫公子,就算为了你的直升机、大游艇、大别墅,你也得继续努力。”

    吴端不想看闫思弦继续丧下去,转移话题道:“我刚洗澡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事儿,我有三个问题。”

    闫思弦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一,快递是来送饭的酒店经理顺便帮你收的”

    “是他。”闫思弦点头,今天除了他家里没来过别人。

    “我去!你不怕他误拆了你的快递,成为受害者”

    “当然怕,所以我什么都没告诉他。”

    “啊”

    吴端显然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因果关系。

    “首先,我能把家里电子锁密码告诉一个人,说明我信得过他的人品

    第二,我家有监控,就算他人品不太行,在有监控的情况下,我还是相信他为了保住工作会调动自控力

    第三,我没告诉他,因为人有好奇心,你越是强调不能动某个东西,有危险,他就越是想关注这样东西,一个普普通通不知道是什么的快递,对一个人品还不错的酒店行业服务者,没那么大诱惑力,毕竟,不窥探客人是他们要刻进骨髓的素养。

    当然,说了这么多,还有最后一点,无论快递员,还是可能代收快递的物业、我身边的工作人员,万一真的很不幸被感染,我一定第一时间为他们提供最好的阻断治疗。”

    “好吧,我的第二个问题,”吴端道:“东西已经试过了,血溅当场,是挺瘆人的,但问题是,这真的是莫琳血吗”

    “这个好说,”闫思弦道:“我刚刚采集了一些样本,稍后制药公司的人会来取走样本,他们今天就能出检测结果。”

    “那我的第三个问题,我想了解报案人的情况,你接了这个案子,那就意味着,在墨城已经有人被这种卑劣的手段坑害,我……我想跟这个人聊聊。”

    提出这个要求是,吴端是恐惧的。

    他见过各种各样穷凶恶极的人,也见过痛失亲属的悲痛。

    可绝望,一个个体对未来深深的绝望,吴端不敢想象。他觉得有一只手在揉搓他的心脏,受害者遭受了怎样的打击,以后可怎么办




第三十三章 磨牙吮血,杀人如麻(2)
    “没人报案。”

    吴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绝大多数莫琳症患者不敢公开身份,因为太容易被打上私生活混乱的标签,甚至被指责活该。他们甚至不敢告诉父母家人。公开未必得到理解和认同,歧视和伤害倒是一定的。

    歧视现象普遍存在,报案过程中也不能完全保证不会出现不公正待遇。对受害人来说,报案存在巨大风险和不确定性。

    突然遭受被绝望吞噬的结果。没有加入那个报复社会的群体,已然是莫大的善良。

    这些便是莫琳症患者面临的困境,谁也不能要求他们打起精神,为昨天遭遇的不幸奔走,因为他们看不到明天。即便坏人被绳之以法,对他们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没人报警。

    纵然网上的新闻已经沸沸扬扬,警方却未接到一例报案。

    古时候衙门讲究民不举官不究,现在的法律制度提倡“法律不保护躺在权利上睡觉的人”。

    其实道理是一样的,只要不是即发的命案,你不来报案,警察有什么立场管你的事儿

    “所以,这个案子,你还没报市局”吴端已经知道了答案,摆摆手,示意闫思弦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并继续问道:“你怎么想的”

    “总要有人管,任凭这件事在大众看不到的地方发酵,会酿成灾难性结果。”

    “什么时候跟市局报备”

    “就这两天吧,会有人报案的。”

    吴端一愣,指着闫思弦道:“你……报假案!”

    闫思弦耸耸肩,“当然不是我,但会有人去的,我这两天潜伏在一个莫琳症患者交流群里,并跟群主私聊了一番,群主是个热心肠,愿意帮这个忙。

    报假案吗可能吧。报案人并不是这件事真正的受害者,你大可不必见他,他提供的报案资料都是我给的。”

    “好吧。”吴端道:“可这案子里,作案人动机只是个人报复社会的行为,凶手分布在全国各个地方,相互之间应该没有联络,犯罪手法也各不相同。别说墨城市局,就是报了省厅也没用。

    想要严厉打击这种犯罪,必须由公安部主持工作,全国联动。单单一个墨城市局,办案阻力依然很大。”

    闫思弦挑眉,“你吴队帮我分析分析还有什么阻力”

    “那我就说说,除了凶手分散之外,还有一些阻力:

    第一,鱼死网破的局面不可避免,对方抱了必死的决心,他们挥霍最后的时光,黄泉路上能多拽一个垫背是一个。这些人不会束手就擒。

    第二,售卖血液是极其明显的作案手法,想要钓到这些人,不难,但这肯定只是极少数。性传播更加隐秘,是犯罪分子的首选。所以,对查出这些人我没什么把握。

    第三,莫琳症的特别之处在于,从被感染到出现发病症状,有较长的潜伏期,少则两三年,多则十几年,在这期间,感染者不会有任何反应。也就是说,有些人并不知道自己感染了莫琳症,这个群体有多少人,很难估量。

    从这个群里中引申出来一种人,疑似感染了莫琳症,不敢面对现实,所以压根不去检查,直接加入报复社会的群体,疯狂约炮,这种人就算抓住了,也可以辩称自己不知道,不是故意的,约炮总不犯法吧法律拿他们根本没办法。

    第四,收监难度大,即便抓住了,这些犯人需要长期服药控制病情,还要避免他们在监狱向狱友传播疾病,这无疑大大增加了监狱的管理成本。”

    闫思弦愣愣地“啧”了一声。

    “怎么了”

    “你把话都说完了,一点儿补充的余地都不留啊,感觉……身体被掏空……”

    “什么鬼。”吴端乐了。

    闫思弦一边拍手一边道:“吴队带病工作都这么厉害,咱只有鼓掌的份儿……啪啪啪啪……”

    吴端:为什么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调侃两句,闫思弦心情好了许多,反过来对吴端道:“难,才有意思。”

    “看来你已经有对策了。”

    “也不算什么对策,只能说运气好。”

    “哦”

    “那帮卖血的,我前几天就开始关注他们了,他们的发货地点就在墨城。算是近水楼台吧。”

    “你要先拿这伙人开刀”

    “是。”见吴端露出一个不太有把握的表情,闫思弦便解释道:“不单单因为离得近,即便他们不在墨城,也是首当其冲要被拎出来开刀的。”

    “为什么”

    “业务量大,每天卖出去的血包少说有10个,他们的业务已经持续了三年之久,这绝不是一两个人临时搭伙报复社会,而是一个组织成熟的犯罪团伙,全国范围内首屈一指。”

    “你查他们多久了”吴端道:“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大概……从你出院时候开始陆续关注的,前期调查我没怎么参与,都是笑笑在推进,毕竟他们的买卖都是在网上开展的。”

    吴端费解道:“那你早就有计划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剧透了,读者还怎么往下看。”

    吴端:……

    吴端:“你真是作者的好儿子。”

    “我会继续努力。”

    ……

    第二天半上午,西子街拐角。

    闫思弦的车就停在路边,车里的两人观察着斜对面的一辆黑色小轿车。

    小轿车约莫10分钟前停在了这里,车窗贴膜极黑,看不清车里的状况。

    不多时,一名骑着电动三轮车的快递员便停在了黑色小轿车跟前。

    看到快递员,小轿车司机下车,开了后备箱,将十余个方方正正的纸盒倒腾到了电动三轮车上。

    两人均是轻车熟路,那纸盒上已经贴好了快递单,快递员用随身携带的终端设备扫了码,司机付了钱,前后一分钟都不到,快递员便离开了。

    司机开门下车时候,闫思弦注意到,车上只有一人。

    快递员离开后并未继续收取快递工作,转过前方路口后,一辆警用轿车的车窗降了下来,一名刑警冲快递员道:“跟上。”

    “诶诶。”快递员连连答应。

    他们的目标是市局法医实验室。为了既不打草惊蛇,又避免有人受害,警方便与为犯罪团伙送货的快递网点合作,将快件中的血袋掉包,换成无害的红色颜料。

    快递三轮车离开后不久,闫思弦手头的对讲机便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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