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商女好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熊猫探长
重生之商女好嫁
作者:熊猫探长
正经版:泽国江山入战图,红衣翻飞楼外楼。谁道是女子藏深院,谁道是商家不知愁?战马奔腾,山河碎。待从头,携手补天济苍生,共白头。娱乐版:李青妍上辈子吃亏没找个好男人。奔着侯门风光去,落魄丧柴门。这辈子可要离那些个高门大户远远的,不求岁月静好,但求郎君靠谱。至于王爷之流,高攀不起,高攀不起……胡说八道版:路人甲:听说赵
第一回 悔恨
一灯如豆。
昔日襄阳侯府不可一世的夫人李氏已经昏沉多日。出气多,进气少,却还不肯闭眼。
一头往日丰茂的头发如杂草般散落着,首饰一件全无,映衬着一张蜡黄的脸。
贴身丫头阿梅见她不好,哭着跑出去,说要找大夫。外面兵荒马乱,连贴身首饰都早换了汤药,哪里还有什么大夫
身边人走的走,散的散。
要不是阿梅之前冒着乱兵风险出门换药换食,李青妍早半个月前就去了。
那日中午半昏半醒间,她听见几个丫头在窗外为投奔哪处而争执,才晓得襄阳候一早就携了太夫人王氏并三个庶子出城避难去了。
带着府里的五车细软,几个侧室,得用的下人。
原本就病得稀里糊涂,一听到这,哪里还支持的住,李青妍一口心头血吐出来,当夜就烧了整宿。
想自己年少爱风流、爱虚荣,使了万千心思,掏空了李家三代积攒,才以皇商之女身份嫁进襄阳侯府。
本以为,情郎有意,侯府荣光。
大婚之后才晓得,情郎自小体弱,又久混迹于胭脂堆里,早不能人事。
倒是凭空多了三个管她叫母亲的庶子庶女和一堆管她叫少夫人的姬妾。
看着门楣高大,排场显赫的侯府,其实不过是个内囊已尽的空架子。
也是,若非侯府破落,若非世子有隐疾,若非李家三代经营得力,钱财无数,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如何成就的起来
想当日青石湖畔初见襄阳候世子,人如玉,马如龙,数十仆从护拥,端的好人物,好排场。后来爹娘再给自己议起婚事时,竟鬼迷心窍,哪个也看不上。
使尽万千手段,甚至不惜跟素来最疼自己的爹娘闹僵才求来的这桩婚事——进门发现不对又如何,打落牙齿也只能和血吞。毕竟哪个商家女能有嫁入侯门的显耀
及至世子爷变成了襄阳候,府里排场依旧,脸面依旧,可连日用也日渐艰难起来。
李青妍一头操心着不省事的后院,一头伺候着看不上她的太夫人,一头跟襄阳候较劲儿,一头更得跟府里渐空的箱笼较劲儿。
昔日艳光满京城的李家宝珠儿,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慢慢成了满脸尖酸的鱼目珠子。
掏空陪嫁,她没脸再回娘家要钱。
当年十里红妆进侯府,她不能让姐妹看笑话,不能让父兄说她眼瞎。
一条道只能走到黑。
殚精竭虑,靠着天生的做生意好脑筋,耗尽心血,赔掉自己身体的好底子,李青妍又给侯府续上了命——养活了侯府从上到下上百口人。
深知钱不是白来的,掌家夫人是她仅剩的荣光,李青妍治家素来严厉,谁都休想在她这讲情面、落好处。松散惯了的侯府下人哪有不抱怨的,背地里没少骂她铁算盘、母老虎、生不出蛋的鸡。
端庄的太夫人自然不会说这种村话的。
只是时不时提醒她,要牢记侯府的恩德。毕竟,若不是太夫人仁善、侯爷重情,岂容得她这无子的商家女子霸占着侯夫人的位子
前几日,楚王造反,乱兵逼近。
襄阳候平日里除了饮酒作乐,就是买诗做画,素来既不理产业,也不理朝事这些俗事的。祸事临头,满城纷乱,哪有什么应对之策
没想到惶惶如丧家之犬奔逃之际,竟也不嫌她赚的银子俗了——通通一扫而空,连她藏在私库里的积蓄也全都卷走了。
侯爷自然是多情重义的,狼狈逃窜也没舍得扔掉几位美妾。可谁又知道堂堂的侯夫人竟被扔在府里等死呢
想到这,李青妍恨不得他们通通被乱兵抓去砍头。
可就算他们全都死光,又能怎么样于她此时还能有什么用
她这一生,为女不孝,为妻在襄阳候看来自然不贤,更压根不曾有过为人亲生母亲的机会。
落魄如斯,作为一个女人,从父、从夫、从子,她一样都没做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若得与寻常人家,三五儿女环绕,一世良人相伴,可不比这空头的三品命妇头衔,强过百倍。
李青妍追忆起少年时光,眼前浮现起和美生活,渐渐陷入最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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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重生
迷迷糊糊间,李青妍听见阿梅在唤她。“姑娘,姑娘,该起身练功了。”
“练功这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李青妍昏沉的脑袋闪过一阵疑惑。
自打进了侯府,因太夫人嫌她练功不贞静,旧年本就练得不怎么样的功夫一入府就搁下了。
十二年的侯府生涯,在嬷嬷们的教导折磨下,她也学会了贵人们波澜不惊、行止有度的起居坐卧——走路要稳、要平,吃饭要慢、要少。
太夫人当年听说她习武时只慢悠悠的吐出了一句,“我们堂堂侯府可不是江湖卖艺的腌臜地方。”
自那以后,为了世子夫人的体面,她就再也没练过。等她后来心凉了,也不那么在乎这体面时,靠着拆东墙补西墙度日的侯府窟窿也让她没精神练了。
练功,那还是在自己家里时候的事呢。
“姑娘,姑娘,该起身了,已是卯正时分了。”阿梅见她迷糊着不起身,轻轻地推她。
青妍挣扎着睁开眼,只见阿梅梳着双环髻,穿着青绿色比甲,青涩中透着明丽,脸上皮肤光滑——全没有当年为她挡下杯盘时留下的伤疤。
震惊之下,青妍从被窝里把自己手伸出来一看——稚嫩的手掌上竟还有薄薄的茧子。
记得婚后没几天,世子就时常夜宿书房不归。她愤愤得冲过去,见他正搂着婢女画桃花。
她忍住气,小声质问,“世子作画,何不叫我来陪着。”
世子摸着婢女软嫩小手笑道,“红袖方可添香。你那硬爪似的,还不把我的画给污了。”
及至后来与各府贵妇们交际,无意间被人发现掌中有茧,京城圈子里更是传为笑谈。
说起来,太夫人的脸皮厚度是很有弹性的——扒拉儿媳妇嫁妆度日,太夫人并不很嫌丢人;知道儿媳妇掌中有茧,太夫人却是勃然大怒,“襄阳侯府几辈子的老脸都被她丢尽了!”
遍寻偏方,忍着痛,一点点儿把茧子磨掉,再用珍珠粉细细裹着,花了两年才把一双手养得嫩如青葱,柔似玉。
只是不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看不起的还是看不起。
悠悠划过思绪,青妍摸着薄茧,试探着问阿梅,“阿梅,今年是哪年呀”
“姑娘,您可是睡糊涂了,这是嘉和五年啊。快点起来洗漱吧,曹师傅该等着了。”
阿梅边说,边利索的帮她把练功服换上。“阿玉,快,姑娘的铜盆,漱盂。”
外面早等着的阿玉,娇俏可人,乌溜溜的眼睛,圆圆的脸。记忆中的她,泼辣直爽,没少帮着自己在侯府内宅斗法。
终于有一天,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侯府花园角落边的池塘里。
嫁妆用尽,那会儿正是侯府最最艰难的时候。她当了一副金手镯,找人给她收敛安葬在城外她老家的山脚下。
嘉和五年,我还在,她们也都还在,李青妍泪流满面。
将将收拾妥当,青妍就被两个丫头紧赶慢赶的催到院子里。
十一月初冬的清早,冷风袭人,冻得直叫人哆嗦,也叫人醒神。
园子里松枝上的薄雪,被风一吹,洒落在地上,把刚刚探出脑袋在地上寻摸吃食的松鼠,吓了一跳,脑袋一缩,又蹦回了洞里。
活着真好。
金红色的云霞铺在天边。再过会儿,太阳就要出来了,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李青妍合掌,感谢漫天神佛,“天可怜见,竟给我重活一次机会。这辈子我定要好好过——再不迷失自己,再不拖累家人。”
看着姑娘先是发呆,而后神情有异。阿梅在一旁倒是不好催促了。
心想,姑娘初时不知看了什么不正经的话本,迷上习武。非缠着老爷要学,胡搅蛮缠,终于磨得老爷点头。
连她这当丫头的都知道,如今这世道,早不是五十来年前,大周初建的时候了。前朝末年混战,礼崩乐坏,为了活命,女人抛头露面,出门做工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为立新朝,太祖的长公主也曾挥马执鞭,纵横沙场,封邑平阳,这是话本里都讲过的传奇。
可如今,承平已久,世家贵族早恢复了元气。贵人们也就越发矜贵讲究起来。三十年前,德宗穆皇后编写的《女论语》刊行天下,讲妇德、妇道,为女儿家作立身之本。
据说有身份的世家贵女,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纤弱为美,以贞静为德。便是偶尔出门,也是父兄带领,仆从环绕,车马随行的。
老爷心疼姑娘,八岁上下就请了有学问的女先生发蒙。盼着姑娘修身立德,将来也有个好归宿。
只是这女先生一天到晚阴沉着脸——知道的晓得李府每月供奉束脩五两银子,都够买五个她这样的小丫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府穷酸,倒欠着她银两呢。
这不,女先生本就嫌教授商家女跌份,一听说老爷还请了个师傅教姑娘习武,风骨发作,也不为过五斗米折腰了,半年前领辞而去。
气得老爷胡子直翘了两天,乐得姑娘欢喜了三天——这下终于没人整天在耳边念叨,“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了。
老爷虽宠着姑娘,答应让她习武,可也不完全娇惯,一早与她说好,既然练了,就不能喊苦喊累,就不能朝行夕辍。
姑娘满口答应。
可练了半年多,新鲜劲儿一过,姑娘就懈怠起来。只是碍着先前在老爷面前话说的太满,才勉强支撑着。
毕竟来教授武艺的曹师傅,虽然和气,不似女先生那般整天阴沉着脸,却也不像女先生似的,摆出孺子既不可教,那就由你去的光棍。
她要求极严,一招一式,不容半点有错。初时简单一个出掌,就让姑娘反复练了小半个月。姑娘不烦,她看着都烦了。
今早姑娘一会儿问年月,一会儿磨蹭着不出门,多半是怕冷装糊涂,想找个理由躲懒罢了。
阿梅打小伺候姑娘,青妍的性子最是知道。边计较着待会儿怎么帮姑娘哄过曹师傅,边带着青妍往后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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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曹师傅
李府占地足有五亩。虽比不得高门大院,但在天子脚下寸金寸土的地界,能有如此场面也是三代积累,殊为不易。
要知道翰林的穷官们,月俸不过十两。一家十几口人,挤在个小屋子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青妍依着前世的记忆,跟着阿梅走出自己所住的翠云居,绕过柳芳阁,转个弯就到了后院。
果然,曹师傅已在那候着。
算上前世,已是十数年未见。乍一见,青妍却是一愣。
当初她闹着要习武,父亲很不赞成。最后答应,一半也是因为跟早年间旧友提起时,对方力荐了曹师傅,很是中意。
曹师傅,名讳锦依,据说也是出身仕宦之家,只因家道中落,夫家早亡,才流落江湖。
父亲专程前往拜会时,只见曹锦依通身气派,全无半点草泽气息。一套落英掌法,随行的门客点评,也端是老道。
曹锦依来李家作教习,据说一是因为束脩丰厚,二是因为年过四十不愿再江湖浪迹,想找个殷实人家终老。
李青妍前世作天作地,非要嫁入侯府时曹师傅就曾言,襄阳候世子不是良人。
那会儿她爹娘劝阻尚且不顾,哪里肯听曹师傅的。
自她定亲后,曹师傅即飘然离去,终她一生再未见过。
随之而去的还有她少年时纵剑江湖的的侠女迷梦——被侯府夫人体面的日复一日的掩盖,最后徒留下淡淡的印记,直至消失不见。
这会儿再见,李青妍已不是前世没见过世面的姑娘家。
当年只觉曹师傅气度不一般,天真的以为师道尊严,本是如此。
现今一看,方觉着,曹师傅说是教习武人,却分明是大家气派。哪怕前世见过的那些一品命妇,也不见得有此气度。
只见寒冬料峭间,曹锦依应景的捧着缠丝红宝金手炉,但只着一身墨蓝色单衣,青绿色短靴,配银灰色不知名腰带,上面还缀着和田美玉雕成的玉珏。
寒风萧瑟中,曹锦依端立凝肃,气质卓然。面容不辨年岁,眼神波光流转。
李青妍规规矩矩站好。
知是晚了,踌躇着细声道,“问师傅早安。”
曹锦依淡淡的看了眼,“今日迟到一刻,落英掌前十招加练三百遍,一个时辰后我再来看”。说完转身离去。
一见她走远,想是平日偷懒惯了,阿梅赶忙吩咐阿玉道,“快去曹师傅紫萝居门口守着,待她用完早膳,将将要出门再来报信。”
阿玉脆生生的答应了句,“是”就要尾随而去。
青妍赶紧拦住,“算了,不用。”
前世她在侯府,什么样的苦没吃过。既有机会重新活过,就从今日开始一切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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