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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渐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何昊远
士子们也异常的活跃,不同的声音在太学和国子监里也形成了另一个战场,甚至因争论过于激烈,已经有斗殴事件发生。冯雨他们主持的京华时报天天人满为患,在许清的严令下,过于尖锐的言论也没敢刊登,但对革新派有所倾斜是免不了的。
赵祯三次招他进天章阁问计,希望找出一个两全之策,然而这种政争安有两全计?许清又不好说得太过。毕竟自己也身陷局中,而且就是引发朝争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力主全部罢免夏竦***只怕换来相反的效果,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这样的影响力,赵祯作为皇帝,所是考虑的必是皇权的稳定,其次才会考虑其他。
庆历二年九月十六日,文德殿里依然是激烈的争持,从前几日引典据典的驳斥,已经更多的转到单纯的人身攻击上,那些御使言官更是捕风捉影地弹劾某某贪污渎职,不用什么真凭真据,只虽风闻就行,不信陛下你就下旨去查!
许清些累了,听得太多,看不到结束的曙光,他甚至不想再苦熬着大早起来,参加这种无休无止的扯蛋了,但他不得不来,这事已不单是关系他个人荣辱的问题,他无时不在担心夏竦他们便出什么阴招来,让他在家里安睡他也睡不着。
正在他厌厌然时,御使刘元瑜又一次把矛头指向许清来。
“陛下,许清所办京华时报,蛊惑人心,煽动民意,任其发展下去,朝廷难安,社稷不稳,臣请陛下降旨取缔京华时报,冶许清妖言惑众之罪!”
果然来了,其实谁都知道话语权的重要,京华时报虽然没有过激的言论,但无形中偏袒革新,许清的《少年中国说》便是最好的例子。不过许清不怕什么,他带着一丝懒洋洋的味道反问道:“刘御使说我蛊惑人心,那就请拿出证据来吧,京华时报哪句话有反意啊?而且怎么就没把刘御使你蛊惑住呢,既然连刘御使这种说话没过脑子的人都没蛊惑住,陛下,京华时报刊登的文章不足为虑也!”
听了许清的话,再看看他带着些懒洋洋的样子,赵祯觉得很痛苦,是的,他憋着笑憋得很痛苦。蔡襄一派许多人已经肆无忌惮的笑出来,许清后面那句话说得很有艺术,‘没过脑子’的过字被他压得极短促,听起来就跟‘没脑子’一样。
刘元瑜气得浑身发颤,正想捋袖子上来跟许清拼命,文德殿外突然高唱:荆王觐见!
根本不用赵祯传见,许清转而就看到一个五十来岁,胡子花白,身材拔高的老人,头戴贤冠,一身亲王朝服,让这位荆王看上去不怒而威。荆王一进殿,许清忍不住先往他手上看去,只是除了笏板外,什么也没看到。
赵祯甚至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连声吩咐值殿太监给荆王准备太师椅。荆王啊!连皇帝都要退让几分的人物,听说他这些年已极少过问政事,今儿怎么来奏这热闹了?
许清这段时间常跟曹佾混一块,呃,应该说是曹佾常跟许清混,许清多少也接触了一些宗室勋贵,对这位在皇室中威望甚至超过赵祯的人物,许清自然重点了解过。
荆王赵元俨,太宗第八子,真宗胞弟,赵祯的亲亲八皇叔,荆王在朝内外、国内外、宗室内外、民间百姓中,德高望重,老幼妇孺皆知其大名。所以,都称他“八大王”、“八贤王”。赵祯即位,益加尊宠,赐入朝不趋,凡有所请必应,并御笔手书谢牍。在太后刘娥临朝称制期间,一直是靠着八贤王无形的牵制她,后来虽然谈出朝廷,但八贤王的威望丝毫未损。
前几年李元昊起兵立国,宋夏大战不休,有一回荆王问翊善王涣:“西北李元昊平定了吗?”
王涣答道:“还没有!”
“如此,要宰相何用?”
八贤王一句责问,满朝打颤,鸦雀无声,当时的宰相是独揽东、西二府之权的吕夷简,可谓是无人敢逆其锋,敢逆的象范仲淹等人都被撇到角落里去了,面对八贤王的责问,连吕夷简都只能低声下气忍受着。
当时国库无钱,八贤王还个人捐出五十万贯作军资,相比明末崇祯时期那些要钱不要命的皇亲国戚,李自成打到京师了,崇祯要他们捐点军费,每人还推三阻四捐个百十两做做样子,两相比较之下,八贤王无愧于‘贤’字的尊称。
后世传说他有一根先皇赐予的金锏,那是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啊!所以在他进殿之时,许清第一眼便忍不住他手上瞧,可惜没瞧见那令人羡慕的金锏,无法确定是否确有其事,下次得问问曹佾这位大神才行。
许清和刘元瑜还站在大殿中央,见到八贤王走过来,许清躬身行个礼便退回班列中去。
八贤王向赵祯一揖,算是行礼了,赵祯还没等他开口就急急说道:“八皇叔免礼!快快请坐!皇叔今日不在府中将养着,怎么上朝来了?”
八贤王抚着长须,安然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答道:“陛下,小王也是无奈啊,这东京城都快吵翻天了,何来安宁之地将养啊?小王今日倒想来看看了,究竟都吵些什么,弄得政务荒废,朝野沸腾,好了,让他们继续吵吧,小王我洗耳恭听着!”
八贤王的话声一落,喧嚣了几天的文德殿顿时鸦雀无声,别说争吵了,众人连呼吸声都听不到。许清心里那叫一个感慨,八贤王就是八贤王啊,这作派太合胃口了,还用什么金锏,光是一句话,就能把殿中君臣通通扇了回耳光,赵祯要是有这等威望,大事定矣!
过了一会才听到赵祯纳纳地说道:“八皇叔,是朕没……”
“陛下!”八贤皇及时阻止了赵祯的话,这是朝堂之上,自然不能让赵祯当众说出自承错误的话来。他转头轻易找到了许清,十七八岁一身侯爷服饰的人,在这朝堂之上太显眼了,他对许清招招手,许清愕然地走过去。
“夏宁侯许清是吧?”
“是,下官正是许清!”
“少年人!你不错!渭州城下敢带五百人夜袭西夏大军,鸿胪寺敢往背宗忘祖之徒脸上吐口水,一篇《少年中国说》洋洋洒洒,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虽然文章前面有骂我们这些老朽之嫌,念你一心为国,本王就不与你计较了,少年人,有时间到本王府上来,给本王读读你那什么京华时报,本王这老眼昏花喽!”
“是是是!荆王有令,许清岂敢不从!”许清依然非常惊愕,这都什么呀?老八你要聊家常咱换个地方再聊啊!
朝中大臣听了脸上无不变幻莫测,贾昌朝一派中许多人已经惴惴不安了。
八贤王对许清说完这些话,也不理众人,起身再次对赵祯作揖道:“陛下,小王本想来听听热闹,可瞧这样子怕是听不成了,小王先告退了!”
八贤王来得快,去得快,却仿佛在沸腾的锅中突然加入了一瓢冷水,喧嚣了几天的朝堂顿时平静得象一口古井似的。除了全将目光投到许清身上,再也没有人出来‘呼嚎’了。
庆历二年九月十六日的朝会就这般结束了。走出文德殿的夏竦等人,脸上阴沉得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庆历二年九月十七日,帝颁旨,枢密院使夏竦迁兵部尚书。
庆历二年九月十八日,帝颁旨,泾原路经略使范仲淹迁参知政事。同知枢密院事,秦凤路经略使韩琦迁判枢密院事。
一连三道任命诏书,如同一场刮过大宋朝野的龙卷风,把数日来的的纷争卷得干干净净。不甘寂寞的石介又撰文了,把赵祯夸得上比三皇王帝,下比……下没得比,青楼楚馆里到处是欢庆买醉的士子,没办法,这年头连种了状元都喜欢跑那地方去庆祝。连欧阳修等人也不例外,相约于翠薇院倚红偎翠,吟诗作赋,图却一醉。
京华时报刊登了这三分诏书的消息,加印到一万份的报纸被抢购一空。冯雨和赵岗俩人越干越起劲,再也不和许清提加薪俸的事了。
许清哪里也没去,除了应付一下那缠人的国舅爷外,两天来就躲在自家后院里美美的睡了两天,这几天总是半夜去上朝,还要忍受无休无止的争吵声折磨,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些神经衰弱了,而且他深深地知道,这才是万里征程的开始,根本没到庆祝的时候,夏竦一派中,除了他迁兵部尚书这个没什么实权的职务外,其他人一个也没受到折损。今后的路还长着呢!还是养足精神悠着点吧。
小颜这两天象个乖宝宝,就算他睡觉也坚持守着他,一不留神就跑到床上跟他腻在一起,每每许清醒来,就发现她象只小花猫般卷缩在身边,睡得满脸嫣红,许清哭笑不得。
据红菱说,这丫头这几夜没一夜睡踏实过,听了这话,许清不其然又想起在老家小院的那些日子,在银行危机那几个夜晚,小颜也什么没说,只是许清依然记得她大半夜静静守在书房外的样子。





山渐青 第一百八十七章 初雪蹄痕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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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初雪蹄痕新
庆历二年的第一场雪,无声无息的下了一整夜, 清晨醒来推开轩窗,满院铺上了一层洁白的毯子,屋檐上结出了细细的冰凌,柳枝上点缀着纯洁的雪茸花,看上去显得更婀娜多姿。
只有那一面湖水,依然泛着澹澹的清波。一朵朵的雪花飘到水面上,瞬间就消失无踪。一夜之间,雪花就妆点出了一个如梦如幻的童话世界。
红菱的脚步轻得象只无声的猫儿,仿佛生怕惊扰了窗外宁静安祥的氛围,一件轻裘披到了许清身上,他伸手将红菱顺势揽入怀中,相拥在窗前共赏初雪清韵,长长哈了一口热气,许清由衷的感叹道:“这不用上朝的日子真好啊!”
红菱脸上还带着一抹新睡起的晕红,美目描了他一眼答道:“许郎,瞧你才去几天,就这么多怨言,人家终年不辍,十年如一日的去早朝那如何是好?”
许清淡淡一笑,没答她的话,其实大宋也不是天天都开早朝的,除非有解决不了的大事,不然也不会象前几天那样,天天去文德殿受罪。
许家后院如童话世界般的宁静没多久便被打破了,只见对面小楼中,小颜象只毛茸茸的雪貂掠下楼来,咯咯的笑声,旋转的衣裙,让她看上去象一个偷偷跑到人间游戏的天使。
“好好玩哦!少爷!红菱姐姐!小芹姐!素儿姐……”一连串的叫声充满了兴奋。
许清在楼上含笑看着她在院子里捧着雪乱舞,树上原来挤在一起御寒的鸟雀被她惊起,振落簌簌的雪花,小丫头就在雪地里旋转娇笑着,跳着轻灵但却不成韵律的舞步,身影倒映在湖水里, 模样儿清新隽永。
“乱七八糟,也不知道这丫头从哪儿学来的!”许清忍不住苦笑着嘟囔一句。
红菱‘噗哧’一声,软软的靠在他怀里笑道:“是我教她跳的,小妮子学得倒是快,可忘得更快,学会没过两天又忘得差不多了。”
许清愕然看着红菱,感觉自己真蠢,红菱出身秦香楼,虽然以琴扬名,但怎么可能不会跳舞呢?想起她那夜宽衣时流水般柔婉的动作,如同飘逸的轻云,如今想来那岂不是最诱人的一种舞姿?枉自己抱着玉人睡了几个月,竟从未欣赏过她跳一支舞!真是暴殄天物啊!不行,今晚无论如何,也要看看玉人掌上承欢,霓裳漫舞!
小颜她们在后院打雪仗,堆雪人。
许清则和一大早便过来的冯雨几个人,在许家前院里煮酒赏雪,墙边红枫艳舞,假山栏轩上粉雕玉砌,朝阳暖暖的映在一地的洁白上,流光溢彩,寒菊经雪颜更娇!亭中红泥小火炉里散着热气,绿蚁新培酒醇香四溢,几碟小菜,一壶清茶,几人对坐轻松闲话。
赵岗和冯雨仍沉浸在成为京华时报主编的喜悦中,这两天他们自己也没少在报上撰文,一时在京中风头仅次于许清,那种成就感丝毫不亚于考中进士。
“我说妹夫,你这人怎么这样?有这等好事为何不叫上我,这还当我是一家人吗?”晏思飞从一进门就埋怨个没停。
“二哥,我不是担心岳父大人把你锁在书房里出不来嘛!若是误了您的前程…….”
“长德和安溪你就不怕误了他们的前程?少废话,自罚三杯再说!”
晏思飞快有些恼羞成怒了,许清只得在冯雨和赵岗的哈哈大笑中,倾尽三杯!赵岗大咧咧地拍了拍晏思飞的肩头说道:“思飞啊,我们京华时报如今还缺一个扫地擦桌的,你要是不嫌弃……”
“滚蛋!你们两个功名有望,还是回去安心读书吧,我自己怕是没希望了,这个社长我当定了!妹夫,你怎么说?”
再不答应恐怕晏思飞就要上房拆瓦了,许清只得举手投降,答道:“这事你别问我,问岳父大人去,他若是同意,我这儿一点问题都没有。”
“子澄,我的好妹夫,还是你去帮我说说吧。”晏思飞听许清提起晏殊,脸上的气势一泄而光,小意地帮许清斟着酒,那讨好的意味让赵岗两个笑得捂着肚子直抽抽,晏思飞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又急急地转过脸来干巴巴地望着许清。
许清瞬间浮现出一棵青松被训成一株狗尾草的经历,眼中掩饰不住的露出一抹恐惧!脑袋差点缩到双肩里去,这才说道:“不行!大丈夫岂能做缩头乌龟?自己的事自己去解决!”
“今儿这酒怎么这么苦?”晏思飞抄起为许清斟的那杯酒,一口给干了,吁着长气叹道。
这时大门那边,曹佾由房门的小厮引着,转过照壁来。一身紫帽貂裘,脚踏长靴,俊脸英姿那叫一个‘容光焕发’。身后还背着一把长弓和箭壶,一见到许清便扔下房门的小厮,跑过来叫道:“许大哥,我还担心你又不在家呢!”
冯雨他们赶紧起身给这位国舅爷施礼,只有许清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指着他背后的弓箭问道:“小佾佾,你这是?”
曹佾给冯雨他们还过礼,兴奋地凑到许清身边答道:“许大哥,这初雪新晴,正好出猎,我是要约许大哥一同出城打猎的。”
“兄弟们!抄家伙!”
许清本就喜欢打猎,经曹佾这么一提醒,也高兴地站起来,袖子一挥,豪气地喊道。本来还散在远处的教导营那几个兄弟,条件反射般‘啪’的一声,整齐地给许清行了个军礼,人不多,但那气势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六七人行完军礼迅速冲进房里抄家伙去了。
曹佾被这一幕震得一愣一愣的,小脸一片涨红,仿佛看到了千军万马冲阵的场景。这些人成了许清的护卫,训练不但没有放松,许清还给他们加了不少料,后世军中的站姿正步如今做起来整齐划一,气势凛然。
不用多久,一行二三十人便出了西城的新郑门,呼啸着冲向雪后的原野山岗,人人劲装长弓,跃马扬鞭,四野里一片银装素裹,天高地阔,阳光映在满地的白雪上,明亮而妖娆。看得人心胸畅快,如同张开翅膀在天地间任意翱翔鹰隼。
“呜呼…….”
飞驰的马蹄扬起一片雪泥,卷腾似杨花,黑寡妇一马当先,如挣脱牢笼的狮子,欢快地长嘶着往远处的山岗上冲去。惊起野地里的鸟雀无数。
山岗上是大片的疏林灌木丛,青松犹耸立,梧桐杂树枝叶已全无,京郊这样的疏林虽然少有大型野兽,小动物却不少,黑寡妇在旷野里撒欢飞驰了个够,才肯冲入疏林,枝上的积雪被震得簌簌直落,众人散开组成一个半弧形,撒网一般兜了过去。一只肥大的野兔被惊起,没命的向远处逃去。
“驾!”
许清一夹马腹,黑寡妇十分灵性的便往野兔逃跑的方向冲去,许清放开缰绳,在驰冲的马上摘弓答箭。
‘嗡!’
随着弓弦的颤动,长箭飞射而出,噗的一声射在离野兔三四尺远的地方,吓得野兔一个急刹车,掉头往另一边飞逃去。身后传来赵岗他们哈哈的笑声,许清老脸有些微红,这段时间他没少跟荆六郎他们讨教箭术,可这东西学会张弓射箭不难,但要想射准那可能难了,特别是在这飞驰的马背上,能射近猎物三四尺的距离,已经是许清目前最好的成绩了。
“长德你这厮别光笑我,有本事你也来一箭!”许清头也不回抄起马缰一边急追一边嚷道。刚嚷完就听又是‘嗡’的一声,一支长箭准确地射中了野兔的脖子,把野兔钉在了地上,挣扎没几下便没了声息。
许清勒住黑寡妇,回头惊奇地看着赵岗说道:“还没真没看出来,长德兄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佩服!佩服!”
谁知赵岗听了老脸比他刚才还要红,不好意思地指了指一旁的曹佾,曹佾得意地驰马到许清身边,扬扬手上的长弓说道:“许大哥!是我射的!”
有些诧异,曹佾这俊公子哥儿竟有一手百步穿杨的箭术,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许清不禁有些吃味,哥我也练了不少了,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啪!”
“许大哥,干嘛又打我?”
“你得意个鬼!猎物这么少,我本想留着慢慢玩的,你一箭射死了哥们还怎么玩,以为就你箭法利害啊!听着,等下我不出声,不许你再射!”
曹佾差点滑倒马下,在许大哥面前,怎么犯错误的总是我呢?天啊!
许清不理委屈的曹佾,和狂笑的赵岗等人,一抖缰绳又向树林里冲去!一边冲一边考虑着是不是也弄只鹰来养,嗯,还有把青塘平了,再弄只藏獒一起。没事就把赵祯拐骗出来打打猎,别让这丫的没事就知道爬在妃***女的肚皮上,弄得整天象个蔫茄子,太缺少那啥帝皇气概了。
猎物的多少还在其次,许清他们最享受的是这种行猎的过程,特别是这段时间许清被朝中的派系之争憋闷死了。难得今天三五好友出城,怎么不尽情的撒欢。
驰马过疏林,初雪蹄痕新。张弓射白羽,迎风洒豪情!




山渐青 第一百八十八章 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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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预言
潘楼街,大宋银行总部。
许清抖去肩上的雪花,向自己的签押房走去。自前天晚上第一场雪开始,昨天白天放晴后,到晚上又开始下个不停。
昨天打猎回家时,正好碰见方大爷进城来,询问地里的山药如何处理,他担心下雪后山药会烂在地里。
许清偶尔听到他低叹,说今年的雪来得早了,明年怕是个干旱的年景。许清很好奇地询问了一翻,方大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根据他几十年的经验判断。
从第一场雪来得早或迟,可以推断出第二年的雨水情况?这个许清没听说过,觉得方大爷的说法怕不怎么科学,但中国民间有些比较神奇的东西,说不清楚,却往往很准确。
若真如方大爷所言,明年是个干旱的年份,那对许清他们来说,绝对是个致命的坏消息,范仲淹和韩琦入主中枢的圣旨已下,有八贤王的一翻话,赵祯已坚定了革新的信念。如果新政初生便迎来一个大旱之年,恐怕反对派不用再找其它理由,光这干旱这一条就够把新政扼杀在摇篮里了。
这年头凡是大涝大旱,人们一般不会认为是气候的问题,首先想到是皇帝失德,奸臣把持朝政之类的,严重的皇帝要下罪己诏,中枢大臣要撤换,明年若真是大旱,别人只要把这个罪名往赵祯或老范他们头上一扣,所谓新政怕就成泡影了。
许清一入自己的签押房,宁平波就抱着一叠账册跟着进来了,四个股东里面,张远长回江南去了。海船有了眉目,这丫的心急了。其他三人得到许清的招呼后,很快也出现在了他的签押房里。
几个月发展下来,大宋银行的分行已经发展到了二十七个,这还是许清提出以稳为主,放慢扩张速度的原因,否则怕是在大宋稍大的城镇遍地开花了,作为垄断行业,银行的圈钱能力连许清这个穿越者也为之乍舌,前世他对银行也只有一个不全面的概念,现在把持着大宋银行,才真正明白它的可怕之处。但如今还不是对它调整的时候,许清还想靠它来完成对新政及军改的输血。再一个包括他在内,目前也不知道怎么驾驭,才能让大宋银行走上一个理性的发展轨道。
许清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他只觉得让银行这么不停的鲸吞下去,怕是迟早要出问题。首先存款积蓄过多,你就必须为他找出路,否则庞大的存款量积压在银行里,光存款利息银行就得负债。
他已经在留意理财方面比较有经验的人才,希望大家一起来出谋划策。找出一条可行的道路来,许清想好了,实在不行到时就砸钱修路,然后设站收费,这可太有中国特色了。
“前五个月的总账做出来了?说吧!”许清向方有信他们颔首打完招呼,然后对宁平波说道。
宁平波还有几个总行各部门的主管,都赶紧翻开手上的资料。向许清做了一个详细的汇报,根据宁平波他们总结现有的数据,大宋很行的存款额已经突破一千万贯,每月汇款量也达到了三百万贯之多。光汇款手续费一项收入,就保证了银行财源滚滚。放贷部分目前做得还都比较谨慎,烂账不多。现在各种数据还在以每月百分之十的速度呈良性增长。
很好,许清回京后几乎每天都到银行,需要他们汇报的东西也不多,摆摆手让宁平波他们退出后,许清望了望方有信三人,沉吟着说道:“关于银行,实话说当初我也没想到发展速度这么惊人。我与各位股东之间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明说吧,关于你们手上的股份,相信你们也意识到了他的份量。按银行这样的发展势头,你们还保留之么多的股份,我个人不认为是好事。当初把你们拉进这一摊来,我不想最终却害了你们,当然,你们如果坚持保留现有的股份,我许清也会尽自己有能力护着你们。我怕就怕……”
方有信看上去比几个月前发福了不少,他放下手上的茶杯,看了看旁边的胡雪岩和梁玉,对许清说道:“侯爷不必为难,其实这事我们几个私下已经商议过,我们愿意让出一部分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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