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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那些事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楼明月
“你可真坏!”柳叶梅笑着感慨道,“真想不到,你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娘们儿还挺有心计的。不过,对刘老三那种可恶的人来说,就该那样对付他,一点儿都不过份!”
“可是毕竟他家娘们儿是无辜的,人家又没对咱用啥坏心眼子,这就……就有些不忍心了。”杨絮儿脸上就有了愧疚之色。
“把自家男人调教成那个熊样子,本来就是她的错,让她吃点苦头,也算是给她提个醒了。再说了,你都已经好得差不离了,说不定根本就传染不上,用不着多想了。走,赶紧回家去了。”
杨絮儿没接话,沉着脸想了想,然后从裤兜里掏出钱来,笨拙地一张一张数起来。
“杨絮儿,你数钱干嘛?”
杨絮儿顾不上说话,直到把钱点出了一半,分开来,把其中的一份递到了柳叶梅面前,说:“这钱你拿着,我不能独吞了。”
“死b,你拿我当啥人了?你以为我是冲着那几个臭钱才帮你的?”柳叶梅凶巴巴地瞪着杨絮儿嚷道。
“不是,只是这钱本来就不干不净,我自己揣起来,花着也不舒坦,倒不如你帮着我花完省心。”杨絮儿软塌塌地说。
“你尽胡说八道,这钱是你用脸皮子换来的,也是你身体遭罪应得的补偿,别说区区一千块了,就是一万、十万都不值。”见杨絮儿仍把钱亮在自己面前,柳叶梅气恼地推一把,气冲冲喊一嗓子,“赶紧收起来,别在那儿寒碜我!”
虽然巧设计谋把刘老三结结实实整治了一顿,出了一口恶气,又得了一些补偿,但看上去杨絮儿还是满脸阴沉,高兴不起来。柳叶梅就问:“咋还拉着个脸?像是我欠你八大吊似的。”
“没事。”杨絮儿摇摇头,接着说,“我也不知道是咋了。”
“是不是还跟丁有余绷着?”
“看着就恶心,能不绷着嘛。”
“杨絮儿,别把有些事情看得太重了,过去就过去了,往前看。”
“看啥看,一眼都不想看了,看着就恶心。”
“那你想怎么着?”
“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真不想跟他过了。”
“你想离婚?”
“不是没有那个想法,天天跟在蛆虫子待在一块儿,恶心死了。”
柳叶梅猛劲在杨絮儿后背上拍了一掌,压低声音奚落道:“你以为自己就是个好东西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嘛,就你办的那些脏不拉几的事,哪一件也不比丁有余差,你倒来劲了,自己一身屎,却嫌别人臭。”
“那可不是一回事儿,至少我没花钱,也没惹来一身病吧。”
“性质还不是一个样嘛,我看你是正经日子不想过了。话又说回来,那毕竟是你自己的事情,爱咋着咋着,我才懒得管呢。不过今天我把话撂这儿,如果你杨絮儿不好好过日子,寻三想四的,那咱们之间的姊妹感情也就拉倒了,从此一刀两断,你再也不要来找我了!”柳叶梅说完,扭头离去。
“柳叶梅……柳叶梅……”杨絮儿站在原地喊了两声,眼巴巴看着柳叶梅甩动着两瓣肥硕的屁股,头也不回地拐上了右边的一条小胡同。
其实这时候的心情很乱,乱得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真应了那句话了——剪不断,理还乱。
细细梳理一番,虽然根子是在杨絮儿身上,都是她那些破事影响到了自己的情绪,但奶奶坟子被扒,以及黄仙姑说得那些貌似实情,却又貌似子虚乌有的事情却也够闹心的,就像一团草,严严实实塞得她的心头,难道真世间真存在着那些阴阳鬼怪的事情?
难道奶奶的魂灵真的是被招走了?
可又是被谁招走的?
又招到哪儿去了呢……
想着想着,柳叶梅心里咯噔一下,突然记起,自己昨天去蔡疙瘩家时,竟然没有见到那个“野孩子”,他去哪儿了呢?
蔡疙瘩明明说是要把他放在眼前,好好调养的,还说指望着他给自己养老送终,咋就突然消失了呢?
还有,黄仙姑恰恰又是在那个时间,神神秘秘地出现在蔡疙瘩的家中,难道……
越往深处想,柳叶梅越觉得这些事情绝非是巧合偶遇,里面或者就隐藏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奥秘,也许真的就与奶奶的坟墓神秘被扒、离奇坍陷有关。
柳叶梅把自己的脑袋都想大了,昏昏沉沉的,竟然鬼使神差地调转方向,朝着蔡疙瘩家奔去。
她去了村委,想找蔡富贵跟自己一起去蔡疙瘩家看看,却里里外外不见个人影。
回家一看,也是大门紧锁,就打电话问他去哪儿了。
蔡富贵说:“我进城了。”
柳叶梅问他进城干嘛,他说有事,很重要的事,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麻痹滴,看来这个狗日的真的是神经了,啥也指望不上他了,憋着一肚子气去了蔡疙瘩家。
见大门紧锁着,她便走向前去,咕咚咕咚猛劲推了两把,边推边扯开嗓子喊着:“在家吗?在家吗?老疙瘩,你在家吗……”
里面安安静静,不见一丝回应。
柳叶梅又俯下身来,把一只眼睛贴到了门缝上,往里瞅着,只见院子里冷冷清清,非但不见人影,就连平日里那几只咕咕觅食的鸡也没了。
人呢?
这个时候能去哪儿了呢?
会不会真的像自己想的那样,使了巧计,盗了奶奶的尸骨,让那个疯疯癫癫的“野孩子”前脚带走了,他后脚又跟着去安置料理去了呢?
这个想法,使得柳叶梅躁乱慌怯起来,浑身也跟着一阵阵发紧发麻,整个人完全处在了六神无主的状态之中。
她离开蔡疙瘩家门前,先去野外奶奶的墓地前看了看,见已经被填平了的坟子上沙土依然清新,上面踩满了一些杂乱的脚印,其他不见任何可疑的迹象。
又在整个墓地转了几圈,觉得也毫无意义,干脆转头往自己家走去。
回到了家里,看看时间,儿子就要放学回家了,这才想到得赶紧做午饭了,便手忙脚乱忙活了起来。
做好饭后,见儿子小宝还没回来,又屋里屋外地进进出出了几趟,这才摸起了手机,再次给蔡富贵打起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对方刚刚喂了一声,柳叶梅就直啦啦地问一声:“你啥时回来?”
蔡富贵问了一句:“回去干嘛?”
这一句差点没把柳叶梅气得背过气去,破口骂道:“操你的老的,你没有家呀?没有老婆孩子呀!”
“你看看,咋学成个泼妇了,上来就骂人。”
“谁让你不懂情理的,骂你活该!”
“我咋不懂情理了?”
“你天天在外面干些啥了?是不是干坏事了?”
“我能干啥坏事?”
“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你这不是扯淡嘛,实话告诉你吧,我想在外面找点差事干。”
“你……你又想出去打工?”
“总不能来呆在家里吧?在县城附近找份轻松的活,也好挣点小钱,补贴家用。”
“这眼看都要割麦子了,你还要出去干活?”
蔡富贵哼哼唧唧了一会儿,然后说:“今年咱家麦子又不多,你联系一家出租收割机的,花点钱,轻轻松松把麦子收回家,你看这样行不行?”
柳叶梅吸一口凉气,问道:“你的意思是……是不想回来割麦子了?”
蔡富贵说:“其实吧,这里面有个经济账应该好好算一算,一旦算清楚了,就算是我要回去,你也会拦着我,不让我回去了。”
“啥账?”
“我要是真的找到一份收益不错的活,一个月整个三千两千的,你还舍得让我回去吗?”
“那雇佣人家的收割机就不花钱了?”
“那点地还能花多少钱?”
“少说也得千儿八百的吧。”
“这不就是嘛,还是在外面挣得多吧?”
柳叶梅犹豫起来,觉得男人说得有道理,可心里又空空落落,就说:“也不是说非让你割麦子不可,只是觉得吧,好不容易聚到一块,咋好再出去打工呢?你说是不是?”
蔡富贵说:“我就是找份闲差,白天干活,晚上回去,每天还是能见面的。”
“听你的意思,活已经找好了?”
“没,正谈着呢。”蔡富贵突然改变了话题,说,“其实,我出来干活,一定意义上也是为了你。“
“为了我?”
“是啊,村长这一阵子很为难,本来想着提拔我当村干部,可你又一个劲地往上钻,人家不可能把好事都给咱们吧?”
“你的意思是你闪身,让我当村干部了?”
“是啊!
柳叶梅哦了一声,刚想再说些啥,听筒里已经传出来嘟嘟的回声。
这让柳叶梅很失落,本来她是想着把奶奶坟子被扒的事儿以及对蔡疙瘩的怀疑跟他通通气儿,顺便帮着分析分析,毕竟祖坟风水这一块不是小事,牵扯到子子孙孙、千秋万代的事儿,半点儿都马虎不得的,可又觉得这事儿有点儿荒唐,不怎么靠谱,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
当他夜里,蔡富贵竟然没有回家。
柳叶梅想到他可能在县城找到工作了,也就没想太多,一夜倒也睡得踏实。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柳叶梅想去看一看坡下的麦子熟到啥分数了,也好早些做好收割的准备。
虽然麦子不多,也就那么二亩多地,但现在蔡富贵要出去找工作,大大小小的事情全落在了自己一个人肩上,这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压力的。
心中装着事儿,脚步就比平日里快了很多,不到半晌的工夫,柳叶梅就把两块麦地都看完了。
见麦穗儿已经青里透了黄,麦芒针刺一样扎煞着,柳叶梅就知道用不了三五天就该开镰了。
再举目朝着四下里望了望,满眼都是麦子青黄的待熟颜色,心里就有些急躁,俗话说麦熟一晌,到了收割季节,毒辣辣的大太阳一烤,热燥燥的西南风一刮,用不了几袋烟的工夫,看似泛着绿的麦穗子就干枯了,就掉头了。
要是这时候正巧遇上坏天气,刮一阵狂风,或者下一阵骤雨,那可就全完蛋了,眼瞅着收到仓里的麦粒子就全泡汤里了。
想着这些的时候,柳叶梅站在田埂上的脚就没了定性,急匆匆起起落落,踩在火上一般往村子里奔去。她想早些去联系有收割机的人家,免得到时候挨不上号,误了农时。
刚到村头上,装在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吱吱啦啦响了起来。





山野那些事儿 第四百三十二章 全方位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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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梅插手摸出来,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村长尤一手打过来的,心里竟莫名地灵动了一下,想到一定是自己当村干部的事情有了眉目,赶忙按下了接听键,扣到了耳根处。
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这一过程中手竟然是微微颤抖着的。
“柳叶梅,呼哧呼哧干啥呢?大白天价在干坏事不成?”
“哦,村长啊,这不是在赶路嘛,走得急,透不过气来了。”柳叶梅语气异常地客气。
“你跑哪儿去了?”
“去看麦子了,咋了,找我有事吗?”
“这还要说了,现时你可是我的心头肉了,一天不见就想得慌。”尤一手没羞没臊地咧咧道。
“你有事就赶紧说吧,别在电话里头说那些,让外人听见多不好。”
“那就不在电话里说了,你赶紧来村外一趟吧,还是面对面说好。”
没听见尤一手露出关于她当村干部的半个字眼来,柳叶梅心里就隐隐有点儿失落,声音就跟着软塌了下来,说:“我还得急着去联系收割机呢,你有急事吗?村长。”
“你这个没轻没重的女人,我问你,是联系收割机重要呢?还是你当干部的事儿重要?”尤一手话音里有了火药味儿。
柳叶梅一听这话,心里忽悠一阵,麻利地应道:“好……好……我这就过去……这就过去……”
“赶紧了,吃屎都赶不上一泡热的!”尤一手骂一句,扣了电话。
柳叶梅虽然被骂了吃屎,但却是满腹都透着一股香气,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扭动着细腰,甩动的肥臀,直奔着村委会小跑而去。
进了村委大院,见尤一手正跟一个花白头发的高个男人在看院子里的一棵胡茶树,边看边比比划划说着什么。
见柳叶梅站在院子里,手捂着胸口直喘粗气,尤一手就扬手招呼道:“你站在那儿干嘛?赶紧过来。”
柳叶梅轻哦一声,抬脚走了过去,这才看到,那个花白头发的男人其实并不老,也就是五十不到的模样,脸倒也白白净净的,只是头发显老了些,几乎白了个透彻。
不等尤一手介绍,那人先开了口,冲着柳叶梅玩笑着说:“盯着我头发干嘛?是不是觉得我像个白头大仙呢?”
柳叶梅脸一阵红,摇摇头,慌里慌张说着:“不老……不老……看上去您一点都不老。”
尤一手望着柳叶梅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咱镇上的管组织的领导,姓郝,名字就叫郝同志,郝委员的确是名如其人呢,人品好,脾气好,口碑也好,可以说是千里挑一的好人了!”
“哪里……哪里……只是本本分分做人罢了,也没尤村长你说得那么好,差远了……差远了……”郝同志一番谦虚后,夸张地笑着,一双眯缝着的小眼睛在柳叶梅的脸与胸之间来回跳跃着。
那眼神带着电流一般,几乎都要把人给电晕了。
“郝委员,这位就是……就是柳叶梅同志。”尤一手伸手指着柳叶梅,向郝委员介绍道。
“哦,柳叶梅,名字不错嘛,富有诗意。”郝委员嘴上,眼睛又在柳叶梅身上扫来瞄去的,突然意识到尤一手正站在跟前打量着自己,赶忙掩饰道,“瞧瞧把你给累的吧,直喘粗气。何必跑那么急着,时间多得是,一整天呢。”
也不知道是因为喜事来临的兴奋,还是因为郝委员火热目光的灼烫,此时的柳叶梅心跳如鼓,满面赤红,竟然手足无措起来。
尤一手对着郝委员说:“郝委员,咱们还是去办公室谈吧?”
郝委员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今天这事吧,是组织人事问题,很严肃,也很神圣,办公室里人来人往的,怕不合适吧?”
尤一手想了想,说:“那就去后面的小会议室吧。”
“那地方安静吗?”
“安静,绝对安静,说是会议室,都好几年不用了,也就是上面来给育龄妇女检查的时候用一用,收拾的也很干净,您放心就是了。”
郝委员点点头,说一声那好吧,便跟在尤一手后头朝着后面走去。
柳叶梅跟在最后头,心里一直不安分,怦怦乱跳,几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进屋后,两个男人坐到了正面的双人沙发上。
尤一手指着左侧的那张单人沙发对着柳叶梅说:“你坐那儿吧。”
柳叶梅说:“要不要我去拿点开水了来?郝委员走这么远的路,一定口渴了吧?”
“不用了……不用了,没那么娇气的,赶紧开始工作吧。”郝委员大度地摆摆手说。
柳叶梅这才坐了下来,抬眼一看,心里更加慌乱起来,这间屋子里满墙上都是计划生育的宣传画,特别是那些避孕措施的画面,男男女女几乎是赤着身子,连平日里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部位都完全亮了出来。
而此时,郝委员貌似镇静如初,但目光却不易察觉地满墙飞舞,眼神里多出了几丝跃动的光亮。
尤一手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说:“今天郝委员是专程为了提拔你任村干部的事来的,经过层层推荐,级级选拔,最后确定你为桃花村村的治保主任候选人。上级领导的意见已经基本通过,这才特地委托郝委员来做实地考察,和政审工作,我代表桃花村村支部、村委表示热烈欢迎。”
说完,一双大手拍得啪啪直响,欢迎起来。
柳叶梅也跟着象征性地拍了拍手,然后再收起身来,心潮澎湃地恭听着“两级领导”攸关她仕途前程的“金玉良言”。
“其实吧,咱还是别搞得那么严肃好,我看柳……柳……”郝委员一时记不起柳叶梅的大名了,转身问尤一手:“柳啥来着?”
尤一手大大咧咧地说:“柳叶梅,实在记不住,就喊她小柳好了。”
“也好……也好……倒也亲切,”接着说,“尤村长这么正儿八经地一说,有些把柳叶梅给吓懵了,我看这样吧,咱还是以谈话聊天的形势,把过程走一走,毕竟是层层选拔出来的,个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特别是经过刚才的目测,我个人对柳叶梅同志的印象特别好。”
“那好……那好……随便点好。”尤一手附和道。
听他们这么一说,柳叶梅暗暗吁了一口气,浑身紧绷着肌肉也放松了下来。
郝委员就开始问了起来,从柳叶梅家的祖宗八辈问到了丈夫、儿子;又从最高层的政策路线问到了村级行政技能的转变;再从整个社会的安定团结问到了村级治安的具体打算……
柳叶梅哪儿接触过那些深层次的东西,一时间支支吾吾,慌里慌张,前言不搭后语,不大一会儿便憋得满脸通红,大汗淋漓。
谈了好长一会儿,尤一手站了起来,对着郝委员说:“你们先谈着,我去安排一下生活。”
郝委员扬起头,冲着尤一手说:“今天我是代表组织来的,一定不要铺张,简简单单的吃点就行了。”
尤一手点头应道:“知道郝委员是个廉洁的人,一定简简单单,你放心好了,绝对不会坏了你的一世英名。”说完哈哈干笑起来,然后抬脚朝外走去。
屋里只剩了一男一女两个人,氛围瞬间变得隐隐有些异常起来,以上夸夸其谈的郝委员面色看上去也有了一丝紧张,额头上沁出了一层明晃晃的汗沫子,像是洒了一层水。
尤一手一走,柳叶梅反倒莫名其妙的放松了下来,就像一下子被松绑了一样,“郝委员,你是不是热了?”
“哦,热吗?可能是有点热。”
“那我把门窗全都打开吧?”
郝委员想了想,说:“还是别打了,考察干部可是很严肃的事情,不能走漏了风声。”
“那看把您给热的吧,脸上全是汗了。”
“是汗吗?”郝委员抬手擦一把,说,“其实我也没觉得有多热,就这样吧,继续……继续……”
柳叶梅应一声,静静坐在那儿,接受着“组织”的进一步考察。
郝委员双手擦了一把脸,再清了清嗓子,突然问道:“柳叶梅,我听说你原来想当妇女主任的?”
柳叶梅一惊,忙问:“是啊,连这个郝委员也知道呀?”
“是啊,有人私下里找过我,我也暗中帮你通融过,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没有满足你的愿望。”
“郝委员,能告诉我是谁找过你吗?”
“这个……这个嘛,牵扯到组织原则问题,暂时还是不告诉你吧。”
柳叶梅点点头,不再追问。
“不过这事吧,也不是没有周旋的余地。”
“啥余地?”
郝委员双目灼热地紧盯着柳叶梅的粉面玉腮,咽一口唾沫,低声说道:“如果你实在想当那个妇女主任的话,也可以重新考虑,但要等待时机。”
柳叶梅被盯得更加心慌意乱起来,一时不知该说些啥。
沉默了一阵子,郝委员抬起头来,盯着墙上的宣传画上看了一阵子,突然问道:“对了,柳叶梅同志,你有计划生育的工作经验吗?”
“有……有……倒是有一点儿。”
“不是一点儿的问题,你要干那个工作,那可是要全方位,深层次的。”
“我……我不知道郝委员说的是啥意思。”
“就是说,最起码的必须全面了解男人、女人,特别是身体以及生理上的结构,要不然怎么去做工作呢?要是你有这个优势,我可以把具体的意见提交上去,也许就有希望满足你的愿望。”
“生……生理结构,应该也知道一些吧。”柳叶梅羞涩起来。
“那好,你就具体给我示范一下吧。”
“咋示范?”
“就是把对照着自己的生理结构讲给我听啊。”
“这……这合适吗?郝委员。”
“咱们这可是工作,你如果放不开,或者还抱有封建思想,那就算了,因为你不举杯做那份工作的条件。再说了,为了党的工作,人民的事业,那就该做出适当的牺牲,脸面算个啥?有时候不是还要献出生命嘛,你说是不是?工作要泼辣,要放得开,要豁得上,这都是党对一个妇女工作者最基本的要求,你懂不懂?”郝委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严厉地训斥道。
“郝委员,我……我……”
“你顾及太多是吗?那好吧,咱们的谈话就此结束吧!”郝委员脸上有了愠怒之色。
“不……不是……不是啊……郝委员。”
“你这样的态度就不行,还有啥好谈的。”
柳叶梅朝外瞅一眼,羞羞答答地说:“万一……万一再突然闯进人来,不是也影响到您的名声了吗?”
“这些程序尤一手都是懂的,上面来人谈话,是不允许基层组织掺合的,刚才他名义上是去安排生活,实际上是到前边把守大门去了,你安心汇报,深入探究吧,越深越好,越细越妙!”
“哦,那……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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