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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反听

    而他之所以不接家人入住官舍,是因为这样的行为,在当今社会,属于不够清廉的表现,会被时人讥之。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刘景不想和继母张氏住在一起,免得滋扰心情。

    继母张氏知道刘景的打算后,神情颇有些不悦,刘和、刘饶更是垂头丧气,不住叹息。

    赖慈倒是认为刘景此举做得很对,季叔刚刚在酃县建立起威信,还是不要做出格的事为好。

    龚浮以劫掠往来行商,因而致富,家财巨万,是以宅邸建筑十分豪奢,就连四墙亦以青石结角,朱垣碧瓦,屋宇鳞接,酃县城中,可与之相比者寥寥无几。

    见刘景为她们安排了如此奢华的宅邸,显然颇为用心,继母张氏脸色稍稍有所缓和。

    刘景对这里十分熟悉,领着家人简单参观了一下宅邸屋宇。

    今天他已提前告假,因此一整天都没有离去,不仅陪家人共进晚餐,甚至晚上也留此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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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回乡
    刘景对修缮酃县城墙兴趣不大,但夯土墙垣不耐雨水冲刷浸泡,若是置之不理,必然导致墙垣出现裂缝,乃至倾塌。

    而抵挡雨水冲刷最好的办法,就是编织草苫,覆盖于墙垣之上,这笔费用,断然不能节省。

    江南地区,不比北方,因为雨水过多,以夯土筑城,徒耗钱财人力,并不划算,基本年年都要重新修缮加固。所以江南诸县,很多都是“编木为城”、“竹木为城”。

    刘景作为现代人了解未来的发展趋势,夯土在内,外则包砖,无疑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今人认为,砖,属阴,现在大多用来搭建墓室。

    包砖城墙看似费用巨大,实则如果计算夯土城墙每年修缮加固的费用,绝对是一个令人头晕目眩的数字,反倒包砖城墙更为划算。

    当然了,即使刘景有意使用包砖技术,也不会用在酃县县城,这座城市,结局早就已经注定,未来将会逐渐废弃。临蒸乡,才是代表酃县的未来。

    刘景决定将县治迁往临蒸乡,并扩建乡邑,将它打造成一座军事堡垒,以作为抵抗刘表的基地。

    这日,刘景在严肃、褚方的陪同下,刘亮、于征等二十余名护卫的保护下,一路登上堤坝。

    刘景举目张望,看到的是一派火热朝天的忙碌景象,十数里堤段,分布着数以千计带着镣铐,衣服褴褛的囚徒,他们或畚锸、或负土,忙得不可开交。

    他们卖力干活的原因绝非出于自愿,稍有偷懒,后面负责监工的县兵就会甩动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他们的身上。

    县兵可不会对囚徒心存丝毫怜悯,往往几鞭子下去,囚徒就已被打得鬼哭狼嚎,痛不欲生。

    囚徒中不单有男人,亦有不少女人,她们只需要负担运土等相对较轻的任务。并且刘景之前曾下严令,任何人不得侮辱女囚,敢有违背,必将严惩不贷。

    有些人一开始不以为然,把刘景的话当耳旁风,直到他们看到有人因此而获罪,被迫戴上镣铐,和囚徒一起修缮堤坝,这才心中大震,不敢再有违其令。

    在这批修缮堤坝的囚徒之中,荆蛮占据了不小的比例,人数有**百人,其实原本荆蛮人数更多,只是都被单日磾招降了。

    刘景不出意外的在他们中间看到了单日磾的身影。

    这时,单日磾也看到了刘景,立刻带着几名亲信赶来。

    “刘君……”

    “翁叔,今天有收获吗”刘景笑着问道。单日磾初时招降工作,进展得并不是很顺利,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开始修筑堤坝后,不仅吃不饱饭,还有干不完的活,事情就开始顺利起来,几乎每天都有新人加入。

    “有。”单日磾一脸喜气,颔首道,“又招揽到了五人,人数已接近三百。”

    刘景笑道:“你若是能将这些人全部招降,就有了返回衡山报仇的本钱。努力、努力。”

    单日磾听得精神一振,虽然知道此事难度极大,可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实现。

    当初他惨遭灭寨之祸,带着仅存十余名亲人杀出衡山,心中一片迷茫,不知该如何报仇,而今,机遇就在眼前。

    刘景又提醒他道:“只是,翁叔,新降之人,还是要多加注意,不可疏忽。”

    “诺。”单日磾面露尴尬之色,刘景说这话自然有原因,之前有荆蛮诈降,然后趁夜逃跑,只是因为不通汉话,形象有异,没跑多远,就被都乡亭部擒住。

    当时那



第一百八十章 弃婴
    刘景送走嫂子赖慈和侄儿虎头,没过几天便进入仲夏五月。

    五月在汉代民众的认识中,乃是恶月,有很多禁忌,故泰山太守应劭所著《风俗通》载曰:“俗云五月到官,至免不任”,“五月盖房,令人头秃。”

    嫂子赖慈之所以选择四月底动身,就是因为五月忌讳远行。刘景前年出仕时,也是选择四月三十日去郡府功曹报道,而没有拖到五月。

    五月是恶月,而五月五日,端午节,则被视为恶月恶日。

    大儒王充在其著作《论衡》中提到:“讳举正月、五月子。以正月、五月子杀父与母,不得举也。已举之,父母祸死。”

    此俗可谓由来已久,战国“四公子”之一的孟尝君田文,便是五月五日所生,因而险些被父母遗弃。

    历事安帝、顺帝、冲帝、质帝、桓帝、灵帝六朝的太尉胡广,也是五月五日出生,父母俗忌,乃将襁褓中的他“藏之于葫芦之中,投于河。有人养之……因托葫芦所生,遂取姓为胡。”

    所以,五月五日,弃婴,乃至溺婴之风,极为盛行,刘景对此俗绝对是深恶痛绝,尤其是溺婴行为,断然不能容忍。

    他曾听大兄杜袭谈起过一事,其父同乡好友,贾彪贾伟节,乃是昔日党人领袖,与同郡荀爽齐名,他当初为新息县长,发现境内小民寡困,产子多不能举养。

    贾彪便在县内自设条令:“不举子者,以杀人罪罪之。”县境为之震栗,数年间,婴儿因他而活者千数,皆以“贾”为名。

    贾彪的做法非常符合刘景的心意,因此五月初时,他正式颁布言条令,通告全县:“母子相残,逆天违道,敢有杀婴者,与杀人同罪。”

    此条令一出,顿时在酃县全县范围内引发了极大的争议,刘景恩威已著,百姓不敢公开谈论,但私下皆认为他纯属是“多管闲事”。

    杀婴习俗,起源极其久远,千百年来,大家相沿成习,渐渐被视为理所当然,并不把它看做是一件不道德的事。即便是朝廷,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干涉这种民间行为。

    刘景现在却突然告诉百姓,溺婴是违法的行为,将与杀人同罪,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刘景可不管百姓心里作何感想,反正他条令已下,任何敢于顶风作案的人,必将受到重惩。这种风气必须要杀下去。

    然而令刘景没想到的是,他的做法确实有效遏制了溺婴之风,但弃婴现象,却成倍增多。

    刘景五月五日在堤坝上视察时,就见到了不止一例,他心中不由气急,马上发动所有县中吏卒,在湘、耒、承诸水间来回巡视,只要见到弃婴,立刻救之。

    仅仅大半天工夫,吏卒便成功救起九十七名婴儿,活者九十二。

    其中男婴二十八人,女婴六十四人,女婴占比达到了三分之二以上。

    这个男女比例颇为“正常”,毕竟男婴能够传宗接代,养大后也是一个重要的劳动力。而女婴则对家庭帮助有限,长大后终究会出嫁,以当今的风俗还要搭上一笔嫁妆,完全是赔钱货。所以弃男婴者寡,弃女婴者众。

    刘景回到县寺,面对众多嗷嗷待哺、哭泣不止的婴儿,不由大感头痛,紧急面向全城,招募乳母数十人以喂之。

     



第一百八十一章 慈幼
    邓瑗为人既温柔又善良,对小民素有怜悯之心,因此听到刘景有意建立一家抚幼之所,在感到意外的同时,亦满心欢喜之情。

    “若是能令境内无啼饥之童,该是多么令人称颂的功绩啊!”邓瑗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夫君,说道:“刘郎的这个想法甚好,我为什么就没有想到”

    “当然是时代的局限性了。”刘景心里一笑,很是享受妻子崇拜的眼神,又道:“这个抚幼之所,我准备取名‘慈幼居’,少君以为如何”

    “‘慈幼居’慈幼者,爱护幼小也……”邓瑗听罢沉吟一声,眼眸晶亮地说道:“《周礼》有云:以保息六养万民:一曰慈幼、二曰养老、三曰振穷、四曰恤贫、五曰宽疾、六曰安富,是为保息六政。刘郎便是取自于此吧”

    “没错。”刘景颔首道,继而莫名感慨道:“保息六政,说来简单,行则万难,即使再过一千年、两千年,也未必能够实现。”这是《周礼》提到的理想的社会状态,只有进入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才有机会实现。

    邓瑗不由默然,她已经慢慢习惯夫君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刘景收整心情,而后道:“我准备在慈幼居中置数十乳母,以喂养诸多婴孩。只是……慈幼居内皆为妇孺,男子出入其中,怕是多有不便。”

    邓瑗听得连连点头,乳母们都是有家室的人,男子出入其中,万一要是传出点什么风言风语……明明是一件功在千秋的善事,反变成坏事,就太遗憾了。

    刘景神情变得无比郑重,一字一句道:“所以,少君,我希望你能替我执掌慈幼居。”

    这是在一开始有了慈幼居想法时,就决定的事情。邓瑗是自己的妻子,让她出面,执掌慈幼居,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啊”邓瑗万万没有想到夫君竟然有意让她执掌慈幼居,花瓣一般娇嫩的小嘴微微张开,惊讶地问道:“我可以吗”

    “当然。”刘景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少君,你可是我的夫人,有谁会比你更适合执掌慈幼居呢”

    “好。”邓瑗内心骄傲而又自信,当即就点头同意了,信心满满地道:“我一定会用心经营慈幼居,让刘郎获得美名。”

    刘景笑着称好,随后又与邓瑗商量起该将慈幼居建在何处。城内和郊外,各有各的好处。

    首先说城内,城内人口众多,方便招募乳母,而且就在县寺眼皮子底下,万一出了什么事,县寺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缺点是城内地方有限,慈幼居一旦开设,就不单单是近百婴儿的问题了,或许用不了多久,整个酃县的孤儿都会涌入进来。

    这一点,郊外优势明显,随随便便就能划出几百亩土地,修个几百间屋舍,多少人都装得下。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足够清静,可以隔绝四方纷扰。

    而郊外的缺点则是乳母不好招募,再有就是距离县寺太远了,安全方面也不够有保障。

    刘景经过综合考虑后,还是决定建在郊外,不过地址他选择了湘水西岸,临蒸乡境内。

    他心里已经决定,最迟秋收,便将县治搬往临蒸乡,因此慈幼居肯定不能建在酃县城郊,不然就变得鞭长莫及了。

    这几个月,邓瑗怕是要受一些奔波之苦。

    邓瑗倒并不介意,反而暗暗窃喜,她为人喜好郊游,昔日在家时,每年从正月初七“人日”开始,一直到九月九“重阳”,但凡佳节,且天气晴好,都要带着奴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吏治
    慈幼居的建立,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开创之举,作为“中国古代第一所孤儿院”的创办人,不出意外的话,刘景绝对会因这件事而名垂千古。

    是以他当得起任何襃赞,不过对于严肃的赞叹,刘景虽然内心愉悦,脸上却并无得色,开口说道:“慈幼居固然是善政,但这终究是‘扬汤止沸’,舀动沸腾之水,使其不沸,何济于事还是要想办法绝薪止火才行。”

    “明廷之言甚是。”严肃自然知道刘景话中的意思,他之所以会设立慈幼居,是因为酃县百姓生子,多不举养之故。

    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二人作为酃县长吏,自然要好好调查一番,最后得到的答案,简直是触目惊心。

    众所周知,大汉朝征收人头税,主要以算赋和口钱为主,十五以上至五十六岁的成年男女,每人每年缴纳“算赋”一百二十钱。七至十四岁的幼年男女,每人每年缴纳“口钱”二十三钱。

    儿童人头税“口钱”,早在汉代以前就已经存在,原本只征收二十钱,汉武帝时,因征讨匈奴,导致军费大增,国家财政入不敷出,是以将征收口钱的年龄降至三岁,并增加三钱为购置车马兵器之用,总计二十三钱。

    直到汉元帝时,名臣贡禹上书,认为武帝征伐四夷,重赋于民。小儿三岁就开始征收口钱,导致百姓生活困顿,生子难以举养,唯有杀子,甚是可悲。因此建议将征收口钱的年限重新变回七岁,二十三钱的口钱征收数额则维持不变。

    武帝至元帝时期,三岁开始征收口钱,就导致百姓困顿杀子。而今,酃县征收口钱的年限是一岁。

    汉代孩童“落地”即算作一岁,也就是说,孩童从出生那一刻起,就不得不开始交人头税。

    这就是酃县百姓产子,不能举养的原因。

    别看刘景是一县之君,百里之间,自设条令,生杀予夺,一言而决。然而一旦涉及到赋税问题,那就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决定的事了,必须向上请示长沙郡府。

    刘景已经这么做了,可是就算长沙太守张羡同意他的请求,免征七岁以下口钱,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口钱只是原因之一,甚至都称不上是最重要的原因,这二十三钱,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真正的原因是,百姓应对国家的横征暴敛,生活就已经十分艰难了,除此之外,还要受到乡亭等豪吏的二次盘剥。

    乡亭等豪吏,手握地方大权,威重一方,可俸禄最高者,也不过百石而已,月俸钱八百,谷四斛八斗。

    这是什么概念勉强可以维持两个人的基本生活。如果有父母、子女,全家都难以吃饱。

    乡啬夫权威之重,令乡下百姓“但知啬夫,不闻郡县。”而亭长除了主禁盗贼外,也有征税的责任,在地方上影响极大。

    这些乡亭豪吏,岂会甘心依靠微薄的俸禄过清贫的生活,肯定要过与其权力相匹配的体面生活。

    因此他们的车马衣服,全部取自于百姓,手段无非是在国家赋税的基础上,另行加派。

    “廉洁之人”,满足自己一个人就够了,而贪婪之人,不仅要满足自己的需求,还要全家人都跟着一起受惠。

    云台二十八将中排名第二的大司马吴汉,在年轻时因为“家贫”而成为亭长,结果没多久,就令家中摆脱了贫困,甚至趁着天下动乱,招募了不少宾客。

    毫无疑问,吴汉在亭长任上的作为,绝对谈不上光彩。

    然而这却是国家上至天子、下至小吏,所有统治阶层皆予以默认的。因为国家根本没有足够的财力,负担乡亭等豪吏的生活所需,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任由他们从百姓身上搜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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