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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妃诱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出云
是他!百里寒!
这个名字从心底忽然冒了上来,流霜忍不住心中一颤。
都在骗她。
师兄骗了她这么多年,而他,竟然扮作野人来骗她。
想到他为了救她差点丧命,想到山洞中他们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想到林中的那一次强吻,想到……
流霜内心忽然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感觉,是怒,是恨,是感激,还是好笑,或是嘲弄……将她骗的团团转?
良久,她压抑住内心汹涌的情绪,走到百里寒面前,借着淡淡的月色,望着他依旧带着鹿皮面具的脸,微笑着道:“阿善,若不是你及时出现,师兄可能就死在我的剑下了!谢谢你,阿善。”
不要装吗?那就装吧,她也不打算戳破他,倒要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百里寒的一颗心本来已经吊到了嗓子眼,方才流霜对他的打量,让他以为流霜已经认出来他。此时,见流霜脸色平淡地走到他身旁,依旧把他当做了阿善,心中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
两人结伴回到了帐内,流霜坐到椅子上,忽然对百里喊道:“阿善,认识你时日也不短了,从来没听你讲过你们的话语。我很想听呢,你能不能讲两句,让我听听。”
流霜歪头问道,一脸的兴味盎然。
百里寒哪里会什么野人的话,这倒真让他为难了。只好叽里咕噜说了两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没想到你们的话很好听啊,方才那句是什么意思啊?”偏偏流霜还不放过他,好奇地问道。
“意思是——我——要——睡觉——了。”百里寒断断续续地说道。
“这个意思啊,你再说一遍,我也想学!”流霜道。
百里寒本来是随口乱说的,要他再说一遍,却是不能了。
当下,无奈地道:“睡觉!”
睡觉?想得倒美!流霜恨道。
“阿善,怎么办?我有些饿了,厨房里大约也没有饭吃了。你能不能到林子里打两只野兔回来?”
百里寒闻言,道:“好!”
当下,披上衣衫,起身走了出去。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解寒毒
冷月挂在天边,幽冷的密林在月色下愈发黑沉。
夜风冷冽,衣衫飞扬。百里寒站在树林边,他的影子在树影和月光下显得有些不真实。他的心情也和这隐晦的夜色一般,复杂难言。
流霜从来没有指示过他,今夜的反常,证明她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他想象过流霜知道真相后的情景,气他恨他恼他的欺骗,但是,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她会这么做。
他竟让她厌烦至极吗?她竟然都不屑于面对自己了吗?
一个黑影从远处飞跃而至,百里寒转身,月色下,看到一头浓烈的红发,是段轻痕的侍卫药叉。
“我们殿下有请!”药叉冷声说道。
百里寒倒是没有意外,段轻痕不怀疑他才令他意外。
“麻烦阁下到林中去猎两只兔子。”百里寒冷声说道,身形一跃,如烟云般飘向段轻痕的帐篷。
依旧是方才的军帐,却因没有了流霜的身影,那帐篷似乎一瞬间变得空旷起来,就像两个男人的心,空荡荡的。
“宁王,果然是你!”段轻痕望着缓步而入的百里寒,嘴角轻勾,声音清润淡凝。
“东方殿下好眼力!”百里寒微微一笑,轻轻将脸上的面具揭落下来。灯光下,一张俊雅清朗的面容露了出来,因多日不见日光的缘故,那张脸看上去晶莹剔透的白。
两人的目光相触俱都含着一丝笑意。
不管两人内心如何的敌对,不管心情是如何的糟糕,情敌见面,依旧是微笑而对,彼此不输一丝风采。
“那日在悬崖上,是你救得霜儿?”段轻痕问道。
“不错!”百里寒淡淡答道,想起那日段轻痕为了救霜儿,也跳下了悬崖,思及他那日凄凉的呼唤,心内忽然一僵,他对霜儿,竟也情深至此。
此时此刻,段轻痕心中也是同样的感受。他虽说不清楚当初的具体情景,但是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救了霜儿,那状况定是极为凶险。为了救霜儿,他冒着随时丧命的危险,倾身自不必说。
当下,两人的目光再次触碰,虽说唇角依然是微笑盈盈,但是彼此的黑眸中,却溢着深深的痛,爱而不得的痛。
“我想知道,你和霜儿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恩怨?”百里寒疑惑地问道。
霜儿淡泊的个性,能够让她用剑指着段轻痕,那将是多大的恩怨啊!百里寒实在想不出来!
段轻痕黑眸一暗,轻叹一口气,有些艰难地说道:“霜儿,她是羽国的公主。我们之间的恩怨,你应当清楚了吧!”
羽国的公主,霜儿竟然是羽国的公主,这真是出乎百里寒的意料之外。那么,霜儿和段轻痕之间,便是国恨家仇了。怪不得霜儿会那样对待他!
“霜儿,不是白御医的女儿?”
“不是,当年我救了她,逃到了羽国。白露御医恰好无儿无女,我便带霜儿投到了白御医家中,让霜儿认了他做父。”
“原来是这样!”百里寒喃喃说道。
失了家,失了国,而自己的师兄,却是自己的仇人。这对霜儿,将是怎样的打击,思及流霜知道真正身世时的凄楚,心中不禁绞痛。
帐内陷入一阵悠久的沉默。
段轻痕忽然忧叹一声,道“今夜请宁王爷来,却是另有一事相求!”
百里寒抬眸,微笑道:“请讲!”
“既然宁王已经在军中呆了多日,那么对崚国与天漠国如今的战况应是清楚的很。虽然我军依着天险,胜了天漠国两场,气势不错。但是,崚国积弱多年,要想打败天漠国的铁骑,却也不是容易的事。崚国若败,暮然必将战火绵延到玥国。唇亡齿寒的道理,宁王爷应当懂得。”
百里寒站起身来,负手踱步,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当然懂得。暮野野心之大,只怕是这个天下,崚国若败,暮野的下一个目标便会是玥国。
段轻痕的意思百里寒当然明白,其实,他早就有和暮野一战的雄心,早就想杀一杀暮野的野心和霸气。何况,如今,崚国既是霜儿的故土,若是崚国覆灭,霜儿将情何以堪。
百里寒沉吟片刻,悠然笑道:“此事寒已记在心中,定当全力相助。不过,若是日后玥国有难,也请太子殿下不要袖手旁观才好。”
段轻痕微笑道:“今日便和宁王击掌为誓,只要流光在位一日,便和玥国为兄弟盟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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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下,两只修长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四目相对,两人皆看到对方眸中的坚定和豪气。
“夜已深,寒该告辞了!”百里寒惦记着流霜,淡淡说道。
当他掂着野兔回帐内时,心中忽然涌上来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急急奔入内帐,却见流霜蜷缩在床榻上,银牙紧紧咬着被褥,玉脸上一层细汗,娇弱的身子不断颤抖着。
百里寒心中顿时肝肠寸断,瞬间明白了流霜是寒毒发作了。双手一松,野兔落在了地上,他疾步奔到流霜身畔,将流霜紧紧抱在怀里。
她柔软的娇小的身子是那样冷,她又是那样瘦,抱在他的怀里,就像羽毛一样轻。令他的心,忍不住痛的抽搐。
流霜的身子无意识地战栗着,红唇渐渐失去了血色,变得越来越白。她显然已经痛的意识模糊了,双眸紧紧闭着,纤长的的睫毛在灯下投下扇形的影子。
百里寒抱着流霜,从怀中掏出锦帕,将流霜额上的冷汗轻轻抹去。他的动作是那样温柔,那样轻缓,又是那样的令人心碎。
霜儿,这是最后一次的折磨了,以后,你再也不会受寒毒折磨了。
霜儿,就让我来代你承受这寒毒之痛吧。
他轻轻将流霜放在床榻上,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慢慢打开,里面现出一粒小小的丸药。拇指大小的丸药,在幽暗的室内,闪耀着火一样的光芒,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将那粒火红的丸药送入口中,那药入口即化,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窜入腹内。百里寒渐渐感到身体内慢慢热了起来,渐渐的,肺腑好似被火灼烧一般。
他忍受着那火烧火燎的感觉,只有这粒“噬火丸”在体内的灼热发挥了极致,他再和霜儿同眠,才能将霜儿身上正在发作的寒毒全部吸到他的身上。
这就是无色那魔头所谓的解毒的秘法,这样的法子百里寒还真是闻所未闻。也许,只有无色这样的恶劣的人,才能想出如此龌龊的解毒之法。
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法子,只要能解去流霜的寒毒,他都愿意去尝试。
身上的灼热在体内渐渐膨胀,蔓延到四肢,蔓延到五脏六腑,终于那火烧火燎的灼热达到了极致。他缓缓俯身,用颤抖的手褪去了流霜的衣衫。一件一件衣服褪落下来,流霜白皙娇软的身体呈现在昏暗的帐内。
她就像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那样纯洁,那样美丽。让他的心,毫无节奏地为她而跳。让他的柔情,如泛滥的湖水一般为她而生。
这一刻,他有些感激那个无色。
是他的法子,让他有了再一次亲近霜儿的机会,或许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他在夜色中细细打量着她的美好身躯,试图将她刻在自己的脑海里。那柔软的白,令他的头脑渐渐迷醉,他高大的身躯情不自禁缓缓覆上眼前这美好的柔软,她身上那如冰块一般的寒意令他的头脑瞬间清醒。
他拥抱着她,体味着她身上那冰一样寒的冷,试图用他的身上的热去消除她的冷。他的吻雨点一般落在了她的身上,是那样温柔,又是那样的灼热。
一个冷,一个烫。
他将娇柔纤细的她裹在自己的臂弯里,他用手细细抚摸着她柔软光滑的发丝。他真想将她整个人嵌入到自己的血中,骨中,灵魂中。
霜儿!
他低低地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
他和她肌肤相亲,乌发纠缠,这一次少了上一次的生涩,多了一丝狂野和绵长。
他感到体内有寒意渐渐涌来,和他体内的灼热融在了一起。霜儿的身体渐渐热了起来,而他的身子却渐渐感到了寒冷。
真好,那个无色说的看来是真的。他真的将霜儿身上的寒毒吸了过来。
流霜感到身上的寒意渐渐消退,她渐渐苏醒。
可是,当她意识到眼前的状况时,忍不住大叫,但是,她的叫声没有发出来,便被封住了唇。
她也无力挣扎,因为她身上根本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脸,那是百里寒的脸。修眉俊目,依旧是那样俊美,但是,在她的心里,却是最丑陋的。她不曾想到,他竟会龌龊到这种地步,趁她寒毒发作,竟然这样对待她。
他还是不是人?
流霜只能用眼神恨恨地瞪着他的眼,他那微扬的丹凤眼中,除了水光潋滟浓浓情意,竟还是深情一片,温柔无限。那温柔和深情几乎令流霜无法承受。
如果真的对她深情一片,温柔无限。那温柔和深情几乎令流霜无法承受。
如果真的对情深,为何还要如此待她。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她不想去看他。但愿永远不要再看到他才好。
百里寒望着流霜对他厌恶至极的表情,内心涌上难言的滋味。他没有对她解释,或许,让她恨他是对的。因为,他将她的寒毒吸过来后,他将活不到两年。
这是无色说的,他信。
因为无色救人,向来是救人便伤一人,活一人便死一人的。
最好让流霜厌恶他,恨他,永远不要记起他这个人才好。那样,她才不会痛苦。
他珍惜着这最后一次的缠绵,极尽温柔地待她。想要将这一刻永远地烙在心中。
良夜苦短,他在情欲中燃烧。
这一夜,他忘记了一切,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他的妻,白流霜。
第二日一早,他点了流霜的睡穴。
坐在军帐内,承受着第一次寒毒的袭击。
那彻骨的寒意,那刺骨的疼痛,令他一个男子也几乎不能承受,真不知这些年,流霜又是怎么承受下来的。
两个时辰后,寒毒才慢慢消退,他踉跄着站了起来,走到流霜身畔,细细打量她姣好的容颜。此时,她睡得很香,面色也渐渐呈现红晕。
他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温热,他的心,好似被融化了一般。
霜儿,别了!
他喃喃说道。
如果不是我再也不能给你幸福,我是永远不会放手的。
永远不会放手,可是,我又不能不放手!
他缓缓低头,将灼热的唇印在了她娇软的唇上,轻柔地吻着。
睡梦中的她娇哼一声,他不舍地放开。
他忽然转身,决绝地走向帐门,若是再不走,他可能会舍不得离开。
幽密的林子里,本来乔装混在军中的侍卫张佐李佑已经等在了那里,百里寒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令张佐送到了段轻痕手中。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被掳
流霜睡醒时,已经到了午后,帐内只有她一个人。
衣服已经穿戴整齐,看似什么也没发生。但是,浑身的酸楚都证实了昨夜并不是一场梦。而且,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还残留着那个人的味道。他的亲吻,他的抚摸,一切都清晰无比地在脑海中翻腾。
流霜木然坐在床榻上,午后的日光透过窗子暖暖地照在她的身上,而她的心底,却涌上来一阵又一阵难以抑制的寒意。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他化妆成野人救了她的命,就只是为了做昨夜那样的事情?如果是这样,为何要偏偏在昨夜那样的情况下。她不懂,她对他的行为不能理解,在她的心中,百里寒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人。他说过,他只碰自己心爱的女子,虽然他对曾经对于她的伤害表示了后悔,但是,他并没说喜欢她。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他喜欢她,也不应该在昨夜那样的状况下,强迫她啊。
流霜越想越恼怒,她只觉得胸臆间有一股气正在逐渐膨胀。她要找到他,他要问个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她出去找了很久,也没见他的影子,问了好几个人,都说看到他带了几个人走了。
走了?!
流霜只觉得胸臆间的那股气无处发泄,在体内彻底爆炸了。他就那样走了,做了那样龌龊的事情后,就那样逃之夭夭了。
百里寒,敢做不敢当的恶劣的男人!
她发誓,这一世再也不要见到他!她对他,是彻彻底底的死心了。
为了平息内心的那团火,流霜钻到医帐里,开始忙碌起来。一直到送走了最后一个伤兵,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回走去。
夜色朦胧,依稀看到帐篷口站着一个人,黑发披散,衣衫飘扬,背影孤孤高而清傲。
流霜心中一震,莫非是百里寒,那个臭男人又回来了?她大步奔了过去,才要张口骂他,那个背影却缓缓转过了身子。
月色下,那张脸有些苍白,但是一双眼眸却幽深而清亮,静静望着她。他的唇边,是一抹不变的温柔优雅的笑意。不是百里寒,是师兄段轻痕。
一腔怒气顿时堵在了心中,流霜冷冷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昨夜才受了伤,如今便跑了出来,他不要命了吗?他虽然强撑着站在那里,流霜依然可以看出他的脚步有些虚浮。
“霜儿,出什么事了?为何这么大的火气?”段轻痕淡淡问道,心内却十分酸楚,她是为了那个人的离去才这样的吧。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百里寒为何忽然离去呢?他对霜儿那般情深,从玥国追到崚国。如今为何忽然弃她而去?
“我哪里有火气?你走吧,我要歇息了!”流霜说罢,便要掀帘向帐内走去,但是被段轻痕却拦住了她。
“霜儿,搬到我的帐篷去住吧。”百里寒走了,她一个女子住在这里,极是不安全。他要保护她。
“我干嘛要搬到你的帐篷去住?我不去!”流霜任性地说道,望着挡在她面前的段轻痕。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忧郁和心痛的笑容,那笑容让流霜心口一窒。
她的师兄,如果可以,她多么想扑到他的怀里,痛哭一场,可是,如今却是不能了。他那宽阔的肩膀,她再也不能依靠了!
不去!段轻痕心内一痛,她拒绝的多么决绝啊!他望向她的眼,依旧是霜儿的那双清澈的眼眸,但是里面却多了一些东西,那是戒备,那是疏远。
“好,我走!”段轻痕惨然一笑,迈步向前走去,然而脚下忽然一个踉跄,向一旁歪了过去。
流霜慌忙伸手扶住他,一股淡淡的药香和着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心内忽然一僵,她为何要扶住他?他是她的仇人啊!
可是,她却狠不下心来将他推开,她不愿去看他那双眼睛,那双清澄而又锐利的眼睛,让她感到排斥,却又感到不忍。
是的,不忍!
他的虚弱,是因为她。看到他的虚弱,她的心底竟充斥着一丝深沉的不忍和自责。
但是,可惜的是,那一点点的不忍和自责,在那些复苏的记忆,那些最黑暗最令人心痛的记忆面前,竟是那样的微不足道。那些记忆,就像是烙印,已经烙在了她的心上,时刻警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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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不要忘却,永远不能忘却。
是的,永远不能忘却。
段轻痕缓缓站直了身子,道:“既是不愿去,那你早点睡吧!”
“好!”流霜忘了他一眼,走了进去。
段轻痕站在帐门外,望着天边一抹冷月,“将我的军帐搬到这里来!”他喃喃说道,像是自言自语。
静谧的夜里,却有人答应了一声,不一会,一座崭新的军帐便在流霜帐篷附近搭好了。
流霜本来要离开军中,然而,每日里看到那些重伤的伤兵,心内便有一丝不忍。这些兵将都是无辜的,本来他们可以安安稳稳幸福地生活,如今,却在这浴血奋战。
她想等伤兵少一些时才走,但是,伤兵的人数却丝毫不减,是以,她的离开,便一天天拖了下来。
天漠国。
夜色深沉,暮野站在洮河岸边,河水在月色映照下,波光盈闪。
寂静的夜色之中,唯有他的黑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就在这里,有一丝异声出现,是河水“哗啦”的声音,接着一个人影从河水中钻了出来。
那人浑身湿漉漉的,冷的打颤。洮河水极是汹涌,很难有人能够游得过来,何况又是秋凉之时,那河水极是冰凉。
那人影上了岸边,抬头看到眼前的暮野,慌忙跪了下来。
“什么事,说!”暮野在东方流光的军中布置了一些暗探,只是东方流光防范的极是严密,这些暗探只是一些小喽啰,并不能真正获悉重要的军情。
如今,这暗探却在深夜游水过来,莫不是获悉了什么重要的军机?
“属下已经查清楚那夜破坏我们计划,致使我们惨遭埋伏的人,他就是纪百草的孙子。而且,前几日,东方流光将自己的军帐挪了位置,本来这个不足为怪,后来,属下发现,那个军帐竟和纪百草的孙子是相邻的。”
暮野闻声,神色一冷,这算是什么重要军情,也值得深夜来禀告。鹰眸一眯,冷声问道:“还有什么?”
“没有了!”那人低声说道。
暮野来回踱步,忽然一脚踢在那人身上,冷叱道:“滚回去,这算什么军情!”
那人跳到了水中,又游了回去。
暮野站在岸边,唇边忽然溢起一抹冷笑。他早就对破坏了他那夜计划的人很感兴趣。如今,东方流光竟然挪了军帐前去保护他。这让他心中好胜心起。
既然你要保护那个人,那么我就偏要将他掳来。
已经到了深秋,帐篷外处处都是虫鸣声,在深夜里断断续续叫着,吵得流霜难以入睡。
她烦躁地翻了一个身,看到屋内隐约有一个人影,流霜吓的就要大声喊叫,忽然腰间一麻,睡穴被点,她昏了过去。
暮野缓步走到床榻前,低头望着这个面色土黄的少年,就是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子害得他惨败的?真令人难以置信。他俯身将他抱了起来,那难以想象的温软,令他心头忽然一滞。
暮野轻嗤一声,心想,这崚国的男子竟然这么瘦弱,哪里及得上他们天漠国男子的高大峻拔。如果,崚国的男子各个如这个少年这样,那么这仗他们就不用打了。
他想了想,忽然将流霜反过来背在了背上,在帐篷上划了长长一刀,从缝隙里钻了出去。
外面一片漆黑,已是黎明前的最黑暗的时刻,他算准了这个时候,是警觉力最弱的时候,是以在这个时候出手。负着流霜,在草地上飞跃而过。
忽然,黑暗之中,一个黑影飘身阻住了他的去路。
暮野神色一冷,没想到还有暗卫在保护着这个人,看来这个少年的价值倒是高的出乎他的意料。
阻住暮野的人是药叉,他和药锄本来是保护段轻痕的,如今被段轻痕派了来保护流霜。他没想到,还真有人前来劫持流霜,待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模样,心中大惊。正要大声呼喊,一把剑带着雷霆之势向他袭来,是暮野带来的侍卫。
暮野害怕人多反而打草惊蛇,是以只带了两个侍卫前来,其他的都候在洮河岸边。趁着两人打斗的功夫,他和另一个侍卫飞身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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