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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第18章除夕烽火
黄奇胤一直觉得自已是满腔执忱、报国无门,在这弹丸之地白白浪费了一腔雄心壮志,到今日才觉得自已输的不冤。
那篇引以为豪的文章虽然让他从此不得志,不过他心中一直有一种文人的傲气,认为自已是被政见不同者打击,虽然官场不得意,但是青史之上必然留下自已的清名,这一世便不枉了,想不到自已的奏疏如果真要施行起来,也是误国误民,所以此时不独心灰意冷,那郁积许久的孤傲之气也一扫而空。
望着杨凌这个英俊的年轻人,黄奇胤心中暗暗盘算:“原来只道他是本县最年轻的秀才,也不过是八股文章做得精妙罢了,想不到却有这番见地,看来此子也非池中之物呀。
自已是没有什么成就了,不若尽心佐助于他,将来他若能成就一代名臣,自已便也跟着青史留名,再不济只要他能做个一方大员,自已那早死孩儿留下的幼孙也可有个依附”。
想至此处,黄奇胤呵呵一笑,上前扶起杨凌,满面春风地道:“杨贤侄勿须客气,师长之说愧不敢当,老黄在这县里呆得都快成了精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贤侄尽管开口,老黄是知无不言呐”。
鸡鸣驿是三等县,较之江南富裕的县份,税粮总数相差甚至300到500倍,税额低得吓人,粗粗一看,似乎必须提高税额,至少这样的县份再也不应该有税粮的积欠。但实际情形是,这里的地方就算一些小地主或自耕家,仍然处于半饥半饱之间,欠税欠粮也就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因而一个县官在富县征税达到80%,当地百姓的生活仍然不受影响,还称赞其为青天,送万民伞,可是过几年要是倒霉调到这样的穷县,就算他费尽心机强行收上30%的税,在当地百姓口中,他也是贪官、酷吏、刮地三尺的吸血鬼。
何况大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对官员的奉禄计算得出奇的准确,所发的俸银只够官员养活一家老小,至于迎来送往的花费、家丁仆役、轿夫马夫,包括幕僚师爷等人的工资,全是官员自掏腰包,所以百姓缴纳的钱粮,各地方官肯定要挪移一部分进入私囊,县官如此,以下村长里长甲长莫不如此,这样一来便是100%征税,上缴国库的也只有八成。
因此税赋不足时,各地方官便各显神通,田地数超过吏部掌握的县份便以多补上,先天不足的县份就壮着胆子上报天灾请求减免,既完成了征收税粮的任务,又博得了爱民的好名声。
鸡鸣驿虽然有大批的人拖欠粮税,不过这些年来又有人开荒垦山,而户部掌握的还是建国初的田亩数,因此收上来的虽然极少,只需用盈余的商税补充一部分便可达到户部要求。
另外秋上鞑子刚刚来劫掠过,可以将受到的灾害报得更严重一些,以减免些钱粮,由于鸡鸣驿的特殊地位,此地的军事意义远重于县治,因此吏部明知这里年年税赋不足就算往里搭钱考核政绩也是不太严的。
本来愁得焦头烂额的杨凌经黄奇胤这一指点,不禁霍然开朗,原来收上来的已经少得可怜的30%的税粮在黄县丞的大笔一挥之下,居然只上交一半,看得杨凌咋舌不已。
其余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在黄县丞的指点之下,杨凌也上手甚快,很快就将政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成了闵县令幕后真正控制一县行政的人,只不过他的权力全部来自闵县令,头上顶着这尊泥菩萨,他就是菩萨的代言人,若是没有这尊“菩萨”,便也不会有人听他号令罢了。
不过有闵县令这位正牌县太爷的支持、黄县丞这位二把手的大力协助,杨凌把这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县城治理得井井有条,不消多久,鸡鸣驿的百姓、官兵、驿使们就知道实际操控整个县城运作的人物是藏在闵大人背后的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这个人叫杨凌。
韩幼娘已经不去裁缝铺做工了,不是她不想去,而是老板不敢再用她,开玩笑,她的男人是什么人?现在只是头上差一顶县太爷的帽子罢了。
那时代在江浙一代的大城市已经有些织染工厂,佣工数百人,不过这些佣工大多也是男性,在这种小地方女子出门作工那是非常少的事情,所以杨凌虽然不愿意让一个才十五岁的女孩子天天闷在家里当住家少妇,也只能入乡随俗,不再要她抛头露面。
只是这一来韩幼娘天天闷在家里,除了作饭简直无所事事,那时又没电视这些娱乐工具,虽然那时已婚女子大多如此,不过以杨凌一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却觉得幼娘如同在家中囚禁一般。
每日唯有自已回家那一刻她的脸上才会露出欢喜的神色,一边看自已吃饭一边好象有说不完的话儿,随便一点小事都能津津有味儿地讲个半天,原来她在山村中虽然艰苦,至少还能出门,现在却象关在笼中的鸟儿,眼中的神采也越来越黯淡了。
杨凌看着心痛,加上自已公务实在太忙,干脆给她弄了身男子衣服穿了,带着她去签押房协助自已抄录纂写文案。幸好韩幼娘不同于一般人家的女孩子,她父亲本来是镖局的一个镖头,家境倒还不错,幼年家里是请过教席的,后来镖局失了一笔重镖倒了,这才败落下来。这些抄抄写写的事情自然可以胜任。
韩幼娘有事可做,又能陪在夫君身边,自然满心欢喜。杨凌‘公私分明’、虽然签押房人人都知道这是杨师爷的内人,他却只说是请来帮忙的,所以薪资照开,只不过他雇佣的私人就要他来发饷了,于是杨凌入乡随俗,该由他截留的自然也是一文不差全揣到腰包里,反正他不要也缴不上去,自会被其他人瓜分了去。
杨凌因为是县太爷私人聘请,不入品阶,故此月俸只有三石,折合纹银6钱,这钱是要由县太爷私人来出的。县太爷月俸3两七钱,养活一家老少是够了,可是再支付师爷幕僚、家仆轿夫的工资,闵县令如果一点税赋不截,那自已一家就要喝西北风了。
官场对这种合理的截留称之为火耗,按杨凌的理解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当初看小说时看到明朝官员贪污白银六十两,朱元璋就施以剥皮塞草的酷刑,可是官员贪污却是屡禁不止,那些官儿前仆后继一般奔向砍头台,当时颇不理解,如今自已亲自有所体会,他才知道固然真有贪官,但是就算清官有些必要的奉仪也是必须要的。
好在明朝这些官儿这些年下来自已自然形成了一个规程,哪些属于贪污哪些属于下官必要的孝敬已经在朝纲之外自成一套体系,上下官员自发遵守,有黄老指点,杨凌也拿得安心。
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或许是由于心情的原因,明明街上还是湿冷的天气,可是走在街上却不象平时那般感觉寒冷。远远近近的已有劈哩叭啦的鞭炮声传来。
明日县衙是不必上班的,所以一直忙到很晚,杨凌才处理完手头的公文和韩幼娘走出县衙。家家户户已在门口挂起了红红的灯笼,纵然平时不舍得这般奢侈的人家,今天也早早挂起了灯笼,燃起了蜡烛。
女人不可以走在丈夫前边或者和他并肩而行的,所以韩幼娘还是按照规矩退后半步,杨凌看看今晚夜色已黑,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加上韩幼娘穿得男装,便故意放慢了脚步,趁她不备,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韩幼娘吃了一惊,脸臊得通红,挣了两挣没有挣开,不禁红着脸低声嗔道:“相公,你......”。
杨凌回过头来温柔地一笑,轻声说:“明天咱们上街采购些年货,今晚咱们去酒馆儿吃些好的,走吧”。说着拉着韩幼娘径奔他头一次去过的那家小酒店。
杨凌是个念旧的人,去过一次,感觉口味还可以,也就懒得再找一家,想换换胃口时就一直去这家。韩幼娘虽然有些不安,不过知道自家相公一向随和,加上天色已黑,别人也看不见自已脸面,小手儿便任由他握着,温顺地随着他走。
杨凌再和韩幼娘踏出酒店时,夜色更深了,湛湛夜空中繁星点点,细细絮絮的雪沫儿缓缓飘落下来,让他因为喝了酒而显得微微胀热的面孔十分清爽。
杨凌神情一振,挽起韩幼娘的手在城中缓缓地游荡,两个人虽然都没有说话,可是相挽的手掌,传到人心里的却是另一种更加触动心弦的感觉。
城墙垛口上,杨凌抓起一捧积雪,团成了一个雪球,使足了力气,狠狠扬向城外茫茫夜色之中,只是这具躯体太缺乏锻炼,这一使力拉得筋脉有些疼感,脚下被巡城士兵踩得冻结的路面也很滑,几乎将他摔倒,骇得韩幼娘抢上一步,一掌托在他肋下,将他的身子稳稳地托住,又好气又好笑地嗔道:“相公,看你,怎么象个孩子似的,小心摔到了”。
杨凌回转身来,轻轻捏了捏她结实光滑的脸蛋儿,宠溺地道:“你呀,才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韩幼娘嘟了嘟嘴儿,不服气地挺直了身子,杨凌看着她略带些稚气的面孔和那双温柔的眼睛,心中为这怦然一动,他这时才发觉自已和她越来越亲昵了,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默默地照顾自已,已经习惯了和她做些亲昵的动作,一旦自已魂飞渺渺,到那时岂不让她更为伤心?
可是如果现在对她冷冷淡淡,杨凌的心又怎么能挡得住她的眼泪攻势?那些关于一旦自已死去,让她好好照顾自已的话实在太过突兀,又无法说得出口,他怔怔地望着韩幼娘,不知该说些什么。
韩幼娘的脸蛋儿忽然变得越来越烫,在杨凌朗如晨星的眸子注视下,尤其他的嘴里还有淡淡的酒气,韩幼娘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心中不觉又是害怕又是欣喜,慌乱得身子都有些抖了起来。
就在这时,杨凌忽然看到一束火苗蓬然从韩幼娘两颗又黑又亮的眸子里闪烁起来,韩幼娘此时也惊骇地瞪大了双眼,从杨凌的肩头直望过去,愣愣地注视着远方。
杨凌霍然回头,城墙东西两头各有一座烽火台,此时东侧的烽火台已经点燃,烈火熊熊,远远的,蜿蜒的城墙延伸到山林深处,还有几点星火闪耀。
他再向西看去,便在此时,西城墙上的烽火台也轰地一声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势猛烈,紧接着向西更远处的山脊上的烽火台也点燃了,向着更远方传递过去。
杨凌张大了嘴巴,半晌才猛地扭过来,看向韩幼娘,两双眸子里传递着同一个讯息:“鞑子来了!”





回到明朝当王爷 第19章疯子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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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疯子县令
韩幼娘从未见过烽火,但是却已无数次听说过,自然知道点燃烽火台意味着什么。鞑子的凶残和野蛮对她来说,犹如今人之对日本鬼子的观感,那是一群嗜血的野兽。
杨凌倒是惊讶多于骇然,受到后世太多影视剧的熏陶,在他想来,所谓鞑子都是些粗犷豪猛的蒙古勇士,又好客又豪爽,或许打仗很骁勇,可是怎么说也不是人性尽丧的鬼子兵嘛。
不过毕竟现在还是敌对的两朝,他不会天真地以为人家万一攻进城来,会对自已手下留情,当下急忙拉起韩幼娘的手向县衙飞奔而去。
此时城门紧闭,城内的居民也早已因为烽火而纷纷涌出家门。鞑靼小王子伯颜猛可率部袭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大多数时候他们是不敢直接攻击象鸡鸣驿这样的关隘的,对于这种较高大的城池,他们并没有远程携带各种攻城器械的能力,仅仅为了劫掠,鞑子是不会冒着巨大伤亡攻城的。
但是通常小规模的战事,是不会启用烽火台传讯的,今晚这情形显得有些特别,似乎已经有关隘直接受到了攻击,这些百姓岂能不感到惊慌。
闵县令做县官做得虽然浑浑噩噩,毕竟是军人出身,一听到鞑子来了的消息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急匆匆地从后堂奔了出来。
此地的驻军只有260人,由两个把总率领,按照明朝的规矩,一旦发生战事,当地的最高行政长官要负责全盘军事行动,军官是没有独立指挥权的,因此现在闵县令又成了战区警备司令。
闵县令干这个可是老本行,当下一面派探马同最近的几驿站取得联系,打听进一步消息,一面派人快马加鞭赶回府城调兵,周时又着人通知马驿丞,要求所有军驿人员配戴刀枪,随时准备上城支援。
杨凌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说实话,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日代闵县令处理大小事务,闵县令自已形同傀儡一般,杨凌虽然感念闵县令的知遇之恩,但是心底里是瞧不起他的,想不到此时他处理起战事来却是有条不紊。
闵县令唾沫横飞地指派完毕,这才吁了口气,整了整衣冠,冲后边嚷道:“老子的盔甲、大刀呢,赶快拿来!”
说罢扭头看了看杨凌和站在他身后的韩幼娘一眼,笑道:“他奶奶的,这个年怕是过不好了,这些鞑子赶在除夕前夜来劫掠,想必是今冬的大雪冻死了许多牛羊,他们不捞足了吃的用的是不会离开的。”
这时两个家仆一个捧了锁子甲、一个扛了把大刀走了出来。因为这是三等县,条件艰苦,闵县令的家小都未带在身边,所以日常就是这几个家仆伺候。
闵县令也不见外,就在大堂上解下文官袍开始换起衣服来,韩幼娘见了连忙退到侧房去以避嫌疑。闵县令将锁子甲披挂整齐,又将县官的袍子穿在外面,一探手从家仆手中夺过了大刀。
那刀怕不有四十多斤重,这闵县令单手提刀,手腕一抖,沉重的大刀在手中滴溜溜一通乱转,然后嗵地往地上一墩,砸得青砖地面碎屑横飞,杨凌霍然动容,他虽知道这闵县令是武官出身,倒想不出他居然使得如此沉重的兵器。
闵县令一身县太爷打扮,一走动起来帽上的乌纱翅儿还晃晃悠悠的,偏偏扛了一柄锋利的大刀,模样不伦不类,他也毫不在意,威风八面地向堂外喝道:“走!跟我上城墙!”
院子里先后赶到的一堆衙役们乱哄哄地应了一声,一大帮子人前呼后拥地冲了出去。
杨凌随着走出县衙,衙门口四盏红灯笼在风雪中轻轻地摇曳着,此时雪下得更密了,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天地一片茫茫。
闵县令带了一帮子人佩刀持枪,大步流星地冲向城头,街上到处都是热锅上的蚂蚁般到处乱窜的乡民,他们也来不及理会。
南城门上,近百名官兵正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城下。这道门是正对着南北官道的大门,东西两门临山而建,不适宜战马驰奔,鞑子纵然来攻,也难以调集大队骑兵攻向东西两门,相对来说较为安全,因此只派了各七十名官兵驻守,由一名把总乘马来回巡视。
南城门的把总站在城头上正向城下观看,见县太爷带人亲自来了,连忙奔过来单膝点地,双手抱拳道:“卑职江彬参见闵大人”。
闵县令摆手道:“免了免了,江把总,鞑子来了么?”
江彬启齿一笑,说道:“大人,灯光不及城下,看得不太清楚,不过从鞑子的火把不看,至少不下百人,不过大人尽管放心,有卑职在,他们攻不上来的”。
杨凌细细打量这名把总,这位江把总相貌极是英俊,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身材健硕,神情剽悍,似乎对鞑子兵毫不在意。
杨凌不由暗暗点头,以前的印象中,大明的兵都是懦弱无比,要不然大明皇帝亲征,五十万大军也不会被瓦剌太师也先率十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连皇帝都丢了。他还以为大明的官儿一听到鞑子的名字就面如土色呢,想不到这里一位县太爷、一位守城的把总,倒都是勇气可嘉。
闵大人哈哈大笑,说道:“走走,上去看看”。一行人上了城头,扶着箭垛向城下望去,只见城下黑漆漆的,百余点火把四处流动,一阵阵怪叫声从城下传来。
城下官道正中一箭地外,聚集了二十多枝火把,映照出几个人影儿来,远远的正向城上喊着什么。闵大人冷笑一声道:“区区百十人便想攻下我鸡鸣驿么?”
江彬向东遥遥一指道:“大人,方才派出的探马被鞑子射死了一个,逃回来的那个禀报说二里半那个方向厮杀声震天,想必鞑子正在攻打那里”。
二里半、五里台和巡逻铺,是左右距鸡鸣驿最近的关隘,但要再进一步攻击居庸关,则必须由鸡鸣驿闯入,所以闵大人一听鞑子主攻的是二里半,便知道这次他们又是寒冬难渡,把大明当成了他们的仓库,前来劫掠粮草。
所以城下的鞑子兵十有八九目的只是堵住城门,以防城内派兵援救二里半驿。闵文建已经两年多不动刀枪,两膀闲得发痒,一见城下鞑子纵马在城墙左右呼喝怪叫,却是喜不自胜,他扭头对江把总道:“江把总,给我准备一匹战马,派四十人随我出城将鞑子击退”。
江把总也早想出城一战,只是没有上官命令不敢妄动,一听吩咐喜不自胜,连忙向手下喝道:“来人,牵两匹战马来,城上弓箭手预备,刘、李两位哨长率队随大人和我出战!”
杨凌见他们只领着四十人就敢出城,倒是颇为惊讶,旁边王班头原是闵大人在军队时的亲兵,见了杨凌惊讶的神情,呵呵笑道:“杨师爷想是没有见过闵大人的神勇,大人原是大同总兵官杜大人麾下的千总,武艺超群,当初剿灭山贼的时候,大人只率一哨人马就杀得牛头山百余名山贼落荒而逃,此番定然旗开得胜”。
两名骑兵、四十名小校出城迎战这些骑着高头大马的鞑靼骑兵?杨凌心中有些不安,不过想想四十斤重的大砍刀被闵县令用的如臂使指,这大刀挥舞起来时又何止一二百斤,那身武艺定然不俗,纵然不敌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城楼下吱呀呀打开了城门,这座小城并无护城河,也没有吊桥,城门楼上二十名弓箭手拉开弓箭,蓄势以待,城下闵大人与江把总率着四十名官兵已冲出城去。
四十名小校中,有二十名刀盾手、二十名长枪手,成雁翅状左右分开,江彬勒住战马,正要向对面一箭之地的鞑靼人高声喊话,不料闵大人单手控缰,提着大刀在道上徐行片刻,忽然呀地一声大叫:“贼酋犯我边界,速来刀下受死,冲啊!”
说罢呼地举刀过顶,双脚一磕马蹬,纵马如飞,直奔正前方那十多名斜裹兽皮、背负弓箭的鞑靼人而去。
江彬看得眼睛都直了,他知道这位闵大人原来是大同总兵杜人国麾下的一名千总,杜总兵人称杜疯子,临阵杀敌从不讲究什么战阵谋略,更不懂得多兵种配合,通常都是敌我双方刚一接触,便立即率军一窝蜂地掩杀进去,混战成一团,手中一杆六十斤重的厚背大砍刀,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挡得住他,当真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不过两军对战,毕竟不是个人逞英雄便能决定战局胜负的,他虽嗜血好战,亲手杀的鞑靼兵极多,却总是负多胜少,每遇败绩便愤而以刀劈烂盔甲泄愤。想不到这位闵县令同他的总兵大人竟是一样的作派。
江彬心中发急,若是闵县令有个好歹,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这时也顾不得手下全是步校,立即挥刀大喝:“跟着大人,给我杀呀!”,这江彬臂力过人,骑术又好,使的是两把三尺长的斩马刀,双手持刀,全凭双腿控马,狂追县太爷闵文建而去。
四十个小校见状只得跟在马屁股后面一通狂追,夜黑路滑,积雪甚厚,顷刻间什么队形全都不见了踪影,成了一群散兵游勇。
县太爷倒是骑了一匹好马,一箭地的距离,须臾间便已冲至,他松了缰绳,双手举刀,一阵风儿般径直扑向那群人簇拥在中间的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擒贼先擒王’,这位识字不多的县太爷就懂得这个道理。
火把之下那青年穿着件虎皮袍子,肩上有弓,手中一杆长枪横亘在马鞍桥上。他的使命便是骚扰城内驻军,威吓他们,免得他们出城援救二里半驿的官兵,这个任务可说是轻松已极。
一到城下,他便吩咐手下人人持了两枝火把,纵马在城下这片旷地中四处奔走,虚张声势以作恫吓,自已立在此处高声喝骂,他事先对此处守军也略知一二,料想城中守军不多,县治又是由文官把持,在此声势下绝不会敢于出城迎战,所以大意了些。
也合该他倒霉,今天碰上了大同疯子总兵麾下的疯子县令,不但出城迎敌,而且居然单枪匹马冲杀了过来。这位鞑靼将领站处距城门一箭远,闵文建手下的兵出来就是打架的,连火把都未点,他站在这儿根本就不知道官兵已经出了城,闵县令虽在城下大喊了一声,由于他自已也在大声斥骂城上官兵,根本没有听清,还当是大明官兵在城上回骂。
此时大雪漫天,闵县令骑着黑马,穿着青色县官官袍,与夜色浑然一体,马蹄虽疾,四下都是正在虚张声势的鞑靼骑兵在纵马狂奔,他们更加不会在意,直到闵县令冲至近前,双手擎刀,直杀进人群中来,在十余支火把掩映下他们才辨出这人是大明的人。
一方是毫无准备,一方是纵马疾驰,直驶得近了,那虎皮袍青年才骇然瞪大了双眼,只见眼前一骑疾来,马上的人身穿大明文官袍,那官袍前襟上一只张开翅膀的黄色小鸟儿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人头上还戴着顶乌纱帽儿,帽翅儿忽闪忽闪上下摇得角度极大,偏就弹性极好,还未折断。
马上这位文官黑黝黝一张面孔,小小的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络腮胡子,双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高高举在空中。
马疾如电,一时间十几个鞑靼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直到那双姿势古怪的手狠狠地向那虎袍青年劈肩带胯地挥落下来,火把映出半空中一片光亮,他们才发现这位大明文官手中举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大砍刀。




回到明朝当王爷 第20章咆哮县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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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咆哮县丞
四十多斤重的大砍刀借着快马前冲的力道,带起一股飒然的风声,激荡得漫天白雪四下飞舞,马到刀落,那青年已躲避不及,骇然之下双手抓住枪杆儿堪堪抬离马鞍,刀锋已经斜斜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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