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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瑶夫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静江
很多人都说女人生完孩子会胖,可这二十多天下来,我被早早折磨得迅恢复了以前纤瘦的模样。
虽然累,但每当看到早早小小嫩嫩的脸蛋,我心中便会宁静下来,宁静得好象鸡公寨便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是我再也不愿意离开的家。
但要命的是,我的奶水好象总是不够早早吃,经常是我被吸得欲哭无泪,而他又嚎啕大哭,用哭声来抗议奶水的不足。
这夜,我口渴而醒,不愿唤醒邓婆婆,悄悄披衣下床,摸到桌子边倒水喝,听到窗外有人在雪地中悄悄说话。
“原来带孩子这么辛苦。”好象是阿金的声音,我这才想起,狐狸调来的上百人这些天一直守在内对弈,并不出房门半步。永嘉军驻扎在山下,粮草自运,也不来叨扰鸡公寨。狐狸叮嘱了伙房,每餐都煮羊肉送到房中,江文略吃得十分辛苦,吐了好几次,却也没说什么。
看来,他是下了决心一定要弄明白我到底有没有死。何苦呢?
我正想着,老七的声音响起:“是啊,不知我娘那时带我时,是不是也是这么辛苦。”
“少寨主为什么这么爱哭啊,真是个哭包。”
“他是早产儿,屈大叔说,好不容易才救下来的,身体自然会差一些。”老七显得忧心忡忡。
阿金也显得很担心:“是啊,大嫂那日击鼓助威,我当时都呆了一下。然后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砍翻了两个人,你说咱们一群男子汉,若是连大嫂都保护不了,还怎有颜面在天下英雄面前立足!”
唉,十五六岁的少年,总是恨不得时刻在自己脸上写上“男子汉”三个大字。
老七又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听屈大叔说,大嫂的那、那啥不足,不够早早吃,早早又不吃米汤,真不知道咋办才好。”
阿金道:“我想想,那时我弟弟也是不够奶水吃,我爹想了个什么办法来着?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老七好象一下子来了精神:“快想,你倒是快想啊!”
“你别推我,我这一推我越想不起来了。”阿金怒道。
“好好好,我不推你,金大爷,你慢慢想。”
我悄悄退回床边,重新睡下,在黑暗中慢慢地微笑。
这日,早早仍然没能吃饱,哇哇大哭。
我听着他的哭声,象被刀子割着一般,正烦到极点时,门被呯地一脚踢开。
狐狸抱着瑶瑶冲进来,瑶瑶竟是浑身湿透,冻得直哆嗦,双唇青紫而颤抖。老七跟在后面,面色白,脸上还挂着泪水。
邓婆婆拍手叫道:“唉呀,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我也吓得慌了神,忙放下早早,迅和狐狸一起扒下瑶瑶身上的湿衣服,换上干净衣裳,又用被子将她包住,放在火盆边。好半天,她才似恢复了一点知觉,双唇也不再那么青紫。
早早还在啼哭,我转身将他抱起,问狐狸:“到底怎么了?”
狐狸瞪了老七一眼,冷声道:“问他。”
老七眼睛都红了,好半天才带着哭腔道:“我、我带瑶瑶去凿冰钓鱼,谁知那地方的冰不厚实,她掉水里去了。”
我抽了一口冷气,看着仍在打摆子的瑶瑶,气得过去踢了老七一脚,骂道:“你没脑子啊,这种天气,带她去钓什么鱼?!”
早早还在哭,哭得我心烦意乱,把怒火全在了老七身上:“寨子里这么多事,你好歹是个寨主,也不帮着你六哥一点,还象个小孩子,这种天气带瑶瑶去钓鱼,你——”
我正骂着,衣襟被人扯动,低头一看,是瑶瑶。
她面色还是惨白的,哆嗦着道:“婶、婶婶,你、你别骂七叔,是我耍赖一定要跟、跟着去的。”
我怒气未消,道:“那他也不应该去钓鱼!”
瑶瑶又拉了拉我的衣襟,抖着道:“七、七叔是听、听阿金叔说,说如果能有鲫鱼,能、能帮婶婶点奶水,这样,弟、弟弟就有奶水喝了——”
我呆住,好半天才慢慢转头去看老七,老七却似被火烫着了,猛然转身,象兔子一般蹿了出去。
我还在愣,瑶瑶又加了一句:“七、七叔也吓着了,好在叔叔也在那里钓鱼,才、才把我救上来。”
我又转头去看狐狸,狐狸以手握拳,抵住鼻子,轻咳了一声,目光闪烁,顾左右而言他:“我还有事,瑶瑶没事我就先走了。”
然后溜之大吉。
这晚的主菜,自然是萝卜丝煮鲫鱼。
也不知碗里的这条鲫鱼,是老七还是狐狸钓上来的。
好在瑶瑶没什么大碍,喝过姜汤后又活蹦乱跳,大口扒着饭,我则握着筷子在一边呆。狐狸敲门进来,我忙低头,三两口扒完,抬头道:“六叔,有事吗?”
狐狸踌躇了一会,道:“江文略说,永嘉军已到了该撤走的时候,他要求今天晚上,由你带着孩子,和他正式签订互助盟约。”
我慢慢放下筷子,微微一笑:“看来咱们寨中的羊肉太膻,不合江二公子的口味,他终于吃不下去了。”
-------------------【和前前夫的盟约(二)】-------------------
铜镜中映出的面容,似乎还是十个月前的那个沈窈娘,但又好象有了些变化。脸圆润了许多,脱去了一些稚气,眸子却比以前迷蒙了几分。
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梳了一个最简单的挽云髻,未戴任何珠饰,只在鬓边插了朵小小白花。
换上素净的衣裳,我俯身将包得严严实实的早早抱起,再看了一眼睡着了的瑶瑶,轻步出屋,再轻轻地带上房门。
屋外,雪花静静地飘落,这漫天的雪花衬着廊下暗红色的灯笼,让一个月没有出门的我恍惚了一下。寒风夹着清冷的气息吹得面颊生疼,我正犹豫要不要再进去添件衣裳,狐狸已解下狐裘,披在我肩头。狐裘还带着他的体温,将我和早早,暖暖地围住。
积雪被踏碎的声音象一支单调的乐曲,狐狸撑着油伞走在我身侧,偶尔侧头,向我微微而笑。
远远可见议事堂窗内透出的烛光,我停住了脚步。
狐狸也站住,转身看着我,轻声道:“别怕。我今天刚收到消息,田公顺被蔺不屈的人马拖在了伊州一带,自顾不暇,我们已暂时没有危险。相反,郑达公一直压着青陵府打,江文略必须带人赶回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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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瑶夫人 青瑶夫人_分节阅读_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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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怕我们鸡公寨不与他合作,让他后方不稳。他今天之所以提出一定要见你,签下盟约,实在是逼不得已。依我看,他认出你后,坐立难安,好象很怕你因为仇恨而要撕毁盟约,怕咱们会趁他与郑达公交战时在他背后捅上一刀。所以,主动权在我们手上,你根本不必怕他。”
我唇角渐涌讥讽的微笑,平静道:“六叔放心,我不怕。我倒真的想看看,一个人,究竟可以无情无耻到什么地步。”
我缓步踏上青石阶梯,听见二寨主在堂内哈哈大笑,似是江文略说了个什么笑话,连一贯沉默寡言的五寨主也笑了起来。
狐狸收了油伞,拂了拂右肩,我这才现因为要顾着为我和早早撑伞,他的右肩已落满了雪花。
他再蹬了蹬靴子上的雪,老七在里面笑道:“只怕是大嫂和六哥来了。”
二四五寨主笑着大步从堂内出来,将我围住,皆带着欣喜和好奇的神情,争相来看我怀中的早早。
我低下头,轻轻将包着早早的小锦被掀开一条细缝。二寨主睁着水牛一般的大眼看了许久,向四寨主摊开手,咧嘴笑道:“我就说我会赢,早早果然象大哥,简直和大哥长得一模一样。”
我在肚中哭笑不得。四寨主已急了,上下左右都看了一眼,怒道:“哪里象大哥?明明和大嫂长得一模一样,都说女儿象爹、儿子象娘,你看早早这鼻子和嘴巴,哪点不象大嫂?”
二寨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道:“你丫竟敢赌输了不认账?!”
五寨主忙拉架,道:“都象都象,眉毛眼睛象大哥,鼻子嘴巴象大嫂。”
狐狸也在旁边轻咳了一声,这二人才悻悻分开。
纷扰声中,我始终低垂着头,听见有极细碎的脚步声在缓慢地向我走来。我深吸了一口气,让唇边挂上浅浅的笑,然后,慢慢地抬头。
议事堂内点了很多盏烛火,将向我缓步走来这人的脸照得明明晃晃,他的脚步似乎十分沉重,越来越慢,但他的目光却始终胶着在我的脸上。
他的双眸,好似被什么东西点燃了一般渐渐亮。风从我身后涌来,涌入堂内,卷起他的长袍,他竟被这风吹得身形微有摇晃。
我沉静如水地与他对望,听见狐狸在笑:“外面风大,别吹着早早了,赶紧进去说话。”
我淡然一笑,收回目光,低头爱怜地替早早掩上小锦被,轻步踏过门槛。
我抱着早早,低垂着头,自江文略身边悄然擦过。我看见他的手轻轻动了一下,似乎要抓住什么。
狐狸和老七拥着我在把椅中坐下,早早却忽然哼了几声,我忙轻声拍哄,他又沉沉睡去。
江文略还在原地站立,他的背影这样看起来,颇有几分萧索,可等他缓慢地转身,脸上的微笑让我认为方才那份萧索只不过是错觉。
狐狸立在我身侧,笑道:“江兄,大嫂的身子今日才略好些,能出来走动,让你久等了。”
江文略拱手道:“无妨,能见到青瑶夫人一面,并能正式订下盟约,是文略之幸。”
狐狸微微欠身:“那就请江兄将盟约书拿出来,大嫂自会在上面具名,并让早早按上手印。”
江文略却淡淡一笑,道:“不急。”
“哦,为何?江兄不是要急着赶回青陵府吗?令夫人已等急了吧。”狐狸闲闲道。
江文略看了我一眼,慢慢地说:“十个月前,我与故卫寨主有过一面之交。”
狐狸哦了声,眉头微蹙,道:“好象没听大哥说过。”又问:“你们听大哥说过没有?”
几位寨主齐齐摇头:“没有。”
江文略唇边笑意不减,道:“因为那时我们永嘉军就有意与鸡公寨联手合作,但怕泄露风声,让黄家寨有了防备,所以那次见面十分隐密。初步达成合作意向后,卫寨主因为不便下山,曾托我帮他办一件事情。苍天保佑,这件事情我在上个月终于办好了,但卫寨主已遭不幸,按他生前所言,这件事情,我得秘密告知他唯一的亲人,青瑶夫人。”
众人面面相觑,狐狸迟疑道:“这个——”
议事堂的门未关严实,一阵风从门缝处涌进来,吹得烛火齐齐暗了一下,映得江文略看向我的目光十分沉暗。
风过,烛火又渐明。我静默良久,轻声道:“各位叔叔。”
众人齐齐站起,恭声道:“大嫂。”
我的目光掠过江文略,似掠过一个陌生的人,话语淡然无波:“既然事关你们大哥,我也想一听究竟,请各位叔叔暂且回避一下。”
“是。”众人齐声唱诺。
狐狸看了我一眼,我向他微微点了点头,他回以微笑,带着众寨主出去,并轻轻掩好了门。
老七似是想守在门口,狐狸在将他拉开。
脚步声终于嚓嚓远去,议事堂内,一片沉沉的寂静。
不过是片刻寂静后,江文略在颤声轻唤。
“窈-娘——”
我不知有多久没听他这样唤过我,只觉这样的声音十分陌生,又十分缥缈,正要提醒他认错了人,温热的气息扑近。他的手指,颤抖着伸向我的面颊。
我微微一愣,终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猛然站起,冷声道:“江公子,请你自重!”
江文略呆了呆,转而却似什么都不顾了,忽然张开双臂,将我紧紧圈住,喃喃在唤:“窈娘——”
我极力挣扎,他却只是固执地抱紧我,炽热的唇在我耳边厮磨:“窈娘,你听我说,是我让——”
我气得一抬脚,狠狠踹上他的左腿,他抽了口冷气,却抱得更紧。我再要抬脚,早早忽然大声啼哭。
这尖锐的啼哭声让他的手僵住,我趁机挣开,急退几步,低头掀开锦被,一边摇晃一边轻拍着早早:“乖,早早乖,不哭——”
江文略却又走了过来,颤抖着将指尖伸向早早。
我急退后两步,怒目而视:“江文略!”
江文略的瞳孔中闪过一抹腥红,他看向仍在啼哭的早早,面上满是纠结与痛苦的神情,声音也在颤抖:“他-叫早早?”
我漠然道:“是,因为不足月,所以叫早早。”
江文略却带着几分了然的神情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又看向我,轻声道:“窈娘,你不用这么说。被截断了那处经脉的人,怎么生得出孩子?”
他这话说来甚轻,我却如闻晴天霹雳,蹬蹬退后两步,脚一软,坐在椅中。
他又再度向我逼近,右手轻抚上早早的面颊,他的声音象铁锤一般穿透早早的哭声,传入我的耳中:“窈娘,你看,他这眉形、这眼睛,不象我又象谁?”
我却逐渐恢复了镇定,想起江修是他的族叔,也明白了他这话的来历,便看着他冷笑:“江公子,麻烦你抬头看一看。”
江文略不解地抬头,我举起右手,指向议事堂东面墙上挂着的豹子头画像,冷声道:“江公子,你好象忘了,这里是鸡公寨的议事堂,我是这里的当家大嫂沈青瑶,我怀中的孩子姓卫。这一位,就是我的夫君。”
江文略愣了顷刻,转而轻笑:“也是,我见着你和孩子,一时太激动,本末倒置,忘了要先将前因后果和你说清楚。”
他似是斟酌了一下,才低沉道:“窈娘,好不容易能单独和你见上面,我长话短说,三月初五那夜,是我,请卫寨主前去救你的。”
早早仍在啼哭,且哭得十分尖锐,这哭声令我低下头去轻哄,没有马上明白江文略在说什么,待早早哭声渐息,我恍然一震。
我缓缓抬头,望向江文略,他正静静地看着我,神情似怜似痛,又象含着几分伤感。
不知何处,忽然传来一缕细微的笛音,旋律急急切切,吹的却是一曲《四面埋伏》。
我僵了一小会,想起进议事堂前狐狸说的话,心下恍然,不由仰头而笑。笑罢,我望着江文略,摇了摇头,叹道:“江公子,沈青瑶乃再生之人,前尘往事早忘得一干二净。你实在不必怕我会从中作梗、在背后捅你一刀,更无需编造这样荒谬的谎言,鸡公寨一样会和你合作下去的。”
江文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似是不敢置信我竟说中了他的心思。呆了好一阵,他额头青筋直跳,怒意隐现,上前两步,不容反抗地紧扼住我的肩,向我低吼:“窈娘,你要相信我!”
-------------------【与前前夫的盟约(三)】-------------------
我也不挣扎,似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话,慢慢地睁大双眼,然后微笑,直视他腥红的双眼,淡淡道:“江公子,十个月前,有一个叫沈窈娘的人,好象对你说过同样的话,请你相信她。你当时还与她是结夫妻,你怎么回答她来着?”
江文略明显噎了一口气,他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来,放软了语气,低声道:“窈娘,你也不想想,你是我的妻子,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还不明白?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他们的栽赃而要将你烧死?”
我没想到今生今世还能听到这句话,同样的话,由同样的人,在不同的时间说出来,人生就已经天翻地覆。
我冷冷注视着他,微微摇了摇头,叹道:“江公子,若是十个月前,沈窈娘能听到你这句话,她就被烧死了也心甘。可现在,你对着鸡公寨的当家大嫂青瑶夫人说出这番话,你不感到羞耻吗?!”
江文略彻底呆住,我微微向前踏了一步,他被逼得往后退了一步。我紧盯着他,冷冷逼问:“烧吧,这两个字是谁说的?!”
他张了张嘴,无言以答。
我再踏前一步,他再度后退。
我再逼问:“逃走时那一箭,又是谁射的?!”
江文略望着我,喃喃地说:“窈娘,请你相信我,真的是我请卫寨主前去救你的。因为确信卫寨主已经赶到,为了让罗婉不起疑心,以为你死在大火之中,不会再追杀你,我才会说出那句话,射出那一箭。那支箭,后半截是浸过水的,根本不可能将那柴点燃。”
我微微一笑:“如此说来,沈窈娘还要感谢江公子的大恩大德。更要责怪自己不能做到与公子心有灵犀一点通,不能领会您每句话每一个动作的深刻含义,更不能怪公子没有事先和她说清楚!”
他似被我讥讽的语气刺痛了神经,猛地一把扣住我的胳膊,怒道:“当时关你的柴房外在多少人在守着你知道吗?!有爹的人,有大哥的人,还有罗家混进江府的人!我怎么可能见得到你?若是我强行闯进去与你说清楚,爹就会把我锁起来,我根本没有办法再出来找人救你!”
我一愣,即而冷笑:“江公子真是舌灿莲花。”
他颓然松开手,轻声道:“窈娘,你想想,你和表哥是在那种情况下被那么多人同时看到的,我相信你又有什么用?当天晚上,这件事便传遍了永嘉府,宗族也连夜开会,议定要将你烧死,我拿什么来证明你的清白?”
他声音低沉下去:“怪我,我一直不想让你知道罗家在步步紧逼,也不想让你知道当时江家的形势有多么艰难,更没想到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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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瑶夫人 青瑶夫人_分节阅读_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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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真的会对你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我总以为不管再难,我都能护住你,让你不受外界风雨的侵扰,过着单纯的生活。可她终究对你下了手,当时那种形势我就是想维护你也已经无济于事。你知道吗?我当天晚上找丫环问话,第二天,就有一个丫环上了吊,还留下遗书,说因为帮你和表哥私会,她无颜再见人,所以寻了短见。
“我又想从表哥那里下手,可大哥将你表哥关进了宗祠,重兵把守,我根本就进不去。那边罗家故意透了风声,说正在和郑达公接触,明摆着我若不妥协,青陵府就要和郑达公联手吞并永嘉府,娘急得都来跟我下跪,求我放弃你去娶罗婉,爹和大哥更是一意要和罗家联姻,下了决心要配合罗婉将你以淫妇之名处死。这些,你都知道吗?”
“爹和大哥更是一意要和罗家联姻,下了决心要配合罗婉将你以淫妇之名处死——”
果然如此,人人都知道我是清白的,但人人都想我以淫妇之名死去,好让他江文略光明正大地联姻罗家、再娶正室,让他在世人面前依然是“糟糠之妻不下堂”、“重信守义”的高贵形象。
原来,他也一直是明白的,却依然说出了那两个字、射出了那一箭。
火刑那夜的情景一点点浮现,顶破这几个月来将心包住的那层硬壳,顶得我心头绞痛。我仿佛听见“烧吧”那两个字在耳边不停回响,仿佛见到那一箭伴着他淡漠的眼神,向我再度一寸寸逼来。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涩滞:“所以,你也知道我是清白的?但为了你的家族,为了你江家的大局,就要将我烧死?甚至不愿只是将我休掉而留我一命?”
“不。”江文略的声音也是涩滞的:“窈娘,你不明白罗婉是一个怎样的人。我自幼和她一起长大,对她十分了解。当年我不顾爹娘的反对执意要履行婚约,和你成亲,她就曾过狂燥症,杖毙了几个丫环。自小到大,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她恨你入骨,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要你在我心中成为一个淫妇。‘捉奸’之事只怕她已筹划了很久,连罗家一步步紧逼,联合郑达公,都是她一手策划的。我若只是休了你,只怕转眼她就会以更毒的手段对付你,要彻底毁掉你而后快!”
我微微怔住,模糊的记忆中,似乎见到罗婉在愤怒地剪一件衣裳。我当时笑着过去抢下,心疼地问她为何要剪,她冷冷地盯了我半天,才慢慢绽开笑容,淡淡地说那衣裳已经污了,洗不干净,索性剪了。
现在想来,那件衣裳,好象是江文略从伊州带回来给我的,我觉颜色太俏丽,正好当时罗婉来了,便转赠给了她。
也许是见我愣,江文略也平静了些,放缓声音道:“窈娘,当时,爹将我手下的人看住了,我一不能证明你的清白,二没能力将你救出来,还根本见不到你的面。宗族议定三月初五这晚要将你烧死,我想来想去,只有请一个看上去与我绝无关系的人将你救走,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且安排下你被烧死的假象,我才能没有顾虑地去对付罗家,等把罗家彻底铲除之后,再把你接回来。所以——”
他顿了一下,续道:“所以我才装作伤心过度将自己关在园中,又让心腹穿了我的衣服睡在床上。我偷偷溜出来,连夜赶到鸡公山,求见卫寨主,答应以万两黄金为酬,请他去救你!”
万两黄金?!
我身子一震,猛然抬头。
“若杀了你,又到何处去拿万——两——黄——金呢?”
豹子头那夜的话如巨浪般涌上,在我心中掀起滔天狂波。
我一时心乱如麻,难道,豹子头所说的万两黄金竟是这回事,而不是——
早早动弹了一下,眼见他就要扁嘴,我忙轻轻摇晃,轻声哄着,他又慢慢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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