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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起青壤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尾鱼
熊黑:“还没呢,现在看没用,脱根是在明天,成色好不好,要看脱根后。不过感觉问题不大,这几次都控得很严。林姐,这机会用吕现身上,是不是浪费了啊?下个药不就……”
不知道是不是被林喜柔给瞪了,后半句话没说出口。
林喜柔语意不善:“那照你说,机会用谁身上不浪费啊?”
熊黑:“那当然是对我们有用的、关键?物啊,比如云南那枪贩子,给我们行了多少方便?吕现……一破学医的,你用蒋百川身上,都比他强……”
他没再讲下去,因为吕现又回来了。
气氛突然又一派融洽,林喜柔语音柔和:“吕现,你去忙吧,记得去宾馆把住宿约了,咱们明天再回城。”
……
时间卡得刚好,专用号码手机闪起了红灯,电量告急了。
炎拓关闭监听连接,给手机充电,又取了耳塞,连聂九罗递过来的那只一起,放回了耳塞包里。
聂九罗问他:“你怎么看?”
一时间理不清,有点杂,炎拓收拾餐盘装袋:“现在,至少有一件事我能确定,吕现还不是伥鬼。”
聂九罗点头:“我也感觉,缠头军上千年下来都没搞清楚的谜题,就快有答案了。”
伥鬼现象。
蒋百川给她科普时说过,在缠头军和地枭打交道的过程中,偶尔会出现很诡异的情形:平时很好的兄弟、亲?乃至爱?,并没有被抓伤,也没有丧失神智,但就是会为了地枭鞍前马后,反过来算计、伤害自己的同类。
对付这种?,到后来,一般就是一刀切、肉体毁灭。
但伥鬼究竟是怎么突然产生的,一群?外出、为什么只变节了其中一个,一直以来,没个说法。
聂九罗看炎拓:“我听上去,林喜柔这趟把吕现带去农场,是想把他变成……伥鬼?”
炎拓点头,他也有这种感觉。
林喜柔和熊黑的那番对答中,有很多信息。





枭起青壤 第89节
首先,把?变成伥鬼,不是那么容易的,熊黑说“机会用吕现身上,是不是浪费了”,可见即便是地枭,也相当珍惜这种机会。
其次,这机会不是每天都有,他们在等明天,还提到一个关键词,“脱根”。
第三,林喜柔他们手底下,已经有一些伥鬼了,而且是“有用和关键的”,名单仍未知,不过至少,有一个明确了。
云南的枪贩子。
难怪熊黑他们能配备到那么多违禁的枪支,如果他们接触到枪贩子,枪贩子又对他们言听计从,那岂不是豁出命去、也要为他们搞枪吗?
伥鬼,必须有用而关键,能为地枭的存在和壮大开疆拓土、保驾护航,比如云南的枪贩子,再比如,炎还山。
炎拓心中一动:“你说,会不会是一枭一伥,而且,地枭只能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比如‘脱根’之后,把?化伥?”
第77章 16
聂九罗也是这想法。
地枭如果能随时随地把人化伥,那林喜柔苦心经营二十多年,这世上该伥鬼满地走了。
可现实是,林喜柔连炎拓都没能控制,这只能说明,化伥并不那么容易操作。
她轻声说了句:“可这么一来,吕现就危险了吧?”
炎拓脑子里一激,下意识掏出手机。
聂九罗阻止他:“你可别,现在不是你让他跑、他就能跑得了的。”
——人已经进了农场,身侧八成早安排上人盯着了。
——让他跑,总得给个理由吧?即便跟他讲真话,他能信?
——退一万步讲,真跑成了,跑不出多远,也势必会被抓回去。
她突发奇想:“要么,让他跟林喜柔说,他有弱精症,或者不举?”
炎拓哭笑不得:“他之前交过三个女朋友啊,而且,林姨既然选了他,能不事先调查一下?”
聂九罗:“打匿名电话举报,就说农场非法拘禁?”
炎拓叹气:“那个农场,别说在那个乡了,就是在那个县,都是缴税大户,各方面关系打点得不要太周到,你信不信你这头举报,那头就有人通知农场了?”
聂九罗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你不会是想掉头回去救他吧?”
炎拓苦笑:“你高看我了,在没有切实可行的计划之前,我回去救他,除了跟他同生共死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意义没有?”
闷坐了会之后,他打开车门,下去丢垃圾。
聂九罗也有点怅怅的,她隔着车窗目送炎拓,看着他走到街口的垃圾筒处,用力将垃圾袋推放进去;看到街口立着龙门石窟的宣传广告牌,上头的佛像法相庄严,却又眉目慈悲;看到广告牌之后,愈高愈远愈平静的蓝天。
这就是为什么,她总想当个普通人、享受普通烦恼吧。
***
因着吕现这一出,整个下午的车程较上午滞闷不少,聂九罗还睡了一觉,被炎拓叫醒的时候,懵了好一阵子,只看到车前方远处,一轮油红色的夕阳直坠下去,把半边天都给晕染了。
炎拓说:“到酒店了。”
到了啊,聂九罗哦了一声,睡眼惺忪地、拎着自己中午点的“外送”下车。
……
炎拓选了个五星级酒店,家庭套房,这样两人可以住在一起,但卧房分开,既能及时照应,又省掉很多不便。
把聂九罗安顿好之后,他还得去拜会合作方,说是“拜会”,但正赶上对方的公司活动,所以这一去,估计没那么快能回来——炎拓把专用号码手机留给聂九罗,请她帮忙关注吕现那头。
走的时候问聂九罗:“还有什么事?想到了赶紧说,一起帮你办了,待会一走,万事可就你一个人了啊。”
聂九罗如今有四脚老人拐,有恃无恐,想了会说:“你可别喝多了啊,回来了又是吐又是撒酒疯的,我可弄不动你。”
炎拓回了句:“要么就不喝,喝多了,我就不回来了。”
***
炎拓走了之后,聂九罗花了好长时间洗漱,其实她还挺高兴炎拓不在的:那些一个人时的笨拙和不便,有人帮忙反而尴尬。一个人嘛,自己看见,自己克化,除了艰难点,其它也无所谓。
忙完琐事,她安稳躺上床,只留一盏床灯,先拨通专用连接,确信听到了吕现那头的动静之后,打开外送袋,开始“工作”。
她买的确实都是“专业材料”,最多的是无异味黏土泥,俗称“橡皮泥”——离开工作台很久了,手都生了,摸不着真泥,捏捏备胎也是好的。
聂九罗揪攥了一团,慢慢揉试:雕塑时,刚上手的泥叫生泥,得揉面一样不断揉制,让手熟悉泥,也让泥熟悉手,双方都“渐入佳境”,才能心手相应。
耳机里,吕现也不知道在干嘛,东寻西摸,一会喝水一会拖凳子,嘴里还哼着小曲。
搁着从前,聂九罗只会嫌吵,但现在,只觉得恻然——这种低落蔓延到身体,又透过手心转渡给了黏土,以至于黏土看上去,都似乎充满了饱胀的情绪。
黏土的手感差不多了,她打开手机相册,翻找图片,做练手的对象。
……
十点半,炎拓仍没回来,吕现倒是有大动静——这人出门夜跑去了,呼哧呼哧,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约莫跑了十五分钟,跑步声就变作了走动声,聂九罗听到吕现喘着粗气自言自语:“老子……老子宁可肥死,不跑了,健身……不是人干事……”
没过多久,背景音为之一变,应该是从室外进了室内。
聂九罗听炎拓讲过农场宾馆的布局,上下只有两层,没装电梯,吕现得爬楼梯。
果然,自言自语声又来了:“靠,还得爬楼梯。”
十几秒过后,非常突兀的,耳机里传来熊黑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林姐,林姐,出事了!”
聂九罗一怔,手上动作立时停了,屏住呼吸,仔细听那头的动静。
她估摸着,吕现已经上到二楼,正撞见熊黑在敲林喜柔的门。
脚步声又重了,是吕现小跑着过来:“熊哥,出什么事了?”
熊黑的声音烦躁而又粗鲁:“没你的事,忙你的去。”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门开了,林喜柔问了句:“什么事啊?”
什么事,聂九罗没听见,估计熊黑和林喜柔之间,要么是眼神交流,要么是附耳低语,总之是,林喜柔再开口时,语调都有些异样:“我去看看。”
……
脚步声渐渐远去,吕现悻悻哼了一声,开门进房。
这一轮监听,到这告一段落。
聂九罗直到此刻,才敢长出一口气,只觉手掌发僵,掌心的泥塑和自己的指尖,同样发凉。
林喜柔那边出事了,出什么事?跟炎拓有关吗,会不会是炎拓暴露了?
应该不会,她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听到的。
林喜柔问“什么事啊”,紧接着又说“我去看看”,显然事情是就近发生的,八成就发生在农场。
农场会出什么事、又能出什么事呢?
是蒋百川那帮人有事?不像,蒋百川就是死了,林喜柔也只会道一声“活该”,才不会为了他失态。
狗牙吗?呸呸呸,狗牙已经死了。
那就只剩下……
电光石火间,聂九罗的脑海中掠过一个词。
——脱根!
熊黑提过,“脱根是在明天,成色好不好,要看脱根后”,还把吕现搞去了农场候着,可见,他们上上下下,都在等待“脱根”的发生。
聂九罗的心砰砰跳起来:不会这么幸运吧,真的老天有眼、佛祖显灵,他们的“脱根”出状况了吗?
正怔愣间,听到套间外头门响,是炎拓回来了。
聂九罗叫了声:“炎拓?”
炎拓答应了一声,声音很含糊,脚步踉跄而沉重,直奔洗手间去了,紧接着就是大吐特吐。
聂九罗下意识就想下床,被子掀开,又停住了,过了会,她听到冲水声,再然后,就没声音了。
不是说不喝酒吗?
聂九罗有点恼怒:她一早就打过招呼,他喝醉了,她可弄不动他。
***
幸好还有四脚拐杖,聂九罗拄着杖扶着墙,一步一步挪到外屋。
上床的时候,她把外头的屋灯都关了,现在,屋子里还是暗的,只洗手间透出晕黄色的光来。
聂九罗走到洗手间门口。
马桶盖已经放下了,炎拓坐在地上,倚着洗手台的柜子,一条腿屈起,一条腿伸着——家庭套房有两个洗手间,她住了主卧,自带一个,外头这个是客厅的,偏小,被炎拓这长胳膊长腿就地一坐,就更显得小了,感觉人想进去都无处踏脚。
聂九罗问他:“开车回来的?”
炎拓摇头:“代驾。”
边说边伸手抓住洗手台沿,摇摇晃晃站起来。
还知道叫代驾,没有醉得太过。
聂九罗不好说什么,毕竟他喝醉了酒关她什么事呢,她大光其火名不正言不顺的:“刚吕现那头……”
“林姨那边出事了是吧,我知道。”
聂九罗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炎拓笑:“吕现给我打电话,以为能从我这打听到小道消息,我哪知道啊。不过这种时候,林姨那边出状况,是好事啊对吧……”
他脚步虚浮地往外走,也忘了要避人,都走到聂九罗面前了,才意识到要挪让,正想抬脚,脑袋一沉,身子前倾,差点撞到聂九罗,幸好反应快,一把撑住了门框。
聂九罗抬起头看炎拓,他身上不止有酒味,还有淡淡的烟味。
真应了那句老话,应酬应酬,左手烟右手酒。
她说:“不是说不喝酒吗?”
炎拓抬眼看她,又低头自嘲地笑,头愈发昏沉了:“本来不喝的,他们一直敬,一直敬,都推了,后来有个小男孩,拖那么大点妹妹来敬……”
他伸出一只手,比划高度给她看:“就那么大点,这么高,妹妹,就喝了……”




枭起青壤 第90节
……
炎拓今天赶上的,是这家公司的小年会。
之所以说是“小年会”,是因为不属于正式的年会,算是骨干员工家庭日聚餐,因着炎拓这个金主的到来,气氛被烘托上新高,菜吃不到三口就有人来敬酒。
炎拓一直找借口,比如要开车不能酒驾,比如自己不会喝酒,一来二去的,合作方的老板跟他犟上了,当场宣布谁敬得成这酒,自己自掏腰包,奖励两千块。
好么,这还能落得了他的好吗,当下全场蠢蠢欲动,连那些本来不准备敬酒的,都排着队来了。
炎拓打定了主意破财消灾,准备倒贴几个两千抽奖,搏场子一个乐呵,正推辞间,衣角被人拽了一下,有个怯怯的声音叫他:“叔叔。”
低头一看,是个小男孩,四五岁的样子,漂亮,也腼腆,一手端了杯酒,另一只手里,牵了个妹妹。
妹妹只两岁多,紧紧攥着哥哥的手,嘴里还嗦着根手指头,仰着脑袋,好奇地看他,一边看,一边往哥哥身边凑。
人群哄一下就笑开了,大人嘛,不跟小孩抢这福利,都自发给两兄妹让道,还起哄说,这要还不喝,孩子那脆弱的小心灵上可就要蒙上一层阴影了。
炎拓不由自主地,就接过来喝了。
这种事不能开口子,有一就有二,到后来,就不知道接了多少杯了,好在还知道克制,在醉倒的关口打住了,还朝邻座要了支烟。
点着了,横放在酒杯口上,场子那么热闹,桌上这酒这烟却是安静而寂寞的,杯里薄酒微漾,烟头白气袅袅,代他告慰离开的,和永不醒来的。
炎拓原本以为,得知炎心的下落时,他真的是平静的。
这时才知道,并不是。
像是心里楔下根钉子,二十多年了,钉子和心肉早已习惯了互相摩擦,无痛无痒,当初的难过,也一年一年、一层一层,无限大地稀释开去,只留几缕根丝,还缠绕在钉子上。
但今天,那种难过,又一点一点地回来了,那时他平静,是因为那些走远了的感觉,还没走回来,还在回来的路上。
母亲在日记里说:“我的傻儿子啊,一只小鸭子,就把你给骗了。”
就为了一只小鸭子,妹妹就永远不见了。
……
炎拓跟聂九罗解释:“就这么大点,这么高……小姑娘,不喝是不是不太好?她看我不接她哥哥的酒,嘴巴一撇,就要哭了……”
他一直笑,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眼圈已经红了:“我就想着,孩子嘛,又是小姑娘,要让着点,一喝就喝……喝多了。”
他没再说话。
灯光是晕黄色的,落在身上,很凉。
炎拓看聂九罗的眼睛。
这双眼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都要吸引他,渐渐地,窗外飘着的噪声远了,管道里的电器音消失了,世界沉寂了。
这是安静到孤寂的世界,好在,咫尺之间,还有另一个呼吸。
炎拓忍不住低下头,凑近她的唇。
就在将挨未挨的时候,聂九罗微微偏过脸,轻声说了句:“你醉了。”
第78章 17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炎拓刚坐起身,就觉得头沉得厉害,他伸手撑住脑袋,在床上缓了会,然后抬眼看屋内。
回酒店了?
哦,对,他叫了代驾。
路上还接了个吕现的电话。
今天要干什么来着?
吕现……
卧槽!
吕现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炎拓急忙去摸专用号码手机,找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天交给聂九罗了,被子一掀,赶紧出来。
刚进到客厅就停了步:聂九罗已经梳洗好了,穿戴整齐,正坐在餐桌边吃饭——虽然她所谓的穿戴也就是披个大衣。
她闻声抬头,瞥了他一眼:“醒了?”
炎拓含糊嗯了一声,看向桌边。
两份餐点,西式的,都是热牛奶配太阳蛋,以及杂菜沙拉。
“叫了客房送餐?”
聂九罗点头,又埋头吃自己的。
因着这一打岔,炎拓也忘了自己出来是要干什么的了,站了会才打开小冰箱门,取了瓶矿泉水拧开了喝:昨晚喝酒了,今天还得开车,为防“隔夜酒驾”,多喝点水稀释总没错。
冰水落肚,一脉森寒冲喉而下,炎拓身子一僵。
昨天回来之后,他好像见过聂九罗,还说过话。
他转头看聂九罗。
聂九罗感觉到了他的目光。
反正也差不多吃完了,她把餐盘一推,抽了纸巾擦拭嘴角:“怎么了?”
炎拓迟疑了一下:“我昨天……喝醉了?”
“是啊。”
“我有没有做什么……不礼貌的事?”
聂九罗轻抬眼帘:“怎么你喝醉了酒、经常做不礼貌的事吗?”
炎拓:“不是,人喝醉了,自控力总会……差点。”
他想起一些片段,可他说不清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只是酒精麻痹了理智之后、心猿意马的幻想。
他再次跟聂九罗确认:“我没有……冒犯过你吧?”
聂九罗:“你敢吗,你冒犯了我,还能平安睡到天亮?”
这倒也是,炎拓长长舒了口气,转身回洗手间洗漱。
洗脸的时候,他掬起冷水往脸上狠扑,几次之后,忽然晃了神。
他又想起那双眼睛。
真的是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温柔的眼神了,那种,你什么都不用讲、她什么都明白的眼神,一下子就把他那些扯东扯西欲盖弥彰的说辞击垮了,人也好像一下子就缴械了,只想撕开心口,把深藏在里头的难过、内疚,甚至委屈,都掏出来给她看。
炎拓低下头,又掬了一捧水,用力捂拍在脸上。
梦里可真好,什么都有。
***
洗漱完毕,一身清爽,炎拓坐下吃早饭。
正想跟聂九罗聊点什么,她“嘘”了一声,眼帘低垂,似乎在凝神听着什么。
炎拓这才注意到,她一只耳朵里还塞着耳机。
这是……还在监听吕现?
炎拓紧张起来,又不便打扰她,只得时刻注意她表情,间或吃上两口。
过了会,她取下耳机。
炎拓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说?”
“算是好消息吧,吕现离开农场了。”
炎拓一时激动,差点碰翻了面前的牛奶,他慌忙扶正杯子:“发生什么事了?”
……
具体发生了什么,聂九罗说不上来。
她只知道,昨晚近十一点的时候,熊黑匆匆把林喜柔给叫走了,原因是“出事了”。
再有进展,就是刚才了,吕现应该是在餐厅用早餐的时候碰见了熊黑,跟他打招呼说:“熊哥,昨晚没事吧?”
熊黑明显不想多谈,敷衍似地应了一声。
吕现又问:“今天咱们一起回城吗?大概几点?”
熊黑回了句:“你走你的,我们还有事。”
显然,本应该在今天对吕现进行的计划,被迫搁浅了。
好运气来得太突然,炎拓简直不敢相信:“会这么巧吗,想什么来什么,‘脱根’这么配合我们、这个时候出状况?”
聂九罗把专用号码手机和耳机一起推给炎拓:“管它呢,反正,是好消息没错了。”
她没见过吕现,但这人好歹从阎王手里抢过她的命,她也希望他平安。
***
早饭过后,两人再次出发。
郑州到安阳,两个半小时的高速行程,中午不到,车子就已经进城了。
理论上,安阳应该是特别古老的城市,毕竟是甲骨文的故乡,炎拓还以为会扑面而来“历史的厚重感”,来了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国内的城市,争先恐后在“崭新”这两个字上使力,街是新的,楼是新的,连道路两边的树,都是青春摇曳簇簇新的。
聂九罗给他解释:“这是新区,老城区还是有点沧桑感的。”
炎拓这趟,是没空去邂逅“沧桑感”了,许安妮工作的餐馆在新区。
到的时候正是饭点,但这餐馆的生意并不兴旺,从门头上就能看出,属于经济实惠型,规模也不大。
也不知道人在不在店里,炎拓从大众点评上找到餐馆电话,打过去指名要找“许安妮”,前台让他等一等,然后扯着嗓子喊:“俺(安)逆(妮)呀。”
硬生生把一个颇洋气的名儿叫得土味十足。
炎拓挂断电话:“人在。”
说着就想下车,聂九罗叫住他:“我去吧。”




枭起青壤 第91节
炎拓没明白。
聂九罗说:“地枭都认识你,我感觉你最好别露面,哪怕是在他们亲近的人面前。而且你去了,除了看她一眼,还能做什么?那还不如我去呢,同性之间,好说话一些。”
炎拓看她斜放在座椅边的老人杖:“你?”
“我怎么了?你把车子开到门口,我下去走两步,就有人来扶我了。养伤归养伤,不能一动都不动啊。”
也行。
炎拓从邮箱里调出许安妮的照片给聂九罗看了,又把车子开到餐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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