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夫,夫人说。”玉覃从没有踏入过这个院子,吓得小圆脸都白了,大眼睛紧张地扑闪着,“有些地方不太懂,想请教大娘子一下。”
冬青和容宓面面相觑。
容宓昨夜就把回门的礼单都交给她了,比寻常门户还要厚上两指,一应安排,所需要物,早已吩咐下去。
她看着门口站立不安的丫鬟,轻轻叹了一口气,回神走的时候,忍不住对着冬青点了点手指,颇为恨铁不成钢。
冬青索性低头不语。
容家给的排场确实非常大,回门队伍长长一条,马车也是精心装饰过,容家族徽是两根荆棘交缠而成,在车壁上被金丝绣成,格外耀眼。
宁汝姗被扶玉扶上马车时,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大门口依旧站着容宓,含笑的漆黑眼珠不由露出一点失望之色。
“世子也太过分了。”上了马车后,扶玉忍不住抱怨道。
宁汝姗抱着手炉,葱白指尖扣着铜炉上的花纹,纤长的睫毛下垂:“大概是真的走不开吧。”
扶玉抬眸看了看她,想起临安的传闻。
五年前,宁家能和容家结亲,都说是因为世子看上了宁家嫡女宁姝。
大燕相比前朝流行丰腴之色,奢华艳丽,如今更流行清新雅致,娇柔轻弱。宁姝身形纤弱,弱不胜衣,容貌秀美精致,又加之有些才气,所以在临安也有些名气。
容家当年煊赫一时,世子年少潇洒,状元及第,是炙手可热的小郎君,后来选择和宁家结亲,不论如何看去宁家都是高攀了。
可耐不住容家乐意。
世人猜想,这是看上才貌出众,性格温柔宁家二娘子了。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喜欢上才貌双全的小娘子自然被人津津乐道,细想来也不觉得奇怪。
扶玉悄悄看向一侧的人,心中忍不住把二娘子和自己姑娘做了个比较,最后忍不住摇头。
那些多嘴长舌的好事者若是看到我家姑娘的容貌,只怕号称临安第一美人的富荣公主都要逊色三分。
“看什么?”宁汝姗扭头,笑看着她。
扶玉老实说道:“姑娘真好看。”
宁汝姗闻言,弯了弯唇角,点点她的额头嗔怒道:“胡言乱语。”
青萝街在临安主街东面,四面通达,极为热闹,左右都是一些和宁家差不多职位官员的府邸,马车停了下来,原本热闹的街道出现了刹那间的安静。
不少人的目光落在那辆精致华贵的马车上。
“爹爹。”宁汝姗一抬头就看到宁家门口站着宁家家主宁昱海,
宁昱海虽在临安城官位不显,但大小是个武将,大燕和大魏隔着淮河到大散关一线,南北分治,一直小有摩擦。
远的不说,单是三月前大燕和大魏在庐州再一次发生冲突时,引发了大规模冲突,魏军强攻直入差点打到建康府,大燕不敌后主动求和,答应每年朝贡再加一百万白银。
如今两军对峙,事态紧张。
民间对此沸反盈天,却也无能无力。
前燕内斗严重,损失了一大批将军统领,后两国交战,为保护官家南下,不少官员垫后,其中武将断后更是极为惨烈,是以大燕将领十之八九都在这两场内外斗争中丧生。
有人消亡便会有人起来,宁家便是其中一例。
宁昱海从一介书生弃笔投戎,十年时间就走到了步军都虞候的位置。
“等你许久了。”宁昱海上前亲自把人接下来,笑起来,眼底的皱纹便蜷在一起,如同鱼尾散开的波纹,成熟雅致又风度翩翩。
他对马车上只下来宁汝姗一人的事情,脸上并没有出现异色,只是带人入了府内,笑脸盈盈地说道:“特意备了你爱吃的辣菜,不用去见大夫人了,回你母亲的院子吧。”
“娘还在生气吗?”宁汝姗闻言,低声问道。
两人都不曾经过大堂,随行众人也是见怪不怪,随着东边小路直接去了宁汝姗的东跨院。
宁昱海笑说着:“怎么会生这么久的气,没事的。”
宁汝姗原本紧绷的心微微松了下来,心中涌现出一点喜悦之色,脚步都轻盈了不少。
院子依旧冷冷清清,只有大门口挂着的两盏红灯笼显得格外显眼,彰显这里也曾有过一件喜事。
秋嬷嬷早早侯在门口,见了宁汝姗便露出笑来:“三娘子回来了。”
“嬷嬷早。”宁汝姗笑了起来,脸颊微红,梨涡浅浅。
“早就备好席面了,快进来暖和暖和。”她掀开帘子,笑脸盈盈地吩咐丫鬟们准备传膳。
“娘呢?”宁汝姗一抬眸就看到屋内空无一人。
秋嬷嬷笑容微敛,安抚道:“夫人前几日又病了,还在卧床休息呢。”
“娘病了,那我去看看。”
“算了,小心过给你。”宁昱海伸手把人拦住,“我可能过几日便要回康建府了,与我聊聊天吧。”
宁汝姗扫过面前的秋嬷嬷和爹,心中一沉。
她性格温和,一双眼睛总是带着潋滟水光,可若是严肃认真看着你的时候,便又好似带着漫天水汽,让被遮挡一切都在那点明亮的眸光中无处遁形。
“你娘就这个脾气,自己想明白了就好,你现在过去,两个人都为难。”宁昱海只好温和地解释着。
宁汝姗明亮的眼睛缓缓黯淡下来,喜悦在黑如墨玉的瞳孔中逐渐消失。
“嗯。”她终于还是妥协了,轻声说道,乖乖坐了下来。
秋嬷嬷看得心疼,连忙把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岔开话题,开开心心地说道:“这可是张大夫特意为你准备的药玉,带在身上能除烦止渴,镇心明目。”
宁汝姗展眉一笑:“谢谢张大夫,张大夫今日怎么不在。”
“出去了,本要亲自送您礼物的,谁知道昨天半夜接到一份信,便说要去办一件要事,竟等不到您回来了。”秋嬷嬷一脸慈爱地打量着面前之人。
“开席吧。”宁昱海发话。
宁昱海问了几句容家的事情,宁汝姗一向报喜不报忧,只捡好的说,可每当提起容祈的时候,眼睛总是在发亮。
“容大娘子虽性格泼辣,但秉性不坏,不过她早已嫁到应天府宴家,不会在临安久留的。”
“世子……”他长叹一口气,“也不是坏人,脾气暴躁了些,但你不必与他起冲突。”
宁汝姗一一应下,只是临走前,还是站在院子门口,对着宁昱海低声说道:“我还是想和娘说几句,爹爹先回去吧,不必等我了。”
宁昱海张了张嘴,却又知是劝不动的。
宁汝姗的脾气看似温柔实则倔强,随玉夫人的性子,若自己想不通便宁可玉碎。
“你母亲……忍耐一下吧。”宁昱海长叹一口气。
宁汝姗听了这话十五年,对着他只是柔柔一笑,鸦黑睫羽颤微微的,带出一丝笑意。
她朝着玉夫人的屋子走去,秋嬷嬷见她去而复返,露出惊讶之色。
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第8节
“三娘子。”她快步下来,挡在她面前,勉强笑道,“夫人刚睡下。”
“我就想和娘说一句话。”宁汝姗轻声却又坚定地说道。
秋嬷嬷犹豫地站在门口。
“就一句,嬷嬷。”宁汝姗笑了笑,清浅温柔,“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了。”
秋嬷嬷看着面前梳着妇人发髻的小姑娘,明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人,一眨眼就长大嫁人了。
她就养过这一个女孩儿,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她,让她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可惜每一个都事与愿违。
“让她进来。”
两人僵持间,屋内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如金玉撞击,无情无欲。
秋嬷嬷长叹一声,让开身子。
“娘。”宁汝姗推门而入,屋子门窗都挂上帘子,让屋内显得阴暗朦胧,隐约能看到罗汉床上半卧着一人。
玉夫人容貌和宁汝姗极为相似,眉宇姝色艳丽,如盛开到极致的娇嫩牡丹,她此刻颇为头疼地揉着脑袋,半阖着眼,对着屋内多了一个人视而不见。
“娘头疼吗?我给娘按一下。”宁汝姗对此类情况极为熟悉,笑容不变地上前说道。
“不必。”玉夫人冷冷说道,“今日叫你来是叫你把玉佩还我。”
宁汝姗脸上笑容逐渐僵硬。
“我早与你说过,应了这门婚事,出了这道门你我就再无关系。”她睁开眼,两人相似的模样越发明显,只是玉夫人像一坛酒,看着便能让人醉了。
宁汝姗沉默地站着,只是看着面前冷漠的人,一双眼弥漫出一点水汽,生生逼红了眼眶,让眼尾泛开一大片红晕,好似一只无家可归的兔子,孤零零地站着。
“哭什么。”玉夫人被她的眼泪激怒,手中的被子被咣当一声扫落在地上,眉目露出一点怒气,“我什么时候教会你哭的。”
门口秋嬷嬷听着里面的动静,紧张地捏着手,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打破里面的僵局。
“玉佩还我。”玉夫人的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玉佩上,强硬冷漠地说道。
宁汝姗只是倔强地看着她,消瘦的身子在微微颤动,那点水汽被她逼了回去,可眼尾却是越发通红。
她颤巍巍地伸手,扯了好几次才取下腰间的玉佩。
“这不是我的礼物吗?”她把玉佩握在手心,强忍着哽咽问道。
玉夫人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只是沉沉地看着她,一如既往得冷漠。她好似真的是一块硬玉,谁也不能在她身上感受到一点温度,哪怕是她的亲生女儿。
“可你现在不配了。”玉夫人下巴一抬,矜贵孤傲。
宁汝姗如遭重击,眼前一黑,身形不由晃了晃,瞳孔微微睁大,强忍着心底的酸涩,这才没有失态。
“您教我投桃报李,现在却又告诉我,是做错了。”宁汝姗手指都在颤抖,看着面前不为所动的人,声音都不由在发颤,“为什么我做什么您都不开心。”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我就不能做一件自己的事情吗。”
玉夫人面色僵硬,看着面前眼眶发红,哽咽说话之人,越发觉得脑袋胀痛,最后只是淡淡地闭上眼:“我是为你好,东西留下,你走吧。”
宁汝姗蓄了许久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下一滴来,自下巴处仓皇无依地跌落在地上。
她的手指几乎要握不住那块玉,最后压在茶几上时耗费了全身力气,玉佩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难听的吱呀声。
玉夫人缓缓闭上眼,竟是再也不看宁汝姗一眼。
宁汝姗失魂落魄地出了门,还差点摔了一跤,被扶玉眼疾手快拉住了。
扶玉担忧地看着她失了精气神的模样,也不由红了眼眶。
“夫人也……”她眼眶发红,哽咽说着。
她从未见过姑娘这般难过,那双含笑的眼眸暗淡下来便连冬日都显得越发萧瑟了。
宁汝姗恍若幽魂地出了院子。
她一直被关在这间院子十五年,从未见过外面的天空,她厌恶憎恨,却又不得不接受面对,可今日之后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回去吧。”她站在花园分岔路口,沉默了许久,这才轻轻呼出一点白气,迷茫说道。
扶玉见状,连连点头。
只是主仆二人沿着花园出东跨院时,只看到宁府门口围了不少人,但又呈现出一种热闹中带着诡异安静的氛围。
“咦,门口好像是世子的马车。”扶玉眼尖,透过拥挤的人群惊讶说道。
第6章 同车
宁汝姗下意识向外看去,宁府门口果然围满了人,宁家马车和容家马车意外在门口不期而遇,最后都停在大门口,宁家下人正引导门口聚集的人。
“是世子来接姑娘的吗?”扶玉忍不住雀跃说道。
正中间的马车便是容家马车,驾车的人正是笑眯眯的冬青。
宁汝姗捏着帕子,站在花园的入口处,定定地看着那辆马车,眼前绿荫城林,影影绰绰遮挡着外面的视线,只能看到隐约的一角。
她原本阴郁难过,连着耳边树梢摇动发出的沙沙声都觉得悲戚沉默,可此刻看着那辆马车,心中那块压着她的乌云被人来人往的嬉闹声所驱散。
她是不被期待的人。
大夫人厌恶她,二娘子不喜欢她,娘只会叫她滚开,连爹爹也只是让她忍耐,她像是一个被关在满是长刺的竹笼内的人,即使鲜血淋漓也不会有人多看她一眼。
直到五年前,有个人用一氅披风把她从冰冷的湖水中救了起来,执念便成了一把刀,破开牢笼,点亮一盏灯。
今日,她愿意为了那点火苗飞蛾扑火。
“我们走吧。”扶玉兴奋说道,拉着宁汝姗手朝着外面走去。
“夫人。”冬青眼尖,一眼就看到自岔口曳步而来的宁汝姗,只是视线不巧落在她发红的眼尾,脸上的笑突然僵在原地。
宁汝姗对他的异样视而不见,依旧笑脸盈盈地喊道:“世子。”
马车内毫无动静,若不是冬青的存在,还以为车内空无一人。
冬青有些尴尬,连连说道:“夫人还是先上车吧。”
“姑娘上马车吧,世子也等久……”
扶玉也笑着圆场,只是话还未说完,瞳孔倏地一缩,接下来的话被突兀地遏在喉咙中。
只见容家马车对面的宁家马车中下来一人,淡绿色裙摆在一众下人的褐色短打中格外显眼,削肩细腰,婀娜多姿。
正是宁家二娘子宁姝。
一席淡绿色的长裙自胸下开始做皱收紧,紧接着在腰肢处掐紧,越发显得纤细娇弱。
宁姝走到容家马车边上,对着马车内温柔惬意地喊道:“世子。”
娇娇弱弱,吴侬软语,宛如夜莺啼叫,生生把人听酥了。
冬青的视线落在一侧的宁汝姗身上,抱剑的手有些尴尬,一时间视线也不知道落在哪里,只能立马跳下马车对着二娘子问好。
门口的气氛越发奇怪,不少经过此处的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观望,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被人挤了位置的宁汝姗浅长的睫毛颤了颤,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抬眸看向那辆门窗巍然不动的马车。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辆安静的马车上。
宁姝眼光轻轻一瞟,扫到宁汝姗平静的脸庞,嘴角微微勾起,信誓旦旦。
“二娘子。”没多久,马车内传来一个矜持有礼的声音。
宁汝姗只觉得冬日的风刮在脸上有些疼,疼的她连呼吸都缓缓放慢了少许,鸦羽一般的睫毛微微下垂。
容祈现在心情不坏。
哪怕她根本不了解马车内的人,可还是敏锐的察觉出此刻他至少没有厌恶之色,难得的平静。
“是来接三妹妹的吗?”宁姝轻笑一声,对着宁汝姗弯了弯唇角,“原本娘还担心世子不陪你回门,怕你伤心呢,啊,三妹妹眼睛怎么红了。”
人群中瞬间议论纷纷,扶玉脸色一变。
冬青连忙大声解释道:“我家世子被事情耽误了,怎么会不陪夫人回门呢。”
宁汝姗抬眸,看向暗含得意的宁姝,笑容不变,淡淡回敬道:“多谢夫人关心,代我像夫人问好,听闻夫人病了现在还未起身,二娘子伺疾辛苦了。”
她说话一向绵软温和,满天火气落在她面前,都要噗呲一声灭了下去,好似一拳落在棉花上,可今日偏偏却又想带着一点针,莫名刺得人不舒服。
宁姝面色一慌,强忍着不悦,为自己辩解道:“我今日早起是特意外出给母亲拿药去了。”
宁汝姗依旧满脸笑意,含笑地点点头:“二娘子当真是孝顺。”
明明是一句夸奖的话,偏偏听得人浑身别扭。
车壁上传来三声短暂急促的敲打声。
冬青眼皮子一跳,知道这是世子不耐烦了。
宁汝姗的视线重新落回在马车内,对着宁姝颔首致歉:“我该回去了,伺疾辛苦,二娘子也要照顾好自己。”
她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一掀开帘子就看到马车内剑眉皱起,一脸不耐的人。
马车内的帘子都是用极厚的布做成的,车顶也没有放置夜明珠,因此马车并不亮堂,甚至有些阴暗。
“世子。”她再一次喊道。
一闪而过的光线,让容祈不悦地睁开一双无神的眼睛,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还不进来。”他瞳孔微微眯起,不耐地质问着。
宁汝姗放下帘子,马车瞬间陷入刚才的昏暗中。
“世子是来接我的。” 宁汝姗坐在他身侧,仗着在黑暗中,肆无忌惮地看着一臂之远的人,歪着头大胆问道,心中不由生出一点受宠若惊之色。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靠近她的夫君,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连着心跳都不由加快了。
容祈揉着脑袋,不说话。
“是大娘子让您来的。”宁汝姗丝毫没有被他的冷漠所劝退,反而继续自说自话。
容祈的动作微不可为地一顿。
“谢谢大娘子。”她眯着眼笑了笑,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柔媚娇俏,好似一摊缓缓流过的春水,满眼春光地看着容祈,轻声说道,“也谢谢世子。”
她声音清脆悦耳如珍珠碰撞,少了点金玉的冰冷,也不同于江南水乡女子的轻媚细语,可偏偏听得人格外舒服。
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 第9节
容祈记得这个声音,是那日高烧时屏风外的声音。
哪怕心情不耐如容祈也在这个声音中逐渐平息下来。
“你倒是能言善辩。”他精准地看向她,嘴角一挑,冷笑一声。
宁汝姗眨了眨眼,轻声问道:“世子生气了?”
她声音有些轻快,丝毫没有把刚才的唇枪舌剑放在心中。
容祈皱着眉,不说话。
“世子也应该知道,我与二娘子关系并不好。”宁汝姗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借着微光看着身侧之人。
他脸色平静,丝毫没看出异样,并没有因为她对宁姝的不恭敬而不悦,她心思一动,便大着胆子问道:“世子真的喜欢二娘子。”
容祈冷笑一声,嘲弄地看着她,他明明早已失明,可这双眼睛盯着人的时候,总觉得带着煞气锐利,让谁都无处遁形:“反正不会喜欢你。”
宁汝姗却是笑了笑,大方说道:“世子都不愿和我说话,自然不会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为何要和你说话。”他冷冷反嘲着。
“可我是您的妻子啊。”宁汝姗看着她,仗着他看不见,满腔爱意连遮都不愿遮挡,漆黑的眸色在晃荡的黯淡马车内依旧明亮,就像飞蛾看向光亮时的痴恋。
容祈脸色逐渐阴沉,嘴角僵硬,可还未出声嘲讽就被宁汝姗打断。
只见她故作平静地转移话题:“世子不喜欢我当然可以不和我说话,也不吃我送的药,对我避而不见,可也要顾忌着大娘子才是。”她不理会容祈口气中的冷漠,反而笑说着,“大娘子为此已经生气许久了。”
“世子一天不吃药,大娘子便要多一日忧虑……”
容祈的手精准地掐着住一侧之人的下巴。
“不要拿阿姐当挡……”
宁汝姗猝不及防,马车又恰巧颠簸了一下,便整个人都扑倒他怀中,柔软瞬间撞入坚硬的怀中。
容祈一僵,原本掐着下巴的手轻轻一划,变成了抚摸脸颊的动作,气氛从冷硬瞬间生出一点朦胧暧昧。
少女温热柔嫩的脸颊,好似天底下最细腻的白脂玉,滑嫩到近乎令人爱不释手。
容祈暴怒的神色在昏暗中不经意皲裂,手指逐渐僵硬。
一脑袋磕到人怀中的宁汝姗懵了好一会,发蒙地伸手把自己支撑起来,后知后觉发现双手触碰下的胸膛有些咯手,是她从没有接触过的触感,她才倏地惊醒起来,耳朵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起来。”头顶上传来一个硬邦邦的声音,生硬却也低沉,好似冬日屋檐上结霜的寒雪,冰凌晶莹,彻骨寒冷。
宁汝姗一颗心丝毫不受他的口气而受伤,反而跳得更加快了,脸颊不由红了起来,此刻突然庆幸面前的人看不见她此刻的模样。
“撞疼了吗?”她感受着手底下嶙峋的骨骼,心底蓦地升出一点心疼,小心问道。
“手拿开。”容祈低头,死死‘瞪’着面前的手。
宁汝姗这才发现她的手一直撑在他胸前,一时间连着眼睛都羞成水汪汪的模样,咬了咬唇,假装镇定地收回手。
“对不起。”她轻声说道。
容祈再一次闭上眼,不再搭理她。
宁汝姗回想着刚才手掌碰到的触感。
他太瘦了,薄薄的皮肤盖着骨头,似乎下一刻就要破皮而出。
她有些沮丧地低下头,六天时间,她竟然一点进展也没有,饶是心性坚定的她也不免有些丧气。
就在此刻,她听到一个古怪的声音。
宁汝姗抬眸看他,瞳孔微微睁大。
容祈脸色不变,依旧靠着车壁上沉默,视若无睹。
“世子没吃饭?”她眨巴眼,目光落在他脸上,脸上忍不住带着笑意,“食盒好像在世子那边的暗格里。”
她谨慎地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胳膊上,缓解气氛说道:“刚好我也没吃饱,不如一起吃点。”
容祈不动如山。
宁汝姗眼睛一亮,缓慢从他身前探过身去,暗格在右手边下方,偏偏当事人还稳然不动地坐着,只好半个身子压了下去,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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