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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重生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久岚
然而,司徒修一直没有回来。
她终于有些着急,问素和:“是不是使人去问问?”
素和很是镇定:“王爷身边那么多护卫,假使出事儿,岂会不与你说?娘娘再等等,只是比往常晚了半个时辰而已。”
“半个时辰能发生许多事!”裴玉娇一下子站起来,“我得去看看。”
是不是命运又发生了变化,哪怕她知,他也知,终究还有危险埋伏在前面?她不清楚,也坐不住,谁料就在此时,守门的小厮一溜烟的跑来,在门口禀告道:“娘娘,王爷回……”
还没说完,裴玉娇就从屋里出来了,提起裙角冲向了院门口。
夜色里,他正从不远处走过来,见到一个湖绿色的人影,顶着星光,疾步的奔来,瞬时就到了眼前。他还没说话,她整个人扑到身上,踮起脚搂住他脖子:“相公,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好像觉得光说话无法表达她的想念,红润的唇凑上来,在他唇上亲了下,眉眼弯弯的笑。
那样的热情,比以前光提着灯笼过来可要热烈多了,他搂住她的腰:“想死我了?我叫你想得答案,想好了吗?”
“想好了。”她凑到他耳边,“都喜欢,都喜欢极了,分不出哪个更喜欢。”
他朗声笑起来:“嗯,这答案不错,也够狡猾的,今儿一整天等急了罢?”
她美滋滋道:“还好,本来很急,但是我后来去厨房包了饺子,包了好大一个竹匾呢,有鱼肉馅儿的,还有肉菜馅儿的,一会儿叫厨房下给你吃。”
冷不丁后面一个声音响起来:“看来我还挺有口福的。”
她吓一跳,迟疑了下,偷偷从司徒修怀里露出头去看,原来司徒裕也跟着来了,就在半丈一处。她的脸刷得通红,抬头瞧瞧司徒修,好像再问,你怎么不告诉我,他也在?越想越觉得丢脸,她羞得连二哥都没有叫,扭过头,兔子一样溜走了。





王妃重生记 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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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裕见她竟然逃走,忍不住笑出声来。
其实他原不用开口,等着那小夫妻两个叙完情,司徒修定然会与弟妹说起他来做客的事情,可这二人实在黏糊,叫他想起当初自己年轻时,刚刚娶了常佩。那会儿她也还年轻,虽不是美得倾国倾城,那身段也是如杨柳迎风,极有韵致的。
然而十年过去,只剩下老夫老妻的情谊,哪里还有这等缠绵,便是有几个侧室,终究与原配滋味不同,他委实有些嫉妒,这句话也是调侃着说的。
司徒修转过头道:“玉娇面皮薄,还请二哥别放在心上。”
司徒裕摸摸鼻子:“哪里哪里,是我吓到弟妹了。她定是不知道我会来,突然之间,没个准备。”
显而易见,她心里只有自己,下人的通话定是没听明白,这才会不管不顾的扑到他怀里,司徒修想着弯唇一笑,招呼司徒裕去客堂。
裴玉娇急匆匆走回里间,坐下来一摸脸,还在烫着,不由在心里怪责司徒修,他早在她搂住他脖子的时候就该提醒她,说司徒裕在呢,结果可好,当着他的面,她说这些话,也不知道背地里被怎么笑。
不是说女子该矜持的?他倒好,不知道拦着她,恨不得叫蒋大厨不煮饺子给他吃了!
她坐着生闷气,按照礼节,她本是要与司徒裕见礼的,可现在怎么去呢?委实不好意思。幸好司徒修也没使人请她出来。
好半响她问素和:“他们在做什么?”
“在吃娘娘做得饺子。”素和笑道,“娘娘现在也饿了罢?要不叫厨房煮些端过来?”
裴玉娇点点头。
两个男人在外面,就着蒸饺子,两个小菜,顺便喝点儿酒,烛光下,司徒裕瞧了眼司徒修衣袖上的血迹,想到刚才在村子里的事情。说来也诡异,这等破落地方还能出神算,给哥俩掐指一算,说是天潢贵胄,福星高照,又指着他说,与世无争,这些就算了,竟说司徒修是龙主。
他都忍不住心里一抖。
司徒修果决,命人把那神算打了二十棍子,送到密云县坐牢去了,就为这事儿,两人弄到天黑才回。
他垂头吃下个饺子,说道:“这事儿我虽不提,但今日还有别人在,难保不说出去,七弟你真得提防下了。”
先露个底儿,到时候事发,他并不想司徒修怀疑到他身上,谁料司徒修淡淡道:“不过是个胡言乱语,靠行骗混饭的江湖道士,专会妖言惑众,又能有什么?你知父皇向来也最厌恶这等人,我已与那知县说,早些定下罪流放出去。”
“这般倒是妥当。”司徒裕心里凉凉的,越发觉得皇家争斗无情,明面上亲兄弟,背地里什么翻花手段都有,就凭他那点本事,着实应付不来,又同情的看一眼司徒修,“七弟,你正当风口浪尖,我看早些把事情处理了,把权仍还于父皇才是。”
难得一句剖心的话,司徒修笑起来:“我知道,尽快罢。”他亲手给司徒裕斟了一盏酒。
裴玉娇吃得一大半时,司徒修才回厢房,她见到他也没有迎上来,当没看见他似的,夹起饺子在醋里沾一沾,小口咬下一个角。那汁水从口子里流出来,她凑上去轻轻一吸,发出陶醉的轻叹。
馅儿是蒋大厨调的,便是普通的鱼肉也是肥美多汁,透着说不出的鲜香,她吸完了,才把饺子慢慢吃了。
司徒修定定看着,由不得喉头滚动了两下,往前走两步坐在她身侧。
她仍不理他,专心致志吃饺子,忽然银箸就被夺了,人也被搂到他怀里,耳边是他低沉的声音:“真在生本王的气?”
“哪里敢,我是在吃饺子。王爷们吃饱了,我还饿着肚子呢。”她去抢他手里的银箸。
可他手长,拿得远远的,她怎么也够不到,气得想跳下他的腿,他却笑着夹一个送到她嘴边:“我喂你,行了罢?就当为刚才的事儿赔礼道歉。”
她眼睛睁大了,暗想没听错罢,他还会道歉?又听他说:“原是要提二哥的,谁料你蹦上来就亲我,我神魂颠倒就忘了。要说谁不对,还是你,一见到本王就急着勾引人。”
最后又怪在她头上,裴玉娇不认这错,但听他说神魂颠倒,明眸一转道:“你真丢了魂?”
“当然,不然岂会当着二哥的面。”他用饺子碰她的嘴唇,“吃了。”
她一下又很高兴,张口把饺子咬了,他道“别咽下去”,凑上来吃露在外面的半个饺子,两人鼻尖碰着鼻尖,她怕汁水露出来,微微侧过头,小心吃下嘴里的。
他笑:“瞧你吃就觉得可口,果然如此。”
“说得好像你没吃过。”
“那得看跟谁吃。”他又夹了一个喂她,“与二哥吃,尽在说别的,没个心思享受,不过你包得不错,二哥也说样子好看。等回去府里,闲着便包予我吃,或者,学学烧菜?”说着顿一顿摇摇头,“烟气太重了,蒋大厨别的都好,就人一出来,浑身油烟味,你可不能这样。”
她噗嗤笑道:“你还闻得出这个,那我平日里呢?”
他邪笑道:“穿着衣服,还是没穿?”
她脸忽地红了,伸手敲打他,只两只小粉拳有什么力气,他只当作捶肩了,仍是不紧不慢的喂她饺子,又与她道:“这两日二哥暂且也住在这儿,等过阵子便一道回去。”
她停下手:“住这儿啊?”
“密云县也没个更好的宅院了。”
看来真是没办法,那知县大抵也没想到会有两位王爷前来,她道:“好,那我叫下人更规矩些,二哥他缺什么吗?要现在就送过去?”
“有小斯伺候呢,这些不用你管。”
裴玉英点点。
不过第二日看见司徒裕,她还是闹了个大红脸,幸好也没住多久,很快事情处理妥当,三人便坐马车回京都。
当然不是径直去王府,而是去了裴家。
太夫人听说,忙让下人把熙儿带来,见到父亲母亲,小孩儿高兴的走过来,一头扑在裴玉娇腿上,抱着她的腿道:“娘,娘,回。”
隔开半个月,裴玉娇也想念他,弯下腰就把他抱起来,儿子又长了,重了好些,她笑道:“走得越来越稳当呢,还会说‘回’了,是不是要说娘回来了啊?”她亲亲他脸颊,“下回娘再不离开你了,这回都怪你爹。”
司徒修嘴角一牵。
太夫人道:“玉娇,不是你要跟着去,怎么又怪王爷了?”
她哼了哼,不好解释,让儿子看司徒修:“这是谁呀?”
“爹。”儿子伸出小手来,要父亲抱。
司徒修看儿子也记得他,当然高兴,单手托住他小屁股抱在怀里,与太夫人道:“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熙儿不知道多乖,不吵不闹的,学说话也快,我喜欢都来不及,就想他多待一阵子呢!”太夫人瞧向裴孟坚,“侯爷也疼他,天天带着在园子里玩,他如今都晓得,一吃完饭,就要找侯爷的。”
裴玉娇笑道:“那是真乖了,还能讨祖父喜欢呢,多不容易。祖父,你要想熙儿,就来王府住,咱们府里可大呢。”
裴孟坚一瞪眼睛:“我来作甚,熙儿大了自然会想到我,来裴家相看的。”
还是这脾气,裴玉娇一笑了之。
因不是休沐日,几个男人都不在,唯独马氏,林初雪来了,林初雪的肚子这会儿已经很大,见到他们就笑:“王爷娘娘,总算回来了,大家伙儿可担心,说那里房子倒了,生怕你们住不好,吃不好的。”
“也没那么严重。”裴玉娇看着她的肚子,“你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呢,可得保重好了,等生下来,有阿彦,熙儿,小辈里可热闹呢。”
林初雪点点头。
太夫人又交代林初雪:“使人把熙儿的东西收拾好,还有他新添的小玩意儿,你仔细吩咐了。”
马氏忙道:“儿媳去罢。”
“不用。”林初雪声音柔和,“原本来时就是我管的,母亲别担心了。”
马氏脸色就沉了沉,可也无可奈何,如今太夫人完全架空她的权利,几乎全都交予林初雪,这儿媳妇罢,又被亲家母教得唯太夫人马首是瞻,绵里藏针的,竟不帮着她这个婆母。只与儿子说,裴应鸿也不理,让她年纪轻轻不管事享福,真个要把她气死。
她紧抿住嘴,退在一边。
说得会儿,司徒修夫妇便要告辞回王府,裴玉娇见熙儿只穿了件杏黄色的春衫,怕他冷,叫人又拿一件儿来,他竟把小手摆一摆。
太夫人笑道:“摆手就是不要了,有时候给他吃东西,他也摆手,心里都明白呢。”
“哎呀,真聪明。”她喜欢的想咬他一口小脸蛋,“可外面风大呢,你真不要穿?万一着凉怎么好?”
他听见娘亲轻声细语的,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没有再摆手,她亲手给他穿上,抱着与家人道别一声,便与司徒修坐上了马车。
熙儿又见到娘亲,也显出几分亲热,小手在她脸上摸摸,衣襟上摸摸,又把她脖子上挂的小蛇玉坠子拿来玩,好像不知道是什么,还放在嘴里咬两口。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儿,轻轻掰开儿子的嘴唇,惊喜道:“相公,相公,他又长出牙齿了
原来离开的时候是八颗,现在有几颗了。
司徒修凑过来看一眼,伸手摸摸,熙儿一下合上嘴,摆摆手。
裴玉娇被儿子正经的样子逗得直笑,想一想从袖子里掏出块点心给他:“这个很甜很好吃呢,你要不要?”
其实才吃饱饭,哪里饿呢,熙儿见到在眼前的点心,果不其然的摆摆手
她笑得肚子疼。
又弄别的花样逗儿子摆手,早忘了旁边的丈夫,司徒修坐在旁边,时不时斜睨她一眼,她全没瞧见,他暗道,果然是小别胜新婚,但这小别是用在儿子身上!
回到府里,司徒修换了身衣服便前往宫里,亲自向司徒恒成禀告密云县的事情,他说得详尽,处理周密,得了司徒恒成嘉奖。
司徒恒成笑说:“便是因这,朕才派裕儿前去,叫他向你多学学,有个哥哥的样子。”
原来只是他的旨意?司徒修有些惊讶,毕竟司徒恒成往前都没管司徒裕了,他也不太清楚是为什么,笑着道:“二哥其实挺聪慧一个人,只是不愿放心思在上面。”
“也是朕太纵着他,养成这性子。”司徒恒成捏一捏眉心,四儿子叫人寒心没个指望了,大儿子又被他冤枉,瞧着也再无可能担任大任,剩下的几个他怎么能不看顾好?哪怕是司徒裕,还是得让他务点正事才好。
别一个个废了,将来他无颜见祖宗呢!
父子两个说得阵子,司徒恒成道:“你来回劳顿,在家里休息几日再去衙门罢,朕瞧璟儿最近做得不错,也该让他分担一些。你本是他们最小的弟弟,却要替他们到处收拾烂摊子,委实也不公。”
司徒修忙道:“多谢父皇体谅,儿臣原也有这个意思,毕竟哥哥们经验丰富,不像儿臣,要学得还有很多。”
他知道,经历过司徒渊,司徒澜一事,皇家众势力又必将达成暂时的平衡,但到底何时又起风浪,谁也说不准。
他告退,又去了韦氏那里请安,不想韦氏那儿竟有客人,原是韦夫人来了,韦氏笑道:“你去了密云县,定是不负众望,早先前就听皇上说,这差事必定要派你去。”又问,“玉娇可好?等歇息好了,快些带熙儿来宫里给我看看。”
司徒修道:“一切安好,过两日定会来看母后。”
韦夫人在旁边,目光在司徒修身上打量,相公说,将来这储君大抵要落在司徒修的身上,可韦氏呢,却一心觉得司徒渊还有机会。她想着摇摇头,刚才她见过司徒渊,在不是记忆里那个神采飞扬的外甥儿了。
难怪相公说,希望不大,还不如把赌注压在司徒修身上,这样不论哪边得势,总有个盼头。她笑着与韦氏道:“一转眼又要到端午,娘娘今年也去观龙舟,我带丽光过来与您瞧瞧。”
“是那个表外甥女?”韦氏想着终有一日能与儿子司徒渊一起出宫游玩,满心欢喜,笑道,“好,家人都带出来罢。”
二人说得会儿,韦夫人才告辞。




王妃重生记 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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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修最近在家中歇息,不曾去衙门,时间一多,有些地方便不知道节制,故而裴玉娇时感困顿,这日原与熙儿在后院采摘小毛菜,韭菜,蹲得会儿坐石椅上休息,谁料眼皮子就重起来,撑起胳膊,手背拖着腮就闭上了眼睛。
竹苓被诊断出有喜,在家养胎,如今提拔了一个丫环蓝羽顶替,她见状悄声与丁香道:“娘娘打瞌睡了。”
丁香想起昨日,王爷兴致起了,白天晚上的胡闹,主子怎能不累,便道:“反正天暖,便这样养养神,一会会儿功夫没事。”
蓝羽答应声,又去照看小世子。
熙儿自打学会走路后,精力充沛,到哪儿,迈开小腿就能走很远,眼见这后院长满了各色小菜,他蹲下拔得两手满满,跑来给娘看。只裴玉娇睡着了,他瞅一眼,喊了声娘没喊醒,就放开右手满把的菜叶,要去揪她裙摆,这时身后来了一人,一捞就把他给抱在怀里。
他扭头一看,看见张熟悉的脸,咯咯笑道:“爹爹。”
司徒修将将从书房出来,听说母子两个去摘菜,过来一瞧,结果光是儿子在忙乎,另一个竟然在偷懒睡觉。
他弯腰捡起一根小菜,朝裴玉娇鼻尖划了划,她感觉到痒,秀眉微微拧起来,竟然放下手,直接把头埋下,索性趴在石桌上睡,全无个形象。司徒修笑起来,与熙儿道:“你娘累了,爹爹跟你摘菜,好不好?”
熙儿似懂非懂,拿小手指指菜地。
“对,就在那儿摘菜,你娘说要摘了送些给你祖父,二姨,三姨吃,还有阿彦。”
脑中闪过一个人影,熙儿道:“哥哥!”
听闻他在裴家住,裴玉英曾带阿彦过来瞧他,两个小孩儿都会走路了,虽然说话不太利落,可总是认识了,他记得,阿彦哥哥比他长得高一点,还会拿手摸他脑袋,可他手短,摸不着。
这些都是很模糊的记忆。
司徒修笑道:“是你表哥,下回请他过来,跟熙儿一起玩好不好?”走到菜地,他把儿子放下来,又道,“熙儿,想不想要个小弟弟,小妹妹?”
熙儿歪着头,听不太懂。
“没有摆手,就是要了。”司徒修心想,下回不让裴玉娇喝避子汤了,再生个孩儿出来,这样两个人也能有个伴,他弯腰拔了一棵油菜出来,看向儿子,“你也摘,不许偷懒。”
熙儿蹲下来跟着父亲学,只他力气小,光拔个叶子,好多根都留在地里呢,司徒修看得直笑。
等裴玉娇醒来时,父子俩已经摘了一箩筐的菜,她呀的一声:“王爷什么时候来的?”
“你睡得跟小猪似得,当然不知。”司徒修得意的把箩筐提到她面前,“怎么样,这么多够了罢?可是本王亲手摘的,他们能吃上,那是荣幸。”
裴玉娇无言,这都能了不起的跟她炫耀,嘴里却道:“是啊,王爷真厉害,还会摘菜呢。”
旁边蓝羽年龄小,没忍住,噗嗤笑了起来,笑完又觉害怕,连退好几步,离司徒修远远的。虽然王爷在王妃面前没个架子,可对她们奴婢是不一样的,她刚才竟然胆大妄为了。
但司徒修并没瞧她,拿沾了泥巴的手伸到裴玉娇面前:“你刚才说什么?”
裴玉娇连忙道:“我说王爷厉害呢,摘了这么多菜,要是我肯定只能摘小半箩筐,完全比不上王爷的。”
司徒修这才作罢。
裴玉娇吩咐下人把菜分成三份,送去裴家,徐家与华家。
眼见父子两个手上都是泥,她抱起熙儿,一手拉着司徒修:“我给你们爷儿俩去洗手!”
谁料刚刚到院门口,一个小厮过来禀告:“周王府有个小厮来此,说是县主派的,请娘娘过去。”诸王之嫡长子,乃世子,世袭王位,嫡长女则被封为县主,故而司徒宛在外是被称为县主的。
裴玉娇听得此言,心想司徒宛竟然没有亲自过来,而是用她的名义来请,是不是出事儿了?她眼皮一跳,想起上辈子的事情,常佩的命也就到此了。
她连忙放下熙儿,与司徒修道:“我去看看。”
既然只请了她,必是常佩身体很不好,那是女眷之间要最后见一见,说些交代的话。司徒修心想自己去的话,在内宅恐不方便,便道:“若有别的什么事,你使人回来说一声。”
裴玉娇答应,转身走了。
周王府前向来门可罗雀,不过最近司徒恒成突然又开始任用司徒裕,多多少少有了点儿人气,她到达的时候,看见门口停了两辆马车,有些吃惊,难道今日还请了别的客人?是别的王妃吗?但看这马车,并不像是各大王府的,她满腹狐疑的进去,到得二门处,只见一个水绿色的身影直扑过来,嘴里叫道:“七婶!”
小姑娘眼含泪水,楚楚可怜,正是司徒宛。
裴玉娇忙搂住她肩膀,轻声询问:“出什么事了?”
“娘晕过去了!”司徒宛哭道,“爹爹又不在家,我找不到他人,祖母,二姨,三姨她们……”她哭得更伤心,虽然母亲教会她遇事要冷静,不要慌,可她到底只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哪里能像大人一样处理事情?
常家来人,也不知与常佩说了什么,常佩支撑不住晕倒,祖母还使人拦住门不给她进去呢。
她扑在裴玉娇怀里哭:“我都看不到娘。”
听了来龙去脉,裴玉娇才知道原是常佩娘家的事情,若是寻常,她怎么也不能插手,可司徒宛与她亲近,不好就这么放下她走开。她想一想,牵着司徒宛的手往上房而去。
果然常家霸道,竟派了几个粗壮婆子在外面,裴玉娇不解,一家人到底是为什么啊?司徒宛可是常佩的女儿啊,母亲晕倒,不让女儿去看,这是什么道理?她低声问:“宛儿,真是你祖母做的呀?怎么可能?”那是祖母啊,太夫人对她就好得无以复加。
司徒宛道:“那是我继祖母,祖母一早去世了,那二姨,三姨也不是祖母生的。”
原来如此!
不是亲生的,所以才会欺负人,裴玉娇眉头皱起来,径直走到上房门口,管事嬷嬷见到她,忙道:“见过王妃娘娘。”
裴玉娇道:“你既是大管事,怎么任由常家人胡来?你看看,宛儿都哭成什么样了,还不带她去见二嫂!”
“娘娘有所不知。”管事嬷嬷叹口气,“这常家老太太以蛮横著称,如今娘娘晕倒,奴婢总不能使人与常家下人打起来罢?没奈何只能忍一忍,等太医与娘娘看病,等娘娘醒了,自然以娘娘马首是瞻的。”
原是不敢私做主张,裴玉娇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只感觉到手掌心里那小手的冰凉,她大踏步又往正门而去,几个婆子忙拦住,管事嬷嬷道:“那是楚王妃娘娘,你们还不退下!”她一个奴婢不敢对抗常家,可心里难免有气,如今看裴玉娇愿意出面,她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厉声道,“县主请了娘娘来做客的,你们什么东西,还敢拦人?”
听到声响,屋里头走出来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生得妖娆,抚一抚头发道:“哪个来惊动我大姐休息呢?”
司徒宛看见她,恼恨的与裴玉娇道:“那是我二姨!”
常佩晕倒,作为家人原是该很着急的,可这姑娘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在担心,裴玉娇对这种人自是厌恶,冷冷道:“我来看二嫂,你且叫这些人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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