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乌珑茶
后星探自花宅确定,花雨田确受了伤,加上谁有本事闯到万恶道末端,受了伤却又很快逃脱的闯入者,在京城缪缪无几,十之可以断定,那时继殷掠空之后闯万恶道的人,就是花雨田。
“毛丢闯万恶道,是为了告诉你,他成功成为堤骑之喜……”莫息难掩酸意,“他什么时候跟你这么熟了”
“这不干莫大少爷的事儿吧。”夜十一补句,“你别伤害毛丢,伤害她,我跟你没完。”
莫息唇抿成一线,越抿越紧:“你很在乎他”
 
第三百一十三章 可携手
提到她母亲,他提到她母亲!
夜十一疾步靠近莫息,站到他眼皮底下,他高她许多,她抬脸望进他垂下的双眸:“你知道些什么关于我母亲,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她激动得水光在眸中流动,迫切想知道真相的神情,莫息看着,有些不忍,但他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道个结果,起因过程,他也在彻查当中,当下只能做一些提醒:
“苏令人得疯魔移居万树山庄之际,长公主身子已然不太好,随之越演越烈,可就在这样的当下,长公主还是掏空心思遍寻世外高人,为万树山庄打造阻隔世人因好奇而擅闯的重重关卡。你吵着要见姑姑的时候,还哄你说,山庄里有怪物,吓得那时懵懂的你,不敢再提。”
有些事情,有些时候,有些地方,她去彻查,比他去查要方便得多。
夜十一看着莫息,目不转睛,透过他此刻幽深得让她陌生的眼眸,仿佛脑子里有一千只蜜峰齐飞,又似一间空屋里针落可闻的寂静。
他说得没错,后来她母亲薨逝,她也没想过要到万树山庄,纵要避暑游玩,她都第一时间想到千花山庄。
当夜旭不乖不听话的时候,她还会拿母亲哄她的话儿吓她弟,让她弟至今对万树山庄有种不知所以然的惊恐。
连上回来,杨芸钗要带她弟在庄里转转,他都嚷嚷着有怪物,而不肯游阅下山庄的构造美景。
“你知道很多事情。”末了,缓过劲儿来,醒过神儿来,夜十一下了一个定论:“我一直在做的事情,一直在查的真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直逼他灵魂深处的质问,让莫息有些措手不及。
他想过,倘他同她说这些,以她的聪慧,肯定能发现他知道这些的异端,肯定会像此时此刻的发问,让他做一个选择。
是实言以告,并肩作战
还是继续暗中查探,直至他也掌控到真正的真相
或者他可以……
“倘我知道些什么……”
“那你一定要告诉我!”
夜十一未等莫息说完,上前便抓攥他前襟。
莫息低眼,瞧着衣襟被她的小拳头紧攥着,没想今生她主动靠近他的第一次,居然是这样的情形,他慢慢弯起唇畔:“好,我们结盟,一起寻找真相。”
夜十一松开他的衣襟:“在某些事儿上,你我不可能结盟。”
夺嫡豪门,注定敌对。
莫息没让她退开,他伸手揽住她的腰:“但在某些事儿上,你我可以结盟。”
毒杀真相,或可携手。
“寻找真相”
“你中暑,继而上吐下泻,皇上亲临静国公府,那时你该试出结果了吧”
本想退出他怀抱,手已抓住他环住她腰的手臂,想要大力拽开之际,听到他这话儿,夜十一顿住:“所以……”
“所以剩下的,我们一起寻找。”直至前世他死,莫息也没能找出永安帝为何毒杀葭宁长公主的缘由,让他闭眼的那一刻,都觉得没脸前世早走的她。
而现今这个遗憾,居然成为今生光明正大,不让她排斥他,将他拒于千里之外的机会。
人活一世,来来去去,花开花落,总有指尖相触的那一刻。
前世,苍天让她难产玉殒,让他英年早逝,或许便是为了让他与她在今生活个明白,重新相遇,重新认识彼此,一切从头开始。
同时到达各自主子身边的西奎永籍双双静立一丈之外,两人默契地没吭声,都觉得这个时候,不该打扰他们的主子。
夜十一点头:“好。”
莫息有些不舍地松开她的腰,右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不合宜
根基不会尽断,纵有一半被失败的一家牵连,总还有一半赢面,可供苏家东山再起。
这想法没错,放在赌场小小的赌局中,亦也无不可。
然夜谢两家赌的是大魏的天下,岂是一方胜一方败那般简单!
胜者坐拥锦绣江山,败者必遭连根拔起,往下至少数代寸草不生的血流成河!
“苏右通政算盘打得响,可世人最厌墙头草,墙头草可以利用,可以暂做友军,却永远成不了伙伴。”莫息一语道出苏右通政的下场。
“据我所知,苏家也就一个苏大少爷在折腾,余者并未参与。”夜十一赞同莫息的话儿,然东角给苏秉屏信息时,不可避免地,自然也有一些关于苏家近来的动静。
莫息道:“这便是苏右通政的狡猾之处了。”
赌一把,两头下,却只派长子去沾一沾,真出生死大事,就算东宫最后落在夜谢以外的莫家或宁家,苏家一个推得干净,也只损一个大逆不道的不肖子苏秉屏而已。
夜十一道:“这苏大少爷也是个可怜人。”
“所以你就别去寻他麻烦了。”离苏秉屏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莫息感叹地替苏秉屏说起话儿来。
夜十一不满他这说词:“我哪儿有不过是想会会他罢了。”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莫息笑出声。
夜十一很想问他为何发笑,但一见莫息那张似乎看透她心思的俊容,她便没好气儿,瞬将脸转到另一边去,连看也不再看他一眼。
纵她先时是存了试苏秉屏的心思,那也只是试而已。
堂堂男儿让她试一试怎么了
又不是身娇体弱的小娘子!
现今是连试的心思都歇了。
“今宁表姐不能嫁入苏家。”有苏右通政那样连嫡长子都能牺牲的公爹,光料想一番,夜十一便能想见她今宁表姐下嫁后,在苏府的日子肯定艰难万分:“我是没寻苏大少爷麻烦的意思,不过他要是纠缠我今宁表姐不放,我也不会客气。”
莫息咳了声:“我觉得吧,苏大少爷对今宁公主的思慕,倒是情真意切。”
“不合宜,再情真意切也无用。”夜十一冷硬地反驳,“又不是平常百姓家,左邻右舍拌嘴吵架的鸡毛蒜皮,京中豪门,不管夺不夺嫡,站不站营,诸事皆乃关家族兴亡的大事儿,岂容他只看一个情字!”
莫息心头一跳:“你我之事,你是不是也是这般认为”
他总算有些了解,今生的夜十一为何频频拒绝他的靠近了。
她早清楚地认识到,并坚决地认为,横在他与她之间的楚河汉界,是两人永互跨不过的天渠。
“我早说过,我们不可能。”夜十一没有回避。
她与他,到底存在着什么问题,不仅她要明白,他也得时刻记得,不行、不可、绝对不可能!
气氛本来还算和谐,却在这一刻尽数崩裂,如流石般砸落,沉沉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西奎永籍在后面马背上听着,异人同心地默默感叹。
他们的主子其实都还小,现今便论及婚嫁,实在有些早。
那个苏大少爷也是,今宁公主年芳十二,至少得再有三年及笄,方会谈及婚嫁,离出宫建衙,风光大嫁自有公主府的日子,还早着呢。
他
第三百一十五章 争口气
倘传到今宁公主耳里,往后就算有机会,他也没脸见她。
把苏秉屏扶上马儿坐稳后,乌仁自个也上了马儿:“大少爷也别气馁,不是说此番狩猎,猎物数量能进前三名者,可得皇上亲自接见嘉赏么!”
苏秉屏双眼噌一下亮了。
没错,这是个光明正大见到今宁公主的绝佳机会!
这般想着,苏秉屏翻身上马立刻有了力气,雄心壮志瞬间充斥心胸,一时间豪气万丈,目光如矩,斥马奔腾起来,跑得那叫一个英姿飒爽,张弓狩猎,射得那叫一个百发百中。
夜十一莫息隐在不远处,苏秉屏行,两人行,苏秉屏停,两人停,慢慢见苏秉屏箭筒中的箭矢越来越少,小小厮马背上猎得的小兽越来越多,两人心中竟有种化不开的浓稠。
有时候能活成苏秉屏这般,其实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被亲父算计,毫不自知,被政权局限,注定与心上人无缘,被拦被阻,纵不能得见今宁公主一面,也在为如愿见得一面的路上,拼命努力着。
他与她,何尝这般过
他前世不曾如此,她噩梦中更不曾有过。
“还跟么”再暗跟了一会儿,莫息忽而低声问。
两人并驾齐驱,马蹄声纷杂,林中不时响起鸟鸣兽叫,风吹得树木枝叶不断摇动,发出清脆的沙沙声。
因着不能暴露行迹,不能让前面不远的苏秉屏主仆发现后面还跟着四匹马儿,他的声音低得像含在嘴里,问得有些疲惫,她近在马侧,听得清楚,引得她即时侧眸。
“不跟了。”夜十一拉住缰绳,停在原地:“莫大少爷,我们就在这儿分开吧。”
她有她想做的事儿,他也该有他想做的事儿,两人各自想做的,就立场而言,能不相阻,已然是最好的结果。
那么分开吧,彼此不打扰,彼此放开手去做,能做到什么程度,能达到什么效果,万里缰场,各自驰骋,胜败各凭本事。
莫息并不想分开,但他也明白,他与她还不到能走到一块儿的时机,纵她乔了装,她还是夜家女,还是静国公府大小姐。
分开的话儿,他说不出口,相留下她,更知不可能,唯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无声而深情。
夜十一也无需莫息真回答什么,她说的,她做的决定,不管他同不同意,她也不会改变,那他吭不吭声,应不应承,也就无关紧要了。
她像是没看到他眸里的深情,似是读不懂他对她的感情,她转过马头,挥鞭低斥,自奔腾开去。
西奎骑着马儿紧随其后。
渐行渐远,直至被满眼的翠绿代替,莫息方慢慢垂下眼帘。
永籍看着这样的大少爷,心下触动,终于有些明白永书时不时得向他哭诉一番,大少爷如何如何可怜的话语,那时他不但不信,还敲了好几下永书的脑壳,骂永书不要胡言。
现今方知,原来并非胡言,只是他寸步不离大少爷的时间要比永书少得多,大少爷对夜大小姐的思慕的那种爱而不得的刻骨悲痛,他时常错过。
跑开好远一段路,四面八方各种狩猎的呐喊、欢喜、失望、咒骂,尽数环绕在夜十一耳边,她慢慢将马儿停下来,直至渡步般走着,不再跑起来。
马儿走了几步,西奎骑着马儿亦步亦趋,夜十一突然问:“我是不是太过份了……”
西奎被问得一怔,慢几息反应过来他家大小姐指的是什么。
只是纵反应过来,他也回答不出来。
“当我没问过。”夜十一
第三百一十六章 天生的
四位皇子分了四个方向,余下豪门子弟分为三拔,已站营的、有依附之心的、保中立之态的,各自四散往想去的方向,碰到或不碰到,经意或不经意,皆凭各人心思。
大皇子为东,二皇子为西,三皇子为南,四皇子为北,由永安帝分派,没什么意义,只由着皇子长幼方向顺序而排。
但在大皇子眼里,他觉得他父皇还是较看重他的,不然也不会分他为东了!
为此,他一路狩猎皆得意洋洋,好像已入主东宫似的,连猎物多寡也不在意了。
急得他身边跟着出来狩猎的俩内侍如同热锅的蚂蚁,他们出宫前是得皇后娘娘叮嘱的,说不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的大殿下落到狩猎前三名之外。
可正主不在意,光顾着暗乐了,他们是内侍,劝几句,大殿下不听,他们还能如何
小游子暗扯下小注子衣袍,低声建议:“我看,咱得搬出皇后娘娘。”
小注子也这般认为,轻声附和:“你说!”
“怎么我说”小游子险些跳个老远。
“进宫出宫到国子监上学,都是你跟着大殿下,大殿下待你也比待我亲近,不是你说,还能谁说!”小注子指出事实。
虽是事实吧,但大殿下脾性不太好,指不定他一提皇后娘娘,大殿下就得同他急,小游子光想着,他便得将脑袋摇得跟拔浪鼓似的。
大皇子兴致勃勃地骑在最前头,并无注意到身后紧跟着的俩内侍的小动作,迎面便与谢八撞上了。
“小姨”大皇子怪道,“习大少爷不在这个方向啊,你怎么到东面来了”
谢八和朱柯公主同在内学堂念书,姨侄俩的心思,谁也没瞒过谁,朱柯公主知道了,且谢八闹过凤仪宫,别说他早晓得谢八的心思,就连朱柯公主的心思,他这个长兄也是心知肚明。
原本以为他小姨会与他皇妹一同到南面去,没想到在这儿同他碰上了。
“说什么呢,习大少爷在哪个方向与我何干”彼此敞亮着,还非得捅她心窝,谢八这会儿看着她皇子侄儿,简直越看越碍眼,往小游子小注子俩人马背上的猎筐瞧了眼:“怎么回事儿啊我记得你的箭术没差到这么半天了,居然还没装满一个猎筐的地步吧”
小游子小注子实在很想重重点头,双双附和谢八的话儿,终是他们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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