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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妃诱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出云
“哎---”流霜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最近,阿善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你这个师兄,脾气倒是不小啊。”旁边床榻上的一个伤兵说道。
流霜淡淡笑了笑,道:“是啊,他的脾气是不小!”说罢,微笑着过去为那伤兵服药。
忙碌了一下午,一直到了夕阳西下,才将那些伤兵的伤口处理好。
流霜担心着阿善,便急急赶回了他们的帐篷,但是帐中却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阿善的身影。流霜原以为阿善是躲在了帐内。
天色全黑,还是不见阿善回来,流霜心中担忧,便出去寻找。
这些军帐是建在一个高坡之后,此时夜色渐深,空中星光时隐时现。流霜穿梭在帐篷间,却不见阿善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却也不敢大声呼喊,只能默默地寻找。
段轻痕的军队纪律严明,一到入夜,士兵们都到了帐内歇息,只有巡夜的士兵一对对举着火把在巡逻。说实在的,其实流霜一个女子,呆在这全是男人的军队中,着实有些恐慌。但还是鼓起勇气上前问道:“各位兵大哥,可曾见到我师兄。”
那些巡夜的兵举起火把,认出是纪百草的孙子,倒是没难为她。其中一个士兵道:“我好像看到他到那边林子里去了。”
流霜抬眸望去,果然见高坡之外,有一处黑压压的林子。流霜走到那里,毫不犹豫地奔到了林中。林中黑压压的,新月的光芒根本就照不到林内。
流霜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一边小声呼喊着:“阿善,阿善,你在哪里,快点出来吧!我不怪你的,阿善,快出来吧!”
流霜知道,阿善定是躲在林中伤心,今日自己也许说他有些狠。想到他一个孤独的野人,为了怕自己劳累,帮自己为伤兵治伤,而自己还责备了他。
“阿善,我给你赔不是了,快出来吧,不要吓我哦!”流霜担忧地喊道。
“霜!”黑暗的林中,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答应。
流霜心内一喜,隐约看到前面树影下,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
“阿善,你怎么躲在这里!”流霜缓步走了过去。
距离阿善不到一步,却见阿善一个前倾,双臂如钳般抱住了她。炙热的唇忽然落了下来,吻住了流霜。
流霜惊呼一声,但是那呼声却淹没在他的吻里。他的吻是炙热激烈的,好似爆发的洪水,向流霜激涌过来。
流霜彻底被这样的激情吓蒙了,阿善竟然吻了她?难道阿善喜欢她?
野人也会亲吻,这个问题,流霜没有研究过,不过她现在知道了。
她蓦然发现,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对他太过关心了,所以,他便将他当作了他的---他的什么?她还真不知道野人是怎样称呼自己的夫人的。
“阿---善---”她试图说话,他的舌却趁机钻了进去,在她的口中搅弄。
身子被钳住,她推不开阿善,只有瞪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但,这个法子似乎不管用,黑暗之中,彼此根本就看不到彼此的脸。
流霜不知道阿善打算何时停止这个吻,但是,她却感到自己的身子明显的热了起来,而且,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
流霜忽然一阵恐慌,一颗心剧烈跳动起来。
趁着阿善不小心,手臂脱困的功夫,举起手臂,忽然向着阿善的脸抽了过去。
力道虽不算大,但是寂静的夜,那声音却极是响亮,打完流霜才发现,此时,阿善竟然没戴面具。也是,戴着面具要如何亲吻呢!
看来,阿善早就做好了亲吻她的准备,而她,就这样傻傻地迎了上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气,阿善,原来并不似她想象中那样单纯。
流霜忽然转身,就要离去,阿善感知到她的气恼,拦在了她的面前。
“霜!”他有些可怜兮兮地喊着她。
“做什么?”流霜硬邦邦地答道,“我要回去了!阿善,我告诉你,你和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夫妇,我们是不能这样---这样亲吻的,你知道吗!”
阿善愣了一瞬,忽然指着流霜,开口道:“你---我---住在---一起---就是---夫妇!”
他的声音粗噶,汉话说的生硬而断断续续,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流霜彻底蒙了,难不成这野人从他们在山洞中住在一起开始,便以为她是他的人了?这是什么理论。难道,这是他们野人部落的风俗。
“我们不是夫妇!夫妇是要拜堂成亲的!”流霜气恼地说道。要她和阿善讲道理,一直是她最头疼的事,因为,阿善大约是天下最固执的人了。
“在---一起---就是---夫妇!”阿善果然不理她的解释,继续说道。
“你---”流霜气恼地咬了咬牙,真不知要如何要跟他解释。
“你---和人---拜堂了!”阿善望着流霜气恼的样子,忽然问道。
流霜一愣,拜堂,是的。她是和人拜过堂,还是皇上赐婚的。
想起百里寒,心尖处忽然一缩,但是她依然淡淡说道:“我是有夫君的人,所以我和你根本就不是夫妇。”如今,只好拿出他来当挡箭牌了。
“他---呢?”阿善继续追问。
流霜脸色一暗,并不回答,冷声道:“阿善,天晚了,我们快些回去吧。这可是在军中,我们躲在林子里,再不回去,会被当作敌军的探子的。”
百里寒是有武功的人,在幽暗的林中,也能看清流霜的表情。此时见流霜提到他,竟是那样一副清冷漠然的表情。心中不禁一痛,原来,他伤她那样深。她就连想起他,也是那样不屑。
而她,对段轻痕,却是那样深情,令他心内好似打翻了五味罐。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都有。是他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的,又怎能怪她。
当下,心中一片悲凉。
他戴上面具,提起地下放着的方才打来的兔子,随在流霜身后,向营帐走去。
两人到了帐内,早就过了晚膳时辰,所幸有他打来的兔子,当夜,两人并没有挨饿。
是夜,流霜躺在毡帐上,直到听到外间传来阿善细微的鼾声,才敢入睡。她真的很怕固执的阿善把她当作了他的娘子,将她那个啥了。
但是,流霜心内依稀也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升腾,那就是阿善,似乎是越来越熟悉了。好似,就像是曾经的那个人一般。流霜不懂,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是两个决然不同的人,怎么会给她相同的感觉?
这一夜流霜睡得有些担惊受怕,所以,不到天蒙蒙亮,她便醒了过来。穿好衣衫,步出帐篷,想要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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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走走。
清晨的空气,极是清新,偶尔有鸟鸣声传来,极是清脆。
流霜穿过一座座军帐,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今早的营帐里,有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若是平日里,早有早起的兵士开始练习拳脚,准备伙食的伙夫也该做饭了。可是今日,为何诺大的接天连营里,竟一点动静也没有。
流霜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她急匆匆回到营帐,看阿善已经起身了。
“阿善,你到营帐里瞧一瞧,怎么今日没有人起身呢?看看他们是怎么了!”流霜急急说道。
阿善看出流霜的焦急,手脚麻利地穿好衣衫,向这里他们最近的一个营帐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他便出来了,焦急地说了一个字:“毒!”
流霜吓了一跳,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冲到了营帐里。
但见那些兵士似乎依旧在沉睡,鼻端还有气息。只是就是叫不醒,看样子好似中了迷魂药。流霜将手搭在那人的脉搏上,这才发现,那人确实中毒了。
能让全军中毒的,那毒绝不是一般的毒。因为军中有军医,每一餐都有人专门试毒。若是一般的迷魂药或者毒药,早就试出来了。
他们平日做饭用的水,是附近的一汪泉眼,看来是有人在泉水里下了毒。而那毒,却是无色无味的,根本就试不出来的。
所幸,流霜和阿善昨夜没有赶上吃饭,吃的是自己捕猎的兔子,才幸免于难。
流霜心中一沉,忽然想到了师兄,不知他是否有事。当下,快步向师兄的主帐走去。师兄的帐外一片幽静,流霜掀帘走了进去,段轻痕依旧在沉睡之中,俊美的脸极是恬淡,只是眉宇间隐有一股郁色。
真是厉害的毒药,竟连师兄也没有察觉出来。流霜心中酸楚,当下跑到做饭的营帐,将昨夜剩下来的饭检测了一番,果然是一种奇毒。而且,是无色无味的,这世上,竟真有无色无味的毒药。
所幸,她有从谷中采来的优昙花。这种世上少见的花,是可以解这种毒的。
流霜极是奇怪,既然敌军要下毒,为何不下无药可解的毒药?或者,下置人于死地的毒药,为何要下这种使人昏迷的毒药?
不管如何,流霜感念那人留了一点善心,这才让她有机会将这些中毒的人救起。
流霜从帐内将优昙花拿出来,吩咐阿善烧水,然后将优昙花的粉末放了进去。
优昙花药性极好,只需一小口,便能将人救起。
流霜首先将解药喂了师兄和他帐内的侍卫,不待师兄他们苏醒,便早早离开了。她还不能去面对师兄。
然后,流霜便将解药送到了医帐,先将几位军医救起。
纪百草苏醒后,气得七窍生烟,活了几十年,他还没被人毒晕过,当下,将那个下毒之人的祖宗八辈都问候了一遍。
然后几位军医便忙碌着从各营帐开始救人,不到一个时辰,几千号兵将,终于全部苏醒了。
流霜事先嘱咐了纪百草,说是他昨夜没有用饭,所以才幸免于难,将这次的功劳都推在了纪百草的身上。纪百草当然知道流霜的意思,她是不愿太过出头,怕被人认出是女子身份。
纪百草极是惭愧地受了。
段轻痕坐在主帐内,对面站立着两位将军和左迁。
“我们这次中毒,绝对是暮野的招数,既然如此,我猜他一会儿势必会来攻营。传令下去,不准说话,不准走动,让敌人认为我们这里是一片死营。”段轻痕沉声说道。
两位将军连连答是,将命令传了下去。
“那下毒的人,是一位高人啊。这样的高人隐在敌军中,对我们不利啊!”左迁沉吟道。
“可怕的是,他的手中竟然有无色无味的毒药!”段轻痕负手叹道,“不过,那个纪老的医术确实不凡啊。”段轻痕是真心佩服纪百草的,若不是他,他们便全军覆灭了。
“那老家伙!”左迁摇摇头道:“他---昨夜和我一起用的饭!”
段轻痕心中一惊,道:“是么?你的意思是,他也中了毒?”
难道,不是纪百草解的毒,那么解毒的人又是谁呢?
第一百零一章 血色回忆
待将那些兵士的毒解完,流霜彻底累坏了。她躺在军帐内的床榻上,一动也不想动。阿善却忽然走了进来,一把拽起流霜就要走。
“你做什么?”流霜气恼地问道,她现在可是很累的。
“走!”百里寒简单地说道。中毒之事虽然解决了,但是他知道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以他的推测,暮野必会发起袭击,一会这里势必会有一场大战。而且,段轻痕的命令已经下来了,严禁走动,严禁说话,这绝对是诱敌之策,他不能让流霜呆在这危险之地。
流霜心中一沉,她很快也想到了这一点。
但是,此时,她也是军中一员,虽不是兵士,但,她还是觉得逃跑是可耻的。何况,一会儿这里双方交战,势必会有很多人受伤,她应当留下来,抢救伤员。这本是她来军中的目的,不是吗?
可是,她不能让阿善深陷险地,他本是一个无忧无虑的野人。
“阿善,你快走吧!能走多远走多远,不要管我!我是决计不会走的!”她斩钉截铁地说道,一边说,一边向外推着阿善。
百里寒回头瞪着流霜,他真想将她打昏,直接将她扛走。但是,他最终没有那么做,他选择了尊重流霜的选择。当然,他也不会走,他会留下来护着流霜的。
流霜见自己根本就推不动阿善,着急的直跺脚。阿善却不紧不慢地躺在了卧榻上,闭目养神,一副不打算再理她的样子。
流霜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在此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嘟嘟响了以来。遥遥听到马蹄声滚滚而来。
流霜心中一惊,敌军这么快就来了吗?
接天连营里刹那间一片沸腾,埋伏在树林里,营帐里,河岸边的兵将手拿刀枪剑戟冲杀了出来。
暮野端坐在马上,身后硕大的王旗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他一身滚着金边的黑衣,尽显霸气又张扬。如鹰般锐利的双眸望着眼前一大片死沉的连营刹那间好似复活了一般,双眸微微一眯。
望着那些凭空出现的兵将,瞬间的惊异过后,他的唇边反而涌上一眯讥诮的笑意。虽说兵不厌诈,但是他暮野向来都讨厌这些阴谋诡计,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实力。
昨夜一个奇怪的人送给了他一封奇怪的信,告知他段轻痕的军队已经全部中毒。他自然不信,是以派出了好几拨探子来探营,没想到是真的。
思绪良久,他终于决定带了两千精兵前来袭击,想要生擒了东方流光。如今,看到蓦然冲出来的崚国兵将,他心中不惊反而释然了。
他喜欢真刀真枪的打,若是崚国军队真的全部中毒,他胜得也太卑劣了。好在他带来的两千精兵不是泛泛之辈,是一直随着他征战多年,可以以一当十的兵。就算段轻痕有几万精兵,他也不怕。
当下,朗声命令号兵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随着羊角呜呜的响声,激战开始。
这是一场残酷的战事,双方兵将都是死伤无数,高坡上,不一会儿便成为了人间地狱。
流霜听着外面的厮杀声,内心深处忽然涌上来一股恐慌。她飞速奔到医帐中,但见医帐中伤兵的人数越来越多。流霜洗净手,马上投入到抢救之中。
不到一刻钟,有人过来传令,让伤兵们先拔营后撤。
暮野的兵将人数虽然不多,但是为了突围,个个如狼似虎,眼见得就要攻到了高坡上的连营。
后方留下来的兵将得到撤令,马上用担架抬了伤兵,流霜随着伤兵和几位军医向后撤去。
路上眼见得处处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红色,血红色,到处是红色!
死人,满地的死人!
那血红色刺激着流霜的视觉,血腥味刺激着流霜的嗅觉,那厮杀声刺激着流霜的神经。
她脑中忽然轰的一声,有血雾漫天涌了过来,笼罩住了她,似真似幻,她似乎忽然变成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小孩子,孤独寂寞地站在一地血腥之中。而那些尸体,竟然都是亲人的尸体。
不!
她忽然惨呼一声,脑中疼痛的厉害,她双手抱头,玉脸上现出惊恐万状的表情。
百里寒见状,心中一惊,他知道流霜不是胆小之人,怎会有这样的表情。
“霜,你怎么了?”百里寒嘶声喊道,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流利地说起了话。
流霜更没注意到,她只觉得脑中忽然好似排山倒海一般,无数个场景纷纷涌来。
血流成河的宫殿,如狼似虎的兵将,一望无际的花海,花海中哭泣的女孩,那一把将她从花海中抓出来的邪恶的手……
无数个场景走马灯一般上演着,流霜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疼,她捂着头踉跄着几乎跌倒在地上。
百里寒一把抱住了她,惊呼着:“你到底怎么了?”
纪百草和程军医都在忙着照顾伤员撤退,根本没有注意到流霜这边的异样。
百里寒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如擂鼓般剧跳着,双目瞪得血红。流霜却宛如疯癫了一般,眼神没有焦距,她忽然惊叫一声,昏厥了过去。
“纪军医,你看看,她怎么了?”百里寒抱着流霜,冲到纪百草面前,大声喝道。
这一声高喊似乎比那激战的厮杀声还要响亮,刹那间众人的动作都有些微的凝滞。纪百草闻声回头见到昏迷的流霜,心中一惊。将手搭在流霜的手腕上,细心诊脉。
“无事,她只是受了刺激,可能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残酷的战事吧!待苏醒后就没事了,你不要着急!”纪百草有些奇怪地看了百里寒一眼,没想到这个一向不说话的人,竟然说起话来字字掷地有声。
流霜感觉到自己好似在昏睡之中,又好似是清醒的。脑中一幕幕场景掠过,似乎是真实的,又似乎是在做梦,到最后,流霜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是那个锦衣华服的小小公主玉染霜,还是素衣翩然的白流霜。
她只感到冷,感到恐慌,感到孤独,感到害怕……
暮野抬头望着涌来的越来越多的崚国兵士,知道自己今日很难取胜,若不及时回撤,势必会埋骨于此。当下,带着仅剩的几百精兵向后撤去。
洮河的战船,已经被崚国兵将烧成灰烬,但是,他留在对岸的左将军已经率领兵将前来接应,此刻,只需撤到河畔。
身畔几个良将开路,一直向河畔撤去。好不容易厮杀到河畔,迎面一抹蓝影骑在马上,冲了过来。
蓝衣翩然,黑发飘荡,竟是东方流光亲自出马了。原以为他贵为太子,不会出战,却不想他等在这里。
暮野双眸一凌,眸中寒光闪烁。
段轻痕神情凝重地端坐在马上,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凄楚的表情,他的双眸越过无数崚国军队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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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注在暮野的脸上,冷冷说道:“可汗,我想这血流成河的场景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何不及时放手,和我国签订互不侵犯的条约,流光必可放可汗一条生路。”
暮野仰天傲笑道:“东方流光,你以为你胜了吗?本王早就等你出马了,何不痛快一战,要我收手,是天方夜谭。”
段轻痕胸臆中涌起一股怒气,今日必要生擒暮野,逼他签订合约。
当下,身形从马上跃起,在空中迈着奇幻的步伐,如一道蓝虹,向暮野飞去。
暮野淡笑一声,挥剑一击,只听得金铁交鸣声中,他的身形微微后退了两步。
只不过是一招,他便感到,东方流光的功力和自己是不相上下。当下,心中一凌,不敢轻敌。
段轻痕一击不中,剑气如虹,一招招,一式式,狠辣无情。因誓要生擒暮野,所以用了十分之力。
暮野酣战良久,功力虽有些凝滞,但他这个人,是遇强则强的,久未逢对手,忽然对上了段轻痕这个势均力敌的敌手,精神忽然一震,竟然凝起真气,和段轻痕酣战在一起,丝毫不见疲态。
两人厮杀在一起,身畔的兵将也战在一起。
“可汗,我们撤吧!不要恋战。”暮野的右将军忽然大喝一声,将暮野震醒。他望着人数越来越少的兵将,知道再战下去,己方必败。
当下,虚晃了几招,向着河畔逃逸。这真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活了二十多年,他还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
段轻痕岂容他遁走,剑招凌厉,招招逼向他。暮野拼着受了一剑的可能,忽然腾身跃起,向着河中落去。
崚军待要再追,前来接应暮野的战船已到,船上兵将弩箭如蝗,只向他们射来,竟然不顾那些还没来得及跃入河中的天漠国兵士。
暮野已经被成功救到了战船上,迎着长风,抬起未受伤的右手向段轻痕挥了挥!
段轻痕望着渐渐远去的战船,知道此战不能生擒暮野,日后,便更是难上加难了。
猎猎长风将他的一袭蓝袍荡起,他仗剑凝立河畔,心中一片怆然。
一直到天黑,流霜才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当她睁开眼时,百里寒心中突然一滞,流霜似乎和之前不同了。她的一双清眸虽还是清澈的,但是眼底却隐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烟水,好似笼罩了雾气的秋波。
她的目光从百里寒身上掠过时,他顿觉有一股冷冷的气韵袭来。那气韵好似能将他冻僵。
她究竟怎么了?
百里寒不懂,只有流霜知道,她再也不是白流霜了,她是玉染霜。
十年前的记忆清清楚楚地回到了她的脑海中,她记起了一切。
记起了自己本是羽国公主,记起了慈爱的父皇和母后,也记起了那一场惨烈的叛乱。
十年前那一幕一幕,就如同烙入钢铁的字,伴随着灼热和刺痛,刻骨铭心地在脑海中苏醒。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日,是她七岁的生辰。因为她生性淡薄,是以父皇母后为她在后花园摆了一个小小宴席,并未请别的什么人,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不,是四口,母后的腹中,还有一个孩儿,一个她永远也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的孩儿。
她记得,那些饭菜都是父皇和母后亲自下厨做出来的,但是,她没来得及尝上一口。
她穿了一席自己最心爱的白裳,梳了一个最别致清新的新月发髻,在父皇母后面前撒娇良久,然后,便抱着自己最心爱的瑶琴,端坐在亭子里抚琴。
天上微云舒卷,园中花开馥郁,清澈的琴音在空气里淡淡流淌,那时的她,是幸福的。
可是,她不知,幸福竟是那样的短暂。
那一曲还没有奏完,她便看到了慌乱奔进来的衣衫凌乱的宫女们,她们哭泣着在喊叫,在说着什么:乱了,乱了,东方旭日来了,快躲躲。
那时,她并不懂宫女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母后的脸却在一瞬间变得惨淡起来,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向她奔了过来,将她一把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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