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商女好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熊猫探长
“那我要是不开窍,岂不落英掌又断了传承”青妍心下不禁紧张。
“哈哈哈,”曹锦依看着小徒弟局促的样子,爽朗的笑道,“师傅这么多年的眼光如何会错你一定行!”
“就算真的不行,断就断了,又是什么大事王朝尚有盛衰,更何况一门功夫千百年来的绝学、孤传断了的多的是,不差这一门。”
曹锦依凤目精光外露,盯着青妍清澈的双眸道,“你只需牢记,习练落英掌内功既要水滴石穿的韧性,也要道法自然的随性。不可轻纵,不可执求……”
第二十八章 开窍
那日晚间,青妍屏退一众丫头仆妇,正一个人在房内榻上打座。
初学乍练,最易分散精神。而落英掌最要心静,呼吸法门是首要诀窍。
青妍一早就让大丫头阿梅吩咐下去,今后每日用过晚膳,翠云居内不得有闲杂声音。丫头仆妇们虽然搞不明白不让吱声的道理,但显然很搞得明白银子的道理。
翠云居内当差,色色待遇都是后院同等里的头筹。要不梳头的黄妈妈能变着法把女儿燕儿塞进来吗为而晚饭过后,仆妇丫头们或是早早歇下,或是外处找同伴叙话,整个小院子一片静谧。
月华初上,零零落落地洒向府院。
青妍五感舒展,全身毛孔放松,按曹师傅所言心神似开似闭,只听得风从窗缝里悄悄钻进来,带来不远处不柳叶、青草和那知名小花交织在一起的独有气息。
她慢慢将意识慢慢收拢,融化于一呼一吸,渐渐得风似乎轻了。外物不挂于心,唯以气息交换。在吐旧纳新中,使自己与天地浩瀚勾联。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一丝丝微弱的气流伴随吐气作用于两手小指,使指尖处微麻微烫。青妍初初以为是幻觉,随着几番重复,这种感觉却越来越明显。难道这就久寻不得的开窍
青妍内心一片乍喜!
她紧忙打起精神,从头认真捕捉。但这种感觉却似狡兔受惊,倏忽又不见了……
青妍唯恐自己入障,不敢再练,披衣起身在院子里走走。
月明星稀,南飞的鸦雀似乎还没回来。只有嗅觉灵敏,早闻得春意的虫儿在新草间穿行打滚,带来细微的瑟瑟之声。
正如曹师傅所云,静生定,定生慧。
青妍习练内功时日不长,也不知道刚才那缕气息是不是所谓的开窍,但专注呼吸,放下杂念,青妍自我感觉往日萦绕心头的那层迷障如寒冰遇春暖,隐约间似已能听见冰层深处有活水潺潺流动——冰层已有了松动的迹象。
许是近日来反复叩问,青妍沿着院落小径漫步,明明无所思,心神并无驱使,呼吸法门也自然而然得按落英掌所示运作起来,气息从鼻腔贴着脊背经气海循环又再吐出。
不经意间,两手小指微麻感比之前静坐更强数倍,丹田亦处有一丝微弱的热流飘过。青妍自觉通体并无不适,为而这次既没有刻意去搜寻研究,也没有特意中断思考,只记着曹锦依所说的“道法自然”,便任由气息运转。
落英掌招式里的步伐穿梭她是早就熟稔的,青妍大脑中划过落英掌前半段心法,不由自主的联系起来。两厢配合,越走越顺,只觉得脚步越发轻灵,穿梭越发自如。渐渐再把掌法加上,由拙至巧,由轻简至繁复,青妍动作越发舒展自如。
突然就在某一刻,她的灵台一阵清明!恍如夜行久矣,猛然间推开大门,天光乍现——以往求而不得的另一番气象尽数在眼前铺陈开来。
此时幸而是已是夜深,李府诸人早已沉睡,否则若是普通仆妇撞见,恐要大惊一场。
只见青妍衣袂飘飞,身姿如灵燕,淡淡月光下,步伐动作越来越快,貌如九霄神女,形似鬼魅精灵,老眼昏花的若是突然撞见,怕都看不清她的身形。
青妍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伸展、收回,转腰,提腿,纵跃、折返,手、眼、心、神尽数合为一体,竟不知月升月落。
似乎不过一刻,转眼却是天色微明。只听得一旁柳树梢头一声新鸟初啼,恍如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镜面微皱,荡漾微波,青妍这才缓过神来站定,发现自己已然练了一夜。
“好孩子,你已入门。”曹锦依在她身后轻轻道。淡淡的语气里却是掩不住的欢喜,连往日沉静的双眸似也被天边的云霓映上了丽色,华彩流光。
青妍练了一夜无所觉,曹锦依却是生生站着陪了一夜。这个徒弟果然没有看走眼。记得自己当年自负才高,也是三个月后才将将跨过这一步,这还令当时的江湖师父惊异不已。没想到这个暮年随手捡来的徒弟不过一个来月就已然悟得真谛,其耐性、灵性、韧性均非常人能及。
曹锦依老怀欣慰。
“真的吗”青妍迷惘地看着自己的手,当这久候的一刻真个到来时,她似乎也并没有那么惊喜。
“可回想赵王那日在院中带伤出手情形,我仍觉得无解。他出手又快、又准、又狠,眼下我虽不至于三招被制,但哪怕已知其招式来路,也一样撑不过八招。”
曹锦依忍不住笑道,“好孩子,好志气!看来落英掌后继有人。”
“先皇帝暮年虽然老朽却不见得真那么昏聩,如仅凭幼子身份,赵王又如何得他那般宠爱我虽知他不深,也晓得他天赋奇才。先皇帝十年苦心栽培,北疆沙场十年生死较量,他的功夫既来自名师,更来自实战。那时他虽受重伤,但情势危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你如何对付得来呢”
见青妍仍似懂非懂,曹锦依索性把话说透,“别说你现在初入门道,哪怕以我如今身手,若正面对战,恐也不敌。”
“啊,那怎么可能”曹锦依在青妍心目中地位再不可撼动,乍听此语,如何肯依只当曹锦依谦逊不肯拿大。
“落英掌自然神妙,但这门功夫源自道家流派,是隐逸飘散的出世之学,而不是讲究杀伐入世武学。一半在对敌,一半在修身,对敌只是保身之法,修身才是宗旨所在。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大内网罗多少高手,可供赵王挑拣的绝学应有尽有。他这样天赋,有这样的名师,经历这样的杀伐,如何不造就那般身手”
见青妍面露思索,曹锦依又教导道,“君子不立于危墙,明知道打不过,就不要让自己落到与他正面对决的境地。见微知著,听风辨雨,这才是师傅能活到今天最大的学问。你也要牢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我岂不是一直打不过他”青妍依然不甘心
“这孩子,你用得着打得过他吗”见小徒弟迷雾不开,曹锦依忍不住笑着戳起青妍脑袋道,“习武之人千千万万,师傅这样的已是顶尖高手。你既不去大内卖命,又不去阵前杀敌,跟赵王较什么长短”
说到这,青妍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那个男人牵动了太多心神,竟然忘了学武的初心,拉着曹锦依的宽袖也是笑了。
师徒二人站在一起,静待日出。
用不了多久,初升的旭日就将从那抹山影间一跃而起,把万道金光洒满大地……
第二十九章 二房
李府隆重其事的预备着接二房,没想到当中窜出个久未来往的姑太太,多了一番周折。倒是正儿八经预备接的二房却是姗姗来迟,直又过了三日,才一大家子携着几十抬的箱笼热热闹闹而来。
李府正厅里相会时,妯娌间虽时不时通信联系,却也是多年不见,多少涕笑叙阔自不用多说。
李太太给人作长嫂的,素有气量吴氏这么多年当惯官太太的,自会应酬。两家子既是同胞亲兄弟,又一边财丰,一边有势足,两厢倚仗,彼此依靠,自然更添亲切热闹。
吴氏出身天津卫的一读书人家,祖上也当过六七品的官儿,只是到她父亲那辈早没落了,耕读传家倒也过得下去。李四才年轻时的人物品貌自是出众的,因恰好与她一读书的兄弟交好,两家合意,遂成了这段姻缘。
二房这次上京箱笼足足装了一大航船,原以为顺着大运河水路而上最是便宜,不过半个来月就能到京城。没想到前半段尚可,越近京城,却是船只越多。各色官船、民船之外,更有打着各路皇亲贵戚旗号的种种私船,河道拥挤可见一斑,以势欺人的种种勾当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李四才虽在嘉兴地界当着父母官,但到了京城,那可真是什么都算不上。吴氏不是那等老爷一升官就找不着东南西北的轻狂人,为人最是谨慎小心。
带着一大家子,平安顺利抵京才是头等大事,为此不愿多生半点是非,一路约束家人不得争抢,不得出头。关卡处该打点打点,航道紧张时该让就让,该避就避,为此足足晚了四五日才到。
这般跟长嫂说解了一通晚到缘由,李太太直笑着夸道,“你素来最是个妥当的。这一路的辛苦自不用提,幸得有你主张,才这般顺利,老爷和二老爷知道了只有欢喜的。晚几日有什么打紧,回来了就好。”
“只是累志成这孩子在码头上多吹了好几天风。”吴太太笑着答道。她是一张团圆脸,年纪也就四旬上下,往日里男人出息,儿女双全,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身子骨颇能扛得住,饶是走走停停坐了大半个月的航船,脸色还是红润光亮,精神头也是不错。她见长嫂一如当年的好说话,也投桃报李夸赞志成做事周全,“几年没见,志成都这么出息了,我家志希可得跟着好好学学。”
吴氏生有一子一女,分别是嫡长子志希、嫡长女嫣然,年岁与志成、青妍相仿。李四才在嘉兴时又纳了两房小妾,生有庶子志修,庶女婉晶。现不过七八岁年纪,这次也随着嫡母一并上京。
李太太观厅里二房的四个孩子,两个嫡出的自是尊贵。志希往日里攻读学问,将来自是要走科举道路的,看着文质彬彬,满是书卷气,就是较志成瘦弱些。
嫣然穿着一件滚雪细纱曳地望仙裙,外面披着藕荷色风氅,珠钗斜插,耳畔戴着珍珠坠子。要说相貌,也就是清秀,只是人靠衣装,这一身下来清雅脱俗,看的人委实眼前一亮。
李太太顿时觉着站在一旁自家闺女的装扮实在委屈了些,心里想着,这姑娘大了,看来以后还得费心置办起来,要不然这天生的好相貌也是要辜负了的。
至于志修、婉晶这两个,他们年纪还小,身量未足,大概是庶出缘故,难免怯弱些,跟在各自姨娘后面上来行礼,大面上规矩倒也是不错的。
“都是好孩子!来了京城,这就是自己家,慢慢就熟悉了。”
絮叨完一路风雨,李太太又向吴氏等人介绍下边坐着的小姑子琳琅、纪尧母子。
“这是咱妹妹琳琅和他的立哥儿,”李太太笑道,“也是合该阔别久年的兄弟姐妹们在这些时日里团聚,琳琅同你只是前后脚,他们刚刚安顿下来,往后也住咱府里。”
当年小姑子闹出那般事情的时候,吴氏不过刚刚进门。这么多年没见又全无音信往来,李氏那副畏畏缩缩的形容,哪怕换上了李太太新置的裙袄,看起来也不过是略微体面点的仆妇之流,吴太太哪里还认得
幸好志成心细,晓得回府必有相见,已在码头上提前告诉,要不然冷不防的,还真是难免显出异色来。但既已事先知晓,吴太太是当惯了家,见惯世面的,自然反应妥帖,亲近间还见亲热,两方互相见礼不提。
以后这几家人都要住在同一个宅子里。贫富贤愚自有分别,个人习气品性也是不同,人多口杂,要说全然没有是非,那也是不可能的,青妍想着也是替母亲这个当家太太犯愁。只是这些事都且轮不到她这个闺阁姑娘操心,也不过约束好自己屋里人,不要生是非罢了。
吴氏带着一大家子依长房而住自不会两手空空,不仅志远、志敬、志成、青妍,连同周氏、钱氏,并团哥儿、圆哥儿也是每人一份。或是苏州新出的好书,或是徽州有命的松墨,或是杭州风行的锦缎,或是湖州的精巧玩意儿,收的人俱都是乐意。
李太太一边看着,一边直念,“一家人如何这般客气”倒不是说东西有多值钱,长房的资财家中哪里缺这些难得的是妯娌收拢家事这般繁忙还肯花这份心思,这就显出想要一大家子和睦的意思来。
“嫂子这般说才是外道呢,”吴氏笑盈盈地分派着,“我这作婶子的多年不见孩子们,若连个见面礼都没有,如何好意思应声呢来,这是妹妹和立哥儿的。”吴氏招呼着,又让身边体面的妈妈亲捧了一套上好的银簪头面首饰给小姑子李氏,并几册新出的时文汇编给外甥。
要说小姑母子突然来此,吴氏自是吃了一惊的。所幸随行的宦囊不薄,随便搜检下,也能备出一份礼来,为而也不失礼数,妥妥当当的让人看不出两样。
李氏还能说什么自家兄弟如今这般发达,也唯有带着儿子感恩戴德的笑纳而已。
待二房搬进修竹苑,李府的一众仆妇下人也不枉这些时日的辛苦,吴氏一样多有打发。
于是上下俱都欢喜。
第三十章 延师
人情世故古今皆同,二房这等手面,仆妇下人们自是趋奉的,对照之下李氏那边自是冷清不少。好在李氏这二十年来早磋磨惯了,这点子委屈冷落倒也不以为意,只一心照顾孩子,督促他上进,闲暇之余便带着郑光家的多做针指,一心补贴家用。
孙纪尧在汉阳这些年也没少受孙家几位兄长嘲骂,幼时同学之间争执,动辄就被骂“小妇养的”。那时不懂,回去问李氏,李氏也只能抱着他垂泪而已。他只好一心攻书,待到15岁那年得中秀才,这才渐渐无人敢当面骂他。
当年那姓孙的既能把李氏弄得五迷三道,相貌自是不差的。孙纪尧承袭了父亲的好相貌,又深恶其为人肆意风流的秉性,故而眉眼俊秀又老成持重,颇得学堂里老夫子之心。汉阳城里有两三家士绅也很看得上他,甚至还有想招他入赘的。只是他出身卑微,心气却是高远,再不肯舍名舍姓,入他人门第的。
此次上京,他一心只为科举功名。这么多年的日子早就教会了他,自己这样的出身,要想翻身,唯有金榜题名一条路。
为而同样是读书,大房的嫡长子志远、二房的嫡长子志希再是苦读,也是少年公子,也是仆婢环绕。唯有纪尧,真真是拿出头悬梁锥刺股的劲头来,囊萤映雪也不在话下。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一切富贵荣华都要落在书里。
因此,青妍容色之美,嫣然华服之艳,两位表妹再是可人,纪尧也是过眼不过心,态度端正,从无半点轻浮。往日出门不过是问志远借书,或是与志希切磋学问。
至于志成约他出门游逛,说的再好听那他也是不肯去的,要费银钱不说,还耽误读书功夫。几次三番下来,志成嫌他呆愣无趣也就不约了,纪尧对此毫不在意,只照旧苦读。
李太太一方面怜小姑子孤苦,另一方面冷眼看着,也着实觉的外甥纪尧是个可造之才。甥舅本是至亲,外甥倘有出息,对自己家自然只有裨益没有害处。再不济,哪怕跟他爹似的科举不利,只要勤勉上进,收拢了,今后志远、志成他们也是多个臂膀。
为而一日晚间,待用过晚饭,李太太瞧着当家的李四平今日无事,并不忙着去书房,便接过丫鬟捧来的热茶,挥退下人,轻轻放在李四平所坐的鸡翅木四脚小圆桌上,笑着对他道,“今日我有个事,还得请老爷裁夺下。”
李四平不以为意的接过青瓷茶盏,笑道,“家里的事从来都是你做主,如何今天这般客气起来”
“看老爷说的,我还不是事事依着老爷的意思来”李太太睨了一眼。既能生出青妍这样的殊丽佳人,李太太年轻时也是颇有几分颜色的。现如今虽已早过了容色正盛的年纪,但保养得宜之下,眉宇间还是颇能看出几分风致。
李四平被她看得也是心中一暖,这些年老妻这家当的确实让他舒心顺意。
李太太接着道,“家里现下孩子也多了,志远、志希、纪尧都是走科举的。二老爷也快来了,我们还是商量着延请位先生来家常住才好。”
志远已经中举,最后一关需要大儒指点,更需自己研磨。而寻常大儒只有登门求教的,没有上门来教的。所以自中举后,他之前的先生就功德圆满,领辞而去。志敬、志成读书皆是不成的,之前只是顺便跟着志远的先生一并识字学文,待这先生走后,就去了外间书塾,因此家里已经许久未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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