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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无可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闫思弦拍拍吴端的肩膀,“我知道你们是因为喜欢这工作。”

    “习惯就好,”吴端道:“慢慢熬着吧,好歹工资每年还涨点呢……对了,今年涨了460,算是个好年头,你……”

    意识到闫思弦根本不会在意这点小钱,吴端讪讪闭了嘴。

    他没想到的是,闫思弦反倒接过话头,继续道:“我警衔没你高,入职时间也比你短,只涨了282,我看今年的文件了,意思是要从工资涨幅上拉开新老警员的收入,干了一辈子的老刑警跟那些生瓜蛋子拿一样的薪水,不合理。”

    吴端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也张成了一个o形。

    闫思弦笑道:“喂喂,小心牙晒黑了。”

    吴端闭上嘴,让思绪归位,“那什么,你……”

    “我给几所贫困小学捐了图书室,就用当刑警的工资,你可能无法想象,一间简易的图书室,加上一些图书,成本能低成什么样。基本上,我一个半月工资就够建一间的。”

    “你还亲力亲为啊”吴端道:“我以为你们搞慈善,都是找什么基金会之类的。”

    “我可不想把血汗钱交给那帮干洗钱买卖的。”说完这话,觉得不妥,闫思弦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是说他们全部,是大部分。”

    “思想觉悟这么高,小时候没少得小红花吧”吴端拿他打趣。

    闫思弦笑道:“是没少得,不过,每次扯女生小辫子,老师就收回去一朵,我没记错得话,现在还欠了老师几十朵……”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到了目的地。

    世纪广场。

    是的,又是世纪广场。

    韦德工作的培训机构,便在商场区租了近百平米的商铺面积,专门用作幼儿英语辅导。

    在这间幼儿英语辅导教室周围,遍布着幼儿服务机构,什么教孩子跳舞的,游泳的,亲子互动的,甚至带着孩子冥想的……五花八门,让人对生命起源油然而生敬畏之情。

    毕竟,养个孩子太特么贵了!

    天冷,吴端本以为家长不太愿意带孩子出门,这一整片的儿童服务机构,会呈现门可罗雀的势态。

    真实情况却与他的想法截然相反。

    吴端不禁咂舌,“攀比心害死人啊,别人去了,自个儿孩子不去,就输在起跑线上了,可真是……”

    吴端暗暗发誓:“以后要是有孩子,绝不来这种地方。”

    闫思弦笑道:“别想了,换你你也得来,这特么是人性,开培训机构的早把家长那点想法研究透了。”

    吴端不服,但因为两人已经看到了韦德,不好再扯题外话,终于集中了注意力。

    “韦德”吴端先开口打招呼。

    被叫了名字的男人,看样子三十出头,常常笑的原因,眼角的鱼尾纹特别深。

    在吴端叫他的名字之前,他正对着来看孩子上课的家长笑,熟络,讨好,看到吴端,立即换上了带有试探意味的笑。

    “是我是我。”韦德迎了上来,伸手,跟吴端握了握,“两位来给孩子报名是看过我们的宣传单吗谁家的孩子啊还是……”

    在对方问出奇怪的问题之前,吴端亮出警官证,打断了他,“警察,跟你了解点情况。”

    韦德下意识地去看附近的几名家长,生怕他们注意到自己在跟警察打交道,这或许会留下坏印象,从而使他以后的课程销售工作受挫。

    好在,吴端十分注意分寸,压低了声音,并未让旁人发现异常。

    “咱们……出去聊”韦德道。

    他率先向门外走去。

    待走到一段消防通道,周围没了人,韦德才停下脚步,紧张地问道:“警察同志,出什么事儿了吗”

    “跟你打听点关于翟阳的事儿。”

    吴端的话一出口,韦德先是叹了一声“哎!”接着有些焦灼道:“我就知道没好事儿!”

    吴端背在身后的两只手搓了搓,他知道,这回问对人了。

    闫思弦看到他的小动作,觉得有趣,挑了挑眉毛。

    “什么没好事儿你具体说说。”吴端道。

    “就前两天,大中午,他突然来培训教室找我——就这个教室。

    其实我们挺长时间没联系了,他辞职了,专心找他妹妹嘛,也没啥交集啊。

    他来的时候我正忙着呢,没顾上聊几句。他说出门忘带钥匙了,家里父母回老家,没法去拿备用钥匙,晚上只能住宾馆了,可是出来又没带身份证,想借我身份证用用,还说好了,第二天就来还。

    这不,好几天了,打他电话是关机……”

    韦德突然警觉起来,“警察同志,你们可查清楚了,他要是用我的身份为非作歹,可跟我没关系……”

    闫思弦低头给冯笑香发着消息,吴端则继续询问。

    他先安抚韦德道:“你别瞎想,情况警方已经了解了,不会冤枉你。”

    “不行不行,”韦德竟掏出手机,对着吴端拍了起来,“警官,麻烦你一下,咱们把刚刚的事儿再说一遍,证明我确实跟你们反映过借出去身份证的情况。”

    他这一出,倒是把吴端整蒙了。好在吴端阅人无数,很快做出了判断:眼下,顺着对方的意思来比较容易取得信任。

    他指了指自己胸口佩戴的录像设备,“你可以全程拍摄,我警方也有执法记录仪,双重保险,只不过,案件正在侦破阶段,一些信息还没有对外公布,你拍到的内容,不可对外传播,万一传播出去,你要负法律责任。”

    如此一来,韦德终于放下心,他继续举着手机,“那你问吧。”




第一百零八章 逗你玩儿
    “翟阳跟你聊起过他妹妹吗”

    “说过啊。”韦德点头,“经常说,要我感觉啊,翟阳可能有点妹控。三十好几的人了,不找对象,跟妹妹一块儿住……有的人背地说过他坏话呢,可难听了。”

    “都说了些什么——我是说,关于妹妹,翟阳都跟你说过什么麻烦你仔细想想。”

    “就是日子过得不好嘛……嗨,还不是穷闹得,贫贱夫妻百事衰,不信你看我们这儿的家长,一个月花四五千让小孩儿学英语的,就没那么多破事儿……”

    意识到话题扯远了,韦德停顿几秒,想了一下吴端的问题,继续道:“他妹离婚以后,翟阳想撮合我跟他妹……我没答应——我可不是嫌弃她离过婚啊,离过婚的人也有权利追求爱情,对吧,我就觉得……感情不是儿戏,翟阳这么急吼吼地撮合,怕不是拿我当疗伤药了,想让我给他妹当替代品。

    凭什么啊我欠他们家的啊

    因为这个,我就不太想跟他深交了,怎么说呢,感觉他这人有点不择手段,你就是再心疼你妹,也不能把旁人往火坑里推吧。”

    “你直接拒绝他了”吴端问道。

    “这种事儿……不用直接说吧暗示一下就明白了。”

    “那被你拒绝之后呢翟阳还提起过他妹妹吗”

    “倒不提了,不过……就是出于礼貌,我问过一回——打招呼寒暄似的,顺嘴提了一句,你妹的终身大事儿咋样了

    他说毁我手上了。

    哎妈呀,吓我一跳,我说你可别开这种玩笑。

    他就在那儿唉声叹气,说他妹妹碰上个渣男,被骗了,要是当初我答应去跟他妹相亲,说不定就把妹子救了。这不就是毁我手上了

    我也没心思计较他这歪理邪说,就是有点好奇。

    这种事儿嘛,谁没个好奇心,想多八卦两句来着,可他好像不想细说,感觉就是……就……好像事儿挺严重,说出来挺丢人的。

    过了挺长时间,我才知道事儿究竟有多严重。

    他那段时间签单量不行,业绩都掉到最后三名了,之前虽说也没多拔尖,就是个中游水平吧,可这业绩一掉,还是被经理骂了一回,骂惨了都。

    有回我俩一块发传单——以前出去发传单,都是我俩搭伴儿的——他明显就不想干活儿,烟一根接一根,那形象啊,往我旁边一站,都影响我找客户。

    我生气啊,我就问他咋的了,活儿还能不能干了,不能干早说。

    他突然就来了一句他妹精神出问题了。

    唉我去,我当时都没反应过来,花了挺长时间才整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大事儿啊,人命关天,还发什么传单。

    我直接把他拽一家排挡,整了几瓶啤酒,才撬开这货的嘴。

    他妹妹,翟向阳——是这个名字吧,我记得这兄妹俩的名字挺奇怪的——是被专门骗人感情的渣男给骗了,骗得渣都不剩啊。

    钱啊色啊的就不说了吧,其实,他妹要钱没钱,还离过婚,不可能有多大的损失。

    但用翟阳的话来说,翟向阳就剩下感情了,感情上还贼要强,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呢,非要找个像样的男人,让家里好好看看。

    结果,真找着一个好男人——包装出来的好男人,那看着可不就是哪儿哪儿都好吗,定制版的啊。

    我听说好像是一个什么老板,前半生放荡不羁,已经玩够了,想找个好女人安定下来成家……骗人的套路嘛,警官,你们肯定知道哈……”

    吴端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韦德换了一只手,去拿正在摄像的手机,“梦想太美好了,梦一破灭,骗局一拆穿,翟向阳就有点受不了……”

    韦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儿受刺激了呗,成天要死要活的,得有个人24小时看着她,不然就自杀,你说多可怕

    怪不得翟阳业绩下滑,有时候去店里点个卯儿就往家跑。

    我俩喝酒的时候,他家已经换了三个保姆了。他白天得上班啊,不然俩人吃啥喝啥,请了保姆,只干一件事:看好他妹妹。可这活儿也太奇葩了,人家都嫌瘆得慌,也不敢为人命负责了,都是干个三五天,就要走。

    我跟他建议,要不把他妹送父母那儿去,谁照顾也比不上自个儿父母上心啊。翟阳就只知道在那儿叹气,不愿意多聊他的父母,感觉家里是不是不和睦啊我也没细打听。

    我还劝他趁早带妹妹去看看病……我也没直说精神病啊,多不好听……注意着呢,还是把翟阳给惹恼了。

    不能提,压根不能提‘病’这个字儿,他对他妹也是真好,就感觉吧……太钻牛角尖了。人家不让提,我就不提了呗。

    那之后,我帮他介绍了一个保姆,挺负责任的大姐,当初我姐生孩子,就请她当的月嫂,跟我家关系一直不错。

    好说歹说,那大姐才接了这烫手的活儿,我还陪着翟阳去过几次派出所,打听寻找他妹的进度——我这朋友,做到这份儿上,不错了吧”

    “不错。”

    回答完,吴端发现,这分明就是个肯定句,对方压根不需要他的回答。

    “再后来,他妹就失踪了,他请了好几天假去找人,我还帮着找了呢,光派出所……我没记错得话,应该是陪他一块去了三回。

    嗨,去派出所也没用,警察每次都说找了,也不说细节,感觉就是拖着不给好好办事。”

    许是有录像的原因,韦德的表演型人格开始占据主导地位,他大段大段的讲述,也并不忌讳向警察吐糟警察,甚至,他仿佛化身记者,还将正在录像的手机向前凑了凑,好像希望吴端就他所陈述的懒(手动分隔)政现象给出回应。

    吴端的回应简单直接,他略过了这个问题。

    “那翟阳为什么辞职,你知道吗”吴端道。

    “找他妹呗……说真的啊,警官,我们后来关系也就一般吧,公司新弄了个幼儿英语教育的业务,我过来做新业务的销售,翟阳还在旗舰店干以前那摊活儿——我们旗舰店在光明路,做成人英语培训的,就是考研啊出国那一块的……

    不在一个地方上班嘛,关系就慢慢淡了,他辞职也没跟我说啊,特突然,我去旗舰店开大会的时候才知道。

    知道他辞职,我还打了个电话,问他是不是跳槽了,待遇咋样。

    他整个人……怎么说呢,说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

    我估计还是为了他妹的事儿,辞职之前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儿了,我都想劝他去看看精神科……

    我这人吧,就是心软,他那样对我,我还非去贴这个冷屁股。咋说也是条人命啊,我可不想哪天突然看新闻上说翟阳死在家里了。

    我就抽空去找过翟阳两回,无非就是劝……哎!那种情况,我都说不出啥劝人的话了,主要我觉得他妹妹凶多吉少。

    一个本来就只想死的人出走了,还能活着

    这种情况,你说,我咋劝

    我只能陪他喝酒,每次去都是一打儿起。好在翟阳酒量没我好,喝多了他多少还能说点想法。

    他说他全靠恨活着,他要把那个渣男找出来,要让他付出代价——那渣男没一句真话,连名字都是假的,看翟向阳被骗得精神都出了问题,干脆失踪,手机号也换了,再也找不着人了。

    这么一来,翟阳就得从头找起啊。

    他一个人,能查出来啥啊,我总觉得吧,他也就是没法接受妹妹已经死了这种可能,心里难受,在那儿作天作地,等过段时间,慢慢想通了,或者没钱吃饭了,不得不出去工作,也就好了。

    后来挺长一段时间,我俩再没见过面,也没联系过,忙啊,天天跑业务签单,顾不上他了。

    再然后我说过了,他突然找过来,问我借身份证。”

    韦德沉默思索片刻,满意地总结道:“就这么回事儿,我知道的都说了。”

    闫思弦锲而不舍地追问起了同一个问题:“翟阳信仰宗教吗”

    “诶!你别说!神了嘿!你们咋知道的!”

    闫思弦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困扰了他许多天的问题,终于得到了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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