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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乌珑茶

    “玉石买入再卖出,其间未曾打磨加工制成成品”夜十一再问。

    东角道:“乃原汁原味的原石。”

    游二奶奶的玉石铺子以原石进货,却以成品价格十倍卖出,如此暴利,帐面上自然是处理得很周全,然星探是葭宁长公主专门训练来探京中各种私秘腌臜事的人马,帐房再高的伎俩,也瞒不过明宿首领东角。

    不同于东角的阳刚,西奎偏显得阴柔,再加上五官精致,相貌有些男生女相,声音亦无东角洪亮,而是有些低沉,禀报时脸上都是一个表情,似乎世间中事无一能挑起他的情绪,仿佛随时随地都戴着一副假面具:

    “左副将喜女色,但凡不在神枢营,便是在红楼饮酒作乐,然纵终日流连花丛,却素来只占占嘴上便宜,真正留宿红楼不曾有过,青楼更未曾踏足。”

    红妓有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也有卖艺




第九十九章 三制衡
    东角出东厢,阿茫守在屋外,听到动静帮着掀起帘子,他出来后瞧阿茫一眼,同阿茫对个正着,他脸刷一下红透,再不敢看阿茫,阿茫倒没感觉,只觉得东角此人实在是怪异得很,往时她带着大小姐的命令去传话,她同他说话传令,他也是这般突然就红脸,难不成是想当关公不成。

    西奎随后出东厢,帘子放下时,他禁不住往屋里瞧了眼,被帘子盖住,他其实什么也没能看到,视线再转也转不到屋里榻前那立在大小姐边上侍候的人儿眉眼去,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得回看一眼,在屋里不敢瞧,到了廊下回看又瞧不到,他有时觉得,他其实连见到阿茫便红脸的东角都不如,至少东角敢瞧阿茫,他却是连看一眼阿苍都不敢。

    目送着东角西奎迅速自院里翻墙跳出,同来时一样没走静国公府哪个门进来,离开也没走寻常路,眨几下眼便不见了身影,阿茫立于廊下,想着西奎出东厢站在帘子外的行径,觉得不仅东角怪异,连素来情绪不外露的西奎也怪得很,暗叹果然是物以类聚,怪人都处一块去了。

    夜十一在屋里重看起书来,阿苍重沏了茶奉上,没想杨芸钗便到了,阿苍速去再沏一碗茶上来,夜十一懒得再说,便让阿苍同杨芸钗说说她自她母亲手中接管过来的星探概况,及明宿东角暗宿西奎刚刚来回禀关于游左俩副将的内容,自然连带着关于游左俩副将是什么武职官衔,阿苍跟在夜十一身边,自也晓得一二,逐一并说了。

    杨芸钗早知夜十一手里有这么一些人,亦知是自葭宁长公主手里接过来的,那些人自不会差,但一直未知详细,只大概晓得夜十一接管后,便让阿茫领着,平日里有什么人事物需要查个底朝天的,都由他们去查,像寻人之类诸如先时她未站在夜十一身边前,殷掠空去了浙江再未回来,也是由他们去寻的人。

    听着阿苍将星探二十八人说了说,大概了解了星探,也知道夜十一查游左俩副将是为了抓他们的把柄后,杨芸钗就着东角所禀的商贾英大嫡次子欲在五军营谋个武职之事,她不是很明白,逐问道:

    “大姐姐,游副将虽说掌着五军营,但这武职空缺谁顶上可不是他说了算,怎么英家大爷会求到游副将头上”

    她想不通,英大以财贿赂游二奶奶,虽说让玉石铺子洗了一遍,然只要有心人,谁会想不通此中关节,英大这般明晃晃地为嫡次子谋官,就那么笃定游副将可以让他如愿以偿

    这要解释起来,夜十一便得从头说起,放下手上的书,端起茶碗喝了两口,先润润喉,尔后道:

    “游副将为五军营副将,五军营乃京营三大营之一,京营又隶属五军都督府,管着京营军籍,然五军都督府对京营也只有统兵权,调兵权却是在兵部手里,而真正能统辖操练京营的人,非董大将军此京营总督莫属,但身处太平盛世,无皇帝舅舅授意五军都督府和兵部授京营总督统兵权与调兵权,董大将军也不过仅仅是统辖,管着京营戎政,且有兵部汤左侍郎协理京营戎政,虽说是上峰下官的关系,一武一文同掌京营戎政,这何尝不是一种制衡。



第一百章 翼得折
    重说回杨芸钗最初问的问题,夜十一没再多言其他,直接回道:

    “游副将虽只是五军营的将领,不过那商贾英家大约所谋也不过是五军营中的一个小小武职官位,乃游副将营里升降之事,他虽无定夺的权利,但这举荐的名额,他还是有一个的。毕竟吏部再掌大魏所有文武官职,也有不甚熟悉了解之处,就像观政进士大多历经三月半年,后留任于所观政衙门一般,吏部调任时也会听一听所需之处首官的意见,而首官通常也会听听具体所需之地官员的意见,游副将便是由此有那么一个举荐的机会。我想英家大爷嫡次子原本就在五军营当中,以财贿赂游副将,不过是想游副将在董大将军面前提一提他的嫡次子,为其美言几句,力求圆梦罢了。”

    原是尽人事听天命,杨芸钗明白了,夜十一欲拉杨将军下马亦未曾瞒她,此事儿夜董两家已心照不暄,夜家何时成功为董家除去杨将军,何时便是冯大董秀之定亲之日,想起此事儿,她觉得夜十一会查游左俩副将,约莫就是在找机会,但她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例如游左俩副将又同拉杨将军下马一事儿有何干系

    她不再是从前的杨芸钗,心中有疑而不敢相问,遂问出口来,夜十一听之道:

    “杨将军白将军素来是董大将军掌京营戎政的两大助力,同三大营的副将无不熟稔,除却游副将左副将,也就神机营的封副将仍对董大将军忠心耿耿。”

    “此二人被杨将军收买了”杨芸钗问。

    “何止是收买,二人同样是野心勃勃。”夜十一说起封副将,不由得提一提一心为大魏操练精兵强将的董大将军为何会察觉杨将军生异心一事儿:“在谢宁两家透露有与董大将军交易之前,董大将军便是暗下得白将军提醒,而白将军虽早察觉杨将军有异,却未确定,后经封副将无意间听得游左俩副将的野心醉语,其中不无提到杨将军,封副将素来忠心,得知此事儿,恐令人生疑,他并未直接告之董大将军,而是密而告之同样对董大将军忠收耿耿的白将军。封副将一动,会令心中有鬼之人生疑,白将军却自来跟在董大将军左右,由白将军同董大将军密言,自省去诸多麻烦,更不会因此而打草惊蛇,白将军知后,方确定他所忧所虑并非错觉,待到董大将军自初时的震惊不信,到后来密而查之杨将军难掩野心的种种迹象,白将军封副将一直从旁助之,两人可谓替董大将军此京营总督操碎了心。”

    “这封副将倒是心思细腻得很。”杨芸钗脑瓜子转了转,“倘杨将军被除,游左俩副将必定尽折,那封副将必成董大将军跟前红人……”?“没错。”夜十一朱唇略弯,“倘他们皆折了,京营必定是一场大洗,杨将军之位空出来,如无意外,必定是由封副将顶上,同白将军一般成为董大将军心腹,届时京营副将之位空出,必又是一番龙争虎斗。”

    一旦真有战火平乱之机,那么封副将同白将军随董大将军出战,必是一番立功勋的好机会,倘战胜论功行赏,董大将军左右两位将军与一营副将的功勋,又岂是能相比拟的

    不得不说,封副将忠心之余,也是看准了董大将军此树高可参天毅立不倒,抱准了大腿儿,



第一百零一章 游舫聚
    凌平湖,京城最大的湖,足有五百亩之广,位于京城西南隅,岸上树木茂密,垂枊成荫,湖中遍种莲荷,湖边遍植菖蒲,水中鱼儿游动,螺蛳盘居,夜里看不大到这些,夜家游舫缓缓驶过,只余涟漪荡漾于后,夜幕倒映,犹如一行璀灿的星子,正调皮地嬉戏于水面。

    游湖,还是夜游,其实夜十一并不大想来,但经不住夜旭地再三央求,也经不住杨芸钗那渴望的向往。夜旭游过凌平湖,只是那会儿尚被未薨的母亲抱于怀中,小小襁褓灵动的双眼,他游过,只是他忘了。杨芸钗本非京城人氏,进静国公府后又安份,外出时常是夜家小姐少爷出门时,她方能跟着,从未提出要出府到哪儿玩过。

    最后夜十一杨芸钗冯三、夜瑞夜祥夜旭,三位小姐三位少爷被一大群丫寰婆子小厮簇拥着上了两辆大车,直往凌平湖,到了凌平湖,夜家游舫早在李忠亲自安排下备于湖边,只等六人一到便上船,上船后,游舫很快驶离岸边。

    游舫于湖中缓缓而行,窗幕外层是以慈竹抽丝织成竹帘,形似薄如蝉翼的锦,里层是上好的薄纱织成的纱帘,纱帘镂空雕花,精美细致,六月炎炎,日间闷热得很,夜里倒是难得凉风习习,窗幕尽数挽起,夜风自四面八方灌入游舫,吹得舫中的六人个个心旷神怡。

    似是偶遇般,夜家游舫很快同不知在什么时候也来凌平湖游湖的莫家游舫遇上,待两船靠近,莫息没有像往常那般跟只猴子一样跳过来,而是十分稳重地同莫九习二少走上夜家游舫。

    夜瑞夜祥见到莫息很高兴,连夜旭都扑向莫息要他抱,杨芸钗静默不语,冯三的眼神儿却不由自主飘向莫九,夜十一则将上自家游舫的三人各瞧了眼,发现抱着夜旭的莫息时不时看她一眼之外,连莫九习二少都很是关注她。

    奇怪了,她很有名么

    经莫息互相介绍坐下,舫六人围坐的圆桌加至九人,一时间竟显得有些拥挤。

    冯三难以自制,眼珠一直随着莫九的一举一动在转,杨芸钗见状拉了拉冯三桌下的衣角,冯三却浑然不觉,夜十一微蹙起眉,端着茶碗的手忽地往后,茶碗微倾,碗中茶汤即时像水柱般倒入放于桌边四角散热的冰盆里。

    哗的一声,虽然很细微,但一直关注着夜十一的人,莫息莫九同时心中一动,莫息容色微讶,莫九眉毛一挑,两人俱不作声,杨芸钗再不小心翼翼怕弄出动静来,脚一伸,往桌下冯三的鞋面一踩,冯三即刻哇一声回神儿。

    杨芸钗将冯三跟前的茶碗往冯三手里递:“三表姐,吃茶。”

    冯三已然缓过神儿来,再见夜十一身后的冰盆洒了一些黄澄澄的茶汤,同冰盆冒的冷气融为一体,她心猛地一缩,就着茶碗递至嘴边,闷头无声地吃着。

    夜瑞夜祥夜旭因冯三突然叫起来的一声,不禁齐看向冯三,冯三深知自已失了矜持,夜十一显然又动了气,正又惊又躁地吃着茶,未有回应,这时夜十一眼微掀,看向莫息,向夜旭招手:

    “旭哥儿,过来。”

    夜旭自莫息怀里滑下去,转了半个圈挨到夜十一身边,夜瑞夜祥的绣凳往莫息那边挪了挪,真莲眼明手快地再搬来一张绣凳,阿苍接过,弯腰便搬到夜十一和夜瑞中间空出来的位置放下,夜旭往绣凳上一坐,眨巴着两乌溜溜的眸子:

    “阿姐,我



第一百零二章 拙得很
    夜瑞夜祥亦纷纷大感兴趣,连杨芸钗冯三都露出巴不得明日便去的神色来,也非真贪那新鲜瓜果,就是想出门玩玩儿,都是被平日念书给拘的,在场除了人小心大的夜十一、春心萌动的冯三,及已年过束发的莫九习二少外,无一不是正处于贪玩猎奇的年纪。

    夜十一没否也没应:“下回再说吧。”

    莫息亮起的眸色即刻黯下,失落之感犹甚,莫九不动声色,心中略为失望,习二少拈起如红玛瑙的樱桃往嘴里放,嚼得不亦乐呼,杨芸钗被夜十一此话一出,向往的神色立敛,只冯三低下脸去,手绞着帕子轻咬樱唇,夜瑞夜祥听夜十一没应,他们兄弟俩最通眼色,当下也未有多语,仅夜旭嘟起小嘴一脸愁眉地看着夜十一。

    莫九毕竟也就是通过莫息这层关系,夜家游舫方容许他与习二少上船,莫息自上船便闷如葫芦,半个字也未出,他倒是想再劝劝夜十一,奈何这是初次正式见面,冒然再言,只恐唐突。

    习二少更不必说了,他自顾吃得很好,眼珠子转过来转过去,就是没想开口,最后顺着莫九的视线落在莫息身上,倒是咦了声:

    “今晚莫大少爷怎么这般安静好似自上船始,还未有开过口”

    这话说得莫息自个脸蹭一声热哄哄,拿眼偷瞧夜十一,见夜十一满身心都在夜旭身上,他是既羡又妒,嘟囔道:

    “我说不说话的,也没谁在意……”?声音是越来越小,小到末了犹如蚊声根本听不清。

    习二少想着莫息口中的谁是谁,嘴上却是有意撩拔:

    “怎会没谁在意我就在意,你坤堂叔也在意得很!”

    莫九闻言不禁瞪习二少一眼,习二少摸摸鼻头不再说话,莫息看着莫九如此行径,再往夜十一那边看一眼,夜十一仍旧一心扑在照顾夜旭身上,他心里酸得很:

    “也没什么,就是近来学业日重,我满脑子都是课业,精神有些不济,故少言了些。”

    夜十一眼未斜,心下却是一动,真是难得听莫息这般正经的言语,不过他说精神不济,怪不得今晚确不如往时那般横冲直撞,原是没精神闹腾。

    夜祥就坐在莫息身边,也是早察觉到莫息今晚的异常,不过说起异常,莫息也不是今晚才起,好似是有段日子了,他甚是好奇:

    “莫大哥,我听四表哥说,这些日子你勤奋得很,害四表哥只顾着赶上你的进度,都没甚时间到我们静国公府来,莫非莫大哥是想考童生”

    其实他也不太懂什么童生不童生,就是有一回听父亲说,莫息突然好学起来,只怕是莫家有意让莫息走科举之路,好让将来仕途更为稳妥些,尔后他问父亲什么是科举,父亲没多言其他,只道倘莫息真走科举这条路,那必定得先考得童生。

    夜瑞长夜祥一岁,便是没杨芸钗得夜十一那般有意教导,他也听夜二爷提过科举,后来问应先生,应先生怕他听不懂,没说太深,但童生是什么,他是知道的:

    “莫大哥今方十岁,考童生什么的,委实太早。”

    又举手敲了敲夜祥脑壳:“净随口胡言!”

    夜祥委屈巴巴地看着夜瑞:“我也没说现在去考啊,莫大哥也没说我,倒是哥哥你急什么!”

    习二少在旁



第一百零三章 有兴趣
    冯三那眼神儿一直粘在莫九身上,他不是不知道,杨芸钗能发觉并提醒冯三,冯三不改,夜十一借倒茶落冰盆警告冯三,结果冯三太愚没反应,或者是看莫九看得太入神没察觉,杨芸钗继而反应迅速地在桌下踩冯三的脚,这些他也不是没察觉,然到此时此刻,习二少瞧着杨芸钗,竟有些无由来的心猿意马。

    今夜出来游湖,谢八是有目的性的,可眼睁睁瞧着莫家游舫靠近夜家游舫,莫息莫九习二少皆上了夜家的船,她咬着下唇险咬出血丝来。

    红桔在旁侍候着,眼埋得低低的,是大气也不敢出,那夜家游舫上倘仅有夜家少爷们,倒也罢了,然夜家大小姐也在,这可是她家八小姐的死敌,每回对上,八小姐都没占过上风,即便八小姐是追着习家二少爷才来游的湖,这会儿也没敢驱船上前,怕的便是夜家大小姐那一句掷地有声的见一次打一次!

    纵夜十一也没蛮横到真见谢八一次就打一次的地步,然这是建立在谢八未招惹上夜十一的情况下,倘谢八招惹对上了,夜十一那可是说到做到的主。

    杨芸钗知道习二少在看她,像是打量,又似是在评定,那目光太过灼热与毫无顾忌,这让她手心开始冒汗,她细细回想着,这是她同习二少头一回见面,方将说话中,她也仅同冯三说过话儿,其他人说话时,她只听着安静地待着,并未有插话,更未有说错话做错事的时候,他这样盯着她瞧是何意

    夜十一也发现了,刚蹙起眉头想折习二少两句,没想莫九早她一步,手肘碰了碰习二少,目不斜视,又压低声音道:

    “差不多就行了,有兴趣,待过后找机会便是。”

    习二少也没糊涂到要莫九提醒他的地步,只是他素来较真,凡事爱追根究底,杨芸钗不过是七岁的小女娃儿,虽然镇定淡然了些,但也可以理解为众贵女中就数她身份最低,在静国公府的表小姐身份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故沉默了些,莫九说兴趣,他觉得对,他并非心猿意马,而是对这样的小人儿生了兴趣罢了,形同初不知关扑滋味,待他参与几回知个明白,也就寡淡无味。

    回眸对上莫九既探究又饱含笑意的眸子,他没好气之余,尚不忘同样压低声音:

    “怎么就许你放个火,还不许我点个灯了”

    莫九又瞪眼:“胡说什么呢,我可是认真的!”

    习二少勾唇:“你焉知我就不认真”

    莫九一愣,遂不由将目光扫过杨芸钗,只一眼又转回来,面色认真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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