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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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容祈。”宫内,燕舟大发雷霆,“不是他,就是那些个一力要逼死我的将军。”
曹忠低眉顺眼地站在下首,听着官家近乎癫狂的话。
“官家为何觉得是容祈?”他等官家冷静下来,这才缓缓出口询问。
“他身边那个侍卫,天还没亮就出门了,昨夜两人在书房呆了一晚上,到了子时才回去休息。”
官家呲笑着,“难道下棋下得入神了,下到大半夜。”
曹忠眯了眯眼。
“官家对容家如此了解,当真令老臣自愧不如。”
燕舟抿唇,斜了曹忠一眼,最后压下脾气淡淡说道:“不过是雕虫小技,不说了。”
“前线不能出兵,若大魏依旧和以前一样是小打小闹,我们一出兵,他们必定借机兴事,到时就难以收场了。”燕舟狠狠说着,“可那流言越演越烈,依我看不能善了,一群狼子野心的东西。”
曹忠上前一步,恭敬说着:“这有何难,内外之安,不过此起彼伏,既然如今外部压不住了,我们只要在内部生事,不就可以压制外部的声音了吗。”
燕舟眼睛一亮。
“我们不如就借着宁家二娘子生辰那日做一招釜底抽薪。”曹忠抬手狠狠往下一压,狠厉说着,“也探探容祈的口风。”
“容祈为何对宁家二娘子如此关注你可有查过?”官家淡淡反问着。
“老臣原先觉得不过是一件风流韵事,但后来前几日发现这位宁家二娘子有一块甚为眼熟的玉佩。”
“玉佩?”管家反问。
“老臣曾见过韩铮手中有一枚同色玉佩,只是墨色玉佩虽难寻,但也不是独一无二。”
曹忠淡淡说着:“只是这些巧合太多了,即是同年,又有同一枚玉佩,老臣不得不多想。”
“宁家二娘子容貌颇为纤细小巧,但老臣发现她似乎既不像宁夫人,也不像宁翌海,也曾深入查下去,可不论如何都查不到,这才决定不得不委屈一下宁家二娘子了。”
官家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淡淡收回视线。
“就按你说的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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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宁汝姗嘴里说着不过生日,但扶玉一大早还是早早起床准备去和面做长寿面。
“你每年都失败,怎么还每年都要做,坚持不懈。”宁汝姗还未睡醒,眼睛眯着,抱着跳上膝头的小猫,笑问着。
扶玉握拳,信誓旦旦说着:“长寿面一定要吃的,我今年特意请了厨房的厨娘当老师!”
宁汝姗摸着小猫脑袋,无奈笑道:“那快去吧。”
“我走了。”扶玉挥挥手,兴高采烈地走了。
宁汝姗正在学双面绣,她自小对这些东西都很有天赋,仔细研究了许久,就开始自己动手折腾,今日正打算在一番帕子上绣花。
“不如给你做个围兜,绣一只小猫好了。”宁汝姗低头,看着小猫毛茸茸的尾巴缠着自己的手腕,笑眯眯地说着。
小猫娇娇嗲嗲地叫了一声。
“呀,玉云你怎么脏兮兮的,摔倒了吗?”玉兰的声音在院中焦急响起。
玉云可怜兮兮地抱怨着:“我刚不是去花园给夫人去摘花嘛,不曾想在拐弯处碰到冬青侍卫,他好像很急,把我撞了只说了对不起就跑了,也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了。”
宁汝姗绣花的手不经意地停了一下。
“先去换身衣服吧,把花给我吧。”玉兰小声说着。
小院的人敏锐察觉到世子和夫人吵架了,夫人已经五日没给世子送药了,世子五日没踏入夫人的院子了,这几日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再夫人面前乱说话。
“夫人,花摘来了。”玉兰掀帘而入,把还带着水露的花在圆桌上。
“放着吧。”宁汝姗头也不抬地说着,手中针线不停,很快就绣好一只猫耳朵。
耳边传来轮椅压着青石板的声音,宁汝姗抬眸看去,只看到冬青推着容祈匆匆离开。
容祈脸色阴沉,冬青也是一脸凝重。
“外面又发生什么事情吗?”她抬眸问着窗外的玉兰。
玉兰摇摇头。
“怎么回事,为何临安会有这样的传言。”容祈从侧门悄悄离了容府,严肃问着一侧的冬青。
冬青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之前临安早早就传韩相离世前曾留下东西,不是兵书就是遗失的粮草,虽然后来被管家压下,但今日早朝却突然多了很多折子要求彻查此事,寻到这匹粮草送往前线,解燃眉之急。”
“现在的流言则变成韩相当年留了一块黑色玉佩,得玉佩就能得到那些东西。”
“宁姝之前带着玉佩去参加赛马会,后来又一直招摇过市,不知不觉入了众人的眼。”
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第61节
“我们的暗桩说,连之前盯梢的几个大魏人都蹲在宁府门口。”
“宁姝呢?”容祈问道。
“今日宁姝生辰,宁家请了不少娘子为二娘子庆生,现在大概在府中庆生呢。”冬青说着,突然补充了一句,“今日也是夫人的生辰呢。”
容祈一愣:“什么?”
“世子不知道?”冬青大惊,“今日是夫人的生辰啊。”
“之前我还提议说给夫人大办一场,夫人还问我是世子的主意还是我的。”冬青见他脸色不好,连忙解释着,“我以为世子知道的。”
容祈动动嘴皮子。
不,她问的不是生辰,是一个答案。
他揉了揉脑袋,对今日的事情越发觉得棘手。
这么偏偏是今日。
在他决定和她坦白一切的时候。
“我们现在去哪?”冬青见他脸色不好,小心问道。
“不能去宁府。”容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片刻后说着,“去我们的据点,让我们的人盯着宁府各处,只要宁姝还在宁府我们就不急着出面。”
容家的据点是一家香粉铺,一入内就是扑鼻的脂粉味。
“主人,一切无碍。”老掌柜上了茶便退了下去。
黑夜中,宁家的灯笼照得宁府宛若白昼。
宁家的宴会放在凝霜阁中,宁姝穿着时下最流行的鎏丝金边蜀绣百花图裙子,颜色素净但价格不菲,低调奢华,腰间的黑色玉佩压着裙摆,随着走动时流光溢彩。
凝霜阁外面一处隐蔽的大树上,白起看着那枚格外夺目的玉佩,突然咦了一声。
“这玉佩,好眼熟。”他伸手摸出怀中的玉佩。
这是上次从宁汝姗身上顺下来的玉佩,他接着灯笼烛火仔细看着,突然眼睛微睁。
两枚玉佩的花纹颇为相似,但宁汝姗这枚显然从质地到花纹都更为精致,雕刻之人手艺精湛,构图极佳,更加赏心悦目。
他摩挲着手中这块明显更从寓意到材质更为契合的玉佩,皱眉沉思着。
情报中早就写着宁家两位娘子关系不好,宁二娘子更是为了避婚,把宁汝姗推出来,那到底宁二娘子为何要学爱哭鬼雕个差不多的墨玉玉佩。
觥筹交错,传杯换盏,酒兴阑珊后,凝霜阁的人群终于散去。
而此刻已经戌时要过完了。
宁姝亲自把人送上马车,这才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白起趴伏在树上,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目光落在那枚摇曳的玉佩中,目光一凝,正打算动手借来看看,突然停在远处。
“啊……”宁姝的声音还不曾发出就被人捂着嘴,直接带走了,余下的丫鬟全都被一刀毙命。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干净利索。
白起皱眉,立刻跟了上去。
脂粉铺中的容祈数着沙漏的声音,越发焦急。
他得在子时前回家。
“难道是虚惊一场,今夜都只是来试探一下的。”冬青看着外面的夜色,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廊下的灯倔强地照亮一角光亮。
“宁二娘子被劫走了,我们的人跟上去了。”老管家的声音顺着穿过前堂,朝着后院匆匆而来,“共有三批人。”
“务必把人救出来。”容祈一愣,“保证人的安全。”
老管家应下。
时间在夜色中不知不觉中流淌过去,墙角的沙漏发出叮咚的一声转了一个圈,亥时了。
整个临安城笼罩在漆黑的夜色中,伸手不见五指的街道只隐约察觉到一点痕迹,但稍纵即逝,只感到一阵阵风飘过,浅淡月光下,几道黑影宛若黑鸦一闪而过。
老管家扶着一个带血的侍卫,脸色凝重:“那伙人把人劫持到韩相旧址,要求世子出面。”
容祈抬眸,无神漆黑的的眼珠在此刻闪过一丝锐利光芒。
—— ——
韩铮死后,官家就把韩府收回,却一直没有重新赐下去,因为府中一直有闹鬼的传闻。
早已破败的不成人样的韩府在黑夜中越发阴森森。
宁姝早就吓得腿都软了,坐在地上起也起不来。
“我知道容祈在,让容祈来见我。”说话的黑衣人对着四下寂静的夜空中喊着,手中转着一把刀,刀影闪烁冰冷。
四周静悄悄的。
白起趴在屋顶上,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老虎,在黑暗中蛰伏。
“容祈再不来,我就先断她一只手,一炷香之后还没来,我就再断她一只手。”黑衣人蹲在宁姝身边,阴恻恻地冷笑着,手中的刀抵在她脸上。
“你就忍心看着她以后成了一个废人。”
宁姝吓得失声尖叫,只是刚刚出声就被人狠狠掐着脖子,那双充满煞气的眼睛吓得她失声。
“你可真的一点也不像你爹啊。”黑衣人居高临下,冷冷注视着她。
“容祈,你当年心心念念要和她订婚不就是看中她的身份吗?”黑衣人坐在一处断石上,颇有闲谈的架势,“我若是杀了她,你死后如何给……”
“韩铮交代啊。”
屋顶上的白起愣在原处。
宁姝瞪大眼睛。
话音刚落,只听到一阵鹤唳尖鸣,从天而降数十位黑衣人,两派人很快缠斗在一起,其中有一人杀势汹汹,所到之处,刀刀见血。
鲜血洒满了肮脏的青石板,血腥味在风中萦绕,冷白色的月光冰冷地洒在地上,照得地上斑驳的血迹格外渗人。
宁姝吓得脸色惨白,趁着没人看守她,挪动地跑到一块石头后面躲起来。
“容祈呢,为何不来。”挟持宁姝的黑衣人很快就被人制服,不甘地质问着。
“谁让你来的?”对面之人问道。
那人大笑一声:“你让容祈来我就告诉你。”
“他不是很崇拜韩铮吗,为何现在龟缩不前,是不是还在顾忌身份,我主人早就知道了……”
话还未说话,阻断他的是一道冰冷的剑光。
冷色长剑光芒下照出一双戾气血腥的眼。
白起皱眉,握紧手中的玉佩。
他悄悄下滑,似一条灵活的蛇,瞧瞧靠近角落里蜷缩着的宁姝。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韩铮的女儿。
他站在角落里,冷冷看着害怕到发抖,仪态全无的人,冷冷想着。
“你,你是谁。”宁姝看着面前一步步踏进的人,忍不住后退一步,惊恐问道。
“送你回去。”蒙面人开口说着。
“你是世子身边的侍卫。”宁姝认出他的声音。
冬青并不多话,只是伸手去拉她。
“小心。”身后有人大喊。
只见黑暗中冒出第三批人,他们动作凌厉,直接朝着宁姝而去,手中钢刀舞得虎虎生威。
冬青咬牙避开第一刀,很快就被人逼开。
“送人离开。”他大喝一声。
身后的侍卫便都朝着宁姝冲去,一时间,所有的混乱都在她周围展开,一道道鲜血甚至溅射到她脸上身上,染红了那件青竹色的衣裙。
她吓得坐在地上动弹不得,手脚发软,脑袋发蒙,只能看着不知是敌是友之人冲着她而来。
一根长剑挡在她面前。
“起来。”容祈的声音在头顶冷冷响起。
角落中的白起瞬间绷直身子。
——容祈恢复了?
容祈加入战场,却只是围在宁姝身边,手中长剑翻动,如银色长蛇,敏锐矫捷,所到之处,鲜血直飞。
白起盯着他,突然落到他眼睛,月光之下,他的眼睛越发黯淡。
他松了一口气。
——眼睛还未好。
很快也有人发现容祈的异样,做了无数声音干扰他。
容祈听着背后只有急促的呼吸声,不由抿唇:“起来,跑去门口。”
他对着宁姝说着。
宁姝却是怕得只能躲在他身后,不愿离开半步。
容祈皱眉,很快手臂上便挨了一刀,幸好冬青赶了过来。
“我殿后,世子走。”他格开四五把钢刀,咬牙说着。
容祈拉着宁姝的胳膊,咬牙说道:“你带路。”
“不,我不会。”宁姝吓得牢牢抱住他,半步也不肯走在前面。
——这样的人若是韩铮的孩子,我宁愿亲自杀了她。
白起冷冷盯着宁姝,闪过一丝杀意。
“啊。”宁姝看到一把刀朝着她而来,直接伸手把容祈推了出去,那锋利的刀转眼就对着容祈劈头而来。
白起手中微动,一块碎银飞了出去,打偏了刀锋。
“世子!”冬青大喊一声,激起心中暴怒,杀红了眼,直接把手边之人斩落刀下。
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第62节
刀锋虽然偏了,却也对着后背贯穿而下,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你!”冬青戾气地瞪着宁姝,手中剑鞘被捏的咯吱直响。
宁姝吓得连连摇头:“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是你们一定要救我的。”
她脚下是一地尸体,面前全是愤怒的人,吓得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
白起呲笑一声。
“谁?”跪在地上的容祈敏锐察觉到他的声音。
“容祈。”白起自黑暗中走出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废物啊。”
容祈看着出声的地方,眼底还带着来不及散去的煞气,漆黑的眼珠便越发显得渗人。
“白起。”他咬牙叫出他的名字。
“正是我。”白起面对气势汹汹的人,抱胸靠在栏杆处,“我给你两个选择,我杀了你,或者你杀了这个女人。”
宁姝瞪大眼睛,连滚带爬地躲在后面藏起来。
白起连目光都懒地看她,反手自背后抽出一把乌金宽背大刀。
场上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容祈沉默着,冬青握剑护在他前面。
“算了,你一向就是这么没用。”白起踏出黑暗,走入月色中,无视着周围人的杀气,脚步悠闲却坚定。“我先杀她,再杀了你。”
他居高临下看着容祈,嘴角微微弯起,那双放荡不羁,整日带笑的眼在瞬间充满杀气,血腥冰冷。
这才是少年将军本来的样子。
“我看你确实是瞎了。”他意味深长说着。
“你不能杀我,我是……我是,我是韩铮的女儿。”宁姝看着一步步走进的人,突然奔溃大喊,最后她看向容祈。
容祈一个激灵,持剑要站起来。
冬青恨恨瞪着她。
他恨不得白起杀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
“你,韩铮。”白起的身影被阴影挡住,半张脸落在黑暗中,目光冰冷不带一丝波动,就像注视着一个死人,“你配提他吗?”
“她真的是!”容祈疼得说不出话来,咬牙说着。
“她是。”白起刀锋落在地上,“若她真的是,我杀了她是为了保全韩相身后名,可她若不是啊,你看看她这副模样,再看看这块玉佩。”
他刀锋一挑,玉佩便落在他手心。
“你看看,是嘛。”他随手一甩,直接扔到容祈身上,呲笑一声,“太巧了,我刚好见过原玉佩的主人。”
容祈心中咯噔一声,捡起面前的玉佩。
他不过细细摩挲了一下却突然变了脸色。
不是他画过几百遍的花纹。
宁姝脸色大变。
“是不是,一点也不像。”白起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瞧瞧,你这眼确实是瞎了。”
“那人是谁?”容祈也不知哪来的一口气,强撑着站起来,任由背后鲜血直流,在地上留下一滴滴血迹。
白起挑眉,充满恶意地看着他:“我可不告诉你,瞎子。”
容祈一步步走到他身边。
其实两人都是年少成名的人物,身形相当,容貌俊美,可偏偏在五年前,走向了两个极端。可一个是大魏呼风唤雨的大将军,一个是大燕困步难行的残疾世子。
“是谁!”他手中长剑咯吱作响。
白起只是冷冷看着他,无奈开口。
“容祈,我对你真失望。”
门口传来一阵阵喧闹声,混乱的脚步声混着火把噼啪声此起彼伏,那声音在黑暗中越来越近。
“官府来了。”冬青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容祈,担忧说道,“我们先走吧。”
白起收了刀锋,冷漠地看着躲在断壁残垣后的宁姝,嘴角微微弯起,森冷阴寒:“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身份,那就记住这个身份,哪怕是死。”
宁姝不解地看着他,最后露出一点惊惧之色。
“我会一直盯着你。”
白起目光入恶鬼惨影,只管把人定在原处动弹不得,宁姝吓得牙齿打颤。
容祈失神一般站在原处。
白起临走前,突然说道:“贵夫人今日生辰你还记得吗?”
容祈沉默着,倏地睁大眼。
宁汝姗失神地盯着跳动的烛火,手边是早已冰冷的,卖相寒碜的长寿面。
扶玉趴在一侧早就睡得小呼噜直响。
他没来。
他又骗了她。
宁汝姗搅手中早已冷坨的面,目光失神,只是呆呆地坐着,无孔不入的风穿过门窗,落在她身上,吹得她发寒。
本来就不该抱有希望的。
她面无表情地想着,卷了一筷子冰冷的面放在口中嚼着。
这面怎么又苦又咸。
她吹面蜡烛临睡前,突兀地想着。
第35章 画卷
冬青把人送回小院的时, 容祈已经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之中,背后的刀伤自肩胛骨贯穿腰部,没入血肉三分, 伤口狰狞, 染红了容祈的玄色衣裳。
他手中握着宁姝的那块假玉佩, 眉心紧皱,嘴里语音不清地念着。
“去把老程大夫找来。”他对着身边一个身形精壮,目光精亮的侍卫说道,目光狠厉, “不要惊动任何人, 只请他一人来。”
“是。”
可怜老程大夫还在睡梦中就连人带医药箱被人扛了过来。
夜色中的回春堂如同一只酣睡的小兽, 只是侍卫悄无声息离开没多久,只看到角落中似乎有一道人影落在红柱上。
“怎么回事。”老程大夫一大把年纪被人颠了过来,还没入内就闻到一阵浓重的血腥味, 脸色微变。
“世子背后刀口很深,血没泛黑, 伤口面没有溃烂, 没有中毒, 只是止不住血。”冬青有条不紊地说着,一开门,那血腥味越发浓郁,几乎是扑面而来。
容祈脸色金白,唇色乌青,距离她躺下来连着半炷香都没到, 身下的被褥就已经被血打湿了。
程大夫不敢耽误,连忙从药箱中拿出一瓶药碗,慎重说道:“等会压住他, 每过一炷香给他吃下一颗。”
意识模糊的容祈感觉自己似乎来一个玄幻的境界,那时的皇宫对他而言格外空旷阴森,所有人都是俯视着和他说着话,他看谁都觉得格外高大。
—— ——
他成了五岁的容祈。
还未继承世子之位的容祈。
他娘已经病许久了,可一直吊着一口气,只为了那个世子之位。
若是今日官家还未松口,毅勇侯的牌匾就要被摘下,容家累世战功荣耀就要在今日被泯灭。
冬青被拦在宫门口,他只能裹紧衣服,咬着牙,一个人艰难迈着步子跟在领路的小黄门后面走着。
长长的红墙似乎看不到终点,容祈走得连喘气都觉得困难,可他不愿开口让人看轻,只能强撑着一口气,跟在这个黄门身后。
“张黄门。”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原先一直健步如飞的小黄门瞬间僵在远处,转身拱手,谦卑行礼道:“大冬天的,韩相怎么入宫了。”
五岁的容祈只能喘着气,抬头看去。
韩家来自北地高门,韩家人身形极高,韩铮自然也是身形修长。
那日明明没有太阳,可容祈却死活看不清他的模样。
“张黄门怎么走得如此快。”韩铮走路极为优雅,他站在自己面前,只能看到嘴角那点温柔的笑。
原本还嚣张跋扈,不正眼看人的小黄门立刻吓得弯腰弓背,脸色惨白。
“你就是阿麟的孩子吗。”
容祈看着面前之人蹲下/身来,嘴里的话慢条斯理,温柔似水。
“正巧我也要入宫。”他抿唇笑着,唇颊便露出一点浅浅的梨涡,“你鞋子湿了,我抱你入宫吧。”
咬牙走了一路,容祈的鞋袜走就被雪染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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