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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乌珑茶

    想着略喜,倘真是黄芪肖吩咐殷掠空照应他,那他往后在京城就算不能尽横着走,至少能横一半了!

    瞅着春生问完未等她回话儿,便自个胡思乱想浮上的喜色,殷掠空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上前伸手,五指摊开,一把包住春生那还举着白净包子拳头,凉凉道:

    “想多了,黄指挥使是我师父,不是我叔。至于我叔是谁,你不用知道。”

    反正她叔也不会见春家人。

    晓得她叔还同春巡抚所在的春家有些关联,她便问过见不见的问题,她叔拒绝了,说往事往矣,故人多故矣,见如何,不见如何,都不如何。

    &




第二百零五章 一女官
    洛和休暗跟到离广桃斋还有一段距离,便各寻了个暗处隐蔽蹲守。

    临分开前,两人对过话儿。

    洛:“那春五少爷对夜大小姐好像没死心。”

    休:“报”

    洛:“报。”

    休:“黄指挥使刚认的徒弟毛丢,对夜大小姐也是关注得很。”

    洛:“同报。”

    倘不报,日后被大少爷晓得,两人都没好果子吃。

    按他们大少爷的原话说,连自夜大小姐脚下爬过的公蚂蚁也得报,何况是春生殷掠空这样活生生的少年呢。

    大车停在云堆大街末端,没乔装改扮,夜十一也不下车,直接让阿苍下车去排队桂栗糕,她与杨芸钗则在车里坐着等,芝晚也没下车。

    片刻阿苍回到车上,车夫即刻挥鞭掉头起行,慢慢驶出云堆大街。

    洛和休见状,赶紧又暗下跟上。

    车里夜十一接过阿苍递过来的桂栗糕,咬一口,觉得味儿似乎更好吃了,可见北女的手艺又精进了。

    杨芸钗也自芝晚手里接过一块桂栗糕吃着,边吃着,眼睛不离阿苍手上正在往两边掰开的第三块桂栗糕。

    从糕里取出一卷小布条来,阿苍便将掰两半的桂栗糕放一边,将小布包沾上的糕碎粘绸擦净,方递到夜十一跟前。

    夜十一左手接过,右手上的桂栗糕则递给阿苍,阿苍接过,放至一边碟子上。

    夜十一看完,便将小布条递给杨芸钗。

    杨芸钗接过看小布条上的内空,只两个字:“闷棍”

    谁挨了闷棍

    她疑惑地看向夜十一。

    “今儿淮平候告假,说病了,病得有些严重,不得见风,不能见人,连告了三日假。”夜十一道,这是她今儿早朝过后,她听她二叔说的。

    至于她二叔为何特特来同她说,她大概能想到原因,无非就是想听她能说些什么。

    然自一开始,她就不同意相助英沁入宫一事儿,她祖父与二叔秉不同意见,执意要助,也行动了,那她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有些事,有些人,总得风紧扯乎,总得撞撞南墙,方能转寰的余地。

    杨芸钗闻言,将小布条上二字联想起来,道:“所以淮平候告假并非是病了,而是吃了闷棍。”

    “不是说昨夜里淮平候请柴左侍郎吃酒,吃得有些晚,想必这闷棍,应就在归府的路上发生的。”夜十一的不是说,其实就是从星探那儿得来的。

    杨芸钗今儿一早便在清宁院里,东角来的时候,她也在场,夜十一从未避讳过她星探等人,自也晓得此事儿,她猜道:

    “会是谁下的闷棍花雨田”

    大姐姐悄悄同她说过,说永安帝给花雨田下了密令,此事儿现今知的人不多,她虽不知大姐姐为何会晓得这样机密之事儿,但她没质疑过,大姐姐说真,那便是真的。

    既然花雨田接了这样的密令皇差,那淮平候四处为英沁入宫一事儿奔波,自然也尽落花雨田眼里。

    想到花雨田素有恶鬼名号,她觉得这闷棍倘真是花雨田让淮平候挨的,那也绝对是看在淮平候乃朝中重臣,永安帝尚倚重的份上,要不然哪里是一顿闷棍那般简单!

    夜十一笑而不语,看进杨芸钗眼里,便是肯定的答案。

    途经八仙楼,夜家大车停下,夜十一杨芸钗戴着帏帽下车,直往楼上的蔷薇房走。

    进了蔷薇房,坐下没多会儿,跑堂便奉上几碟精致美味的点心,还有一壶刚沏上的清茶。

    晌午刚过,还有一下晌的时间得消磨消磨,夜十一觉得八仙楼这地就不错。

     



第二百零六章 堵恶鬼
    殷掠空曲在离八仙楼斜过两三间的米店里已有两盏茶功夫。

    她亮出黄芪肖徒弟身份,米店老板想赶她走,也只敢在心里赶赶,脸上仍笑得跟朵老花儿似的,好茶好水地侍候着。

    锦衣卫啊,平民百姓望一辈子也不敢直视的存在。

    京城以外尚有不知锦衣卫厉害的刁民,天子脚下那都是眼明手通的人精,即便殷掠空只亮话儿,未曾亮出旁的佐证来,米店老板也不敢试着拔下须。

    万一真是呢。

    就怕这个万一。

    跷着二郎腿儿嚼着花生米的殷掠空一手茶杯,一手执扇,眼往外望,时不时得观一下八仙楼大门的出入情况,伸得那脖子老长,也老酸。

    茶是普通的青茶,扇是普遍便宜的蒲扇,都米店老板给的。

    见她入门坐下,以手作扇扇着风,觉得她热,立刻让伙计到后院去找把扇子来,大概平日里老板伙计都没怎么用扇的时候,最后只找到这么一把平日里用做煮药褒汤时,用来加大小红泥炉风力的蒲扇。

    两手一嘴都没得闲,殷掠空等足这么长时间,眼见日已往西斜,再过一个时辰便是日暮,她开始着急了。

    原本是打算像上回小像雕那般,让安有鱼帮她传递消息给夜十一,然自经黄府里被她师父打断没成后,她便改了主意。

    她突然想到,纵安有鱼是夜十一的师伯,那也仅是师伯,十足十被夜十一信任的人,目前为止,她只确定大部分时候跟在夜十一左右的杨芸钗。

    春生说得不错,她也是跟着夜家大车到的北堆大街,在凌平湖拦下春生纯属意外顺手,她叔让她多关照春家,她也没闲到特意去关注春生的地步,会撞上拦下,是她运气,也是春生运气。

    那傻小子,尚不知得罪夜十一的下场有多惨,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围在夜十一周边,他一路跟着,再隐蔽,也尽落一些有心人的眼底,没事儿便罢,一旦有事儿,春生绝对是第一个倒大霉。

    再悬一回小命,她可没有第二个诸如杨将军密通山东那样的大情报可以换得他一命。

    应了她叔的,她怎么也得做到。

    也就这么一个叔了,且真心诚意地关心照顾她,将她当亲侄儿疼着,一有余钱便会拿去买猪肉来喂她的叔,心心念念将她养得胖些,说份量足足的,看着就高兴。

    无法直面见到夜十一,倘能见到杨芸钗也行,然她等了这么久,也不见杨芸钗有落单的时候,真是急死她了。

    正愁着,殷掠空便见黄芪肖大摇大摆地自米店铺前走过,身侧跟着红校尉,吓得她赶紧转身缩脑袋,手上端的热茶一个没握好,滚烫的茶汤即刻溢出,洒在她手背上红成一片,疼得她呲牙咧嘴。

    “我就说么,晌午用过膳,人影都没了,敢情你在这窜门子呢”身后传来黄芪肖似笑非笑的声音,那咬字跟咬牙似的,就差在缩头塌肩驼鸟似的殷掠空脑袋上敲一记。

    红校尉也是瞧着殷掠空这时胆大时胆小的模样笑得声音哄亮:“行了,转过来!”

    殷掠空觉得今儿出门大概又忘了看黄历,怎么事儿没办成不说,还被她师父抓个正着呢。

    “师父!红叔!”殷掠空转过身,咧嘴笑,笑得要有多甜便有多甜,一脸讨好。

    黄芪肖往米店站在柜台后僵着身体望着他与红校尉的米店老板与伙计看了看,问殷掠空:

    “认的亲戚”

    殷掠空摇头:“哪儿有啊,就是老



第二百零七章 哪有人
    皇差……密令

    红校尉在跟查花雨田这些日子的动静,她是知道的,她师父根本就没瞒她,然具体结果如何,却未同她细说。

    不过龙有龙径,狗有狗道,师父不说,她也能自个查到一些蛛丝蚂迹,也是她今日到这米店里蹲着等机会递消息去夜十一的原因。

    倘能装着听不到,她倒是甚乐意听不到,然师父有令,还形迹可疑地被抓个正着,没让她当下解释个清楚,是因着当下有更重要差事得办,等办完了,指不定回头就能办她!

    “听到了。”殷掠空蔫头耷脑地应着,应完欺近黄芪肖,低声问:“是不是跟淮平候有关”

    黄芪肖垂眼:“怎么说”

    “淮平候告病,连早朝都没上,不是么”殷掠空道,乞丐兄弟给的消息,应当没错。

    黄芪肖点头:“嗯,兴许昨儿夜里还吃了闷棍呢。”

    没再多言,嘱咐殷掠空绝对得堵住恶鬼后,黄芪肖带着红校尉踏出米店,直往八仙楼。

    殷掠空回头便看向米店老板与伙计:“刚才我们说的……”

    伙计机灵:“啥也没听到没看到!”

    老板反应这回也不慢:“对!没听到没看到!”

    殷掠空满意地点头,往凳子上坐下,继续执扇扇起小风,茶凉了,只斜一眼,伙计立刻去给她换茶,那殷勤讨好的模样让她颇为感叹,没想到她也有作威作福的一日。

    踏进八仙楼,将大堂扫个遍,没发现可疑人物,黄芪肖在跑堂标准迎客的嘴脸下上了二楼,二楼厢房一排溜,一时间也拿不准哪一间,没理会跑堂,他问红校尉:

    “大约什么情况”

    “此次皇差极其隐秘,除了秦掌班,整个东厂大概再有第三人晓得,咱埋在东厂的暗线没能探到具体,只按着花督主出行的路线与时间推测,和淮平候吃闷棍一事儿脱不出干系。”红校尉压着声音说话儿,跑堂很识相地站远些等吩咐,埋头低眼闭耳,什么也不敢听,也是听不到。

    他看一眼便继续道:“今儿秦掌班一大早便被花督主派出城去,做什么,咱的人还在跟着,花督主在东厂待到晌午,用过午膳吃了茶,方出东厂到宫外私宅,就在三刻钟前出了私宅,看似没目的,到处闲逛着,实则走到最后便是往这边来的。”

    事关花雨田,消息本就能探听到,临时消息来了,来得紧急,黄芪肖也未听红校尉通禀,更未深思,一路便赶了过来,路上街巷纷乱,他也没细问,这会儿方有机会听到大概过程,听完他浑身感觉都不好了。

    “猜的”黄芪肖脸色有些难看。

    红校尉自知办事不力,呐呐道:“大半猜的。”

    花雨田是东厂督主,又极不轻易信任人,秦掌班可以说是他唯一全身心信任的人,都时常难以理解花雨田的行事目的,何况是旁人

    埋在东厂的暗线能探听到这些,已然大不容易,红校尉亲自去接头的时候,更是谨慎得很,接头一回传一回消息,那是难得很,倘容易,花雨田也就没恶鬼此名号了。

    黄芪肖能理解这些,事儿查成这般上下不着地的半懵状态,说不气闷,连他都说服不了自已。

    “哪些厢房里有人”黄芪肖示意跑堂近前,问道。

    八仙楼乃阖京有名的富贵酒楼,做的不是一般人的生意,无论二楼厢



第二百零八章 于轼厢
    鸣风厢乃谢大少爷长订,弈岩厢乃宁大少爷宁二少爷长订,也就是谢宁两家没掺和,其他在八仙楼有长订厢房的豪门子弟个个都在,夜莫两家的少爷也在。

    黄芪肖觉得应特意注意夜莫两家少爷所在的厢房:“我记得莫大少爷长订的厢房是近东厢,夜家三位少爷长订的厢房是哪一间来着”

    夜瑞夜祥年纪尚小,夜旭就更小了,于是乎,自在八仙楼订下厢房那刻起,这三位夜家少爷其实甚少来,一年到头几近十个月空着,余下两个月纵有来,也是夜瑞夜祥两位,夜旭被夜大爷夜十一护得甚少出门,更别说八仙楼二楼厢房这种类似于豪门感情联络地之处。

    黄芪肖想着,大约是夜家不愿让葭宁长公主留下的唯一嫡子在尚幼年便过早地耳濡目染。

    红校尉对八仙楼厢房花房所属了若指掌,立刻答道:“于轼厢!”

    “这两间重点查探。”黄芪肖道,至于怎么个重点法,他没说,不是不想说,他也还在想。

    红校尉随在黄芪肖后面在楼道上走,自外至里,慢慢踱着步,脚步既轻且慢,他知道,黄芪肖是在考虑怎么入手,毕竟情报不完全,花雨田到八仙楼的目标实在太广。

    虽说夺嫡四豪门是重点,但这个重点,也得掐中恰到要害的点才行。

    想着自个办事不力,导致此时此刻黄芪肖陷于迷雾当中,一步一摸索地前进,一个不好摸错了,没出大事儿还好,倘出大事儿,他难辞其咎。又想着殷掠空千万得拦住花雨田才好,不然可以想象,黄芪肖与花雨田正面对上,没对上只遇到,都是互掐出血的地步,倘真对上,那绝对是八仙楼的一场现场摧毁。

    想了又想,想了再想,红校尉越想,步踱得越发轻,几近成幽灵。

    红校尉心惊胆颤跟在黄芪肖在二楼踱步想折之际,殷掠空也站在八仙楼大门侧急得团团转,夜十一长订的蔷薇房她去过,深知在哪一面,楼上哪个窗台便是蔷薇房的窗台,然知归知,她也无法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自大门直攀上三楼。

    要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上蔷薇房报信儿,又能及时赶回大门拦截花雨田,简直在这片刻之间急得殷掠空都要冒火了。

    正双眼冒火之际,突然见到春生带着小厮正往八仙楼这边逛,她突生一法,当然这法子不算好,只能算是在这个没法子的时候唯一能派上用场的法子。

    “春五少爷!”从来没有像此刻见到春生这般高兴,殷掠空笑得甚是和善。

    春生狐疑地瞧着殷掠空,觉得殷掠空这样主动上前来打招呼,绝对不会有事儿,下意识地嗯一声:

    “我要进八仙楼,让让。”

    再自边上走过,丝毫没有想同殷掠空交谈一二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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