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年华赠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姒锦
“唔……唔……”
她面色涨红,双手胡乱锤打他。
他却面不改色,堵住她的嘴,长驱直入。
大概这样不够过瘾,吻了几口,他索性放开大鸟的缰绳,一只手揽紧她窄细的腰,一只手扣紧她的脑袋,还把她身上裹紧的披风剥开,把她湿漉漉的身子全部喂入了他的怀里。一个带着侵略的吻,长长久久不曾停下,就像是恨不得把她舌头给吞掉似的,一波波刺激来快而有力,让她的身子在他火一样的胸膛熨烫之下,不争气的颤了又颤,臊红了耳根子,觉得丢脸之极。
他吻她,她就打他。
拼命的,拼命的打,把所有积累的怒火全都化成了拳头。
大鸟的速度慢了下来。它是一匹随着赵樽南征北战的马,上过战场,下过营房,极有灵性,就像知道它主子那点心思,为了不惊动背上正在上演火辣辣拥吻大戏的人,它慢条斯理地放缓了蹄步,姿态高贵优雅,却平稳从容。
亲吧亲吧亲吧!
突然。它打了一个响鼻。
原谅它,节目太刺激了,它一时没忍住了。
可一个响鼻儿,动静却闹大了。
那两个像是渴求,又像是交流的人,津沫相渡了良久都没事儿,它这么一喷,夏初七立马回神,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就配合了赵樽的亲热。一时间,又是恼恨,又是生气,既是气他,更是气自己……眼看躲闪不过,她恶狠狠揪住他的肩膀,上了拳头不见效,索性上牙齿。
“嘶”一声,赵樽唇上火辣辣的刺疼。
他放开了她,黑眸深深,喘气重重,“好狠的小妇人,谋杀亲夫?”
“滚犊子!”夏初七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赵樽你凭什么呀,凭什么这么霸道?”
赵樽似是回味一般抿了抿唇,指尖轻触一下唇角被她咬破的地方,动作很缓,有节奏有韵律,轻松恣意的姿态,仍是一如既往的高华无双,“急什么?不是要咬舌自尽?爷只是帮你咬舌而已。”
看着他脸上荡漾出那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还有他语气里“猫偷腥吃了鱼”一般的愉快,夏初七心里的恼恨更甚。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这样,不管什么事情都要稳操胜券。又狡猾,又可恶,还总是装得这样无辜,实在让她恨不得掐死他,就地埋。
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夏初七不再挣扎,不再生气。
一个动作都没有,只是看着他,一直看着。
直到他狐疑地蹙起眉头,她才淡然一笑。
“赵樽,你爱我吗?”
这句话换以前打死她也问不出来。
可今儿被他“强抢”回来,还“强吻”了一回,又差一点丢掉了心。痛定思痛之余,她觉得有必要把问题搞清楚,不再猜来猜去猜对方的心了。那谁不是说么?很多时候,男人总会让你觉得他爱上了你,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而女人早已经爱上对方,却死活都不说出口,这就是男女悲剧的成因。
她问完了,自觉问题高大上,很有琼瑶剧的意境。
可赵樽蹙着眉头,却不回答。
心稍稍沉了一下,她无奈的弯唇一笑,“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赵樽,在你看来,是不是我与你有过肌肤之亲了,就一定得属于你了?你就不能容许我再有机会投入别人的怀抱了?我告诉你啊,我的观点可不是这样的。在我看来,我从来都是自由的,不是我这辈子就非得跟定你,你明不明白?”
他黑眸沉沉,像在思考,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
遇到这样一头大闷驴子,夏初七颇有些无奈。
待再出口时,她的笑容里,多出几分怅然来,“行,我晓得我的观点不符合时代特征,可能你无法接受。但这是实事,我不爱扯来扯去,烦!不如坦白说吧,我要的感情分量很重,不论你是王爷,还是一个寻常男子,你如果是我的,就必须只能是我的。我不容许欺骗,不容许背叛,不容许在有了我之后,我的男人身上还有别的女人的痕迹,不管是身,还是心。在感情上,我是一个有洁癖的女人,如果哪个男人要与我共度一生,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依他,唯独这事,他必须按照我的爱情理论来生活,否则我宁肯不要。懂了么?”
她说得那叫一个大气磅礴,气壮山河。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225章 意难平,小矫情(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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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首,挺胸,撩眉,翘唇,整一个她才是王爷的傲气。
可那人……仍是奇怪的看着她。
她有些恼了,“赵樽,这些你都办不到吧?所以,我们之间的代沟……”
说到这里,她双手拉开,比划了一下。
那是一个长长的距离。
“你的骨子里就是一个封建王爷,你需要你的女人绝对臣服,你需要你的女人仰望于你。而我不求我的男人仰望我,却希望与他平等。以前我以为我找到了那个人。可是经过这许多事,我算看明白,我太傻了。不过,这事怪不得你,归根结底是我们两个人的观念不同。我理解你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理解你的立场,同时,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可以吗?”
赵樽眉头在蹙成“川”字之前,到底还是开了口。
“阿七,你到底在说什么?”
夏初七快疯了。敢情她说了这许多至高无上的理念,他没有弄懂?
翻了个大白眼,她这回真想咬舌自尽。
“你不懂就对了。证明我们之间的代沟更大。我说的是人心。你的心,我的心,我们两个人的心,都藏了太多秘密。更何况……你有你的意难平,我有我的小矫情。你不爱我,我也不会稀罕你。”
“阿七……”赵樽黑眸紧锁,像是考虑了许久,才抬手捋了捋她的头发,“爷不懂你说的爱是什么,但定是会对你好的。”
好是什么?
好就是他要娶别的女人了,又来找她回去做侍妾?
好就是明明他心里藏了别人,还要对她又拥又抱又亲的,理所当然?
妈就是她说了这样多,他全当废话,根本没入耳?
猛一下挥开了他的手,夏初七气得鼻子上可以挂夜壶了。
“晋王殿下,你的好,楚七受不起……”
“再说一遍?”他的脸黑了。
“我说我受不起,以前受不起,现在,将来更受不起。”
“你那句话怎么说的?”
他突然发问,问愣了她,“什么话?”
“欠吻!”他低低哼一声,低头就吻过来,端坐于马上的身姿僵硬凌厉,比起挣扎不停的她来,他反倒像一个受了委屈的人,强势地攻击着他,与她身子紧紧纠缠。也亲,也吻,也咬,也啃,根本就不容许她扭动闪躲。
这个吻与往常不同。
不是初尝情爱的欣喜和摸索,而是掠夺与强势的搏杀。
或者说,是两种思想和观念的搏杀。赵樽是个男人,是个大男人,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也是一个征战沙场勇往无敌的战将。他习惯了征服,习惯了掌控,也习惯了强势,又如何容得他的女人拒绝?
她越是抗拒,他越是兴起。
那吻,刺激得大鸟一个响鼻接着一个响鼻。
“赵樽!你王八蛋吧……”
终于,在夏初七的吼声里,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吻结束了。赵樽双臂紧了紧,把她抱在胸前,贴得很近,向来酷烈得没有温度的声音缓和不少,低低唤了一声“阿七”,额头抵着她的,嘴里冒出一句似满足又似无奈的叹息。
“不闹了好吧?”
是她在闹吗?夏初七别开脸,僵硬一下,突然仰头看着他,诡异的笑着抚上他的下巴,也许他这几日没有休息好,一向光鲜的俊脸上,添了一层浅浅的胡渣,摸上去有些咯手,也摸得她有些犹豫。考虑了好久,才学着电视剧的恶毒女人形象,叽叽嘲弄的笑,“爷,不是我想要与你闹,只是今日,你确实来迟了。”
“此话怎讲?”赵樽眉梢挑开。
“意思嘛,意思就是……”故意拖长柔婉的声音,夏初七突然轻笑一声,“我已经是大都督的人了。就在你来之前,就在那水里面,我与他……嗯,还很是刺激呢。”
她轻悠悠的说着,尽量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更加恶心一点。同时,也一眨不眨观察着赵樽的面色。果然见他目光沉沉,像一头饥饿时弄丢了鲜肉的大野狼,那目光像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可只一瞬后,他眼底的阴霾又散开了。
“不许胡乱玩笑,这种话怎可乱说?”
他不相信?夏初七下意识垂下眸子,避开他灼灼如火的视线,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腰上,一点点往下,头却是高高昂起,直视着他永远雍容的面孔,笑着说:“你难道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我向来是不看重这个的。好,你要是真不信,亲自检查一下吧?看我的裙子就晓得了。我裙子上头,还留有落红呢。”
她说得极慢,唇角带着笑。
“你要是不介意……不如就趁现在看看?”
她看着他,看着他目光一寸寸破碎,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动也不动。
那一张她以为永远都不会为任何事情而变色的脸……终究还是变了!
轻笑着,她火上浇油,痛并快乐着,“您干吗这样看我?在我们那里,男女之间若是互相喜欢了,做这个事没什么大不了。当然,也不一定要喜欢,大都督长得那样好看,又风情万种,魅力实在让人很难抵挡。再说了,我那么讨厌你,总得找个男人来填补一下心灵的空虚吧?”
“楚七……”
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拽住,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骨头捏碎。
“你好大的胆子!”
夜下的空寂世界,四周安静得很,夏初七几乎能听见他气得磨牙的声音,可吼完这一句,也没见他再说出其他话来。看上去,他是真信了。在这样一个贞操大过天的时代,赵樽这样的一个王爷,不可能不在乎女人的名节吧?
生气吧!愤怒吧!
这样子散了就好,到底她没有死得太难看。
怎么算,这也算是她掰回了一局,不再被动了。
忽略掉心里那一股子抽痛,她静静昂着头,看他在夜色中散着幽光的眼,莞尔轻笑着,又去拉他仍然紧紧攥住的手臂,“生这么大的气呀?不必要不必要,爷,我们到底还是开心的好过一阵,何必搞得如此不愉快呢?天下间,本就无不散之筵席。往后,我们都各自好好生活,可好?”
赵樽在月光下幽冷的面孔,深邃难测。
那一鼓一鼓的喉结,像是受了刺激,不停滑动。
可他裹着她的双手仍是很紧,一点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他不放手,这不是逼她放大招儿吗?眼圈一烫,夏初七心情激动起来,心脏跳动很快。可她向来干脆,不喜欢反复纠缠,既然决定了要与他一刀两断,做事就要做绝,快刀斩乱麻才是女汉子所为。
想到这,她伸手入怀,掏出一个荷包来。
“这是那晚你编的头发,我看不必留着了。”
说罢她伸手就去拔他的剑,可剑拔一半,她的手却被赵樽死死拽住了。她试着抽了抽,动弹不得,不由恼恨的抬起头来,正准备出口骂他,却见到了一张受伤的脸。
“阿七……”
向来高若云端的晋王爷,姿态仍是雍容华贵。
可眸底那一闪而过的脆弱,却逃不过月亮的眼睛。
“我……可以不在意。”
他低低的声音,在夜风中回响。
夏初七瞠目结舌,眼前像有无数只乌鸦飞过去,乱了思维,简直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这个瞬间就好像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回来的男人那张竭力保持着平静的黑脸,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狂乱了。
要不然,怎么会听见他说“不在意”这种话?
咽了咽唾沫,她语气有点儿艰难,“放手。”
“不放。”赵樽眸子很沉,声音喑哑,却低笑了一下。
只是那笑声,显得格外诡异和苍凉。
“阿七,这不算大事。”
“我的……爷,这还不算大事?”夏初七以为他撞了鬼,抬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晋王殿下,你还要不要节操了?”
“节操?”赵樽眉头一跳,像是没有反应过来,“阿七你总说节操,节操究竟是何物?”
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夏初七嘴唇狠狠抽搐一下,“你不懂。节操是我有,而你没有的一种东西。”说罢她故意往自己身上瞄了瞄,用肢体语言暗示他,“节操”是与“贞操”差不多的玩意儿,要“节操”的人,就应该在乎“贞操”。
于是,那位爷便钻入了她的陷阱。
“那爷不要节操也罢。”
噗一声,夏初七咯咯笑了出来。
对了这种逗弄古人的乐子,她向来很喜欢,忍俊不禁的一笑,果然分泌不少的“多巴胺”,连带心里的阴霾都消散了不少。笑了一阵,见那位爷仍是严肃的板着脸,皱着眉头,一脸明媚的忧伤,她才反应过来,这番情形之下,似乎不应该笑得这样开怀才对?
一个失贞的女人……不都得大哭吗?
扁了扁嘴巴,她苦着脸,又敛住神色。
且把年华赠天下 第226章 意难平,小矫情(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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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看我如今已经这样子了,你又何必自降身价?”
“闭嘴吧!”他冷冷打断她,接着,她只觉身子一轻,就被他打横抱起来,而那匹一晚上打了无数次响鼻的马儿,了然的疾驰出去,惹得她一阵郁闷的低吼,他却什么话也不说,只有喷洒在她脖间的呼吸,越发灼热,越发潮湿,像是心里的火气已然憋到了某一个临界点……
不会恼羞成怒,要把她宰了吧?夏初七心里刺了一下,“你带我去哪儿?我可都和你说清楚了啊,千万不要因爱生恨,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他低低一叹,“外头风大,回去再说。”
赵樽向来说一不二,办事效率极高。可他说的“回去”,却不是那个富丽堂皇的晋王府,也不是夏初七熟悉的任何一个地方,而是离贡院不远的一处僻静小院。
看着面前这个清净的大院子,夏初七抱着双臂,皮笑肉不笑的问:“都说应天府的爷们儿都喜欢在外面置宅子养女人。果不其然。爷,您这宅子里的夫人呢?怎么没瞧见出来迎驾啊?”
就像没听见她的挑衅,赵樽稍稍皱了皱眉头。
“这是郑二宝的宅子。”
微微一怔,夏初七挑了挑眉梢。
看不出来二宝公公还是一个有银子的太监呢,能在京师置这么大的宅子。只可惜,二宝公公这宅子里,不要说女人,连一个使唤丫头都没有。看起来像是已经空闲了好久。
想一想,她更诡异了,“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赵樽淡淡看她一眼,“晋王府人多眼杂,不方便。”
不方便?嗯,确实不方便。可既然这样不方便,他做什么非得把她弄回来?难不成她现在混得连做他侍妾的资格都没有了?他准备置一所宅子,把她养成外室,一辈子做他见不得光的女人?冷哼一声,夏初七心里更不畅快了,“我说殿下,你方不方便是你的事儿。能不能不要强人所难?我一个人在哪里都很方便。尤其如今跟了青玄,那就更方便了。瞧瞧看,这是什么?”
掏出一枚锦衣秘谍的令牌来,她得意的在他面前一晃。
“看出来了吧?我可没骗你。我与青玄,感情极好。”
赵樽蹙了蹙眉头,眸底多了一丝郁躁之气。可他却不搭她的词,而是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今日更深了,你暂且住下,明日再送你去诚国公府。”
诚国公府?
激灵一下,夏初七傻了,“我去诚国公府做什么?”
赵樽微微愣神,焦头烂额了一个晚上,他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问题的矛盾点在哪儿。怪不得有“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说法。在敌人面前,晋王爷面对千军万马而不惧。在朝堂风云里,晋王爷也可翻手是云覆手是雨,可偏偏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子,他一次次束手束脚。
“原来阿七是在生气,气爷要娶景宜郡主?”
气个毛线!?可若说不气吧,更是毛线。
夏初七见他的回答与料想的不一样,唇角便讽刺的翘了起来,“关我屁事!只不过你记好了,别打什么鬼主意,我是我,你是你,我们楚河汉界,互不干扰,你少来管我的闲事。今儿我先借二宝公公的地方洗个澡,明儿再走。但明儿开始,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少来找我……”
听她说了一堆,赵樽紧皱的眉梢却缓和了不少。
“等你先洗好,爷再与你说。”
大概为了方便她与赵樽“暗渡陈仓”不被人发现,这个大宅子里的下人都被提前遣走了,不仅如此,就连常年跟在赵樽身边的郑二宝和陈景等侍卫都不见踪迹。但宅子里该有的东西,却一样不少,甚至还有好些她穿着极为合身的女装,一律都是新做的。
夏初七身上湿透了,黏糊糊特别难受,没有去考虑那许多,只知道她洗身子的水是赵樽浇的,换洗的衣服也是他拿来的。舒舒服服的享受了一把“七星级”的超级待遇,她憋闷了一晚上的心情,好了不少。
不管了,今朝有水今朝洗,今朝有觉今朝睡!
等她把身子收拾妥出来,赵樽正慵懒的倚在一张花梨木美人榻上,拿了一本书在慢慢翻。他似乎也匆匆洗过身子,墨一样乌黑的长发散开着,外袍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里面一件月白色的里衣来,样子沉稳高贵,在烛火照耀下,影子都比那张精致的花梨木美人榻要美。
只可惜,夏初七没心思欣赏。
看他一眼,她提醒,“晋王殿下,天儿很晚了。”
赵樽揉了揉额头,像是没听懂,“是,天要亮了。”
“那您还不回去?”
“再过一个时辰,就得上朝了,不回也罢。”
想想这是人家二宝公公的地盘,她没办法撵人,无所谓的淡扫了他一眼,“算了,我在外间找个地方将就一晚上,晚安。”
“阿七!”
她听见他喊,却是不答,脚步走得更快。
可这厮今晚就像抽风一样,霸道的手段一次又一次。
没走几步,腰上一紧,又被他搂了回去。
“大晚上折腾啥呢?你放手!”她真的生气了。
赵樽叹一口气,揽她过来坐在腿上,圈住了不让她动弹,才将先前如何准备把她“偷梁换柱”成为诚国公元鸿畴的女儿,再“瞒天过海”嫁入晋王府为妃的事,捡重点与她说了一遍。一直听得夏初七一愣一愣的,心底像坐过山车似的,一会儿甜,一会儿傻,一会儿美,一会儿涩。一会儿觉得像真的,一会儿又觉得解释不通。
她眼睛里,全是疑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赵樽眸中若有流光,“如果告诉你,你会同意吗?”
她会吗?当时应当是会的。
可这会儿,她却没办法再说出口。
心里的困扰太多,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抵消得了的。
“好。我相信你说的这个。”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夏初七挺直着腰身,定定看着他,然后一字一顿,慢慢出口,“我想知道的太多了,你可会全都告诉我?”
“可以说的,爷自然会说。”
夏初七眉梢一横,语气沉下,“太子爷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
“你事先知不知情?”
迟疑一下,赵樽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终是点了头,“知情。”
想到赵柘那一张温暖带笑的面孔,夏初七心里一酸,语气尖锐了几分,“呵,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或者说,你也想要他死?死了你才好娶他的遗孀?”
赵樽眉头皱紧,目光很凉,“我阻止了。却没……成功。”
弯了下灼灼的眼,夏初七察言观色,眼睛还是有些热。
“梅林中的人……是东方阿木尔?”
她问得很快,生怕慢一点,就没了勇气。
肩膀僵硬了一下,赵樽目光幽暗深远,却是点了一下头。
“是她要杀太子爷?为了你?还是为了她自己?”夏初七冷笑一声,说话就像竹筒倒豆子,一串串向赵樽砸过去,“独守空闺这些年,她实在耐不住了吧?想想也是挺惨的,顶着一个太子妃的名号,这辈子只怕都不敢再找男人了。除非,她找的那个男人有那么大的权力,能让世人都住口,能为她改写历史,能让她母仪天下。要不然,她这辈子身上都得刻上太子赵柘的名字,永远做一个寡妇,想想好醉人,晋王殿下,你是不是觉得她很可怜?”
“没有。”
“没有呀?那你为什么不把杀太子的人揪出来?”
“阿七……”他沉吟着,轻抚她的后背,“这些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有多复杂,你告诉我?”
“可以不问吗?”
“为什么不能问?”夏初七眉头挑高。
“你只需等着做晋王妃就好。其余的事,让爷来操心。”
又是一个狠瞪,夏初七翻了个白眼儿。
但她这个人虽然尖酸刻薄毒舌,却也不是不通情理的女人。如果在意一个男人,就得允许他保留一些私人的空间和秘密。兴许,那个东方阿木尔,就是他想要保留的秘密吧?毕竟被人“横刀夺妻”的往事也不太光彩,大概晋王殿下说出来也会觉得丢脸?或许这件事,还牵扯着更大的朝堂争斗或者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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