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商女好嫁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熊猫探长
“我看太太今日用的也太少了些,那鸡丝汤面更是一口没动,只就着秋油木耳,素拌干丝和清蒸鸡脯,简单喝了两口素粥,是厨房里的赖大娘做的不行,还是身上有什么不舒坦”
“唉,”李太太叹了口气,“事情没定下来,我哪有什么胃口这孩子呀,都是来讨债的。”
这话不好往下接了,周立家的只顾左右而言他道,“姑太太那虽没明说,但太太几次探问,她再没有不明白的道理。昨日太太找她叙话时,我在旁边见得分明,只要您这头正式提出来,姑太太那是千肯万肯的。老爷那头早就准了,您也看好了,姑太太也是乐意的,这事就只等着您操办了,您还有什么可愁的呀”
李太太又叹了一声才忍不住跟心腹抱怨道,“也不知青妍这孩子怎么想的,这几日我连续在她面前提了两次纪尧这孩子不错,她也没个反应。昨日我忍不住问她,你看纪尧表哥如何她只笑笑,逼急了,也就只说了句,表哥能中举那自然是有才的。真真气死我,这孩子怎么不开窍呢”
周立家的放下手中美人锤,在一旁笑道,“我的好太太,这正是咱姑娘端正尊重的地方!您当面这么问她,她能说什么从来结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姑娘这才是真正的识礼。”
“我是她亲娘,这是她一辈子的大事,有什么不好说的我看她脸上淡淡的,一幅全不在意的样子,就怕是压根看不上志尧。我这回头要是跟琳琅那边开口,她再不肯,可就不好往回收了。”
周立家的打小伺候着陈氏,所以最知道陈氏的心思。照她看来,太太纯属是闲的,自己给自己找烦愁。表少爷品貌、才学、前程都是齐全的,唯独眼下还没发迹,可这也正是李家能拿得住的地方。抬头娶媳妇,低头嫁女儿,这样的好事,错过了也不知哪里去找太太之前心头火热,眼下事事齐备,却又顾虑姑娘心思退缩起来,实在是心疼女儿太过,所以才样样不放心。
李太太当年陪嫁过来的丫头可不止周立家的这一个,再加上后来陆续进来的,总有那么五六个亲近的。可到如今唯有这周立家的最得依仗,在李府后院一众仆妇中也最说的上话,那贴心顺意之外,自是有一番小见识的。
她心里虽觉着太太宠女儿太过,但毕竟是自家姑娘一辈子的事,再怎么谨慎些也是不为过的,沉吟半日便出主意道,“既这样,我看太太不如把这事略放一放。姑奶奶那受了咱们家这样的大恩,太太既探问过她,这段时日就算有别家看中,她也不好跳过咱们家先允的。一来,咱们再等等姑娘心意,二来也是再看看表少爷的心性和姑太太那边的诚意。眼下离年节也是不远了,若是两厢合宜,待到表少爷给老爷拜年时,正式再提也不迟。若是两厢不合宜,那放下就是,反正咱们也没明提,算不得失信,于姑娘脸面也无损。”
周立家的这招显然老道,虽然算不上厚道,但进可攻,退可守,怎么着李家都不吃亏。
李太太烦闷了几日没个结果,一听到这主意,也不倚着靠背了,一下坐起来,拍着周立家的手笑道,“可不还是得跟你商量!”
李太太那边心宽体胖,当日晚间就多用了一小碗鸡汤口蘑细面,青妍这边心里却颇不舒坦——怎么个不舒坦法,却是说不出个来由。
母亲这几日来回找她,意思再是明白清楚,她还有什么不懂的不过在母亲面前装傻充愣而已。要说她对表哥原没什么偏见,平心而论,着实堪为良配。相貌堂堂,有才有学。
前世之事虽已模糊,表哥前程如何并不记得,但他人穷志不穷,如果嫁过去更有娘家的帮扶,自己以后的日子再怎样,也差不到哪里去。姑太太虽略有点左性,脑子大清楚,但有父母作主,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这不就是自己重生以来一直期盼的门当户对,平淡如意的好日子吗前世迷糊了眼睛,昏沉了头脑,跳入候门火坑,这辈子能这么改过来,不是再好不过吗
所以青妍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开心。如果嫁给表哥,她可以在李家这宅院里一直住下去,哪怕日后离开,也一样可以得父母照抚。
日升月替,岁月悠长,春华秋实,四季轮回,平淡里见真意,平实里有安心,还有什么比这样舒心的日子更重要的呢
第八十九章 春闺
夜间练完功,青妍躺在自己的床上,调整了好几次入睡的呼吸,却依然无果,全无半点睡意,便索性披衣坐起身来。窗外朦胧的月光透过清亮的窗纸投洒在那边的案几上,隔着帐幔,映照出一片忽明忽暗。
她不自觉的从枕畔又拿出那把含章。说来也奇怪,这明明是把浸染了无数鲜血的凶器,她放在身侧却全无半点不安。相反,每到难以入眠时,摩挲着它总有一种格外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就像今晚,母亲之前几次三番试探言犹在耳,明明梦寐以求、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平路铺在眼前,她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在纠结什么,在舍不得什么,但抚摸着含章,这把利刃似乎给了她一种莫名的支持和信任。
天气转冷,日头也落得早了,初冬的亥时已是深夜,寒意森然中的翠云居一片静谧。丫鬟、婆子们早都歇下了,只余外面的冷风时不时呜咽,偶尔吹断院子里那株梧桐的枯枝,发出清脆的声响,让这寒夜显得越发清冷。
青妍干脆从脚边踢过一个牡丹黄绫碧纹靠枕来。她也不起身点灯,只斜倚在床头,借着月光,轻轻摸索,然后便从一个不经意的小口处,掏出一根黑色的细带来。
妙峰山脚下的庄子里,似乎也是这样的寒夜,那人突然闯入,被自己施救后又飘然而去,等到再见时,他已是众人俯首的赵王。
他什么也没有留下,除了这根被遗落在她绣榻上的发带。
也不知道当初是怀着什么心思,自己趁阿梅她们没注意,悄悄将这根发带塞进了自己袖中。事后各种担心,害怕牵累家里,但也并未将其焚毁或丢弃,而是带回了李府,缝进了这个日常所用的靠枕里。
今晚青妍心情晦涩难言,久难入眠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也不知怎么的就莫名其妙的想起它来,于是大半年来第一次打开靠枕,取出这根烫手的带子。
隔着窗纸,朦胧浅淡的月光下,青妍一会儿将发带握在掌心把玩,一会儿又随意的将它在指尖缠绕。李家几代做的都是真丝绸缎的布料生意,青妍谈不上了然,但家学渊源所在,多少也都有些了解。
这根发带显然不是常见的任何一种丝罗,分明光蕴内敛不见华贵,但又与普通布料不同,月光下看着不仅有种微微的光泽,拿在手里轻轻一扯,更觉其韧性十足,坚牢不凡。
切,再什么稀奇材料,还不一样就是绑头发的青妍也不知跟谁斗气,把它从指间取下,随手掷在缎面绣花软罗被上。
只是一想到它曾经环绕过那鬓若刀裁的乌发,再晃过那张冷凝斧刻的俊脸,青妍不禁脸红,忍不住将黑色发带又捡回来,放在手中,犹豫半饷,最后终于长叹一声,将它贴在自己玉色的脸庞边。
似乎沁凉,似乎温热。
凉的是发带,热的是脸庞。
那个不该肖想靠近的人,现在在做什么在看书吗,还是练功,还是已经睡了
青妍大概猜不到,她从来不敢承认的春闺梦里人这会儿既没有读书的闲暇,也没有练功的劲头,倒是颇有几分杀人的雅兴。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句古话显然打动不了顾长风。千金之子有时候命一样不如草芥。
君子不立于危墙这句古话也一样打动不了顾长风。自他生来,处处都是危墙。
于是当闻听得瑶光飞鸽传来京城六十里外最后一处刺客的藏身之地后,顾长风二话不说便带着府中亲卫并传令京郊营地300精卫,马不停蹄的直扑那处山林。
这里离妙峰山当初伏击他的地方其实不太远,相距不过一二十里。显然带队的刺客很有几分胆识,行刺落败后没有立刻远遁,反而找了个隐蔽的山坳躲了起来,化整为零,假装附近山民,这一藏就是大半年,竟然未露半点行迹。
正应了灯下黑这句话。以摇光为首的一众亲卫、暗卫,犁庭扫穴般追击刺客,哪怕是见机灵敏、脚程快的也已于三个月前被追击伏杀于五百里外的汴州。当他们之后将虎视眈眈的眼光投向更远的地方时,没想到身边却是藏着一窝。
这队刺客首领颇能出其不意,当初趁乱在外面绕了一圈便返回妙峰山附近,悄没生息的躲了下来。这次若不是其中一人耐不住寂寞,在附近村镇灌多了黄汤,嘴上没把住门,还真不好说就要被他们蒙混过去了。
毕竟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有利。以顾长风眼下手头那点人马,围住一撮,各个击破不难,但要说广撒网大搜捕,那么别说遍搜王朝全境,就是遍搜方圆三百里都力有不逮。只要再等上几个月,风头再过去些,那么这队刺客就真如泥牛入海,分散逃离,再无踪迹可寻了。
顾长风很想看看,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躲这么久的究竟是何方高人。
夜黑风高,正宜杀人。
自下午申时得到消息,到集结人马赶赴山林,顾长风帐下人马展现了良好的沙场素养。以五人为一伍,二十五人为一行,百人为一卒,既整齐严密又机动灵活。他们那种北疆厮杀中历练出的悍勇无敌杀气让沿路遇到的其他兵丁纷纷掩藏不出,也只有少数禁军精锐及隐匿行藏的各路高手,因职责所系才远远坠着,好观察情形,及时报于主子们知道。
对此顾长风自然早有所觉。大军未动,也要探子先行,更何况他亲自出城。他不是暴虎冯河的莽夫,有了上次的教训,当下方圆三十里内,百战余生的精锐探子已经寸寸查明,再无半点遗漏。
一旁一面色看着很是白净的书生模样男人骑马微微落后顾长风半个身位。人看着和气,说话声音也和气,就是内容不大接地气,“王爷,都清了吗”他一手扶缰绳,一手做了个斜向下切的动作。
顾长风冷冷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位名叫李义纯副将的提议。
人他是必须要杀的,但在杀人这件事上,他不是血腥的屠夫,也不是嗜杀武夫,不能只为杀而杀。既然杀,那就就要杀出最大的效果。死人不会说话,难不成还指望死人去给他们主子托梦不成
有了这些跟着的,看着的,这场杀戮才更有意义。
前一阶段他的凶煞之名传遍京城高层,但似乎还有些人存着传言不过夸张的侥幸。
今日他就要让那些人看看,他顾长风是不是软柿子,看以后还敢不敢拿他当垫头!
第九十章 美人
一方杀人立威,手段酷烈;一方困兽犹斗,垂死挣扎;更有多方潜藏暗处,围观瞭望。
这场妙峰山不远处顾长风亲自领兵的进行的杀戮,说起来动用的不过数百人马,规模说不上大,比起北疆动辄上万人的大战,只如小儿科一般。但窥一斑而见全豹,北疆悍卒的战斗力实在让久居太平之地的其他武卒胆寒。
从身手来看,这队五六十人的刺客除了少数出自军伍以外,一大半是江湖好手,单以个人武力而论,基本都在江湖二等以上。
要知道一等高手不是街上的大白菜,哪有那么多小门小派,能有一名二等高手坐镇就足以在方圆几百里内称雄。哪怕是大宗大派,二等的实力也是门内当之无愧的中流砥柱。
想之前也不知是哪位大人物的大手笔,才能出的起价钱,聚拢如此多的高手,干这票杀人掉脑袋的买卖。
若是单独搏杀,顾长风这边三四百人中,能拎出来跟这伙江湖好手单挑的不会超过二十人,但毫不妨碍他们以压倒性实力围歼敌手。
随着包围圈越缩越小,刺客这边更作殊死反抗。顾长风显然没心思搞兵书上的围三放一,摆明了就是不给任何生路。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本就血腥的江湖人双方搏杀更加激烈残忍,时不时能听到那边传来的江湖人士的咒骂、鼓噪以及临死前的惨烈呼嚎。
顾长风手下悍卒相比之下则沉默很多。战场之上,连简短口令都经常是多余,在基本方略已经定好的情况下,更多的是无数次砍杀后形成的默契。相互之间不过一个眼神,就知道如何替补走位。而一旦失手挨中刀剑,多半也只是冷哼一声退下或者倒地,自有袍泽一旁补上。
他们勤于操练,熟于绞杀,更深谙队形变化机要。于是面对呼声震天的江湖好汉,即便对方武力超群,但顾长风手下以九人为一组,更相替补,行走有据,既悍不畏死,又配合密切,一番车**战下来,江湖人士那边除了少数几个战力一等的尚有余力,其他大半或已剿灭,或不过勉力支撑而已。
此消则彼长。随着死在枪矛大刀之下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多,更多悍卒也加入围攻少数高手行列,战团愈来愈小,愈来愈集中,其中垂死挣扎的十来位江湖高手压力也是愈来愈大。
顾长风骑在马上远望,不过半个时辰,战局基本已定。他心下还算满意,只是脸上依旧那副终年不变的僵硬神色。
白面书生模样的副将李义纯骑马上前请示,“王爷,您看”
顾长风冷眼望了一下战局,森然道,“总有些江湖人士,仗着匹夫之勇,以为可以撼天动地。本王今日就要让他们知道,在我北疆悍卒之前,挡路者死!”
顾长风又用马鞭指了指两处搏杀仍最激烈处,对李义纯道,“不过我北疆悍卒得来不易,也没必要消耗在这等事情上。瑶光,环风。”
“是!”
“是!”
身后传来两声短促有力的答话。
面色粗犷、心思细腻的亲卫头子环风,身形矫健、杀人不眨眼的暗卫头子瑶光,如两只张开翅膀的大鸟,飞驰扑入战团。
他们的手上功夫不逊于江湖二等高手,但杀人的手艺显然更纯熟不少。有了他们的加入,那两处江湖好手很快偃旗息鼓,战事呈现一边倒态势。
“还是没好利索啊。”顾长风望着环风、瑶光在前面的厮杀喃喃自语。他握紧了下缰绳,手心颇有点痒。
不过半刻钟功夫,环风、瑶光带着满身血气,先后返回他身后。
战事已经结束。
顾长风寒眸扫向零星火把之外的幽黑山林,那里潜藏着的无数双眼睛都看清了吗
“走。”顾长风清斥一声,带着环风等三十精卫,扬长而去。
这一日注定是多事之秋。
据说当夜陛下内书房的灯火终夜未熄。这段时日最受宠的谢美人仗着龙恩深厚,不理门口大太监拦阻,非要将自己亲手熬的羹汤送给陛下,被素来性情宽和的皇帝连人带汤一起扔了出去。
陛下虽未明旨斥责,却也吓得娇弱的美人失色,当夜就病倒了。宫人们急求太医诊治,只是墙倒众人推,这失势的当口,宫里哪有扶危济困的好人呀!
皇后近来失势,被陛下夺了后宫管理之权,这深更半夜的听说谢美人病了,纵是心内如焚,也是无法。
其他贵妃娘娘们就更是爱莫能助了。
好在谢美人有个亲信的宫女,冒死跪倒在太后宫前。只是足足等了两三个时辰,待到天明,才被宫人报到晨起的陈太后跟前。
“我当是什么事,这大早上的。”
陈太后已经已经有了春秋,但大概是因为天底下一等一的好命,五六十岁的年纪了,脸上富态光洁,不过眼角浅浅几道皱纹而已。
此时她正端坐在惯常爱用的锦凤呈祥铜镜前,半眯着眼,让宫人打理一头幽黑乌发。
“皇帝虽然不高兴,可也没说不给治病,既然美人不舒服,就宣个太医去看看吧。”从皇后当到太后,这后宫的伎俩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可到如今这位置,这些伎俩不伎俩的,与她实在不相干,也就懒得去过问了。
倒是这镜中的发式,让她蹙了下眉头。明明是以前惯常梳的,今日怎么就感觉差了那么几分陈太后轻轻转了下头,从镜中端详了下侧面,感觉更是不如往日妥当。后面负责给太后梳头的宫人见太后脸色不佳,已然吓得头垂到胸前,手心背上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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