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那些事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楼明月
从秋分的描述中,可以听得出来,那个“魔鬼”的身体特征,特别是身上那物跟蔡疙瘩极为相似;
还有那个恶毒的狠劲儿,估计也就只有他能做得出来;再从年龄上分析,蔡疙瘩的年龄应该比秋分她爹小不了几岁,小时候被欺负也是极有可能的。
更何况蔡疙瘩打小行为怪异,劣迹斑斑,少不了惹怒别人,恨极了被往死里教训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还有,昨夜里陶元宝导演了一场闹剧,尤一手带着大柱子他们满村子搜索,搞得鸡犬不宁、呼天唤地,这样的处境之下,他竟然能够轻松自如地翻墙进院,镇静自若地用尽卑鄙的手段去糟蹋女人,这样的雄心虎胆,怕是全桃花村村也只有蔡疙瘩能有……
“柳叶梅,你咋不说话了,是不是吓着你了?”秋分见柳叶梅低头不语,招呼道。
柳叶梅说:“我在想呀,这事十有八九是本村人干的。”
“那你觉得会是谁呢?”
柳叶梅心里再清楚不过,这时候一定不能把蔡疙瘩给喊出来,一来没有事实依据,只是自己的推测;
二来他毕竟是自己本家叔叔,传出去有必然有损自家的名声,自己脸上也不光彩。
于是她就说:“这事不好随便说,你都跟他面对面了,还发生了关系,又说了那么多的话,都没能听出来,我只是凭空想一想,咋能知道他是谁呢?”
秋分说:“是啊,那人吧,他一直用夹着嗓子,用鼻音说话,怪里怪气的,但总的感觉不是个年轻人。”
柳叶梅说:“那就奇怪了,你说上点岁数的人,咋会有那么大的劲呢?还有他裤裆里的玩意儿,也大得有些离谱了吧?”
秋分说:“是啊,感觉着年轻人都没那么大,跟你说……说实话,他把我的肉都给撕破了,里面也不知道成啥样了,还……还淌了不少的血呢。”
柳叶梅问:“现在还淌吗?”
秋分说:“应该不淌了,我醒过来后,进屋用盐水洗过了,又垫上了厚厚的一层纸。”
柳叶梅说:“要不就去医院看看吧,千万别发炎了,那可不是好闹玩的地方,万一溃烂了,那就麻烦了,再说了,自家男人也会怀疑的,搞得自己身心遭罪不说,再换来不忠不节的罪名,那你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秋分长叹一口气,说:“谁说不是来,做个女人可真难呢!”
柳叶梅说:“要不这样吧,我先陪着你去镇上医院看看吧。”
秋分摇摇头,说:“不去,传出去还不丢死人啊!”
柳叶梅说:“那玩意被感染了呢?”
秋分说:“我觉着不要紧的,等我回家后,再用温水清洗一下,然后吃点消炎药就成了,没事……没事的。”
柳叶梅说:“秋分嫂,以我的看法吧,这个事儿应该没有多么复杂,那个歹人肯定是咱村上的,就算是拉出来一个个排查,也能逮着他,可不能不声不吭放过了,让他继续祸害村里的女人,你说是不是?”
秋分问:“柳叶梅,你的意思是……是报案?”
柳叶梅断然说道:“对,报案,让警察来破案抓人!”
秋分狠狠地说:“那个坏蛋是够恶毒的,就跟野兽似的,真该把他抓进大牢去,要不然说不定啥时又有女人遭殃了。”
柳叶梅说:“对,就是这个理儿,不能再让他逍遥法外了。”
“柳叶梅,你说警察一来就能知道是谁干的吗?就能直接把他抓起来吗?”秋分傻乎乎地问道。
柳叶梅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啊,警察也不是好随随便便抓人的,他们要经过调查取证,一步步锁定犯罪分子,要有确凿的证据才行。”
“哦,那照你这么说,还得费很大劲的。”
“是啊,至少要在你身上取证,还有你家里,他作案时用过的东西,一样不落地都要化验的。”
“你是说,警察还要在我身上取证?”
“是啊。”
“咋……咋个取法呢?”
山野那些事儿 第六百二十一章 软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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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很简单呀,就是从你身上取出一些赃物来,带到上头去化验,看看能不能跟犯罪嫌疑人的一样,只要合拍了,那就可以抓人了。当然了,还有你的身上,特别是他用手摸的地方,都有可能留下他的指纹的,这些都是很好的物证。”柳叶梅一脸肃冷地说着。
“那些警察不都是男人嘛,那……那多难为情啊,丢死人了……这……这……”秋分皱起了眉头,呐呐道。
柳叶梅说:“人家这是工作,有啥呢?为了抓住坏人,只能这样啊!”
秋分呆着脸,没了话说。
“秋分,你咋了?”
秋分说:“柳叶梅,警察一来,这事就包不住了吧?能不能……能不能不对外声张呀?”
柳叶梅说:“那咋破案呀?你想多了不是,人都被祸害成那个样子了,还在意个啥啊?”
“那可不行,可不能让俺男人知道啊,他要是知道了,一准就不要俺了。还有……还有俺儿子,他还在县城读高中呢,万一传出去,老师同学会咋看他?以后怕是连个媳妇都不好找了,不行……不行……”
柳叶梅说:“秋分嫂,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再顾虑啥了,赶紧报案吧,好不好?”
秋分呆呆坐着,双眼直直瞅着树干,突然一拍脑子,连胜惊叫道:“哦,不对……不对……不对……”
“秋分你咋了?啥又不对了?”柳叶梅懵里懵懂地问道。
秋分吸一口凉气,又吐出来,说:“我这会儿头脑才活泛过来,之前跟你说的那些事情都不对……不对啊!”
柳叶梅被浇了一头雾水,吃惊地问:“有啥不对的?事情不都明明白白摆在那儿嘛,你已经说得够详细了。”
秋分瞪大眼睛,说:“我说的那些都不是真的呀,不是真的!”
“啥……啥……咋又不是真的了?”柳叶梅拧起了眉毛。
秋分呼的站了起来,朝着柳叶梅歉意地笑一笑,说:“原来……原来只是做了一个梦呀,还当成是真事了,你看看……你看看……这多不好意思啊,让你跟着担惊受怕的。”
“啥……啥……”柳叶梅云里雾里。
“柳叶梅……大妹子,这一大早的来惊你的好梦,你大人大量,别怪罪……别怪罪啊!”秋分说完,转身朝着外边走去。
柳叶梅望着秋分的背影,神思恍惚,突然意识到原来是自己一直在梦中,从来就没有醒来过。
“草,你发啥呆呀?”
柳叶梅被吓了一跳,猛然回过神来,扭头一看,才知道是尤一手从屋里走了出来。
“那娘们儿是咋回事儿?”尤一手踱步到了柳叶梅面前,眼望着大门口问道,好像是秋分还待在那儿似的。
柳叶梅蹙着眉,摇摇头,说:“我也被搞糊涂了呀!”
“你有啥好糊涂的?”
“能不糊涂嘛,这……这到底是谁在做梦呢?我咋就弄不明白呢?”柳叶梅摊开双手说。
“行了!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今天天气好,赶紧把麦子弄到场里晒一晒去。”尤一手说道。
柳叶梅不理麦子那茬,继续琢磨秋分那事儿,叽咕道:“你说秋分她这唱的是哪一曲呢?”
尤一手问:“你真的不明白?”
柳叶梅反问:“我明白啥?”
尤一手说:“连她自己都当成梦了,你还在意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骚娘们儿,还去较啥真啊!”
柳叶梅说:“你大概是没听明白她都说了些啥,要不……要不我再给你复述一遍,你帮着判断判断她是啥意思。”
尤一手说:“我都听到了,一清二楚,你就用不着费那个唇舌了,赶紧拾掇麦子吧,要不然就烂掉了,我看见挤在角落里的都开始长黑毛了。”
柳叶梅拧上了,嚷道:“秋分的事儿我还没弄明白呢,哪还顾得上麦子,烂了烂了!”
“熊娘们儿,一根筋!”尤一手说着,抬脚往外走去。
柳叶梅站了起来,朝着尤一手的背影喊:“你能耐,你精明,那你告诉我呀,她到底想干啥?”
尤一手站定想了想,说:“那这样吧,你吃完饭后,去村委会找我。”
“找你干啥?”
“我慢慢告诉你是咋回事儿。”
“不是说还要我捣腾麦子嘛。”
“你刚才不是说了嘛,烂了就烂了,反正又值不了几个钱。”尤一手说着,抬脚出了门。
“那我就先晒麦子了,别人爱死爱活我才懒得管呢!”柳叶梅扯着嗓子说起了熊话。
“你敢!先去办正事儿,然后我打发人过来帮你晒麦子。”话没说完,早已不见了尤一手的身影。
柳叶梅满心满腹都是秋分的事儿,乱糟糟的,洗把脸,胡乱往嘴里塞了点东西,就出了门。
来到村委会后,见尤一手正坐在办公室里抽闷烟,就问他:“你直接就来了,还没吃饭吧?”
“不饿。”尤一手淡淡应一句。
“没吃饭咋能不饿呢?”
“昨夜里不是吃你的奶了嘛,那个顶事儿,吃一顿,一天都不饿。”尤一手说着,一脸淫笑。
“死流氓,别在这儿胡说八道的!”柳叶梅低声呵斥道。
“这咋叫胡说八道呢,我说的是实情啊。”
“实情才不能说呢,让人家听见多不好。”
“听见怕啥,我只是做了个梦,谁管得着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尤一手弹了弹烟灰说。
“你就是没数。”
“不是没数,我是在启发你。”
“启发啥?”
“你现在想通秋分那事了吗?”
“我一直在琢磨,也明白个大概了。”
尤一手说:“是啊,她既然不敢面对现实,最好的逃避办法是啥?那就是干脆当成梦,不管多么可怕,多么痛苦,只要梦醒了,那全都成了泡影,啥也没了,继续接着梦之前的日子过下去就是了。”
柳叶梅说:“主要是她那弯转得太急了,我还在帮着她想办法、出主意呢,她一句话就全部否定了,好像是一大早来敲门,就是为了跟我开一个过分的玩笑。搞得我云里雾里的,一时不知道是咋回事了,蒙头蒙脑的,还以为是自己脑子出问题了呢。”
“那你现在有啥看法?”
“啥?你的意思是?”柳叶梅坐下来,望着尤一手问道。
“你觉得她那真是梦吗?”
“当然不是了,她是回避呗。”
“那你知道她为啥回避吗?”
“现在才明白过来,她是怕把事情搞复杂了,一旦报了警,就必然张扬出去,那她以后还咋见人?她男人知道后,肯定会嫌她脏,没准就会跟她离婚;还有她的儿子,也会跟着抬不起头来;再就是警察会找她取证,要查看她的身体,还要收集证据,这些都是她无法接受的,所以就选择了忍耐,一个人默默地去承受,或者干脆自我欺骗,就当是自己做了一个恶梦。”
尤一手说:“你这样分析就对了,看你当时那个死熊样子吧,还真是钻进了牛角尖,拽都拽不出来。”
“不跟你说了嘛,一下子懵了,就是回不过脖来了。”柳叶梅脸上微微一红,低头瞅着自己的脚尖。
尤一手问:“这事你想咋办?”
柳叶梅说:“还能咋办?她自己都把那事当成是梦了,咱就放着呗,肯定不能报案了。”
尤一手说:“你就没琢磨一下这事是谁干的?”
柳叶梅说:“村里出了这么多的烂事儿,女人被毁了一大片,坏人的手段又那么高明,你让我往谁身上琢磨去呀?”
尤一手猛抽了几口烟,然后说:“秋分这事儿,我听后心里不消停,老觉得有个影子在眼前晃悠。”
“你是说你有怀疑对象?”
“是啊,特别是那些细节,真还有点儿靠谱。”
“谁?你怀疑是谁干的?”
“蔡疙瘩!”尤一手嘴里硬梆梆蹦出了三个字。
柳叶梅的心猛然一震,随即被紧紧揪了起来,堵在了嗓子眼里,透不过气来。思量到,这绝对不会仅仅是巧合,肯定是那些卑劣的手段跟细节引发了他们的共鸣,使得他们的怀疑目标指向了同一个人。
但柳叶梅刻意不去迎合,表面装得异常冷静,耷拉着眼皮,漠然说道:“这也太离谱了吧,他一个半死不活的糟老头子,哪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啊,你太高估他了。”
尤一手说:“你不了解蔡疙瘩那个人,看表面人模狗样的,其实肚子里装着一头野兽,一旦有了机会,就暗地里放出来咬人,心狠手辣的,连操蝎子的心都他妈有!”
“仅凭几句话可不好下结论,总觉得他都是要死的人了,哪来那么大能耐呢?”
尤一手说:“你知道是秋分那一句话引得我往他身上怀疑了吗?”
柳叶梅摇摇头。
尤一手说:“就是她说秋分爹欺负他那话,我记得清清楚楚,他们俩打小就不和,总是打架,有一次蔡疙瘩把秋分她爹的头给打破了,血流了一地。”
“哦,这事我就不知道了。”
尤一手望着柳叶梅,眉梢一挑,说:“柳叶梅,我可给你打个预防针,工作上的事情可不能枉私情,丁是丁卯是卯,不能掖着藏着,知道不?”
柳叶梅表态说:“这个你就放心吧,我觉得自己抱住一个原则就行,谁祸害老百姓,我就跟谁过不去!凭良心办事,你觉得这样够了吧?”
尤一手点点头,说:“这样吧,你赶紧去蔡疙瘩家走一趟,看看他有没有作案的迹象,要是有了真凭实据,再就报案抓人。”
“那……那……这事……”柳叶梅一时不知该说啥好了。
山野那些事儿 第六百二十二章 忠心耿耿的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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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你是不是心里觉得别扭呢?”尤一手问。
柳叶梅摇摇头,说:“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觉得秋分自己都退缩了,不想张扬了,咱再不管不顾地去闹腾,会不会伤着她,让她承受不了呢?”
尤一手冷下脸来,说:“你别婆婆妈妈的,工作就是工作,人情就是人情,这是两码子事儿,让你去察你就利利索索的去,别跟我黏黏糊糊的拉不开栓,以后的工作咋开展?”
柳叶梅说:“我只是点开这事的利害关系,别到时候引起大事来。”
“还能有啥大事?”
“万一秋分承受不了,走了绝路咋办?”
“那倒不至于吧,如果有破案的希望,咱就把工作做在前头,早些把道理给她讲清,总不能这样没事人一样忍下去吧,那不等于纵容了犯罪分子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尤一手中规中矩地说着。
“中,是这个理儿。”柳叶梅点点头,接着说,“那我先去蔡疙瘩家看看,发现情况就及时回来跟你汇报,你看这样成不?”
尤一手看了看表,说:“那我跟你一块去吧。”
柳叶梅说:“你信不过我还是咋的?”
“我信不信过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那还用得着你亲自去了?”
“还不是担心你不会察言观色嘛,万一让他看出破绽来,还不知道能干出啥呢?”
“他还能干啥?杀了你不成!”
“那也难说,蔡疙瘩那老东西歹毒着呢,只有他想不到的事儿,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儿!”
“我觉得你这个人吧,看上去是很精灵,滴溜溜的聪明,可有时候总是犯一个错误,那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也不想一想,你一旦出面,那也太招眼了吧,不成打草惊蛇了?”
尤一手想了想,点点头说:“那好,你自己去吧,我这边也离不开,还约了大柱子来谈事呢。”
“大柱子来谈事,跟他有啥好谈的?”柳叶梅好奇地问。
尤一手说:“你先专心干自己的事吧,回头再跟你细说。”
柳叶梅没再说话,闷着头出了门,心里却七上八下地琢磨起了大柱子的事儿,尤一手这个老东西以上不怎么待见这个老实巴交的小伙子,咋就突然跟他套起近乎来了呢?
想来想去也没理出个头绪来,人已经到了蔡疙瘩家门前。抬头一看,竟然是大门紧闭,铁将军冷冷挂在上面。
柳叶梅转身环视一圈,四下里也不见一个人影,显得很冷冷清清。
于是,她就绕到了东墙最矮的豁口处,朝着院子里张望着。
这一望,竟真就发现了一格不大不小的问题——蔡疙瘩院子里的几棵大树突然没了,地上刨出了几个深坑,连树墩子都被挖了出来,墙根下垛着小山一般高的树枝子,却不见了树干的踪影,就算是被修整成了一截一截的木材,可又放到哪儿去了呢?
咦,这可真就有点儿怪了!他蔡疙瘩眼下不盖屋、不垒墙的,事先也没听说他有啥大开销,咋就把树全部都连根拔起了呢?
柳叶梅搬来一块大石头,踩上去,踮起脚尖朝里面巡视着,这才感觉院子里好像还缺少了些啥,显得异常冷清。
瞅来瞅去,原来是蔡疙瘩喂养的十几只鸡没有了,连那只缺了尾巴的旱鸭子也不见了。
蔡疙瘩这个老东西!他唱的这是哪一曲呢?
难道是遇到了啥急促事儿,等着用钱花,就把家里值钱的玩意儿都拿去变卖了?
不对呀,他一个孤寡老头子,身体也没啥大毛病,唯一的开支也就是填饱肚子,需要那么多钱干么呢?
柳叶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无端地猜测着各种可能,越猜思绪越乱,越猜心里越玄,就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洞,飘飘忽忽、无着无落起来……
她围着蔡疙瘩的房子来来回回转悠了几圈,站定后又埋头呆了一会儿,干脆转身来到了东边不远处的王葫芦家。
见门大开着,柳叶梅就径直走了进去,到了院子中央,才大声喊了起来:“葫芦大叔……葫芦大叔,你在家吗?”
王葫芦手拄木棍,颤巍巍从屋里走了出来,倚在门框上,问柳叶梅:“闺女你有事吗?”
“哦,叔,你知道俺叔他去哪儿了吗?”
王葫芦说:“听说是病了,不不知道?”
柳叶梅一愣,摇摇头说:“不知道啊,啥时候病的?严重吗?”
王葫芦说:“我也不知道呀,只是昨天听杀树的人说的。”
柳叶梅问:“杀树的?谁来杀的树呢?”
王葫芦说:“我也不知道呀,不认识,一个也不认识。”
柳叶梅问:“咋会不认识呢?难道……难道不是咱村上的人?”
王葫芦说:“一个也不认识,好像还真不是咱村上的人。”
柳叶梅更加疑惑了,杀几棵树用得着从外村请人了,其中必有内情,就接着问王葫芦:“叔,那杀树的人没说木头叔去哪儿了?住院了吗?”
王葫芦说:“我没问,人家也没说。”
这下倒好,王葫芦几句话真就把柳叶梅埋进了葫芦里,搞得她一头雾水,闷得透不过气来。
她从王葫芦家退了回来,又爬到蔡疙瘩家瞅了一阵子,就直接回了村委会,一五一十地向尤一手做了汇报。
尤一手听后,沉着脸说:“这个老家伙,看来是真有走人了。”
“他要去哪儿?”柳叶梅问道。
尤一手点燃一支烟,吸一口,不咸不淡地说一句:“你咋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呢?”
柳叶梅心口被烫了一下,问道:“你啥意思?我咋就掉链子了?”
尤一手说:“这不难理解啊,他一定是会他亲爹那儿了。”
“你是说他回老窝了?”
“这还用得着说了,明摆着事嘛,他早就有那个打算了,现在把树砍了,连几只鸡也都带走了,怕是只剩个空屋子了。”
“你是说他不会回来了?”
尤一手冷冷一笑,说:“回还是要回来的。”
“走了干么还要回来?”
“他户口还在这儿呀,不会来咋成?”
“他要个户口干嘛呀?”
“就算是活着没用,死了必定还是要用的。”
“死了还用那个干嘛?”
“这你就不懂了,就算是烧成灰,那也是需要证明的,要不然只能臭在家里。”尤一手冷冷地说道。
柳叶梅呆着脸想了想,对着尤一手说:“看来秋分那事儿还真不是他干的,应该与他没有关系。”
尤一手斜柳叶梅一眼,讥讽道:“你看事只知道看表面,兴许他就是利用人已经走了这种错觉,故意引开别人的视线,趁机来报仇雪恨。”
“他有那么大能耐?夜行百里跑回来糟蹋人家?再说了,在这个村里,都是他伤害别人,没听说别人伤害过他,至少没伤到那个严重程度,值得他惦记着报仇雪恨吗?”柳叶梅分析道。
尤一手深叹一口气,说:“你看的还是表面啊,蔡疙瘩来村里几十年,那可谓是风风雨雨,坎坎坷坷,里面发生的故事多着呢,摆在面上的少,埋在深处的多呀!”
“那就是说秋分那事说不定还真是他干的了?”
尤一手脸色冷寂,说:“十有八九!不过既然秋分不愿报案,那就先放下吧。但这一阵子咱可不能麻痹大意,得时时刻刻提防着点儿,千万别再出大事了,特别是夜里。”
柳叶梅刚想说啥,大柱子从外面走了过来,拘拘束束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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