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冬(军旅)
作者:苏格兰折耳猫
程勉脑子简单,如果一个女人让他忘不掉,那么他就记她一辈子。于是何筱离开的时候,他等她,她回来的时候,他依旧等她。
从大院到军营,从一个懵懂少年再到一个真正的军人。他等待着与她相持相扶,走过艰巨且漫长,平淡却光荣的日子。
求婚时
程勉据不完全统计,我军现役军人有二百多万,其中有二分之一,不三分之二的人还处于单身的状态。所以你接收了我,等于为国家解决了一部分负担。
何筱我妈说,当军嫂很辛苦。她辛苦了那么久不想我跟她一样。
程勉我知道。
何筱可我妈也说,很难再找到像你这么靠谱的人。
程勉一怔,拉着她的手掉头就走。
何筱你干什么去?
程勉头也不回领证!
简言之就是一名陆军军官青梅竹马的那点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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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冬(军旅) 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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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冬》
楔子 :一封没有寄出的信
很久没有给你写信了。
b市的冬天总是格外的冷。早起我被冻醒,一看窗外,又是一场搓棉扯絮的大雪。
今年冬天老何的身体开始断断续续出现一些问题。我劝他去医院,可是老何一直没答应。每当我提起的时候他总是皱眉斥责我说:“我当了十几年的兵了,这点小病的抵抗力都没有?”
其实我懂,老何是怕了。怕万一检查出来个好歹,他自此出不了医院的大门。无奈最后我哭了一场,老何才不情不愿地去做了检查。没什么大问题,真是万幸。
我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老何,老何”地叫他,叫了这么些年,他是真的老了。那天我和他并排坐着看电视,不经意的一转头,看见他耳鬓边的一茬白发。明晃晃的,真扎眼。我看着难受,说要替他染发,还被老何嘲笑了一顿。
电视里正放着建国六十周年的阅兵式,老何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问我,知不知道他当了十几年的兵,最遗憾的一件事是什么。我摇了摇头,他笑着告诉我答案,他说他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等到部队大换装就转业了,那07式军装,穿在身上多精神,多潇洒。
我也跟着笑了,心底里是一片酸涩。
我知道老何一直怀念那个地方,正如我一样。怀念那老大院、农场、河滩、漫山遍野的花还有数不尽的快乐时光。我日夜思念着它们,哪怕这么些年我终究没再回去过一次。
前不久我辗转得知,再有两年,老大院和农场就全要拆了。听到这个消息的那天我又失眠了。我在感情上从来都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总要在离别很久之后才会感到到难过。所以,梦是我唯一能获得慰藉的地方。
在梦里我又回到了农场,翻过那截矮墙去逗弄河滩里的蝌蚪;在梦里我又回到了大院里的操场上,顶着漫天的星星找丢掉的那只凉鞋;在梦里,我坐着军卡颠簸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迷蒙中睁开眼睛,见到了你。
1、
b市,冬。
大雪连绵下了三日之后天空终于放晴,灿烂的阳光照得人的精神也抖擞了起来。位于市东郊的b军区某集团军t师的师部大门洞开着,一辆辆军卡碾压着积雪鱼贯而入。
车上的兵刚刚结束了为期一天一夜的野外拉练,零下几度的天气里在雪里打滚的感觉可不好受,个个都耗尽了体力。
一辆猎豹军车不紧不慢地在营区里开着,在所有军卡都开向食堂的时候,这辆车拐了个弯,停到了师属侦察营的楼前。片刻,一个满身泥泞的上尉军官从车上走了下来,正了正军帽,大步跨上了台阶。
门口站岗的哨兵立刻起立给他敬了个礼。上尉军官潦草地回了个礼,还没走远,就被哨兵给叫住了:“程连长,周副营长让您回来了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正准备上楼洗个澡倒床就睡得程连长程勉步伐一顿,转道去了周副营长的办公室。
“报告。”
“请进。”
程勉推门而入,拍拍帽子上的灰说:“副营长您找我?”
周副营长从文件里抬头,看他一身脏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看来我找的不是时候,怎么,刚回来?”
程勉点点头,打起精神拉过来个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有事您尽管吩咐,我就是块儿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少贫,你先看看这个。”
说着递给他个档案袋,程勉打开翻了几页,挑了挑眉毛:“这不是新兵的档案么,您给我看这干什么?”
“你还没听说?今年全师新兵复检,查出来一个兵是帕金森综合症,上面说是让退回去。”
“就我手里这个?”
周副营长点点头:“这是教导员亲自接过来的兵,按理说应该是他或者你们连指导员徐沂去,可这几天这两人都不在,你就受累跑一趟吧。”
程勉这才算懂了,他又低头翻了翻档案,空出来的一只手不自觉地捋了捋精短的头发。再抬头时,正好对上周副营长揶揄的眼神:“不想去是吧?刚不是还说自己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么?”
见心思被人识破,程勉也笑了:“副营长,您要叫我上刀山下火海我没意见,可这送退兵的事叫我办可就是找错人了。别的不说,我到这兵家里我都不知道该跟他父母说什么。”
“你不是挺能贫的么?到那儿接着发挥就行了。”
“您饶了我,这么大的事,我要是接着贫那不得被人轰出来。”
“就凭你这张号称‘形象代表’的脸就轰不出来,”周副营长显然是不想跟他废话了,“行了,吃过早饭收拾收拾就直接找你们连江海阳,两人一起去。”
话一说完,程勉就连人带档案被赶出了副营长的办公室。摸摸差点儿被门撞上的鼻梁,程勉失笑道:“还两人?这排场可够大的。”
抱怨归抱怨,但上面安排下来的任务该执行还得执行。
吃过早饭,程勉简单的洗了个澡,回到宿舍换了套崭新的军装。军容镜前的男人总算对得起“形象代表”这个称号了,五官英俊硬朗,身材修长挺拔,各项军事技能过硬,更难得的是无甚不良嗜好。身为一连的主官训练场上绝不手软,私下又能平易近人地跟连里的兵打成一片。不论家庭背景,单看他七年来的履历表,已经算是集团军最有前途的年轻军官之一了。这就是众人眼中的程勉。
扣好最后一枚扣子,程勉又对着镜子正了正帽子上的徽章。一切各就各位,他拎起一个包下了楼,江海阳已经等在了院门口。
“会开车吗?”程勉迎着光看他,微微眯了眯眼。
江海阳拍胸脯:“没当兵前就会了。”
“那好,”程勉将车钥匙抛给他,“送我们到火车站你就回来吧。”
江海阳接住车钥匙,愣了愣:“连长,副营长交代我跟你一起去。”
“少废话。”程勉扬扬下巴,示意他上车,“这事儿用不着两个人。”
官大一级压死人,江海阳只好服从命令。两人从师部招待所接了退兵之后,加快速度往市区里开。
作为一个大城市,b市的市中心向来是繁华和喧闹的。而今又逢周末,走到哪里都是成队堵着的汽车和川流不息的人群。
一天一夜没合眼的程勉靠在副驾驶座上眯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的时候车还是堵在市中心最长的那条路上,一寸一寸地往前挪着。寒冷被隔绝在车外,一缕缕阳光照进来,烤的人有些焦躁。程勉第一反应就是拉下遮光板,然而视线扫过外面热闹的市区,他又收回了手。
程勉军校是在b市周边一个省的省会城市读的,队里纪律严格,请假外出的机会都不多,更别提出省了。毕业后倒是直接分配到了b军区,部队就驻扎在距离b市不到两小时车程的郊区,但他工作任务繁忙,一年也进不了几趟城,更别提像现在这样能坐下来平心静气地看一看这个城市的风景了。思及此,他此时此刻倒是有些羡慕坐在后排的退兵小陈了,没有这身军装,他还有自由。
身旁的江海阳突然叹了口气,程勉偏头看他,打趣道:“坐不住了?”
江海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连长,我这加起来有两月没进城了。”
“你当我来过?”程勉没好气,“行了,等会儿到前面路口停下来,你下去溜溜给我们买点儿东西路上带着吃。”
江海阳高兴地应了一声,长龙一样地车队又往前开了开,好不容易蹭到了路口。他把车停稳,麻溜地就下去了。程勉也扭头对后排的退兵小陈说:“下车待会儿?”
小陈一言不发地摇了摇头,程勉也就不勉强他,自己下来透透气。
雪后的空气总是清新的,程勉做了个深呼吸。别说,让他这样在训练场上待惯的人一动不动地坐几个小时,还真有股说不出的难受劲儿。街边儿也不好做太激烈的动作活络筋骨,程勉只好伸了个懒腰。
然而就在他刚举起胳膊的那一刹那,突然有个人从他身后跑过,还狠狠的撞了他腰一下,程勉站稳,还来不及骂娘,就听见一道尖利的女声喊着:“抓小偷!”
小偷?
程勉向后看了眼,只见两个穿着工装的女人并一个警察匆匆地向这边跑来。他顿时恍然大悟,摘下帽子就去追刚刚撞了他就跑的人。
b市这几天刚下过雪,路面上的积雪还很厚,寻常人跑不太快。可程勉不一样,他是刚从雪地里摸爬滚打一天一夜的人,就算脚上穿的皮鞋有碍他发挥,他的速度还是非常快。心虚的小偷回头看一眼,发现又多了一个人追他,立马喊:“别追了!”
程勉没说话,脚下适时的加快了速度。小偷跑的几乎要吐血了,回头又冲他喊了一声:“别他妈追了!”
程勉抿紧嘴唇,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前,一个反剪就将小偷按到在了地上。
“你他妈的放开我!”被制服了的小偷嗷嗷叫着。
“我让你跑!”
兜头给了小偷脑袋一巴掌,程勉勒住了他的脖子,直到警察赶过来才松开了手。
“老实点儿!”
警察毫不客气的铐紧了小偷,交给匆匆赶过来的同事押上警车。其中一个女人此时也跑了过来,迭声对程勉道谢:“多亏你了,谢谢,太谢谢了。”
程勉整整自己的衣服:“没事,你还是先检查检查包,看有没有少东西。”
年轻女人大概看了一眼:“没有丢,太谢谢你了……”
“客气了。”程勉笑着说,“我是军人,见义勇为是应该的。”
女人脸色微红,想起什么,向身后的人招了招手:“笑笑,快过来。”
顺着她招手的方向,程勉抬头看见一个女人正踩着积雪往这边走。似乎仍是心有余悸,她走的很慢。程勉微眯着眼打量着这个从里到外都透露着小心翼翼的女人,开玩笑似地说道:“你朋友可能是受惊了。”
话一说完,迎面走来的女人抬起了头。视线落在她那种苍白如纸的脸上的时候,程勉蓦地睁开了双眼,全身陡然僵直,用一种难以置信又有些诧异甚至可以称之为惊喜的眼神盯着她看。而她显然也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几乎与他一模一样。就在他将要脱口而出她的名字的时候,那个女人,她竟然忽然转身跑了!
程勉又是一愣,而后拔腿就追。只是老天像是故意捉弄他一般,刚跑出一步他就仰摔在了地上。这一跤可摔得够结实,程勉缓过劲来狠狠捶了捶地,咬牙喊道:“何筱!你给我站住!何筱——”
她肯定是听见了他的喊声,可逃跑的步伐并没有就此放慢或是停止。程勉从地上站了起来,正要追上去,胳膊忽然被人拉住。扭头一看,是江海阳。
“连长!出事了!”
“有事回来说!”一心要追何筱,程勉不甚耐烦地应付了江海阳一句。
“是大事!”江海阳一脸哭相,“小陈跑了!不见了!”
“跑了?”
退兵的就怕遇见这种麻烦事儿,程勉抬头看了看前方,已经不见何筱的身影了。整个过程就像是一场梦境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程勉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忽的扣上帽子转头就走,走几步见江海阳依旧待在原地,火大道:“愣什么愣?走人!”
江海阳也被程勉弄懵了:“上哪去?”
“找陈大爷!”
长冬(军旅) 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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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程勉挨着b市市中心那无数条街道找人的时候,何筱一口气没停地跑回了家。父亲老何和母亲田瑛刚吃过午饭,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看到了浑身无力,双腿发软靠着大门的何筱。
田瑛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跑回来的?”
老何倒是淡定:“吃过饭没?我这做的打卤面还有剩呢,尝一点儿?”
田瑛冲老何摆摆手,赶他回厨房干活,扶着何筱让她站稳:“你们单位中午不是不让回家,你怎么回来了?”
何筱只觉得嗓子发干,余惊未了地喘着气。
田瑛看着更着急了:“请假了没?”
何筱此刻根本说不出话来,她看了母亲田女士一眼,浑身无力地坐进了靠门的沙发里,而后,将脑袋埋进了张开的双手。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让田瑛更不放心,还想再问什么,被老何给拉开了:“行了,就是有什么事也等她休息完了你再问,没看闺女气都还没捋顺?你下午不是约了人么,再不走可要迟了。”
田瑛这才想起来,慌忙收拾了东西。嘱咐了老何几句,才出了门。
整个家里总算是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何筱才抬起头,茫然地盯着四周看了一会儿,眼睛才渐渐有了一丝神采。身旁有翻动报纸的声音,何筱微一眨眼,扭头看去,发现父亲老何正坐在门边的椅子上看报纸,见她有了动静,笑了笑,起身挨着她坐到了沙发上。
他握住何筱的手,问:“怎么跑回来了?单位食堂做的中午饭不好吃?”
何筱睁眼看向父亲,慢慢地,扯了扯嘴角。
她似是终于缓过了神,挽着老何的胳膊,把脑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低声说:“没、没事,只是——突然觉得累。”
老何如何不清楚自己的女儿,知道这是借口,却也只是笑着说:“不适应b市的生活节奏吧?爸爸刚到这儿的时候也是这样,待一阵子就习惯了。”
何筱没说话,听着父亲的絮叨,因见到那个人而涌起的高度紧张感也渐渐消失了。然而有些反应是不受她控制的,只要想到那张脸,内心深处就像是有一道激流在涌动,让她忍不住颤栗不已。
见她心绪完全平静了下来,父亲老何将剩下的面条给她盛了出来。何筱并无胃口,只是看着父亲献宝似的神情,还是吃了一碗。老何乐呵呵地看着,吃完饭了什么也不问,直催着她去睡一觉。于是何筱听话地躺到了床上,看着老何拉上房间的窗帘,在他关门出去的时候,突然叫住了他:“爸,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我想问——”何筱坐了起身,看着父亲,神情难得有些犹豫,“我想问,b市都驻守有哪些部队?”
老何似是被她问住了,怔了一下,才答:“恐怕得有不少吧,二炮一基地的司令部、市郊的空军训练基地、对了,还有——”他想起了什么,笑着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我当兵第一年没走成,那年去咱们那儿招兵的军就驻扎在b市。”
何筱淡淡一笑:“是,您说过,我给忘了。”
“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
微微一笑,何筱又躺了回去。
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时间,何筱都是在辗转反侧中度过的,第二日,她早早地起了床。闲来无事,便给家人准备早饭。
母亲田瑛田女士打着哈欠进了厨房的时候,何筱已经将粥和小菜都准备好了,油条也从楼下买了回来。
“怎么起这么早?”田瑛顺着女儿的头发,低声问道。
“醒了就起来了。” 何筱偏偏头,不想让母亲看见她的黑眼圈,“早餐我准备好了,你和老何记得吃,我先上班了。”
“你不吃了?”
“我带了路上吃,单位让八点半到岗,再不走就迟到了。”何筱穿好外套,笑着蹭蹭田瑛的脸颊,“晚上让老何给我做好吃的。”
出了门,何筱看了看腕表,不过才七点过一刻。她工作的基管中心在b市的另一个区,从家里到单位要倒两趟地铁才能到。而何筱来b市时间不长,还不习惯拥挤成鲨鱼罐头的地铁车厢,所以她宁愿早走半个小时坐公交。
何筱的大学是在另外一个城市读的,两个月前通过公考考到了b市基管中心。她和母亲田瑛是一起来的b市,在这之前,老何独自一人在b市已经住了五年了。他在这里做汽车配件的生意,虽说没有太富裕,但也足够安身立命。趁着何筱大学毕业找工作,全家人都搬到了b市。
到了单位时间尚还算宽裕,何筱放了东西便去换衣服。和她共用一个储物柜的褚恬也已经到了,见她进来,忙不迭地冲她眨眼睛。何筱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转身想走,可是已经晚了。
“不许走!”褚恬堵在门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老实交代,昨天为什么跑?”
何筱眼皮子一跳,面不改色地说:“哦,我就是忽然想起来老何中午做打卤面,想回去尝一口。”
“这话你哄小孩子还差不多。”褚恬不相信,“说,昨天那个军官是谁,你见了他为什么要跑?”
“不是因为他。”何筱故作淡定,“行了,别私设公堂审我了,一会儿主任就来点名了,我要换衣服。”
褚恬不情不愿地让开:“这么说,你俩真不认识?”
“我跟你一起来的b市,上哪去认识他?”
何筱和褚恬是大学同学,一起通过公考到了b市,又统一被分到了基管中心,关系很是要好。昨天是她们第一天上班,中午闲着无聊就去了步行街打发时间,这才有了那么一出。
褚恬想了想何筱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便放过了她。
等她换好衣服出去,更衣室里只剩下何筱一个人了。她松了口气,坐在了沙发上。
早晨柔和的阳光透过窗纱照了进来,何筱盯着这大好的日光看了好久,一股莫名沮丧的感觉,从心底涌起。
不要说褚恬,甚至是她,都想不明白。
明明已是七年未见,她见到他时,第一反应会是转身逃跑……
历时三天,程勉和江海阳顺利地完成了遣送退兵的任务。
周六早晨,两人一大早开车从四川回到了部队。程勉下了车就去周副营长办公室汇报工作情况,临进屋前,还特意在大厅的军容镜前整理了下着装。
“副营长。”程勉敬了个礼。
“回来了?”周副营长正在摆弄他的花盆,抽空斜了他一眼,“此行可还顺利?”
程勉觉得好笑,他摘下帽子,一下子坐在了周副营长还没来得及收起的行军床上:“还行。”
“非休息时间谁允许你坐床了?”周副营长厉声道,“站起来。”
这是来真的了,程勉唰地一下站直了身姿。周副营长绕到他身后,一边打量他的军姿一边训他:“当时给你安排任务的时候不是挺不当回事?现在怎么给我办成了这个样子?人都跑了还好意思说还行?”
“报告副营长,人我们已经找到了,任务也按时保量的完成了。”程勉笔挺地站着,声音响亮地说。
“任务完成跟你犯错误是两码事!为什么不往连里打电话调人帮忙?”
程勉紧绷着的脸上终于绽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这不是怕事情闹大么?”
“闹大?亏你找着人了,要是没有,可不就是一个处分能解决的事了,让你脱军装走人都有可能!到时候我看你找谁说去!”
“报告副营长,绝不会再有下次!”程勉表情一本正经地保证。
周副营长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又不解气地踢了他一跤,“行了,坐下吧。”
程勉松了口气,拽把椅子坐了下来,看见周副营长那盆花,随口问:“养的什么?”
周副营长表情有所和缓:“茉莉,还是你嫂子来的时候种的。”
自戳痛处,程勉转移了视线。
周副营长看他一眼,问:“怎么样?这次出去有收获吧?”
收获?程勉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有,而且还不小。”
“有就行”周副营长没察觉出他语气中的怪异,继续说,“你现在还年轻,不历练历练就会眼高手低,这次不就来教训了?”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了。行了,要没什么事儿你就回去吧。”周副营长拍拍他的肩膀,想起什么,又叫住他:“对了,昨天我外出的时候遇到了赵老师,她说有三个月没见你了。这周末你要有时间,就回趟家。”说着他就来气,“你小子,要不是你母亲,我还不知道程副司令员已经调到b市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