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做少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卧晓枝的小说
“差不多,差不多。子澈,你文笔好,再帮我润色润色。一定要做到表达出思念,爱慕的情感。”
可怜十五岁的少年陈子澈,人生中写的第一封情书,竟是写给一个满脸褶子,已经开始掉牙的老太太。
直到下午,王木匠才把小推车做好,并把车送到了陈子澈家。安康看上了王婶腌菜的大坛子,承诺了以后再买个还回来,便心安理得地将腌菜坛子抱进小推车里。知道安康要做什么,王婶觉得这小少爷还真是有意思,她亲手挖了百合花满满地栽进菜坛子里,“别说,还真是挺好看的。”
“是吧。还是王婶你懂。”安康推着小车得意道,“一会儿我就推着车回去,在我奶奶那些老太太朋友跟前高调地给他送花,要多拉风有多拉风。您说,这能哄不好我奶奶么?”
王婶在一边捂着嘴乐,哎呀妈,这孩子可太乐了。
我在古代做少爷 帮爷爷哄奶奶三
推着小推车路过布庄,安康进去买了条淡青色的轻纱。布庄的掌柜徐立恭敬地跟在安康的身边出门,一眼就瞧见停在布庄门口,挡着道的小花车。“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安康甩甩手中的轻纱道,“麻烦徐掌柜的找几个手巧的小绣娘来替我将这纱在花边围上一圈。”
徐立立马吩咐一旁跟着的伙计去后堂寻几个小绣娘来,他也不请安康进屋,漫不经心地扫过周边围上来的人群,只道,“不知道少爷这是做什么用的。”他是卫氏从州府带来的人手。原来也是家生奴才,在卫家的资助下读了几年书,后来从店里伙计一路做到掌柜。不仅他生意做的好,而且原来是最忠心的家生奴才,因此颇得卫氏重用。卫氏在余阳县的五家铺子,有三家都是徐立在打理。
“给我奶奶送些花,哄哄她老人家。”周围围着的人越多越好,人么都是有虚荣心的,一会儿就这么高调地给他奶奶送上花,他奶奶一准高兴。他奶奶高兴了就能让那老是在他院子里抽旱烟的小老头回去了。
几个小绣娘围在花边忙碌。一个大眼睛,留着齐刘海的小姑娘闻着花香不禁感叹道,“好香啊。”
“可别碰花蕊,那花容易掉粉,沾到衣服上可不容易洗掉。”安康记得以前家里买百合花,他妈妈有时候会直接把中间带着花粉的花蕊摘掉,就是防止一不小心蹭在衣服上。
那小姑娘飞速地抬头看了安康一眼,低下头时脸已经红扑扑的。心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小姑娘低声道,“谢谢少爷提醒。”
安康闲着没事,站在一边打趣起小姑娘,“等你找到对象了,也让他送你这一捧花。是不是很好看,难怪女孩子们都喜欢。”
“少爷。”虎子拉扯安康的衣袖。大白天的,能不能不要当街调戏小姑娘。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今晚估计就得在祠堂过夜了。
徐立站在一边笑看着,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发现安康说完话后,许多女子都流露出艳羡的眼神,他心里就打上了这小花车的主意。
安康就在一群人的围观下,大摇大摆地推着小推车回到安府。不用他吩咐,虎子笑嘻嘻一把上前搂住看门的王贵,“王贵哥,咱们府里的老太太呢?”
在少爷面前,王贵安分地很,老老实实地回道,“在府里呢。请了几个戏子来唱戏,还请了隔壁街上的几个老姐妹。”
“这就是了。”安康得意地叫道,“虎子,快和我一起把这小推车搬上去。”
主仆二人推着小推车直奔安奶奶的院子,一路上引得家里的仆人注目。香兰挽着篮子,站在园中摘花,打算晒干了花瓣塞进香包里。瞧着少爷推着小推车风风火火地路过花园,她笑着提着花篮也跟着去瞧热闹。
到了安奶奶的院门外,安康掏出塞在怀中的信,插进花丛里,满意地晃着身子四下打量,继而推着手推车进了院子。院子里临时搭的戏台上,穿着水袖的戏子咿咿呀呀地唱着一出爱人别离的戏。安康觉得这音乐实在是不怎么样,他吩咐虎子去后台找乐人敲打些欢快的曲子。
戏台前,几位老太太专注地看着台上的戏,还有那情感中人,竟还攥着帕子抹了下眼睛。台上呜呜咽咽的乐声瞬间停了。正坐在地上哀哀戚戚地戏子一愣神,继而在没有背景乐声中继续唱着分别的戏。哪晓得,刚唱了两句,后台停止的乐声又响起。只不过响起的是欢快的曲调,还是戏中常用的结亲的调子。那戏子直接楞在台上,心里怒骂幕后几个吹拉弹唱的老头,再也唱不下去哀戚的戏。唱也唱不下去,这时候起身又不合时宜,那唱了十年戏的老戏子也不知道遇到这种事要怎么办。怎么办,班主没教过这样的事啊。
台下的老太太们也愣了,隔壁府上的杨家三婶转头问安奶奶,“安家老太太,这是哪出戏?”
安康重重咳嗽一声,把还在纠结是什么戏的众人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他推着小车,缓慢地走向安奶奶,最后停在安奶奶跟前。
那个攥着帕子抹眼泪的老太太笑道,“这是安康吧?你孙子?”
“是啊。”安奶奶搞不懂自己这孙子在玩什么花样,“康儿这是做什么。”
“奶奶,这是爷爷送你的花。这花里面还有一封信。我还要回去读书,我先走了。各位奶奶,安康先告退了。”他作了个揖,快步离开院子。拐到隔壁蹲在墙下听墙角。他听见那个杨三婶让奶奶快看看信里写了什么。奶奶似乎打开信了。后来就听见一阵调笑声,台上的戏子又咿咿呀呀地唱起来了。
虎子惆怅地陪着少爷蹲在墙角,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浑身懒洋洋的。一边的少爷表情高深莫测,疑惑地说道,“不应该呀。”虎子只觉得这两天干的活全白费了,少爷少不得还得挨烟杆敲。
安康背着手,心事重重地回自己的院子。他爷爷正蹲在屋檐下一边看鸟一边抽旱烟,吐出一口烟,安老太爷慢悠悠地问道,“昨晚去哪了?”
“去我书院的同窗家。”事情没办妥,在爷爷跟前说的大话成了牛皮。那封信还是以他爷爷的名义送出去的,此时安康就没之前那么理直气壮了,“爷爷,昨天我去帮人家做了一下午农活,现在好累呀,我去休息会儿。”说完逃也似的回了屋。
安爷爷抽着旱烟跟着安康进屋,问道,“怎么就去人家干农活了?你这细皮嫩肉也能干活么。”
安康没心情和他扯皮,不说话,径直回了卧室。安爷爷坐在桌边,冲着安康的卧室,说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事。“三十年前,那时候我也没做过农活。后来家里条件不好了,啥也不会,就只能种地去。头一回干了两天活,我就爬不起来了。到每年插秧的时候,腰一弯下去就弯一下午。回到家腰都直不起来。现在这个时节是在收麦子吧。割麦子也是讲究技巧的。头先那会儿,家里没牛,就我和你奶奶挑着扁担把麦子从地里一担一担地担回来。你爹那会儿还不会走路。扁担一头挑着麦子,一头挑着你爹。你爹就坐在筐里睡觉。后来我在县里找了个代笔的活,生活才慢慢好起来。等你爹三岁的时候,家里买了头牛,就不用人来挑麦子了。你奶奶胆子大,赶牛一点都不带怕的。一个人一头牛就能把一地的麦子运回家。”安康躺在床上听他爷爷说以前的事。爷爷说一会儿就要把烟袋掏出来抽会儿旱烟。他躺在里面卧室里的床上都能闻见一股子呛人的老烟叶的味道。许是昨天累的很了,在爷爷的叨叨声中,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醒来时,天都擦着黑了。
“虎子。”
守在一边的虎子忙拿出火折子挨个把屋里的灯点亮。他眉开眼笑地对安康道,“少爷,肉慢踢壳奏效了。”
“真的?”安康猛然一喜。“我奶奶什么反应。”
“少爷睡觉的时候,老太爷还坐在屋里唠叨呢。香兰姐姐奉老太太的话,请老太爷回院子里叙话。老太爷回去说了会儿话,老太爷身边的张叔就带着人把老太爷的东西拿回去了。我和香兰姐姐打听了,说老太太高兴的很。”虎子想起自己这几天的心路历程,最后感慨了句,“少爷,你可真神了。”
安康跳起,大拍手掌,“我就说吧。女人么,鲜花,衣服,包,钱。都能哄他们开心。我爷爷还不信。”他高兴地来回在屋里走了几趟,闻着屋子里似乎还有股老烟叶子的味道,“要是明天出太阳,把这屋里的东西都搬出去晒晒,去去上面的味儿。问香兰姐姐要些熏香,把少爷我的屋子里好好熏熏,咱们也做个精致的爷们。”
隔天早晨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安奶奶高高兴兴地一个劲地给安康夹菜,“康儿多吃点,现在长身体。多吃点,长的比你爹个儿都高。”安康护着已经冒尖的碗,“奶奶,奶奶,这么多我吃不完的。”
一向不爱说话的安爷爷难得在饭桌上说了一句,“少年人,多少都吃的完。”语气里泄露出那么一丝丝喜气。
安康心里得意洋洋,心说经过这件事,爷爷一定对我刮目相看。
老太太放下筷子,看了眼一边坐着的安爷爷,转头对安仲华道,“仲华,找个日子去接你哥哥来家瞧瞧。想来给祖宗磕头就让他来。”又看向卫氏道,“儿媳妇儿,你看看库里有什么好的,挑拣些给仲华他哥家送些去。第一次见礼,总要体面些。”
安爷爷在一旁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老妻好呀,同甘共苦,不离不弃,又明事理。虽然没见过那个儿子几次,但是孩子终究是自己的儿子,他也是很想见见的。也不知道当年那个小戏子带着儿子生活的怎么样了。
我在古代做少爷 少爷,借一步说话
安仲华在排时间,他在衙门里仔仔细细排好了行程,打算半个月之后出发去东叶县去寻他那未曾谋面的大哥。他老爹在忙碌着,安康带着虎子又蹿去了下洼村。
邱源家正在晒麦子。邱山端着个小碗板板正正地坐在小凳子上,时不时地从碗里捏出个黄色的东西塞进嘴里。安康在院子外探头,捡了个小石子,控制着力道从篱笆上扔进去。小石子滚噜咕噜地滚到邱山的面前。“哥哥?”
“你哥呢?”
邱山抱着碗跑过来开门,安康瞧见碗里是一个个炸过的虫子。他有些犯恶心地退开一步,“小山,你这咋吃虫子呢?”
虎子凑过去从邱山的碗里捏起一个虫子扔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了下去。安康直接后退了两步,“你两咋这么恶心。”
“少爷,这东西香着呢。”说话间,虎子又从邱山的碗里捏起一个虫子,他凑近给安康看,“这是知了猴。是还没爬上树的知了。炸着吃最香了。少爷你尝尝看。”
安康还是嫌弃地摇摇头,他可不想吃这玩意儿。他站在两步远的地方问邱山,“你哥呢?”
“去赵哥哥家耍了。赵哥哥家的大狗下了一窝小狗。”邱山用手比划出一小段距离,“那小狗一点点大。”他顺手把碗放在院门边的石头上,“哥哥,我领你去看吧。”
安康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当即就跟着邱山去了。在村子里往前走过两户人家,再拐上左边的小道,第二家就是赵家。赵家俢了半人高的土墙,院子门大敞开。邱山一路小跑着进院子,边跑边喊“哥,哥,上回那个哥哥又来了。”
“什么上回的哥哥?”邱源正蹲在那看狗崽呢。
“我呀。”安康此时也进门了,一眼就瞧见躺在屋檐下的大狗,肚皮下还有排着一排吸奶的小狗。
赵秦转头,惊喜道,“安康?”
“原来小山口中的赵家哥哥就是你呀。”安康凑过去,瞧见那几条吸奶的小狗眼睛都还没睁开,只是凭着本能在哪吮吸。五只小狗,颜色不一。有灰色,有白色,还有三条是花的。安康试探性地伸出手想摸摸小狗,那原本躺在地上的大狗警惕地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赵秦拍拍大狗的头,安抚道,“大花,躺好。”那大狗果然听话地躺了回去。赵秦抓起那只灰色的小狗。小狗嘴边一圈奶渍地嗷嗷叫着。许是因为拿小狗的是主人,大花这次安稳地躺在地上,没有任何表示。赵秦捏着小灰狗的尾巴给安康看,他道“这种尾巴尖是白色的,要拿绳子把尾巴尖白色这一块扎起来,等长大再把这点切掉。”
安康一脸懵逼地听着赵秦的说法,“为什么?这小灰狗长得挺好看的呀。”
赵秦把小灰狗放回大狗的肚子下,没睁眼的小狗寻着奶味自发地找到吸奶的地方。赵秦道,“好像是有什么说法。家里要是有白尾巴尖的狗都是这样做的的。”“邱源,你挑好没。挑好了我就得和我娘说,省的她再许给别人。”
邱源指着小灰狗旁的花狗道,“我就要脑袋上带花的这个。”
“我能不能也要一条。”安康也馋,他还没养过小狗呢。
“那你挑吧。”赵秦很大方,“过一个月小狗断奶就能领回家了。”他家养一条狗就行了。每年的狗崽都是送人的。
安康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又和虎子商量了下,最后选了个个头最小的小花狗。那小花狗和邱源选的那条花色不一样,它花的地方偏橘色,在屁股一边有一坨杂毛。安康当机立断地拍板,他的狗就叫花花,花花还是条公的。邱源嘲笑安康是个起名废,怎么一条小公狗叫花花,这明明该是小母狗的名字。安康不服气道,“我听听你能起出什么好名字。”
邱源思索片刻,便道,“我家的狗叫哮天犬。”
“哮天犬?难不成你要做二郎神?”安康噗呲一笑,“神话里的哮天犬是黑狗吧?你这一个白里带花的狗叫什么哮天犬。”
“花的狗怎么不能叫哮天犬了?”两人就哮天犬的毛色展开了讨论,没一会儿的,一旁的赵秦和虎子也加入了激烈的讨论。唾沫横飞地讨论了半下午,赵秦这个书呆子甚至还引经据典地说了一段,最后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那吃完奶,头上顶着花,趴在一边晒着太阳睡大觉的小花狗还是叫了哮天犬。
得了只小狗,安康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突然想起来什么,安康一拍头,“咱们得给花花搭个狗窝。不然我那院子里也没狗睡的地方。”
“少爷若是想要,徐某明儿就差人送一个到府上。”冷不丁有人插了一句话,安康和虎子吓了一跳,两人齐齐回头,发现是布庄的徐掌柜。
“徐掌柜。”这徐掌柜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听虎子说他还未成亲。
徐立恭敬地给安康行了一礼,他道,“少爷,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说话?安康有些怀疑地看着这个格外年轻的掌柜,心里怎么寻思也不明白,一个布庄的掌柜的怎么会有和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有借一步说的话。他疑惑地跟着徐立去了不远处的布庄。布庄的后堂屋子里,一群小绣娘一人一个绣架正在低头绣花。有人飞速地抬头瞧一眼,见掌柜的带了一年轻的公子哥,心里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再张望了。
“徐掌柜的?”安康不明所以,徐立带他见这些绣娘做什么?难不成他娘还指望他学绣花?
“家里的产业,少爷怕是没怎么见过吧。”
安康疑惑地望向他,完全不知道这姓徐的想要做什么。
徐立领着安康去了后院南边的屋子,这才说了他找上安康的意图。“徐某人瞧上了少爷的东西,不知少爷能否赐教?”
“什么东西?”他能让人瞧上大概只有他的家室和他的脸了,但这两样也不是赐教能教的呀。老天爷赏饭吃。
徐立也不啰嗦,直白道,“前些天少爷在布庄门口找绣娘装扮小花车,当时徐某就察觉到围观的女人里大多眼带羡慕。当日少爷送给老夫人的小花车,第二日就有人上门到我这打听了,是否能定制一辆那样的花车。我想趁着少爷的风头,做一把生意。”徐立说到最后,眼里简直放光了。对于生意人来说,发现商机和利润是让他们痴迷的事情,就像一个书呆子拿到了一本孤本。
安康思索片刻,他道,“若是徐掌柜想要做这门生意,我还有个主意。花的包装除了有花车,还可以有轻纱包装的。那花也不需要多,几支包成一束,小姑娘抱着不费力气就是了。”安康看到徐掌柜的时不时点下头,很认真的样子,又说道,“不知道若是假花好卖不好卖。若是有手艺,便可用轻纱团成花的样子,不论是包成花束还是插在花瓶里,都是好看的。我,我从书上看到过,用一种绒线和极细的铜丝能做成绒花。那种绒花做出来也是漂亮极了。花做的小些便可粘到簪子上,若是做了大花,也是可以插花瓶的。”
“哦?”徐立颇感兴趣,“少爷可还记得是从哪本书上看到过的?”
安康挠挠头道,“老早以前看的,记不得是哪本书了。”古代的繁体字他认的都费劲,能读什么书。不过是个幌子。以前他看到一些科普节目,有科普古人手艺的,里面就有讲绒花的制作过程。
徐立叹了口气,少爷什么也不记得,说了等于白说。
“徐掌柜,我可以试一试。”大体步骤他还记得,“不过我需要细铜丝,非常细的铜丝。各种颜色的绣线,鬃毛梳。最好是我来说,小绣娘来做。我的手,嘿嘿,粗糙的很,没小绣娘那般细致。”
“少爷。”徐掌柜现在看安康怎么看怎么好。他以前听别人说自家的少爷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一□□爬字能气的夫子把胡子抓掉。经过这两件事,他发现自家少爷并不是外面传言的那样不学无术。想来也是看过不少书,懂的不少东西的。不然怎么能知道这些。他激动道,“少爷大可一试。徐某一定准备好材料。”
打这天起,安康一早便带着虎子扎进布庄的后堂。整天研究滚绒、打尖、传花、粘花。徐立在布庄后堂另寻了间屋子,找的都是签了死契的绣娘,任由安康差遣。
把各种颜色的绣线按照需要排列扎在一根木棍上,再把每根绣线都劈开,最后用毛刷将劈开的线梳平整。梳的时候要是遇上打结了,可以沾些水慢慢梳理。安康就没这种耐心,打结的线他直接一剪刀咔嚓。布庄的小绣娘们像是天生吃这碗饭的,那耐心是十足十的。梳完线后,取一根细铜丝对折,上下夹住绒丝,再把分开的两根铜线捻在一起。用剪刀剪下适量的绒段,手捏住铜丝两端反复搓捻,直到形成完整的绒条。光是滚绒这一项,布庄的绣娘就练了两天。这才能进行第二步,打尖。打尖这得看个人发挥了,用剪刀对绒条进行加工。传花需要将打尖好的绒条配置成立体的绒花。最后的粘花是用线将做好的花缠在各种器物上,比如簪子的尾部。
不再往下洼村跑了,花花也丢到了脑后。吃了早饭,安康就和虎子去了布庄,直到晚饭前才回家。安奶奶不满安康整天跑去布庄后堂和小绣娘们混在一起,便叫了卫氏问话。“我听说,康儿最近常去布庄。不去买布,他去布庄干什么?”
卫氏给安奶奶敬了茶,回道,“前些日子,布庄的掌柜和儿媳说过这事。康儿替爹给娘送了一车花。”老太太听到这,脸稍微红了红,“那花怎么了。”
“布庄的掌柜说,那天以后,不少人去打听想要定做那花车。康儿后来想到了个做花的法子,那掌柜的就请他去研究。”
安奶奶正色道,“一个男孩家整天和这些花打交道成什么了。该是多读书才是。”转念一想到自家孙儿的课业,老妇人立马住了嘴。却又忍不住道,“他这个年纪得好好看着,一个不留意就容易学坏。你这个做母亲的得上点心。”
卫氏忙低眉顺眼地应道,“儿媳知道了。”
我在古代做少爷 研究假花
应付婆婆时卫氏胸有成竹,回了自己的院子,坐下思索片刻也觉得有些不妥。她唤了香兰重新梳妆打扮一番,乘着一顶小轿子来了布庄。
此时徐立手中正拿着刚做好的绒花。这朵绒花仿的是桃花的样子。徐立拿着这朵桃花举在眼前,转了一圈,仔仔细细地瞧着。一个屋子的人都跟着徐立手中的绒花转着目光。
安康有些忐忑地问道,“徐哥,这花怎么样?”这几天和徐立混熟了,安康都是徐哥徐哥地叫着。
徐立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成了!”
“什么成了?”卫氏此时恰好推开门进屋。
“娘,咱们的花成了。”安康像个摇尾巴的哈巴狗似的,拿过徐掌柜手里的花举到卫氏面前,“娘,你看,这就是咱们做出来的桃花。是不是很漂亮?”语气里尽是,快表扬我,快表扬我。
卫氏还未来得及细看绒花,先被安康卖乖的样子逗笑了,她伸出一根手指亲昵地戳戳安康的脑门,“你呀,惯会耍宝,没个正形。”母子两笑闹了两句,卫氏这才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绒花上。这朵绒线做的桃花,颜色比真的桃花更粉一些。打眼一瞧,倒像是真的花。可若细看,花瓣的形态并不优美,花瓣与花瓣之间的间隔也有些不合时宜。卫氏道,“一眼看去,这花可以假乱真,可若细看来,瑕疵毕现。”卫氏扫了一眼屋子里站着的绣娘道,“屋子里的绣娘们不方便出门,徐掌柜的可去寻些画像,让绣娘们仔细揣摩。”
徐立连忙称是。
卫氏低声问道,“可都签了契约?”
“俱是死契。”
卫氏手里捏着花,美目一扫屋内众人,“这些日子辛苦各位了。既然签了契,为我效力,我自然也不会亏了你们。香兰,给各位绣娘发二两银子犒劳各位。”
屋里的绣娘忙行礼,谢夫人赏赐。
卫氏拉着安康道,“如今花也研究好了,你得好好回书院去上课。别让夫子告到你爹那。若是被罚去跪祠堂,娘和你奶奶都拦不住。”
“知道了。”安康不情不愿地应道,被他娘拉出了布庄,顺道塞进书院。
马夫子正在授课,瞥见站在窗户边的安康,愣是当做没看见,安安稳稳地上完了一节课。经过安康身边,他快速吩咐道,“这几天落下的功课让陈子澈帮你补补。”说完就一挥袖子,踩着八字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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