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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把年华赠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据说大都督听了这些,气得摔了一屋子的陶瓷碎片儿。
一想到这个,夏初七再看见东方青玄,脸上的笑意又“真诚”了几分。
“大都督,先前楚七对您不敬,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往后啊,还请您多罩着楚七才是,呵呵呵,现在大家都知道您得了宁王殿下的宠爱,那往后必是繁花似锦,前途不可限量的。但是有句话,楚七不得不提醒您……所谓‘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听说宁王殿下的后院里头,有好几十个像大都督您这样貌美如花的男子。想一想,还真是有些替您担心呢?不过,大都督您也别气馁,您这么有本事,必定能独占鳌头,绽放成宁王枝头最美丽的那一枝花……”
一串串损人的话说出来,她脸不红气不喘。东方青玄妖艳如花的面色,不着痕迹的变了变,又在转瞬之间,恢复了一贯的浅笑与淡然。
“本座很是好奇,你竟然懂得岐黄之道?”
夏初七下巴一抬,翘起唇角,微微一笑,“我不该懂?”
“该!实在太该了。只是本座有些不明白而已。”东方青玄轻笑浅语,风姿卓绝的拂了拂他大红妖艳的袍袖,在与她挑衅的目光对视时,突地一弯唇角,笑得十分妖娆,“罢了罢了,不提这事。本座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实在住腻了,该走了。”
他要走了?可他俩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好到需要辞别的份上吧?
夏初七心里放着鞭炮欢送,脸上却露出一抹“十分遗憾”的表情来。
“那楚七就不送了,大都督您早去早投胎,下辈子,记得投生个好人家。”
东方青玄稍稍愣了一下,才松缓了面色,噙着笑意的眸子放软了,一展颜笑开,“楚小郎这张利嘴啊,实在是一个不肯吃亏的人。只是依本座看,也许用不了几日,你便会同本座一块回京也说不定?”
夏初七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如今她额头上的“贱”字没有了,顶着的只是一个还没有好利索的大伤疤,身份还是晋王爷的仆役,不再是谁的囚犯了,心里便踏实了不少,对东方青玄也没有了以往那么多的忌讳。
“呵,只怕楚七与大都督,这辈子都不可能会顺道儿。”
“那可说不定。”东方青玄笑着,又望了她一眼,狭长的凤眸中,那情绪飘浮得让她琢磨不透,“七小姐,你确实是一个聪慧的,前两年,倒是本座看走了眼。”
夏初七心知她说的是夏草,也不搭那茬儿。
“大都督这么一个俊美的人儿,楚七以前可真没见过。要不然,哪能没有印象?”
“印象嘛……会有的。”
东方青玄笑着,声音很温暖,很柔和,那声线极缓,极淡,就像与她之间只是朋友在絮叨。可那轻轻柔柔的语调,每一次飘出去,却又无端端让人心里发寒,觉得与他对视不是一件愉快的经历,即便他生得是那样的美。
夏初七盯着她,思考,想想又是一笑。
“大都督这算是盯上我了?”
东方青玄走近一步,笑弯着眼,“不要怕,其实比起杀人,本座更享受磨刀的快感。”
撇了撇嘴巴,夏初七了然的点了点头。
“我懂,大都督一直喜欢磨刀不是吗?可楚七有一句话得奉劝大都督您。浪再高,它也在船底,山再高,它也在脚底。说来说去,您不也就只是一个替别人磨刀的人吗?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呢?”
她自觉说话忒损,可那东方青玄就像没有感觉一样,只意味深长的瞄了她一眼,淡定地回应:“七小姐,高不高本座说了不算。等着与你一道儿回了京师,你就知道了。”
“不必客气,楚七即便要回,也是跟着晋王爷的。”
东方青玄突地一笑,俯身下来,低低说:“那千年石碑的事,楚小郎出力不少,殿下会怎么感谢你呢?”说罢,不给夏初七开口的机会,他轻轻笑着,一袭红衣掠过,带着几个人高调离开了。
是夜,暮色沉沉,入袖风凉。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70章 火一样的胸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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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风无月的官道上,有一辆金釉黑漆的马车,在缓缓的行驶,绕进了清岗驿站的城门,一直到了玉皇阁的外头才停了下来。那个身穿黑色圆领对襟的驾车之人正是陈景,而那个撩了马车布帘放上马杌,鞠着身子扶赵樽下马的人,却是郑二宝。
“值夜的,把眼睛睁大了,不许瞌睡。”
陈景随了赵樽步入玉皇阁,回头对值夜的兵士吩咐。
“是,侍卫长。”
赵樽高颀挺拔的身上穿了一袭玄黑色软缎大氅。
从头到尾,他没有说一句话。
一行人默默跟着他,入了正院书房。
“陈景留下,其他人都下去。”
得了赵樽的吩咐,从郑二宝到值夜的丫头侍卫们通通应了“是”,都极快的离开了。赵樽拿了书案上那细心包裹敬奉着的三道圣旨,一张一张摊开来摆在案几上,品味着那字里行间的内容,淡淡地冷声问陈景。
“今晚之事,你怎么看?”
先前,就在回清岗驿的官道上,赵樽的人马再一次遇到了伏击。对方约摸有五十来个人,埋伏在官道边的树林里,一个个武艺高强,很不好对付。幸而赵樽早有准备,才没有着了道儿,可即便这样,却是一个活口都没有抓到,那些人通通服毒自尽了。
陈景的袖袍上还沾染着鲜血,他眉头微微一蹙。
“回爷的话,属下以为,应当还是上次在清凌县的那一批杀手,幸亏这次有了准备。不像上次……上次都怪属下一时疏忽大意,让他们钻了空子,是属下的失职。”
赵樽淡淡看过去,“失什么职?本王若不受伤,又如何能拖延至今?”
陈景是一个实在人,微微一愣,看向面色如常的赵樽,若有所悟。
“他们要取了爷的性命,不想爷回到京师,爷也就顺水推舟的……滞留?”
赵樽抬了抬眼皮儿,没有吭声,只是目光更为凛冽。
朝廷正是多事之秋,每个人都在算计,陈景又怎会不知道?考虑了片刻,他实打实的说:“依属下之见,如今,爷应当尽快回到京师才是正经。今日又有密信送过来,说是宁王殿下给圣上递了密奏,给您编排了一些罪名,参了你一本。而且,这第三道圣旨,还是当日圣上在奉天殿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皇长孙殿下亲自拟发的。”
第三次召他回京,圣旨还让皇长孙赵绵泽拟发,这话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老皇帝先前尽全力栽培太子赵柘,如今又栽培皇长孙赵绵泽,那是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这事还是第一次。尤其从陈景的角度来考虑,他实在觉得“近水楼台才能先得月”,晋王爷与皇帝虽是父子,可天家亲情一旦离得远了,关系也就疏远了。
这些年来,赵樽南征北战,留在京师的时间极少。当今的洪泰帝儿子众多,那个时候虽曾十分宠爱幺子,把兵权给他,也看重得紧。但自古帝王之心易变,人身在高处,思虑自然就与常人不同。这两年,随着赵樽的威信越来越高,功高必然盖主,再遇上几个佞臣挑拨一下,后果将不堪设想。如果赵樽真为了那储君之位,长时间滞留在清岗县,那这步棋,在陈景看来,实在是有点儿南辕北辙。
“爷,属下以为,获得天下百姓之心,也不如得到圣上一人之心。”
陈景这人平日里不怎么多话,可如今三番两次的遇袭,也忍不住就点了一句。说完,见赵樽不吭声儿,他又意有所指的补充,“皇长孙殿下在这一点上,就做得很好。”
“陈景,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话多了?”
赵樽看着他,浮雕般的精美五官在烛火映照下,闪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寒芒。
陈景正想自责,却听他又道:“范从良那边,你让二鬼盯紧了,大意不得。”
话题就这么转开了,陈景默然一下。应了“是”,还是不解,“爷,依属下之见,范从良此人,应当……”目光带了一点杀意,陈景做了一个砍杀的手势,“千年石碑传得沸沸扬扬,还把他留着,将会后患无穷,夜长梦多。”
赵樽看了他一眼。
忽明忽暗的灯火之下,他淡淡的表情却威严慑人。
“留着他,本王自然有用。如今蜀中洪涝之灾严重,范从良虽无建树,可在这次的赈灾之事上,却也没有马虎,称得上有功。你差人把他给看紧了就好。过几日,本王也该回京师述职了,到时候,定会解决。”
陈景观察着他的脸色,只能应是。但他心里却清楚,“赈灾有功”绝对不是赵樽不动范从良的真正原因,但这些话憋在心里,他却没有再问。赵樽又吩咐了一些旁的差事,陈景按着腰刀就大步离开了。
他前脚一走,郑二宝后脚就小心翼翼地进来了。
挑了一下书房里那几盏烛火的灯芯,等光线变亮了一些,他才走到拿书的赵樽跟前。
“爷,时辰不早了,仔细伤了眼睛,歇去吧?”
“你外头候着,爷再看一会儿。”
赵樽手指撑在太阳穴上,继续看他的《火龙经》。
郑二宝默默地侍立在旁,见他紧蹙眉头,心下不免叹息。
他十来岁便跟在赵樽身边了,从他做皇子到分封亲王,从他征漠北到踏南疆,在这样一个嫡尊庶卑的时代,郑二宝算是陪着他长大的,也是看着他从一名普通皇子成长为如今手握兵权的神武大将军。可以说,他对于赵樽的感情,不仅仅只是一个奴才对主子爷那么简单。
看着他的沉默,郑二宝只当自己是一道布景。
夜,静静的。
烛火,时而“劈啪”一跳。
看着赵樽揉捏着头,郑二宝终于憋不住出了一声。
“爷,可是头又痛了?”
赵樽轻“嗯”一声,没有多说。
郑二宝出去净了手,走过去,想要替他按揉一下。
不料,他家主子爷却是眉头一皱,把头偏开了,“不必了。”
郑二宝手僵在半空,又愣了。
他这主子一直有头痛的老毛病,往常,替他按捏这种事儿他还真没有少做,而他也从来没有拒绝过。可自从楚七侍候过他一阵子,这位子爷似乎对他的手艺便有些嫌弃了,再也没有主动让他按过一次。
“爷……”
郑二宝察言观色,又讨好的笑,“那楚七休养了这些日子,身子骨应当是好了。要不然,奴才这就去叫她过来侍候着?”
本来在好端端看书的赵樽,一听到楚七两个字,眉头皱得更深了,眼神儿冷飕飕剜过来,吓得郑二宝打了个哆嗦,“呵呵”笑着直拍自个儿的嘴巴。
“瞧奴才这臭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来也是奇怪,自打那日楚七那小丫头吐了他家爷一身的秽物,还在他的被褥之上留下了那“妇人的印迹”之后,他家爷每每听到楚七的名字,便是直皱眉头。这小半个月来,虽说他在驿站的时日较少,可每次回来,就算有时间,他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召楚七过来。
难不成是猫逗老鼠,逗得腻味儿了?
郑二宝自个儿打着腹语,见赵樽突地放下书,似是没心情看了。
“走吧,歇去。”
“好勒。爷,您仔细脚下。”
小心翼翼的随了赵樽回房,郑二宝先让值夜的丫头去净房为他准备温水沐浴,然后又把床榻上的帐子和铺陈都弄妥当了,一回头,却见他家爷盯着那张床一眨不眨,冷冷的脸上,神色极为复杂。
郑二宝纳了闷儿了。
瞧他这个样子,不像是逗腻歪了呀?还是想让楚七来侍候?
跟了赵樽这么多年,他自认为了解他比别人多一些。
仔细琢磨了一下,郑二宝恍然大悟,陶醉在了自己的猜想里。难不成是因为那天晚上他家爷被楚七小丫头给拂了脸面,下不来台了,也放不下主子的身段,所以才不找她了?哎哟喂,想要一个姑娘来侍候罢了,怎么就绷着那劲儿呢?郑二宝想不明白。
可他再一想想,觉得楚七也真是,换了别的姑娘早就巴巴的上来给他家爷讨饶服软了,她到好,吐了爷,骂了爷,搂了爷,还抱了爷,结果她小脚一抬,往西配院那么一去,小半个月过去了,他家爷不找她,她也不着急,似乎那小日子过得还越发舒心了,不要说让她来讨饶,连正常的一个问安都没有。
郑二宝还听人说,那楚七整日在西配院里研究她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瓶瓶罐罐搞了一大堆,没事儿就往脸上涂涂抹抹,前日里,他才新听了一个段子,说楚七大晚上的涂了一脸白生生的东西跑出去上茅房,把一个值夜的小婢女给吓得当场昏死了过去,以为见到了鬼。
次日,大家伙儿才听她说那个东西,叫什么“面膜”。
就这还不算,她那个“面膜”,如今已在那些丫头婆子们中间卖开了。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71章 火一样的胸膛(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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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这些,郑二宝头痛了,觉得那楚七实在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东西。可寻思了一会儿,为了让他主子爷有点好心情,他猜心度意的干笑着,说得神神秘秘。
“主子,听说楚七那丫头,最近又赚了不少银子?”
原本诓楚七的银子是赵樽的乐趣儿,可听了郑二宝的话,他却没有提起丝毫兴趣来,只淡淡唔了一声,便调头往净房去了。留下郑二宝独自搔着脑袋,愈发摸不着头脑。上赶着几步,他又巴巴的跟着,涎着脸直笑。
“主子,那楚七确实是一个风趣的人,别说,奴才也觉着跟她在一块,能得到不少的乐子呢。”
“你还能有什么乐子?”
冷冷的,在水波的荡漾声里,赵樽的声音飘了出来。
这话不对味儿,郑二宝憋屈了。太监就不能有乐子吗?
沐浴出来,赵樽就着寝衣慵懒的倚在床头,差郑二宝拿了书来,不让他灭了烛火,看那个样子,还得看一会儿书才能就寝。烛影摇曳间,郑二宝瞧他孤单单的一个人,突地有些心酸了。除了他家主子爷,那些贵为皇子的爷们儿,哪一个不是温香软玉在抱,孩儿都满地跑了?
“爷,奴才还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赵樽抬起头,凉凉的看着他,示意他讲。
郑二宝越发涎着脸,发笑,“你先赦奴才无罪,才敢说。”
赵樽冷哼了一声,淡淡道:“如今你也胆儿大了?”
重重呛了一下,郑二宝瞄着他,喉咙里像爬了虫,痒痒的。可想到要说的话,又有些不好意思。虽说他也是一个男人,可小时候就没了根儿,也没有办过男人那事儿,说出这些话来,有些难为情,憋得脖子都红了,才咬牙出了口。
“爷,你说,那么多漂亮的小娘往您跟前儿凑,您都不兴搭理,奴才私心里虽不赞同,也能理解,那是爷您为人清贵。可旁的姑娘您可以不上心,那月毓却是贡妃娘娘亲自指给您的通房大丫头,又有着那样的背景……您说您这头不收用了她,她心里也别扭得慌,还不好再嫁旁人,也委屈不是?按奴才说啊,月毓在咱府里的那些妇人中间,不论从品行到样貌,那是样样都拔着尖儿的,就说与太子妃娘娘当年相比,也逊色不了多少。”
赵樽的目光越来越冷,盯得郑二宝一阵发毛。
可他的话都递到舌头上了,不说也不是个理儿。
“主子,您得想,您不仅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皇子呢,睡个把姑娘本就不算什么事儿,何苦薄待了自个儿?眼瞅着这岁数也不小了,为了这事,贡妃娘娘她在宫里头,那是又着急又上火的,几次三番下来,搞得母子关系都生分起来,实在太不值当了。奴才以为,月毓姑娘真是个性子不错的,人也长得极美,又温驯妥帖,对爷您更是没得说……”
被郑二宝这么一顿唠叨,原本斜躺着的赵樽,坐了起来,冷冷看着他。
“然后呢?”
吭吭哧哧了几下,郑二宝见他脸上平静,心里一阵发虚。不过,他独角戏唱半天儿了,念着月毓这些年在府里头大事小事的操持,待他郑二宝更是不薄,冬日亲制棉衣,夏日送茶送汤的,他壮着胆子还是接了下去。
“不如……奴才这就去,让月毓进来侍候着?”
“说完了?”赵樽抬了抬眉梢,冷冷问。
郑二宝吃不准他的心思,偷瞄了他一眼,尴尬的发笑。
“完了。主子,您,您觉着如何?”
又慢悠悠的躺了下去,赵樽冷眼扫过来,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
“既然你喜欢,赏了你吧。”
“嘭——”郑二宝还没来得及讲话,门外就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讪笑了一下,他慌忙退出内室,打开门来一看,只见一抹衣角儿消失在了门外,而地上只留下了一个煲了热汤的青花瓷盅,瓷片儿已经碎了一地,还“噌噌”的冒着热气。
“哪里来的野猫,大晚上的不消停。”
郑二宝心知是月毓听见了,伤心得跑开了,还是同情的感慨着,拔高了嗓子替她解围,“谁在值夜呢?还不赶紧来把这碰倒的瓶子归置好喽?要吵得爷睡不着觉,仔细你们的脑袋!”
夏初七终于懂了,什么叫着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这些日子以来,她自觉过得潇洒快活,甚至连东方青玄说的那些话,都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大不了等身子彻底好起来,她便从赵樽那里拿回镜子,寻个机会带走傻子,往后再也见不着那些人了。可梅子姑娘却不这么想。
她着急啊!她见天儿为夏初七着急。
尤其在得知主子爷已经半个多月都没有再找过她了,驿站里关于楚七“失宠”的风言风语多起来之后,梅子更是见到她就叨叨,让她不能再这样耗着了,对主子爷要主动一点,不要嫌丢人,说得她好像挺有经验似。可说来说去,见夏初七不动声色,她索性爆出一个新的发现。
“楚七,你不会是看上大都督了吧?”
夏初七颓然垂头,翻个白眼儿瞪她,“你说呢?”
梅子圆圆的小脸上,满是遗憾,“楚七,你没觉着吗?说来还是咱家爷生得好看些。”
“是么?”瞄着她,夏初七一阵干笑,“你怎么发现的?侍候他沐浴了?瞧着身子长得好?”
“才没有呢。爷从来不许丫头侍候沐浴。”梅子脸蛋儿一红,低声嘀咕着又瞄她,“那个东方大都督,生得是好看,可实在让人消受不起。你想想啊,他不仅是锦衣卫头头,杀人如麻,还和宁王殿下那个那个什么了,哎哟,想想都好可怕。还是咱家爷好,是一个好人。”
好人?赵樽是个好人?
“你被傻子给传染了,犯傻病了吧。”
夏初七翻起来的大白眼,没有收回去。可梅子却急眼儿了,不停的替他申辩。夏初七闭了嘴,心知在赵樽的脑残粉面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倚在床头,她话锋一转。
“梅子,你觉得莺歌那人如何?”
梅子撇了撇嘴,一脸讽刺,“不怎么样。”
说罢,见夏初七不说话,她又接着往外吐,“楚七,容我多一句嘴,你要是对咱爷也上点儿心。学着莺歌那样,巴巴的上赶着,咱家爷指定不会冷落你。”
她那个憋屈的小样子,逗得夏初七直乐,“上赶着,我怎么赶?把他当鸡鸭来赶?”
知道她是一个嘴坏的,梅子也不生气,犹自数落。
“你说说,也不晓得咱爷是咋想的,竟然把莺歌那种狐狸精给弄了回来。还有,爷差她来侍候你,可你病在床上这些日子,她侍候你了吗?嘁!咱们府里就从来没有过她这样的人,打扮得花枝招展,见到个男人都抛媚眼儿。不过也是,一个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姑娘,怎会甘心侍候你?我看她呀,八成就想着侍候爷们儿去。昨儿还向月毓姐姐打听呢,问爷几时才能回来,那急不可耐的样子,看得我都吃不下饭。”
“不会吧?今儿早膳,我明明看到到你喝了两大碗粥,吃了两个大馒头。”
长舌妇遇到聒噪婆,两个人半斤碰八两。
被夏初七这么一说,梅子捏了捏自家圆润的脸和胖胖的腰身,有些歇气儿,“哎,也是……我怎么就那么能吃呢?越来越胖了。楚七,你看我这腰,都快赶上灶房里的水桶了,要是能把肉分一些给你多好。”
夏初七没好气儿地瞅她,“长势喜人不好吗?赶明儿让爷给你指一门婚事,可以去生大胖儿子了。”
梅子气得一嘟嘴,“才不要!吃惯了山珍海味,哪里还能吃清粥小炒,见惯了咱爷那神仙一样的脸,回头让我对着一个粗脸汉子,满口黄牙,指甲缝里都是泥垢,不如让我去死了算了。”
“呵!”夏初七被她的形容给逗乐了,“小丫头,道理一套一套的。”
“得了吧,谁是小丫头?我比你还大一岁来着。楚七,反正我是想好了,遇不上好的爷们儿,我宁肯不嫁人。让我胖死好了,胖死在府里头,还能看着咱爷养养眼睛呢。你看那月毓姐姐可不就是……”
说到这里,向来嘴快的梅子却是顿了顿,面色稍稍一变。
“楚七,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可别多心啊。”
夏初七觉着梅子可爱死了,“我就一颗心,它多不了。”
这货说话,从来都不着调儿。要换往常,梅子准和她急了。
可这回,她拉着她的手,却是难得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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