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废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岳
嘴里不住的道谢,越说声音越哽咽。
天知道她这些时日是怎么过来的,就怕办错了什么差事,连累好容易找着自己,白了头发的爹娘。
以及疼爱自己的哥哥们。
都是为着自己的家人,这也是苏染夏想帮小柳的原因,同是天下可怜人,她帮着小柳,就盼望以后,也有人能帮帮自己。
“你现在便去找他吧,想谢我,以后时日多着呢,不拘在这一时,就怕你父母兄弟受苦。”苏染夏轻柔的扶起小柳。
“想来有两日可忙,你安心的去办这件事,把你父母兄弟接来,安置在识香阁。”
话说完,她敏锐的感觉到小柳的胳膊一紧,身上的气息也不一样了。
知道小柳是想左了,苏染夏不着急解释,拉着她坐到了绣褟上,“有道是远水解不了近火,你还是把父母兄弟安排在眼下的安全,这是其一。”
“其二,你父母刚找到你,又受了这样的惊吓,不日日看着你,心里必定不安稳,他们二人年迈,你也好时常在他们膝下孝敬。”
刚才小柳听苏染夏说,要把她父母兄弟安排在识香阁,还以为苏染夏也想软禁他们好威胁自己。
现下听苏染夏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误会她了,脸上不自觉带出了几分的不自然。
小姐一直不疑心自己,坦诚相待,还为了自己的事这样奔波,自己倒好,还没好好报恩,竟先怀疑起小姐了。
苏染夏一点也不在意,嘴边带着浅笑拍了拍小柳的手背,“接了你父母兄弟来,你陪着在识香阁那里住上几天,都安排妥当了再回来。”
“告诉林涵,便说是我说的,好生照顾你父母和兄弟。”
小柳又一番谢恩才带着佩环取寻江季了。
她走后,苏染夏觉得身上被抽走了什么东西似得,也不愿意听嘈杂的声音,也不让人伺候,自己在内室待着。
窗前桌子上放着几盘子的点心茶果,又放着奶酪,是秋染出去前放着的。
没人伺候是一回事,总不能短着吃喝吧,不过那碗奶酪也只剩下小半碗了。
大白蹭到苏染夏怀里之后,闻着奶香味去舔,生生舔下去了大半杯子。
却说小柳拿着皇上赏给苏染夏的额佩环,去找江季,江季拿着佩环看了看,深深的看了一眼小柳。
竟然歪着嘴笑了,这还是小柳第一次见着他笑,心里紧张的揪了起来。
不过他只是笑了笑,也没有做别的什么,让人牵了两匹马,指着其中一匹,问小柳敢不敢跟自己走。
小柳笑了笑,说有什么好怕的,跟着便走了,两人双马,比拼似得朝城门口奔去。
苏染夏歪在软榻上,越休息越觉得身上没有力气,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起来了。
到了夜里,也没让传饭,只让秋染弄了点白粥,并着一些腌小菜拿托盘送了来。
吃了半碗就再也吃不下去了,秋染担心的跟什么似得,偏苏染夏还觉得烦闷,不让她在跟前。
只想自己静静的想些事,秋染无法,只得退了出去。
苏染夏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得窗外有东西敲窗户。
眼睛?她眼睛跟着亮了亮,自那日一别之后,眼睛就没再来过了。她强撑着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
外边确确实实站着一个黑衣人,却并不是眼睛。
那黑衣人并不是穿着夜行衣,而是穿着黑绒布的袍子,没有覆面,双手背在身后。
一双眼睛深邃冷冽,眉毛狭长充满了英气,鼻子高挺,嘴巴紧紧的抿着,正是云乾。
他如同挺松一样立在窗口,看到苏染夏,脸上仍旧淡淡的,只不过眼睛晃了晃,显出他心里并不是那么平静。
看到是云乾,苏染夏直觉便要关窗子,想了想他的性格,到底忍住了。
并不是她不敢关窗子,而是怕她关了窗子之后,云乾敢破窗而入,到时候引得人来了,倒不好解说了。
“可是我定国侯府有什么宝物不成?怎么王爷这么爱夜里偷偷摸摸的来。”
这话可是在讽刺云乾行事不光明正大了。
云乾撑着窗牙就要跃进来,苏染夏挪动脚步挡住了,眉毛拧着看向云乾。
“怎么?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云乾眉毛挑了挑,一脸的薄怒。
他这是怎么了?苏染夏觉得稀奇,平常不惯爱在自己跟前装谦谦公子的吗?今儿这是转了性子了?
“拦不拦得住王爷,都要拦。”苏染夏垂下眼眸,懒怠看云乾的样子。
云乾仔仔细细的打量苏染夏脸上的脸色,没有错过她脸上的排斥和厌弃。
“你就这么讨厌我?”
苏染夏沉默了片刻,歪着嘴笑了笑,“王爷想听我怎么回答?虚话,还是真话?”
“自然是……”云乾刚想说真话,却又害怕从她嘴里听到最不想听的答案,“算了。”
“是你自己请旨赐婚给云玦的?”云乾抱着最后一点点希望,问出这个问题。
“是。”苏染夏声音淡淡的,整个人都淡淡的。
“为什么?”云乾嘴里的苦味,又蔓延开来,直苦的他整个心都跟着揪起来了。“为什么在拒了与我的婚约后,要嫁给云玦?”
这问题,苏染夏没办法回答,也不想回答,她低垂着眼睛站在窗前,什么话也不说。
她不说话,云乾又接着问道:“是不是你喜欢上云玦,所以才拒了与我的婚约?”
“王爷想的太多了。”苏染夏睨了云乾一眼,“我认识云玦,是在拒了你的婚约之后。”
这么短的时间就要嫁给云玦了?那个时候,她不是缠了自己很久,才决定要嫁给自己的吗。
“你与我认识了几年,才有了婚约的。”
“呵。”苏染夏嗤笑了一声。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看走过眼呢?你以为你喜欢花红色,其实不过被花红迷了眼,直到看了柳绿色,才知道爱的是柳绿色。”
这句话,犹如刀子一样,字字句句扎进了云乾的心里。
以前,竟然只是她误会了?从前,原来只是她看走了眼?他只觉得呼吸都有些不顺了。
那自己这算什么?她看走了眼,现在知道自己爱柳绿了,那自己怎么办?
既然是看走了眼,为什么不一直看走眼下去?
这夜里没有一点的月光星光,外头只有几盏宫灯,昏昏暗暗的黄光,从云乾的身后照了过来。
苏染夏并不能看清楚云乾的脸色,他隐在暗影处,一身的黑色,和黑影融到了一起。
一阵夜风吹过来,吹的苏染夏打了一个哆嗦,吹的云乾心也跟着颤了颤。
他还记得苏染夏抱在怀里的感觉,他决定了要抱一辈子,再也不撒手的。
现下,看到苏染夏,他嘴里舌尖上,胸膛心头上,苦的难受,他想要抱一抱她。
但是,他也知道,现在这些,都成了奢望,眼前这个女人,已经是云玦的了。
云乾握紧了掌心,力道大的他手心泛起疼,“苏染夏,好苦。”
嫡女废后 第二百零四章 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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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苦?苏染夏的眉毛微不可见的蹙到了一起,不解其意的看向云乾,“好苦?什么好苦?”
这句话怪的很,由不得苏染夏想要问清楚,莫名其妙的,怎么会说好苦,又没人请他吃什么东西。
最终,云乾什么也没说便抽身走了,像黑雾一般融入到黑夜里,什么也瞧不见了。
苏染夏久久的站在窗前,看着夜色静静的出神,刚才云乾走之前,最后看自己的一眼里,包含了太多情绪。
她看不太懂,也不太想看懂。
站着看了好一会儿,被夜风吹的打了个寒战才关住了窗子,把屋子所有的宫灯俱都吹灭了。
只余了远远的一盏亮着,照着一屋子昏昏暗暗的,看着不晃眼了才上了床。
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苏染夏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朦朦胧胧,总觉得有人跟自己说话。
仔细去听的时候,又什么都听不到,模模糊糊也感觉有人影在自己床前走来走去。
第二天醒了,只觉得睁眼都费力,身上也疼,特别是肚子,坠的酸酸疼疼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掐着她肚子似得。
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多少,更何况起床?心里虽然觉得不妙,苏染夏倒能沉得住气。
闭上眼睛只当闭目养神了,直到外边天大亮秋染进来了,她才半睁了眼睛看向秋染。
“小姐,今儿怎么还没起?都这个时辰了,再练武,就有些热了,外边太阳都将要出来了。”秋染放下铜盆唠叨个不停。
“不过小姐肯定不怕热了,您现在有冰玉魄呢。”
“秋染……”苏染夏声音微弱,唤了一声秋染的名字,秋染正拧帕子,听苏染夏微微弱弱的声音,直觉不对劲。
忙跑到窗前看苏染夏,刚才没打窗子,屋子里头也不大亮,远远的看不清楚苏染夏的神色。
现在看到仔细了,她一张脸白的跟白纸似得,嘴唇也干的起了皮,眼神也微弱。
吓的秋染尖锐的呼了一声,手抖着向前探去,“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昨儿睡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么着了。”
晃的她眼圈红了,呼吸也乱乱,心也跳到了嗓子口,“天呐,怎么办?这得让医师看看,对对,我去请医师。”
秋染拿手搓了搓自己的脸,立刻就要出去找医师了,苏染夏皱了眉头,“站住……别慌!”
声音跟风的声音也大不了多少,好在秋染虽然慌乱,到底还能听见她说话。
“小姐,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慌啊。”秋染声音哽咽,“要是昨儿夜里我守着……怎么好好的就这样不好了呢。”
说着说着就要哭出声来了。
苏染夏在心里幽幽叹了一口气,声音微微弱弱的,“你去,去把白起风叫来,这事,先,先悄悄的。”
喘了一会儿气,才又开口,“若是传出去一星半点,又要掀起来好多风浪了。”
白起风的本事秋染是知道的,听苏染夏这么安排了,心里安定不少,套了马车亲自去请白起风了。
听得是苏染夏病在床上起不来,白起风哪敢耽搁,匆匆忙忙的跟着秋染去了定国侯府。
心里惦记着苏染夏说的不让人知晓的话,秋染带着白起风只说是平常的医师,小柳身子不爽利,床也起不来了,所以请医师来府上。
因小柳去接自己父母兄弟,那天晚上从角门出去的,装扮又不出奇,倒没人注意。
都只知道,那小柳已经好久的时间没有出来了,秋染这么一说,纷纷心里有了计较,怪道好几日没见着她了。
白起风悄悄的进了苏染夏的屋子,秋染撩开冲冲的纱幔进去,一眼便看到了床上一点生气也没有的苏染夏。
皱了皱眉头,白起风上前仔细的打量她的神色,又好好的摸了一回脉。
“嘶。”白起风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脉摸着,竟然虚虚浮浮,犹如海上的萍浮一般。
“可有什么先兆不曾?”
秋染看看白起风,又看看床上的苏染夏,而后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先兆,先还好好的,只昨儿夜里饭吃的极少。”
“可是食不下咽?”白起风又看床上的苏染夏。
苏染夏虚弱的点了点头,张嘴说话,“昨儿办妥了一件事,身上便感觉被什么抽了力气似得。”
“只愿意躺着,吃饭也觉得没胃口,一点油腥也不想见。”
歇了一息,苏染夏又低低开口,“肚子,坠的疼。”声音纤细虚无。
“什么?”白起风没有听清楚,侧着脑袋贴近了苏染夏。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现在也不是惦记那些男女大防的时候了,“肚子,不舒服,感觉坠的酸疼。”
“近来月事可正常?”白起风抬起头问边上站着的秋染。
这话被一个大男人问出来,秋染被闹了个大红脸,垂着脑袋期期艾艾的开口。
“一向,一向都是晚个几日的,不大准过,这次……迟了有五日了。”
声音跟蚊子叫唤似得。
白起风听的皱了眉头,“医者父母心,现下,我便跟你们父母似得,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苏染夏躺在床上听了,很想笑几声,奈何没有那个力气,她惯来喜欢这种洒脱自由的人。
如白起风此人,如她的师傅夙潆其人,都是这样的人。
“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苏染夏自己觉得没什么,只是身上哪都没力气,肚子又坠着疼。
别的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白起风不回答,捏着下巴想了想,问苏染夏,“夜里做梦吗?”
“多梦。”
“睡的踏实不踏实?早上好起床?”
“不大踏实,早上都是,自己起床。”
“吃的多不多?”
“心情好了多一些,心情不好,也就少吃些。”
少吃些?白起风看向秋染,“少吃些是吃多少?”
秋染忙比了一个碗口的大小,“小姐少有时候吃的多的,一般都是吃这么一小碗口的东西便不吃了。”
“可用过补品?”白起风又问秋染。
“老夫人顿顿都让做了些……”滋阴补阳这四个字,怎么都从她嘴里出不来,想想刚才白起风的话。
怕他又说自己,又硬着头皮说道:“子嗯无羊的膳食。”说是说了,却是嘴里嘟嘟囔囔的。
“什么?什么膳食?”白起风瞥了撇眉毛,转头看秋染。
抿了抿嘴唇,秋染咬了牙开口说道:“滋阴补阳的膳食。”一字一顿清晰的很。
这下苏染夏是真觉得忍不住了,弱弱的笑了几声,眼皮子直跳。
白起风睨了秋染一眼,又转开了眼。“去拿纸币,放到桌子上,我写个方子。”
秋染一听,颠颠儿的去苏染夏的书房拿纸笔去了。
有心想要瞒着所有的人,苏染夏这屋子里头便只剩下秋染一个人了,外头伺候的小丫鬟连门都进不来。
“先生,说与我听听。”苏染夏眼睛平静无波的看白起风,就好像病着起不来的不是她似得。
白起风看了也不由在心里赞了一回,真是沉得住性子,是个有大才的人。
其实也并不是苏染夏真的就是刀枪不入了,而是因为她很信任白起风的医术。
再有,虽然他开始皱着眉头,后头眉头却又展开了,还有闲心教训秋染几句,若是了不得的病症,他断不会这样的。
“夜里浅眠多梦,只因心里存事太多;食不下咽,只因优思太过;再说这迟迟不来行经。”白起风一脸的平平淡淡。
“都是有准时日的,心里有事便不准了,这次肚子坠疼,怕是要好几个月不来了。”
优思太过,扰了心又扰了身体。
苏染夏也平淡,没有接话,眼睛晃晃荡荡。
“小姐是聪明人,可也知道一句话不曾?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哈。”苏染夏低低笑了一声,“这句话,不该是用来讽刺算计别人得了报应的人吗?”
白起风摇了摇头,“我却不这么认为,历来太聪明、心性太强的人,都不会有个好结果,身体也不会太好。”
“聪明并不是不好,只是,劝小姐一句,放开了性子,不要自己钻牛角尖,拿起来的时候好好的做,放下的时候撒开手。”
他是为了苏染夏好,只不过,他不知道苏染夏能不能听得进去。
钱财也好,权利也罢,那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东西,只有身体,是万万要保养好,要抓稳当的。
“先生说的在理。”苏染夏垂着眼睛笑了笑。
大道理她岂会不懂?活了两世的人,即便她是个榆木疙瘩,也该开窍了的,更何况不是榆木疙瘩。
但是,她该有多大的胸怀,才可以把那些事忘记的干干净净?
她该怎么忘记,她被斩手断脚凄惨吼叫的场景?该怎么忘记,宏儿被从她肚子里刨出来,穿在剑尖上的样子?
又该怎么忘记,七七四十九刀被切成肉泥的宏儿,还有那猎狗的血盆大口!
这些她都忘不掉,但是她也知道,云乾和苏云雪不死,她的身体不可以出问题!
“先生医术高明,我相信先生,替我保住了这身体,必有大谢。”
嫡女废后 第二百零五章 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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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谢不大谢的暂且另说。”白起风好整以暇的抚了抚袖子,“即便我是华佗在世,或者医神托生,也不能救活一个没有求生意志的人。”
苏染夏睫毛颤了颤,微弱的笑了笑,“我若没有求生意志,现在便不会躺在这里与先生说话。”
白起风定定的看了苏染夏半晌,才慢慢悠悠的开口,“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我与先生几次接触,我是什么样的人,想必先生很清楚,且……”苏染夏吐出一口浊气,“我与先生,算得上伯乐与千里马吧。”
“哦?”白起风笑了笑,“就是不知道,小姐说的伯乐是你,还是我?”
“我身上并没有什么大才,当不起千里马。”苏染夏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歪了歪。
她这样没有生气的躺在床上,一张脸雪白的跟白纸似得,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看着好不可怜。
“经由小姐这么一说,千里马倒也不是人人能当得的。”白起风的眼睛里充满了兴味。
苏染夏缓慢的抬头看向头顶上的床顶,上边用纱幔堆着,看着跟朵大大的牡丹花似得。
“千里马要有大才,伯乐要有懂才、惜才之心,千里马要用真本事,伯乐只是懂千里马的知己而已。”
白起风点了点头,嘴角跟着咧了咧,“伯乐用的千里马,才是最好的马。”
伯乐之于千里马,就像知音对着知音,千里马不懂伯乐,伯乐却懂千里马。
等回过神来,白起风才发现他和苏染夏的谈话,扯的太过远了,“小姐和我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我在小姐跟前,便大胆说实话了。”
“先生请说。”苏染夏半睁着眼睛,平平静静的看着白起风。
“我并不知道小姐为何优思太过,只奉劝小姐一句,你现在年纪尚小,就这样优思,恐怕是在借以后的寿。”
一般人听到这些话肯定会很害怕,或者惊悸。
苏染夏听了却不过眨了眨眼睛而已,连睫毛都只是跟着忽闪了一下,一脸的平静无波。
借以后的寿?她本来就已经是死人了,得上天垂怜才得以重生,本来就是借寿,何必再怕借寿?
白起风接着说道:“人站在紧绷的弦上,倘若这根弦断了,那这人便也跟着掉下去了,摔出个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
说着指了指苏染夏,“你现在,便是因为突然的放松,历来积攒的郁结心绪全部倾倒出来,才逼的身体跟着想要休息。”
“身体跟着,想要休息?”苏染夏不理解白起风的话,呐呐的跟着念了一句。
白起风点了点头,“身体和精神是分开的,有时候精神醒了,身体不一定醒。”
“如果一个人一晚上没有睡,第二天躺下刚睡着,你去叫他,他能答应你,却未必能起来。”
苏染夏饶有兴致的睁大了眼睛,“这又是为什么?”
白起风老神在在的把双手放在了膝盖上,“人在睡觉的时候,身体和精神都跟着在休息睡觉,身体就好比一个小国,从上到下,通知劳作很不容易。”
“先生形容的很有意思。”苏染夏眼睛里盈了些笑意。
看她觉得好笑,白起风皱了皱眉头,“我并不是给你讲笑话听的,我说的话你可知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苏染夏眨巴了眨巴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在脸上投下了扇形的阴影。
自己说了这么久,苦口婆心的劝,又绞尽脑汁想故事讲,她却还是一窍不通。
白起风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不好好对待身体,它也有可能从此再不听你控制了。”
“有这么夸张?”疑惑的语气,明显是根本不信这说辞。
见苏染夏不信,白起风也懒怠解释那么许多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说再多也是白搭。
“你想让我保全你的身体,也并不是难事,只你要配合我,从此精心养病,不要再忧心其他的事,可能做到?”
苏染夏无声的歪了歪嘴角,眼睛里带了些狡黠,“不能。”
直白的两个字,差点没把白起风气到仰倒,“既然如此,你这身体是不要了?”
“我相信先生。”苏染夏的语气,坚定的白起风都不好意思再反驳她了。
“罢了罢了。”他不耐烦的摆了摆袖子,“如果你愿配合我静心,这身体好好调养个几个月也就好了。”
“若是不愿,却得好好的调养个几年了。”
几年?自己哪有那么多时间,苏染夏在心里讽刺的笑了笑,“我还要练武,可有什么冲突?”
“并没有什么冲突,这病不是一般的大痛小痛。”白起风幽幽叹了一口气,“优思起与心,存与心。”
不管是好,还是不好,平日里是看不出来的。
就像一个盆,上边在滴水一样,滴到满了才会溢出来,日常外边一点水星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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