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锁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暮江清
玉锁缘
作者:暮江清
上古神器,越时空,纵九州。孤魂之重生,冤魂而复存,惩心怀不轨之人,救含恨无命之躯。叹烽烟起而危机伏,施纵谋合而连横策。幸明君登而天下兴,感涂炭消而苍生安。奈缘尽而古器驭,回原身而魂魄盈。惊鸿一瞥动心意,前情重回殊难忘。浮名俗利已成烟,痴爱深情但成劫。轮回路,浮生梦,为欢几何?情可续?
本文架空,勿考据!
第一章 秋日雷雨闯刑场
铅云压顶,狂风大作。
虽已过仲秋,但电闪雷鸣之势浩大如盛夏之时。道道闪电仿佛利剑,声声响雷犹似战鼓。
京都市曹此刻人山人海。人们摩肩接踵,翘首张望着那守卫森严的中心。毕竟,像今日这般声势之悲壮、场面之宏大的行刑实乃青国十余年来第一回。何况,受刑之人中还有曾经传为神话般的骁勇将领。
“轰隆”一声雷响,大地仿佛也随之震动。雨点如豆,急促而下。不过转眼功夫,其势已似瓢泼般倾泻,一道道密集的雨幕自天而降。
观刑的百姓早已变成了落汤鸡,只是方才兴致勃勃看热闹的模样不知何时变成了惊恐和畏惧。他们瞪大了眼睛,仰望苍天,面面相觑。倾盆大雨,犹如地狱的催命符,让所有人惊骇。毕竟,仲秋之后如此般气势的雷雨数十年未见。
市曹中心围守众犯之将士依旧如松般挺立。他们身着盔甲、腰佩大刀的将士肃穆整齐地围列成圈,将受刑之数百余人与观刑的百姓分隔开来。
数十名身着红衣的刽子手,手提明晃晃的大刀,满目狰狞地瞪着地上被反缚双臂、神情悲愤的众犯人。他们无论男女,皆只着污秽褴褛的白色上衣下裳。其上的黑色污迹和暗红血迹皆难掩其原本的上乘质地。
杜清城做为此案的首犯被押在最前方。刽子手早已将他移至那沉重而锋利的铡刀之下,只待一声令下,便将他斩成两段,使其受尽折磨而死。
腰斩不算最重的刑罚,于通敌叛国之罪,实在算是轻的了。不过,这并非陛下仁慈,而是缘于他与当今圣上的嫡公主曾有过婚约。
杜家乃将门世家,青国几朝元老。自幼,他便以“精忠报国”为己任,立志驰骋沙场,保家卫国,即便马革裹尸,白骨塞外也在所不惜。遂,他于十三岁投身军营,与祖父和哥哥一同戍守玉萧关。四年多来,他参与了大小征战数百回,可惜最终竟将命丧铡刀之下。
悔恨悲痛不甘
所有的情绪早已在他被定刑之时烟消云散。平静地面对生死,于他而言并不难。难的是要面对他身后杜家七八百号人与他一同受死。这其中包括他年迈的祖父祖母,还有几个哥哥以及他们的家人,甚至还有与杜家稍有姻亲关系的亲戚。诛九族,几乎把杜家斩尽杀绝。可眼下,他已经无暇多想。
不远处的高台之上,正中坐着中尉徐横。他掌管京师治安,受陛下之命,前来监刑。今日,他头戴黑冠,身着同色深衣。其面容清癯,鼻山高耸,流光蕴着骇人的狠戾,让他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其侧坐着一名年纪稍轻的郎中令萧寒。他本负责掌管宫廷侍卫,不知何故,今日也被派来监刑。他一身玄色衣裳,脚踏黑色皂底靴。其浓眉紧攒,薄唇紧抿,黑黢黢的眼底情绪如潮翻滚。
“行刑!”台上的中年男子粗犷的声音带着不可忤逆的威严。
年纪略轻的男子紧聚的眉峰拧成了团。他神情严峻,眸露犹疑之色。
就在这时,一抹炫人眼目的红自市曹之外犹如箭羽穿过雨幕疾速飞来。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不约而同地望向稳稳落在铡刀之前的红影。
本已做好受死准备的杜清城平静的心湖不由微起波澜。
谁
谁会在此刻闯入刑场
疾风卷裹着骤雨自他后背袭过。
“啪”一声之后,“啊”的惨叫声犹如利刃划破了沉寂的天空,即便是在大雨如注的此刻。
转眼,一只精巧的白色靴子映入了他的眼帘。它精准地踏着横杆,刀柄落在了她的膝盖之上。
杜清城抬眼一瞧,见一个形容娇俏、仿佛仙子的女孩正平静地望着他。
“杜清城”女孩莞尔一笑,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调侃道,“倾国倾城”
杜清城一听,不由皱了皱眉。
原本的惊诧化成了一口闷气,堵在喉头,不上不下。
这女孩私闯法场,到得这时,还在说着如此的玩笑,当真不知劫法场何罪
台上的徐横“霍”地站了起身,指着身着大红衣裳的女孩,厉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私闯刑场!还不赶紧给我拿下!”
十余戍守将士早已转身,就要上前捉拿。
这时一个穿着灰色衣袍、身形高瘦的中年男子走到了杜清城的面前。他伸出手臂,一把拎起尚伏趴在刑具之上的杜清城。
“小子,很想死”说话间,他疑惑的目光停在了杜清城的脚腕处。
女孩微皱娥眉,循望而去,俏脸顿时一沉。
高瘦男子随手一掷,将杜清城扔向了矮胖男子。
矮胖男子挑了挑眉,还是顺势将杜清城背到了背上。
这时,杜清城才注意到来者一共四人,除了他已见三人外,还有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女子。
他们是谁
许是见了方才四人飞入法场的方式,众将士虽然拔刀相向,但究竟没敢立刻扑上来。
女孩面对一众虎视眈眈的将士,非但没有一丝畏惧,反而巧笑倩兮。那甜美的笑容仿佛烂漫春花绽放一般,为晦暗的刑场平增了一抹生气。
“不过区区四人,你们就这般如临大敌”她清甜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徐横早已飞到了包围圈之内。他站在距离女孩十余步之外,大手一挥,厉声叱责道,“劫掠重犯,与其同罪!给我杀!”
话音未落,众将就似饿狼扑食般要蜂拥而上。
中年女子立刻沉下脸,就要出言训斥。
女孩抬手阻止了她。“徐将军,你确定要在这儿杀了我!”
轻淡的话语,带着不容小觑的上位置之威严。她下颌微扬,用轻蔑的目光睥睨着徐横和紧随而来的萧寒。
徐横面容一僵。“你……是谁”
女孩抬眼,望了望台上,“时辰似乎还没到,你便下令行刑,可是公然违抗圣命。”
徐横脸色一变,狠厉的目光不知何时阴沉下来。
第二章 强词夺理博同情
一旁本蠢蠢欲动的带刀侍卫不由都停驻原地,静观这诡异的场面。
杜清城冥思苦想,终于对面前的女孩有了几分猜测。可是,她不是命丧悬崖了吗怎么会……
女孩阴沉着脸,冷冷地扫了眼周围的将士,探手入怀,掏出一枚晶莹剔透、巴掌大的红色玉佩,“徐将军可认得此物”
镂空的红玉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飞龙。
杜清城定睛一瞧,心下大惊。
这……怎么可能!
难道……
徐横眸色一沉,“哪里来的贼匪,竟敢以假乱真,混淆视听,给我拿下!”
众将士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还不给我上!”徐横厉声催促,甚为急切。
众将士梗了梗喉头,意欲上前。
女孩冷笑道,“不过区区三品,竟也敢无视圣命。看来你们的官是做到头了!”
一直沉默的萧寒却意外地出了声。“慢!”他上前一步,言辞客气地说道,“请问姑娘,这枚玉佩,你从何而来!”
中年女子形容一变,厉声喝道,“放肆!还不赶紧参见明辉公主殿下!”
明辉公主撇撇嘴,嘟囔道,“孙嬷嬷,你这样,我还玩什么”
那一副小女儿态,可爱极了。不过,她这模样哪里像在劫法场,倒似在玩过家家。
孙嬷嬷没好气地瞥眼明辉公主,“这还跪着七八百人呢!”
“据在下所知,明辉公主已于五日前摔下悬崖!你胆敢冒充公主,罪不可赦!给我杀!”说话间,徐横眉宇之间的戾气更甚。
明辉公主倏地移目,冰冷的眸光犹似利剑射向了徐横。“侍卫被杀,车驾落下悬崖。敢问徐将军,谁确认了明辉公主已经摔下悬崖!”
徐横眉头一攒,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还是说徐将军根本就是那场袭杀的主谋,巴不得本殿下死掉!”咄咄逼人的语气,不容分毫反驳。
徐横的脸色早已铁青,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捏紧成拳。
萧寒迟疑一瞬,终微微倾身,抱拳施礼,“还请公主不要误了正事!”
“正事”明辉公主嗤笑道,“案子尚未了结,怎么就能行刑!”
“公主所言差异,”徐横抬起头,双眸如鹰隼般死死盯着明辉公主。“杜清城通敌叛国,证据确凿,早已由陛下审定。”
明辉公主斜了眼身旁的杜清城,轻笑道,“我父皇下令诛九族,我与他订婚多年,只差行礼,敢问徐将军我算不算在九族之内!”
徐横紧锁眉头,眸深如潭。“明辉公主,请不要为难微臣。”
明辉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意。“怎么叫为难呢还请徐将军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杜清城听得明辉公主的话,心下犹如打翻了的五味瓶般。
他与明辉公主秦莲笙不过幼时有一面之缘,只因当日太后一时兴起,为两人订下了婚约。十余年来,他们几乎未曾谋面。可就是这个几乎素昧平生的公主殿下竟然不顾一切闯入法场,救他于铡刀之下。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可是,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废人,何德何能承公主如此之深情重义何况,今日之事难免会牵连公主。他斟酌一晌,就要启口,这时萧寒却再次出人意料地开了口。
“既未行礼,自然不算。”
明辉公主冷哼一声,一字一顿地说道,“可我说算!”
杜清城明白,明辉公主今日是打定主意要插手他通敌叛国一案。一时间,他心下早已惊涛骇浪,起伏的情绪在他胸膛不断翻滚。
“要么,你们现在杀了我,”明辉冷冷地扫了眼周遭依然手摁刀柄的众将士,“要么让我带着杜清城去见我父皇!”
法场一时鸦雀无声,如注的大雨似乎也害怕打破这份让人窒息的压抑,渐渐小了下来。
“公主殿下,”徐横沉声道,“你即便身为公主,也断没有破坏刑律之权。”
“今儿到底是你违抗了圣命,还是我犯法在先”明辉言辞犀利,与徐横针尖对麦芒地辩驳着。
徐横冷冷地注视着明辉公主,徐徐道,“萧将军,既然明辉公主执意如此,不如你陪她走这一遭。”
“是。”萧寒领命。
明辉公主笑着摇了摇头,“不,我要你陪我去。”
徐横的眉头几乎拧成了团,审视的目光在明辉公主那笑容明媚的脸上来回逡巡。
“怎么徐将军害怕了”
徐横默了默,点头道,“行,我就陪你走这一趟。”
“孽障!”永真皇帝拍案而起,怒视着地上跪着的明辉公主秦莲笙,大声斥责道,“竟敢私闯刑场!来人,给我把她拖下去!”
话音方落,几个侍卫早已破门而入,气势汹汹地冲向秦莲笙。
秦莲笙双眸含泪,可怜巴巴地望着永真帝,“父皇,臣女为奸人所害,死里逃生才回到京师,父皇都不问问臣女怎么回来的,就要把臣女拖下去。”说着,她眼中的泪早已如断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永真帝铁青着脸,怒道,“那你为何擅闯法场!你不知道这触犯了刑律吗”
围在秦莲笙周围的侍卫迟疑一刻,向后退了一步。
“臣女这么做,自然有臣女的理由。”秦莲笙噙着泪,哽咽道,“臣女一刻都不敢忘记臣女是父皇的女儿。自从母后薨逝,臣女就只有父皇了。”
永真帝眸光闪了闪,脸上的怒意退却不少。他沉默片刻,终于长臂一挥,“你们都出去!”
秦莲笙明白永真帝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既然如此,那么她可以断定杜家的事绝非父皇有意为之,当是……
待房门重新阖上,永真帝缓缓坐回书案后的龙椅里,“说说你的理由。”
“父皇,母后三个月前刚刚薨逝。不到十日,杜清城便被爆出通敌叛国;而同时,臣女在去香叶山的路上也遭遇了土匪,险些丧命。而今,臣女还愿期满,即将回京,偏又再次遇到了劫匪。此番遭遇极为凶险,若非臣女的两个师傅和孙嬷嬷,臣女只怕已经摔死在了悬崖下。”
第三章 奸计破境况转圜
永真帝将双手搭在扶手上,轻叹一息,睨了眼秦莲笙,“为什么不遣人回京师报与父皇”
“父皇日理万机,操劳国事。莲笙怎么忍心让父皇担心呢”秦莲笙轻柔的语气蕴着一丝娇怯。
“你倒是懂事了不少。”永真帝抬手,指了指一旁的软塌,“起来,坐下说话。”
秦莲笙起身,走到软塌旁坐下后,又道,“父皇,杜家三朝元老,世代为将。其忠心,天地可鉴,怎么可能在母后薨逝之际投敌叛国”
她的母后出自杜家,乃杜家嫡女。
永真帝沉着脸,眼帘低垂,似在思量着什么。
“父皇熟知谋略兵法,也曾亲自带兵打仗,自然熟悉武将的心思。他们若真有贰心,为何不在父皇登基之时毕竟,那时的杜家军可比如今的更胜一筹,而彼时的杜佑和杜夕不论经验和威望也都强于如今的杜家三兄弟。”
永真帝沉默不语,漆黑如墨的剑眉紧攒。
“再者,他们戍守玉萧关,手握十万大军,既有贰心,为何不直接挥师南下,直逼京师用得着通敌”
层层递进,细细剖析,条清理析,极具说服力。
“朕也不信他们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永真帝徐徐说道,“当日朕正沉浸在失去你母后的悲痛之中。盛怒之下,又见有杜清城的亲笔书信,一时……”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瞅了瞅秦莲笙,“这些话,是有人教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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