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华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彩田
因此她是恨毒了桓淑妃。
“淑妃娘娘,这是本公主和沈沅钰之间的事情,还请淑妃娘娘不要插手!”
桓淑妃冷冷地一笑,三十多岁的人了仍然是艳光四射。“本宫若是非管不可呢?”论出身,桓淑妃比皇后还要尊贵,又极受皇帝宠爱,因此在宫中从来都是横着走的。
新安公主冷笑一声道:“她偷了我的南海珍珠,若你一定要偏袒她,我便只有向父皇申诉,说你包庇贼人了!”
桓淑妃淡淡一笑:“本宫还是头回听说,堂堂兰陵沈氏的嫡女,连一颗南洋珍珠都没见过,竟要跑到宫里来偷窃公主的?你说她偷了你的珍珠,你有什么证据吗?”显然新安公主的话,她完全不相信。
新安公主回头一指自己的宫女道:“她们都看见了!这就是证据。”
那几个跟着新安公主的宫女就低头道:“奴婢们都看见了,是沈小姐偷走了公主的珍珠。”
桓淑妃差点儿笑出声来:“这些宫女都是你身边的人,你就是让她们把黑的说成白的,她们也会照说不误。又怎么可以作为证据呢?若是如此的话……”她伸手一指曾公公,“你有没有看见沈小姐偷窃公主的珍珠?”
曾公公垂首道:“小的一直跟在沈小姐身旁,并没有看见任何人偷盗公主的珍珠。”
桓淑妃淡淡道:“既然如此!你还不把沈小姐送出宫去!”
新安公主大怒:“你有什么资格将入宫行窃的贼人就这样放走了?难道你和贼人是一伙的不成?”
庾璟年见她这样出言不逊,不由也恼了,桓淑妃不光是三皇子的母亲,也是他的姨妈,与他早逝的生母是姐妹的关系:“新安,还不给我闭嘴!有你这样和淑妃娘娘说话的吗?”
“好!好!”桓淑妃微微冷笑,“你问我有什么资格,本宫受皇上钦命,协助皇后娘娘协理六宫,这个权力自然是有的。你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要对本宫的贵客当众搜身,已是不该,又出言侮辱宫妃,虽是公主,本宫也不能饶你!”
桓淑妃本就出身高贵,娘家谯国桓氏又据有荆州,实力雄厚,有这样的强力后盾,她在后宫之中几乎可以横着走,因此即便面对嫡公主,她的态度也十分的强硬。
新安公主在她的跟前吃过不少次亏,听了这话不由一震,色厉内荏道:“你要罚我?我是父皇钟爱的嫡公主,你没有资格处置我!”
桓淑妃轻蔑地道:“本宫自然不会以大欺小,只是你这几个宫女,见主子如此胡闹不知劝解,还处处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她厉喝一声道:“来人,给我狠狠掌她们的嘴!”
桓淑妃这次出来,可带了不只一个人,立刻就有一大群宫女太监呼啦一下子围了上来,将那四个作伪证的宫女抓住胳膊,一五一十地噼噼啪啪地打起了嘴巴。
新安公主气得浑身乱抖。只不过桓淑妃一向都是这样得理不饶人,皇帝对她十分宠爱,她的父亲又是大司马,连羊皇后也拿她没有法子。
正在这时,忽听太监们尖锐的嗓音响了起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就见穿着龙袍的晋元帝携一位年约四旬的妇人走了过来。晋元帝沈沅钰在老太君的寿宴上见过一回,才一个月不见,他就显得又苍老了几分。而皇帝身边的中年女子,却是头戴九尾凤钗,长长的凤袍拖曳到地上,上头绣着繁丽的花纹,长得虽然没有桓淑妃那般美貌绝俗,却也十分端庄大气,眉眼之间和新安公主有几分相似,必然就是当今羊皇后了。
原来新安公主也不是完全傻的,她见桓淑妃出面给沈沅钰撑腰,就提前叫了一个宫女去给皇后报信,没想到不但皇后来了,连皇帝也给请来了。
众人跪在地上迎驾。元帝摆摆手让众人起来,有些不悦地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吵吵闹闹的!”琅琊王氏的宗主王越眼看着就要挂了,他想将相权收回,四大门阀却是步步紧逼,不肯相让,朝中的大事就够他烦的,后宫里又是乌烟瘴气的没个清净,皇帝自然心中不悦。
新安公主仗着皇帝对她的宠爱,恶人先告状道:“父皇,此人偷了您赐给我的南海珍珠,可是淑妃娘娘偏偏护着她,不肯叫我的人上前搜查,还罔顾是非,打了我的贴身宫女,请父皇为我做主!”
沈沅钰踏前一步道:“陛下,臣女虽然愚钝,也不至于去偷公主殿下的一颗珍珠,请陛下明察!”
元帝这才发现沈沅钰这个人,他淡淡开口道:“你是什么人?抬起头来!”
沈沅钰抬头道:“臣女沈沅钰,在家中排行第三,沈弘是臣女的祖父。”
却不料皇帝看见她之后竟然满脸震惊地说道:“你,你怎么……”
羊皇后看见沈沅钰的面容也是大吃了一惊,紧接着便苍白了脸色。
“你……”
皇上已经忘情地走前两步,“阿雅,你回来了,阿雅!你可知道,长久以来,朕有多……”
羊皇后掩下心头的巨震,不着痕迹地挡在皇帝的身前,打断了皇帝的话,清浅地笑道:“陛下,这位是兰陵沈氏的三小姐,您看清楚了……”不是你的什么阿雅好吗?
皇帝全身一震,紧接着眼神回复了清明,他并没有老糊涂,只是那一瞬间,眼中掠过极端痛苦的神色。
是啊,死了的人又怎么可能再活过来呢?即使他再怎么想念阿雅!
庾璟年和桓淑妃都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节,一时间看得云里雾里,满脸都会奇怪的神色。
沈沅钰也是暗暗吃惊,这个皇帝好像是把自己错认成别的什么人了。
新安公主狐疑地看着自己的父皇,娇声道:“父皇,您怎么了?这个人偷了我的珍珠,您还没有给我做主呢!”
印象里,父皇最是疼爱她,每一次只要她这样一说话一撒娇,不论提出什么要求父皇都会满足她的。
“唔……唔……你说什么?”皇帝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复过来,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羊皇后看了新安公主一眼:“新安,不过是一颗南海珍珠,不值什么,我看就这么算了吧。”沈沅钰身份本就非同小可,如今又有几分神似当年那人,女儿再想为难她怕是不易了,还不如放她一马,以后再做打算。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件事牵涉到宫闱间一个最大的秘密,又是皇室中的一大丑闻,她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
新安公主却没有领会到皇后这层,如今疼爱她的皇帝和皇后都在,她若还不趁机压到沈沅钰,那她就不是新安了。
“这怎么能行,那可是父皇赏赐给我的,我最喜欢的一颗珍珠。”转头又对皇帝撒娇:“父皇,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庾璟年已经双眉紧锁,大声喝道:“新安你住口!还没有闹够吗?”他虽然是皇帝的侄子,可是皇帝待他犹如亲子,在宫中直呼公主的名号也是司空见惯。从前广德公主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和庾璟年发生了冲突,皇帝不向着女儿,反倒向着侄子,直接将广德公主降为郡主,食邑减半。
从此之后宫里的人再没人敢对庾璟年不敬,连公主都一般无二。
所以他这样理直气壮地批评新安公主,谁都没觉得奇怪。倒是皇帝诧异地看了庾璟年一眼,这个侄子的脾气他知之甚详,对谁都是一副冰冷的面孔,没想到他会替这个女子求情。
难道真的是母子天性?当年的那些事情,他也知道了?可这根本就不可能!皇帝只觉得心中乱成一团……
庾璟年自然是不相信沈沅钰偷东西会偷到宫里来。不说沈家名列大晋最顶级的四大门阀,富可敌国,财富之丰甚至远超皇室,单单是他对沈沅钰的了解,这个女子年纪虽然不大,却是大气端凝,聪明绝顶,庾璟年怎么也不会相信,能想出口税法的沈沅钰,会去偷一颗南海珍珠,还是在宫里。
新安公主明显就是在无理取闹。
新安公主气得直跳脚:“五哥,你为什么老是帮着这个外人!”
皇帝已经有些不耐,眉宇间笼罩了一层阴影:“新安,你是不是看错了,她可是兰陵沈氏的嫡女,怎么会偷你的珍珠?”
她这样的女人,就该是纯洁得犹如天上飘着的白云,怎么会做个下贱的偷儿,皇帝是无论如何不能相信的。他眼中隐隐有怒火在燃烧,只可惜新安公主并没有瞧见。
皇后心中一凛,急忙呵斥道:“新安,你不要再任性了!”眼中已经透出一股凌厉的神色。
她是知道那宗旧事的,也知道那个女人在皇帝心中是什么地位,哪怕沈沅钰和那个女人有几分神似,皇帝爱屋及乌,也绝不容许新安这样把她踩在脚下的。
新安公主有些震惊地望着众人,为什么一个一个,全都向着这个女人,连父皇和母后都不例外,一瞬间,她简直委屈极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眼看着就要流了出来。
桓淑妃因为进宫较晚,不明白里头的关窍,不过她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已经看出来皇帝是隐隐向着沈沅钰的。她心念一转,便已经有了一个主意,要让羊皇后和新安公主栽个大跟头。
她盈盈一笑,如同百花盛开,缓缓道:“既然公主口口声声说沈小姐偷了你的珍珠,就这样把让她走了,对她的名声也不好听,不若趁着皇上和皇后都在这里,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了,免得以后对沈小姐的名声有妨碍。”
新安公主阴冷地一笑:“只要父皇同意搜她的身,我敢肯定,那颗珍贵的南海珍珠,一定被她藏在身上某处了。”她话语中充满了自信。
沈沅钰何其聪明,就在桓淑妃开口的那一瞬间,她就明白了桓淑妃的意思,而她也正想借着这个机会给她一个大大教训,叫她长长记性,日后不敢随便向自己出手。
那一瞬间,她便和桓淑妃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头都是雪亮,聪明人就是有这样的好处。
桓淑妃已经看向沈沅钰:“沈小姐可愿意让我们搜一搜,以洗刷你的清白?”
沈沅钰淡淡笑道:“东西不是我偷的,何惧一搜!不过我虽算不得什么人物,可我兰陵沈氏数百年的清誉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玷污的。若是在我的身上搜出了珍珠,我自当束手就缚,接受惩处。可我想问问公主,若是我的身上没有搜到珍珠,你又待如何?”
新安公主道:“若是本公主冤枉了你,本公主愿意当众向你下跪道歉!”说得十分笃定。
沈沅钰淡淡微笑道:“公主言重了。若是公主冤枉了我,我也不要你下跪,也不要你道歉,只需要按律处置就是了。”
沈沅钰前世是做律师的,这段时间早就把大晋律例研究个通透明白。新安公主却不明白按律处置是个什么章程,总之她是毫不担心的,便道:“按律处置就按律处置!”
沈沅钰微微而笑:“如此就好!”
庾璟年面色古怪地看着沈沅钰,大晋的律法他也是研究过的。若是沈沅钰没有偷窃新安公主的珍珠,那新安公主便是诬告。诬告者,原罪同!也就是说新安公主诬告沈沅钰偷盗,她就要承担偷盗的刑罚。偷盗者,按照情节严重,刑罚也自不同,最轻也要打十板子,而偷盗御赐之物,那可是要杀头的。
没想到沈沅钰看着柔和无害的一个人,不动声色间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给新安公主。关键是新安公主和羊皇后这等身份,根本就不会也没必要去研究什么律法,到现在仍不知道已经被沈沅钰绕进去了。
庾璟年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道愉悦的弧度。
这个女子,还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心思玲珑
羊皇后也是老奸巨猾之辈,隐隐觉得这事不对劲,可是沈沅钰和新安公主一个原告一个被告都已经同意了,她还能说什么?
皇帝威严的目光扫过众人,情绪的大起大落,让他心情十分烦躁。
“既然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就这么办吧!”
这就相当于下了圣旨了,新安公主大喜过望,不顾身份地跑上前去就向沈沅钰的身上摸了过去。
沈沅钰的目光闪过一丝嘲讽之色:“公主您是想让臣女在这里宽衣解带吗?不管我有没有偷您的珍珠,您如此做法,以后让我如何在再建康立足?皇上是圣明天子,想来也不会允许此等事情在眼前发生吧?”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嘛!
元帝已经狠狠瞪了新安公主一眼。
新安公主有些讪讪地收回手,刚才她是一时之间得意忘形。
皇帝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道:“淑妃的含凉殿就在这儿附近,便去含凉殿内搜查吧。”
桓淑妃躬身领命道:“是!嫔妾自当秉公处置。”她又看了羊皇后一眼,浅浅笑道:“不若请皇后姐姐同去,也好一同做个见证!”
皇后也正有此意,她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点了点头:“也好!”
于是皇后和桓淑妃联袂带着沈沅钰去了含凉殿,其他人留在这里等消息。自然不能让皇帝就这样站在这里,太监们就搬来了龙椅,请皇帝坐下。
皇帝的眼神之中还有一丝迷惘,庾璟年心中若有所思,新安公主心里既焦虑又兴奋,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话说,气氛安静的有几分诡异。
不过片刻的时间,皇后、桓淑妃和沈沅钰就回转了回来。众人都是一愣,没想到她们回来的这么快,而更叫大家震惊的是,沈沅钰是被皇后身边的两个宫女押着回来的。
皇后手里拿着一颗硕大的珍珠,而桓淑妃则是满脸的乌云密布。
皇后上前行礼道:“陛下,这颗珍珠是从沈小姐身上搜到的。”
皇帝遽然变色。连庾璟年的脸色都变了,他没想到,沈沅钰这么容易就着了新安公主的道。好像哪里不对啊,这个丫头应该没有这么笨才对!
新安公主得意万分地跳了过来:“沈沅钰,你这个不要脸的贼人,还不给本公主跪下!”
沈沅钰十分听话地跪了下去。
桓淑妃觉得晦气至极,沈昀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他的女儿竟然这么笨!这珍珠明显是新安公主藏到她的香囊之中的,她竟然一无所觉,可笑自己还想和她联手摆皇后一道,却跟着她丢了这样大一个脸。
新安公主笑道:“沈沅钰,如今东西已经在你的身上找到了,你还不认罪伏法!”
沈沅钰道:“是我做的,我自然认罪。不是我做的,我有什么可认的罪!”事到如今,她的语气依旧是那么淡然宁定,像是天空中飘着的浮云。
羊皇后却是厉喝了一声:“大胆,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不成!”她的脸上如同罩着一层严霜:“本宫原本也不相信沈家嫡出的女儿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如今看来,本宫是看错人了。”
原来那个女人的存在,给整个后宫搅闹的天翻地覆,现在又出现了一个神似她的沈沅钰,皇后是绝对不能容许这样的一个人存在于世的,拼着得罪了兰陵沈氏,也要将她毁掉。
嫡女华第 第91章 成功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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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羊皇后就算是偏帮着新安公主,也没有置沈沅钰于死地的打算。可现在她眼中却闪过浓烈的杀机。
沈沅钰偷盗御赐之物在前,正好这样一个大大的把柄送到她的手上,她要是还不知道利用,那也太蠢了。
皇后撩衣在皇帝的御座前跪下:“皇上,如今案情已经明了,请皇上以大局为重,现在就下令赐死此女!”
她这话说得奇怪,赐死沈沅钰又和大局为重有什么关系?众人只听得一头雾水。
新安公主已经掩饰不住满脸的喜色。
沈沅钰却是大怒。偷窃御赐之物这种罪名的确是死罪,可是四大门阀的子弟都有特权,皇上皇后只要一句“少不更事,一时踏错行差”惩戒一番也就完了,没想到皇后竟然这样郑重其事地请皇帝赐死自己。
自己和新安公主说穿了只是一点小摩擦,皇后竟然要趁此机会将她处死!实在太过狠辣。
皇帝似开似闭的双目猛然睁圆了,眸子中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皇后这么快就替朕做主了?好,很好!”
元帝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平和,皇后的背后却渗出了一层冷汗来。
皇帝的多疑和狠辣她不是不知道。她深深地低下头去:“臣妾不敢!皇上明鉴,臣妾并无此意。”
一时间,现场静得有如鬼蜮。帝后之间一向感情甚好,皇帝平时都是给足了皇后面子的,没想到今天为了沈沅钰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打了皇后的脸。
“既然绝无此意,那皇后就先起来说话。”
皇后不敢再说,只得依言起来。
皇帝的目光落在沈沅钰的身上,立刻变得异常柔和起来。“刚才你说你叫沈沅钰是吗?你的祖父曾做过朕的师兄,朕便叫你钰儿如何?”
不是命令,而是商量的语气。
沈沅钰要是到现在还没看出来皇帝对自己另眼相看,那她就真是个棒槌了。她低了低头,“是!”
“好!好!”皇帝的笑容直达眼底,“钰儿,朕来问你。新安的那颗南海珍珠是不是你偷拿了去的?”他的声音竟是异乎寻常的温柔。
沈沅钰只觉得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皇帝到底搞什么玩意儿?现在她真想有多远跑多远,不过事到如今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回皇上的话,臣女从来没有偷过公主殿下的珍珠!”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朕瞧着这也是一个误会,既然如此,朕这就下令赦了你!”
众人全是一脸古怪的神色。沈沅钰也是啼笑皆非,什么叫莫须有?皇帝的一句话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也能把白的说成黑的,谁叫这天下他最大呢!
新安公主已经忍无可忍了,她觉得自己的父皇今天一定是疯了。她按捺不住叫了起来:“父皇,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放了沈沅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却这样轻易地放过了她,如此儿戏,如何能够驾驭群臣,让天下百姓心悦诚服?”
皇帝勃然大怒,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与朕说话,都是朕平日里纵得你太过了!”
新安公主长这么大,皇帝还从没有这样责骂过她,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
皇帝摆明了就是不想惩处沈沅钰,正要吩咐桓淑妃将沈沅钰送出宫去,沈沅钰却忽然开口道:“陛下一片爱护后辈的心意臣女心领了。不过臣女也同公主一般,想请陛下秉公按律办事!”
这句话说出来,众人都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向沈沅钰。捉赃在手,证据确凿,皇帝想要网开一面,她却非得要皇帝秉公处置,这人是不是疯了?
皇帝满脸吃惊地看向她,只有庾璟年隐隐觉得她这般说话必有用意。
羊皇后打蛇随棍上,“既然沈小姐都如此说了,还请陛下秉公处置吧。”
皇帝有些搞不懂沈沅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沈沅钰已经再次下拜道:“在此之前,臣女想先请公主殿下回答几个问题,请陛下恩准!”
皇帝点了点头:“准!”
沈沅钰就看向了新安公主,缓缓道:“敢问公主殿下,您是否确定皇后娘娘手中的那颗珍珠就是您丢失的那一颗?你确定你丢的那一颗珍珠是南海珍珠?”
新安公主见她自己找死,一边在肚子里暗暗骂她愚蠢,一面不经意地道:“自然是本公主丢的那一颗!”
沈沅钰嘴角微翘,露出一丝讥讽的弧度:“殿下要不要再检查一下?此事牵涉臣女名声,还请殿下慎重行事。”
现在知道求她了,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新安公主脸上的笑容十分得意:“不必了!”那颗珍珠本来就是新安公主趁着两人身体接触的时候,亲自动手塞到沈沅钰的香囊之中的,还需要检查什么?他曾在宫中跟着耍百戏的学过变戏法,动作很快,有自信沈沅钰发现不了她在她身上动的手脚。
羊皇后皱着眉头,对于沈沅钰的此番举动已经颇为不耐。淡淡地道:“你的话问完了吗?”
沈沅钰道:“问完了!”
“既然如此,”羊皇后伸手召来两个内侍:“现将沈小姐带到内宫监安置。”皇帝明显是不想惩处沈沅钰,将沈沅钰先关到内宫监去,内宫监诸人可是羊皇后的手下,到时候自然有机会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这样也不用和皇帝当场发生正面冲突,皇后倒是打的好算盘!
那两个内侍正要上前将沈沅钰架走,沈沅钰忽然叫了一声:“慢着!”她淡淡地看着皇后,微笑道:“皇后娘娘,臣女并未偷盗公主殿下的南海珍珠,娘娘又怎么可以将臣女就此关进内宫监呢?”
羊皇后双眉微扬,森然道:“沈沅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与本宫这样说话,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沈沅钰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娘娘,臣女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刚才公主说的清楚,她丢的珍珠乃是南海珍珠,而您从臣女身上找到的那一颗,明明就是从大食进口来的舶来品。既然这颗珍珠不是南海珍珠,那么请问娘娘,臣女又何罪之有呢?”
羊皇后诧异地看着那颗珍珠,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新安公主说是丢了一颗珍贵的南海珍珠,她又恰恰从沈沅钰身上搜到一颗珍珠,自然先入为主地认为这就是新安公主丢的那一颗,哪想到,却被沈沅钰摆了一道。
沈沅钰道:“臣女对珍珠略有研究,此珠却是波斯商人贩运而至的,乃是波斯珍珠,并非是什么南海珍珠。公主一心一意地认为这便是她所丢失的那颗珍珠,真是令臣女百思不得其解。”
新安公主大怒:“胡说!你这是信口开河,父王送给本公主的珍珠,本公主又怎么可能不认识?分明是你巧言令色,借此脱罪,甚至倒打一耙,诬陷本公主!在父皇面前说谎可是欺君之罪,你可想清楚了?”
庾璟年看到这里已经彻底明白了,难怪沈沅钰要让皇上秉公处理这件事,她分明就是故意换了一颗珍珠,然后挖了一个大坑,等着皇后母女跳进去,难怪她那么痛快就肯让皇后搜她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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